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两个人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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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痕拖着一身的水渍，出了温泉池子，走了好一段路后，才发现自己仅着一条里裤。那是习武之人的习惯，他们行走江湖多年，总是保持洒脱完好的状态，以备随时进入战斗与反击。
一股轻柔的晚风拂过，他的头脑清醒了不少，身体的欲求也渐渐退去。他叹了口气，再次回头，向温泉池子的方向走去。弯下腰，捡起整齐堆放在石堆上的换洗衣服，他一件一件地穿好。再回头一看，茉然仍然站在池子中流泪。
她白里透红的肌肤、雾蒙蒙的眼睛、嫣红的唇与皮肤上滑腻的触感都深深刺激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占有欲。就在刚才，雾气廖廖中，他突然很想彻底占有这个女孩，占有她的身体、她的心灵。
柳月痕温柔地望着池中的茉然，仿佛要把她的模样铭刻在心底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几近失控的状态下险些强占了她，居然会对一个女人施暴。若不是她绝望的神情与突如其来的泪水，恐怕刚才自己便不会半途停歇了。苏家的当家小姐又怎样？只要是他柳月痕想要的，便没有不得手之说。
他可以不在意她的反抗，却不能不在意她的哭泣。她，苏茉然是一个很弱的人，没有武艺，但她和众多女人一样，有一件最致命的武器——哭泣。
不同于其他女人别有用心的、令人生厌的梨花带雨，茉然的哭泣总是那么撩人心扉、歇斯底里。她受过很多罪，她的泪水亦不是为她自己而流。她的眼睛肿的就好像兔子一样，脸颊发红，头发也乱糟糟的贴在脸上。她无力的反抗着，眼中没有寻常女子的欣喜羞涩，却满是绝望与悲哀。哎，女人真是奇怪！眼前的这个，就更加特别。
柳月痕的心微微一颤，嘴唇翕了翕，晌久才说道：
“小姐，方才月痕多有得罪，对不起了。”
茉然低着头，不语。
柳月痕有些不忍，走上前去，伸出手，低低地说道：
“小姐出来吧。我们该回去了。”
茉然终是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踌躇了一下，将手递给他。衣袍被水浸透，重重地垂在身上。借着柳月痕的臂力，她走出了温泉池子。她偷偷地抬眼看了看面前的柳月痕，还好他没有跟自己翻脸……接着，她有些委屈地撇撇嘴，同时也有些后悔，刚才自己真是太莽撞了。柳月痕还是有几分自制力的男人，如若换作是别人，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的！
身上的长袍已经全数湿透，她只好裹起原先的外套，寻思着待回到庄园内再找画姑姑要一件换上。幸好忘忧谷中很温暖，即便她一身湿透，也没有感受到太多的凉意。
这会儿，还是柳月痕举着火把走在前面，她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后，两人踏着细碎的小步，徐徐地走了回去。一路上，两人都保持沉默，谁也没有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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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庄园内，茉然瞧见画姑姑正坐在屋中，借着室内闪烁的火光，安静入神地做着女红。
画姑姑闻得两人的脚步声，才微微抬起头。对上浑身湿漉漉的茉然的第一眼，她的脸上便挂满了惊讶之色。她放下手里的女红，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指着茉然问道：
“茉然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衣服都湿了？”
茉然尴尬地拽着衣角，正犹豫着该如何回答画姑姑的提问。这时候，柳月痕却先她一步，波澜不惊地说道：
“画姑姑，茉然小姐方才沐浴完后，不小心失足跌进了温泉池子里。你给她找件衣裳换换。”
画姑姑却笑了笑，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没过多少功夫，她又捧了一套干净清爽的衣衫回来，递到茉然的手里。借着，画姑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便对柳月痕说道：
“楼主，你打算让茉然小姐住哪儿？”
柳月痕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又转身看向身边的茉然。
茉然浅浅一笑，思虑了一番后，轻声说道：
“柳楼主，我想住我大哥以前住的屋子，可以吗？”
柳月痕与画姑姑相视一看，刹那间，两人的脸上均闪过一抹异常的神色。只过了片刻功夫，这般异常的神色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常之色。柳月痕扬了扬狭长的眉目，低低地答应着：
“好。我领小姐去便是！”
他顿了顿，又侧过身，温和地对画姑姑说道：
“画姑姑也去睡吧，今日月痕来得晚，扰了你清闲。”
画姑姑笑盈盈地应下，收了桌上的女红，便尽自离开了屋子。
柳月痕带着茉然，穿过曲折的长廊，来到一间小木屋门前。柳月痕轻轻地推开精致的木门，对茉然说道：
“茉然小姐，这便是大公子的房间。你今晚就住这里吧，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喊我一声就行。”
茉然点点头，独自踏进屋子，随手将门关好。却听得门外柳月痕的声音：
“小姐，桌子上有火折子和蜡烛！”
“嗯。知道了。我自己可以的……你也回去歇息吧！”
她拿起桌上的火折子引燃，点亮了屋内的几根红烛，换上一身干爽的衣袍。
###
这是一间很干净的屋子，里面虽然不是很华丽，却也清新雅致，样样俱全。桌椅家具的颜色，都是自然的木黄色，没有刷任何漆料。
屋子里的所有幔帐都是浅蓝色的，这般浅蓝大片大片地萦绕在屋子的许多角落，编织成一个浅蓝的梦境。
墙壁上挂着寥寥几幅素雅的字画卷轴，多以梅兰竹菊为题。这几幅字画的手笔，茉然很熟悉，其中一部分是出自七叔之手，另一部分则是苏明风自己所作。床头的小柜子上，摆着一把折扇。
