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刀影瑶姬 > 第三十三章双钩藏玄关宝刀手

第三十三章双钩藏玄关宝刀手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展鹏飞摹地说道:“我想起来了,她叫辛玫,是断肠府四大恶人之一,相当厉害!”

    崔小筠道:“你不会也怕她吧?真有这么凶的女人?”

    展鹏飞道:“我自然不怕他,人与人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对不对?”

    崔小筠笑道:“就是嘛!只要不存有害人之心,委实是没什么好害怕的他们两人竟然闲聊起来,这就太看不起罗大铁他们那一帮人。

    因此罗大铁大声道:“你们扯够了没有?”

    他怒容满面,一望可知他很不满展鹏飞和崔小筠的态度。

    崔小筠想:敢情他误会了我和鹏飞有瞧不起他的意思,她心地纯洁,最不愿伤了人家的自尊心,所以迅即开口道:“我们因为认得几个贵府的人,一谈之下,竟将你们冷落了,实无有意如此,你不必生气”

    她说得婉转已极,而且音调悠雅,人耳动听,使罗大铁不觉消了一大半的火气。

    可是展鹏飞正好想到那曹夫人偷袭他的事情,心里忿恨难平,如今既然碰上断肠府的人,哪会有好的脸色给他们。

    不过,他顾及崔小药不愿惹事生非的个性,终于没有找罗大铁的麻烦,只谈谈对他道:

    “你回去碰上曹夫人,就说我展某人还健在,叫她小心别让我碰上!”

    他不待罗大铁回答,推推崔小筠的香肩,又道:“小筠!咱们打两桶水回去吧!”

    崔小筠道:“好吧!咱们这就走!”

    两人正要举步,不料罗大铁却又道:“走?咱们事情还没弄清楚,你们想走啊?”

    展鹏飞冷冰冰的道:“你想找麻烦吗?”

    罗大铁道:“找麻烦又怎样?就算你真是展鹏飞,本人也未必就伯你!”

    展鹏飞道:“我说过,信不信由你,难道你想要我证明?”

    他愈说声音愈大,崔小筠怕他与罗大铁他们动手,忙将他拉到旁边,道:“鹏飞!这有什么好证明的呢?是便是,不是就不是,于你何损?”

    展鹏飞虽知崔小筠的话相当有理,但一来他气不过罗大铁一再逼问他的态度,二来对断肠府的人,他巳没什么好感,因此脸上不免有气愤之色。

    可是崔小筠已将他拉了开去,他自是不好给她过份难堪,只得快快的任她拉走。

    那罗大铁却不识好歹,在他背后扬声道:“小妞儿。你不必袒护他,让他过来证明一下好了!”

    崔小筠没有放开拉住展鹏飞的手,展鹏飞当然不好意思挣脱,因此两人还是继续寻路而走。

    这情景看来好像展鹏飞自己在找台阶开溜,是以那些围观的大汉,都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展鹏飞听得那笑声刺耳已极,登时明白那些大汉正是笑他没种,霍地停了下来。

    他这一停,崔小筠力气比他小,再也拉他不动,不禁喟然叹道:“鹏飞!你真想跟那些人计较?”

    展鹏飞自然是想跟那些人计较一番,否则他停下来做什么,但是他一见崔小鹏坚持不愿他生事的态度,却又不好开口说出心里的决定来。

    他顿一顿,才道:“你让我再说一句话,可以吧?”

    崔小筠迅即点点头,于是展鹏飞大声道:“你们不要得意,下次没有这位姑娘在场,再让我碰上的话,看我剥不剥你们的皮!”

    他说出一句狠话。总算出了一口气,转过脸对崔小筠道:“咱们走吧!”

    他俩人还未动,罗大铁已一阵旋风似的跃了过来,提着光耀夺目的双钩,横在展鹏飞之前,道:“小白脸!你的意思是说,没有这妞儿拦住你,你便要给我们颜色看?”

    展鹏飞的意思确是如此,同时他也知道崔小筠深知这些大汉绝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才好心不让他动手,此番心意,可说完全为那些大汉着想。

    没想到罗大铁根本不买账,态度还那么恶劣。

    只有崔小筠还保持心平气和,她道:“不管怎么样,打架总不是件好事,得饶人处且饶人,请你让我们离开吧!”

    这话已够委屈求全,那罗大铁却道:“让你们离开可以,但先得问问我手中的双钩!”

    展鹏飞将眼光投向崔小筠,意思是说:“人家都已说出这种话来,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吗?”

    崔小筠轻轻舒了一口气,道:“好吧!看来打一场已无法避免了,鹏飞!如非必要,务请你不要伤人!”

    崔小筠是行家,因此不敢直接了当的要求展鹏飞不可伤人,而加上“如非必要”这四个字,等于是允许展鹏飞在情况危急之时,可以不受“不准伤人”的限制。

    假使崔小筠硬性要求展鹏飞无论如何都不准伤人的话,万一对手狠而强,则展鹏飞必无法自保,崔小筠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这时展鹏飞已摆出门户,做出准备动手的姿态。

    那罗大铁一看展鹏飞举手投足之间,莫不流露出高手的韵味,不觉愕然的望着他。

    心里迅速想道:看来这小子还真是个名家,我不应该太大意。

    罗大铁一有这种想法,神情就更加郑重。

    他将双钧一左一右,上下摆动着,以扰乱展鹏飞的判断,好趁机出手。

    展鹏飞两手抱胸而立,嘴角含着笑容,状极悠闲,但他那一双锐利的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对方的双钩。

