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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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娃娃惊地被口水呛到了嗓子, 发出了奶咳声, 其他孩子们闻声凑了过来, 原先去缠着曹操的曹丕也从隔壁屋里哒哒跑来,口中呼唤曹宏:“二兄, 弟弟呛住了吗?”

    曹宏瞥了一眼戏娃娃, 见他他乌溜溜的眼珠子瞪地圆圆的, 惊魂未定地瞅着他, 之前的猜测得到证实,心里更加上火。

    小四小五两个, 也过来凑热闹, 围在戏娃娃的小床边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有了几个孩子打岔,想与戏志才说话的机会没了,曹宏也不感到遗憾, 既然已经是曹家的儿子了, 以后有的是时间来与他“亲密无间”, “好好聊聊”!

    曹家孩子多,相处至今的曹宏已经得出了些许与这群小萝卜头们相处的经验, 这个时候想要引走他们, 只需要祸水东引就成了。

    曹宏说了一句:“刚才丕去过了, 现在轮到我去找父亲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四小五果真跟了上去,屁颠颠地跟在他后面,口中嚷嚷:“我也要,我也要找父亲。”

    曹丕撇了撇嘴, 暗道一声二哥幼稚,一点都不知道照顾幼小,自己趴在戏娃娃床头看了一会儿,发现没劲儿,还不如去找大哥玩呢!

    几个孩子一窝蜂散了,曹宏找到曹操,赖在他身上不肯下来,就是要父亲抱。

    曹操轻笑问道:“怎么今天那么黏人?”

    曹宏蹭了蹭他,贴在他胸口的脸上表情阴郁,紧紧抿着唇,生着闷气。

    曹操复活他的时候,他都听见了,想要复活一个人,需要付出一年寿命的代价!

    当时曹宏就喊出了那句“不”字,匪夷所思的事还是发生了,这些年来他也没见曹操为了谁能够付出到这个地步,没想到啊,这戏志才竟那么重要,害阿瞒宁愿损失一年寿数都要救回来,他究竟有什么好的?!

    不就是个谋士,是谋士,那就是下属,用得着对待下属们那么掏心掏肺吗?阿瞒那傻子!

    曹宏越想越气愤,气曹操不爱惜自己身体,气曹操看中戏志才愿意为之牺牲一年生命。曹操重视情谊他知道,可下属与家人是不同的,下属损失了,再提拔一个上来就是了啊!

    曹宏难以理解曹操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不可否认,他对戏志才的敌意正在燃烧,那是自己好兄弟,好父亲在别的地方有了其他崽的嫉意。

    家中那么多小娃娃都是曹操的血脉,他与他们相处亲切,真正将他们当做好兄弟来相处着的,曹家二老对待他们是一碗水端平,尤其重视孩子们的品德教育,曹腾曾经是怎样教导曹昂的,他也怎么教导其他孩子。

    这么些年过来,他早已经融入了这个家,成为了这个家庭的一份子,作为二子,上孝顺老人,下照顾幼弟,曹宏做的很好,他想,重活一世又获得了新的亲人,那感觉还真不错。

    慈祥的祖父,善良的祖母,三个傻乎乎的弟弟,还有个正直的兄长,这样平凡的家庭生活,温馨幸福地令人落泪,可即便如此,曹宏仍然记得,他真正重要的是曹操,那不仅仅是兄弟的情谊了,更是赐予了第二次生命,不是父子,却比父子更亲近的心情。

    曹宏关心曹操的事业,更关心他的健康,戏志才的存在就是他奉献了一年生命的证明,这怎么不令他火大,令他迁怒!

    当年的灵帝刘宏,就不是个好人,高度地以自我为中心,漠视生命,居于最高的位置,笑看世人为生存苟延残喘,看小人们阿谀奉承,看朝臣们日夜争斗。所以哪怕自己也是曹操这样救回来的,刘宏就是觉得戏志才拖累了阿瞒,就是迁怒了!

    “宏儿怎么不说话?”曹操感到奇怪,颠了颠三头身的小豆丁曹宏,这孩子怎么趴在他肩头不动呢?

    “二哥是太久没有见到父亲,在撒娇呢!”曹彰睁着纯洁的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曹操,渴望地询问:“等二哥抱够了,父亲可以抱抱我吗?”

