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066阿雪遇险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贺兰雪凌波空点了几次,很快到了岸边。

    从水底营救易剑的人已经来到了他们之前就约好的地点,是临波湖旁边的一座废弃的庙宇。

    贺兰雪进去的时候,众人正围着易剑,而易剑则坐在佛龛的正前方,调息养气。

    庙真的很破了,而且久无人气,到处都是沉淀已久的尘埃与沾满灰尘的蛛网。

    贺兰雪进去的时候,便撞到了蛛丝网,蒙了他一脸。

    他伸手将蛛网抹掉,手还未放下,便已经发现了不妥鲺。

    太安静了,这座庙太安静了。

    里面坐着的人,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依旧维持着原状。

    贺兰雪心中微惊,站在了庙宇门口,仔细地打量着里面,并没有进去。

    围着易剑的那八个水中好手,都是背对着他,贺兰雪看不清他们的脸。

    而唯一面向着他的易剑,正闭目养神,只是表情很是奇怪,仿佛在强制地压抑什么似的,眉头微皱,额头似要沁出汗来。

    贺兰雪往旁边走了一步,信手拈起旁边的一块砖石。

    他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瞄准一人,倏得一下,将砖石抛了出去。

    砖石响处,那八个人同时暴起,机械一般,朝那个方向攻去。

    易剑也猛地睁开眼睛,见到贺兰雪,艰难地吐了一声“王爷,快走。”

    贺兰雪反应神速,早已看出了端倪:一定是炎寒在易剑身上放了什么东西,接触易剑的人,都会变成傀儡一般的攻击者,易剑方才一直调息养气,原来只是龟息法,他必须屏住自己的呼吸,不造成任何声响,这才躲过了这八个人近乎疯魔的攻击。

    现在,易剑出言向贺兰雪示警,那八个人又很快折身,易剑冲过去。

    易剑站起身,拿起身边的树枝权当长剑,他的脚步有点踉跄,看来,早已体力不支。

    “王爷,快走啊”见贺兰雪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朝里面走了进来,易剑再次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句。

    只是他最后一个话音落时,贺兰雪已经欺近,他左手使剑,挑飞了一个正打算砍向易剑的傀儡,然而转身防护,将易剑护在身后。

    “王爷,你不要管我,你现在的情况,根本打不赢的,他们现在已经失去了神智,既不会痛也不会累,王爷”易剑还在后面喋喋不休,贺兰雪的目光,却已经在破庙里快速逡巡了好几番。

    那八个人又围了上来,封住了通往门口的所有道路。

    贺兰雪朝他们后面倚着的墙壁望了望,然后,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毫无力度的右手,只怕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一掌惊涛了。

    易剑还在继续说着:“王爷,你先走吧,我身上早已被裴若尘他们放了软筋散,方才调息了半天,才能搏上一搏,此刻,药力重新上涌,我肯定走不掉了,等一会,我会拖住他们,王爷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不要这样逞强了,凡是要量力而为。”易剑这句话,说得有点像遗嘱了。

    “闭嘴。”贺兰雪不客气地打断他道:“我只知道尽力而为,从来不知道量力”他不敢低头,脖颈僵直看着前方:“易剑,你再坚持一会,我数到十,只要你数到十再倒下,听见没有?”

    易剑望着贺兰雪的侧脸,俊美的容颜异常严肃,眼中有种让人安心的霸道与自信,他不由得点点头。

    “好”贺兰雪扶稳易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全力一肘向后撞去他终究是血肉之躯,每撞一记,自身都在承受极大的反弹力。一二三连肩带肘已经被碎砖刺得血肉模糊。

    “王爷”易剑看得惊怖,低声惊呼。贺兰雪咬着牙,生怕一开口会泄了浑身气力,

    **十最后一击,他几乎是连头带肩一起撞过去,砖石灰粉倏倏而下,易剑也一诺千金地倒了下来。

    贺兰雪一把接住他。

    那八人似刚刚回过神来,纷纷猛攻了过来。

    贺兰雪抱着易剑,最后一击,本就摇摇欲坠的墙壁轰得倒塌,他就势一滚,从碎石尖瓦上滚过,很快离开了废墟,朝旷野的方向跃去。

    地势的掩映下,他们终于逃脱。

    待逃至湖边的一个草丛中时,贺兰雪的体力终于不支,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fèng九与伊人,刚刚上岸。

