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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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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霖,我们终于可以上同一所学校了。”

    “嗯,然后呢?”

    “以前我们阴差阳错的从来没有同校过,我都不了解你在学校的情形。”

    “嗯,再然后呢?”

    “你可以交代你以前的风流韵事了,你这么帅,身边一定桃花不断吧?”

    “我心中始终只有你一个,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

    “别紧张,我又不会生气,纯属好奇,就算你真的有什么过去,反正已经是过去武了,有什么关系呢?”

    “你真的不会吃醋?”

    “我发誓,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会吃醋,以上请自动重复次,所以,你坦白吧!”

    ----

    进了大学,刚从大考的坟墓里爬出来的书呆子们仿佛刘姥姥进入大观园,凡事都新鲜,凡事都兴奋,有人忙着交际,有人忙着参加社团,也有人忙着找人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才刚开学,没有几个人想认真啃书本。

    因为家中做生意的关系,凌司霖选择进入商学院;他是家中独子,父亲凌树胤又久卧病榻,空有商业天分却无法大展身手,所以母亲庄羽仙只好扛起公司的重担,还得分心照顾丈夫,十几年来忙得不可开交,全仗好友齐子弦一家多方帮助才能稍微缓口气。随着凌司霖渐渐长大,又表现出从商的天分,开始辅助决策公司的事务,庄羽仙近一年来才可卸下重担。

    凌司霖天生就爱这一行,他喜欢商场厮杀那种不带血腥的成就感。

    齐玮学的是中文,只是因为喜欢,没有别的原因,也没想过将来要做什么职业,是标准走一步算一步的理想主义者。

    他们虽不同系,但两间学院很近,所以大多数的时间两人都粘在一起,除了各自忙刚开学的琐事外,吃饭在一起、回家在一起,平常不该在一起的时间--例如上课时间,他们也在一起。

    “你确定没问题吗?”齐玮小声地问身边的凌司霖,他自己系里的课不上,却跑来中文系课堂跟她磨蹭,还好才刚开学半个月,同学之间还没搞清楚谁是谁,他才能这么堂而皇之的混进来。

    “没问题,今天只有一堂课,那个年轻的家伙空有一肚子理论却狗屁不通,举的案例还没我知道的多,再听他的课我会得内伤,不如过来陪伴佳人顺便陶冶情操。放心,我叫人帮我点名下。”凌司霖嘴巴看似不动地说了一大串,同时抛给台上四十岁左右的古典美老师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

    “可是你在这里我会分心。”

    “为什么?”

    齐玮瞥了瞥前后左右不时射过来的目光,这些同学的侧目不是对他身分的怀疑,而是女生对他“美貌”的垂涎。

    这只招蜂引蝶的狼!她真想拿丝袜套在他头上。

    “总之以后不许你再来找我。”

    “为什么?”凌司霖脑袋转了九十度,正面看着她的侧脸“你不再爱我了吗?”泫然欲泣的语气媲美深宫怨妇。

    “你不要什么事都扯到这上面来好不好?把头转回去,老师在看我们了。”

    “她要看就让她看,欣赏帅哥有益身心健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去死。”话刚出口,身边隐隐传来低泣声,幽怨得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齐玮听了只想跳楼。

    “你叫我去死?你果然不再爱我了。也罢,我不如一死了之,免得看着心爱的女子憎恶的嘴脸,呜呜”

    齐玮翻翻白眼,这家伙应该去报考戏剧系,埋没在商界太暴殄天物了。

    “闭嘴!”他的声音不小,已经引来身边同学好奇的目光,她可不想刚开学就成为风头人物,而且成名原因还是荣登负心女宝座,让一个娘娘腔男人泪洒课堂“我爱你,你知道的。”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说。

    “我也爱你,玮。”达到目的的凌司霖柔情似水的回她一句,满意的继续听课,脸上春风满面、阳光灿烂,何曾刮过风、不过雨?

    看着他的笑脸,齐玮的心情也莫名其妙转好,将那些羡慕或嫉妒的视线暂时抛在脑后,此刻,她不介意别人偶尔侵占她的福利。

    ----

    “凌司霖!你是凌司霖对不对?”

