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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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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 王子腾已经去世, 孙夫人做着她的老太太,每日里含饴弄孙,王仁如今已经做到了户部尚书的职位, 年纪也已经很是不小,不过, 跟陈也俊依旧保持着关系,并无什么轰轰烈烈的情情爱爱, 宛然已经有了些老夫老妻的意思(当然, 谁都不肯承认自己是妻也就是了)。

    已经是快要过年的时候了,衙门那边封了印,陈也俊趁机请王仁去温泉庄子上泡温泉。

    作为腐化的官僚地主阶级, 每年都会去温泉庄子上泡上好几次的王仁对此虽然不反对, 但是也没多少新鲜感。

    温泉池子并不算大,而且是建在室内, 薄薄的雾气腾起来, 王仁趴在池子边上,陈也俊正在帮他搓背,说实话,王仁素来爱干净,就算是入了冬, 也是最多隔两天就得洗个澡的,背上也没什么好搓的,陈也俊也不是什么伺候得了人的人, 压根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找着机会伸手吃豆腐呢,王仁也不以为意。

    陈也俊的手已经摸到了王仁的腰上,比划了一下,陈也俊调笑道:“阿仁的腰还跟当年一样细呢!”

    王仁笑道:“你眼睛没出问题吧,我都这把年纪的人了,小肚子都出来了,怎么可能还跟当年一样!”不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高兴的,人啊,谁不喜欢听好话呢!若是这活儿陈也俊说他皮肤松了,腰也粗了,第一反应就是揍他一顿。

    陈也俊跟王仁在一起这么久,自然知道王仁心情不错,嘴上继续甜言蜜语,手上却也不停,就在那里上下其手:“你在我眼里,一直跟当年一样呢!何况,你现在也不老啊,若是跟你儿子王曦一起出门,不知道的,铁定以为你们俩是兄弟俩呢!”

    “油嘴滑舌,手往哪里摸呢!”王仁一脚踹了过去,将差点将手伸到了下面的陈也俊踹了出去。

    陈也俊也配合得很,装腔作势地叫了起来:“哎呦,若是踢坏了我,你以后可怎么办呢!”

    王仁转过身来,白他一眼:“都快做祖父的人了,还这副模样,也不怕别人说你为老不尊呢!”

    陈也俊腆着脸笑嘻嘻道:“别人说什么干我什么事,不过,阿仁你今儿个总是说什么老不老的,莫非是嫌我老了,伺候不了你了?”

    王仁哭笑不得:“说什么胡话呢!”

    陈也俊笑着扑了过来,调笑道:“既然不嫌弃,那让为夫好好伺候一番!”

    王仁这回也没推开陈也俊,反而坦然地任由陈也俊抱住了自己,嘴里同样调笑道:“那你可要好好表现,伺候好了,老爷我有赏!”

    陈也俊捏起嗓子,怪声怪气道:“那小人先谢过老爷赏赐了,小人一定尽心竭力伺候,让老爷满意!”

    两人就在温泉里面缠绵了起来,陈也俊虽说也快五十岁的人了,不过精力依旧旺盛,借着在温泉里面,硬是搞出来不少花样,王仁到最后不得不讨饶道:“行了行了,这老胳膊老腿的,折腾不起了!”

    陈也俊一边给王仁揉着腰,一边有些遗憾道:“好吧,那以后再说吧!”

    陈也俊的力气用得不大不小,王仁舒服得哼了两声,嘴上却说道:“还以后呢,明天我就在你身上还回来,让你也享受享受!”

    陈也俊笑眯眯道:“行,那我就等着!”

    王仁趴在那里,眯着眼睛说道:“行,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温泉里面真的很舒服,陈也俊的手也像是带着魔力一般,王仁刚刚消耗了不少体力,跟陈也俊斗了几次嘴之后,就觉得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陈也俊见王仁已经睡熟了,小心翼翼地将王仁抱出了温泉,用毛巾将身上的水擦干,穿上衣服,这才收拾了一下自己,抱着王仁进了不远处的卧房。

    王仁毫无戒心地躺在陈也俊的身边,陈也俊回想了一下,自己跟王仁在一起也差不多三十年了,之间也闹过别扭,拌过嘴,最终依旧保持着这样的关系。

    知道的人都非常惊讶,毕竟是两个男人,之间没有血缘亲人作为纽带,更不可能有实质上的保障,年轻的时候,各自有容色,也有精力,可是年纪大了就不一样了,女人到了一定年纪尚且要被称作人老珠黄黄脸婆什么的,更何况是男人。

    哪怕对于王仁说什么老大一把年纪之类的话,陈也俊总是习惯性地反驳,但是事实上,他们如今的确已经开始衰老了。这个时代的人人均寿命并不长,哪怕保养得再好,身上也留下来时间的痕迹。他们之间的□□已经慢慢减少了许多,但是别的交流却也多了许多。尽管王仁在这个朝代生活了这么多年,骨子里面还是带着另一个世界的痕迹。他的很多想法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都非常离经叛道,便是对自己的父亲也不能说,但是,陈也俊虽然对此不是很明白,却也愿意听王仁说那些事情,在王仁提出一些世人觉得难以理解接受的主意的时候,也会试着去理解,甚至参与到其中。

    陈也俊这一支的先祖最初也就是一土财主,当年跟还没有发家的皇家有些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后来原本只是一个低级军官的□□直接起兵,陈家被说动,便开始跟随□□。陈家运气不太好,当家人才立下了没多少功劳,便被流矢射中,剩下来的人老的老,小的小,□□想起之前陈家对自家的帮助,不仅没有忘记给陈家封爵,还将陈家的嫡长子带在了身边,充当太子的伴读。

    陈家即使爵位不显,但是依旧跟皇家保持了比较密切的关系,□□去世后,高宗继位,当时因为中原尚且不稳,便命陈家负责监察一事,后来,这差点成了陈家的家族事业。直到仁宗在世的时候,公主下嫁,陈家人也乖觉,将比较敏感的一部分权利还给了皇帝。不过一直到陈也俊这一代,才算是彻底脱离了这一行正儿八经地站到了阳光下。

    因为少年时候的一些经历,陈也俊的接受能力远比常人强得多,而一般人也跟不上他的思路,因而,有着上辈子记忆的王仁在很大程度上是他的知己,他们互相理解,颇有默契,最终才能一直携手。

    说实话,陈也俊一直到死,都不明白王仁对自己的心思是不是所谓的真爱,当然,他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心思就是了。王仁曾经说过,什么真爱不真爱的,太过虚无缥缈,而且,太过强烈的感情反而会早早地将曾经的热情燃烧殆尽,不如就如他们那般,清淡如水,却也是细水长流。

    王仁跟自己的妻子林婉一辈子生了三子一女,长安城里的贵妇无不对林婉羡慕不已,子女双全,公婆也和气,夫君不仅平步青云,深得圣宠,而且对她也是体贴深情,一直到死,身边都没有出现过什么通房妾室。

    陈也俊自然也没有对王仁守身如玉,他长子九岁的时候,他同样娶了一个女人做续弦,后来还生下了一子一女。

    那年过了重阳没多久,一向健康的陈也俊突发重病,短短三天便过世了,已经告老辞官的王仁上门送了他最后一程,平静地回到了家中。这么多年来,王仁与陈也俊的事情并没有可以遮掩,因此,两家的儿女都是知道的。陈家那边见王仁并无伤心之色,还觉得王仁薄情,哪知道,王仁回去之后,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处理了一番之后,跟儿孙说了一些告诫之类的话,第二天一早,下人过来服侍洗漱的时候,才发现,王仁已经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