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166、花神道中（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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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期待已久的重头戏终于来了！练红霸不动声色, 脸上仍带着椿式的满不在乎的浅笑。
“哎？那是什么？”
夕颜花魁高深莫测的看着他，平整一下刚才弄乱的衣袖, 自觉扳回一局。
“自然是能让你永远留在这里的东西。”她曼声说道，毫不掩饰言辞间的灼灼恶意，“既然这么无所谓，就留下来吧！留在这个地狱里！永远遭受煎熬！”
她激动又怜爱的伸出手, 抚摸系在练红霸腰上的那条艳色带子，像抚摸着一个令她心满意足的保证, “你会跟我一样……我们很快就一样了……到时候……”
老女仆捧来了一只酒盏, 里面盛着胭脂色的液体，在花街暧昧的灯光下微微晃荡。练红霸感到按着他的游女陡然加大力道, 出于看看情况的考虑，他顺着力道坐到地上,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盏液体。
黑鲁夫呼啸盘旋，充斥了整个房间, 隔着这盏液体，练红霸终于触碰到了在平安京失踪之人身上察觉过的气息。
那只——妖怪的气息！
“好了, 这种关头我可不会废话, 未免夜长梦多, 快喝了吧！”夕颜花魁竟然打算自己动手, 她掐住红发少女的下巴, 试图将神水灌入！
菖蒲通知过家忠，仔细想想，拔腿就向朝日花魁的房间跑去。虽说朝日花魁不在, 她手下的游女却是心地较好的，如果能说动她们，至少可以多拖延一会儿时间等小颜带人回来。
说来奇怪，她竟然半点没有怀疑过小颜出手帮忙的真心，好像她们还像以往那样亲密无间。
“请各位姐姐帮忙！看在椿跟朝日花魁有交情的份上！”
房间里闲得没事的游女们抬头看到这个跑得头发都散乱的女孩，有些疑惑，其中身份最高的游女吐出一口烟，烟杆在一旁磕了磕。
“慢点说，椿怎么了？”
夕颜花魁掩饰不住笑意，她怀着某种暴虐的心思，要将眼前这个女孩拉进地狱。凭什么她能年轻漂亮？凭什么她能受人喜欢？凭什么她在拥有了这一切之后，还有最后的退路？椿在平安京那个未婚夫，才是扎在她心里最感疼痛的毒刺！哪个女人不渴望一世一双人？所以她更妒忌椿，妒忌她在讨得所有人的爱之后，还能抽身而退，回到某个人温暖的怀抱里。
她恨啊！！！
下巴被掐得有点疼，练红霸微微皱眉，斟酌了好长时间的力道，才委婉的一脚！花魁顿时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撞塌几扇拉门，伴随女人们的惊呼声，被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埋没。
哎呀，似乎力气还是用大了一点。
红闹闹没什么不打女人的原则，小时候被打疼了，他能跟自己的疯娘掐成一团，更别说他想捅死的最终目标，就是窃取了他国家的那个女人。
女人是很可怕的，他的母亲要他把这句话奉为圭臬。
更多游女上来七手八脚把他按住，有一些去查探花魁的情况。夕颜花魁没受什么伤，却浑身疼得厉害，在人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衣裳散乱，呼呼的喘着气。
“按住她！按紧点！”夕颜神色狰狞，神水洒了没关系，她早料到椿会垂死挣扎，就像很多被她拉进地狱里的女孩一样，故而准备了很多。
老女仆又倒了一盏神水，夕颜花魁再次逼近，这时，门外传来了喧闹声。
朝日花魁那边的游女过来了！
为首的游女身材高挑，踩着木屐的脚高高抬起，一脚踹开门，身后浩浩荡荡十几个人，每个人脸上都杀气腾腾。
“夕颜花魁，欺负个小姑娘算什么东西。”游女唾了一口，挽挽袖子，“反正你不会做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正好我们花魁今天没空，就由我们代劳，好好教教你！”
两位花魁手下的人展开混战，竟然还有游女带了短刀来，不过并没有使用，只是吓唬吓唬对面而已。练红霸被松开了，这个发展在他意料之外，他茫然的看着眼前乱七八糟的“战场”，女人之间的战斗无非就是那些东西，可是看起来真疼，扇脸，袭胸，尖利的指甲全往脸上招呼，或者互相拽着头发在地上翻滚，闹得沸反盈天。
练红霸：……天国的娘亲！女人果然好可怕！
菖蒲不知怎么的也被卷进去，一开始吃了点小亏，结果越挫越勇，不过几个回合的交锋之后，她就聪明地学会了厮打的技巧，拽着某个人的头发不放，让对方发出一阵惨叫。
练红霸：他小清新的菖蒲啊……你拽的那个是花魁吧？！
朝日花魁手下的游女武力超群，打起来一个顶两个，战局很快倒向一边，练红霸在旁边默默观摩，突然眼神一变。没人看到他怎么动作，人挤人的拥挤房间，他愣是两秒不到就穿过，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都给我住手！”夕颜花魁的嗓子都破音了，她披头散发，找不回花魁的半点风光，手里却紧紧抓着菖蒲，另一手端着半碗神水，一时把其他人都吓住了。
菖蒲奋力挣扎，老女仆很快从旁边扑过去，拼着挨了几下，紧紧压制菖蒲，方便花魁施为。