茉然靠在窗子上，呆呆地失神。这间屋子里，到处都充斥着苏明风的气息。那抹浅蓝，那些字画，那把折扇，还有空气中四处弥漫的、清新如风的味道……
窗子下有数个封着红纸的酒坛。茉然蹲下身，拎起一只，打开闻了闻。芬芳馥郁，竟是仙人醉。她一手拿着酒坛，一手拿着那把折扇，起身走到屋子外。
屋外雾气缭绕，花影扶疏，朦胧一片。
茉然忽然便起了兴，她索性走到长廊中，在廊边的矮木凳上坐下。
面前是一片宽阔的池塘，池塘中种植了荷花。这些荷花，看起来已经过了花开的最好时节。只是，这水面上抛抛撒撒了半个池面的寥落残荷，依然别有韵味。
她落寞地坐着，将身旁的酒坛拿起，随手揭了封泥，仰头便喝了一口。这酒却是陈年的仙人醉，半口洒落在衣袍之上，酒香便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茉然舔着嘴唇，讽刺地傻笑着。大哥和我一样，喜欢七叔的仙人醉。闲暇有兴之时，便经常厚着脸皮去跟七叔讨酒，置于常住的屋舍之内，方便随时取用。却不想，大哥往日里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运到此处珍藏的好酒，这个时候却自己用上了。呵呵！
酒是好酒，入口绵软细腻，隐隐带着几分淡淡的花香。只是茉然的酒量素来不宏，不过喝了斤许，已觉有些晕，一时心事上来，更是三分酒意添做七分。
一时酒意上头，茉然便抱了酒坛子大声唱了起来，声音便在寂静的夜里悠悠的传了出去。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唱了几句，更觉烦闷，索性用力便将酒坛甩了出去，啪的一声脆响，酒坛落在地上，顿时摔的粉碎。幽幽的酒香顿时便溢了出来，整个木廊中中顿时酒气袭人。
被这酒气一熏，茉然愈加昏昏沉沉。她将手中的折扇打开，却见扇中画着一个黄衣女子，好眼熟……那个女子，竟是自己！心，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
茉然摇摇晃晃的起身，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腿一软，一下便伏在了木廊的栏杆上。她望着池塘中的些许残荷，傻傻的笑着，一个不留神，手中的扇子掉了下去。
她立刻急了，便伸了手要去捞。整个身子大半已落在了栏杆外，愣愣看着，只觉塘中池水清清，有残荷片片，涟漪朵朵，竟是引人至极。口中呢喃地唤着：
“我的扇子……我的扇子……”
她迷迷糊糊的笑了，看着水面上半漂半沉的折扇，却始终抓它不到，心头一时茫然，索性一个纵身，打算跃了下去捞起。懵懂间，她依稀感觉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耳边似有人怒吼，她却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她挣扎了几下，便睁了眼看那人，入目的是一张震怒的面容与一双几欲喷火的眼。
她愣愣地笑着，歪了头看那人，似熟悉又似陌生，一时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她不愿再想，只斜视着水中的折扇，对着来人咕噜了一句：“我的扇子……”人已伏在对方怀里昏昏睡去。
柳月痕默默的拥着她，眉心紧蹙，不言亦不语。
薄薄的雾气环绕在两人身边，分外清冷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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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白里透红的肌肤、雾蒙蒙的眼睛、嫣红的唇与皮肤上滑腻的触感都深深刺激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占有欲。就在刚才，雾气廖廖中，他突然很想彻底占有这个女孩，占有她的身体、她的心灵。
柳月痕温柔地望着池中的茉然，仿佛要把她的模样铭刻在心底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几近失控的状态下险些强占了她，居然会对一个女人施暴。若不是她绝望的神情与突如其来的泪水，恐怕刚才自己便不会半途停歇了。苏家的当家小姐又怎样？只要是他柳月痕想要的，便没有不得手之说。
他可以不在意她的反抗，却不能不在意她的哭泣。她，苏茉然是一个很弱的人，没有武艺，但她和众多女人一样，有一件最致命的武器——哭泣。
不同于其他女人别有用心的、令人生厌的梨花带雨，茉然的哭泣总是那么撩人心扉、歇斯底里。她受过很多罪，她的泪水亦不是为她自己而流。她的眼睛肿的就好像兔子一样，脸颊发红，头发也乱糟糟的贴在脸上。她无力的反抗着，眼中没有寻常女子的欣喜羞涩，却满是绝望与悲哀。哎，女人真是奇怪！眼前的这个，就更加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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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方才月痕多有得罪，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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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姑姑闻得两人的脚步声，才微微抬起头。对上浑身湿漉漉的茉然的第一眼，她的脸上便挂满了惊讶之色。她放下手里的女红，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指着茉然问道：
“茉然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衣服都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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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姑姑却笑了笑，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没过多少功夫，她又捧了一套干净清爽的衣衫回来，递到茉然的手里。借着，画姑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便对柳月痕说道：
