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六人帮系列 > 第三章魔道道长

第三章魔道道长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1、一个三尖八角的月亮

    今晚是初四,顾步居然在不经意间就看到苍穹间闪烁着一“轮”三尖八角的月亮!

    ——既然是初四,怎么会有月亮!

    ——而且还是三尖八角的月亮!

    他的脚步不了不八,并且看着自己斜斜的影子,像是对朋友招呼,说:

    “何方高人,既已来了,何不现身亮相?”

    忽听有人干咳一声。笑了:“说话太像武侠小说了。可惜这是现代。”

    “都一样。”顾步哑声道:“古代现代,武侠现实,都是人与人之间不住的斗争,不是魔道长消,就是魔道道长。如此而已,从没变过。你半夜三更的来,不也是‘武侠’得很。”

    “还是有些不一样,”那声音说“至少,以前用刀用剑,现在用枪。”

    “都一样。以前也是用枪用箭,只不过现是枪弹火箭。”顾步颇有感触的说“有不同,也只不过是死得更容易一些,人命更不值钱一些而已。”

    那人沉默了片刻。

    夜穹里几颗稀落的星子,像黑袍里破了几个不名誉的小洞。

    风很劲。

    夜很深。

    那人终于说:“也许你说对,只不过,人事上还有很大的变迁:以前你掌握毛氏‘地久企业’深得仗量,而今你的位置完全给我所取代,连要开馆授徒,也只得租借地方议会的‘大会堂’。”

    顾步反而笑了:“原来是故人来访,深夜光临,不是为了数落这番发人深省的话吧?有何见教,还请现身明说。”

    那声音却顾左右而言他:

    “快中秋了吧?”

    顾步不以为忤,应道:

    “还有十来天。”

    “那么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以你我的交情,当然不能两手空空的来。”

    “不必客气。”

    “礼是带来了,”

    “你拿得来我也只有回礼了。”

    “那好,那我就为你来个见西礼了。”

    “我接礼他不是第一次了,这次又是什么礼?”

    “月饼。”

    那三尖八角的月亮忽然自天空向他打了下来!

    顾步在回答准备“接礼”时,脸色异常凝重——就连前夜骆铃等人在闯神坛后出语渎及神明时,他的脸容都不曾那末肃穆过。

    那“月亮”向他用头照面的打下来之际,他突然往下一蹲,手上的鼓棰往地上一敲。地上的“影子”竟脱离他也离地而起,飞窜而上,竟似一个穿一身紧身黑衣一般的夜行人一般,张手接住了那“月饼”!

    那“月亮”当然虚幻的。它就像火山熔岩喷出来的灰烬,带着一种惨淡的涩青,然后像给后界技箭射着了一般的疾落下来。

    那“影子”当然也是虚假的。影子本来就是实物的假象,但现在它已完全脱离了人,而且比原来的“主人”还狡捷地一窜而上,一手抱住了“月亮”还发出一种稀薄得像罩在铜器里的蝉声。

    “影子”和“月亮”抱在一起,竟起一种“化学作用”:

    炸起了一道红光。

    夺目如电。

    一下子,整个院子都红了一红。

    然后又回复了:

    黑暗。

    这只不过是“一红之间”却把顾家其他的人都惊动了,狗吠不绝,家里的亲人、佣人,都跑出来探着发生了什么事,并且都纷纷开亮了院子里的灯照看。

    只见顾步仍在院子里,他瘦削、精悍、但背已微驼,从背影望去,带着斑白的双发令人有凄凉的感觉。

    他对面却有一个人。

    这个人满头白发如银,鼻如鹰钩,身材肌骨完全不吻合他年纪的豪壮。

    顾影正面对着这个人。

    这时“月亮”和“影子”当然都已不见。

    自从掠起那一道“红电”之后。

    家里的人都探头出来看个究竟。顾步只淡淡地挥手:“没事,回去睡觉。”

    大家都不敢逆他之意。

    不敢拂逆他的便只有听命。

    这些人都深知顾步的脾性:

    他应付得来(就算应付不来他也会强撑),不用人相帮。

    ——除非是他的儿子顾影及时回来,否则,加看他已是七十余岁的老人了,他一定强撑到底,决不甘休,也绝不认输。

    但,刚才那一拼,到底是谁输了?谁赢?或者不分输赢?

