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一剑寒山河 >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说着起身走了,杨明等她走后才道:“兄弟来得太冒昧了!”

    姚胖子脸红地道:“杨兄别取笑了,那些话可实在不堪入耳!”

    杨明忙道:“那里!那里!二位乃侠中之侠,胸襟见解以及姚兄之高义,嫂夫人的真情,都是使人钦羡佩万分的!”

    姚胖子叹了一声道:“杨兄已经听见了,我也不必再事遮掩,但愿老史也赶快成亲,了却我一桩心事,其实在我们息隐江湖后,老史已经看开了,他催我找六娘去,可是我长了一身肥肉,实在不想去找她,老史是为了我打光棍到今天的,大家都上了一把岁数,年青时的情啊义啊都淡薄多了,否则我也不会把他的那片隐情告诉六娘听!”

    杨明道:“应该说的,否则嫂夫人对姚兄很难谅解,女人都是这个样子,嫂夫人虽是女中豪杰,也未能免俗,姚兄耽误她这么多年,她心里不无快快之感,知道了姚兄是为史兄之故,更知道史兄也为她倾心,她就好过多了!”

    姚逢春道:“那是怎么个说法呢?”

    杨明笑道:“兄弟成亲多年,这是磨出来的经验,我那个黄脸婆在敝城也算是个美人,她整天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老,我为了哄她开心,常引一些光棍朋友回家吃饭,让她见见,然后告诉她某某人对她如何赞美,其实天地良心,她已经四十多了,再美也美不到那儿去了,所以上次李大侠经过,她的两位夫人,我就没让她出来,因为一比之下;她至少有三天吃不下饭!”

    姚逢春听了不禁哈哈大笑,笑声中玉贞仙子带着李阑娜,方阑君、郎秀姑与简六姐进来了。

    姚逢春代杨明引见了王贞仙子与方竹君,其他的都是熟人,-一打过呼后,简六娘道:

    “你们谈什么高兴!”

    姚逢春道:“我在向杨兄弟请教御妻之道。”

    简六娘道:“你真好雅兴,居然还有心谈这些,更笑得出来!”

    姚逢春道:“六娘,我对太行山的哥儿们并不是不关心,但觉得犯不着放在脸上。身处惊变,最重要的是稳得住,否则自乱方寸,反足误事!”

    玉贞仙子一笑道:“这是对的!临危不乱,那怕生死在即,也能谈笑从容,这才是练武人的修养,我就做不到这一点,药师常为这个笑我!看来姚大侠比我高明多了!”

    姚逢春道:“我就担心这个,天绝剑叟古朴与茫茫真人谢清风,仙子敌其一有余,敌其二不足,我们恐怕都帮不上手!”

    一语甫毕,窗外:“洒家算上一个如何?”

    众人都吃了一惊,但见红影轻飘,进来一个红衣僧人,狮鼻阔口,绕颊黄虬,虎眉豹眼,十分威猛!

    大家都不认识他,只有李阑娜趋前施礼道:“国师活佛,您的法驾怎么会窿临的!”

    然后转向大家介绍道:“这位是雍和官护国法师赫达活佛,也是藏边布达拉宫中首座高手,更是喇嘛正教中红衣大主教!

    赫达嘻开大嘴笑笑,举单掌一拜道:“酒家奉御旨前来听候差遣!”

    他阑娜一怔道:“老爷子也知道了?”

    赫达道:“圣上不久前才得到消息!”

    李阑娜望望简六娘,见她在暗中摇头,忙道:“多谢国师,但这是我们自己的事!”

    赫达笑道:“格格放心好了,圣上知道你们不愿跟官方牵扯,才只命洒家一人前来,这与官方全无关系!”

    李阑娜道:“可是您一去就有关系了!”

    赫达道:“不!这次酒家是以私人身份前来,而且也有着俗家的渊源,那个霍学刚是洒家的外甥!”

    简六娘道:“霍兄的令堂是藏边的贵族!”

    赫达道:“对!那就是洒家的大姐桑都拉,下嫁到汉家霍氏,有了这重渊源,洒家此去该说得过去了!”

    简六娘想想道:“甥舅至亲,那当然没问题了!”

    赫达道:“圣上圣明,绝不会各位为难的,否则宫中侍卫供奉高手极多,也不会派到洒家,话又说回来,酒家虽然献身吾佛,但未能免俗,外甥遭人囚禁,派不到洒家,洒家也是要去的!”

    李阑娜道:“老爷子明白我们的立场,既作安排,总不会错的,有国师加入,我们就好得多了,国师一身硬功无敌,刀剑不入!”

    赫达笑笑道:“那倒不敢当,血肉之躯,总难与刀剑争利的,如果对方的内家劲气练到炉火纯青之境,酒家不是不行的,但天山派中,仅有一人达此境界,但此人不在周口店,洒家还可以派了用处,牵制住一个高手!”

    李阑娜问道:“孟贵人的尊师,天山大侠,此老技业,大概只有药师仙长可与一抗,其余的人,酒家自信尚堪一搏!”

    玉贞仙子忙道:“那就好了,有国师为助,我们分别抵住天山二老,其余的孩子们还应付得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

    赫达弯弯腰道:“为免打草惊蛇计,宜各自前去为佳,酒家先走一步!”

    红影一幌,眼前已失去他的踪迹。玉贞仙子笑道:“这位大喇嘛在向我们显示功夫呢,不过他也真有两下子,我可不能输给他,也要走了,你们跟着来吧!”

    她身影轻幌,紧追而出。

    简六娘道:“我们是追不步了,有他们先走一步也好,我们就不必散伙了,大家一起走,不但有个照应,而且还可以吸引对方的注意,方便前一批人行事,杨兄2你的伤不要紧吧!能不能赶路!”

    杨明忙道:“没关系,这点轻伤算什么?已经好了!”

    简六娘道:“杨兄!天山二老虽然有人对付,其他的也不是庸手,这是拼命的事,你还是不必勉强了!”