    罗大铁开始一面挥动双钩,一面移步逼近展出飞。

    他所采取的方位,是偏向展鹏飞的左侧,由此可见,他的目的有二:第一,攻击发动在他的左手钧,第二,以虚击实,避轻就重,想在一招之下,显出威风来。

    展鹏飞心里有数,罗大铁偏向的左侧方位,等于是展鹏飞的左首,则这一偏向,罗大铁无异是要用他的右手钩攻势,将展鹏飞整个罩住。

    换句话说,以罗大铁逼近的方向看来,他的攻势在右钧,守势则在左钩,如果他右钩得逞,左钧也守得好,那么当然是罗大铁完全占上风,要是右胜左败,则无疑的表示两败俱伤,左钧守住,右钩无功,两人势均力敌,除非右钧左钧均失势,罗大铁还是要占点儿便宜。

    关键在罗大铁能不能抢得发动攻势的主动,如果他抢得主攻的机会,而展鹏飞在这一招之下,又只能守住机会反击的活,那罗大铁就等于掌握了胜券。

    他算盘打得精,展鹏飞却非傻瓜,他有意逗一下罗大铁,等他逼近至一大步之远的地方,倏地向右边横移了半步左右。

    这一来,两人变成了面对面,罗大铁不论发动右钧或左钧,都显得空间太小,倨紧难施。

    罗大铁不料展鹏飞会来这一手,禁不住愣了一愣。

    他停住前进的步伐,一时想不出该由右钧或者左钩先出手。

    他正在犹豫之间,耳畔突然听见展鹏飞冷笑之声,抬起眼来,正好看到展鹏飞冷冷的瞅住他。

    他大吃一惊,心想:“这小子好像胸有成竹,莫非他就要发动攻势?”

    罗大铁猜得一点儿也不错,他眼帘晃动一下,展鹏飞已一招攻了出来。

    这一来他也顾不得该用右钩或者左钩,一式“乌云重重”两钧并起,先封住上盘再说。

    不想展鹏飞掌力雄浑得很,他双钩因受掌力的压制,竟觉得重如千斤,封起来呆滞之至。

    他吓了一大跳、很快的疾行后退,直退到三丈开外的地方,才敢停下来打量对方。

    但见展鹏飞悠闲站在原地,脸上浮现着嘲弄的微笑,像是说:怎么样,你吓着了吧?

    罗大铁越想越不是味道,直把展鹏飞恨得心痒痒的。

    这时站在旁边的那些大汉,突然大声鼓噪起来,他们的目的当然是替罗大铁打气,但是罗大铁刚刚落了一次下风,这些喊叫呐喊的声音,在他听来,就像是在嘲笑他一样,不禁老羞成怒,大声喝道:“混蛋王八蛋,你们嚷个什么劲?”

    那些大汉被他这一骂,骂得面面相觑,都住口不再喊叫。

    罗大铁显了这么一次威风,心情好过了一点儿,摆摆他的双钧,对展鹏飞道:“阁下拔出你的刀来,咱们在兵器上较量一下!”

    他以为展鹏飞既然不拔刀出战,显然是他的掌招要比刀式凌厉,所以他要展鹏飞拔出刀应战,同时也可以显露点儿不占人家便宜的磊落风度。

    展鹏飞笑了一笑,双手一摊,道:“本人一向以刀法凌厉扬名六大邪派的,难道阁下没听说过?”

    罗大铁忖道:“看来这人很可能是展鹏飞?”他沉吟一下,蓦地记起亲耳听曹夫人宣布展鹏飞毙命的消息。顿时将他的疑念抛开,道:“吓?你以为这话唬得住我?”

    展鹏飞耸耸肩,道:“好吧!你要我拔刀,我就拔出来”

    他用一个极为优美的姿势,将背后宝刀拔出来,顿见蓝光眩目,威势十足。

    罗大铁见状,不禁大为后悔,心道:“从他的拔刀姿势看来,这小子显然是使刀的能手,这么一来,我岂不是自讨苦吃?”

    然而要人家拔刀对阵,是他自己说的,罗大铁只好硬着头皮迎向前去。

    展鹏飞将蓝电宝刀微微斜指,罗大铁才只走了三、五步,蓦觉对方的刀口上,涌起一股森严的杀气。

    他脚步顿了一顿,展鹏飞已大喝一声,人随刀走,快逾闪电般的攻了过来。

    崔小筠同时娇呼一声,道:“鹏飞!不要伤他!”

    就在这个时候,两条人影乍合倏分,已经互相持了一招。

    展鹏飞仍然提着宝刀,屹立如山,罗大铁则发髻散乱,额前冒着滴滴冷汗,形状狼狈之至。

    从两人外表作一比较,在场的人谁都可以很明显的看到这一个照面,罗大铁又落了下风。

    只听展鹏飞冷峻的道:“姓罗的!本人已让了你一招,你还想再拼吗?”

    罗大铁脸色相当难看,两眼爆出骇人的凶光,一声不响的冲向展鹏飞,一招“分波掠影”双钩毫不留情的扫了过去。

    这一招罗大铁在盛怒之下出手,果然虎虎生风,凌厉已极。

    使崔小筠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暗自替展鹏飞担心不已。

    罗大铁双钩招式相当纯熟,舞得“咻咻”作响,而且一招紧似一招,一下子把展鹏飞逼退了五、六步。

    那旁观的大汉,这时又大声喝起彩来,有的还叫着怪声一齐替罗大铁加油。

    展鹏飞被逼退了五、六步之后,倏地一个挪身,快速的从罗大铁胁下闪了过去,人跑到了罗大铁的背后来。

    这是大五行步法死里逃生的挪身之法,罗大铁只觉眼前一花,连续挥了两次空招,才发觉已失去展鹏飞的方向。

    他还没有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脑袋蓦觉有一缕劲风袭来,这一惊使他慌了手脚。

    他听声辨位,分辨出一缕劲风正袭向他的“肩井穴”

    猛地两肩微挫,反手攻出一钩。由这反手一钧,足以证明罗大铁不是泛泛之辈,因为他随时都把握住攻守的契合。

    展鹏飞见状赞道:“好身手!”