    下了课,齐玮和凌司霖正并肩穿过林荫花道,忽然一个高八度的女声突兀的叫着凌司霖的名字,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孩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直冲到他们面前。

    来人是个满抢眼的女生,身材窈窕,脸蛋细致,粉红色上衣配上时髦的象牙白九分裤,看来颇为时尚。她此刻如乞丐发现金元宝似的贪婪的盯着凌司霖,毫不掩饰的爱慕让齐玮的女性防卫本能亮起红灯。

    凌司霖一看到她却马上变了脸色,冷淡的道:“你认错人了。”

    那女生的惊喜立即转为哀怨,妩媚的红唇不依的撅了起来“我不可能认错,你卓尔不群的魅力化成灰我也认得,我是你的初中同学王子葶啊,你不会忘了我吧,毕竟我们”

    “我记起来了,你好。再见!”凌司霖打断她的叙旧,敷衍的对她一笑,牵着齐玮的手准备走人。

    这一笑看在王子葶的眼里,顿时让她红心满天飞。“你笑起来还是这么帅,这么迷人、优雅,我的芳心不禁再次为你悸动,可惜初中时我们被命运残酷的分开,无力反抗,否则”

    凌司霖并没有停下脚步,因为看情形,这位初中同学戏剧化的说话方式和无与伦比的妄想症,不但没有随着年龄增长而改善,而且有病入膏肓之势,根据他的经验,只要一跟她搭上话就完了,更何况他现在有点心虚,必须早点带齐玮离开是非之地

    “玮?”感到身边的齐玮停下脚步,凌司霖有种不好的预感。

    “遇见老同学掉头就走很不礼貌哦!”齐玮笑吟吟的道“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叙叙旧,也让不了解你初中生活的我听听为什么她的芳心会为你而跳。”

    “她的心本来就会跳,和我无关,而且我跟她不”凌司霖忙着撇清关系,不用闻他也知道要变天了,而且下的还是酸酸的醋雨。

    “霖,她是谁?”王子葶打量着面前清丽的气质美女,夸张的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的接着道:“不会、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

    “她是我的女朋友没错。”所以你不要再出现了。

    “你几年不见,你竟然有了新欢!也不能怪你,男人身边不能没有女人,没有我的你太寂寞了,所以我原谅你,只怨当年我们有缘无分”

    “我们走吧。”齐玮突然牵起凌司霖的手主动离开。

    没反应过来的凌司霖傻呼呼的任她牵着走。“为什么?”他都已经做好当炮灰的最坏准备了,她竟然这么便宜就放过他?

    “这种女孩入不了你的眼,这一点我对你很放心。”因为她忽然发现王子葶一直在唱戏,唱的还是一出闹剧,即使初中时的凌司霖傻楞楞的,也绝对看不上那种女人。

    听到他们对话的王子葶脸色一沉,快速的拦住他们,瞪着齐玮说道:“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还敢侮辱我的魅力。”她倏地笑了,带着洋洋得意的笑容望向凌司霖“你是他的女朋友又怎样?我可是他的初恋情人,他的初吻就是献给我的,懂吗?他以前是我的,以后也将是我的。”

    青天霹雳!凌司霖力持镇定的面孔终于垮了,身边的齐玮一直没有动静,他也没胆看向她,因为不必看也知道她的表情一定很恐怖。

    齐玮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直到确认他脸上的表情是心虚和理亏

    “玮唔!”他刚想解释,嘴唇却被齐玮的唇恶狠狠的堵住。

    随着齐玮的动作,所有的杂音顿时停止,时间仿佛被定在这一刻

    王子葶瞠目结舌,周围所有人--包括老师在内,全都呆若木鸡。

    齐玮的手紧紧的抓住他的夹领,像要活活勒死他似的越收越紧,贝齿在他的唇上又啃又咬,宣泄着冲天怒气;他睁大眼,清楚的看到她瞪着自己的眼里燃烧着熊熊火焰“在劫难逃”这个成语不知怎地占据了他的脑袋。

    下一刻,他被粗鲁的推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口腔,他的嘴唇一定破了!

    齐玮如王者般傲然挺立,睥睨着不堪一击的王子葶,清丽的气质美少女摇身一变为战场上厮杀的冷酷女将军,冷硬强势的话语自女将军的红唇中轻吐而出:“懂了吗?还不懂的话欢迎再问。”

    ----

    她快气疯了!

    “玮!”凌司霖在齐玮闺房的门被她狠狠的甩上前及时抵住门,和里面的她进行拉力赛“玮,你听我说嘛。”

    “滚,不贞洁的人不配跟我说话!”她气急攻心的大吼,一想起刚才那一幕她就难受,刚进学校没三天就遇上什么初恋情人跟她叫嚣,最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在初中就献出初吻,对象还不是她!

