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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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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扉照在房内的木床上,曦和轻轻睁开双眼,入眼便见洛凡靠坐在床头,正微蹙着眉闭着眼睛。

    她略微动了动身,却发现头痛欲裂,正要起身却不小心撞到了洛凡放在床侧的手臂。

    沉睡中的洛凡蓦地睁开眼睛,当看清床上的人时,微笑道:“曦儿,你醒了?”

    曦和从床上坐起,看着他疲惫的双眼,低头道:“洛大哥,昨晚我……”

    “你没事就好了,”洛凡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身体可有不适?”

    曦和接过水杯,目光一下子定格在包扎的手指上,心中揪了下,面容却更加愧疚了。

    “对不起,洛大哥,给你添麻烦了!”

    昨晚的事,她记忆犹新。

    洛凡却宠溺地看着她,“说什么傻话,你没事就好!”

    想起昨晚的遭遇,曦和双眼微闭,华音,真的是华音……

    他怎么会在昆仑?

    心中翻腾了一会,她睁开双眼,眸中波光流转,看向洛凡,“洛大哥,你知道后山那座荒弃的山峰吗?”

    洛凡怔了会,才说道:“你是说禁地?昨晚你去禁地了?”

    曦和点点头,想起聚魂珠就是在那山峰下消失光芒的,不死心地问:“既然是禁地,为什么没有人把守?”

    “禁地有禁制,一般人是进不去的。”洛凡皱了皱眉,“昨晚听说禁地有异动,师父特地让大师兄过去了……”

    “大师兄……”曦和瞳孔一缩,喃喃道:“是华音么?”

    “曦儿认识大师兄?”洛凡诧异道。

    曦和一惊,条件反射地说道:“不认识,我不认识他。”

    “洛大哥,我先回去了。”怕自己控制不住,也怕他继续询问,曦和急急忙忙地起身告辞。

    见她如此匆忙,洛凡想要叫住她,可是一转身便不见了那个娇小的身影。

    ……

    兜兜转转回到無花宫时,已是近午时分,从昨晚到到今天,曦和滴水未进,除了一肚子消化掉的酒水,她腹内空空如也。

    好不容易找到小厨房,却发现木制小门已上锁,半个人影也没有。

    她失望地往回走,没走两步就看到梵池走了过来,曦和怔了怔,反身准备从别的路返回去。

    “小师妹?”刚转过半个身子,梵池就叫住了她。

    一阵清雅的香气袭来,白锻绣莲鞋站定眼前,“小师妹昨晚去禁地做什么?”

    轻轻柔柔的声音,温雅动听。

    曦和低着头,看着她那双白缎鞋,“大师姐,我昨晚并未去禁地。”

    梵池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哦?师妹如此匆匆忙忙,又是从何处归来?”

    曦和咬着嘴唇,昨晚月色并不明亮,她不敢肯定梵池是否看见了她。

    见她不说话,梵池也不追问,只是经过曦和身边时,桃红色的樱唇动了动。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极轻极淡的耳语突兀传入曦和耳膜,微风抚过耳边的一缕碎发,她蓦地睁大了双眼。

    她什么意思?

    转身,曦和惊怔地看着梵池,却只瞧见一个白色娉婷的背影。

    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而且,梵池的语气,好像是记得什么……

    直到她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帘,曦和才怔怔地回过神来。

    她情不自禁伸手捂住胸口,她是死过一次又复生的人,那些曾经的人和痛,都不应该被记起和延续,除了云上!

    也只有云上!

    这条命是为他而生的。

    没有吃的,曦和回到房间抱着水壶咕噜噜灌了一大壶水,倒在床上便沉沉睡了过去。

    在洛凡那休息了一晚,她其实并不困,只是想起昨晚的经历以及早上梵池莫名的话,一股无力感突然从四肢窜起,让她很是疲累。

    心累!

    闭眼的前一刻,曦和嘴里还念叨着云上的名字。

    是的,每每脆弱的时候,她最想念的就是云上温和的笑和清朗的面容。

    看到他,一切烦恼都不叫烦恼!

    可是,她忘了,即是她躲在梦中,也再不会梦见他了……

    ……

    斥邪来的时候,曦和已经睡着了,他坐在床沿凝视着睡梦中不甚安稳的少女。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冒险来昆仑。

    那日曦和说出不喜欢他的话后,他恼怒、他心痛,所以他找了别的女人故意气她,可是当看到她决绝地离开时,他的心里不仅没有半丝痛快,反而像是要失去至关重要的东西般惊慌!

    这是作为魔尊的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想他堂堂魔尊,竟然会害怕?

    所以,他还是忍不住来看她。

    曦和睡得极不安稳,梦中没有九华殿,没有清朗如云的身影,只有大团大团的鲜血,殷红一片……

    紫色的衣袂,滴血的剑……

    “不……不要!”她痛苦地呓语,秀气的眉纠结在一起。

    泪水无意识地滑落,曦和紧闭着双眼,却怎么也无法醒来。

    看到少女睡梦中仍悲伤的面容,斥邪心中倏地一窒,冰凉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拭去她脸颊的泪水,他低低开口:“为何为他人流泪!”

