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武当争雄记 >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时依稀地传来更锣声:“梆梆梆梆!当!”

    正是四更天,夏日里的黎明来得特别早,不稍一会,已是鱼肚大白。

    范萍紧紧抱着仇恨,娇声道:“仇哥哥,让我们珍借这份短暂的良宵,我们宫主就要回来了呢”

    仇恨也紧紧抱着范萍的娇躯,他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可以减少他内心的痛苦,还是增加他心中的歉疚?

    两人如胶似漆地缠绵着,奈何良宵苦短,范萍依依不舍地坐了起来,朝着仇恨急急地道:“沈哥哥,时候已不早了!”

    “不,小萍,你再待会。”仇恨不知自己是真的依恋还是伪的依恋。

    范萍苦笑着摇了摇头,仇恨可以清晰地看出她眸中有一百万个不愿意,一千万个不愿意。她轻叹了一口气,撩起纱慢,缓缓离开被窝

    范萍站起身来,走到梳妆台,启开了衣橱,拿出一套蓝色的袍褂和睡衣,丢给仇恨,道:“这是我家姑娘为你做的。”

    她自己也拿出一袭罗衫与亵衣,对着铜镜穿上。

    仇恨接过衣服,一阵发呆。

    范萍从铜镜中见仇恨痴迷地望着自己发愕:心中一阵羞喜,两颊不由得发烫起来,娇俏地翘起小嘴嗔道:“看什么?你还看个不够?”

    仇恨色迷途地笑着,道:“唔,不够,娘子,我真希望永远这样看着你。”

    “快嘛!仇哥哥,你快穿好衣服,说不定我家姑娘就要回来了!”

    范萍已穿上红色的肚兜,见仇恨尽是朝自己看个没完,不禁好气又好笑。

    “噢!”仇恨如梦初醒的哦了一声,连忙下床。

    仇恨一面默笑,一面穿上衣服。

    范萍穿土蛮靴,在铜镜前整理好散乱的发鬓,走近仇恨说道:“我去查哨,顺便给你弄点吃的来。”

    仇恨穿上裤子,做了一个鬼脸,道:“小萍,想不到你大有来头。”

    范萍体帖地帮着仇恨穿上衣服,神气地道:“谁说不是,除了我家姑娘和司马护法,过来便是我。”

    仇恨笑了笑,道:“看来你家姑娘待你还真个不坏?”

    范萍一面拿起长袍替仇恨穿上,一面应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对我当然好啦!”

    仇恨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问道:“小萍,你看到我的玉佩没有?”

    “玉佩?”

    范萍问了一声,眨了一眼想起似的说道:“对了,那块玉佩我们姑娘拿去了。”

    “臭婊子!”仇恨恨恨地骂了一声。

    范萍见仇恨生气的骂人,不禁问道:“哟!你骂谁呀?”

    “我骂的是那姓艾的婊子!”

    仇恨怒气未消地说道,他心中惦念着那块玉佩,那玉佩是紫阳真人的遗物,仇恨对恩师十分隆念,而紫阳真人留给他的,就是一佩一剑,如今被美姑娘拿去,好象是被玷污了一样。

    范萍耸了一下双肩,嗤道:“你别口口声声的婊子,人家即将就是你的枕边人了你不过嘴硬心软罢了!”

    仇恨冗自气道:“她拿去做啥?”

    “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有一块和你一模一样的玉佩,只是颜色不一样,我想,大概是她喜欢吧!”

    范萍吻了一下仇恨,按开了机关门,道:“你急啥!你的就是她的,她的还不是你的!”

    一线微白的光亮自翠帘射了进来,显然是天亮了,范萍柔声道:“已四更了,我不能再停留,仇哥哥,你也累了,休息一会,我呆会马上来。”

    说罢,拾起地上纸包,款步而出。

    一阵细碎的叮当声,碧色的翠帘轻轻而起,消失了范萍婀娜娉婷的身影。

    “啧!”仇恨目送范萍的背影,若有所失地龇了一下牙,默默地耸了耸肩,他转动了一下脖颈,双手使劲地弓了弓,活舒一下筋骨,只觉周身舒泰无比,不过,没法象从前那样生龙活虎般的飞搪走壁,如同常人罢了。