    “我哪里不贞洁了?”凌司霖不敢太用力推门,怕伤了她。

    “你的嘴唇已经不贞洁了,可恶!”她火大极了,原来早在初中时他就吻过别人,那时他们虽然不是男女朋友,但在感情上早就认定了彼此,她的眼里也容不下其他人,她一直以为他也一样,没想到

    只要想象他亲吻别人的画面,她就不禁怒火上升“滚,我不要你了!”

    什么?凌司霖心一急,不知不觉用了全力,猛地推门而人“你听我说”

    “哎呀!”

    他一推开门,刚好看到齐玮被他大力推开的门弹到地上,当下暗呼:完蛋了!“玮,你没事吧?”他赶忙过去扶起她。

    齐玮被他半拉半扶的弄到床上坐着,看着他焦急的询问她有没有伤到哪里,心里一酸,眨眨眼,泪水就这么不试曝制的往下掉。

    “怎么了?”一见她掉眼泪,凌司霖更慌了。齐玮几乎不哭的,她外表虽然温柔恬淡,可他知道她的性子有多么烈、多么倔强,鲜少有机会看到她哭。

    他慌慌张张的去拿书桌上的面纸,不料一个转身,迎面飞来硕大的加菲猫布偶“砰”的一声直中脸部。

    “你去死!居然背叛我,还没亲过我就去亲她!她比我好、比我美吗?”

    接着是花瓶飞来,他俐落的一闪,花瓶从头顶呼啸而过。

    “从五岁起你就说我是你最喜欢的女孩子,一直说到现在,你这个大骗子!我再也不要理你,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再接着是抱枕、梳子、香水、搪瓷娃娃、钟表

    她一边流泪一边骂,摸到什么扔什么,转眼间漂亮的房间变得像受创灾区。

    他只是闪,不还口也不还手,任她发泄。

    终于她手边能扔的都扔了,能骂的也骂光了,这才停下。

    凌司霖乘机跑到她面前,表情无辜的张开双臂,讨好的说:“给你。”

    她不解“什么?”

    他的唇边含笑,抽出面纸擦擦她泪痕斑斑的脸。她竟为了这点小事哭得惨兮兮,让他始料不及之余也满心疼的。

    “你还没发泄够的话,可以把我也扔了。”他细心的擦干净她的脸,望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重新张开双臂“把我从窗口扔出去是最好的选择,放心,这里是二楼,不会出人命的,顶多断手断腿,不幸头朝下的话,变成植物人也没关系,我知道你一定会养我,只要你消气就行。”

    苦肉计?哼!以为她不敢吗?

    齐玮咬了咬唇,怒气冲冲的上前抱住他的腰,要把他抱起来挪到窗口

    咦?抱不动?

    她不满的看了看高自己一个头的凌司霖,身上明明没几两肉,怎么这么重?

    不信邪的她双臂紧箍着他,身子全贴在他身上以便使劲,却硬是移动不了他。她喘着气再接再厉,胸脯一起一伏的,浑然不觉自己的动作有多暧昧。

    凌司霖发出一声叹息,合拢双臂,把软软的身子抱个满怀。

    “真的气到不顾一切想把我扔出去?”他温柔的在她耳边呢喃。

    上当了!她楞了几秒才省悟,他居然设计让自己主动占他便宜。

    “小人!”她大叫,语气已不如之前凶恶,她还想继续生他的气,可在他的怀里,她发觉自己竟然凶不起来。

    恼羞成怒的齐玮抬起脚在他的脚丫子上狠狠的留下鞋印,满意的听到他痛哼一声,看他龇牙咧嘴的夸张模样,她的心情总算好多了。

    “现在可以听我解释吗?”

    “不听!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要是你每次做了坏事解释就可以,那我岂不是成了大傻瓜?我不需要解释!”她没好气的回道。

    “听听看嘛,搞不好你会发现眼泪都白掉了。”他诱哄的说。

    她不语,偏过头不看他。

    凌司霖径自说道:“初中时,喜欢我的女生确实很多,王子葶算是比较积极的一个,但是我发誓,我对她的感觉仅限于同学,再多就没有了。初二那年元旦,班长突发奇想要在全校面前演出反串童话剧,我被选中演睡美人。那时的我憨憨的,性情也软弱,虽然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却拗不过全班同学的软硬兼施,胡里胡涂的被推上舞台。”

    齐玮听出了端倪,想都不想便接着说:“那个王子葶不巧就是饰演吻醒公王的王子,乘机夺取了你纯纯的初吻?”

