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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过往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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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姜木就是如此。

    不敢有所耽搁,凝神以待,天火顺着指尖没入朱厌体内,三种煞气一遇天火,冰雪般消融,半日后,只剩独煞本身所生煞气浓缩为一团,驱之不去,焚之不尽。

    朱厌轻微抽搐身子,显得楚楚可怜,遭遇独煞之变,姜木对凶兽心存芥蒂,看着朱厌,也在犹豫要不要控制其神。

    静思良久,转为悠悠一叹,既然心有芥蒂,不如在朱厌苏醒时,各奔东西,从此再不相干。

    想到此,豁然开朗,凶兽不可驯服,尤其朱厌好战,先前不知朱厌和独煞战到何种程度,但就独煞没有余力赶来,也能略窥一二,这一战定然惊天动地,永恒森林压制了战斗余波,传不出去,其诡异消散,和两者之间脱不了关系。

    从这一点来看,超越了姜木极限,既无实力参与,避之岂不更好?

    沟壑极深,阳光透不进,阴寒冰凉,三日悄然而过,朱厌清醒,眼底有着疲惫,姜木纠结一阵过后,打定决心,开口道:“永恒森林一事与我有关,此事你不必着急,我会解决,征战天下一事,无需再谈,我没有那个心思,也没那份实力。”

    话音一落,姜木起身便走,并不拖泥带水,虚塔沉寂在丹田部位,星辉璀璨,堪比大千世界诸多繁星,美轮美奂,唯独缺少一分灵性。

    虚塔仿佛寂灭,初始之力太少,不能挽回什么,为今之计,姜木只有前去寻找独煞,此去是生是死,他也没底,但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

    朱厌被夺取心头本源精血,虚弱不堪,站起来都摇晃不停,更迈不动步子,几番挣扎,明亮双眼在黑暗中忽烁,好似水天一色间一艘孤舟上的灯火,微弱虚无。

    去永恒森林之前,姜木循着记忆向霸下镇外的村子而去,时空古符力量非凡,只十数息,那破败、萧索石村就映入眼帘,龙老头传出的圣人威压,震慑广阔区域,越靠近,压力越大,古符之力支撑姜木颤颤悠悠飞出不多久,被迫停止,无法,只能徒步前行。

    汗如雨下,双腿酸胀,此类感觉,自突破到天阶以后,首次遇到,龙老头也是他所遇的首位圣境强者。

    敬畏有之,但并不惧怕。

    十几里路程耗费了足足半日,黄昏时分,夕阳挂在天边,照亮地平线,万物草木倒影无数,洒着一层金辉,姜木身影被拉的很长,略显孤单,双腿一高一低,地面留下一溜整齐脚印,印痕渐次变深,每步都几乎耗费姜木所有力气。

    “你来了。”龙老头声音在姜木耳边响起,依旧祥和,一老年人形象很快在姜木脑海勾勒而成。

    “您在等我么?”虽是如此,姜木还是拘谨了许多,语气恭敬。

    “是,也不是。”龙老头回答模棱两可,让人唯有皱眉。

    “你心中有着疑问,很苦恼又有些害怕,不过我不能告诉你,等你突破到圣境后,一切自明。”龙老头猜出姜木心思,在姜木不曾开口时,当先说道。

    “为何?”姜木更是疑惑。

    “你过早知道不好。”龙老头知道什么,不愿多言,摇头道。

    到村子只有百米距离了,姜木已抬不起腿,干瘦的龙老头有如一座太古神山不可逾越,索性姜木一屁股坐了下去,喘息几口,一老一少相顾而视,龙老头浑浊的目光竟如此深邃,只一息,姜木就几乎迷失在其中。

    圣境,果然深不可测。

    暗自衡量,之间差距,实不可道计,天壤云泥之别。

    迷离双目突然焕发神采,星点朝聚,瞳孔有若炽盛灼燃的太阳,一瞬间,夕阳光辉也被压制,龙老头眼中闪过欣慰之色,孺子可教也。

    前后不过两年光景,突破到这境地,无论天赋、际遇皆为上上之选,不比其它几域培养的天才差,只是折损在内斗中,未免可惜,说不得临老之际还得帮他一把,眼下有一上好磨刀石,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

