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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回 少室山弟子重学艺 行酒肆机敏戏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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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诤便和心禅大师朝门外走了出去,无诤见过寺中大大小小的法师弟子,尘钟大声说道:“张兄弟!是我冒然出手,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无诤笑道:“都是同门弟子,哪里会计较这么多!”说着众人便来到了大殿上!

    心禅大师叫无诤跪在大殿中的蒲团上,随即拍了拍无诤的脑袋说道:“我见你如此根骨,本是个出家为僧的好材料,但是你双耳上接了这拴马桩,恐怕失却了佛门的慧根,所以只能够暂时皈依我门下,你可愿意!?”

    无诤双掌合十,神情肃穆的说道:“弟子愿意!”心禅大师微笑着说道:“想是你本来的诨名不是这个,但清虚谷的苏真人真乃仙士,居然为你取了个佛门弟子的名字,你也不用有什么皈依法号了,还是用无诤这个原名吧!这样一来和道家佛门两不相抗!”

    无诤好奇的问道:“我的名字怎么是佛门弟子的名字啊?”心禅一边拿起法器,一边说道:“《金刚经》中的须菩提尊者言‘佛说我得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阿罗汉。’想是苏真人生性仁善,不愿你在这纷乱的玄门江湖中乱行杀戮之事,杀者嗔心所引,无诤之理,能心灭嗔心,断诸欲壑,从而达到人我双忘之境地!”

    随即又念起了《俱舍论》中的偈颂:“无诤世俗智,後静虑不动,三洲缘未生,欲界有事惑。”说着拿起法器为无诤进行了简单的皈依仪式,便拍了拍无诤的肩膀说道:“从此以后你便是佛门弟子,佛门中不讲束缚人心,你若不想抛却道家修学,仍可以自己选择!”无诤点头说道:“弟子知道了!”

    说着起身对心禅大师行了师徒之礼,心禅大师点头对无诤说道:“过了这次劫难,你也能够平安的渡过余生了,你本是孤星入命,但是后天的仁善改变了你的命数,虽是千难万险,但如今都是过眼云烟,日后好自为之吧!”

    第二日一早,无诤早早的起来,与心禅大师到少室山的林间去修学秘笈上的佛门吐纳之法!两个人来到了一处幽静之地,心禅大师对无诤说道:“佛门的止观禅修,原就是在典籍中存在,那道家的虽是也有很多相似的修学之法,但大多都是仿照佛门而借鉴成形的!现在你脑中要抛却以前的那些法门,方能无碍的入得门来!”

    无诤静坐在一颗树下,随即便深深的呼吸起来,但是稍稍一运息,自己体内的丹元便不自觉的跟着巡转周天,心禅大师见罢微笑着朝无诤的脑海上一拍!无诤立即觉得如同散功了一般,体内的所有丹气和丹元都立即消散无踪!顿时大惊失色!

    却见心禅大师摇头说道:“你的丹气虽是浑厚,但却杂乱无章,而且日后若经年累月的如此下去,更有走火入魔的危险,所以我将你身周的各自丹气都汇聚成一处,你现在按照秘笈上的法子来运行周天,日后便会安然无恙了!”

    无诤不解的问道:“如此的练习下去,不知几时能够成就!?”心禅大师微笑着说道:“若是快的话,三日便会有成就,若是你不用心而仍旧不能破除自我的话,那么一辈子也许会这样下去,从此便如同寻常人一样!”

    无诤听罢立即凝神运息,安静的按照秘笈上的运息方式打起坐来,但这佛门的禅修和道家的吐纳何止相差万千,简直是天地悬隔!无诤心中焦急,不多时便头顶丝丝的冒出青烟来,随即那烟气越来越多,渐渐的将整个林中都填满了!

    心禅大师见罢、也不阻拦,只是轻轻的说道:“境由心生!心定则神宁!”无诤听罢立即犹如醍醐灌顶,马上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心绪,随即渐行渐止,一点点的向禅修的境界中神形潜游......

    过了多时,却听耳边一声清脆的磬铃响动,随即心禅大师用手中的磬儿将无诤从元神中摇出,无诤顿时深呼一口气,随即觉得自己体内仿佛一种从未有过而且纯正无比的丹气在自己体内游走!心禅大师点了点头说道:“想不到你居然入门如此迅速,不过关键时刻还没有到来,今日暂时只能修学到这里,我们回去吧!”

    夜晚时分,无诤心绪难平,想着过个十几日那韩冰儿便要带人前来收缴少林寺,心中便焦急万分,随即起身凝神在禅床上打起坐来,不多时便进入了早晨的境界中,一直到了天光大亮,却听山中的鸡鸣,无诤蓦地从中醒了过来,随即觉得自己精神不但没有颓废,居然神气十足!

    无诤忙起身朝林中奔去,却见心禅大师早已在那里等候,无诤歉疚的说道:“弟子来迟,请赐我责罚!”心禅大师凝神看了看无诤,眼中忽然现出奇特的光芒,随即便询问道:“难道你昨晚便一直在禅修中?!”