    仇恨虽是一夜翻腾,却没有丝毫倦意,一副精神奕奕爽朗如健。

    不过仇恨此刻的心情,却是沉重非常,心中宛如压着-块铅石。

    仇恨走到墙角,仰目注视着壁上的那柄“金龙赤火剑”自己这随身的兵刃,如今竟然成为此屋主人装饰物,眉宇问呈现一片沮丧的神色,暗自叹息着:“唉!想不到我姓仇的也有今天,空有名号,徒叹此身”

    “姓艾的,只要我仇某人有活在世的一天,定十倍偿还与你!”仇恨咳了一下牙,恨声咒骂。

    仇恨本想先制服范萍,然后鼓励她,帮助自己恢复武功,可是,他现在却有点后悔了,他怀疑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真的,实在够他惊讶,想不到范萍这妮子,小小的年纪,竟然将“爱”看得如此透彻。

    范萍对他的爱与对其姑娘的爱都兼顾了,他实在怀疑,范萍脑中所想的,是不是超过了她本身应有的程度?她有清恬怡淡的胸怀,她有如火如真的爱情,也有肝脑涂地的忠心。

    仇恨迷惘地叹了一声,他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软弱多愁?是不是一个男人成了家以后会有如此突然的转变,还是自己成熟了?仇恨心中茫然地自问。

    他实在狠不起心肠,真的,那多残酷,把那份纯真圣洁的感情给血淋淋地摧毁、玩弄、扼杀?噢!他根本没有爱过范萍,他只不过在利用、欺骗她,为了自己的脱险。

    “多卑鄙,姓仇的,你知道么?你看看自己,一个堂堂七尺之躯的男人,在仰仗,无耻地仰仗一个柔弱而纯真的少女之感情!”

    仇恨象是忽然得了羊癫疯似的掩住脸,他听到他自己心中在叫,狂叫:“你懂得什么叫作爱、肉欲、欺骗,还有利用?”

    “我懂,我当然懂!”

    仇恨摇晃着身子,他不甘,他要叫,要叫!

    “仇哥哥,我爱你我弹琴,你吟诗,我捧砚,你作画”他仿佛又听到范萍昨夜在他耳畔梦呓般地说着,他的眼前漾起范萍赤裸裸的娇躯,和赤裸裸的纯情

    “不,小萍”仇恨歇斯底里地叫了一声,踉跄着退了几步,躺在象牙床上。

    “噢!”仇恨挣扎似的叫了一声,踉跄的退了几步,他不敢睁眼,他怕看到那赤裸裸的无耻,无耻!

    “看你急得自个儿发呆?”仇恨耳畔忽然。向起一阵甜蜜的声音。

    “噢!”仇恨受惊的哦了一声,抬目望去——竟是美姑娘艾惠玫。

    只见她穿一袭白色劲装,风尘仆仆,似是经过一场冲刺、奔波,此刻竟无声无息的,俏生生站在仇恨身前。

    “你,贱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仇恨一见艾惠玫,心中忍不注升起一股怨恨,话未说完,一拳就捣向艾惠玫面门

    “哟!你怎惩地凶嘛?人家事情一了,就马不停蹄地先来看你,瞧你,真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玉腕轻抬,仇恨不由自主的连翻带滚地跌上了象牙床,她若无其事的莲步轻移,脱下了仇恨的统靴,体贴的替仇恨盖上被子,放下了纱幔。

    仇恨心中明白,此刻的仇恨,一百个、一千个也拨不动艾惠玫一根汗毛,虎落平阳,还是本份点儿,但求青山在,免得自讨羞辱。

    “小萍!”艾惠玫转过身子,朝着翠帘外娇唤了一声。

    “来啦!”范萍掀帘而入,行了一礼,道:“姑娘,你回来了?”

    艾惠玫点了一下螓首,从怀里掏出了两截钩竿,架在墙上,走向梳妆台,道:“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不是吩咐你别让相公起来,他身体不过刚复原。”

    范萍朝床上仇恨膘了一眼,道:“我查哨刚回,正准备给相公弄点吃的,姑娘,仇相公他昨夜就醒来了,他说睡了七天,实在睡不下了。”

    “噢!想不到他体力满足的。”艾惠玫轻噫了一声,坐在铜镜面前,范萍在她身后帮她把头上的荆钗取下来,梳着她乌黑的长发。

    艾惠玫吁了一声,疲惫的娇声道:“吁,累死了,小萍,我的热水弄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就等待姑娘沐浴。”

    范萍放下梳子,这时一名婢女端进来,一碗滚烫烫的莲子汤,范萍接过端给艾惠玫,问道:“姑娘,那边事情办妥了?”