    他嘴上说话,手底却不敢怠慢,蓝电宝刀随势而至,一招“凤鸣朝阳”斜劈罗大铁。

    展鹏飞抢得先着,因此一俟罗大铁忙着闪躲之时,他立刻撤式还刀,并没紧缠不休。

    罗大铁却是杀机盈胸,他完全没有替对方留下余地,反身又是一招赶尽杀绝的狠毒钧法,正好切在展鹏飞的头巾之上。

    假使不是展鹏飞躲得快,这一钩怕不就此毙命。

    在崔小筠惊呼的同时,罗大铁左手又由另一个方向圈一回来。

    展鹏飞这时正好还微屈的身子,而罗大铁已完全将他的退路封死。

    在这种情形下,展腾飞只有向前冲一大步才能避过罗大铁左手这一钩。

    向前冲一大步,岂不要与罗大铁正面碰上?

    展鹏飞心念电转:他的右钩固然可以再补我一招,来配合左钩封死我的前后去路。

    可是,我的宝刀比钧长,难道他不怕我用长刀反击他吗?

    这的确是个有趣的问题,以短钩对长刀,两人在一触可及的距离之下,再愚蠢的人也知道长刀占便宜。

    然而罗大铁为什么反倒要封死展鹏飞的退路,逼他非向前接近不可?展鹏飞不相信罗大铁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轻重,这么说,罗大铁的右钩,必然大有名堂了。

    展鹏飞心里一有凛惕,人虽冲势向前,但却提防着罗大铁的右手动作。

    说时迟,那时快,展鹏飞前冲之势,迅如捷豹,很快的接近罗大铁。

    但罗大铁不退返进,这样一来,展鹏飞已经了解,心想:果然这厮藏有绝招。

    他宝刀握得紧紧,刀式未发,只听“喀嚓”一声轻微声响,那罗大铁的右钩突然电射而至!展鹏飞用刀一拨,拨开了飞离罗大铁手中的飞钩。

    不料那飞钩忽地打个小圈,又反卷回来。

    这变化使展鹏飞大是惊诧。

    他很自然的又用宝刀去磕,但那飞钩碰上展鹏飞的宝刀之后,却一个旋缠,将展鹏飞的宝刀紧紧缠住。

    展鹏飞但觉握刀的虎口一紧,淬不及防,差点儿脱手而去。

    一惊之下,忙紧握刀柄,同时放眼一瞧,原来罗大铁的钩柄,连着一条银丝,因钩硬丝软,经展鹏飞一磕,就将他的宝刀缠得紧紧的。

    展鹏飞正要拼力将宝刀拉回,不想罗大铁的左手钩却在此时,悄没声音的攻过来。

    这情势变得太快,从展鹏飞宝刀被缠住,到罗大铁左钧出手,仅只一刹那的时间而已。

    崔小筠骇得出声叫道:“鹏飞!放手呀!”

    她担心展鹏飞为了全力拉回宝刀,而忽略了敌人的左钩攻势,因此才叫出声来,提醒展鹏飞。

    展鹏飞在这个关头,也知道除了放开握刀的手之外,确再也没有其他方法可避免一钧之厄。

    他百般无奈,果然松开了握刀的手,那柄蓝电宝刀“田”一声,立刻飞到罗大铁的手中。

    罗大铁登时现出得意,指着空着双手的展鹏飞道:“小子!这下子你甘拜下风了吧?”

    展鹏飞沉吟不语,把目光投向在旁边发愣的崔小筠。

    两人四目相接,崔小筠立刻缓步走了过来,悄然对展鹏飞道:“鹏飞!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几次阻止你伤他的话,你不会失去宝刀!”

    展鹏飞安慰她道:“这不能怪你,请你站开点,我好向那姓罗的取回宝刀!”

    崔小筠这次没有反对他再与人动手的意思,微微点一下头,道声:“小心点了!”

    马上就走了开去。

    展鹏飞没等到崔小筠走远,就道:“罗兄!你相信我是因为不忍伤你才失去宝刀的吗?”

    罗大铁道:“你这人脸皮倒真厚,谁相信你这话?”

    展鹏飞并不想要他相信,遂道:“那敢情好,我在十招内一定要你躺在地上,你必定也不相信吧?”

    罗大铁怒道:“废话!有本事拿出来!”

    展鹏飞不再多言,道:“小心了!”

    但见他长背弓腰“呼”的拍出一掌。

    罗大铁双钩一使,想分出掌影,立下煞手。

    蓦地有人喝道:“罗大铁!你还不卷刀疾退!”

    罗大铁虽不知为什么不能分掌进招,可是他听得出那喝叫的人,正是他的顶头上司,断肠府四大恶人之一辛玫,是以他毫不迟疑的便收势疾退。

    就在此时,场中红影一闪,出现了一名娇丽的少女,当中一站,分开了展鹏飞和罗大铁。

    辛玫这一出现,那些断肠府的人,无不躬身行礼,状极畏惧。

    辛玫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眼光落在展鹏飞的脸上,竟是包含了恶毒与怨恨。

    她缓缓举起她的左手,道:“展鹏飞!你还记得我吗?”

    她的左手掌整个已断,创痕犹在,令人触目心惊。

    展鹏飞想了一想,道:“你果然是断肠府的辛玫,本人还认得你!”

    辛玫脸色倏变,道:“那么你一定还记得我这左掌为什么折断的吧?”

