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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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芝加哥

    连绵细雨接连下了好几天,让人的心情都跟着低落起来。

    一辆加长的凯迪拉克轿车缓缓驶在芝加哥最恶名昭彰的黑街上。

    “洛斯先生,您来到芝加哥一定要到那儿看看,尤其是像您这种喜爱骨董的人。”

    车内静得只闻一个西装笔挺的人向坐于他对面,身着黑色西装、眸子紧闭的男人口沫横飞的解说。

    雷.洛斯是欧洲企业巨子“洛斯企业”的继承人,目前正在美国度假,但得到消息的上流社会早已将邀请卡加雪片般地寄来给他,希望他能赏光参加宴会,而今天是目前这一站芝加哥他最后一天的停留。

    “柯达。”雷.洛斯张眼轻唤,语气略显不耐。

    “是?”柯达停口询问。

    “闭嘴。”雷将视线移到窗外,注意列车道旁的一处空篮球场中有个女人正冒雨投篮,看样子一个人玩得很开心。

    这儿不是黑街吗?她一个女人可真大胆,敢一个人落单在无人的地方待着。

    “是。”柯达心不甘情不愿的闭嘴,还没说出口的是这家名为“天使之火”的骨董店女主人是个极为美丽的东方女子,然有名的不是她的美丽,而是她这家骨董店从开张至今从没遭抢或是遭窃,听说她是控制这条黑街的老大的至交,至于是什么样的至交,没人知道,只知道凡是属于“天使之火”的东西,谁也不敢动。

    雷的视线一直放在那名女子身上,直到柯达──他的保镖传来一声轻唤:“洛斯先生。”

    雷回过神,挑眉。

    “我们到了。”柯达摇下车窗,望着挂上“closed”牌子的门“真不巧,她竟然没营业。”

    “没营业就算了,走吧!”雷漠不关心地将视线调回球场,那女人不见了,他不盛兴趣的合眼,命司机开车。

    可惜,柯达摇上车窗,本来它是想来看看“天使之火”的女主人是否真如外传那样美丽且神秘。

    在凯迪拉克驶走后不久,风昀樵抱着篮球回到店面开门,好奇地望眼那驶远的凯迪拉克,大概是客人,来了见她跷班又走了。

    她甩甩湿透的发丝,拉下店门,望着写着“天使之火”几个字的招牌。

    “从今天起,‘天使之火’暂停营业。时间,无限期。”昀樵缓缓露出个笑容,将手中的篮球往上拋。

    两年后纽约一名身着墨绿色西装的男子未经任何通报即走进“风氏企业”悬空已久,近来才“复职”的总裁办公室,宽阔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已阅完的文件,一名身着湖水绿套装的女子正伏案小憩,看来睡得很熟。

    男子的脚步轻浮且飘扬,走在光亮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凝视着小眠的女子,眼中出现一丝疼惜,轻咳一声,女子立即警戒地张开眼,坐起身,望见男子之后轻笑。

    “怎么来了?”

    “请我们美丽的女总裁一同前往餐厅用餐啊!”风人院排行第三的律师风清扬随意将自己丢进沙发。

    “哦?怎么今天这么好,竟然会想请我吃饭,有什么企图?”昀樵拢拢男孩似的短发,摇摇头,打个呵欠,伸个懒腰“真佩服老五的能耐,当初我们俩一同成立这间公司纯属玩票性质,没想到它已经名列五十大企业中。”

    “你呀!逍遥惯了,要是你像力凯一样成日坐镇公司,包准你跟他一样有能耐。”

    清扬起身,弯手臂让昀樵勾住。“不过你有一样能力力凯一定跟不上。”

    “什么能力?”昀樵笑问,心里有底二哥不会说什么好话称赞她。

    “招蜂引蝶啊!”清扬笑道,无规于一路上员工们的惊艳目光。

    “女人最大的本钱和武器就是她们的外貌,像我们这种看起来没脑袋的美人可是鬼点子多得不得了,男人最容易上勾,被我们要得团团转仍不自知,这真不知该说是男人笨还是女人太聪明?”昀樵佯装小鸟依人地靠着清扬,轻扬甜美笑意的唇瓣吐出的却是嘲讽十足的话语。