    杨明道:“我的内弟在那几监视着,如果有变动,他会留下暗记继续盯下去,这暗记只有我看得懂,我非去不可!”

    姚逢春道:“此去周口店还有上百里路,为了赶紧时间又不能慢慢地走,杨兄受了箭伤,赶急路是最耗体力的!”

    李阑娜道:“慨然不必掩藏行迹,我们干脆骑马去吧,大家也好节省点体力,留作拼斗之用,杨兄也可以一起去了!”

    简六娘一听倒也有理,遂出去准备妥了六骑快马。每个人都把随身的兵器打点妥然,登马疾驰而去!

    赶到周口店时,天色已微明,杨明在一颗大树下轻轻作了一阵雀鸣,遂见胡子玉从另一颗树上跳下道:“姐夫,你们来得很快呀!”

    杨明却问道:“前面怎么样?”

    胡子玉道:“由京师那连又来了几个人,有男有女,戒备也严了起来,却没有什么特别动静,也没人离开!”

    他说话话虽然简短,却把最重要的事都交待清楚了,不愧是久走江湖的行家。简六娘道:“看样子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来了,只是役把我们放在眼里,只要人还没被带走,就没关系了!”

    李阑娜道:“玉贞姑姑跟赫达国师应该早到了,怎么没有消息呢?”

    简六姐道:“我们骑马,他们走路,恐怕还在后面呢!”

    李阑娜道:“不可能,他们行动如风,一日千里,还可以两头见太阳,比骑马快得多,绝不会落在后面的!”

    简六娘道:“那也许是早就潜进去了,此行目的旨在救人,自不宜打草惊蛇,大概是等我们去展开行动吧!走!”

    她领先策骑一片庄屋行去,周口店本身就是个山村,那片庄屋更是背山而建形势很好!

    庄前还隔着一道三丈来宽的深壕,引山泉流过,形成一道一天然的屏障,入庄必须经过一条木制的吊桥!

    可是桥板高高地吊起,简六浪冲到桥前喝道:“里面的人,把桥放下来!”

    碉楼上出现一个年青的汉子,正是八侠中的白泰官!”

    他看见了姚逢春,微微一笑道:“姚大侠,昨天我们不见过面,约妥定期在东校场一决胜负,现在还没有到时候,你们怎么违约前来生事呢?”

    姚逢春怒道:“不错!但这是另一回事,他们是本盟叛徒!

    国贼!”

    简六娘忍不住骂道:“放屁!太行山未改义军旗号,只是脱离日月同盟而已,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国贼,你们自己才是国贼!”

    白泰官一沉脸道:“住口!义军之设,乃为反清复明,日月同盟的领导人乃明室宗裔,才是名正言顺的义师!”

    简六娘冷笑道:“我们为了是匡复大汉河山,可不是为朱明争回天下,日月同盟所作所为已令人心鄙弃,天下齿冷”

    白泰官厉声喝道:“住口!大行山北盟投贼,判罪已由本盟审定,就等捉住你这个漏网之徒后,依法制裁,你还敢刁辩!”

    简六娘冷冷地道:“用不着我多辩,投贼的是谁大家都很清楚,你们把义军总部设在异族权贵府邸之中,才是真正的投贼呢!”

    白泰官冷笑道:“燕雀焉知鸿鹄呢!”

    简六娘沉声道:“我们是不懂,因为我们是江湖人,只知道身为汉人,该为汉家民族尽一份心,出一份力,只要是肯为老百姓着想的人,我们都拥护他,反之,残害百姓而达到个人富贵权欲的人,我们都反对!我们可以前参加义军为此,现在脱离日月同盟也是为此,你快把我的弟兄们放出来!”

    白泰官道:“这些叛徒都是奉盟主之命而擒处,谁也无权释放!”

    简六娘道:“那我们就杀进来抢人了!”

    白泰官道:“你们敢,只要动一动,我就先把他们宰了!”

    说着一挥手,庄门大开可以看见里面空场上挤着一具木架,高有两丈许,本架上端有一根横木!横木上嵌着七柄利斧,两端系着两把百米斤的石锁!木架下面则是七具本枷,枷着七个人。

    正是太行山的三个首领与飞燕军中四名领队,神智已陷入昏迷状态,双臂反剪,并排跪在木架下!

    横木的中间吊着一根指头粗细的麻绳,由一个汉子牵着,只要此一松手,横木就会压下来,而七柄利斧,也正好落在七人的头颈上!

    白泰官哈哈大笑道:“看见了吗?这是我专为他们设计的一架新刑具,专用来惩治叛徒的,他们敢上前一步,我就叫人松手!

    姚逢春一叹道:“白泰官,未设仁政,先施苛刑,而且是用来对付心存汉室的江湖志士,你们怎么还能寄望于民心归向!”

    白泰官道:“不,你错了,这是对付叛贼的,凡不服日月同盟指挥的都是叛贼,我正想借这次机会来儆戒别人,看着还有谁敢心存异志!”

    姚逢春不禁怔住了,低声道:“日月同盟以前排挤江湖人,多少还要做个幌子,现在他们竟然采取这种虚张声势而已,不敢真做的!”

    姚逢春道:“不!他敢的!这是被你们逼出来的!”

    简六娘一怔道:“我们逼出来的?我们几时逼他了!”

    姚逢春道:“江南八侠拆伙以后,他们知道已经失去了江湖人的拥戴了,你们又要叫李老弟担任太行山义军统帅”

    简六娘道:“这是李兄弟自己答应的,我们又没有强迫他!”

