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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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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她几乎不敢相信此刻由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伊京、伊京他是”

    “没错,他是我们联泗集团的实验室以我的细胞培育出来的复制人,原本是要作为研究实验之用,但是伊京出生之后,我们看着他一天天的长大,对他的疼爱也日益加深,怎么也没有办法再将他当成单纯的研究实验品看待,所以给他弄了个身份,正式收养他成为我的儿子。”他将事情的始末简单地交代了一下。

    按制人!伊京是复制人!陶醉还在努力消化此刻所得到的讯息,难怪她总觉得伊京的模样就如同小时候的慕二哥,简直像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所以他才会说,他从没喜欢过她以外的女人。

    所以他才会说和伊京的母亲之间无关感情、无关喜欢。

    那么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了?自始至终,他只喜欢过她一个人。思及此,她的胸腔中盈满感动。

    看她的脸色从刚开始的惊诧渐趋平和,他才又开口“今天想要抓伊京的那些人势必是曾经与联泗集团交涉,却没有得到回应的某个公司派来的,没想到竟会跟到这来。”

    “对方一定会再采取行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这样根本就只有挨打的份嘛,怎么办?”她不自觉地顺手将冰块搁在桌子上,担忧地来回踱步著。“这样太危险了。”

    我们!他喜欢从她口中听到这个词“小醉。”他笑着唤她。

    “嗄?”陶醉停下步子,望向他。

    慕棠的目光飘向桌子上那一包冰块“需要冰敷的应该是你的脸才对吧。”

    她有些糗地拿回冰块贴上脸颊,呵呵地乾笑数声,迅速将话题导回正轨上“那伊京现在的境况太危险了,怎么办?”

    “照这个情形看来,伊京不能再留在马来西亚,为了他的安全设想,我必须尽快带他回台湾,而这件事我会交代下去,给予坏人迎头痛击。”这也打乱了他预定的计画带小醉一同回台湾,不过无妨,只是多一道手续罢了,他可以先带伊京回去,再过来处理小醉的事。

    尽快回台湾?那也就是说分离的时候到了。陶醉的心猛地一荡,有种莫名的难受涌上心头,是啊,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他们终究得分开,各自拥有自己的家庭、各自过自己的生活,往后恐怕不再有交集了,这样对彼此都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悲伤?

    “这样是比较安全。”陶醉只能这么说“决定什么时候回去?”

    “当然是越快越好。”他也瞧见她眼底来不及掩饰的愁绪了,她大概以为他回去之后两人的联系就会慢慢地断了。他也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遂没有多作解释。

    况且,她的工作在这儿一时之间也走不开身,其次和余建华的婚约还没处理好,她也不可能和他回台湾去。

    “喔。”她的声音有些闷闷地。

    “你的睑还很痛吗?”他假装没发现她声音里的异样。

    “好多了。”冰敷之后感觉有点麻麻的,好像就没那么痛了。

    “那就早点休息吧。”他侧身让路。

    “嗯。”

    “啊”罗娜一看差点当场昏倒。

    陶醉在心中轻叹一口气,她已经比往常多上了一层粉底,又戴了墨镜来遮掩右颊上的淤青,结果还是没用,罗娜在见面的第一眼就发现了。

    她激动地凑上前,细细审视陶醉脸颊上的淤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竟然让最重要的脸蛋受了伤,而且还是这么严重的淤青!天呐,后天的通告该怎么办!你为什么不好好保护自己?”

    “是意外嘛。”她也不愿意啊。

    罗娜无力地抚著额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发生了什么事?”

    “算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她无意多说。

    “唉。”放下手,陶醉脸上的伤再度映入眼帘,罗娜还是忍不住叹气。“墨镜可以拿下来了。”

    她依言取下脸上的墨镜,安慰她“你别担心,通告是在后天嘛,我脸上的淤青会慢慢变淡,到时候再多上一层粉就可以掩盖过去,没问题的。”

    罗娜很是无奈地反问她“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愧疚地垂下眼,真的觉得对不起罗娜。“对不起。”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看伊京有危险而袖手旁观啊。即使事情再重来一遍,她还是会那么做。

    “不用说对不起,你只要答应我,从今以后好好保护自己就行了。”她的要求不多,真的不多。

    “我答应你就是了。”

    “总经理知道这件事吗?”除了烦恼小醉脸上的淤青会影响工作外,她还得担心总经理会怪罪她没有好好照顾小醉。

    陶醉摇摇头“别让他知道。”

    “唉,怕就怕纸包不住火。”罗娜忍不住叹息连连。

    “不会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后天上通告的时候你帮我把粉底上厚一点,别让人看出来我脸上有淤青就好了。”她发觉coffeeshop里有几个客人在注意自己了,连忙又将墨镜戴上。

    罗娜开始在想她脸上的淤青要用多少粉才能掩饰得毫无破绽不经意瞥见她的动作“真是的,明知道自己的脸上有伤,怎么不约在家里见面就好还跑到外头来?”