    “那凶兽该是随你而来的,坏了这里平衡,你有什么要说的?”龙老头问道。

    “因我而起,由我而终。”姜木回答只有八个字,坚定充满自信。

    “给你三日,成功之后,我帮你一个小忙。”龙老头伸出三根指头,粗糙满是皱纹,眼神咄咄*人,让姜木火热的心骤然降温,沉入谷底。

    姜木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拿去,它会救你一命,无论何时何地何种状况。”一枚入手沉重,坚不可摧的鳞片出现在姜木手心,奇异力量流遍全身,所有毛孔舒张,舒适无比。

    “多谢!”虽然不知这鳞片是何物,但那奇异感觉却让姜木微怯的心踏实许多,好像有这鳞片存在,世上就没什么能够伤害他一般。

    辗转半日,姜木临近永恒森林,偌大一片森林已然消失,星光之下,唯见无边无际的地平线,黑雾浓郁,滚滚如烟,些许赤红或幽绿双眼不时闪过,森然若鬼火。

    赵有为趁着夜色,矫健身子掠过夜空,悄无声息,双目如火,不时掠过精光,透着夜幕,向姜木方向望了几眼,兴许瞧不起姜木那点修为,并未停留。

    三峦峰主立在虚空,一派王者范,俯视大地。

    衣袂飘飘,说不出的出尘、飘逸、洒脱。

    右掌摊开,凌空虚握,掌印扩散开来,大地凭空凹陷,三峦峰主拘起一捧土地,登时出现一十丈深坑,幽深漆黑,森森然,掌指之间符文密布,一些矿石落入其中,乍看杂乱无章,细看便能发现这些矿石暗合天地,契合至极。

    阵纹交织,闪烁几下,没入地底,元力光掌倾倒,泥土水流似的洒落、填满,不留痕迹。

    这种手段,不临半圣境,绝不可能做到举重若轻地步,至境升魂境也远远不及!

    依此法一共布置了三处,往内逐一减小,阵纹更加复杂,自高天往下看,阵法呈等边三角形,不断向里浓缩,核心所指,恰是干涸后极深的湖泊遗址,这里黑雾最是浓郁,此外,还有赤红、土黄光芒闪过。

    此行凭空生出许多危险,姜木却不能退,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然而湖泊广阔无边,即便湖水退尽,可谁又能保证那种禁锢力量还是否存在,姜木并无把握短时间找到独煞。

    独煞无形无质,非触手可及,可见难触,倘若独煞存心躲避,有几人能够找出?况且,独煞可战败朱厌,可敌半圣,根本不用躲避。

    力取不行,唯有智取,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赵有为的出现使姜木平添几分信心,独煞一直没有动静,想来一战之下,它也有不轻伤势。

    浑水摸鱼比起贸然出手好过太多,在永恒森林期间,混沌根也蠢蠢欲动,蛰伏一冬的昆虫般,历经严寒后,苏醒过来。

    横断天,阴阳龙锁湖。

    或许天意,姜木从轮回碑莫名其妙回到永恒域后,明面上的四大绝地尽皆陷入混乱,万兽渊灵兽汇聚,广阔如海;幻尸渊遗骸、死人骨满地走;星辰渊气势恢宏,一颗颗陨星升起,与周天繁星媲美,星兽啸天,整装待发。

    玉陨王于寂、雷女云霄、星辰王赵辉、不周等人联手,沐浴鲜血奋战,杀向一条以星辰之力架构,陨星填充的大桥。

    无论前方后方,不见人迹,被星兽大军充斥,若非一枚古符不时掠过,硕果仅存的几人根本无一击后而毫发无损退避之力。

    绕是这般,修为最高,攀升至半步至境的星辰王赵辉脸色也阴沉如水,这枚古符得自一身份神秘,手段非凡男子之手,并无攻击,防御力却惊人至极,哪怕至境攻击,也能导向别处,削弱攻击力。

    但是星兽大军太多,人力终有尽,苟延残喘至今,距光桥不足十里,玉陨王、雷女、不周几近虚脱,求生的本能也在潮水般星兽军团包围下如履薄冰,岌岌可危,紧绷的那根弦随时都会断掉。