    只不过,那“电光”一炸之后,影子和月亮,都不再存在于这八月初四的子夜里。

    那白发老人说:“咱们好久没比拼了。”

    顾步叹息:“也有三年了。”

    “咱们还有几个三年,应该多比斗一下子。”

    “既然已没几个三年,何必还要苦苦相斗?”

    “咱们生下来就是敌人,不对抗,反而雄心壮志都没了着落。”

    “我们的敌对是源自误会,已四十年了,没有解不了的仇,咱们又何必冤冤相报下去?”

    “就算是误会,经过四十年,也不能解、没得解、不想解了。”

    “你刚才用的是‘红电’?功力果有大进!”

    “缪赏承谢。可惜你才是‘红神’,我只不过是‘白鬼’,我发的红电,还是给你一举手就化解了。”

    “你的攻势很强,我也化解不易。你没看见我的‘活影儿’也给你的‘三角月’炸得形消踪灭了吗?”

    “但我也失去了‘三角月’。”

    “既然我们各有所失,就算打和可好?还是进去喝一杯茶吧,我也要请教你一件事。”

    “慢着。你要问我事,我心里也猜想得到是什么。但我今晚来,总共有三个你没见过的新鲜玩意,现已毁了一个,还有两道,还要请你赏面。”

    “咱们不斗行不行?”顾步叹了一口气。

    “不行。”“白鬼”邹升回答得斩钉截铁:“当年,我要你不追美蓉,你可有听我的?”

    顾步惨笑,同时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原来你至今仍记恨着这件事。””岂止这事!”白鬼狠狠地说“在毛凤当正政的时候,有你在他身边作怪。我连顿饭也没好吃的!”

    “那么任由你去助毛锋做尽伤天害理的事了。那教我怎能容让你胡搞!”

    “什么叫伤天害理?天和理一向都是对人爱理不理的,难道要委屈自己、伤害自己才算对得起天有了道理吗?一个人连自己都活不好,天大的道理都是假的。只有强人的道理才有理,不成功,便没理。”

    “好,好,你唯利是图,以势论事。我不跟你辩驳下去,可是,到后来,我不是退出毛氏企业,不跟你争了吗?”

    “呸!那是你失宠于毛风,这时候毛风已完全受毛锋的纵控了。”

    “可是,毛风之所以神智不清,是因为你施术控制了他的神态。”

    “所以你不是让我,而是给我迫退的。”

    “也许你说得对。”顾步惨笑说“我那时或真该抗争到底,管他两兄弟反目,也要争个是非曲折来。这一退,反而枉送了毛风的性命,和使你们更加无法无天,任意妄行,以及害了许多无辜者受累受害。”

    “你后悔了吧?但悔之晚矣!”

    “我要问你——近日这儿附近一带害人吓人的反戏:黑火,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告诉你——要我回答你,再接着我所练的两个玩意儿再说吧!”

    2、历史本来就是用伤口串成的

    “白鬼”邹升忽然双手结成“大手印”嘴里念着“九飞星诀法”:

    “一坎六煞文曲水,二坤祸害禄存土,三震生气贪狼木,四异伏位辅弼木,五中宫无星,六乾延年武曲金,七兑命破军金,八艮天乙巨斗士,九离五鬼廉贞金。”

    他一面急而快的念着,一面以“一句诀步法”脚踏七星,直迫顾步:

    右破武文巨

    入阵::出阵

    左破廉禄贪

    顾步一看,眉心皱得打了结,道:“你这是来自日本‘真言宗’密法正诀,可惜却不学好——”

    他一面说着,一面疾咬破左右中指指头,在左右手心迅速画了两个太极图。他以左指血画右手心,右指血写左手心。

    “白鬼’一言不发,一张口,却蓬地喷出一口水酒。

    带点鱼的腥味。

    顾步竟忙于专注画掌心大级,那一口水酒竟未能及时避得开去,淋了一身。

    顾步只及时闭起了眼睛,并同时把左右太极图画成。

    就在这一刹,邹升的左手手心,啪的一声亮着了一点青火。

    那绿色的火焰很小,甚至可以把它视作邹升手上有一个袖珍玲珑,但天然气体并不十分充足的打火机所点着的小火焰也无不可。可是这绿火一亮火舌一长。像给什么吸了似的,往回步身上“吐噬”而去。

    而邹升与此同时,右手一板,已多添了一部像一个热炎瓶什么似的事物,把在手里,蓄势待发。

    这时候,火舌已急噬及顾步身上,然后“蓬”地一声,顾步整个人,竟着火焚烧起来。

    变成了一粒火球!

