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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穿衣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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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老人,扎西他们,都一脸愕然的望着陆然。

    纷纷好奇,她究竟对老人讲了什么,让他畏惧成这般?

    尤其是李广,惊诧得下巴都要落地了,想他也算是楚爷手里一把利刃,对付一个钉子户耗了他十八般武艺,却没有任何突破说多全是泪。

    陆然一句话,这老人就崩溃了,坍塌了

    楚白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心中波涛汹涌。

    在他如有实质的目光中,陆然不便解释,指着李广对老人道,“若是联系不上我,找李广也行,切记,你只有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若是等不到你的消息,你知道后果会如何。”

    李广眨了眨眼,一天时间?什么消息?什么后果?

    陆然意味深深的跟老人说了声再见,挽上楚白的胳膊,几人走出了废墟。

    “周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啊?”送他们离开时,李广趴在车窗口眼巴巴的望着陆然。

    陆然咬着下唇,轻摇臻首,“我并不是太确定,刚才只是唬他一下,你带人守在他房子周围,他去哪儿你都他跟什么人接触”

    陆然扫了眼许就,他正在把拍下的录像转移到电脑里,陆然问,“拍这个做什么?”

    许就说,“这旁边没有摄像头,留下证据,以防万一他事后伪造伤病诬赖我们,这个衡老伯是很难缠的。”

    证据?陆然挑眉看向窗外的楚白,他刚才都快把人掐死了,那身上的戾气,简直要把人撕碎般。

    陆然坐的是楚白的车。楚白正在跟扎西和昆图交代着什么。

    许就也没想到录像里会出现那一出,他为自己老板鸣不平,“咳咳,楚总平时不这样的,是因为对方意图伤害您,他才失控了,小鹿小姐,您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们,该是了解他的为人。”

    “我了解,可对方毕竟是百岁老人。”

    楚白离得不远,想必,是听到了,他淡淡垂眸。

    而许就也是一脸急欲辩解的样子。

    陆然不由得淡淡笑了,“白大哥是谪仙一样高尚圣洁的男人。不该为我,脏了一双手。”

    楚白闻言刷地转脸。

    她看着他,一双眸子明亮剔透。

    楚白的心不由得软得一塌糊涂。

    许就面露欣喜,语带感叹道,“小鹿小姐也是个妙人。”

    李广也连连点头,还是想叫她大嫂。

    陆然再开口,对李广道,“你最好也把衡老伯接触的人拍下来,我想看看。”

    “没问题。”李广爽快应道,可是,想要知道的,还不知道啊,心里跟猫爪在挠似的,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他有预感,这个钉子户快要拔掉了!

    兀自瞎兴奋着,楚白在后面呵斥他,“还不快去!”

    “是!楚爷!”李广让到一边,让楚白上车,亲自给他关上车门,转身就溜了。

    本来想回去把他的躺椅搬过来在衡老伯门口坐一天算了,一不小心看到衡老伯竟然探头探脑的出了门,还落了锁!

    乖乖的,他平时除了买菜可是从不外出的,反常极妖!

    陆然果然料事如神!

    李广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但正事也没忘,连忙拿出手机召了一批手下过来

    白色的车子即将驶出城中村,一堵高墙之外,就是绚烂多彩的都市。

    这个季节很凉爽。车内不用开空调,车子开得不快,前后车窗都落下了。

    路口,一个女人佝偻着背迎面走来,步履蹒跚得跟个老妪似的,摇晃虚浮的脚步随时都会跌倒。

    许就按了下喇叭,让她挪到路边。

    她却没听到。

    这路很窄,而且是外出的必经之路,许就索性把车停下。

    后面紧随的扎西和昆图,也随之停车。

    那女人一直走到车前,膝盖抵住车子引擎盖,走不动了,她稍微翻了下眼皮,死气沉沉的睨了眼面前挡住她路的车子,机械般的挪到一边,继续走。

    擦肩而过时,陆然问她,“你没事吧?”

    那女人听到陆然的声音霍地抬头,一反萎靡,干瘦的手伸进车里,一把抓住陆然的胳膊,眼里射出希冀,愤怒的光芒,“你把我儿子藏哪儿了?”

    下一刻,楚白握住她的手甩开,“滚!”

    丁冬云后退了几步,坐在地上,一条腿却别着车轮,发狂的嘶吼,“陆然,你不许走,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扎西和昆图立即从后面跑过来,想把丁冬云拉到一边,可丁冬云却钻进了车底

    陆然不得已下车,弯腰看了眼这个浑身邋遢就那么不管不顾趴在地上的女人,再也不是她在遇到的那个虽然满身伤痕却依稀残留清秀轮廓的女人,皮肤干枯,又黑又瘦,脸上的皱纹像是后来刀刻上去一样,她衰老的速度让陆然惊诧!