    曹植也跟着叫道:“我也要,我也要!”

    所以说,家里孩子多也有不好的地方,大家都喜欢曹操,以至于他要应付几个小粘人精,得耗不少时间。

    曹操难得有空,自是陪伴孩子们玩个尽兴,他感觉曹宏明显沉默寡言许多,不由关心地多看了两眼,询问他怎么了?

    曹宏摇了摇头,对曹操说道:“父亲现在出门都带着兄长一起走,大家在家里很思念你们,下次能不能将我也带上呢?我长大了!”

    曹宏觉得他必须得盯着点,生怕阿瞒就这样将自己的命给玩完了。

    曹操弹了他额头一下,笑道:“带你做什么呢?我是去打仗,外面不安全,宏儿年纪还小,出门会受伤的,也没人来照顾你。”

    曹宏又追问道:“那么等我像兄长那么大的时候,就能跟着父亲一起出门了吗?”

    曹操想了想,应下了:“当然,等你到了阿昂的岁数,通过了我的考验,就可以跟着我出门了。”

    曹宏:还有考验?

    曹操算算几个孩子的年龄都已经到了适合习武的年纪,现在正是身体可塑性最强的时候,于是打算将内力之法教给他们,系统及时地给与回馈,曹彰与曹植,都适合修习冰心坊心法,而刘宏与曹丕根骨稍逊色,则可以修炼基础心法。

    曹操当即将孩子们招呼来,给了他们人手一份内力心法口诀,亲自教授他们去修炼内力,让他们互相监督,每日勤加练习。

    曹宏也拿到了一份,他盯着手中曹操写下的竹片,回忆起了当年阿瞒带着变成孩子的他飞檐走壁的过往。

    原来阿瞒那么厉害,是因为他有内力这个东西!

    曹宏严阵以待,他绝不能落后兄弟们太多。

    回到兖州以后,曹操的治下开始为了春耕而忙碌,下属文人的增多令他从原先大忙人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唯一一次出远门,还是亲自去操持了戏志才的葬礼。

    他将戏志才的衣裳放在棺材中,亲自下葬,不假他人之手,棺材盖子自始至终都盖地严严实实,因曹操的威严在,没有人敢提出去掀开盖子看一看的提议,也就让他蒙混过关,将那口装了衣裳的棺材葬入地下。

    时人讲究入土为安,曹操还为戏志才立了墓碑,亲自写下了立墓碑的字。

    友人下葬的那一天,郭嘉喝地酩酊大醉,自己喝一杯,还给戏志才倒一杯,将它们撒入墓前的土下。

    他没有落眼泪,眼睛都没有红过,只是整个人都沉默了许多,没有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难得在郭嘉身边感受到凝重的氛围,令曹操感觉怪难受的。

    最终,曹操将他给背了回去,郭嘉絮絮叨叨地拉着他,醉猫似的说着糊话,嚷嚷着:“志才没有完成的事,由我来做,他的遗憾,由我来替他完成!”

    看郭嘉似乎要脱衣服的样子,曹操按住了他,沉声道:“既然如此,你就更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而不是将它们糟蹋在悲伤里,沉溺在醉酒里。”

    他也不知道郭嘉听没听见,只听他突然唱起了歌,俨然一副撒酒疯的模样,依稀间能够听到春秋时期送别词的字句。

    曹操力气大,想要镇压弱不禁风的郭嘉是轻而易举,他压着他推倒在床榻上,盖上厚厚的棉被,强迫醉猫赶紧睡觉。

    曹操不在家中,几个小家伙轻易被刘宏给引走了,他终于又找到了机会去靠近戏志才。

    戏志才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半晌,翻了个身,先撅起圆滚滚的小屁股形成爬行状,而后屁股墩往下一沉,脑袋抬起,手一推,就成功地坐了起来。

    小家伙肉嘟嘟的,面无表情地坐着,俨然是孩子的身体中套着成年人的魂魄。

    戏娃娃一脸严肃正襟危坐:终于来了。

    早在之前曹宏就多次以冰冷不悦的视线盯着他,自己成了孩子以后,戏志才不由猜测曹家的几个孩子到底有几个是亲生的。目前观察下来,唯有面前的曹宏最为特殊,难道他也是主公复活的某个人吗?

