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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车祸,来不及的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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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路,是我们四个人。林隆和温美薇的座位在我和浩轩的后排。

    今天见面他依然表现得风度翩翩,我却总能感觉他的眼光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看向我,闪着嗜血的占有欲。

    这是一个随时可能兴起就爆发的男人。

    我始终像小女人一样偎在浩轩身边,用心感受着这属于我们最后的幸福。我真的不知道哪一刻,它就突然碎裂了。

    窗外的天空如来时一样,天蓝云白,还有金光灿灿。

    短短的4天之后,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两人这一生即将残破,却一点挽救的办法也想不出来。如果说来的时候我心里还存了希望,林隆玩腻了觉得没趣了就放过我,这件事就过去了,那么现在,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他说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我毫不怀疑他一定做得到,无论用任何手段他都能达到他想要的目的。当我被禁锢在他身边,浩轩,你要怎么办?你不会丢下我不管,可是我宁愿你丢下我不管,那样他不会对付你,你才没有危险。可是即使你的身体没有危险,你的心要怎么办?那种失去人生只能在回忆中凭吊彼此的绝望哀伤,我想到你会这样心痛,我的心就揪到一起结成固固散不开的团。

    小说中总有能让人忘了情的药水,如果现实中真的有,真的有就好了。你忘了我,让我一个人记得这段情就好。你忘了我。我怕你痛。

    “心儿?心儿?”

    身旁的浩轩叫我。

    我收回悲痛混乱的思绪,转过头向他微笑,手却还捂在纠结的心口。

    他声音柔柔像初夜后的男人对女人的柔情:“怎么了?一直发愣,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可能吧,有点走神。”

    “那你靠在我怀里休息一会儿吧。”说着他伸开双臂侧过身准备楼我入怀。

    我将一手从他腋下穿过,环着他的背,一手搂在他胸前,抱紧了他,一头扎进他怀里,耳朵靠在他心跳最清晰的地方。

    他轻轻柔柔拢着我,手在我背上缓缓顺着:“我的小猫今天怎么了?这么粘人?”

    我不说话,只闭着眼睛专注地听他的心跳。

    “相公。”良久,我细声开口,像古时初夜之后的娘子,那般甜蜜娇羞,那般似水柔弱。

    “我在。”他满足地叹息,含了一个男人为女人撑起一片天空的安定和温情。

    “娘子什么事?”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哄小孩睡觉一样。

    “没事,就是叫一声。”告诉上天,我们已是夫妻,来世,再不要拆散我们。今生我愿吃尽所有的苦。

    他的手一直在我背上轻轻拍着,温存的节奏,良久,他叫:“娘子。”声音轻轻像是怕将我从梦中惊醒。

    “嗯?”

    “没事,就是叫一声。”他低低笑了,胸膛和心脏一起震动,那样鲜活的震动。

    我在他怀里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吻上他的侧脸,停住唇,将鼻尖凑近了他的皮肤,闭上眼睛,深深吸气,然后满意地离开。

    “闻什么呢?”他好笑地问我,像看小孩子幼稚的举动一样觉得有趣。

    “闻你的味道。”我巧笑倩兮。

    “我的味道?我是什么味道?”他好奇地问。

    “男人的味道。”

    他似是了然地扬了一下头,说:“汗味儿呀,你这小丫头又调笑相公。”说着就要来敲我脑袋。

    我连忙抱住他的手摇头:“不是不是,是一种融了淡淡木香深沉温厚的味道,只属于你的味道。”

    “喜欢?”他脸凑近了我,放柔了声音要一个他已知道的答案。相爱的人,这许多的明知顾问,是要将潜藏的幸福陈列出来,时时得以温暖心房。

    “喜欢。”我肯定地点头,“我是迷恋。”

    “娘子也有味道。”他凝着秋阳下露水的眼深情专注地望着我。

    “什么味道?”