“楼主，你打算让茉然小姐住哪儿？”
柳月痕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又转身看向身边的茉然。
茉然浅浅一笑，思虑了一番后，轻声说道：
“柳楼主，我想住我大哥以前住的屋子，可以吗？”
柳月痕与画姑姑相视一看，刹那间，两人的脸上均闪过一抹异常的神色。只过了片刻功夫，这般异常的神色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常之色。柳月痕扬了扬狭长的眉目，低低地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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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又侧过身，温和地对画姑姑说道：
“画姑姑也去睡吧，今日月痕来得晚，扰了你清闲。”
画姑姑笑盈盈地应下，收了桌上的女红，便尽自离开了屋子。
柳月痕带着茉然，穿过曲折的长廊，来到一间小木屋门前。柳月痕轻轻地推开精致的木门，对茉然说道：
“茉然小姐，这便是大公子的房间。你今晚就住这里吧，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喊我一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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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了。我自己可以的……你也回去歇息吧！”
她拿起桌上的火折子引燃，点亮了屋内的几根红烛，换上一身干爽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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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很干净的屋子，里面虽然不是很华丽，却也清新雅致，样样俱全。桌椅家具的颜色，都是自然的木黄色，没有刷任何漆料。
屋子里的所有幔帐都是浅蓝色的，这般浅蓝大片大片地萦绕在屋子的许多角落，编织成一个浅蓝的梦境。
墙壁上挂着寥寥几幅素雅的字画卷轴，多以梅兰竹菊为题。这几幅字画的手笔，茉然很熟悉，其中一部分是出自七叔之手，另一部分则是苏明风自己所作。床头的小柜子上，摆着一把折扇。
茉然靠在窗子上，呆呆地失神。这间屋子里，到处都充斥着苏明风的气息。那抹浅蓝，那些字画，那把折扇，还有空气中四处弥漫的、清新如风的味道……
窗子下有数个封着红纸的酒坛。茉然蹲下身，拎起一只，打开闻了闻。芬芳馥郁，竟是仙人醉。她一手拿着酒坛，一手拿着那把折扇，起身走到屋子外。
屋外雾气缭绕，花影扶疏，朦胧一片。
茉然忽然便起了兴，她索性走到长廊中，在廊边的矮木凳上坐下。
面前是一片宽阔的池塘，池塘中种植了荷花。这些荷花，看起来已经过了花开的最好时节。只是，这水面上抛抛撒撒了半个池面的寥落残荷，依然别有韵味。
她落寞地坐着，将身旁的酒坛拿起，随手揭了封泥，仰头便喝了一口。这酒却是陈年的仙人醉，半口洒落在衣袍之上，酒香便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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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好酒，入口绵软细腻，隐隐带着几分淡淡的花香。只是茉然的酒量素来不宏，不过喝了斤许，已觉有些晕，一时心事上来，更是三分酒意添做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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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酒气一熏，茉然愈加昏昏沉沉。她将手中的折扇打开，却见扇中画着一个黄衣女子，好眼熟……那个女子，竟是自己！心，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
茉然摇摇晃晃的起身，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腿一软，一下便伏在了木廊的栏杆上。她望着池塘中的些许残荷，傻傻的笑着，一个不留神，手中的扇子掉了下去。
她立刻急了，便伸了手要去捞。整个身子大半已落在了栏杆外，愣愣看着，只觉塘中池水清清，有残荷片片，涟漪朵朵，竟是引人至极。口中呢喃地唤着：
“我的扇子……我的扇子……”
她迷迷糊糊的笑了，看着水面上半漂半沉的折扇，却始终抓它不到，心头一时茫然，索性一个纵身，打算跃了下去捞起。懵懂间，她依稀感觉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耳边似有人怒吼，她却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她挣扎了几下，便睁了眼看那人，入目的是一张震怒的面容与一双几欲喷火的眼。
她愣愣地笑着，歪了头看那人，似熟悉又似陌生，一时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她不愿再想，只斜视着水中的折扇，对着来人咕噜了一句：“我的扇子……”人已伏在对方怀里昏昏睡去。
柳月痕默默的拥着她，眉心紧蹙，不言亦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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