    这一刻,心中绵密麻刺的痛感,告诉他,他输了!

    堂堂魔尊输给了一个凡人!

    她的泪水为别人而流,她的喜欢也为他人绽放……她说,她不喜欢他!

    可是――

    这一切他不是早就知道吗?即使恼她、气她、恨她……此刻见到她如此难过,他的心里竟然比她还痛,脑海里只想着如何去安抚她!

    斥邪深深地望着那张清秀白净的小脸,修长的指尖轻抚她的眼帘,直到灼烫的眼泪拭尽,冰凉的指腹滑到温热的唇上,他漆黑的眸光一沉,竟舍不得将手指收回。

    曦和此刻在梦中分外难过,大片的血色紧裹着她,让她无法呼吸,心口似要被惋掉一样疼痛。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窒息时,忽然脸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竟驱散了不少难受。

    “云上……”她一喜,伸手抓住那片冰凉,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斥邪微微一怔,心中不禁一片苦涩。

    她念着的,始终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手臂一沉,就要收回被曦和抓住的手,却见她眉目更深,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指不愿放松,“别走!”

    斥邪缓缓低头,与曦和昏睡的脸仅隔

    着半寸的距离,他就着她温暖的小手,将冰凉的手指,放在她浅色的唇上,缓缓摩挲。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指尖,他的眼中渐渐蒙上了一层雾色。

    “即使你把我当成他,我也心甘情愿。”

    低沉的话语让身下之人一颤,斥邪低头,轻轻地吻在她的眼帘。

    “曦儿……”

    他抬头,压抑地看了她一眼,终于忍不住吻在了她的唇上。

    曦和紧闭的双眼再次划下一行清泪,她忽然伸手楼主他的脖子,生涩而热情地回应着……

    斥邪先是一愣,随即一喜,就要再次加深这个吻,却见曦和突然喃喃出声:“云……上!”

    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斥邪痛苦地看着怀中之人,他闭了闭眼,错过脸颊,将脑袋沉在她肩窝里……

    她心里,想的是云上。

    当斥邪别过脸颊时,曦和却蓦地睁开了双眼。

    冰凉的发丝擦过她耳际,与她的纠缠在一起……她呆呆地看着屋顶,双眼迷蒙。

    斥邪起身时,曦和再度闭上了眼睛……

    他放开曦和,目光在她的脸颊上停留了少顷,最终,了无痕迹地消失在房间内。

    狭小的房内又恢复了一片安静,曦和睁开眼,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看着方才斥邪站过的地方,目色复杂。

    在他说出那句“即使你把我当成他,我也心甘情愿”时,她就醒了。

    是震撼?是感动?还是其他的……她不知道,总之因为那一句话,她主动回应了他。

    那一刻,她不敢睁开眼睛面对他,所以才会故意喊出云上的名字……

    “咿~咿~”正发呆的曦和突然被一阵类似婴儿的叫声唤醒。

    她一怔,这声音有些熟悉,而且其间似乎还夹杂着几声气恼的女生。

    推开房门,就见苏颜正一手持鞭,气急败坏地盯着院中的一只龙兽牛角虎爪的妖兽。

    “猰貐?”曦和惊讶地看着院中那只正愤怒地对苏颜嘶吼的妖兽,这不是斥邪在万山魔地的坐骑吗?后来去了魅宫,她就再没见过。

    难道他今天把它也带来了?

    “臭丫头,你来得正好!”苏颜此刻也看到曦和了,她一脸怒容地说道:“你竟然把凶兽带进無花宫,我命令你,快把它赶走!”

    万山魔地那次妖兽暴乱,她仍心有余悸,所以看到猰貐的第一眼就想把它轰出去,可又慑于上古凶手的名号不敢真的动作。

    猰貐看到曦和,立即咿咿叫了两声,无视苏颜的愤怒,一路小跑到曦和身前,它把巨大的头颅伸到眼前,轻轻地擦了擦曦和的手臂。

    感受到它的热情,曦和微微一笑,伸手顺了顺它的毛发,这才对苏颜说道:“四师姐,猰貐并未伤人,为何要赶它走?”

    “就因为它是上古凶手,你留它在無花宫是想让它把我们都吃了吗?”

    曦和看了看她,淡淡道:“猰貐不会吃人的。”

    “哼!”苏颜冷哼一声,“你若不赶它走,我就告诉师父,到时候正好可以连你一起赶走。”

    “随便!”

    曦和牵了猰貐就往院外走。

    这时却听左侧厢房的门被打开,梵池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淡淡地扫视了一圈,问道:“何事喧哗?”

    “大师姐,”苏颜像是找到支撑般立即跑了过去,她拉着梵池的手腕撒娇道:“这回你可不能偏心了,你看这丫头把凶兽都带回来了,一定要轰出去!”

    梵池扫了曦和和猰貐一眼,波澜不惊地问道:“这凶兽是你带回来的?”

    “是!”

    曦和点点头,虽说不是她带来的,但也和她有关系。

    “仍出去!”

    冰冷无情的声音,突兀地响在身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