    “你现在能说话吗?”曹宏淡淡问了句,见戏志才张了张嘴发出了“啊”声,没指望他能回答地上来。

    “弟弟们都去找祖父了,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奶娘也被我支走了,”曹宏淡淡道:“戏志才,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现在,我来说,你来听。”

    戏志才暗暗猜测曹宏的身份,他能够感觉得到,面前的孩子可不是个善茬!

    曹宏道:“阿瞒复活一个人,代价是他的一年寿命,这件事你知道吗?”

    戏志才怔了怔,他震惊的反应告诉了曹宏:他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曹宏面若寒霜:“他既然将你复活,那定是因为你对他来说极重要,我不会动你,甚至会日后和你兄友弟恭,但你要记住,你的命是阿瞒用自己的命换来的。”

    戏志才张开了嘴巴,费力说出几个含糊的字:“你……谁……”

    曹宏表情更加冰冷:“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戏志才摇了摇头,尽管变成了孩子大脑容量有限,戏志才仍保持着清醒,分析起了如今的形势。

    主公复活了他以后,给他把屎把尿过,还给他换过衣裳,他好像认为自己失去了上一世的记忆,完全变成了真正的孩子,这才毫无顾忌地能够对小儿吐露心声。那么,究竟是什么令主公产生了这样的误解?

    现在这个疑惑将迎刃而解,原来根源在这里!

    刘宏向曹操隐瞒上一世的记忆至今,曾有多次想要向他袒露心声的冲动,第一次的时候,他碍于面子没有去做,第二次的时候,他顾及现在的生活美满,舍不得去做,第三次,他怕阿瞒因为他几年来的隐瞒与欺骗,不敢去坦白。

    事不过三,有了戏志才这个例子在这里,刘宏打算向曹操坦诚。

    即便坦白以后,或许会失去再次赖在阿瞒臂弯里的机会,阿瞒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顾及地与他亲密说话。也或许会失去现在的好兄弟与家人,甚至于阿瞒会想要让他当皇帝,顾及着他而不立自己的儿子为继承人,可在阿瞒与幸福生活之间,刘宏选择前者,他难以想象若是在以后曹操复活更多的人,损失更多的生命,是不是会英年早逝,这些日子曹宏心头冒火,也急地嘴角都起了泡。

    戏志才静静看他:所以呢?他是打算来警告他,让他闭上嘴不揭穿,眼瞅着他装作一个假孩子,去找主公撒娇,而他的主公,还真将他当做了自己儿子在疼爱!

    他没有牙齿,说话含糊不清,费力说的时候,也亏得曹宏能听清楚。

    戏志才道:“你,嫉……妒……”

    曹宏听了这句话,眼中沉郁之色更重,嘴角不由笑了:“嫉妒?我嫉妒你做什么,我姓曹,你姓戏,我用得着嫉妒你?”

    嘴上说着,心里却已经酸地要冒泡了。

    戏志才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那一副什么都看透的模样,令刘宏更加生气。

    可生气又能有什么用呢?他又不是掌握人生杀大权的皇帝,还不能杀了人泄愤,再气,也不过是气伤了自己,对别人不造成任何伤害,反而会惹了阿瞒不高兴。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曹宏破釜沉舟,下定决心要去找曹操说清楚,若是阿瞒因为这些年的隐瞒而生气,那他也只能认了。

    戏志才觉得眼前的小豆丁怪有意思的,以为他冷着脸就能唬人了吗?随曹操出生入死那么久,戏志才就没怕过人!

    两个小娃娃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噼里啪啦,火花四溅,好似再说下去就要吵起来似的,曹宏难得压住了自己的脾性,没有对戏志才恶言相向,他聪明地知道这样做反而落了下成。

    被支走的孩子们很快就来找曹宏了,大家似乎已经习惯了一起行动,没有曹宏在,其他三人玩的也不尽兴。小小孩喜欢与年纪比他稍大一些的孩子玩耍,长兄曹昂不在的时候,曹宏就是最大的哥哥,有了小四小五争抢哥哥的注意力,曹丕也不甘示弱地要表现。