    展鹏飞道:“当然记得,是被本人的宝刀所砍断的!”

    此语一出,辛玫忽然仰天长笑,笑声凄厉已极,在场的人无不听得毛骨悚然。

    她笑了一阵之后,自动停了下来,道:“展鹏飞!我无时不忘你这断掌之恨,今天我要你也留下一条左臂来!”

    展鹏飞耸了耸肩道:“难道说,这一次你有把握打败我?”

    辛玫“挣”一声拔出她的佩剑,道:“我倒要看看你空着双手,如何应付我的剑招!”

    展鹏飞一晒道:“你想要占这个便宜的话,那也无妨,不过,我可要警告你,我的手底下还有点儿真功夫,你万不可太过大意呀!”

    辛玫知道展鹏飞朴实无华,绝不会胡乱出言嘘人,闻言之后,不由得她不着重考虑。

    展鹏飞反而催她道:“怎么啦?辛玫?你害怕了?”

    辛玫还没有回答,崔小筠却说道:“辛姑娘!他不是说着玩的,你可要小心噢!”

    辛玫扭头看了一下崔小筠,道:“她是谁?”

    展鹏飞道:“她是谁与我们动手之事无关,你问这做什么?”

    崔小筠却道:“辛姑娘!我叫崔小筠!”

    她说着话,还一面移步过来,展鹏飞不禁大皱眉头。

    因为展鹏飞知道断肠府已因程云松之故,将他和崔小筠恨之入骨,正不愿辛玫知道崔小筠的名字,不想崔小筠却自己报了出来。

    辛玫在听了崔小筠的名字之后,并没有现出异样的表情来。

    她等崔小筠走到她的旁边,才道:“你真是崔小筠?”

    崔小筠怔了一怔,道:“是啊!你认得我?”

    李玫表情木然,摇了摇头,却倏地将剑失一指,顶住崔小筠的胸膛。崔小筠愣然道:

    “辛姑娘!你想杀我?”

    她虽然有点儿意外的样子,但说话的语调和表情,却是一点儿惧意也没有。

    展鹏飞离她们两人不远,道:“辛玫!你若是敢动崔姑娘一下,我便你你碎尸万段,不信你试试看!”

    辛玫轻声笑道:“哦?你很喜欢她是不是?”

    这话听来有点酸溜溜的味道,她又道:“大家既然都那么喜欢她,那我更非毁了她不可!”

    崔小筠道:“你不会真的想杀我,对不对?”

    辛玫不置可否,她只觉得一时竟下不了手。

    所以她愣了一会儿,才道:“我虽可以不杀你,但我有更残酷的方法对付你,你信也不信?”

    崔小筠根本不关心这句冷漠的话,美眸一亮,抱着无比的兴趣,道:“你想用什么残酷的手段对付我?”

    辛玫实在受不了崔小筠那平静柔和的语调,因为崔小筠越是表现坦然的态度,她越觉得用长剑威胁她委实是多余的举动。

    所以她迅即接下去道:“我要用长剑毁去你的容貌!”

    她故意将语尾逐字说出来,以加深对方的恐怖感。

    一般人的看法,越是貌美的女子,越怕突然间变丑。因此辛玫说这话时,猜想崔小筠定必会骇得花容失色。

    没想到崔小筠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真的?那你快动手呀!”

    李玫大出意料之外,有点儿弄不清崔小筠欣慰之色,是真是假,提着长剑,诧愕的盯住崔小筠。

    展鹏飞看得清清楚楚,道:”辛玫,你拿不定主意是不是?”

    辛玫道:“谁说我拿不定主意?”

    展鹏飞心道:你还想防我?他当然也推想到辛玫下不了手的原因,道:“那么你就下手呀!”

    辛玫突然收了长剑,单手纳人鞘中,道:“我想杀她或者是毁她,随时都有机会,用不着姓展的你来激我”

    展鹏飞徐步走过来,一面道:“辛玫!你一直坚持不让人占点儿便宜,有一天,你会大大吃亏的!””

    辛玫没有出声,好像在考虑展鹏飞话中之意。

    展鹏飞又道:“就拿刚才的情形来说吧!换上别人早就下了手,但你怕下手之后,反倒趁了崔姑娘的心意,因此宁愿放弃可以杀她或毁她的机会,足见你心眼太小,对不?”

    辛玫道:“我长剑一出,被毁的又不是我,我怕什么?”

    展鹏飞道:“问题不在这里,你要不要我说出来?”

    辛玫闭口不语,展鹏飞遂又道:“你当初说要毁去崔姑娘面容之时,你心中确有如此决定而且也一定做得出来,何况你根本没有饶过崔姑娘之理?”

    崔小筠忍不住道:“鹏飞!你这话说得太重了,人家不是饶了我了吗?”

    展鹏飞道:“不!辛玫这人的心眼。我看得很透彻,她收回长剑的原因,是由于你不在乎她毁容之故!”

    辛玫冷笑道:“笑话!连我自己都没有这等想头,你怎么知道?”

    展鹏飞道:“你心眼就是如此狭小,否则适才我怎敢出言激你下手?”

    他不待辛玫说话,立刻又接下去道:“当时你对崔姑娘毫不在乎的态度,还有些不相信,等我出言激你;你一下明白过来,因此你立刻纳剑入鞘,打消毁掉崔姑娘容貌的原意,不错吧?”

    辛玫道:“她的态度与我的决定根本无关,你不必自作聪明,在那里胡扯”

    展鹏飞道:“好吧!我问你,如果崔姑娘再要求你帮她一次大忙,你干不干?”

    辛玫想了一想,道:“我与她非亲非故,自然没有帮她的可能!”