    “哼!那糟老头也真顽,费了好大劲才给放倒下来!”

    艾惠玫微微呷了一口莲子汤,道:“小萍,你告诉司马护法我今天要休息,一切事务由他代替,你服侍相公也累了,自个歇息去吧!”

    范萍恭声回道:“是,姑娘!”

    艾惠玫喝完了莲子汤,站起身来道:“相公既然醒来,你顺便给他拿些进补的食物。”

    范萍收起瓷碗,点头道:“我就去拿了。”

    艾惠玫深情地望了一下床上的仇恨,然后步向翠帘,范萍也随着跟出。

    仇恨见艾惠玫与范萍离去,心中一阵起伏——听她口气,显然整个武林都在她的掌握中,不知魏苇与雪儿怎样了,还有,义父驼侠自己武功尽失,要逃出铜墙铁壁的百毒门,无异难如登天,谈何容易?难道就一辈子睡在艾惠玫的裙边?

    仇恨翻了一下身子,咬了一咬牙,付着:“不行,一定要逃出去,管他的,什么歉疚不歉疚,卑鄙不卑鄙?范萍在百毒门的地位不可小觑,一定要想法使她帮助自己脱困,干吧!干一次违心之事”

    思端未已,眼角瞥见范萍端进一个白色的瓷碗,姗姗而入,仇恨待紧闭上眼皮,装作未见。

    “仇哥哥,我给你端来人参炖鸡。”

    范萍把瓷碗放在茶几上,撩起纱幔,道:“我亲自为你做的,仇哥哥,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仇恨宛若未闻,兀自不理。

    范萍见仇恨不应,捏了他一下鼻子,娇笑道:“你别装死作瞎了,我可不能再喂你,我家姑娘看见可要”

    快恨睁开双眼,装着不耐烦地截住道:“小萍,你知道我没有心情吃那捞什子!”

    范萍料不到碰了个冷钉手,两眼一红,差点没哭出来,哽咽道:“什么?这是我特别为你做的,你”“小萍,你误会了!”仇恨翻过身子,嘴角浮起一丝苦笑道:“你知道,待会我就要和那婊子”

    “噗哧!”范萍一听,竟是这回事,见仇恨对自己痴心耿耿,心中一阵娇甜,却故意破涕为笑,娇声道:“这还不好,反正你有的是劲儿,你急啥来着?”

    仇恨急声道:“小萍,此刻你还有心情打趣我,你知道我爱的是你,不是那婊子。”

    他横起心来,满脸诚挚地凝视着范萍。硬起头皮,一不做,二不休,打铁趋热地道:“小萍”

    “不要说了!”范萍凄楚地娇哺一声,一转身,冲出了翠帘。

    仇恨望着那摇荡未停的翠帘,心中升起一声自己也不明白的叹息,但他知道,范萍正在抉择着“情”与“理”而在这两者之间做一选择。

    仇恨紧咬一下牙根,苦涩地忖道:“干吧!一定要想办法使她屈服!”

    两眼发直地沉思,也不知过了多久,艾惠玫悄悄地掀起翠帘走进来,仇恨仍是没有察觉,直至艾惠玫坐在梳妆台前,开口说话,他才如梦初醒。

    “相公,你不吃东西?你看,都快凉了。”

    “哦!”仇恨哦了一声,透过纱幔,看见艾惠玫对着铜镜在注视自己,只见她如出水芜蓉般的,散发着一阵令人心醉神迷的幽香,身上披着一袭薄如蝉翼,一眼出肌的透明丝衫露出了粉红色的肚兜和雪白的肌肤,仇恨撩目一看,一阵心荡魂飘

    仇恨定了一下神,坐起身子,撩起纱幔,心中一声冷哼,撇撇嘴道:“心有佳人,不敢独享!”

    艾惠玫梳着乌黑的秀发,唇角漾起一丝甜蜜的微笑,两颊旋超甜甜的酒窝,甜甜地笑道:“久闻仇大侠是一条铁锋锋无遮拦的汉子,想不到竟也有风情的一面!”

    仇恨牵起一丝笑意,轻浮地道:“姑娘如愿与小爷共效于飞,当更能赏识到风流超群的另一面。”

    艾惠玫娇声一笑,嫣红着两颊,美眸从铜镜中射出一股喜情,瞟向仇恨,道:“君子尚色,淑女好逑,不羡神仙,只羡鸳鸯!”