    “伶牙俐齿,小心嫁不出去,到时别哭天抢地说男人不懂得欣赏,你瞧,大姐和清逸都嫁得如意郎君,你真要等到七老八十再结婚吗?”清扬难得地扛起二哥的责任,催起婚来。

    “二哥还没结婚,我这小妹不便抢了您的风头。”昀樵轻笑,话锋转移“对了,过几天纽约有位名流在宴会上好像要展示他的传家宝‘梅笛亚’,我们去看看。”

    “那幅奇怪的画?几年前我见过一次,它的画框雕得美轮美奂,十分美丽,画本身倒是没什么。”清扬回忆起那幅画,觉得一点乐趣也没有。

    “我要看的,就是画框,我听说那是名雕刻家佛烈斯生前流落在外的雕刻品之一。

    佛烈斯家族成员找上我替他们拿回来。”昀樵审视她的指甲,觉得该剪了。

    “你确定?那个名流的宴会可是只有男人才可以参加的。”清扬有股不好的预感。

    昀樵不依的嘟起小嘴,眸底的盈盈笑意显露无疑“所以才要你陪我去啊!”清扬好笑的扬眉“你怎么知道我收到邀请卡了?”

    “以咱们名律师的魅力,他怎么可能放过!尤其外传你男女都吃得开,是个”

    昀樵隐去话尾,嘿笑不已。

    “唉!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没有偷走‘蓝月之舞’的主要原因,我就愿意考虑,否则”不愧为律师,把不吃亏的守则发挥得淋漓尽致。

    昀樵粉颊一红,但也爽快的说:“你要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可以了吧?”

    谁教当初她只跟老大说。

    清扬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哇啊!”柯达低声惨叫,连忙躲到一旁的雷.洛斯身后颤抖着“洛洛斯先生咱咱们回去好不好我错了不该硬怂恿您参加宴会散心”

    雷那双金眸淡淡睨视畏首畏尾的柯达一眼,柯达一见,就算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有拿出他身为保镖的职业道德“勉强”忘记刚刚被端酒的服务生偷摸的事实。

    偷偷瞄眼身旁无视于众家“先生”拋媚眼的拋媚眼、借故攀谈的借故攀谈的老板,柯达不免轻叹口气,打从三年前因为雷接掌洛斯企业遭遇狙击而聘用他当保镖开始,他就没有一天摸透雷过。

    雷可以把一天当两天用,也可以把二十四小时当二十四秒般浪费掉,他似乎在找寻某样永远不会令他厌倦的人事物,却像找不着般的寂寞,不过这话柯达是绝不会自讨苦吃的说出口。

    说老实话,电对他这个保镖倒是不差,虽然雷不太需要他的保护,但仍将他留在身边,而他唯一的工作就是找乐子给这位对任何东西都不热中的老板。

    “柯达。”金色眼眸出现在柯达呆滞的眼前。

    “啊,洛斯先生,什么事?”柯达回过神后赶紧回话。

    “看你似乎玩得很开心,那我们再留一会儿好了。”一抹恶意的微笑在雷漂亮的唇线绽开。

    “啊!洛斯先生,咱们还是快回去好了,我我并没有玩得很开心”柯达四下环顾这全是男人的宴会不禁头皮发麻,尤其他刚刚还被他真后悔自己一时口快劝雷参加这个宴会散心。

    “那你的意思是这宴会的主人做得并不好啰?”雷微挑眉,像只捉弄猫的老鼠。

    “不不是啊我”柯达期期艾艾的想解释什么,可是生性不善言语的他根本表达不出内心的意思。

    所幸,雷并未再耍弄柯达,他的注意力被刚入场的一对男子吸引过去。

    较高的那名男子唇角挂着明朗的微笑,黑眸却暗藏着谨慎;而较矮的那名男子有着金发蓝眸,轮廓却是十足的柔美,唇畔漾着的甜笑好像“她”那充满自信及戒备的姿态好似正盯着猎物的老虎。

    这个人好像三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w.w?捉舳19潘矗八笔悄腥寺穑炕崾撬穑坷追浅;骋桑训玫暮闷嫘氖顾撬痦甲判苄芑鹧妫冻鲆荒ㄎ12Γ驴麓镆蝗送堑姆较蜃呷ァ?br>

    “哈啾!”昀樵打了个小小的喷嚏,紧接着又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接过清扬递过来的手帕捂住口鼻,但打喷嚏的现象仍末停止。