    家中孩子一多就热闹,曹操的弟弟曹德也在前年娶妻生子,曹嵩老太爷整日里笑呵呵的,身体也跟着养得圆滚滚。

    人年纪大了,就总是嘴馋,原本不爱吃甜食的,突然就特别嗜甜,曹嵩本不重口腹之欲,也不知几时起喜欢吃甜点了,半夜里嘴馋还总偷吃,被邹氏发现说了好多回。

    曹操也劝说他:“爹您还是忌口吧,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您再胖下去,要看不到自己脚了。”

    曹嵩表面上应下了,算是给曹操面子的,转头又在半夜偷吃,还被人抓个正着。

    曹操嘲笑他:“您这是越老越像孩子,也不害臊。”

    曹嵩冷哼一声,敲了他脑袋,冷冰冰询问道:“什么时候将我儿媳妇带回来?”

    “这不和您解释过了嘛!”曹操无奈道:“貂蝉不可能随我回来。”

    “那你赶紧再娶个媳妇回来操持家务,或者娶几房美妾也行,家里孩子多了,你还想累着你母亲?她年纪也大了,这几日精神不佳,你也孝顺一些,别总让人操心你。”曹嵩责怪曹操不顾家里的孩子们,说的也却是事实,曹操反驳不能,只能摸了摸鼻子道:“母亲精力不济,待我去再寻几个管事来帮忙管家,您与母亲在家享清福就好了。”

    “臭小子,你想气死我是不是?”曹嵩拿起竹仗就敲曹操的腿。

    “不是的,爹,亲爹,我事业正逢最关键的时候,刚打下来三州呢!到处都需要我去忙,注定顾及不到家里,娶个婆娘回来还不如请个管家。”

    正说着,仆从们来报:“荀军师来找您。”

    曹操忙告别了曹嵩,一溜烟跑了。

    曹嵩再原地又气又笑,天下大势在他的脑海中飘过,他喃喃道:“三州啊!阿瞒,以后只要做大事业的,到时候还愁没有女人吗?”这样想着,他又释然了。

    曹宏打定主意要来找曹操坦白,打听之下听闻父亲在祖父那里,忙跑了过来。进入院中只见曹嵩手中拿着竹仗站在那儿,而曹操不见踪影,他忙问道:“祖父,父亲在吗?”

    曹嵩露出了微笑,待看到光影中像极了太先帝模样的曹宏,心里头顿时一咯噔,笑容也僵住了。

    他回忆起了当初被先灵帝支配的恐惧,更忧心曹宏的未来。

    曹嵩道:“刚才有人说荀彧请见阿瞒,他去处理公务了。”

    他走到曹宏面前,揉了揉他的脑袋:“走吧,我们先去用膳,或许等晚上阿瞒就回来了,宏儿要听话……”

    哎,宏儿,怎么偏偏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名字,便是要纪念陛下,也不避讳一些,平白令人联想啊!

    曹嵩愁啊!这要是曹宏的存在让别人知道了,那不是又得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曹宏低落地拢下了脑袋:“又去忙了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稚嫩的手心,对如今幼小的身体再次感到浓浓的无力感。

    算了,等阿瞒回来,我就去对他坦白,一定要抢在戏志才前面!

    却说荀彧叫走了曹操,那真是遇上了十万火急的大事情。

    荀彧对曹操急切道:“自从陛下受到李傕与郭汜的胁迫以来,多少诸侯想要解救陛下而苦于没有机会,陶谦就曾希望能够迎接陛下,却苦于没有实力。现在将军杨奉背叛了李傕,与董承等人护送陛下去往洛阳,他们人手有限,更没有粮草,洛阳城毁成了什么样主公当年也是见过的,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主公何不与他们联系上,将陛下迎接入兖州呢?”

    曹操惊讶道:“李傕与郭汜将陛下弄丢了?竟让别人将陛下偷出来了吗?文若是如何得知这一消息的?”

    荀彧笑了笑,解释道:“主公可还记得当年在荀氏书院时候认识的荀攸,就是我那年纪比我大的侄儿。”

    曹操回忆了一下,脑海中飘过了一个少年人的影子:“我有些印象。”

    “他现在就在陛下身边做文官,当初随大军迁徙到长安的时候,他曾因密谋诛杀董卓而被捉拿,王允执政后将他提拔到了陛下身边,从此就一直追随陛下至今,”荀彧道:“也是他给我递消息,希望投靠主公,请主公将流落洛阳城的陛下接回兖州保护。”

    曹操陷入了沉思之中,若是将帝王迎接入兖州,是否会成为天下众矢之的呢?

