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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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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时,总喜欢放大所有的情绪,以为自己就是小说里那善良的悲情女主角,因秋天的一片落叶而惆怅,因冬天那温熙的太阳而灿烂;以为感情是比生命还要沉重的赐予,只不过轻轻被触动了,就是天大的事情。为一句话而揪心,又为一句话而欣悦;以为自己会是别人的世界,或者是别人就是自己的世界。

    浑然不自觉,原来那时的黯然神伤,那时的天真烂漫,都只不过是青春期特有的病症。其实谁与谁都可以互不相关。

    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代,总幻想着自己就是诗人笔下,那在朦胧细雨中,撑着伞悠然走在江南小巷里的,散发着丁香味的姑娘。总有一朝,会与命中注定相爱的男人擦肩而过,然后福至心灵,与他心有灵犀地回眸对视,只那一眼就能换来一辈子。

    很多时候,女孩子们都会像紫霞仙子一样,作着一个关于爱情的梦,那样的诗情画意,那样的美轮美奂。但更多的时候,生活现实得枯燥无味,它磨灭了所有的美好,剩下的,只是那破碎得不值一提的日复一日。

    其实纵然有这样的美,是否你就有欣赏这种美的心情?即便你有欣赏这种美的心情,是否你就能拥有这样的缘分,在这种美丽中邂逅一个“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男人?

    而且,就如同紫霞仙子的命运,这一种美丽的开始往往代表着一个让人唏嘘的悲剧,到时,对比起这样的开始,结局只会让你更加觉得不堪,可笑,不知所谓。如果最终留下的只是“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感伤,那反而是一种美好,一种应该庆幸的感悟。

    所以之于现在的我,人生,似乎并没有那么多那么深的领悟,让我足以铭心刻骨。曾经死去活来,曾经撕心裂肺,也不过似水流年,只余残影,不留痕迹。是岁月的无情也好,是人性的本质也好,慢慢的,曾经以为会一直念念不忘的事情,在不断重复的日出月没中悄然淡化。

    如果你非要问,我只能说,我是记得的。可许多的心情却都已淹没,淹没在了那叫做生活的大海里,一大片一大片的浑浊。你能知道,你就是那浑浊中透着湛蓝的部分?

    曾经以为那一刻的感受,或是锥心刺骨的疼痛,或是欣然泪落的感动,都会成为自己一生中藏在心底最深处,最不可被触碰的伤痕,或最美不可言的幸福。谁能知道,原来再回想时,当时的刻骨铭心,当时的撕心裂肺,也不过换来一阵沉默,一声感叹,一抹苦笑,一丝漠然,更甚者,无悲无喜无谓所以。

    有些时候,对于过去,对于现在,甚至对于未来,这种“无”的感觉,让我恐惧确实是活在当下的自己,甚至一度陷入恐慌。

    只是终究,我不够坚强,不够坦然,所以活着,也挣扎着。

    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拥有坦荡和坚强,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拥有坚韧缺乏淡然,而拿不起也放不下的我缺乏的是勇气,不怕伤害的勇气。只不知道,比起那些拿不起就爽快放手的人,谁才是值得庆幸的那个。

    如果曾经的跌宕起伏,惶惶不安,最终回首时,也不过恍然一梦,那是否从一开始就该无视这个世界,冷漠这个社会,淡然了身边,轻看所有的感情,也就得以独善其身?

    或许比起“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悲伤“除却巫山还是云”的空洞更加可怕。

    我不能断定,年少时的轻率狂热与现在兴致阑珊的透彻和领悟,到底哪样更有福气。

    或许我们都只能顺着当下的心绪活着,无论过去,也管不着未来。

    一切的邂逅与离别,伤害与被伤害,都不过是自己想太多,看太重,其实没什么天大的事比得起生存与死亡。

    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你活你的,他活他的,偶尔狭路相逢,纵然相伴一世,你也不过是你,他也不过是他,意义只不过是你们走的是同一条路罢了。

    在生命伟大而神奇的意义下,除了自己,不会有谁之于谁的人生是必不可缺的。没有了谁,你只要是活着的,也就活着。

    人生的开始是生,结束是死,而过程,经历的只会是你自己,没有别人,纵然类似,也不尽相同。

    也许人生,真的就像是水流一般,一路潺潺流着,遇到石头就激荡一下,而后又平波流水,一路上不断重复着这样的过程,慢慢的,石头变得圆滑了,也不再那么跌宕起伏了,最后汇入大海,如同死亡,大家都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