    姚逢春叹道:“韶庭老弟心存汉室是不错,但也并不愿身居其位,你们要求太切,不容他拒绝,故而只好答应下来,可是还再三嘱咐,不必宣布得太早”

    简六娘道:“我不想宣布的,芸姐姐说这个消息必可大大地振奋人心,事实上也不错,这个消息传之江湖,影响之大”

    姚逢春道:“我知道这给大家的振奋是很大的,但给日月同盟的打击也太大,他们怕以前建下的一点实力都投到这边来了,万不得已一下,只好取取高压的手段,捉住了这些人,施以苛刑,以收杀鸡骇猴之效!”

    简六姐道:“有用吗,江湖人畏死的已经不多,而我们献身义师志士,更是置生于度外,他们这么做更会引起大家的愤恨!”

    姚逢春道:“可是他把人放在我们眼前,提出了警告,如果我们硬要冲进去,这杀人的责任就在我们头上了!”

    简六娘哼了一声道:“公道自在人心!大家都有眼睛的!”

    姚逢春道:“不然,我们现在是以道义为根本,这是他们唯一缺乏的,这些人一死,江湖上认为我们也是仁义之徒,太行山的脱难义军,自成义师,也成了夺权之举!”

    简六娘道:“我不懂你的话!”

    姚逢春道:“这很简单,太行山四个负责人,只剩你一个人没有被擒。如果他们一死,整个太行山就属你一个人了!”

    简六娘道:“我相信太行山的弟兄对我很了解,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但别人不知道,会以为你是故意如此的,更因为我的关系,以及我与李老弟的渊源,别人会以为是李老弟授意你这么做,那就更助长他们的声势了!”

    李阑娜忙道:“姚大哥的顾虑很对,日月同盟是故意造成这个局面的,否则他们也知道,杀死三位头领,并不足以瓦解太行山的义师,你们犯不着于这种事,韶庭提任太行义师统帅,刚给大家建立起一点信心,至此将荡然无存了!”

    简大娘没思片刻才道:“逢春!你的意思如何呢?”

    姚逢春道:“我的意思是先退回去,等十日后那场决斗过了再说,如果我们失败了,大家都活不成,没什么可考虑了,如果我们胜了一战,天下知名的武林人士都会前来参加的,公开解决这个问题”

    简六娘道:“没这么容易,说不定我们一走,他们就杀了这七个人,到那天硬栽在我们头上,岂不更糟!”

    姚逢春一怔道:“这也说的是!”李阑娜却道:“这不太可能。人是天山二老擒获的,据我所知,天山一派的弟子虽然大部份是日月同盟的核心,但他们的是非观念仍在,不会妄加黑白的,否则白泰官不必给我们看,在我们冲进时,来上这么一手,岂不是了我们的罪名,他不敢这么做,就是要让天山二老盾明是责任属”

    他们在这儿私下商量,白泰官却在催促道:“你们究竟作何决定?”

    六娘道:“你们把他们如何处置?”

    白泰官笑道:“决斗那一天,各地义师首领都会到来,由大家公开议决他们的罪名,再行决定他们的惩处!”

    简六娘冷笑道:“在太行山发生的那些事,你们敢昭诉天下吗?”

    白泰官道:“有什么不敢的,是非曲直,一切诉之公决,你们敢播谣言,扰动义军人心,到那一天也可以澄清了!”

    简六娘沉思片刻,脸色一变,厉声道:“我告诉你我的决定,今天一定要救回他们!”

    白泰官笑道:“好呀,你有本事就来试试看!”

    姚逢春忙道:“六娘,你不能冲动!”

    简六娘道:“我绝不冲动,这几个人绝不能在他们手上留到那一天,因为我知道义军中有个天竺异人,擅长迷心幻术,能够使人神智丧失,本性惑乱,到了那一天,说不定会利用这七个人反咬我们一口,虚构事实,随他们怎么说了!”

    姚逢春道:“会有这种事吗?”

    简六娘道:“千真万确,这个人叫哈那星,本来在回疆一带活动,游说边疆部落,加入复明勤王义师的,我得到消息说,神尼把这个人也急召到京师来了,经他施术之后,这七个俘虏到时候就变成他们有利的人证了!”

    姚逢春道:“那他们早就可以施术了,这七人被俘已有了一天一夜,尽可从容改变他们的思想了,为什么还要绑在这儿呢?”

    简六娘道:“全部施术要七天时间才可以完成,他们把人送到这儿,不敢秘密押到天府总部去,可能就是想慢慢施术!”

    姚逢春呆了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倒是不能再拖了,可是我们这样子冲进去,他真的下了杀手又怎么办呢!”

    简六娘道:“顾不得这么多,如果让这几个人成为他们的工具,在那天公开我们的情形岂不更糟!”

    说完她厉声道:“白泰官没,把吊桥放下来,我们进去翊死战争!”

    白泰官哈哈大笑道:“有本事她就飞过来放下吊桥,岂不开门迎狼!”

    简六娘怒道:“你以为这三丈不到的壕河就拦住我们!”

    白泰官的人下了碉楼,根本不作答理!李阑娜道:“这点距离谁都难不住,还怕他们吗?”

    简六姐却摇头道:“不!这必然有阴谋,我们要飞身渡河,在空中难以稳住身形、她们如果有十名弩手,施展急射,我们谁都挡不住,还是由我一个人先过去,斩断桥索,你们再利用马匹挡住身子,急冲过来!”

    胡子玉道:“简女侠放心好了,这个方法我们都知道,问题是你单身渡河夺桥,那似乎太危险了!”

    简六娘微微一笑道:“我的外号叫飞天夜叉,这一点还难不到我,大家准备一下,我斩断桥索后,大家就争取时向急冲过去!”

    她脱下身上的披风,双足一点,身躯像飞鸟一般的凌空射起,果然不出所料,对面墙间上立刻出现十几个人。

    各持机弩,飕飕之声不绝,漫天都是飞蝗般的箭影,简六娘不愧为飞天夜叉,她手中的披风一抖,分为两片,就像是飞鸟的两只翅膀,一面维持她的身子不坠,凌空翻腾,一面挡住了漫空天箭雨;飘然降落对岸!

