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纸牌的秘密 > 红心5现在我得硬起心肠来步步进直

红心5现在我得硬起心肠来步步进直

作者:乔斯坦·贾德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二天早晨一觉醒来,我试图回想面包师傅汉斯临终时所讲的话。它牵涉到一个头发被剃光的姑娘。正在想着,却看见爸爸在床上翻滚起来。我知道他准备起床了。

    早餐后,爸爸带我到旅馆大厅跟妈妈会合。然后,爸爸就得独个儿回到旅馆房间,因为妈妈坚持只带我一个人去点心店。我们跟爸爸说好,两个小时后再见面。

    离开旅馆时,我悄悄向爸爸眨了眨眼睛,感谢他昨天找到妈妈。我透过眼神告诉他,我会设法让妈妈清醒过来,回到他身边。

    在点心店坐定后,妈妈替我叫了一些吃喝的东西,然后直直瞅着我说:“汉斯汤玛士,你还小,不会了解我离开你们父子的原因。”

    我不想让这样的开场白搅乱我原定的计划,于是我不动声色地反问她:“你的意思是说,你知道原因罗?”

    “唔,不完全知道”她倒很坦白。

    这种吞吞吐吐的回答,我是不会满意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收拾行囊,离开你丈夫和儿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我们看不到你,除了在希腊时装杂志上出现的几张妖媚的照片。”

    侍者端来一盘看来挺可口的糕饼点心、一杯咖啡和一瓶汽水,放在桌子上。妈妈想用这些东西贿赂我,我可不上当,于是我继续说:“整整八年,你这个做母亲的人连明信片也不寄一张给儿子,而你竟敢说你不知道原因。那我现在如果对你说谢谢,然后拂袖而去,让你一个人在这儿发愣,你心里会有什么感受呢?”

    妈妈脱下太阳眼镜,开始揉眼睛。我看不到一滴眼泪。也许她正在努力挤出一两滴来吧。

    “汉斯汤玛士,事情可没那么简单啊!”她的嗓门开始颤抖了,眼泪随时会夺眶而出。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我继续说。“八年就是二千九百二十天,还不包括闰年的二月二十九号呢。这八年中一共有两次闰年,两个二月二十九日,我却连母亲都见不到一面。事情就这么简单!我的数学挺不错的啊。”

    我特意提到闰年的日子,对妈妈简直就是致命一击,因为那一天正是我的生日。她再也忍不住了,两行眼泪扑簌簌滚下脸颊来。

    她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

    “汉斯汤玛士,你能原谅妈妈吗?”她问道。

    “看情形,”我说。“你有没有想过,在八年中,一个男孩子能玩几场单人纸牌游戏?我没数过,但我想那一定很多。到头来,扑克牌变成了家庭的代替品。可是,每次看到红心幺这张牌,就会让我想起母亲。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故意提到红心幺,想看看妈妈的反应,但她却显得非常困惑,一脸茫然。“红心幺?”她颤抖着嗓门问道。

    “是呀,红心幺。你昨天穿的那件衣裳,不是绣着一颗红心吗?我想知道的是,这颗心到底为谁跳动啊?”

    “哦,汉斯汤玛士!”

    妈妈这下可真的惊慌失措了。也许她以为,她离家那么多年,把儿子扔在家里,结果儿子想妈妈想疯了,变得语无伦次。

    “问题的症结是,”我继续说“由于这个红心幺一时鬼迷心窍,离家出走去寻找自己,结果我们父子两个无法完成这场家族纸牌游戏,解不开其中的谜团。”

    现在的妈妈可是一副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样子。

    我只管说下去:“我们在希索伊岛上的家里,收藏有一整抽屉的丑角牌。但有什么用呢?我们父子两个得跑遍整个欧洲,寻找一张红心幺。”

    一听我提起丑角牌,妈妈登时微笑起来:“你爸爸还在收集丑角牌吗?”

    “嘿,他自己就是一个丑角呀。”我回答。“我不认为你了解这个人。他自己就是一张牌,可是他最近却忙得晕头转向,费尽力气,想把红心幺从时装童话故事中解救出来。”

    妈妈倾身向前,伸手想拍我的腮帮,但我立刻扭开脸去。现在我得硬起心肠来步步进逼,直到获得全面胜利。

    “你讲的关于红心幺的那些事,我想我了解。”妈妈说。

    “好极了,”我说。“可是,千万别告诉我,你真的了解你离家出走的原因啊!这个谜团的答案,在两百年前的一副神奇纸牌里头。”

    “你到底说什么呀?”