    这等变化,要是在鬼怪、科幻、剑仙电影里的镜头上出现,并不足为奇。

    因为那都是假的,至少,在电影映象里所见的种种,是幻想出来然后加以“炮制”的。

    可是这儿、今晚、此际发生的事,却都是真的。

    ——那“三尖八角的月亮”和那个“有生命的影子”或许还可以说是以虚斗虚,以幻制幻,劝假弄假,以法破法,以本来无一物。来反证何处若尘埃,是以一记划空的红色闪电。便反一切幻觉厘清,影子消失了,月亮也不复现。苍穹里只剩寒星数点。

    但接下来的比拼就不一样了。

    邹升是发出了他的“五昧真火”

    顾步却不闪不躲。

    那火团猛然转炽,缠燃住他全身,活像要把他烧成炭灰。方才甘休!

    顾步这时却突然做了一件事。

    他把拇指屈入掌心,掌心反外,横遮住双眼。

    然后他居然盘膝跌坐,并任由那丛火在他身上狂烧,嘴里只在念:奄嘛呢叭咪哞,尤其在念到“嘛”字时,腹间喉头还发出dum、dum之声!

    这时候,真正吃惊的,不是顾步,也不是顾步的门徒亲人,而是:

    “白鬼”邹升!

    邹升吃惊是有理由的:

    一,他先用障眼法迷住了对方的视线,在这黑夜里,沾上他所喷出的“水酒”火已成了黑色,根本躲不开去,分不开来。

    二,他没想到顾步根本看也不看,以太极图先行遮去眼里幻觉,然后趁此打坐修法,口念“大明六字真言”将异火当作佛火,他自身一尊活佛,任佛光焚烧净化,把三千烦恼丝和眼耳鼻舌身意声香味触法一概烧尽,也把一切坏的、腐的、不好的东西烧尽成空的,他的“黑火”根本就奈不了他的何。

    三,更令他吃惊是的,他竟看见在跌坐中的顾步身上,围绕着“奄、嘛、呢、叭、咪、哞”六字,奄为白色,嘛为红色,呢为黄色,叭为蓝色,弥为蓝色,哞为黑色,自成一个法轮,不住旋转;而这六字中的每一字,外圈又有一圈大明六字真言,而这外圈的六字真言,又再围绕着更小的六色真言,如此类推,各成法轮,合一旋转。

    ——顾步竟是借他的“黑火”作为修练,非但一无损伤,还倍增功力!

    他有的惊慌是失去了理由的!

    一,他看到佛火,便形成一种自形猥陋,不敢面对的感觉——尽管他现在的金钱、地位、身份、权力都远在“红神”之上。

    二,他已生起了一种特殊强烈的感觉:觉得自己这回只怕又得输给顾步了。他平生最不喜欢也最讨厌的就是失败的感觉。可是,他每次跟顾步交手,都吃败仗——尽管,他在现实社会中所获的和所篡夺的,一直都比他这个原是师兄但却是他的死敌远胜。

    三,他还有一种不祥的感觉:顾步虽然是占了上风,但自己的绝门法宝仍未出集,他已经觉得:今晚,恐怕是最后一次与顾步比拼了。可是这种感应,已不是自己濒死将亡的预兆,而是另一种死亡的阴影,仿佛跟自己擦身而过,正偷偷的、悄悄的、无声无息的像慧星一样幽寂地擦过苍穹的向他的对手侵蚀过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生起这种感觉。