    桥下两道人影疾出,双剑齐飞,竟然是江南八侠中曹仁父与张云如,大约是阻止她放落吊桥的!

    简六娘一声冷笑,忽地将两片披风掷出,罩向两人的头上,那人仓猝之间,只有举剑撩劈。

    嘶嘶声中,剑刃将披风斩成四五片,利用这一瞬间的耽误,简六娘的身子已滚了过去,背后双刀出鞘!

    锋锋两声,吊桥的缆索也断,高吊的桥身已碎然落下,白泰官忙探身出来,帮忙迎拒,同时叫道:“注意,别放其余的人过来!”

    胡子玉与杨明都鞍里藏身,只有一双脚挂在凳上,身子藏在马腹之下,躯马由桥上疾驶过去!”

    乱箭更急,射在马身上,但已挡不住他们,过桥后,两匹马虽然中箭倒地,但他们已滚到墙下,腾身上拔!

    一刀一鞭同时卷出,扫向那批箭手,砍倒几个人,箭势稍遏,那边的四个人也以同样的方法冲过了桥!

    姚逢春的双剑迳发,郎秀姑的双刀勇不可挡,方阑君与李阑娜两枝剑更是犀利劲锐,白泰官等三人抵挡不住,边战边退,慢慢进了碉楼里面,又出来了五六名剑手,总算把他们截住了!

    白泰官急得大叫道:“松手!先杀了那几个俘虏!”

    牵住麻绳的那名汉子,立刻把手一松,横木下落,眼看着七名男女豪雄都将断首斧刃之下,忽而人影急起。

    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形,踩起抓住了半空中的绳尾,使横木之势略阻一阻,那女子的身子随着绳索荡回,一手抱住了横木,这时斧刃离七个颈上不过才足许距离,端的是惊险已极!

    冲进来的人与迎拒的人双方都在注意这边的情况,竟忽地停了手,白泰官见这出手的女子竟是吕四娘!

    他不禁怒喝道:“四娘!你这是做什么?”

    吕四娘将手中的吊索慢慢绑在木架支柱上道:“师哥!我觉得这样做不太对,这几个人虽然叛离了义军,但他们并未折节投降虏廷,仍然是反清的志士!”

    白泰它叫道:“他们反清,却不复明,就是我们的仇人!”

    吕四娘道:“不!最多不是我们的同志,却不是敌人!”

    白泰官惑然道:“四娘!你怎么也变节了?”

    吕四娘肃容道:“绝不会,我祖父死于文字之狱,清庭与我仇深如海,我不会变节的,但我要对付的是真正的敌人!”

    白泰官厉声道:“这是掌门恩师的命令,你敢违抗吗?”

    吕四娘脸现痛苦之色,犹豫不决,白泰官一示眼色,那名原先执持绳索的汉子忽然一剑砍出。

    绳索再断,横木又落了下来,但屋中又出来两个老人,同时飞身扑进,人末到,掌风先至!

    他们的内家劲力练是惊人,隔山打牛的气功也具有了十成火候,掌力击在横木上,只听得兢兢两声!

    枝粗可一抱的木架支柱应声而折,倒了下来,堪堪使那七个人解了断头之厄,白泰官怔住了。

    他认出这二人正是天山二老,不敢像对吕四娘那样态度蛮横了,顿了一顿,才恭身行礼道“二位师叔,为何放过了这些叛逆!”

    天绝剑叟古华朴脸色微青地道:“问得好,我还想问问你,你什么要下杀手!”

    白泰官道:“弟子乃奉恩师之命,在必要时可以下手!”

    古华朴道:“可是你没有问过我们!”

    白泰官怔了一怔道:“弟子在设置刑架时,不是请示过二位师叔吗?”

    茫茫真人谢清风道:“不错!你只说作为诱敌之用,并没有说真的要下手,否则我们绝不会同意,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白泰官道:“弟子怎敢,是掌门师尊有过吩咐!”

    谢清风道:“掌门人的召示我们必须听从,但掌门人的话我们可以只听一半,你出身天山门下,该知道本门规矩,除非你请出本门玉牒,才可以自由行事,否则凡事都应该先问长辈”

    请示后才准实行!”

    白泰官道:“弟子有玉牒!”

    二老都哦了一声,同时问道:“拿出来!”

    曹仁父忙轻触他一下道:“二位老神仙,神尼虽然发出玉牒,但又追回去了!说这儿的事,应该由二位老神仙主理!”

    白泰官也会意过来,知道此时取出玉牒,因可达到目的,但会引起二老的反感,那就得不偿失了,忙道:“弟子该死,弟子忘记掌门恩师已经将玉牒追回了!”

    古华朴冷哼一声道:“既无玉牒,你为什么擅自行动!”

    白泰官只得道:“弟子怕一时照顾不及,被来人救走了俘虏”

    谢清风道:“还有我们在,用不到你来着急!”

    白泰官道:“是的!因为这时正是二位师叔修真之际,弟子不敢惊动,也没想到对方会来得这么快,一时情急,尚乞宽恕!”

    古华朴哼了一声道:“等事情过去了,我再追究你这次擅自行动的过失,现在你站过一边去,听候命令行动!”

    白泰官恭声应是,退过一边。

    二老朝群侠打量了一眼,然后道:“各位是来救人的?谁负责作主!”

    简六娘推推姚春道:“你出去!”

    姚逢春道:“六娘,你是名正言顺的负责人”

    简六娘低声道:“这两个老怪物因为神尼主掌门户,心里已经很不痛快,还是你出去好,他们不喜欢女人当权!”

    姚逢春跨前一步拱手道:“晚辈姚逢春,参见二位前辈!”

    古华朴道:“好!姚大侠,你保你的镖,我们处理门户中的事互相风马牛不相干,你凭什么来插手呢!”

    姚逢春笑笑道:“二位前辈也不是日月同盟中人,为何要插手此事呢,太行山的人没有一个是天下门下的呀!”