    “我是说,那副牌早就预言,你会跑到雅典去寻找自己。这一切,都跟一个罕见的家族诅咒有关系。在吉普赛女人的预言和阿尔卑斯山村一个小圆面包里头,可以找到这件事的线索。”

    “汉斯汤玛士,你在愚弄我。”妈妈说。

    我装模作样地摇摇头,转过脖子,望望点心店里的其他客人,然后倾身向前,压低嗓门悄声说:“事实是,早在祖父和祖母在佛洛兰结识之前,大西洋中——座非常特别的岛屿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而你跟这件事脱离不了干系,你跑到雅典寻找自己,也不是一件意外的事。你是被自己的倒影吸引到那儿去的。”

    “你说,我的倒影?”

    我拿出钢笔,在餐巾上写下妈妈的名字“爱妮妲”(anita)。

    “这个名字,你能不能倒转过来念?”我问妈妈。

    “雅汀纳(atina)”她大声念出来。“哦!听起来就像希腊文中的雅典(athi—rial)嘛!我从没想到这点。”

    “你当然不会想到啦,”我神气十足地说。“还有好些事情你没想到呢,但那些事情现在都不重要了。”

    “汉斯汤玛士,现在什么事情最重要呢?”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你马上收拾行囊跟我们回家。”我回答。“爸爸和我等你回家,可以说已经等了两百多年了。我们父子现在开始失去耐性了。”

    就在这时候,爸爸从外面的街头踱进来。

    妈妈瞧了他一眼,甩甩手,脸上显露出一副十分无奈的神情。

    “你是怎么管教这个孩子的?”她质问爸爸。“他满口胡言,话不好好地说,尽在打哑谜。”

    “他的想象力太丰富了。”爸爸伸手拉过一张空椅子坐不来。

    “其他方面都还好。”

    爸爸这个回答挺恰当。爸爸并不知道,我到底使用了哪一种哄骗战术,促使妈妈跟我们一块回艾伦达尔的家。

    “我还没讲完呢,”我说。“我还没告诉你,我们穿过边界进入瑞士后,一个神秘的小矮人一路跟踪我们。”

    妈和爸爸意味深长地互相瞄了几眼。爸爸说:“汉斯汤玛士,这件事以后再谈吧。”

    这天相聚,到了傍晚时分,夫妻母子三人终于领悟,我们这一家人实在不应该再离散。我这个做儿子的,总算把妈妈的天生母性给唤醒了。

    在点心店的时候,妈妈和爸爸就已经搂搂抱抱,耳鬓厮磨,亲昵得像一对初恋的情侣;离开点心店后,两口子那股亲热劲儿更不必说了。晚上分手前,他们两个竟然当着我的面热吻起来。我很能体谅他们这种行为,毕竟,这对夫妻分离了八年多啊,但偶尔为了礼貌,我也会转开脸去。

    长话短说,我们父子俩终于把妈妈弄进那辆菲雅特小轿车,一路驱车北上,直奔家园。

    爸爸也许会感到纳闷,妈妈怎么那么轻易就改变心意呢,但不知怎的,我早就料到,一旦我们父子俩在雅典找到妈妈,那八年的痛苦分离就会结束。可是,连我也没想到,妈妈会那么快的速度收拾行囊。二话不说,她把一份模特儿合约撕毁了;在阿尔卑斯山以南的地区,这可是挺严重的一桩罪行。爸爸说,以妈妈的条件,在挪威忙乱了几天,我们踏上归途,一路驱车穿越南斯拉夫国境,前往意大利北部。跟南来时一样,我坐在车子后座,但这回北返,前面坐着两个大人。这一来,我要找机会把小圆面包书读完,可就不容易了,因为妈妈会不时突然回过头来,看看我在后座干什么。若是让她看到杜尔夫村面包师傅送我的这本小书,我实在不敢想象,她会有什么反应。

    那天深夜我们抵达意大利北部,住进一家旅馆。爸妈让我单独住一个房间。这一来我就可以尽情阅读,不受任何干扰。我一直读到天蒙蒙亮,才把小圆面包书放在膝盖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