    仇恨料不到艾惠玫毫不羞怯,大方的跟自己应对,不禁哑口无言,心想:“果如范萍所测,她是吃定自己了”

    仇恨打开瓷盖,拿起象牙筷子,撕下一块蒸烂的鸡脯送入口中,连道佳品,喝了一口甜爽味美的汤“啧”了一声,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艾惠玫露齿一笑,走向仇恨,玉手伸在几下,一阵轻响,扇门缓缓落下。

    她坐在几旁的一张椅上,闷声不响地看着仇恨吃喝人参炖鸡,仇恨睨了一下艾惠玫道:“你把我义父怎么了?”

    艾惠玫道:“他是你的义父,我还能把他老人家怎么样,自然是待若上宾!”

    她沉默了一会,脸上流露着数次不同的神色,始道:“仇大侠,让我们平和地谈一谈,何苦非耍弄得怒目相对,甚至血溅五步?相信你我都不愿有这种祈望”

    说到这里,艾惠玫忽然“哦”了一声,她走至换下的衣饰里,取出一个小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递给仇恨道:“快将这解药吃下,运行一周天后,所中‘七绝去功散’之毒立解,然后我们再作持平之谈。”

    仇恨睁开眼睛,古怪而深沉地盯着艾惠玫,他的目光是那么无畏,又那么毫无保留,任是艾惠玫如何豁达,却也有些承受不了,她竟有些扭捏的侧过脸去,呐呐地道:“仇大侠?‘七绝去功散’的解药,只有司马长雄才有,我虽然是一门之主,却也不能公开的向部属讨取解药医治敌人,那样一来,将招致部属对我的怨恨,因此,我着实费了很多心机,才不着边际将解药弄到手,我想,你应该了解我的苦衷!”

    仇恨迷惑地道:“艾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艾惠玫微微仰仰头,悠悠地道:“我常想,江湖上的日子实在太惨厉,象是在每一寸每一寸的光阴上都抹着血,在每一段每一段的事迹上都沾着泪人与人便生活在这血和泪里,便浸润在恩与怨中。平和的日子是那么少,柔照的时光是那么难得,讲究的全是硬绷绷,火辣辣的豪义和勇悍,崇尚的全是腥膻膻、血淋淋的杀伐与报复。而江湖中人还口口声声说这是骨气和豪气,一个人的是否值得钦佩,一个人的恶恶好坏也都在于此了,难道说,取决一个人的高下便全以这些为准绳么?难道说,江湖中的好汉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观论与主张了么?”

    惊愕地瞧着艾惠玫,仇恨几乎不敢相信炙手可热的百毒门宫主,却有着这般深刻又透彻的观察与谈论,而似乎对江湖生涯有着厌倦的意识,虽然,这些不一定全对,但是,其中却多多少少,含蕴着一些道理,一些一针见血的道理。

    艾惠玫怯怯的,又垂下头去道:“或许你会觉得奇怪,这话竟会出自我的口中,以今天我的地位来说,手下战将如云,硬把子多得很,我自己也不含糊,论权势,已几可达到掌握整个武林的地步,但我没有忘记,我是女人,女人的另一面——她的终极是择人而嫁,相夫教子,而不是霸业”

    她顿了顿,又道:“对不起,我说得太多了,但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唠叨,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我接触的人,对我只有服从,虽然有的只是表面但这些人,并不是畅吐内心的对象,这些话我藏在心里很久,你却是第一个听到我心声的人!”

    她望着仇恨,凝视着仇恨,继续道:“坦白地说,我爱你,自从赌棚初次见到你,我就有一种特异的,令我感到深惊的感觉,你那飘逸深沉的气质,含蓄冷漠的表情,镇定安样的谈吐,超绝拨群的武功,每每都象利箭一般直透我心。我觉得全身发冷,我难以自制地颤抖,我知道这是为什么,我知道我已遇上自小就在心靡中塑造的影像,我知道我巴不能脱逃从你伤了我义父与冯叔,我一直若即若离地跟着你,司马长雄与小萍定计将你掳住,我伪装要杀你,实是要救你,你削落了我的耳珠,我好兴奋,我想,至少你还不挺讨厌我,我把你移到我自己的卧室,在你晕时,我衣不解带地看着你,倦了,我和你并肩而卧,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