    “你的花粉过敏症发作了。”清扬低声宣布这个消息,且老到地将她带到阳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没哈啾想到哈啾这里哈啾哈啾天哈啾哈啾哈啾哈啾”昀樵话没说完一句,喷嚏打得出话还多。

    “你休息一会儿,今天就算了,如何?”清扬建议。

    “哈啾哈啾”昀樵拚命摇头,她才不要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那你要怎么办?喷嚏打得这么严重,现在好不容易止住一会儿,等会儿进去还是会打,到时候画框没到手,你倒先挂了。”清扬好心地分析“战况”给昀樵听。

    昀樵皱起眉头,从身后拿出几罐装有透明液体的小巧瓶子“用这个哈啾

    炳啾哈啾烟哈啾哈啾!”

    清扬挑眉,没有伸手接“该不会要我帮你吧?”

    昀樵点头,边打喷嚏边露出个奸笑,清扬莫可奈何的微笑,揉揉她的头,弄乱她的头发,把金色假发弄歪,惹来昀樵的一踢,不满的注视他。

    “真是服了你,早知道就不帮你。”清扬在昀樵发作之前改口“不过都跟你一起来了,就帮到底吧!”

    昀樵失笑,将瓶子丢给他,独自一人留在阳台等待清扬行动。

    望着开满了花朵的花园,昀樵真为自己这个治不好的过敏症抱不平,别人都在享受花香之际,她却如同身受极刑!

    “哈啾!”昀樵受不了的擤擤鼻子,糟了!二哥的手帕已不敷她使用,不爱带手帕的她现在上哪儿去找手帕?

    突地,一条折叠整齐的手帕出现在昀樵的视界。她警敏地望向手帕的主人,驽异地睁大眼,好高的男人!但由于背光,地无法看清男子的面貌。

    “你不是在找手帕吗?”男人浅笑道,看不清眸色的眼睛盛满笑意。

    昀樵大方地接过来,正好捂住一个喷嚏“谢哈啾谢”

    “不客气。”雷坐到她身旁,仔细端详,近看更像是w.w,而由刚才他们的动作,他看见了隐于金发下的黑发,确定她是女的。

    为花粉过敏症所扰的昀樵这才发觉到雷看她的目光十分怪异,倏地想起这是个同性恋宴会,这个人既然参加了这个宴会,八成也是个同性恋,而他看她的眼神哎哟!

    昀樵打了个冷颤又打了好几个喷嚏,他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你没事吧?”雷关心地问,想观看她的情形,她却躲得更远,一个不小心,昀樵竟然整个人摔出阳台。“小心!”

    昀樵反应敏捷地攀住阳台的边缘,往下一看,差点没昏倒。

    花!阳台下一整片盛开的花!昀樵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而且有泛滥的趋势,天!

    “快哈啾哈啾”昀樵连话也说不完全,声音让喷嚏占据了!

    雷连忙拉她上来,她整个人软趴趴的衅在他怀里,一抹熟悉的清香直扑鼻而来,见她喷嚏打得如此严重,他的心底某处似乎牵动了什么“你没事吧?”

    “没哈啾!”昀樵不说话了,改以摇头表示。

    雷盯视她良久,才缓缓地道:“你不适合假发。”

    他没有讶异的看见昀樵眸里的警戒高升,而他准备做出更让她惊讶的举动,毫无预警的,他伸手拿掉昀樵的金色假发,如瀑的乌发一泄而下。

    “啊!炳啾!炳啾!”昀樵低叫着,本想取回假发的动作在连打喷嚏的情况下完全无法发挥,她不悦地盯着雷,幸好,她另外戴了这项长假发,以防万一。“还哈啾我哈啾!炳啾!”

    果然是她!他终于再次遇着她了,他找了她好久好久!

    雷轻笑出声“好久不见,w.w。”

    什么!昀樵讶异中合着敌视的起身往后跃离开雷一大步,除了风人院的驻院人,知道闻名夜盗w.w性别为女性的只有一个人──洛斯──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

    “你哈啾!”天!她千避万避,终究避不过再次遇见他的命运,一见到他,她就想起那晚的糗态,去偷“蓝月之舞”顺道救了他不打紧,重要的是,去救他之时忘了先将“蓝月之舞”拿走,这是她出道这么多年以来唯一的败笔,唯一的污点!“你

    认哈啾哈啾错哈啾人哈啾”

    “我绝对没认错人。”雷那双金眸盈满笑意,看得昀樵脑中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