    一个女人活着却不懂自爱,丈夫毒打不去反抗,儿子寻找前途却要百般阻拦。

    可恨,可怜。

    “你出来。”陆然踢了下轮胎。

    “你把我儿子还给我,求你了,求你了”丁冬云用力把头磕在地上,一下下,陆然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楚白拉着陆然站在一边,避开了她磕头的方向,他对许就使了个眼色,许就点头上前,拽住丁冬云的腿想把她拉出来,陆然开口阻止,“别,我来。”

    许就撒手,丁冬云声嘶力竭的喊叫,“陆然,你把萧萧还给我!还给我!”

    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

    陆然忍无可忍,“你儿子好好的,他只是出外求学,他是自由的,你让我怎么还?嗯?”

    “是你拐走了我儿子,是你从我手里把他夺走了,都是你,你不出现该多好,他还在我身边,是那个孝顺体贴,只爱我一人的乖儿子。”

    “对,还是那个被孔占毒打。母亲除了哭泣和隐忍,事后连去医院给他包扎的钱都没有的可怜儿子!”

    “可是我爱他!他是我儿子,儿子不就是应该跟母亲同甘共苦的吗?”

    “可以同甘,为什么一定要共苦呢?你完全可以离开孔占啊,你可以给萧萧提供好点的生活环境,可是你不愿,还要拉上自己儿子跟你一起忍受非人折磨,你那是爱他吗?你是自私!你是害他!””

    丁冬云捶打着地面,怒瞪陆然,“不是每个人生来都有你的好命,有些人就是一辈子都得活在最底层,这都是命!是他的命!”

    陆然冷笑,“不,那是你的命!萧萧注定要成为翱翔天际的鹰。我不允许你折断他的翅膀!”

    “鹰吗?”丁冬云噗嗤一声笑了,笑得眼泪流了满脸,“你确定,萧炜明的儿子能得善终?”

    陆然一怔,她看着笑到无力,伏在地面抽搐的女人,脸上的泪水还是无声的往下流,陆然心中一痛,忽然间明白了,她是害怕萧萧跟萧炜明相认。

    萧炜明是通缉犯,她害怕萧萧被连累,也害怕萧萧走上萧炜明那条路。

    陆然再开口的声音已恢复平静,“丁冬云,你要相信萧萧。他有你善良的基因,没有你的偏执,也没有萧炜明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品质,他是一个不同于你们两个的全新的一个人,他未来的路怎么样我不敢保证,但他绝对不会做触犯法律的事情。”

    “我不信你!”丁冬云对她怨念很深。

    陆然耸耸肩,呼出一口浊气,“你去学校找萧萧了?”

    “是,但我找不到,你怎么那么坏心,我见见我儿子不犯法吧?”

    “不犯法。”陆然摇头,“可你之前一直都没去找他,孔占一回来你就去,是他逼你?”

    丁冬云没否认。“也是我自己要去的,我儿子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跟我见面,这次是铁了心的,他以前不这样的,都是跟了你之后心肠都变硬了,母亲在这里吃苦,他视若不见,呵,果然有萧炜明的风范!”

    “丁冬云,你扪心自问,他看见了又怎么样,他没钱没势,你又黏着孔占不放,是你不肯跳出苦海。你让萧萧怎么办?”

    陆然一句话,戳中了丁冬云的内心,没错,她就是想要把萧萧陪着她,苦也好,痛也罢,最起码母子连心,多好。

    陆然早知道丁冬云执拗,可她是萧萧的母亲,陆然依然希望能够把她开导明白。

    可是现在看来,丁冬云这个人,没救了。

    楚白在旁边看得明白,见陆然还要劝说,他俯在她耳边轻声道。“无益。”

    陆然抬眸看他,缓缓点了下头。

    许就三人,把丁冬云拉了出来,扣在路边站着。

    陆然上车,最后看了眼丁冬云,“你现在情绪不稳,孔占又居心叵测,你们俩都不适合跟萧萧见面,等他高考结束,他自然会回来,为人父母真的不能这么自私,你为他多想一想吧,至少。这段时间别去打扰他,让他安安静静的考试,之后的事”