    展鹏飞道:“是啊,何况你此刻恨不得剥她的皮,自是更无可能帮她的忙了?”

    辛玫不用开口,她的表情已充分透露出确是如此。展鹏飞又道:“由此足见,当崔姑娘露出很希望你下手段去她的容貌之时,你当然不会干了在场的人都现出恍然之色,显然他们对展鹏飞的推测,均甚感合理。

    展鹏飞微微一笑,道:“你一定想不通为什么崔姑娘不怕容貌被毁吧?”

    不要说辛玫想不通,就是展鹏飞要不是已经跟崔小筠交谈在先,骤然碰上的话,也决计想不通。

    但展鹏飞此刻相当了解崔小筠的心情,逐道:“还是我来告诉你因为崔姑娘已决定皈依佛门,所以她不在乎美与丑!”

    辛玫忍不住道:“天下多的是貌美如花的尼姑,她何必非毁了容再人佛门不可?”

    展鹏飞道:“你说的诚然不错,但崔姑娘的师父看法不同,她嫌她长得太美丽,一直不肯替她剃度,崔姑娘既下了剃度的决心,当然愿意你替她毁去容貌呀!”

    辛玫道:“她有此决心,为什么自己不动手?”

    展鹏飞道:“你想想,她的师父允许她如此做吗?再说她如果不顾一切的毁去自己的容貌,固然有可能使她的师父剃度她,只是如此一来,若因此导致她师父内疚难安的话,崔姑娘岂不大大的罪过?”

    这等完全替人家设想的心怀,辛玫从没有经验过,她不禁把眼光投向崔小筠。

    崔小筠回报一丝歉然的微笑,好像对她刚才要求辛玫毁容的举动,抱有很深的歉意。

    辛攻心中一动,赶快别过头去。

    展闻飞此刻又道:“辛玫!你刚才要是真的毁去崔姑娘的容貌,可真是功德一件啊?”

    辛玫怔了一怔,仔细一想,才知道展鹏飞在讥讽她,寒着脸道:“我早知道一剑下去,等于帮了她一次大忙,这种事我可不愿意干!”

    展鹏飞哈哈大笑,道:“这下你可承认了?”

    辛玫心意被点破,气得她柳眉倒竖,正要发作,崔小筠却道:“鹏飞!你不要惹辛姑娘好不好?”

    她用柔和的声音,又道:“辛姑娘,你不会怪我刚才的举动吧?”

    辛玫嘴角牵动了一下,忍住没有说话。

    崔小筠继续道:“我委实想不出好的办法来说动家师替我剃度,所以只好要求你动手”

    展鹏飞道:“可惜你没想到辛玫这人心胸狭窄,她怎会帮你的忙呢?”

    崔小筠没有理会展鹏飞,又道:“我认为要是容貌毁在别人的手里,师父自无话说,我也就可以顺利度人空门可是我现在想起来,我这种做法,实是太过自私”

    辛玫真不相信世上有如此胸襟豁达,从不为自己设想的女子,因此禁不住多看崔小筠几眼。

    只见崔小筠那美丽的脸上,和煦安祥,是那么无忧无虑。

    辛玫不禁有些妒恨起来。她摔过头道:“你滚开!滚得远远的,不要再让我碰见!”

    崔小筠诧异的看着她,显然辛玫突然大声叫唤的举动,太过出她意料之外。

    她怯怯的望着展鹏飞,然后走到展鹏飞之旁,道:“鹏飞!我们走吧!”

    展鹏飞指一指辛玫,道:“我就不相信她会让我们走?”

    崔小筠道:“她自己要我们滚,难道说还会阻我们离开?”

    展鹏飞道:“不信你试试看好了!”

    崔小筠迟疑了一下,转向辛玫道:“辛姑娘!你不会再留难我们吧?”

    辛玫突然恶狠狠的盯了崔小筠一眼,道:“你能说服展鹏飞乖乖受缚,我便不会为难你!”

    崔小筠想了一下,样子很认真,道:“这如何可能?”

    辛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凶巴巴的道:“你劝不了他最好,我就将你们两人统统留下来!”

    展鹏飞突然响起宏亮的笑声,道:“辛玫你本就没有意思让我们自由自在的离开,何必转着弯儿说话?”

    崔小筠露出不相信的神色,道:“辛姑娘!你不会是有意为难我们的吧?”

    辛玫冷冷道:“姓展的没猜错,我一碰上你们之时,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将你们留下来”

    崔小筠怔了一怔,道:“为什么?我们又没得罪你?”

    辛玫道:“为的是什么,你问问展鹏飞便知!”

    展鹏飞剑眉一轩,道:“辛玫!她根本就不知道程云松的事,你何必将这笔帐扯在她的头上?”

    崔小筠道:“程云松他怎么啦?”

    辛玫哼了一声,道:“程师兄为你断肠泣血,早已功毁骨立”

    崔小筠闻言“啊”了一声,显得非常意外样子,道:“他他为什么要这样?”

    辛玫道:“哼!你的手段好毒辣,你的扮演也是高人一等,到现在还想在我面前装蒜?”

    崔小筠低着头,实际上她正在思忖程云松“形销骨立”的样子,内心甚是不忍难安。

    可是李玫却以为她有意装出那种惹人同情的表情来气她,不禁心里更火,大声道:“你听到我的话了没有?”

    崔小筠道:“听见了,我深为令师兄的事感到抱歉!”

    任何人听到她如此坦然回答,也都会感觉出崔小笼内心的歉意。

    但辛玫却“锵”的一声抖动长剑,好像要一剑将崔小筠刺死的样子。

    崔小筠抬起诧异的美眸,徐徐道:“辛姑娘!你又动杀机了?”