    古华朴道:“我们是受了掌门人所召,更不能不来,第一、太行诸友是拙荆的伙伴,第二、太行义师及敝局李总镖”

    姚逢春道:“李总镖头不在京师,晚辈只好代他负责了!”

    谢清风冷笑道:“你负得了责吗?”

    姚逢春豪迈地一笑道:“但为道义,碎身在所不惜,这是武林间应有的义气!”

    古华朴道:“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们都是武林中人,最敬佩你这种有义气的汉子,因为当今世风日下,讲道义的人越来越少了!”

    说着看了白泰官与曹仁父等人一眼,他们都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古华朴又沉重地一叹道:“天山本是武林宗派,但为敝掌门人兼主日月同盟,同许多行事未能恪守武林规矩,那实在是很遗憾的事!”

    白泰官连忙道:“师叔!恩师她老人家也有苦衷!”

    古华朴一叹道:“我知道,她虽是武林人,却不是江湖出身,不懂得义之可贵,造成江南八侠背离是最大的错失,尤其是甘凤池与周涛二人,他们在江湖上的地位很高,交游又广,失去了这两个人,等于失去了十军义师”

    姚逢春拱手道:“前辈明鉴,其实日月同盟更大一个错误是跟李老弟作对,李老弟根本不是他们的敌人”

    古华朴道:“这些我们都明白,但敝掌冂人也有她的想法,我们不必去推究了。还是就目前的事来说吧,你们准备如何救人?”

    姚逢春道:“请前辈开恩,把他们的绳索解开!”

    谢清风道:“可以!四娘肥他们的绳索解开!”

    吕四娘应声上前,-一劈开木枷,割断绳索,然后又拍开他们被制的穴道,牛化大叫一声,就想跳起来!

    可是他只跳起尺来高,又跌倒了下来大吼道:“你们好卑鄙,居然发掉了咱家的武功!”

    谢清风微笑道:“牛英雄,你们只是服下了散功丸,那是天山秘制的药,用来惩治门中不屑之徒,追回本门武功的!”

    牛化大叫道:“咱家又不是你们天山门下的弟子!”

    谢清风道:“不错,所以只给他们服下了一半的剂量,只要再取下解药,立刻就可以恢复的,本门弟子如犯了罪,可没有这么便宜,追回了武功,就永无恢复之日”

    牛化大叫道:“那就把解药拿来!”

    古华朴笑道:“等一下,没这么容易,你们的朋友来救你们,既然要照武林规矩行事,就有个交代!”

    姚逢春道:“前辈要我们如何交代?”

    古华林大笑道:“那还用问吗?自然是手底下见真章,你们共来了七位,我们就是两个人应付。一个人上也行,一起上也行,胜得我们,老朽交出解药,让你们把人带走,老朽负责门下的弟子绝不会再事留难!”

    姚逢春道:“假如我们输了呢?”

    古华朴笑道:“那只好委屈各位也留下,等李韶庭来救你们了,老朽等此次来京,目的是想会会这一位闻名天下的大剑侠!”

    这是个很公平的办法,以人数而言,姚逢春这边还多出三倍,可是姚逢春明白,真动起手来,绝难讨得了好去!

    杨明低声道:“怎么玉贞仙子与那位国师还不现身,凭我们这儿的人,一起上也抵不了事,只有全赔了进去!”

    李阑娜道:“我相信他们一定来了,只是还不想现身,藏在暗处,想看看虚实,让我们先摸摸这两个老儿的底子!”

    姚逢春道:“只有这么想了,就算他们不来,我们也得挺出去,阑娜弟妹与阑君弟妹合手对一个,我与六娘联手对一个!”

    郎秀姑不以为然地道:“我呢!难道没有我的份儿了?”

    姚逢春道:“如果后援不至,你上去也没有用,到时候尽管把我们留下,你回到镖局去,尽速通知李老弟”

    郎秀姑道:“那不行,药师父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去打扰的!”

    郎秀姑道:“为什么不要我参加战斗呢?”

    姚逢春道:“因为对方是有名的剑手,你使惯了刀,不对路,你参战跟别人无法配合,而且只有你可以不受留难!”

    郎秀姑道:“为什么?我比别人特别吗?”

    姚逢春道:“不错!李老弟四门家室中,只有你是正统江湖出身,天山二老不会对你怎么样,日月同盟也不想留下你!”

    李阑娜道:“秀姐!你别争了,我们谁都不是怕死的人,姚大哥要你留下来,自然有他的道理!阑君,我们先去去吧!”

    她拉着方阑君,仗剑跳出道:“我们向前辈请教!”

    古华朴道:“二位是一起赐教吗?要我们那一个?”

    李阑娜道:“随便那一位,愚姐妹自承浅薄,联手求教,想必前辈不会认为倚多为胜吧,我们的确没有单战的能力!”

    古华朴笑道:“好说!好说!二位夫人技出名家,夫婿又是天下第一条好汉,联袂赐教,幸何如之,老朽候教!”

    道装的茫茫真人谢清风道:“师兄!让小弟来吧!”

    古华朴道:“你我还不是一样?”

    谢清风一笑道:“不一样,下一场是赛奉先姚大使伉俪联手,力猛身灵,恐怕小弟难以兼顾,还是师兄稳健!”

    古华朴笑笑道:“你以为两位夫人就好对付了!”

    谢清风笑道:“小弟没这么说,天山八艺以剑事为最,小弟最攻剑事,不若师兄兼通各技,所以对使剑的对手,小弟较有把握!”

    古华扑笑了一笑,不再坚持,谢清风拔出肩间长剑,朝二女弯腰稽首献剑,倒是十分客气,全无前辈架子!

    李阑娜与方阑君也客气地恭身致礼,三个人立刻就开始搭上手交战了,谢清风一开始完全采取守势!

    他大概是想从二女的招式中了解一下剑路,以便日后对李韶庭时有较多的认识,所以不采取主动!