    所以对这种连他也未知或不知的感觉,他深心的感到惊惧。

    这时候,顾步忽喝了一声,喝了之后,口并没有合起来。

    而他身上的火,竟都直接全吞到嘴里去了。

    在暗夜里,邹升犹是乍见,顾步跌坐之处仿佛遂现了两朵八瓣莲花,一白一红。

    邹升知道这是幻觉。

    但他已自叹不如。

    ——他施的“黑火”已遭顾步以“法轮常转,拙火成莲”大法,把自身的烦恼、劫数、恶业、苦命一尽烧解。

    顾步缓缓张开双目。

    徐徐吐气。

    状态安详。

    慈和。

    黑火已尽灭。

    顾步立起,隐透神光。

    可是,却不知怎地,邹升心里仍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残留不去。

    顾步望着他,和善地问:“这就是“黑火’?”

    邹升嘿声反睨:“你要问我的,岂不就是这个。”

    顾步瞄了瞄他手上的事物:“这‘黑火’是障眼法加上我们‘第九流’里的心诀和灵力,用得法,是很有杀伤力,但你却没把它用在好的地方!”

    邹升冷哼:“你厉害,这都给你怎么轻易破去了,你号称‘红神’,‘黑火’本来正好攻你死门。”

    “我破得其实也不轻易,我只是早有心理准备。”顾步温声说,”你使‘黑火’得先让对方视觉消失了功能,所见的火光就是黑色的,那黑火才能肆凶。可是,我先以血指太极印上红‘嘛’,字诀,所以,所见所视,反而无碍。你的‘黑火’就像迫人在大黑夜戴上的墨镜,所以连光线都不可辨;但我却如同在黑夜里戴上红外紫光镜。就算在黑夜一切都无可遁形。至于引黑火化为佛火,自焚恶业恶孽,那是我的修为,在‘第九流’里,我原本就修‘揭谛心法’,你是知道的。”

    然后他寒声问:“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歹毒手法去害人?你帮毛锋做事,我不理你,你为何要去帮他杀人害人,恶事作尽?师父教我们道法、心法,岂是拿来这般用法?”

    邹升抹了一额的汗。

    “我见你还手持小型的灭火筒,想还心存善念,无意把我一把火烧死,我才这样问个清楚。”顾步愠道:“你救出来的富家子弟,恃法行凶,无恶不作,你教他们的法力更助纣为虐:火上加油,再这样下去,咱们原来‘第九流’的名誉都给你所作所为所授所教的家伙扫到地上去了!再这样下去,别说我不顾同门之义,要出手替你教教你的好徒弟!”

    邹升哼声道:“‘黑火’是我教的,但却不是我放的。”

    “这有什么两样?你教会了徒弟,结果徒弟打死了人;你送儿子一支枪,他开枪打死了人——都不是一样!没有你的开始,就没有这种结果!”

    “我觉得我只是制造军火的人——我怎么知道他们拿这些枪械来自卫、帮人还是杀人、害人?我也不可能—一负责!”

    “你这是推卸责任!如果是偶尔为之;还可以原谅。你帮毛锋数十年,他做的是什么事你会不知?他黄、赌、毒哪一贩没沾上?你就算是卖的是军火,但长期卖给毒枭、劫匪、暗杀组织也与你无关了不成?!”

    “嘿,顾红神。你仍然那么吃古不化,腐迁不堪!我们人活在世上,只要快乐就好。快乐是怎样得来的?那首先得要成功。有钱有势便可以享受无数和不断的成功。你只要成功、快乐,就不枉过这一辈子,反正双不是你亲手作的孽,何况善长仁翁也不一亲遇横死苦果,世上多报应不爽的事,你又何必事事那么认真严肃?样样求是非黑白,到头来只不过是白费心机白话这一世!”

    “不一定要求世上权和何,我活得也很快乐!我有很多好朋友,很多人支持我,年轻时做过许多该做的事,老来依然帮得了人,不用人帮我——这不是快乐是什么?我比你还快乐哪!”

    “哪!你比我还快乐?论钱,你怎跟我比?我在怡保市有两条街,三个姨太太,出入宾士代步,家里佣人就有七八个,不用替人医跌打也不必帮人求神问卜。你还比我快乐!?”