    她说来一点儿惊慌的语气也没有,似是辛玫抖剑的举动,跟她毫不相干。

    辛玫道:“不杀你可以!但你要跟我回断肠府一趟!”

    展鹏飞看不过去,正要开口,崔小筠却突然道:“到断肠府去?到了那边可以跟程云松见面吗?”

    李玫猜不透她这一问的意思,只好道:“那要看我们府主的决定”

    崔小箔道:“既然有会见程云松的可能,那么我跟你走一趟也好”她这么一说,不要说辛玫有意外之感,就是展鹏飞也大吃一惊,不觉脱口道:“小筠!

    你以为断肠府可以任由你出进的吗?”

    崔小笼道:“我当然知道断肠府是个凶险的地方”

    “那么”

    展鹏飞正要再出言劝阻她,却触及她投过来的柔和眼光,不禁住了口。

    住了口之后,他立刻意会到崔小药决定前往断肠府的心情。

    于是展鹏飞私自忖道:。难道说小药已对程云松生出了血,否则她为什么宁愿冒着生命危险,去和程云松见上一面?”

    思忖之间,崔小筠已主动对辛玫道:“辛姑娘!你陪我回庵交代一下,我立刻随你到断肠府去”

    辛玫有点儿不相信那么容易就能够将崔小筠带走,一时竟还没有启程的意思。

    展鹏飞见状,心知她怕自己动手阻挠,遂道:“你们走吧!我不会为难你!”

    说出这句话之后,展鹏飞心里突然莫明其妙的烦躁起来,就如同失落了什么东西似的。

    崔小筠这时又道:“鹏飞!下次你要找我,还是到此地来,我不会在断肠府耽搁太久的”

    她置身在这种情形之下,居然还能了无牵挂;生似这一趟断肠府之行,是次早安排好的旅游。

    展鹏飞很快的被她那种无忧无愁的洒脱所感染,原本烦闷的心情,霎时间变得极其怡然宁静。

    终于他恍然醒悟到崔小筠到断肠府的意念,不是为了难分难舍的爱。

    而是充盈在她心胸中的悲天悯人襟怀,启引她去冒险。

    他同时相信,设使程云松不是崔小筠所认识的人,而他的状况与困难,有必要崔小筠去解决的话,崔小筠还是会去。

    崔小筠就是这种事事先为人着想打算的人,从不考虑她自己的处境有多凶险。

    展鹏飞内心感动万分,目送着崔小筠在断肠府那些凶神恶煞的押送下,离他而去。他心中矛盾之至,既不忍见崔小筠落人虎口,又不敢违背她的决心,出手拦阻。

    因此崔小筠一行走了很远,展鹏飞依然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始才举步离开。

    霎时间,他便寻上了官道,没精打采的信步西行,一路上还为崔小筠到断肠府的事,耿耿于怀。

    因此他前行的速度甚慢,走了整整一个下午,赶不到二十里路。

    黄昏时,展鹏飞进人一个小村落。

    那村落不过只有二、三十户人家,除了有一家设备简陋的茶肆之外,再没有其他去处。

    展鹏飞漫步进人茶肆内,捡了一处座头坐了下来,早有伙计过来伺候。

    他胡乱点了几样食品,抬眼打量肆中的客人。

    肆中这时只有七、八个客人而已,分成三处而坐,有一名面目祥和的老员外,正举着酒盅,望着展出飞微笑。

    展鹏飞忙报以笑容,但心里却有点嘀咕,心想这老员外为什么对他微笑?

    他拿着茶盅喝了一口,却发现有一名华服中年人,站在仙桌前,作揖道:“兄台可是路过此地?”

    展鹏飞忙也站了起来,抱拳道:“是的!小可路过宝地,只不知尊驾有何见教?”

    那华服中年人很客气的道:“区区华平,奉敝主人之命,想请兄弟移驾本庄一叙,不知兄台肯否赏光?”

    展鹏飞讶道:“咱们素昧平生,华见如此客气,莫非认错了人吧?”

    华平笑笑道:“展兄虽不识在下,在下可久仰展兄侠名”

    展鹏飞道:“华兄既然知道小弟姓展,则华兄之言委实不假,只不知你们如何知道区区路过此地?”

    华平道:“这一切咱们何不留待敝庄相叙时再谈?”

    展鹏飞双手一摊,道:“好吧!不过你得先告诉区区,贵主人是谁?”

    华平很快的道:“敝主人称东君子华人豪便是”

    他一指原先与他同桌而坐的那名老员外,又道:“喏!华老员外早在那边恭候大驾了!”

    展鹏飞循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原来就是刚才与他微笑点头的那名老员外。

    他怔了一怔,心道:“名震六大邪派的大伪教华人豪,居然是这位面目慈样的老者,真叫人不敢相信”

    他同时也想起了华媚娘,只不知她目前是不是跟着她的父亲华人豪住在此地?

    一时之间,展鹏飞竟然有渴望见见华媚娘的念头,当下毫不考虑的道:“既是大伪教华老前辈坚邀,区区恭敬不如从命,华兄请代为引见!”

    华平一声“好说了”立刻兴冲冲的领着展鹏飞走到华人豪之前代为引见。

    华人豪态度甚是和善,他和展鹏飞寒喧之后,并没有在茶肆多留的意思,于是华平马上在前带路,将展鹏飞让出肆外。

    外面早有一辆华丽的马车等在那里,展鹏飞和华人豪双双上了马车,在六名骑士的簇护之下,往村北绝尘而去。车行并没有多久,马车已来到一座庄院之前,缓缓驶人大门,在一块广场中央停了下来。

    华平疾步趋前拉开车门,又小心翼翼的领着展鹏飞和华人豪进人庄中花厅。

    展鹏飞一步人厅中,一眼便看见花厅正中,早摆一席酒席,不禁思忖道:“他们早摆好酒席等着,可见他们早算计好我会经过此地,并会应邀而来”

    东君子华人豪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兴趣?展鹏飞继续想着:难道说是因为我认得华媚娘之故?