    无诤点头笑着说道:“是我贪功急进,想早日修学有成,所以就在晚上的时候也加以练习,没想到居然如此的过了一夜!”心禅大师呆呆的看着无诤,良久才长叹一声说道:“如此大好的根器,却被苏老儿识得了!当真是造化啊!!!”

    说着两个人又重新开始了禅修吐纳,无诤连日来修学进步神速,而且体内的丹气也一日日豁显出来,被心禅大师一掌拍去的那些丹气又重新出现在他体内,不过是极为强劲纯厚罢了。这一天无诤修学完毕,便好奇的想试着自己用飞剑斩削附近的树木,却见他挥手便是一剑,那附近的一株柳树应声而倒,但剑气却不再是紫云剑的紫色,而居然是纯白色的气息!

    无诤正感觉好奇,怎么自己的诛天剑气和紫云剑都是各有异彩,如今为何与刚刚修学剑气时没有什么两样!?但气劲又似乎超过了两种不同的神功神剑!无诤正在独自犹豫,却见心禅大师摇头暗叹着走到无诤面前,挥手给了无诤一巴掌!

    无诤摸着打痛的脑袋,不解的问道:“师父为何打我!?”心禅大师指着倒在地上的柳树说道:“你如今是佛门弟子,而且在少室山中,怎么能够随意的斩削这些树木呢!?”无诤不解的说道:“这树又没有生命,我只是想试试自己的气劲如何!”

    心禅大师摇头说道:“佛门弟子,讲究菩萨行持,便是连过草地时,也是不忍随意践踏青草,你怎么能够随即的去斩削这好不容易生长起来的树木呢!?”无诤听罢沉思了半晌,也没有理解这古怪的道理,却听心禅大师说道:“算了!以后记得不要再毁坏林中的树木,不然下次就罚你去面壁!”

    转眼间十日过去了,无诤早已经熟练的掌握了佛门的气劲,而且自己的飞剑也和最初淬炼时一样,转变成了白色的气剑,但是劲势却比紫云剑和诛天剑都要强烈的多,而且心禅大师又教授了无诤少林的金刚不坏神功,此神功可以在千万把飞剑来袭之时,丝毫不会受到那些飞剑的伤害。无诤虽是连得笨拙,但也渐渐的循着路数一点点的前行。

    这一日无诤坐在大殿中礼佛,心禅大师走到无诤的面前坐了下来,随即淡淡的说道:“玄乙门如今四分五裂,你以后神功有成,会不会想着要去找那些仇人报仇!?”无诤听到这老和尚忽然问起自己这样的事情来,便沉吟了一会说道:“弟子曾经想过,有时候在夜晚时也会仇恨入脑,久久不能沉睡,但是如今我心中有很多事情没有想明白,也不知到底谁才是最终伤害我师门中那些师兄的凶手!”

    心禅大师凝神听无诤说罢,便点头说道:“如果你心中始终有着强烈的仇恨,那会影响你的一生的,而且就算你找到那些你认为的凶手,将他们一一杀死,以后你心中的仇恨也绝不会释怀!”无诤点头说道:“大师所言我都明白,但是我如花能够化解心中的仇恨?我本是一个平常农户的孩子,玄乙门的弟子们从来都和我没有认识和关联,但是不知天意使然,还是造化弄人,他们死的死变节的变节,我心中实在难以分辨这些事情的原委!我一直在后悔,若是自己曾经没有做过那些仙侠的美梦,而平凡的与父母双亲生活在一起,日后娶妻生子,就那样在仙霞山渡过一生,想是不会这么令人难过......”

    心禅大师听罢淡淡的说道:“红尘之事,如梦如幻!万般恩怨,皆因执着!如果你能够放下心中的一切,自然所有的烦恼都会消散无踪!不过只有经历了这样一场梦幻之人才能够真真切切的体会到!”无诤听罢略有所思,呆呆的看着心禅大师的远去,心中似乎看到了人生路上的光芒......

    这一日,无诤独自在山林中修学,随即便觉得自己在这少室山中呆得过久,便没有告之寺中的任何人,独自朝山下的集镇上行去,只见这里车水马龙,一片热闹的景象,无诤便悠闲得在镇上的街道上游玩,却见到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卦摊在大声喧哗。

    无诤好奇的走过去观看,却见居然是董承平在和一群人争执着什么,无诤便不出声的饶有兴致的站在人群中看着,只见一个白衣秀士指着董承平的卦摊说道:“你这骗子!居然敢称自己是什么天下第一相师!?这牛皮吹的也太大了?为什么你接连几次的占卜,都毫无效果呢!?”

    只见董承平满脸大汉,无诤从未见过此人如此的紧张,董承平神情慌张的说道:“不对!难道是我的卦术失去了灵验!?”其他的百姓也跟着吵嚷着,无诤见罢又好笑又觉得有趣,却见董承平面前的那个白衣秀士大声说道:“你的卦若是不灵,就快快把我的银子拿出来!我还要到附近的酒家去吃酒呢!”

