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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在李子涵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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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里?看明白了吗?”黄小毛只觉胯下跟着疼,太可怕了,再不敢多问,接过小绳,飞快的把这几个倒霉的大和尚的小和尚五花大绑。

    金顺原本就着小菜,美滋滋的喝着酒,忽然听到窗外噗通两声,什么东西倒在地上。出来一看,却是跟他一块出来的两个侍卫倒在地上,远处还有个黑影窜出去。

    “什么人?站住!”他追了出去,却被那如鬼似魅的黑影带着绕了几个圈,最后追丢了人。金公公生性贪财又胆小,心里一想,这事蹊跷呀,不管是人作乱还是鬼作祟,这庙呀,都住不得了,明天还是搬去行宫吧!金顺回到自己住的跨院,却发现火把通明,一群光澄澄的秃头等着他呢!

    “方丈,只找到了云初师兄,那三个,各处都没看见人,现在单剩下这个院子了!”一个黑瘦的和尚悄悄地在慈济的耳边嘀咕。慈济就是当年福国寺的主持,后来大佛寺建了起来,奉令执掌此处禅林。

    “这是干什么呢?明火执仗的,怎么都到咱家这来了!”“阿弥陀佛,见过公公,扰了公公清净实非得已。实不相瞒,小寺今日晚课,少了三个弟子,故此,是来请教一下公公可曾见过!”慈济宣过佛号,耐心解释。

    毕竟是天子近侍,没撕破脸,该礼敬还是要礼敬的。“哟,请教还需要带这么多人?知道是请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拿贼呢!”

    金顺眼皮挑了一挑,这都什么玩意啊,我还没问你们这起子秃头,我的人是怎么倒的呢?“你们来的倒巧了,方才,我这巡夜的侍卫被人暗算了。

    我倒要问问你这老和尚,这是怎么说的?这到底是敕造的普济寺呀?还是黑店呀?眼瞅着万岁就要来扬州了,先把万岁的侍卫放倒了,感情,你们这起子和尚,是要造反怎么的?”

    慈济不知他是乱扣帽子,只道他查到了实情,心里乱跳,杀心大起,眼里透出凶芒,这太监留不得了!

    那黑瘦的和尚叫云空,觑到方丈眼色,大喝一声“你这太监好没道理,我家方丈恭恭敬敬的和解释,你反倒说咱们造反,敬神倒敬出鬼来了!咱们的人丢了。见没见的,您老不过给个话,犯不着横眉竖目的!莫非其中有鬼不成?”

    “你看那太监脸红的,就是有鬼!”“师兄,闯进去,云净他们肯定在里头!”“听说太监没了下稍,心里最狠,最爱玩弄漂亮的男孩,无心他们别是”乱七杂八的喊声里,金顺隐约听到几句,气的脸通红。

    “好,好,我让你们进去,要是搜不到人,我定要禀告万岁,斩了你们这群秃驴,封了这破庙。”和尚们推推搡搡的进了门,金顺气的哆嗦站在院里,今日之辱,来日必报,你们给我等着。

    “在这里了!师兄你醒醒!”“果然是这死太监干的!”“这么欺负人,揍死他!”金顺听着自己屋里的声响不对,心里浮现四个字,调虎离山,糟了,不知被谁算计了,他脸色泛白。

    看着那群和尚抬出三个人来,破烂的僧衣遮不住淌血的鞭痕,褪到大腿根的裤子,一嘟噜被红绳扎着的那物事这淫靡血腥的一幕,刺激满院子的和尚眼都红了,也不知谁先打头,都冲金顺冲过去。

    “日他娘咧,畜生”“打死你个龟孙,去死吧,狗太监”“阉狗,叫你欺负我师弟,叫你欺负我师弟”慈济冷眼站在一旁。

    看着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大太监蜷着身子,被踢的吐血,心里暗爽,小子,多管闲事多吃屁,下辈子转世带好眼珠子,先找个好主子,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主持,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慈济忽的心里一凛,还真不能让这家伙就这么死了!要不还真麻烦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阿弥陀佛,先把这太监和那几个晕着的侍卫捆起来,明天送到衙门去。佛门净地,菩萨看见血怕是要生气的!”

    “灵岩山襟带长江,原本地势凶险,恶石林立,逆浪惊天,江上的舟帆每每于此折戟沉沙,许是上天也听到了人间的悲声,观音大士南归经过这里,大发慈悲,施展神通,梳理水脉,平息风波,又将恶石都移走,于是,才有了数十里的平滩。”

    “我知道了,为了感念观音大士,这里才叫观音渡的,是不是?”“正是如此!你看那边的石窟,原本是没有的,都是后人一点一点掏凿出来。

    那些佛像都是山石,若是一会雾散了,咱们在这也能瞧得清楚!”碧荷睁着一双妙目,水波清浅,极力想看透薄雾。

    许是她的心事被天上值日的功曹听了去,浓浓的雾气慢慢散开。数里外,一个百余丈的大石窟露出来,成千上万的小佛像,错落有致的布满石窟,围成寰宇。一枝巨大的石莲从石窟根处长出,欹枕斜立,一大一小两朵莲花,凌空遥望。