    展鹏飞深知大伪教的人计诈百出,绝不会单只为了华媚娘,而不惜派人守候他的行踪。

    他心中正在纳闷,华人豪已响起愉快的笑声,连声让他人座。

    既来之则安之,有什么好担心的?

    展鹏飞坦然人座,于是宾主举盅说过门面话,酒过三巡,展鹏飞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华老前辈坚邀晚辈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华人豪眸中精光一闪,道:“老夫当然有事求教,才敢烦请老弟移驾来此”

    展鹏飞露出求教的神情,华人豪遂又道:“老夫想请教老弟你,只不知老弟跟断肠府有什么深仇大恨?”

    展鹏飞没想到他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微微怔了一下,才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反正六大门派的人都恨晚辈人骨,晚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华人豪哈哈,笑,道:“老夫也是六大门派之一的人,可是老夫并不恨你呀?”

    那可不一定,展鹏飞心里想道:谁知道你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

    可是他口中却道:“反正晚辈也弄不清断肠府的事,所以前辈刚才的问题,晚辈委实不知如何作答”

    东君子华人豪道:“老夫提起你和断肠府之事,并无他意,只想警告你提防一件事而已!”

    展鹏飞道:“什么事?”

    华人豪道:“断肠府已在离此不远的黑林店设下十面埋伏,听说专等你人网,你还不知这项消息吧?”

    展鹏飞想了一想,道:“晚辈虽不知这项消息,但晚辈对这消息并不觉得意外”

    华人豪见他面不改色,心知他所言不假,禁不住“哦”了一声,道:“想来你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件事吧?”

    展鹏飞耸耸肩,道:“不瞒前辈说,晚辈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并不是不在乎,只因为在乎也没用,对也不对?”

    华人豪将拇指一竖,道:“好胆量!遇事不畏首畏尾,这种勇往直前的精神,老夫好生佩服!”

    展鹏飞欠欠身,道:“不敢!除此事之外,前辈不知还有什么见教?”

    华人豪道:“展老弟与敝教西懦裴宣,前些日子曾结伴而行,想来你一定知道他目前何处吧?”

    展鹏飞道:“晚辈也正在找他,实不知裴兄目前在什么地方!”

    华人豪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彩,道:“那么!敝教的南神应高保,你应该知道他在哪里吧?”

    南神应高保只是死在西懦裴宣的手中,这事展鹏飞是亲眼看到的,他哪有不知之理。

    可是应高保之死的内情,怎能让东君子华人豪知道,因此展鹏飞的神态,有点儿不安的样子。

    东君子华人豪从展鹏飞的神情,一望而知他一定晓得应高保的去向。

    但华人豪老奸巨滑,不动声色的道:“老弟如果知道裴宣和应高保他们任何一人的行踪,都请告诉老夫,也算帮了敝教一次大忙”

    展鹏飞反问他道:“难道说你们同门同教,他们两人的行踪,连前辈也不知道?”

    此言一出,华人豪登对意会到展鹏飞对他的询问,已大起戒心。

    他为了怕展鹏飞疑惧太甚,弄不好他可能就此缄口不语,遂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才向老弟打听不过没关系,老弟既然也不清楚他们两人的去处,也就算啦”

    华人豪越是如此表示出无所谓的态度,展鹏飞疑心更重,付道:“华人豪如此询问我,到底他知道了什么?是裴宣和他同行结伴,前往幽灵谷的事被他侦悉?抑是南神应高保的死讯,华人豪已经知道?”展鹏飞满腹狐疑,就是无法从华人豪的形表中,看出他怀着什么鬼主意来。

    他正在心中胡思乱猜想,华人豪却道:“听说展老弟与小女媚娘相识,可是真的?”

    这事展鹏飞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何况提起华媚娘,展鹏飞心里头那股想见她一面的念头,更形扩大。

    于是他露出笑容,道:“是呀!晚辈与媚娘是旧识,她是不是也住在这庄院之中?”

    华人豪将话题这么轻轻一带,一下子就消除了展鹏飞兴起的凛惕,确实不愧为大伪教五君子之首的人物。

    只听他抚须而道:“媚娘是在这庄院中,老夫已派人叫她过来与你相见,大概也该来了”

    华人豪语声才落,花厅已响起一串银铃的笑声,红影一闪,杏脸桃腮,美目含春的华媚娘,已推门走进厅中来。

    眼见展鹏飞在座,立即叫嚷起来,道:“真的是展鹏飞你来了,我还真有点儿不相信呢!”

    那股熟络的语气,使在座的人一听之下,均能体会出华媚娘见到展鹏飞的欢畅。

    展鹏飞这时也已经起身让座,他虽然也感染了华媚娘的愉悦之情,但他还能保持客人特有的那份矜持。

    华媚娘可不管那些,她掩饰不住心里的喜悦,一走进展鹏飞这前,便伸出纤纤玉手,握住展鹏飞的手道:“鹏飞!做梦也料不到我们会有再见的一天!”

    展鹏飞抽出他被握的手,脸上微微一红,道:“是呀!你一向可好?”

    华媚娘口不择言的道:“好?好个屁,闷都闷死了”

    华人豪笑着接道:“展老弟!媚娘是在埋怨老夫限制了她行动的自由展鹏飞心想:限制了华媚娘的行动,确是明智之举,否则她像一阵热火似的,必然到处兴波作浪。

    可是华媚娘却嘟着一张樱桃小嘴,含嗔道:“都是爹,不准我踏出这庄院一步,否则我早跑出去找你了!”