    荀彧劝道:“现在帝王落难,若我们能救助他,天下人会认可我们的忠义,李傕与郭汜因为掌握了帝王而可以号令各地人,为主公增添了不少麻烦。如今谁手中有了帝王,谁就能挟持天子命令各地,主公迎接陛下,于未来的战斗,或是民心凝聚都是有利的。”

    当然,弊端也是有的,帝王迎接过来,那就得供着,诚惶诚恐地跪拜他,万事都要以上奏的形式,可那也只是形势罢了,总之,所得到利益大于弊端,荀彧觉得这是对他们主公有利的大事,一接到消息就来找曹操商议了。

    曹操当即将能够召集到的谋士们都叫了过来,因为张邈不在,戏志才“病逝”,核心谋士只剩下程昱、郭嘉、荀彧、陈宫等四人,人才的凋零令人心酸。

    曹操问及众人的想法,发现所有人都支持他奉迎帝王归兖州!

    程昱更是说道“汉室已经名存实亡了,主公迎接陛下看似头上压了个人,到头来还不是您在指挥?”

    道理是这个道理没错了。

    曹操拍板决定,这就写信请求迎接帝王归兖州,首先要找的就是掌握了兵权的杨奉与董承!

    郭嘉提醒曹操道:“主公记得多带一些粮食,洛阳那边一片荒芜,帝王恐怕境况窘迫。”

    曹操应下了,派人去家中报了信,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去往军营去清点兵马。

    他一边派人快马加鞭去给洛阳送消息,带上粮草,亲自上路直奔洛阳。

    却说李傕与郭汜闹翻以后,帝王刘协就成了他们之间博弈的筹码,二人围绕着抢夺帝王而发生了一系列的争斗,可谓是两败俱伤。长安城中因为他们二人的争斗而成了人间地狱,甚至因为没有粮食而发生了人吃人的现象,对于李傕与郭汜来说,他们手中有军队,没有了粮草,那就冲到周边地区去抢掠。

    杨奉不满于李傕,将帝王偷出,部分大臣被李傕与郭汜当做人质抓了起来,他们只能与董承的兵马汇合,前后遭遇了李傕与郭汜不少次合力追击。

    而杨奉能有这样的胆量,一切都要归功于向他抛出橄榄枝的贾诩。

    流落到洛阳废墟的帝王情况非常糟糕,洛阳城比长安更加落魄,粮草没有,就连帝王都只能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更别提护送他的那几千人了。

    同样帮助杨奉躲避的几位文人之一就提出了建议:“不如我们请求各路诸侯来勤王保驾。”

    几位文人各自都有意见,有的提出了居于河内的张扬,有人提出了在冀州实力强盛的袁绍。

    没多久,袁绍派人传来消息,他自身难保,恐怕没有能力迎接帝王!

    到底是没有能力,还是不愿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众人走投无路之际,曹操的消息到了,他愿意为处于窘迫境地的洛阳众人提供粮食与保护。

    当时,率领几千人军队的杨奉因洛阳城中没有军粮,而不得已去往梁县屯兵,只留下董承一人带着自己的人手,愁眉苦脸面对焦灼的形势,朝廷大臣只能靠野菜野果果腹,李傕与郭汜的追兵也不知道几时会到,他们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

    可怜那汉室最后一位帝王,整日里担惊受怕,吃尽了苦头。

    小皇帝刘协再三询问身边的人:“真的是曹操吗?曹操真的愿意来帮助我们?”

    谋士贾诩暗暗思索,他不解地询问道:“天下强大的诸侯那么多,袁绍的实力就比曹操要强盛,陛下为何一心想要亲近曹操呢?”

    小可怜刘协泪汪汪地答道:“母亲去世前就告诉过我,只有曹操可以救我。”

    荀攸眼观鼻,鼻观心,沉默地守在一边,他视线瞥过那背地里煽风点火挑拨李傕郭汜内乱,霍乱了长安一通的贾诩,心里对他用计歹毒有了深刻的认识,若说他最忌惮的人,不是郭汜与李傕,而是这高深莫测的贾诩,贾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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