    “呃排演时我们说好只是做做样子,谁知她来真的,等我发觉已经来不及了。”凌司霖露出悲惨的表情。

    齐玮握紧拳头,很想给这蛋白质的家伙一拳。

    “你脑袋坏掉了吗?明知她喜欢你还和她演这么暧昧的戏?”要是她也会这么做,秀色可餐,不吃白不吃!“她怎么知道那是你的初吻?”

    他欲言又止,尴尬的别过脸去,白净的肤色泛着可疑的红晕“因为我哭得很伤心,把大家吓坏了,所以他们才会猜那是我的第一次。”从此之后,他演睡美人的事再也没人敢提,偷吻他的王子葶不但被他列入拒绝往来户,而且因为此事成为全校女生的公敌。

    齐玮盯着他性感的唇,那上头还有她盛怒之下咬的伤口,即使那件事已过去了四、五年,她仍有把他的嘴唇刷掉一层皮的冲动。

    “不管怎么说,你莫名其妙的把你的第一次给了别人,就是不可原谅。”虽然明白不是他的错,但感情上怎么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胸口堵得难受,她现在才明白自己对他的占有欲强到什么地步。

    凌司霖将她纳入怀中,招认道:“其实我的第一次没有给别人,早就给了你,早在六岁时我的初吻就给了你。”

    “胡扯!”她怎么不记得小时候给他吻过嘴巴?“小时候我们喜欢玩亲亲没错,可是一直都亲脸颊和额头而已。”

    “你忘了你六岁那年掉进池塘里,回来后受惊发高烧的事吗?”

    “好像有这么回事。”她蹙起眉来仔细回想。

    “医生说你烧得很厉害,再不退烧就要进医院检查,齐爸齐妈送医生出门时,仪很担心的趴在你的床头帮你换毛巾,忽然想起齐妈以前打喷嚏时,齐爸都会亲她叫嘴,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们在干什么,齐爸说担心一个人生病,就拼命亲他"嘴,那个人的病就会过渡到亲他的人身上,他还再三告诫我,一定要用在最喜欢门人身上才管用,不然就会失灵。”

    “我爸骗你的啦!他偷亲我妈被你撞见了,随便掰个借口敷衍你而已,我老爸专门教坏小孩。”她老妈不打喷嚏老爸吻得更开心,霖实在笨得很欠扁。

    “你好聪明!”凌司霖似真似假的吻她一记,换来她一个白眼“可是我信以为真,以为那是一种魔法,所以你一生病,我理所当然用在你身上喽!”

    齐玮眯了眯眼睛,她竟然觉得他笑得很得意。“所以,你的初吻其实是给了我?”她吐出甜蜜撒娇的声音。

    “你有什么不满意?”他终于意识到危机,声音太甜必有诈,这是经验之谈。

    “换句话说,我的初吻其实也是给了你喽?”这声音甜到腻了。

    “哈哈”“再换句话说,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夺去我的初吻,还是在我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母夜叉面孔暴露无遗“你害我连初吻的滋味都没尝到!”

    小丸子的三条黑线立时爬上俊脸,这样也有错?

    他陪着笑脸道:“我可以对你解说。”

    “初吻的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他垮下脸,别的都能赔,就是“第一次”没得赔。“我当时只顾着帮你治病,也没意识到那是我的初吻啊。”等他明白时两人已经长大了,看来想知道初吻的滋味,只能等下辈子了。

    他怔楞的想着,齐玮软绵绵、香喷喷的身躯却自动贴了上来,纤细的手臂纯熟的环上他的脖子,他一呆,难道她想勒死他提早进入下一世?

    “我大气了一场,你知道生气是最伤元气的,所以我现在浑身无力,头昏眼花,还觉得有点发烧,霖,你还会不会治病?”

    他迎上她笑得如两弯新月的眸子,里面藏着他熟悉的狡猾和调皮。

    “你不是在生气吗?”他的手已经自动圈上她的腰待命。

    她不语,俏脸魅惑的缓缓贴近他,吐气如兰。

    他在吻上她的最后一刻低语:“我保证我的第一次全都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