    之后,萧萧上了大学,江北大学还好,离丁冬云近一些,母子俩经常见面,如果萧萧想远离这个家,报考外省大学,那丁冬云要疯

    丁冬云是个拎不清的,张口骂起了陆然,竟然旧事重提,说陆然对萧萧有不堪的心思,什么老牛啃嫩草,陆然也是醉了,说了这么多,对牛弹琴了。

    车子前行,骂声远离。

    陆然左思右想,还是拿出手机打给了萧萧,萧萧清润的嗓音传入耳中,“姐。”

    陆然听声音就知道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你妈去找你了。”

    “宋鑫跟我说了,她跟同学打听找到那边宿舍了,我在汤婆婆这里,没事儿。”

    “孔占出来了。”

    “我知道,我在这里很安全,你放心吧。”

    “嗯,你平时要格外小心一些,放学后跟宋鑫他们一起,哪儿都别去,全力备战高考。”

    “好,我听你的。”

    又听话又懂事,这么好的一个男孩子,丁冬云怎么忍心看他被孔占那个无赖暴打折磨?唉

    切了线,陆然靠在椅背上,楚白伸出手,迟疑片刻,才摸上她的头,“靖安在那里留了人,萧萧的安全不是问题。”

    陆然侧头,枕上他的肩膀,“白大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

    “不会。”他的目光深邃,语气真挚。

    陆然看他一眼,心中有暖意滑过,她闭上了眼睛,红唇微启,“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曾经无助的我,所以想帮他,既然帮了,就要尽自己能力,萧萧是个懂得感恩的人,越跟他接触,越想护他周全。”

    淡淡的香气始终萦绕在鼻端,楚白的心微微一拧,他垂眸望着让他朝思暮想的小人儿,护她周全他又何尝不是想这样?

    “还在生我气?”

    车厢里气氛静谧,楚白轻笑了一声问。

    “怀着心思接近一个女人,不可避免的,就要发生男女关系,不然,怎么赢得她的信任?”她四两拨千斤的回应道。

    有些东西,似乎渐渐变得肆无忌惮,楚白盯着她光洁细腻的额头,微微俯身,薄唇靠近,性感的喉结沉重的上下滑动,他张了张口,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额头上。“小鹿,你很介意我跟其他女人做那种事吗?”

    陆然只是觉得他的声音突然间格外沙哑,并没有看到他眼里的炽热,她揉了揉发烫的额头,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了,你要是正经跟某个不错的女人谈恋爱,那我举双手赞成你跟她做”

    说着说着,陆然意识到什么。

    怎么,怎么跟白大哥毫无忌讳的说起了这码子事?做ài俩字差点就说出口了!

    陆然脸红的低下头,肩上微沉的重量忽然消失,楚白不无失望道,“傻瓜,我不是真的谪仙,不高尚,也不圣洁。”

    陆然还在尴尬,并没有接话。

    “楚总,去哪儿?”许就在前面问。

    “桃源居。”陆然回答,看楚白,小脸认真道,“关于那个衡老伯,我有事跟你说。”

    楚白点头。

    桃源居。

    陆然带楚白直接进了书房。

    祖母绿在书房保险柜里锁着。

    陆然拿出来,递给楚白,“白大哥,你把它放在一个地方,不要告诉我。”

    书房里只有两个人,楚白不知道陆然意欲何为,看不懂,见她闭上眼睛,他按她要求把石头放在了窗台上。

    离她七八米远。

    陆然慢慢的转了个圈,感觉到某个方向传来一股极其极其微弱的吸引力,她伸手摸索着走过去,中间有一把美人榻挡住了去路,陆然没有再前行,她指着前面,很肯定的语气道,“是不是在那里?”

    陆然一句话,几乎将楚白震得晕头转向。

    他又把祖母绿拿到另外一个方向,连续换了四次,还把陆然的眼睛用黑布蒙了起来。

    每一次,她都猜对了!

    不,不是猜,楚白看得明白,她能够感知到玉石所在!

    她竟然能够感知到!

    楚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生平遇过的奇闻轶事有很多,却都有理可据,可是陆然这种,不神奇吗?

    他不了解玉石,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赌石的人都有这种感知力,就像赌博界里有赌王,难道,真的能看到人所不能看,见到人所不能见?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楚白抖着手给陆然解开黑布,湛黑的眼睛盯着她,“所以你每次赌石都会赢。”

    陆然点头,“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以为是懵的。”

    楚白倒吸口气,“小鹿,你以后千万不能再去赌石街了!上次已经吸引了不少有心之人,被人盯上了!”

    陆然想想也后怕,她是无知,可有些人眼睛亮着呢!

    “我知道了,白大哥。”陆然乖乖点头。

    “有没有跟靖安说?”