    执念一旦消失,距离死亡恐怕也就不远了。

    “各位,古符最多支撑半个时辰,若不能踏上星辰桥,我等只能葬身兽腹,都不要藏着掖着了,性命比什么都珍贵。”星辰王赵辉内心焦急,忍不住道。

    很久,寂寂无声,赵辉像是一人独白。

    “既然如此,咱们一拍两散,从今以后,再无瓜葛,生死各安天命,在下这就告辞,古符就留给你们。”赵辉有一成把握闯过去,眼见古符黯淡,将要散去,心一横,道。

    “赵兄,且慢!”于寂突然开口。

    “于兄有何高见,长话短说,在下可没多少时间耗在这里。”赵辉身体浮现一粒粒星点,变的虚幻起来,似一团光组成。

    见到赵辉言出必践,不周、于寂、云霄脸色都瞬间无血色,他们三人修为已至八重天,常人必然惊为天人,羡慕不已,但他们都知道,要不是几人抱成一团,早被饿狼般星兽生吞活咽,哪能坚持到今日?须知,这些星兽可是连人类中仅有的三位至境都生撕活拆了去。

    “且听我一言,你能避过星兽皇者?”于寂听闻星兽皇者斩杀了人类最强者,甚至包括行神族在内的十位至境升魂境,这等战力,赵辉能耐再强,怕也难以活命。

    “不能,但总比被你们连累致死好。”反正撕破脸皮,他赵辉也做的仁至义尽,也不投机取巧或者狡辩,坦言道。

    “既如此,赵兄请吧。”于寂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被云霄打断,只得讪讪住嘴。

    “雷女快人快语,不像有些人口是心非。”赵辉对于寂显然不感冒,一语双关,临走之际也不忘讥讽一番。

    于寂听闻此话,眉毛一跳,不为人知的张了张右掌,一道符文悄悄混在赵辉变作星光的躯体之间,三息之后,只听百丈之外星兽惨嚎一片,隐约传出赵辉咬牙切齿声音,充满怨恨。

    “不周兄,这下还要仰望你了。”于寂一拱手,突然道。

    不周微微一愣,道:“于兄客气了,久闻玉陨刀刀出无活口,盛名之下断无虚士,你我一齐出手,如何?”

    “舍命陪君子,倘若不死,必踏九天。”于寂一直对赵辉心有忌惮,小小手段阴了赵辉一把,即使星辰王命大不死,对他也无多少威胁,单单不周一人,不足为惧,他倒是放心的很,而今只剩三人,再不拼命,就没机会了,故此也不推辞、搪塞,应了下来。

    一柄刀紧贴掌心,刀芒吞吐,锋不可挡,刀气如长虹贯日,喷薄而出,于寂驾驭着玉陨刀,疯狂冲了出去,刀气纵横,刀影绰绰,一触即收,动作干净利落,刀光每闪一次,就有一头星兽命归黄泉。

    不周手托大钟,不断敲打,钟音被他收敛、压制到一簇,杀伤范围比于寂更大,云霄疲惫也一扫而光,雷光一闪,向光桥飞遁而去。

    “不可!”于寂大惊,但终究晚了一步,云霄踏上了光桥,喜色还未出现,便化作惊恐,一俊美如妖,让女人都自惭形秽的男子带着猫戏耗子的笑容出现在光桥当中,一步迈出,越过千百丈,右手轻轻搭在云霄颈部。

    云霄脸色唰一下,苍白无血,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不出一言。

    “几只臭虫罢了,还以为有翻天本事。”星兽皇者不屑道。

    “你放了她,我愿束手就擒!”于寂一刀怒斩而出,一头王兽被生生劈飞,百余星兽化作血雨,漫天飘洒。

    “呵呵,你?在我眼中,与蝼蚁无异,我也不会杀她,活人比死人更值钱。”星兽皇者淡笑,目光如炬,于寂与之对视一眼,脑海猛的一痛,仿佛巨锤重击,脸色霎时苍白如纸。

    于寂心道不妙,玉陨刀守住心神,勉力支撑,龟裂的身体进入玉陨刀,夺路而逃。

    “轰!”巨响震天,飞出一丈距离的玉陨刀被大力击中,坠入星辰渊巨大裂缝,于寂生死不知。

    不周知道以己之能并不能通过光桥,反其道而行之,星兽皇者有自己尊严,不再出手,嘴角挂着莫测笑容,消失在星光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