    容秀上了岸,便马不停蹄地朝皇宫的方向赶去。

    夜色已晚,她雇不到马车,只能拎着裙摆狂奔,到都城的

    时候,城门刚刚准备关闭,容秀高喊了一声等一等那负责关门的士兵停了下来,迟疑地望着她。

    待容秀走近后,士兵伸臂拦住她,粗声道:“现在已经不能进城了。”

    容秀无法,只能亮明身份,道:“我是当今皇后,你必须让本宫进去”

    说这句话时。容秀的气势十足。

    士兵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本是将信将疑,后又想起:宫中有谣言,说皇后现在患疾,住在宫外,也不是不排除这个可能。

    “快点放本宫进去”容秀沉着脸,摆出皇后架子,厉声呵斥。

    那士兵抖了抖,望了望天色,想想,反正也是刚关的城门,姑且放她进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样想着,士兵已经挪开了一个小缝隙,容秀顾不得其它,从缝隙里钻了进去,朝皇宫发足狂奔。

    刚好,小右巡查到这里,见状,问那士兵“那女子怎么跑得那么慌张?”

    士兵一哂“不知道,说自己是皇后娘娘大概是哪里来的疯子吧。”

    小右心中一凛,想起当初贺兰钦放自己过来的时候,曾特意吩咐,一定要注意京城的任何异常风吹草动。

    现在,半夜深更,一个自称自己是皇后的女子如此匆忙地跑向皇宫,宫里的兰妃娘娘又刚过世,陛下又新添了一个小皇子这些本不相干的事情叠在一起,事情,便变得越发蹊跷了。

    贺兰钦大将军虽然已经丧身火海,但是交给他的任务,小右觉得,自己还是得去完成。

    “把这些情况全部报告给驻扎在十里外的陈将军,就说,今晚宫中有异。”小右吩咐了一句,想了想,自己也朝皇宫的方向走了去。

    他还是亲自打听一下稳妥些。

    另一边,容秀用最快的速度穿过京城的大街小巷,很快来到宫门前。

    守卫宫门的士兵好歹是见过世面的,从前容秀进进出出,也见过许多次,乍见到她,也是奇怪,但是没有过多阻拦,只是火速地跑去通知大内总管和陛下了。

    容秀也懒得管他们,仍然走得极快,径直朝贺兰淳每晚都会滞留的议政厅走来。

    如此一想,贺兰淳是一个很勤政的皇帝。

    在这长长的五年里,每次容秀站在殿前的台阶上,遥望着议政厅,总能看到它前面的灯火,燃烧得很晚很晚。

    想到这里,容秀心跳一滞,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关注他许久了,在两人关系最冰冷的时候,她也是等着议政厅的灯光熄灭后,放能安心地入睡。

    只是当时,她自己并不知晓。

    正如他一样,对她的感情,他也始终不曾知晓。

    念及在裴府的那件事,容秀满心柔情,她停在了议政厅的大门前。

    门内灯火通明,一队皇帝的亲卫正守在门口,容秀仰望着他们,仰望着门缝里透出来的灯火辉煌,方才还焦急忙乱的心突然安宁了,她一步一步,跨上台阶。

    站在最前面的士兵似乎没看清楚她的脸,例行公事地伸出手拦在她面前,厉声问:“站住来者何人”