    董承平挥手对众人说道:“别吵了!你们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说着拿起卦桌上的那几枚铜钱,朝卦摊上一掷,只见那铜钱居然竖起在桌面上不肯倒下!董承平见罢立即大惊失色,口中喃喃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只见周围的百姓立即大声喊道:“拿钱!拿钱!”董承平无奈的在怀中拿出银子来放在桌上,那白衣秀士不客气的拿起银子朝一旁不远的酒家行了去。无诤凝神向那白衣秀士看去,只见他面色极为得意,而那酒家在门前的酒桌上,正有几个身形各异的人在朝着这边含笑观看。

    却见那秀士走到那几人的桌子前,得意的炫耀起手中的银子来,无诤立即知晓是此人在搞鬼!随即便离开董承平的卦摊,朝酒家门前行了去。

    只见那四人中,除却那白衣秀士,有两个男子神色极为凶悍,无诤一眼便看出他们身上带着极为强烈的杀气!而旁边的一个老者正不动声色的饮酒,三人见了那秀士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便不屑的摇了摇头。

    却听那秀士说道:“这姓董的曾经和玄乙门极为要好!我今日不杀他,只是戏弄他一番,算是便宜了他!”旁边一个眉间有痣的男子微笑着说道:“哼!千万不要在这里惹事,不然你暴露了行踪,我们可都担当不起!”

    旁边的那个满面胡须的男子,正拿起一块鸡腿大口吃着,听了这男子的话,便点头说道:“没错!若是被上头怪罪下来,我们的计划便前功尽弃了!”那老者听罢便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马上那三人都安静的吃起酒来,不再言语此事。

    无诤听罢心中知晓这四人极有来头,很可能便是国师府派来打头阵的人,便向店里的小二要了一壶好酒和小菜,独自自斟自饮了起来。忽然那桌上的老者转身走到无诤的桌前坐了下来,无诤心中一凛,却见那老者阴恻恻的笑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无诤听罢便顺口编了一个名字,那老者点头说道:“原来是李小哥!请问小哥对山上的少林寺可熟悉?”无诤摇头说道:“经常前去,但是最近很久没有去过,那山中又没有什么好玩的,都是一些整日念经的和尚,无聊的很!”

    那老者又笑道:“哦!原来如此,公子看来是不信佛的了?”无诤一边拿起一只鸡腿啃食,一边摇头说道:“你说的没错!”那老者一字一句的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公子身上有种寺庙里熏香的香气呢!??”

    无诤听罢好奇的说道:“原来你是鼻子这么灵敏!”说着便叫小二拿过一只酒樽,给这老者斟满了一杯酒,随即举起酒樽说道:“实不相瞒!我爹娘都是信佛之人,而且虔诚无比!整日都要烧香拜佛,为的是我能娶个好媳妇!我见这位老伯如此厉害,敬你一杯!”说着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老者见罢顿时拍手说道:“痛快!痛快!”随即也回敬了无诤一杯。那老者低声问道:“你可知最近这镇子中有什么动静没有!?”无诤假装思忖了一阵说:“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不过好像整日有一些什么会些妖法的人在此来往吃酒!我也仿佛见过他们!”

    那老者听罢立即一惊,随即低声对无诤说道:“他们大概有多少人!?”无诤摇头说道:“起码有百十来号人吧!不过都十分分散,但又似乎彼此之间又都有牵连,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那老者听罢点了点头笑道:“多谢这位小哥了!店家!这位小哥的酒钱算在我的头上!”无诤忙放下举到嘴边的酒樽说道:“那怎么行!无功不受禄!这可是我爹教我的!”那老者笑道:“与君一席话!已经超过了这桌的酒钱!”说着便拿出银子为无诤付了。

    无诤呆呆的站在桌前,随即朝这老者拱了拱手说道:“多谢老伯了!”说着继续坐在原地吃喝起来。却见那老儿马上回到自己的桌前,低声和那几人嘀咕了些什么,那个白衣秀士听罢似乎大吃一惊,随即便用犹疑的眼神朝无诤看去。

    无诤只做不知,将桌上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仿佛自己是一个不太富庶的孩子,随即便起身打了一个饱嗝,走到那几人的桌前,深鞠一躬道:“多谢老伯的宽带!”那老者客气的点了点头,随即扭头和那几人商议起来。

    无诤心中暗笑,便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便朝着前面的街道行去,忽然身边一个人抓住无诤的手臂大声说道:“张兄弟!原来你也在此地!?”无诤心中立即一惊,随即见董承平脸上露出欢喜的颜色来看着自己!

    无诤见那酒家就在眼前,自己忙推开董承平诧异的说道:“你胡说什么!?你认错人了吧!?”说着故作多饮几杯的样子,跌跌撞撞的朝回山的路走了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