    当然不能约在家里了,要是被她发现慕二哥和伊京的存在可就不太妙了。“我想出来喝杯咖啡。”

    “小心点,要是被一些八卦记者拍了照,刊登在杂志上,肯定会胡写乱写一通,到时候你跳到黄河都洗不清。”她叮咛陶醉,善尽经纪人督导之责。

    “我会小心的。”她点点头。

    “总经理跟我提过,你们的婚礼预定在六月中旬举行,恭喜你了。”虽然这也代表她必须为小醉处理许多取消工作的相关事宜,不过她还是替她感到开心。

    她言不由衷地道谢“谢谢。”

    “到时候各家媒体一定会争相采访拍照,毕竟马来西亚最性感的女人要走入婚姻了,肯定会有八成以上的男人心痛心碎,也许还可以安排婚礼的实况转播。”罗娜认真思索其中的可行性。

    陶醉突然沉默下来,她像是绝缘体,罗娜身上高兴欣喜的情绪完全无法感染她一分二毫。

    罗娜望着她有感而发“你一定会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谢谢。”她机械化地回应。她根本不想嫁给建华,也不要采访拍照,更不要什么婚礼实况转播。

    “总经理一直希望你结婚后能够退出演艺圈,专心在家相夫教子当少奶奶,可是你的演艺事业正值巅峰时期,还大有可为,就这样划上休止符真的真的非常可惜,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小醉要嫁的人不是她未来的老板,那么她会尽全力去争取,毕竟工作和家庭是可以并存的,不是非要二选一不可!

    但是,既然未来的老板都不在乎小醉退出演艺圈会造成公司多大的损失,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嗯。”陶醉的声音平板得听不出一丝起伏。

    罗娜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她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即将成为新娘子的喜气“小醉,你不快乐?”

    是了,小醉她不快乐。罗娜幡然省悟,她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小醉曾经笑得很开心,就算出道之初每天有做不完的训练、赶不完的通告,还有工作上的压力,她仍旧笑得很灿烂,她说过等她赚够了钱,还清父亲欠下的债,她就要回台湾找儿时的青梅竹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的笑容变得像是演戏一般完美却没有真实感。

    “没有的事,”她强打起精神来。“只是昨晚脸上的伤一直隐隐作痛,让我睡眠不足,所以才会有些精神不济。”

    罗娜努力地回想,忽地灵光一闪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和总经理订婚之后,小醉笑容里的灿烂就不再了。

    她以为小醉应该早就将儿时的青梅竹马忘记了,很显然的她并没有,那么,这四年多以来,小醉心底喜欢的还是那个儿时的青梅竹马了!

    唉发现的事实让罗娜震愕得说不出话来,怎、怎么会这样?

    一边是她未来的老板,一边是她负责的艺人兼朋友,她要帮哪一边?

    天呐!这等混乱的局面该如何善了?能不能重来一遍当作她什么事都不知道?

    “小醉,你老实告诉我,你不爱总经理对不对?”

    陶醉倏地愣住了。

    她的反应就是诚实的答案了。“你还一直喜欢著那个儿时的青梅竹马吗?”罗娜又叹了一口气。

    陶醉瞪著她。

    她自顾自地又道:“你有没有想过,都经过这么多年了,也许对方早就把你忘记,另外娶妻生子,只有你单方面痴痴地想着他、喜欢著他、爱著他”

    陶醉忍不住出声反驳“他没有。”

    “你见过他?”不然怎么知道他没有忘记小时候的事、没有忘记她。

    眼看无法隐瞒了,她只好承认“嗯。”“他也喜欢你?”