    他双手捧了我的脸,像他喜欢的那样用自己的额贴着我额前的刘海儿,近在咫尺的唇低低轻启:“一种淡雅的清香,让人沉迷的味道。”喷出的气息是暖暖的爱恋密语,融在唇际,将要碰触的柔软。

    “请问~两位要排骨饭还是卤牛肉饭。”空姐的声音甜美,却弱弱带着迟疑和尴尬。

    浩轩笑笑地放开我的脸,我害羞地双手趴到拉开的小桌板上将脑袋埋了进去。

    “心儿你吃什么?”浩轩在一旁问我。

    我却埋着脸不肯抬头,闷闷地说:“随便。”

    “请来一份随便饭。”浩轩谦和有礼地对空姐说,声音却分明是在取笑我。

    “先生~我们~没有随便。”空姐礼貌地回答,也难掩笑意。

    “心儿,他们没有随便。”浩轩又在我趴着的脑袋边坏坏地问我。

    “讨厌。”我低低撒娇,尴尬不已。

    “呵呵。”他的笑声由近及远,然后对空姐说:“我要卤牛肉,她要排骨。”手还搭在我脑袋边弯着的胳膊肘上,大拇指慢慢来回摩挲。

    “我要排骨饭!”林隆一本正经的声音,却带了显而易见的愠怒,紧跟着浩轩落下的话音从后面传来。

    出了北京机场,林隆却说他的司机有事来不了,要趁浩轩的车送一下他和温美薇到他北京的住处。

    浩轩开着他宝蓝色的奥迪急驰在机场高速。我坐在副驾。林隆和温美薇坐在后面。

    这辆车属于我身边这个男人,他曾载着我逃离其他男人的的危险,载着我以情妇的身份陪浩轩去吃饭,去香山,甚至载着我去和老情人叙旧,留下他独自黯然,然后又载着我拥有了许多温馨的甜蜜。

    我说我喜欢游鸿明,他便去买了游鸿明的CD,尽管他知道那歌声里有许多我和景然的回忆。

    那一日车到家楼下我已沉沉睡去,他怕打扰我睡觉,便没叫醒我,一直坐在一旁等着,等我醒来,他说这样静静在车里看着我,也是一种幸福。

    想到此处我抑不住心里的幸福和悲伤,伸出左手握在了浩轩扶着方向盘的右手上。

    他转头看我,我正眷恋地看着他,嘴角一个微弱的弧度。他也倍感温馨地暖暖一笑,右手抽上反握了我的手,握紧在身侧。只余左手搭着方向盘。

    那样的眷恋凝视,默契回望,将心里填得满满的安宁幸福,在这过去短短不足百天的日子里已发生过千次万次。曾说浩夕相对,永不厌倦,可我们的永远,还能有多远。

    突然间只觉浩轩急速握着我的手拉向方向盘,紧抓住,最大力度向右转,电光石火间我只来得及看见前面一辆车庞然而立,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向左倒去。

    要撞车了!我最后一个念头右手按开安全带用尽全身力气反扑到浩轩身前,紧紧抱着他的头护在我怀里

    脑后一阵剧烈的疼痛,世界开始模糊。

    如果生命只到这里,于我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失去意识前,我来不及确认浩轩是不是好着,只是突然想,我死了,他还是生不如死。我救他是对还是错。我用最后的力气祈祷上天,请让他失去记忆,不曾爱过,就不会一个人在这尘世,苦苦疼痛。

    浩轩,我好像看见我们的前世了,你穿着大红喜服,俊朗倜傥,正像那日一般,揭开我的喜帕。烛光中,你眼里映出千年的深情。你叫我:“娘子,我们结发为夫妻,恩爱,到永远。”

    我微笑着闭上眼走向彼岸花开的桥,我愿受了水溺火炙之痛,只求不要饮下那碗孟婆汤。我愿守着我们的记忆生生世世。来生让我早早去寻你,让我给你呵护,给你,我们还来不及实践的,天长地久。

    此爱绵绵,无绝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