    “她是朕的皇后,让她进来吧。”容秀还没有回答,贺兰淳的声音已经疏疏淡淡地传了来,安详而冷静。

    容秀的泪水突然涌了出来。

    那士兵诚惶诚恐地让来来,给容秀行了礼。容秀也看也不看他,只是目不斜视,平缓而坚定地走向大门。

    手放在那扇朱红色的雕花木门上,然后,轻轻地,轻轻地,推开。

    灯光泻了出来。

    屋子里的人,就这样站在灯火辉煌之中,一身明黄色的尨服,发髻上戴着一顶小小的金冠,一手拿着书卷,另一只手负在背后。

    他转过身来看她,平淡而冷酷的眉眼,千秋万载,始终如冰如玉,好像再凛冽的阳光,都无法留给他一丝温暖。

    而这满屋灯火,纵然明亮,却沾不上他半点衣袂。

    容秀的眼睛泪蒙蒙的,视线全部糊住了。

    “鞋子呢?”贺兰淳审视了她许久,突然皱眉,问。

    容秀之前在鼓面上跳舞,所穿的鞋子是那种薄底的布鞋,后来一路紧赶慢赶,那鞋子早已破损,丢在了路边。

    现在,站在贺兰淳面前的容秀,一身纱质舞裙,赤着足,蓬头垢面,满额汗水,实在狼狈之极。

    容秀闻言,用左足蹭了蹭右足,低下头,泪水于是落到了她的衣襟上。

    贺兰淳看在眼里,突然向前走了一步,信手拿起自己放在议政厅的便鞋,弯下腰,抬起她的脚步,将那双已经冻得发红的脚,轻轻地放进鞋里。

    容秀呆呆地看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方才默默的哭泣,眨眼变成了抽噎。

    她哭了起来。

    贺兰淳却已经起身,退

    后一步,坐到了正位上,冷淡地看着她。

    他的冷,总是来得太突然。在他为容秀穿鞋的时候,容秀觉得他那么近那么近,眨眼,又远了。

    “发生了什么事?”贺兰淳盯着那张梨花带露的苦脸,沉声问。

    容秀还是哭,她一路跑来,只想为他示警,可是真正站在这里,容秀却犹豫了告密,就意味着将自己的父亲推入绝境。

    他固然在最后关头舍弃了她,可是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那么多日日夜夜的相濡以沫容秀母亲早丧,她是由父亲带大的,虽然大富之家,不用一把屎一把尿的艰难度日,但是教书习字陪伴玩耍,容不留却做得极尽责。这种种恩情,怎能就此一笔勾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贺兰淳有点不耐地重复了一句。

    容秀突然跑上前,一言不发地抱住他,她扑在他怀里呜咽“我们走吧,你带我走吧,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我给你生一大堆孩子,我们在一起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好不好,好不好?”

    贺兰淳的身体有点僵硬,他任由容秀抱着自己,神色未动。

    容秀抱着他,却像抱着一具没有生命的玩偶,她终于止住了哽咽,抬起头,楚楚可怜地望向他。

    贺兰淳一脸平静,根本没有被她的言语所动,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在琢磨着什么。

    “陛下”她有点无力地唤着他。

    贺兰淳却突然站了起来。

    容秀一个不妨,跌落在地上。

    “容不留那边是不是有问题?”贺兰淳没有看她,只是望着前方,冷静地问:“你根本没病,昨日朕去探望的那个人,根本就是假的”

    “陛下”容秀匍匐在地上,想爬起来,又觉得全身无力,她冷如冰窖。

    “来人”贺兰淳高高在上地说道:“扶娘娘回宫休息,通知御林军,马上集合,包围太师府”

    说完,贺兰淳大步走了出去,从灯火之中,迈向门外沉甸甸的黑暗里那浓得像墨一样的黑暗,眨眼将他淹没。

    容秀仍然匍匐在地上,近乎绝望着看着他的远去,在他彻底消失之时,她突然笑出声来。

    凄厉而嘲弄的笑声。

    伊人与fèng九回到之前约好的客栈,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贺兰雪回答。

    其它派去营救的人倒是陆陆续续抵达了,只剩下最后抬走易剑的八个人易剑以及王爷。

    fèng九的思维很快,他略一思索,便知道出事了。

    “赶紧组织人去找王爷,”他略有点焦急地吩咐左右:“主要在那庙宇附近,还有河边,沿岸的村庄树林,全部搜一遍”

    众人领命而去,fèng九微吐了口气,转身,见伊人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阿雪是不是出事了?”伊人问。

    fèng九迟疑了一下,诚实地回答道:“是遇到了一点状况,而且,这么晚了,王爷还没有给我们报信,只怕遇到的状况还颇麻烦。”