    “我当然不比你有钱,但必比你更快乐。快乐。恰恰就是花钱也买不着的事物之一。我不像你战战兢兢,生怕讨不好老板的欢心,我不必似你卑颜屈膝,去服侍那几个无礼又无良的太子爷,每晚我都睡得很好,我问心无愧。不像你,上街要带多名保镖,怕挨枪挨棍,要不然,就当人家的保镖,替人挡子弹挡棍了!”

    “我不快乐?!”这两个老人竟像小孩子似的。在黑夜的院子里对答了起来“我天天都睡得很香,不知多快活!”

    “你当然睡得着!”顾步也不甘示弱“你连良心都没有了,当然可以高枕无忧了。一个人要是自欺欺人,他可以当自己是皇帝呢!”

    “好,你就安心。你就安乐,你就没做坏事,你就安枕无忧!”邹升骂得满头白发飘散,显然是动了真怒“你就没做过一件亏心事!”

    “不敢!”顾步傲然说“我也有做错事的时候,有时也有私心,但大抵都没有对不起人,也没害人、伤人、欺人,我自问可以做到不欺暗室。”

    “不、欺、暗、室?!”邹升咬牙切齿,眼都蓝了“你告诉我:美蓉是怎么疯掉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事,顾步也无名火起“你还敢提她?她就是被你逼疯掉的!”

    “我逼疯的?!”邹升也叫了起来“当年,我追她,你也暗恋他,我们没追上手,却是麦当怒那家伙捷足先登!我只是要得到她的劳心,赢得她的欢心,又关你的屁事?你妈妈的,若你不插手,又怎会把她给弄疯了?”

    “你可要把话给说好来!”顾步勃然大怒,也挣红了脸。“你得要说清楚!你为了要得到她,就下了盅!这算什么?胜之不武嘛!我就解了你下的盅。后来你又再下,我只好又替他解蛊,因为那大不公平了!我们学得的本领,只可以用来对付同一类的人,拿来迷奸一个弱女子,那太无耻了!何况,那是阿麦的未婚妻,他是我们的大师兄啊!我们的功夫,就像军队虽然有枪有炮,总统有权有势,富家有钱有人一样,都得要自律。要自我节制才行!你这样胡混,像什么活,你还要脸不要?!”

    “你就只要脸。别以为我不知,你也在暗态美蓉!嘿!嘿!别以为你没动过心,你一样有私心,就不给我玩她一玩!”邹升狠狠地扯破了脸,说“好,我不向她下蛊,向那麦当怒,总不关你的事了吧?谁知你又来搞扰,这一闹,把美蓉也惊动了,我一慌,心一乱,蛊又下在她身上了,这次因为本是对麦当怒下的,用药重了许多。你又解救不得当,所以

    把她给弄疯!都是你多事,偏爱管闹事!要不然,顶多受害的是阿麦,美蓉也不必弄得半人不是鬼的!”

    “我已经尽了力去解救了,”顾步陷在痛苦的回忆里“你用药太重了。她是真心爱阿麦的,你若弄死了他,她也不话了。邹老三,爱情这回事,岂是可以勉强得来的!”

    “不勉强!好哇!”邹升犹自气虎虎的冷哂:“现在一拍两散,麦当怒给吓怕了,不知躲到哪儿去了。我们的白衣仙子吴美蓉,现在变成了白衣疯女。这都是你坏我好事之故!我本是爱她的,你让我得到他,说不定我会死心塌地的好好待她过一辈子,也就不一定会帮着毛锋来跟你作对了!这些都是你惹起的火头,怨不得我!”

    “是你惹的!你若不用这等鄙劣技俩。光明正大的求爱。我才不会插手这些事!”顾步感慨地问一句:“现在她怎么了?”

    邹升也平静了下来,半晌才说:还不是老样子。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

    顾步叹了一声,这才负手道:“像我们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还不知能剩下几日好过,难免都有些伤心史,还提来作什么?忘了它吧反正,历史本来就是用伤口串成的。

    记忆也是。”

    两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3、一枪把千万人打成了一个人

    一颗彗星飞过。

    它的亮度当然不足以照亮地上任何人和物的脸容,但在“白鬼”与“红神”的眼窝里却同时亮了一亮。

    顾步叹息道:“它过去了。它可能依照这轨道再回来,但那可能是百万、千万年之后,我们早就不在这世间了。我们争些什么呢!”