    三十二瓣的莲花,花瓣上又开出莲花,那些莲台从十余尺到三两寸,大小各有臻妙,让人不禁感叹鬼斧神工,巧妙绝伦。

    今日乃是观音出家的日子,来走庙的善男信女不计其数。十里横江,蚁阵般的乌篷船川流不息,观音渡前更是摩肩擦踵的热闹。不知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例子,每逢胜缘法会,观音渡前就要举行跳莲仪式,为的是,请观音菩萨时常眷顾。

    一百零八下的钟声,悠远绵长,江上岸上的嘈杂,似是被钟声洗了去,最后一声钟敲完,鼓声响起,像是起在人心底,一声连着一声,一声紧过一声。

    渐渐如同疾风密雨,掀起惊涛骇浪之势,风浪之中,石莲上飞上去两个人来。“呀,公子快看,是金童玉女!”莲台上的玉女腮凝新荔,如同一朵凌霄花,皓腕舒展,柳腰款摆。在莲台上,轻灵的挪纵,裙袂飞扬,如云似雪。

    燕儿抄水般,连纵十八级,登上数十丈的高台,含情环顾,眸似点漆。咦,是她!这不是季多多嘛?明月曾和燕九听过她弹的琴,很是赞赏她闲云出岫空谷雨微的心境。

    啧,小秦淮的花娘扮玉女,这想头,绝了!却不知道,扮那金童的又是何人?那金童灵气逼人,身姿轻盈雀跃,上下翻滚,真如善财童子游戏人间一般。

    每每闭眸倒翻,都引起惊呼一片,怕他从数十丈的高空落下。及到他准准的踏落寸许的莲台上,又引得叫好声不断。鼓声催逼,狂风更加暴虐,玉女似乎荏弱不支,倒飞起来,手里的定水珠脱手而出。

    惊呼声里,金童足尖一点,腾空飞扑,八步赶蝉,刹那间从第二朵莲花台上,坠落八层,似是被重重巨浪吞没一般,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下腰,足儿勾住最后一层莲瓣上,倒挂金钟,接住了流光溢彩的宝珠。

    玉女半臂飞卷,把他带了上来,鼓声渐息,琴声和缓。玉女手中的薄纱,化成漫天幻影,金童擎着宝珠时隐时现,似是在与水魔抗争。

    不知何时,江面上的雾气也全都散去,阳光照在巨大的石莲之上,风和日丽,金童和玉女站在两朵莲花之上,手里拉着银光璀璨的卷轴,轻轻一抖,一副宽十二丈,长三十六丈的绣图垂了下来。

    观音菩萨,是观音菩萨,阿弥陀佛!一时间,善男信女们都拜了下去,高宣佛号,此时江心的一艘小船上,猛地站起一人来,正是当今天子,宇文澈。他惊愕的看着那巨大的绣像,那观世音,分明是母后的模样?这是巧合?

    还是谋算?“主子,天降祥瑞啊?巧巧的太后娘娘南来,就巧巧的赶上佛门幸事!娘娘定是菩萨转世呢!”银顺心中震撼,冲着佛像磕头,没口子的赞叹。

    “咱们悄悄从龙舟上下来,这事做的虽隐秘,可防不住有心人的眼睛。这绣图在这等着朕,是不是惊喜还不一定!”“主子,这样大的绣图,即便是尚宫局的绣女,三五十人,没有一年半载也休想绣出来,”

    银顺小心的回着话,心里却道,难道还有人一年前就知道太后会南来不成,这根本不可能嘛!“你说的也是,不过,事关母后徐行,你去给朕把此事查探清楚!”

    宇文澈沉吟一下,语气严肃地吩咐船篷暗影里的御卫统领“还有,着扬州府衙将绣图觐上,母后仪容不能流落在外!”相隔数十丈的船板上,明月主仆同样惊异。“小公子怎的把你绣上去了,这金织坊搞什么鬼?”虽然隔得远。

    可是碧荷也一眼就乜见那角落的暗记,一个缠枝云梭。明月心口微微悸动,忽的想到那一日,成婚还不久,李子涵比着自己画了一帧观音像

    “嗳,怎么好照着月儿画,菩萨会怪罪的!”“怎么不能照着月儿画?我的好月儿,救为夫于水深火热”

    “胡说,你又何曾有水深火热?”“怎的没有?相思如海,欲火高炽,折磨得为夫奄奄一息,好在月儿听我求得苦极,闻声救苦,大发慈悲,嫁给为夫,如此舍身渡人,难道还不是菩萨?”明月芳心酥软甜蜜,那日闺房调笑,他就笑的古怪,偏怎么问,也不肯再说,原来是为了今日!是了。

    再过几日就是自己生辰,他这是恭贺自己芳诞呢!呀,这千千万万的信徒拜了下去,他就不怕反倒折了我的寿吗?她却不知,在李子涵心里,这天下早晚是自己的,月儿自是亿万人的国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