    伊人低下头,琢磨了一会,然后抬头道:“那我们去找他吧。”

    “已经派人去了。”

    “我也想去。”伊人的口气一点也不像是请求,而是结论。

    fèng九本想一口反驳,却又找不到能说服伊人的理由,顿了顿,终于妥协道:“那好,我们在沿岸走一走。”

    夜晚风急,他们行走在春草斑驳的河堤上。

    fèng九与伊人都是迟缓派,他们没有谁等谁之说,反正在河堤上来来回回地晃悠着,末了,伊人突然弯下腰,捡起路边一块被撕裂的布条,白色的锦帛。

    “阿雪今天穿的是这件衣服吗?”伊人扭头问fèng九。

    fèng九接过来,细看了半晌,然后脸色微白地回答道:“是王爷的衣服。”

    伊人于是站起身,踮着脚,朝周围眺望了一番。

    风吹草低,夜晚的堤岸上了无人迹。

    “你说,是不是炎寒他们又把他抓回去了呢?”伊人问。

    “我说,如果是炎寒,你不会打算去找他吧?”fèng九不急着回答,而是眯着眼反问。

    他们深层一点的相交不过一日,竟然连说话方式,也开始合拍起来。

    伊人竟然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头道:“不会,炎寒会为难的。”

    “因为怕他为难,所以就不管王爷了吗?”fèng九故意逗她,一本正经地继续问道。

    “我要管阿雪,却不一定要为难炎寒啊。”伊人理所当然地回答,没有丝毫纠结。br >

    p>

    fèng九笑笑,转身道:“既如此,我们先回客栈等吧。”

    “不找阿雪了吗?”伊人问。

    “我不做徒劳无功的事情。”fèng九淡淡道:“而且,我相信王爷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fèng九便往来路走去,伊人则站在原地,怎么也不肯挪动。

    “你不回去吗?”fèng九走了几步,回头问她。

    “不回去。”伊人摇头道:“我还是想找一找看即使徒劳无功。”

    fèng九也不说什么,笑笑。洒然离去。

    伊人独自一人在草丛里站了会,然后沿着河岸,继续朝前走着。

    她有一种很奇怪的预感,也许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就可以找到他。

    夜风清凉,有点寒意了。

    她就这样一直走,走到东方渐白,前方隐约有了村庄的痕迹,而最初的起点,已经遥遥不可望。

    视线外,有渔民早起,正踏辉而出。

    容不留的府邸一夜被围。

    深寂无人的大街上,御林军轻巧整齐的脚步声,踩着夜色,鬼魅一般来到了太师府的四周。

    然后,一人上前,叩响了太师府的大门。

    睡眼惺忪的门房上前开门,还未出声,只觉喉咙一凉,他睁大眼睛,困惑地看着面前冷硬的军士,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血染红了门楣。

    那率先冲上去的军士朝后面打了一个手势,后面的御林军潮水般汹涌而无声无息地涌了进去,太师府一阵静谧,偶有巡夜的人,刚发现一点端倪,便被人割破喉咙,叫喊声卡在喉咙里。

    容不留就这样被堵在了卧房门口。

    可毕竟是做过太师的人,在经过短暂的惊愕后,容不留坦然道:“我要见陛下。”

    “陛下说了,他不想见你。”为首的军士冷冷地一口拒绝。

    “难道他不想知道,天朝真正的内奸是谁吗?”容不留还算镇定,他低声说。

    “太师,可以借一步说话吗?”军士突然踏前一步,往房内引臂一伸。

    容不留忧郁了一下,转身走回房内。

    那军士紧跟其后,进去后,他顺手合上了房门。

    “到底什么事,陛下是不是私下有话对我说”容不留听见声音,一面转身,一面这样问道。

    可等他看清楚后面的景象时,剩下的话,则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那军士已经亮出了兵刃,长剑,森冷,杀气腾腾。