    可是他应付了三十多合之后,神情颇为困惑,这两个女子配合虽佳,剑势却不是一路的!

    方阑君的招式以家传的为主,间以方玉真的传授,倒是与他已知的李韶庭的路子相近,但又不是那么回事!

    因为他以前听说李绍庭的剑势极稳,变化精微,而方阑君的剑式则攻势凌厉辛辣,专从险中取胜,这就与传闻不符,他那里知道李韶庭的修为日深,已至返朴归真的境界,跟方阑君的剑法同源而异路呢!”

    而李阑娜的剑术更是难以揣摸,她艺出宫庭,不是一个老师教的,她早时身为金枝玉叶的公主格格,授艺的都是名家,而且为数颇众,李阑娜的天赋又高,得百家之长而融会自成一家!

    再加上近一两年来几度厉险拼命,琢磨得通精,更得武林双奇不时地交招,夫婿李韶庭的指点,进境更大。

    她的剑术精处不如李韶庭而变化过之,在李氏三个会武的媳妇中,是武功最高的一个,配合上方阑君,更为难缠了。

    所以四十招前,谢清风是探路不出手,四十招后,则是主动操之在人,无法出手,逼得采取守势了!

    古华朴看得微微皱眉对身旁的白泰官与吕四娘道:“你们以前的传闻不正确,这两个女子的剑术,比你所说的要厉害得多,造诣都在你们之上!”

    吕四娘没作声,白泰官却道:“弟子上次跟她们交手时,确是技艺平平!不足为虑!”

    古华朴冷冷地道:“那是最近才进步的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会这么快?”

    吕四娘这才道:”她们的确是最近进步的,她们的根底都很好,以前是缺乏经验,经过几次狠战后,进步是很可观的!”

    古华朴冷笑道:“人家都在技艺上求进,只有你们,整天都在设陷害人上挖空心思,不求进取,忘了练武人的根本了!”

    白素官苦笑道:“师叔所责极是,但弟子们身负重任,抽不开身!”

    古华朴冷笑道:“我知道你是大忙人,但你别忘了你是天山门下,日月同盟中有的是智囊谋士,用不着你去凑一脚,舍本而求末,白白糖塌了大好时光!”

    白泰官道:“弟子奉命行事,实在是没有时间。”

    古华朴冷笑道:“那你干脆退出天山门户算了,着看你们这几手剑法,我实在生气,许多入门比你晚的弟妹们都超过你了!”

    张云如不识相凑上来道:“神尼对白兄弟寄望很重,将来要赋予重寄,日月同盟中许多重要的事务都交给他了,所以他无暇从事武技深进了!”

    古华扑沉下脸道:“天山剑派不是日月同盟,虽然掌门人身兼盟主,那是特殊情形,我们还是以武技为主的。我知道日月同盟看不起江湖人,可是遭遇到困难,还是要我们天山派出来撑大局,这证明你们勾心斗角,玩弄权术,并不足以成事!”

    张云如还是不知趣地道:“那只是一时之计,将来就”

    古华朴脸色一沉,紧接着问道:“将来怎么样?你说?”

    张云如被曹仁父在背下轻摇一下,把底下的后打了回去,古华朴一追问,他不知如何作答了!

    曹仁父见古华朴逼迫不休,只得陪笑道:“将来大事一定,就不必再劳动几位老神仙大驾了!”

    古华朴道:“但愿如此,日月同盟跟天山派完全是两事,这次我们是为了门户声誉才出山的,不能老是供你们驱策,且也以一次为限,不会有下次了,不过我对你们的前途很不乐观,连目前的问题都解决不了,还谈什么将来!”

    曹仁父干笑道:“是!是!不过这次有三位老神仙赐临”

    他也说馏了嘴,古朴急问道:“四娘,你是天山弟子。不许隐瞒,说!”

    吕四娘又得道:“是的!大师伯也来了,刻驻驾什刹海!”

    “你师父把大师兄也召来干吗?”

    吕四娘道:“恩师知道药师道人没有死,隐居玉泉山跟皇帝时有往来,特地请大师伯前来对付他!”

    古华朴道:“道道我们两人还当不了事!”

    吕四娘只得道:“二位师叔在那天挑战李韶庭与玉贞子后,恐怕没有余力再去对付别人了,恩师为求万无一失起见,才把大师伯请来!”

    古华朴长叹一声道:“罢了,这下子天山精华尽出,如果落了败绩,百年盛誉毁之一旦,掌门人对门户的声誉真太不加爱惜了!”

    白泰官道:“恩师认为三位长辈一到,必可稳操胜券,何况胜负乃兵家常事,那也算不了一回事!”

    古华朴怒道:“我们是武林宗派,不是兵家,胜负荣誉,我们看得很重,天山立派以来,我们最自傲的一个事就是未落败绩,永保长胜纪录,我们也很珍视它,绝不轻易启树强敌,更不敢倾全力而出,你恩师不该把我们全召来的!”

    白泰官道:“那有什么差别呢!”

    古华朴道:“当然有了,有一个人不来,即使我们落败了,还可以寄望那个人,究研致败之由,扳回荣誉,现在倾巢而出,一败就不可收拾了!天山立派以来,不是没败过,但我们总能有一个同辈的人出来扳回败绩”

    白泰官道:“本门下一代弟子中俱为英才”

    古华朴道:“等他们出来,至少是十几二十年后了,如果我们这次铩羽而归,对方不曾到下一代弟子艺成还活着,我们就永落一个败迹了!”

    白泰官一怔道:“师叔对胜负看得这么严重?”

    古华朴怒道:“亏你还是本门弟子,居然说出这种话,你难道不晓得本门最重的就是荣誉,否则我们就不会来淌这次混水!”

    白泰官自知失言,连忙道:“是!弟子居然说出这种话。我们会赢吗?”

    古华朴一叹道:“不见得,看他四师叔对那两个女子就很吃力!”