    “嗯。”有情人是应该终成眷属。“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对总经理提出解除婚约的要求?”她就事论事的问。

    “我不能建华他救了我爸爸,又栽培我成为大明星,他有恩于我们一家人,我不能跟他提出解除婚约的要求。”这样好似她在利用他。

    “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不能用来当报恩的工具,一个没有爱的婚姻是不会有幸福的。”她希望小醉不要作出会让自己一辈子不快乐的决定。“你要勇敢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她很想但是她不能,也说不出口“罗娜,你不要再说了。”

    “我只问你一句,你真的可以彻底把那个儿时的青梅竹马忘记吗?”

    可以吗?

    她也不断地在心中问自己,她真的可以彻底把慕二哥忘记吗?

    她有办法将整颗心净空出来接受建华,迎接即将到来的婚礼吗?陶醉只觉得胸口很闷很闷,沉重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慕二哥很快就要回台湾去了,往后他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就这样分隔两地各自过完人生,届时,她留下了些什么?回家的途中她一直在想。

    陶醉掏出钥匙来开门。

    “回来啦。”慕棠循声抬头“你的经纪人有没有发现你脸上的淤青?”

    她耸耸肩“她的眼睛又尖又亮,第一眼就看出来了。”枉费她那么努力地做掩饰工作,结果一点用也没有。

    “小醉阿姨,你的脸还痛不痛?”慕伊京跑到她的身边来,抬起头打量她脸上的伤。

    “不怎么痛了,你别担心。”她笑着安慰他。

    “她没生你的气吧?”慕棠关切地问。

    她边说边走向浴室,准备洗去脸上厚厚的一层粉“没有,而且那都已经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她再生气也没有用啊”顿了一下,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订到机位了吗?”

    “订到了。”

    她的心跳陡地漏了一拍“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天早上十点二十分的飞机。”安置好伊京他就回来。

    他的小蜜桃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明天早上十点二十分的飞机!这么快?一想到分离在即,往后也许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她的心莫名地慌了起来,她好想再和慕二哥多相处一些时间,就算是多一秒也好,她不想就这样和他分开,她好想甩甩头,她不能再想下去了。“这真是太好了。”她言不由衷地道。

    “这几天来谢谢你的招待。”慕棠勾起嘴角。

    “不用客气。”她心中有股淡淡的怨怼,虽然慕二哥一直强调他对她的感情,虽然她不可能和他回去,但是他临时决定提前返台,却没有徵询过她是否愿意同行。

    她不是要跟伊京吃醋,她也明白伊京的境况危险,却怎么也遏止不了心底悄悄蔓延开来的失落感。

    或许是她在他心中的份量还不够重吧,所以他才会那么轻易地忽略了她的存在。

    但她就是只爱他啊。

    陶醉就在矛盾心情的反覆煎熬下度过一天,直到夜幕低垂。

    她端坐在化妆台前,怔怔地看着眼前微微生锈的铁盒子里那两张泛黄的纸片,她探手拿起写著自己愿望的那一张纸,写在纸上的愿望仿佛变成烧红的铁狠狠地烙进她的掌心,她烫著似地缩回手,那一张纸顺势飞落地板

    我想当慕二哥的新娘子。

    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她知道自己将来一定缓筢悔的。

    她的双手紧紧交握著搁在膝上,胸腔内累积多年的情感一点一滴慢慢地沸腾了起来,血液开始在皮肤底下鼓噪呐喊,怂恿她不顾一切地去拥有慕二哥一回,只要曾经拥有,她此生就了无遗憾了。

    陶醉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地站起身走出房间,来到慕棠的房门口,努力地作好心理准备才轻轻地敲了下门。

    房门轻轻地打开来,慕棠出现在门内“小醉,怎么了?”

    “我能不能跟你谈一谈?”她的手不自觉地紧握。

    他相当乐意,准备洗耳恭听。“好啊。”

    她朝房间内投去一瞥“呃,不要吵醒伊京,到我的房间去谈。”好不容易才平稳地把话说完,她的心跳已经失去控制,开始在胸腔内鼓噪。

    陶醉怕被发现自己另有所图,没敢再看他,飞快地旋过身回房间。

    她想谈什么?慕棠反手关上门,慢慢踱向陶醉的房间。

    她忐忑不安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著,待会儿她是不是有勇气跨出最困难的那一步,慕二哥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完全无法想像。

    安静的房间内只听得到自己仿佛擂鼓般急促响亮的心跳声,她紧张得胃都快要痉挛了。

    慕棠推门而入“小醉。”