“都别动！不然我就把神水给她灌下去！”夕颜花魁神情狰狞，她阴鹜的盯住椿，冷笑一声，“想不到你有这么多帮手。”
红发少女静静看着她，红瞳有一瞬间闪现杀意。
“放了菖蒲。”
“那你就喝神水！不然就让她喝！”花魁咆哮出声。
四周再一次寂静起来，练红霸盯着她，手在衣袖里缓慢活动，估量着需要多少时间能折断这个疯女人的脖子。
其实连一个眨眼都不需要，但是他不能赌，神水效力未知，现在酒盏就被夕颜放在菖蒲嘴边，要是沾唇就能生效，这个女孩的后半生就毁了。
菖蒲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又有别的游女发现她是谈判关键，在旁边压制，现在连头都移动不了，绝望的睁大眼睛。
这个选择题何其残忍，她也是订了婚的女孩，可是她喜爱着椿，不愿椿遭遇留下来的灾厄，现在却变成了在她和椿之间二选一。
“椿……你快跑吧……”菖蒲这次哭了，“是我要来救你的，你快跑！”
那么明亮，那么美丽的人，一定要最高贵的公卿才能相配，椿不应该留在昏暗的花街。
“这算什么选择题……”红发少女嗤笑一声，这个瞬间，她的神情带着某种属于男孩子的懒散和侵略感，不过只有一瞬，她已经平静的向旁边伸出手。
“神水拿来。”
一边站着的正好是夕颜花魁手下的游女，她得到花魁眼色，连忙重新倒了一杯神水，端给看也不看她的红发少女，忽然又听到一句——
“啊，忘记说了。”少女低声笑，“跪着呈给我吧。”
夕颜花魁嘴唇哆嗦，椿在这种时候，竟然还不忘隔空打她的脸。
游女颤抖着跪下，不是因为花魁的命令，她是真的畏惧这个红发少女，远胜畏惧花魁。
红发少女端过酒盏，一饮而尽，给夕颜花魁翻转碗底看了看，又舔去唇上残留的一点胭脂色。
“现在，放开菖蒲，如果你还想活着的话。”
夕颜花魁顿一顿，缓缓松手，菖蒲跪坐在地，无声流泪。
都是因为她的缘故……椿救了她……
“哈……哈哈哈……”夕颜花魁开始笑，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接着满怀狂喜的抬头看着椿，“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毁了你了？！哈哈哈哈哈！！！”
“毁了这些女孩的感觉原来这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你！青叶！哈哈哈哈哈！”
练红霸歪下头，他都忘了青叶的事情了，就一个也是救，两个也是救，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而且，他现在心情不算好，心情一不好，他就想……
见点血。
木屐轻盈的踩在地板上，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在走动，声响也就格外清晰。夕颜花魁的头随着他的位置转动，披头散发，眼神诡谲。
“你想干什么？”
红发少女在一名游女面前停下脚步，笑盈盈地伸出手，轻声询问道：“姐姐，能不能借一下你的刀呢？”
这名游女确实带了一把吓唬人的刀，是某位客人送给她的，闻言下意识的把刀递出去。红发少女并没有握住短刀的刀鞘，反而握着刀柄，轻轻用力将其拔出，在空中一抛，调整成反手握刀的姿势，明亮的刀刃压着描绘金鱼的衣袖贴合在小臂上，柔美和锋利杂糅，她的动作也仿佛经历了千锤百炼。
“你想干什么？！”夕颜花魁恐惧的质问道，结果红发少女根本没有看她，目光平静的握着刀走出房间，左右看看，选定一个方向。
夜雾之中，花灯之下，她的影子似乎是某种怪物的形象，鳞甲嶙峋，杀意狰狞。而她的步伐又是那么轻盈安闲，仿佛只是去赴一场春夜的华宴。
没人敢阻止她。
作者有话要说：断章狗一脸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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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了这些女孩的感觉原来这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你！青叶！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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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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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什么？！”夕颜花魁恐惧的质问道，结果红发少女根本没有看她，目光平静的握着刀走出房间，左右看看，选定一个方向。
夜雾之中，花灯之下，她的影子似乎是某种怪物的形象，鳞甲嶙峋，杀意狰狞。而她的步伐又是那么轻盈安闲，仿佛只是去赴一场春夜的华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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