    展鹏飞道:“你找我有事吗?”

    华媚娘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啊?难道说你那么讨厌我?”

    展鹏飞当着众人面前,被她这么一说,神情大为尴尬,道:“姑娘别误会,我决计没有讨厌你的意思”

    华媚娘柔和一笑,笑容更平添几分媚力,道:“你没有讨厌我的意思就好”她眨眼又变得满脸春风,拉着展鹏飞坐了下来,又道:“来,我们不要光顾着说话,喝酒吃菜呀!”

    她这一说,同席的人,包括华人豪在内,都同声附合。

    足见华媚娘在庄中的娇生惯养,谁都得让她三分。

    大家又开始吃酒谈天,厅中气氛越来越热闹,尤其有华媚娘在座,恰似绿叶陪衬着一朵红花,厅中场面自然就更加融洽。

    东君子华人豪自华媚娘出现之后,居然绝口不再提裴宣他们或是断肠府的事;使展鹏飞心里的疙瘩,渐渐消逝,言谈也逐渐自然活泼起来。

    厅中的气氛因此转变得更样和,酒筵当然更无那么快散席的道理。

    因此这一席直吃到韧更时分,方始尽欢而罢。

    大家扶着醉意,各自回房休息,展鹏飞也在庄中下人的引领之下,到客厢住下。

    一宿无话,翌日一早,展鹏飞还在唾梦中,早有人敲门吵醒了他。

    来的是一名丫环打扮的少女,她通知展鹏飞说,华媚娘已准备好等他一齐到庄外散步。

    展鹏飞目视窗外朦胧晨光,心想:这么早华媚娘哪来那么大的兴致,想到庄外散步?心里虽觉奇怪,但展鹏飞还是很快的漱洗更衣,与那丫环到前厅与华媚娘见面。

    当他一脚踏入前厅,华媚娘早巳等在那里。

    她看见展鹏飞就嚷嚷道:“咱们快走吧!要不然我爹一起床,又不准我到处乱跑”

    展鹏飞笑笑道:“既是华老前辈不乐意你在庄外走动,那么我们就在庄内走走算了。”

    华媚娘嗔道:“那不行,庄内除了房舍之外,什么也没有,咱们到郊外去,我领你去看一个地方!”

    她拉着展鹏飞的手就要走,展鹏飞却道:“媚娘!华老前辈万一不高兴,不太好吧?”

    华媚娘还在吵吵闹闹,坚持要展鹏飞陪她到庄外散步,内室中却走出了东君子华人豪。

    只见他负手缓步走到展鹏飞之前,含笑道:“展老弟如果有兴趣,何妨陪小女走一道?”

    展鹏飞本以为他会呵叱华媚娘,不料他未经华媚娘的要求,竟主动同意他们到庄外散步,不禁有点儿诧异。

    华人豪似已看穿了展鹏飞的心思,道:“老夫禁止小女在外走动的原因,是怕她遭上掳劫,如今既有老弟件陪伴,老夫当然没有反对的理由,对不对?”

    他顿了一顿,又加上一句道:“老弟你的才智武功,老夫早有耳闻,小女有你相陪,老夫当可放心,何况只是到庄外散散步而已,你们去吧!”

    华人豪既是这么说,展鹏飞还有什么好推辞的?因此他道:“那么晚辈去去就回!”

    华媚娘高兴道:“多谢爹鹏飞走啊!”她拉着展鹏飞一转身就跑,华人豪望着他们的背影,抚须若有所思,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时华平走向他,道:“启禀总座,断肠府派来的人已在外头等侯”

    华人豪“哦”了一声,道:“请他进来!”

    华平应了一声,轻身到处面。

    不一会儿便领着断肠府的罗大铁走进厅中。

    双方寒喧就座,华人豪首先道:“贵府的人手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吧?”

    罗大铁道:“一切均已安排就绪,就等贵教的消息!”

    华人豪沉吟一会儿,道:“那姓展的已经被小女带出去了,我们可以按计划将他诱捕”

    罗大铁露出笑脸,道:“多谢老前辈相助”

    他说着站了起来,华人豪却道:“且慢!辛姑娘答应的条件,不会反悔吧!”

    罗大铁道:“这点华老放心,人由我们带走,他身上所有东西归你们,是不是?”

    华人家道:“不错!咱们准备动手吧!”

    于是他们分别调集人手,淮备诱捕展鹏飞。

    金黄色的阳光,自东方冉冉升起。

    杀那间,大地又已恢复了生机。

    晨间的野地总是安详的,除了荷锄的农夫,鸟雀的鸣唱,就只有欣欣向荣的草木,那份宁静恬适的安祥,使展鹏飞不免有所感慨。

    他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不意却引起走在旁边的华媚娘讶道:“鹏飞!你心里有事?”

    展鹏飞回望她道:“没有,我只是触景生情。有所感慨而已!”

    华媚娘抿嘴一笑,道:“有什么好感慨的?人生如梦,得过且过,根本用不着自寻烦恼”

    展鹏飞不想与华媚娘多谈那些人生义理的事,因为他深知华媚娘对这种事,不但不懂,而且也没兴趣。

    因此展鹏飞仅只耸耸肩,便继续往前走。

    华媚娘追了上去,问道:“鹏飞!你觉得我这个人相当幼稚,是不是?”

    辰鹏飞道:“没有啊?我为什么要有这种想法?”

    他的神情确实是可以看出来他不会有那种想法,是以华媚娘理着娥眉,道:“是不是你一直当我是个好朋友?”

    展鹏飞愣了愣,道:“是的!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