    战局已近百合,谢清风仍然是没占上风,不过已渐渐扳到平手了,相互之间,有攻有守。

    古华朴忍不住道:“师弟!如果过了一百二十招,不胜也就是败了!”

    谢清风是有苦难言,他知道凭招式绝难在一百二十招内击败二女,战况发展极速,堪堪又过了十几招。

    谢清风事出无奈,力贯剑身,发出内家劲力,采用粘字诀,将二女的剑压住,真力待发,想硬逼二女弃剑认输!

    李阑娜与方阑君拼力苦撑,但还是被谢清风压得渐渐下沉,谢清风另一手已经蓄劲作势,只要再压下半尺二女势必长剑脱手,他的手指主可以点中她们的穴道了,这是第一百一十九招,加上发指一招,刚好是一百二十招的限数。

    就在危急之际,暗处人影疾出,快若飘风,众人只看见眼前灰影一幌,来人已冲到二女身后,伸手一托二女腰间!

    那正是身批灰色道袍的玉贞子、她现身之后,真力贯注二女身上,立刻扳回颓势,两个女子清叱一声!

    双剑往上一挑,加上王贞子的内劲,那是何等雄厚,谢清风想收劲都来不及,单剑顿时被挑飞了出去!

    他退后一步,怒声道:“道友是何方高人!”

    玉贞子稽首道:“道友乃一代名家,贫道是她们两人的姑姑!”

    谢清风一怔道:“道友怎么在背后偷袭?”

    玉贞子稽首道:“贫道虽来得仓猝,但没有背后偷袭,道友是看得清清楚楚,何况贫道也没有插手,只助了他们一臂之力!”

    谢清风道:“贫道一人怎能抵得上三位之力t”

    玉贞子道:“道友修为年岁,抵得上她们两加起来的两倍,加上贫道,也不过在伯仲之间,这可算不上倚之为胜!”

    这种算法也不错,因为练武人内力之发,要从十岁后起算,十岁以前,根骨未凝,根本不能从事内力之修为!

    李方二女都是二十多岁,加上玉贞于不过百岁出头一点,却要后除三十年,而谢清风已八十开外,以修为年岁来说,大概是差不多!

    谢清风怒道:“修为岂是这样子计的?”

    玉贞于道:“内家修为,一年是一年火候,那可取巧不得的,道长要以数十年的功力欺负两个女孩子,这种算法也说得过!”

    谢清风睑上一红,无以为答,玉贞子道:“当然,如果道友认为输得很冤枉,贫道愿再求一战!”

    谢清风刚才为了保持兵刃不脱手,已经耗损内功很多,一两天内都无法恢复,自然无力即时应战!

    因此他悻然道:“不必!贫道认输就是,九天后东校场再行请教!”

    玉贞子笑笑道:“贫道准时候教,今天是否就此算了?”

    古华朴飞身过来道:“且慢,老朽还想请教一下!”

    李阑娜道:“你是前辈,说话要算话,你说过认输了,就拿出解药的!”

    古华朴道:“当然,但我们是两个人,做师弟又输了一半,四娘,你把那两个女的解药给他们,把人交给他们带走!”

    吕四娘取出四粒解药,塞进飞燕军四个女领队的口中。

    古华朴笑笑道:“这样子公平吧?”

    屋顿一声怪吼,红影飘降,赫达的身子落了下来道:“公平!这一场由本师候教!”

    白泰官愕然道:“国师,你怎么也插手人间是非了!”

    他在古华朴耳际低语一阵,解说赫达的身份。

    古华朴道:“大师!夭山与贵教素无瓜葛”

    赫达嘻开大嘴笑道:“以前役有,现在有了,你欺负了洒家的外甥,洒家岂能不管,你别想那么多,洒家今天是以霍学刚舅舅的身份来讨一份公道,跟你们天山派,喇嘛宗派都没有任何关连,完全是为了断私事!”

    古华朴惊道:“霍学刚是大师的俗家外甥?”

    赫达笑道:“这岂可冒认的,他曾经隶属义军,你们对他的家世都应该清楚,欺负他的时候,也该看看本师的面子!”

    古华朴道:“老朽委实不知!”

    赫达道:“现在知道了,也不迟,快把解药拿出来!”

    古华朴道:“遵命,四娘,把霍学刚的解药给他服下去!”

    赫达道:“还有两个呢,阁下何不一并做个人情!”

    古华朴道:“大师,另外两个可不是你的亲戚吧,老朽是不愿启怨喇嘛教宗,因为天山一派与西藏接邻,不必伤了和气,但大师也不能逼人太甚!”

    赫达道:“我说过了,今天是以私人身份前来,跟两方门户最好都不要扯上关系,但敝甥那两个朋友是一起蒙难的,酒家不能单救自己的外甥而弃他们于不顾,阁下要就人情做到底,要就一个都别放”

    古华朴想想道:“大师如此说,古某领教一下!”

    赫达大笑道:“好!好极了,如何赐教法?”

    古华朴道:“悉听尊便,老朽无不奉陪!”

    赫达道:“那不是徒手过几招吧!要动兵器,不是洒家夸口,朋友真不够瞧的,洒家不想占便宜!”

    古华村愠然道:“大师未免太狂了吧,天山剑法也驰誉回疆”

    赫达微微一笑,走到一边的木架前,捞起那根嵌着斧刃的横木,一掌拍去,居然将一柄斧刃拍得卷了起来,他又拔出戒刀,横扫过去,将一连六柄钢斧都削断了下来!

    在场请人都被赫达所表现的神功震呆了。

    赫达哈哈大笑道:“古朋友,前一手是现示洒家横练功夫到家,刀剑不伤,后一手是告诉你酒家金刀之利,两者你比得了吗?”

    古华朴脸色很难看地道:“横练功夫虽佳,但也不是天下无敌!”