    “陛下”容不留满语困惑。

    “裴大人让属下问候太师。”军士冰冷地回答道:“裴大人说了,是太师先出卖他的,也由不得他无情了。”

    “裴若尘你是裴若尘的人”容不留眼中的困惑,转眼变成了惊怖。

    “对不住了,太师。”军士眼底一寒,长剑挥来,外面的人只听到一声惨叫,过了一会,御林军的统领走了出来,向众人平静地宣布道:“容太师已经畏罪自杀了。”

    底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异言。

    现场很安静。

    统领继续道:“太师府的其余人,也被叛军灭口,我们来迟了。”

    他的话音刚落,心领神会的御林军立刻行动,太师府,一夜喋血,到黎明前,他们离开之时,空气里,全是稠稠的血腥味。

    无一活口。

    这件事,第二天变成为了京城的第一大血案,也成为了天朝末年最大的悬案。

    贺兰淳知道后,却只是淡淡地恩了声,然后挥手道:“既然他已经畏罪自杀了,就不要公布罪行,只说是强盗所为。按国丈礼仪厚葬。”末了,他又问:“临死前,他可留下什么话没有?太师后面,是不是还有人?”

    统领匍匐在地,恭敬地回答道:“是柳氏余孽,柳家少主柳色。”

    “原来是他”贺兰淳沉思了一会,自语道:“听说最后一次见到柳色是在夏侯的属地,难道他们又回到京城了。”

    “陛下,需要属下捉拿柳色归案吗?”统领请示道。

    “不用。”贺兰淳漫不经心地驳了一句,然后随口问道:“柳溪什么时候抵京?”

    “就是后天吧。”

    贺兰

    淳沉默了一会,吩咐道:“太师的事情,封锁消息,不要让皇后知道,先下去吧。”

    下面跪着的人又深深地行了一礼,敛眉退出。

    贺兰淳突然焦躁了几步,走到台阶前,他的脚突然被扎痛,他皱眉,低头一看,却看见了一支兰花状的发簪。

    容秀的发簪。

    贺兰淳弯腰捡了起来,放在手心里慢慢地把玩许久,然后轻叹一声,透过敞开的殿门,极目朝右边的宫殿望去。

    容秀已经被软禁在秀宫里,而裴若兰,亦停尸在兰宫。

    孩子在伊琳那里。

    他的妻子与孩子,出生的死亡的悲伤的美丽妖娆的,种种种种,似乎都无法触及他的心底。她们都是不相干的,而他,始终是一个人,一个人站在这个大大的宫殿里,无依无靠。

    这种无依无靠的感觉,在十五岁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一刻,便再也无法消除。

    他只是一个小丫头的私生子,他的母亲一辈子都在息夫人的阴影下,而他的父亲,直到最后一刻,才承认了他。

    这样的身份,竟然也能登上九五之尊,竟然能将贺兰雪贺兰钦这样真正的真命天子们打入地狱。

    贺兰淳的唇角,挂出一轮冷冷的笑。

    贺兰雪在迷迷蒙蒙中,只感觉有人有湿毛巾擦自己的额头。

    他的额头,烫得厉害。

    许是易剑身上的毒素原因,他虽然经由了星海石的照射,却还是不能完全免毒,身体虚弱得很。

    也不知易剑怎么样了?

    贺兰雪迷迷糊糊地想着。

    那拿着毛巾的手从他的额头,轻轻地移到了他的脸颊上,温润的指尖,小心地勾勒着他的轮廓。

    贺兰雪心中一动,突然想起,那几日同床共寝,伊人也会在刚刚睡醒之时,用手指描画他的轮廓,那纤细的触觉,每每让他燥-热-难-安若不是近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不忍这样忙乱地要了她,那小妮子若还是如此挑衅,他会告诉她:贺兰雪是个真正的男人,不要任意挑-逗

    如此想着,贺兰雪的心底顿时涌现一股柔情,小小的手指还在他的脸颊上游走,然后小心地迟疑地,停在了他的唇上。

    贺兰雪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他的意识有点迷糊,可是伊人抚摸他唇的轻柔让他心旌动摇,他轻轻地张开嘴,咬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指。

    手僵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