    然后他问:“是啊,我们还计较那末多干什么?放手吧,师弟,咱们‘第九流’里活着的就这么几个师兄弟,何苦斤斤计较,自相残杀哪?”

    “活的动物,我得天天喂饱他。”

    “动物?”顾步问:“是什么?”

    “欲望。”

    邹升回答。

    “我们都老了,佛家说:勘破、放下、自在。你这还勘不破?以你的功力、根基,要拨足而出,轻而易举。”

    “泥足深陷,抽身没颈,岂容挣动?回头是岸,谈何容易!”

    “我可以帮你。”

    “毛家是有势力,也有实力的。”

    “可是论功法,谁及得上你?”

    “他们可是有枪的。”邹升遗憾地道:“我们可不是活在古代,他开一枪就可以把你干掉。”

    “这地方上痛恨他们为非作歹的人,早已磨拳擦掌,咬牙切齿。”顾步走前一步,热切的看着邹升:“他们敢开枪,很容易一枪就把他千万人打成一个人,也把一个人打成了千万人,大家都和他拼,他有几支枪?一枪能发几颗子弹?”

    “话不是这样说的。”邹升依然忧虑“同样是开枪镇压,罗马尼亚打成了民主:苏联打成了散砂,啥也没动摇过何况,这数十年来。我作威作福、要风得风,要雨得南,要啥有啥,也成为习惯了;用毛家的人,也真有点守望助之情了。我倒可以抛弃前嫌,容让你来加入我们吧!”

    顾步惋惜,摇头:“老弟,你知道我的性子:那是不可能的。要我为虎作怅,我宁可夭寿。今天。也是他们遣你来做了我的吧?”

    邹升尴尬地一笑:“我们也好久没比拼过了。”

    顾步不经意的说:“刚才已比过了,你的功力又大有进步,但毕竟是魔消道长,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邹升语音低沉:“我们只拼了‘红电’和‘黑火’”

    顾步提醒他道:“对了,象这些绝门道法,你不该胡乱授人,免得魔头附身,反噬其主。我看毛家三兄弟都不是好的传人你把‘黑火’之法教了给他们。枉死的人可就不计其数了”

    邹升咕哝了几句。

    顾步没听清楚,便问:“什么?”

    邹升又咕噜了一句:“我还有蓝牙”

    “哈?”

    仍没听出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邹升的眼突然绿了。

    绿得像一万棵嫩树的精华,全给摄在他眼瞳的水晶球里。

    顾步出奇不意,照了一面,怔了一怔。还未去过神来,实见邹升突然张开了口。

    血盆大口——

    里面伸出一条迅疾的红蛇,直刺向自己的脸门!

    顾步在这刹瞬之间,强收神知,左足跺地,左手作“龙头强渡印”拍地弹在那蛇头(舌尖)上!

    “霍”的一声“蛇首”又疾地卷收了回去。

    顾步这才稍定,却没料“血蛇”刚去,却一阵腥风扑鼻,四只尖齿,已向他鼻额咬了下来!

    那是牙齿!

    但却不是长在口腔齿龊上的牙齿!

    这牙齿是蓝色的。

    ——像淬了毒般汪汪的蓝!

    顾步大叫一声,急念咒向地上一蹲,而手上的鼓槌已定了出去,同时发出了“掌心雷”!

    邹升也大吼一声,抚心疾退,他嘴边多了一行蓝色的血珠,却把口紧紧的合着,活像嘴里咬住了一条活鱼!

    顾步粗重的喘息了起来。

    他右手抓住了一件事物:

    一只蓝色的牙。

    可是他右肩左颈,却多了两只牙印:

    还正冒着蓝色的血!

    “你好卑鄙!”顾步脸色也有点变蓝,痛心疾首的道:“你真无可药救了!”

    “你才要药救!”邹升嘴巴仍不张开,却用腹部说话。

    “你要解药,上‘地久企业’来取,加入我们,就能保住老命:若跟我们作对,看你苟延残喘到几时。”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扯开衣襟。

    然后,就发出一道极其刺目的红光。

    红光炸开之后,他就消失在原先站立之处,不见于浓烈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