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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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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淄王广发英雄帖,啊不,广发才子帖,快马送往江南。惊鸿公子即将重开斗诗会的消息一时间被口耳传播。

    邬琅听说柳惊鸿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吐血不止。

    邬琅装作惊讶,问:“吐了几升,可请大夫了?”

    明月被问得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主子这口气怎么好像不太对劲啊。一般人不是都该问为什么吗,怎么到主子这,反应这么奇怪。

    “给惊鸿公子送些阿胶过去补血。”

    “让下人们抓紧时间把那些废旧的院落屋舍打扫出来,该修补的修补,该粉刷的粉刷,切不能怠慢了那些高贵的客人。”

    “……是。”

    邬琅翻了页手中账本,快速浏览那些支取大额银子的申请,朱笔画圆便是同意,打叉便是否决。

    他这会儿心情大好,打的圆都多了几个。

    柳惊鸿不拿银子当银子,以为这钱都大水漂来的呢。邬琅怎么可能不生气。但是他得维持这商场恶鬼,居家良人的形象啊,所以面上他得宽容大度,事事谦让。柳惊鸿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不应该责备的。

    但是你以为小爷没法子治你?

    柳惊鸿多骄傲,曾经的永宁第一才子,现任皇帝身在东宫时的入幕之宾,现在却是临淄王的枕边人、身下客。他再也不是当初在永宁一开斗诗会,千万才子向往的惊鸿公子了。临淄王的斗诗会,他还被称做惊鸿公子,身份却早已千差万别。

    他不想面对的无非是这个难以启齿的身份。

    临淄王所谓的斗诗会一开,等于是把那遮羞布一扯,撕开他的衣服让他光赤着身子接受天下文人的鄙视。

    以他的心气,不呕血才怪。

    柳惊鸿可怜吗,是挺可怜的。可邬琅为什么要可怜他。临淄王难道就不知道这所谓斗诗会的深层效果,不,他知道。但是临淄王比谁的积极,他乐于昭告天下,柳惊鸿是他的人。至于柳惊鸿心里怎么想,这是次要的。

    柳惊鸿让他不痛快,他也让柳惊鸿不痛快,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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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淄王府,甚至于南林都许久未曾这般热闹过。

    自从那些才子贴发出去后,每日都有陌生而气质姣好的翩翩儿郎驶过南林城门。

    百姓们先是好奇观望这些佳公子,见多了之后也就不觉惊奇了。

    临淄王府迎来一个又一个客人,丫鬟侍从们忙如陀螺,脚不沾地。

    客已至,柳惊鸿再不愿也得主持这个斗诗会,不然临了潜这些人回去,才是真正的名誉扫地,贻笑大方。不知会被如何口诛笔伐。

    斗诗会盛况自不必多说,邬琅砸了那么多钱下去,绝对不比现代顶级歌手的演唱会效果差。

    小胖墩倒是对这个斗诗会兴致浓浓,却被邬琅勒令禁足在拓天院。

    一些洒脱不羁的文人墨客尤好五石散,这东西几乎相当于古代毒品,被那群三寸不烂之舌的书生们一夸,还未有什么见识的小屁孩又怎么抵挡得住诱惑。

    小胖墩问:“琅志迨6鞘裁矗俊

    邬琅说:“就是吃了肠子会烂掉的东西,你的肠子烂掉,就不能吃杏仁豆腐和水晶肘子了。”

    小胖墩如临大敌:“那我以后绝对不碰!”

    邬琅摸摸他的头:“乖。”

    出了拓天院,候在门外的胖管事便凑上前来问晚上大宴的菜单该怎么拟。邬琅直接将他打发去清雅院,这种强装逼格的事找衡莲君就是了。他怎么知道该如何讨好那些挑剔的大才子们。

    “我去趟章世堂,明月你先回琅指蟆h羰呛饬潜叩娜斯辞胛胰ゴ笱纾退滴疑硖宀皇娣蝗チ恕!

    “是,主子。”

    邬琅在岔路口和明月分道扬镳。

    在王府里他不喜欢乘轿,所以研究了不少不用绕弯子的小路。

    今日刚走没多久,忽听身后传来一个清朗声音。

    “这位兄台请留步!”

    邬琅回过头去,只见一高挑公子朝他快步走来,公子穿枣色对襟长衫,衣摆绣有飞鹤展翅腾空,随着行走的摆动间仿若要飞出衣裾。视线往上移,见这公子面冠如玉,长眉入鬓,双目明亮有神若照月,见者无不惊叹,翩翩少年郎,浊世佳公子。

    此时,这位枣衣公子气息微喘,脸带薄汗,似是见到救星一般望着邬琅。

    “在下博陵崔垣,不甚在此间迷路,敢问兄台斗诗会该怎么走?”

    “原来是崔公子,幸会。从这里去往斗诗会倒不是很远,崔公子只需在前面的岔路口左转,直走,遇到岔道后再左转,直走,顺着那条道一直走到尽头便是斗诗会了。”

    “原来如此,多谢兄台,不知兄台尊姓大名,若也是前来赴这斗诗会,一路同行岂不妙哉。”

    “崔兄客气,在下名讳不足挂齿,斗量才智岂敢参与斗诗会。崔公子若赶时间,还是尽快启程,今日的斗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邬琅说完便转身要走,崔垣在背后急急喊一声:“兄台,不知以后能否相见?”

    邬琅回头朝他展颜一笑:“崔公子若信缘分,随缘即可,告辞。”

    心中转念一想,博陵崔家,若这崔家是他所知的那个崔家,那么崔垣的身份想来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名门公子,过眼浮云尔,同他又没什么关系。

    匆匆赶往章世堂,邬琅很快就把这个偶遇给抛到脑后。窦廉将他引入后阁,阁内早有一容貌普通,一身粗布短打,身材健硕魁梧的中年男人等在里面。窦廉很快退了出去,让他们两个单独谈话。

    “你叫什么名字?”邬琅问。

    “回大人的话,小的名叫赵三。”

    “你可知我找你来做什么?”

    “小的只会挖泥铲道这一门手艺,想来大人是找小的打几条地道出来。”

    “你倒是心里清楚。”邬琅随机从袖中抽出一张王府局部平面图,递给赵三,指一下环疏院的方位,问:“若我要你从外界挖一条直通这个院落的地道,你需要多少银两和时间。”

    那赵三拿了纸很是一番端详,过了许久才犹豫地说:“若只小人一人,且要精确位置,恐怕得一年有余,最快也得□□个月。至于银两……”赵三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想要察言观色一番再做定夺,岂料对上邬琅一双没有温度的黑眸,登时吓得心肝发颤,再也不敢耍心机,老老实实回答:“不过百两,大人。”

    “一年太慢了,钱不是问题。”

    “小人还有几个相熟的同行……”

    邬琅打断他:“这件事若有外人知晓,百两银子足够为你添一口好棺材。”

    赵三吓得面色发白,身子抖如筛糠:“小人谨记!”

    “如此,你现在再说说几日可完成。”

    “半年……只需半年!大人明鉴,这次绝对没有半点水分。”

    邬琅默然扫赵三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只大锭银子递过去:“这是两百两,够了吗。”

    赵三两眼放光,点头如捣蒜:“够了够了,多谢大人!”

    “行了,退下吧。”

    “是。”

    盯着赵三揣了银子喜滋滋离开的身影,邬琅心里莫名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觉。

    伸手掐了掐眉心,邬琅安慰自己,大概是多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