    赫达笑道:“那当然,可是阁下拿不出一枝相当程度的剑。

    就不必谈了,所以咱们还是在拳脚上一较高低的好!”古华朴知道这是实话,惹凭手中凡铁,万难与对方宝刀相抗,而且对方硬功到家,砍中也没有用!

    除非有一枝宝剑斤可以跟他一较,宝剑并不是没有,天山镇门重宝有三枝利剑,都是剑谱上列名的宝剑。

    但其中两枝是独臂神尼由明宫中携来,他们不愿意也不便使用,另一枝是天山剑派历代在手,也足以应敌了!

    再也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种场合,碰上这样的对手!

    古华朴既不能承认门户寒酸,又不能变口再改用空手较量,何况自己精擅剑术,拳拳功夫未免荒疏了一点。

    再说对方是喇嘛红教之宗,拳掌硬功无敌,更练有肉搏摔跤特技,徒手对敌吃亏定了!

    一时弄得十分尴尬,正待硬着头皮,想用手中这枝凡铁去迎战了,一旁的李阑娜忽上前道:“前辈如不嫌弃,妾身的剑尚非俗器,敬献给前辈一用!”

    说着双手捧着自己的剑,恭敬地递了过去。

    古华朴怔了一怔,白泰官立刻道:“古师叔才不会用你的剑呢?”

    李阑娜道:“为什么?”

    白泰官道:“我们不想要敌人示大方!”

    李阑娜道:“古前辈是把我们看成了敌人吗?这我倒不明白了,我们与天山剑派从无夙怨,更无近仇”

    白泰官道:“你们一再跟日月同盟作对!”

    李阑娜笑笑道:“这话不对了,是日月同盟与我们作对,我们从没找过日月同盟的麻烦,这是江湖上有目共睹的事实!”

    白泰官怒道:“你们的存在就是日月同盟的障碍!”

    李阑娜道:“日月同盟如以光复河山为目的,则我们也是一样,外子还是太行义师统领,这些朋友也都是太行义师的首领,是心存汉室的义士!”

    白泰官语为之塞,变颜怒叫道:“你们根本就是清庭的爪牙!”

    李阑娜冷笑道:“白泰官,说这种话你不感到惭愧吗?我们没有一个人跟朝庭有关,倒是你们附庸于权贵之门”

    古华朴受不了了,连忙道:“李夫人,古某乃天山弟子,不属于日月同盟之内,虽然敝掌门是日月同盟领导人,那是她私人的行为”

    李阑娜恭身道:“妾身知道,所以才献剑给前辈,以求公平一搏,如果前辈是日月同盟的人,妾身就不会如此客气了!”

    古华朴欠身道:“多谢夫人了!”

    说着接过了剑,对赫达道:“国师不会反对吧!”

    赫达大笑道:“自然不会,洒家希望能在公平的情形之下互作一战,这柄戒刀乃本教相传之物,洒家身为教宗,必须时刻不离手,否则洒家一定换过另一口刀来请教了,这是其一,两再者酒家力气大,寻常兵刃,使不了几招就会碰断了,所以才不能换,最理想的就是阁下也有一枝好剑!”

    古华朴欠身道:“古某承情,请教宗赐招!”

    白泰官道:“古师叔,您真的要用对方的剑?”

    古华朴冷冷地道:“是的!掌门人召我们来效命,一雪门户被挫之耻,我不能不来,我也会尽力,但不想冤枉地送命!”

    白泰官怔道:“师叔这话是怎么说呢?”

    古华朴冷笑道:“泰官,你是天山门下,我感到很痛心,因为你希望我人家杀死了,好策动天山弟子来为我报仇,受你们驱策!”

    白泰官连忙道:“弟子决无此心!”

    古华朴道:“你也许没有,但向掌门人献计召我们来的人,根本就安着这个心,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白泰官张口结舌,无以为言,古华朴沉声道:“掌门人为家国之仇,忘记了她天山的立场,我可以原谅她,因为她根本不是武林中人,但你身为天山弟子,却不应该有如此存心,那些同门兄弟姐妹可都是你的手足,你忍心驱他们去送命吗?”

    白泰官脸红耳赤,干咳一声道:“看来师叔对弟子误会已深,弟子不敢在这儿惹师叔生气,请容弟子先行告退,以免影响师叔的心境!”

    曹仁父这时也道:“老神仙对林尼也有了误解,牵怒到我们头上,我们可当受不,不如也走了,这儿听任老神仙处置好了!”

    张云如则冷笑道:“老神仙,对方请出了喇嘛教宗,您的确犯不着为了一点小事而为天山剑派惹下强敌,我们在这儿或有不便,等我们走后,您干脆做个人情,把他们都放了!”

    古华朴脸色一沉,曹仁父忙道:“老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走!”

    拖了张云如就走,白泰官随后跟着。

    谢清风忽然道:“泰官!你等一下再走!”

    白泰官只得停住脚步道:“师叔有何指示?”

    谢清风道:“你在转告掌门人,我们会尽力一战,如力有未逮,则是非战之罪,但我们不论生死,都请掌门人以门户为重!”

    白泰官只得道:“是!弟子遵命!”

    谢清风道:“还有一点,今天我已经输了,九天后东校场之战,我无颜再去参加,立刻转回天山,请掌门人恕罪!”

    (下一段原书漏掉了白泰官的话)

    谢清风道:“本来我以为大师兄还在天山,所以才放心前来,现在知道大师兄也来了,我必须回去!”

    谢清风道:“不行!我必须回去告诉门下弟子,不管老一辈的生死如何,都不准他们报仇,尤其不准他们加人日月同盟。”

    白泰官脸色一变道:“师叔决心要如此吗?”

    谢清风道:“是的!天山一派,不能就此断送!”

    白泰官沉吟片刻,曹仁父在后面推推他!

    无可奈何之下,他在怀中取出了一方白玉方版,高举在顶,谢清风与古华朴睑色微变,恭身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