    “这里能看到。”陆然指了指摄像头。

    楚白立即拿出手机,陆然笑着挥手,“不用了白大哥,他今天下班会早些回来的,到时再说不迟了。”

    楚白侧头看她,眉头跳了跳,“你还嫌我大惊小怪?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么重要!要是有人泄露出去,你”

    楚白说着想到了什么。骤然眯起了眼睛,“你今天跟衡老伯说了什么?”

    “我说他房子里的东西是国家的,他没有权利占为己有。”

    “是什么?你感觉到了?也是翡翠?”

    陆然咬了咬唇,并不确定,“应该是差不多的东西吧,对我有很强的一股吸引力,我之前赌石感觉到的力量很弱,弱到我几乎发现不了,我以为是第六感,我猜,他房子里藏了好东西,而且年月很久,不然我不会站在那么远的地方还能清晰的感觉到,所以我之前试探了他,他一脸惊诧,伸手进去裤袋想拿刀子,这是人下意识的保护自己东西的举动,平时李广他们虽然会去找他,但衡老伯凶悍着呢,用石头对付李广,而李广即使被砸了也不会拿他怎样,更不会闯入他的房子,那他藏一把刀子做什么?”

    楚白周身一凛,脸容严肃的看她,“你该早跟我说的!”

    他拿起手机联系李广,“衡老伯呢?”

    “他出来了,上了一辆黑色车子,我开车跟在后面呢。”

    楚白蹙眉。“车里的人,拍到了吗?”

    “没有,都没下车,楚爷您放心,我一定拍到!”

    “你开了几辆车?”

    “一辆。”

    “几个人?”

    “四个,加上我。”

    楚白沉吟片刻,“仔细听我说”

    他走到书桌旁,拿出一张白纸,从笔筒里抽了一支笔,在上面写下:打电话给靖安,让他查看书房视频。

    推给陆然,陆然低头看了眼,面上闪过一丝犹豫,见他眼神坚定。她也不敢迟疑了,拿出自己手机拨通了周靖安的号码。

    周靖安一接通便道,“乖,想我了?再等两个小时我回家了。”

    声音愉悦好听,陆然听到车子喇叭和马路上的嘈杂声,知道他在路上,她哦了一声,转脸看向窗边抿着唇正在跟李广说话的楚白,男人冷戾阴暗的一面还挺吓人的,陆然咽了咽口水,“你那里能不能看到书房视频?”

    “能,怎么,特意给我准备了节目?”

    陆然听到周靖安叫秦远拿平板给他。

    然后他压得很低的声音问道,“穿衣服了没?车上人有点多。”

    陆然脸上又红又白的。“混蛋啊你,不是那种视频了,你那边如果能看就快点看吧,白大哥今天有点生气,阴森森的,我,我好像惹祸了,你看完千万不要骂我,我都不知道错在哪儿了”

    于是,对面没声音了。

    片刻后,周靖安吼了一声,“停车,都去外面等着!”

    开车的秦远,包括车上的五个人。是准备赴约参加一项竞标。

    时间都安排好了,不能耽搁。

    可是周靖安脸色阴沉的一声令下,就连邹凯,都没敢说一句话,下车,站在路边。

    周靖安打开电脑,弹出来的是即时录像,屏幕上是楚白和陆然

    楚白对陆然道,“小鹿,事关你日后的安危,你不该有任何怜悯之心。”

    陆然哑了哑,“我就给他一天”

    “别说一天,就一个小时,他都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第二人。”

    “他不是独居吗?”

    “独居不是与世隔绝!衡老伯活了一百多岁,他在外面有很多朋友,他那里也经常有人出入,他房子里有价值连城的东西,你觉得,只有他一人知道吗?”

    “他既然有帮手,为什么不搬走?那里是拆迁区,早晚都要拆掉的,他一个人坚持不了太久的。”

    “也许太大,不好搬。”楚白眸光一深,“或者,还没搬完。”

    陆然,“”

    有道理。

    “一块祖母绿已经让人疯狂了,大庭广众下就想要占为己有。如果他们知道你对赌石有特别的鉴别能力,你的处境”楚白看着眼前仰脸望着他的小姑娘,双眼睁得大大的,脸上的恐惧越来越深,红唇咬得越来越用力,下唇有一条很深的红印,楚白吸口气,狠心道,“靖安和我联手,都不一定保得住你!明白吗?”

    陆然真的被吓到了,眼圈都红了,楚白终是没办法做到对她太严厉,溢出一声轻叹,“别怕,我一时心急了,我只是太担心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