    她豁出去地贴上去,探手勾下他的颈项,闭起眼睛凑上自己的唇,颤声低语“慕二哥,抱我。”

    “小醉”他的惊诧错愕悉数没入她柔软的香唇里。

    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性感诱人的曲线,还有她的丁香小舌正笨拙地探入他的口中,虽然她的动作既生涩又僵硬,却能轻易地撩拨起他体内潜藏、苦苦隐忍的欲望,一举击溃他的自制力,只因为她是小醉。

    他忍不住抢过主动权,态意地加深两人的吻,灵活的舌纠缠住她的,吸吮逗弄,一双大手也仿佛有自主意识地贴上她的背脊来回轻抚,体内奔腾的欲望像脱了缰的野马益发地凶猛。

    他好看性感的薄唇仿佛带了火焰熨烫著她的唇、她的舌,烧灼著她的神智,让她全身酥软无力,无以名状的騒动开始在血液里四处流窜,所到之处皆燃起一簇簇炽热的火苗。

    就这一次,她什么都不去想,会有什么后果也不在乎,什么顾忌都不管了,只想顺应身体、心里最直接的渴求去反应。

    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慕棠的手探进衣服底下,贴着她细致光滑的柔嫩肌肤游移,他渴望的吻沿著她的脸颊、颈项细细撒落,一路婉蜒而下留下许多爱的痕迹。

    陶醉只觉得身体发冷又发烫,虚软的双腿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只能无助地攀住他的身体,任由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恣意地施展魔法,勾引释放出她体内潜藏的欲望。

    她身上睡衣的扣子不知何时被解开了,里面的春光流泄而出引人遐想。

    他们双双倒卧在陶醉的床铺上,火热暧昧的气息迅速地在房间内蔓延开来。

    慕棠的吻又回到她的唇瓣上,他的手也罩上她胸前美丽的浑圆,体内如同猛虎的欲望在暴动著要冲破笼门。

    陶醉的乌黑秀发像瀑布般披散在床上,她脸泛红潮、眼神迷蒙地望着慕棠魅惑人的俊颜,睡衣的襟口大开、酥胸半露,构成一幕极度诱惑人的画面,只怕连圣人也会失控。

    陶醉颤抖著手指探向他衬衫上的扣子,笨拙地解著,她强烈地想要感受彼此肌肤相亲的感觉。

    天啊!她快要逼疯他了。

    但是不对劲,不久前她还在坚持要履行对余建华的婚约,不肯接受他的感情,为什么她此刻却愿意把自己给他?“小醉,你爱我吗?”他在她的耳畔低喃。

    “我爱你。”在此刻她毋需顾忌。

    “那么嫁给我。”他亲吻她的耳垂,努力控制体内勃发的欲望,因为爱她,所以更想要尊重她。

    陶醉的身体微微一僵,心爱的男人开口求婚该是最快乐的事,但是她却已经没有资格sayyes了,浓浓的悲伤瞬间涌上心头,她没有回答,只是近乎绝望地吻住他,任由痛楚在心间蔓延开来。

    他察觉了,怒火顿时充斥在胸臆问“你仍然打算嫁给余建华?”

    她无法说谎,只能默然以对。

    “这算什么?”慕棠翻身坐起,深邃的眸底窜烧著愤怒的火焰。

    她忽然觉得好冷“”“你打算不久之后嫁给余建华,却在这个时候对我献身,这算什么?”他是渴望她、他是想要她,却不是以这种方式。“原来我在你的眼中是这种人。”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认为只要把身子施舍给我就足够了吗?”她以为他要的只是肉体上的关系吗?真是可恶透顶!

    她急著想要解释清楚“慕二哥,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

    宾烫的欲望还在他的血液里流窜,呐喊著要她,他不能再和她同处一室“不用再说了。”他毅然地下床迈向门口。

    “慕”陶醉捂住自己的嘴巴,就让慕二哥那么以为好了,若能这样切断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探手握住门把。

    “慕二哥。”

    他的声音紧绷“还有事?”

    “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们了”滚烫的泪水悄然无声地沿著脸庞滑落,她抬起手遮住脸,不想让他瞧见。

    “嗯。”慕棠应了声,随即举步跨出门外,反手带上门。

    泪水恣意地在她的脸上奔流,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