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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未待老人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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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望了一眼绿草洼地中的麻衫老人,纵身向前驰去。就在这时,风声飒然,人影闪动,六道人影,突由正北密林中,急急窜了出来,丽蓉、杜冰心头—震,同时刹住身形,转首一看。

    只见六道人影,竟是三个花甲老道,和三个灰衣老僧。三个老道,花白长须,俱穿紫缎道袍,身背一式长剑,剑鞘分红、蓝、绿。三个老僧,白髯如银,身着宽大灰布僧衣,一持拂尘,一佩戒刀,一个手持钢锤禅杖。

    三僧三道,俱都竖眉怒目,一脸杀气,直向坐在草地上的麻衫老人奔去。杜冰芳心猛地一震,直觉这六人,定对麻衫老人不利。林丽蓉神色紧张,急对杜冰低声说:“冰妹不好,这六人来意不善。”说着,纵身掠出林外。

    这时,三僧三道已驰至麻衫老人身前。其中身背红鞘宝剑的老道,怒喝一声问:“单掌开碑马继长,你方才为何袖手旁观,不参加围攻疤面人?”

    麻衫老人单掌开碑马继长,缓缓抬起头来,望了三人一眼,倏然仰面发出一声凄厉大笑。中间手持拂尘老僧,暴喝一声,说:“闭嘴,贪生怕死,畏缩不前,你还有什么脸好笑?”

    身背蓝鞘宝剑的老道,怒哼一声,也厉声说:“方才疤面人仰身闪避飞刀、银弹时,如你能偷偷劈出一掌,疤面人即使不能当场毙命,至少也被击成重伤。”

    单掌开碑倏敛大笑,依然坐在地上,极轻蔑地说:“我单掌开碑马继长,一生闯荡江湖,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参与围攻,和暗下杀手的卑鄙行为。”说着。

    不屑地望了一眼横眉竖目的三僧三道,又说:“六位身为邛崃道长、终南大师,立身武林中”

    单掌开碑马继长的话尚未说完,身背红鞘宝剑的老道,双目一瞪,突然一声暴喝:“闭嘴。”声落掌起,疾向麻衫老人,当头劈下。就在这时,一声厉叱:“恶道住手。”叱声中,一道凌厉指风已掠空弹来。

    出手老道一声闷哼,两眼一翻,仆身栽倒,两腿一蹬,顿时死去。其余三僧二道,俱都呆了,举目一看,三丈以外,卓然站立两个妙龄少女,俱都柳眉微扬,凤目含威,一张如花粉面,笼罩着一层逼人霜气。

    单掌开碑一定神,立即高声阻止说:“两位姑娘,请速离开,千万不可再向前进。”杜冰冷哼一声,不屑地说:“这几个恬不知耻的恶道凶僧,自己贪生怕死,躲在林中不敢出来,还敢大言不惭,指责别人,真是厚颜已极。”

    身背蓝鞘宝剑的老道,衣袖微拂,掠身而出,神情如狂,一声暴喝:“好狂妄的贱婢,还我大师兄的命来”

    喝声刚毕,右掌已闪电劈出。一道威猛掌风,直向杜冰滚去。杜冰不禁暗暗好笑,知这老道,尚不知他的师兄,是死在蓉姐姐的弹指神功下,于是一声娇叱,正待出掌。蓦闻单掌开碑大喝一声,斜横迎出一掌。

    单掌开碑的掌势一出,丽蓉、杜冰以及两道三僧俱都脸色一变,只见一道势如山崩的狂飙,挟着一阵尖锐啸声,卷起无数沙石,直向出掌的老道击去。

    出掌老道,大吃一惊,一声暴喝,掌力又加二成。轰隆一声大响,沙石横飞,人影晃动,蹬蹬连声中,出掌老道,身形踉跄,一直向后退去。一声怒喝,身背绿鞘宝剑的老道,掠身而前,已将后退老道的身躯拦住。哇,身背蓝鞘宝剑的老道,被单掌开碑掌力震得面色苍白,冷汗直流,张口喷出一道血箭。再看单掌开碑马继长,依然卓立原地,丝毫未动。

    手持拂尘的老僧白眉一轩,豹眼一瞪,仰面纵声一笑,暴喝一声说:“马继长,吃里扒外,出手狠毒,老衲也只好超渡你了。”说话之间,立将拂尘插至颈后,微圈双臂,向着单掌开碑急步走来。

    单掌开碑马继长哈哈一笑,说:“方才如不是那位姑娘援手,我的尸体只怕早已凉了。”单掌开碑说话之间,默运功力,已至十成。

    突然暴声问:“那时你为善大师,怎不说你的道友出手狠毒?”为善大师,老脸通红,羞怒交集,一声暴喝:“少废话,纳命来”

    喝声未毕,蓄满功力的双掌,已同时推出。一阵狂涛骇浪势如山崩的绝猛劲力,带起滚滚枯草沙石,直向单掌开碑的前胸奔去。

    单掌开碑似乎深知为善大师的功力深厚,不敢大意,急进三步,暴喝一声,两掌猛地全力迎出。轰隆一声震撼夜空的巨响,劲风旋转激荡,沙石横飞。绿草连根拔起,疾射带啸。

    烟尘滚滚弥空中,人影闪动,蹬蹬连声,单掌开碑和为善大师两人的身形,踉踉跄跄地分开了,两人俱都拿桩不稳,身形直向身后疾退。尘土飞扬中,突然一声暴喝,一道人影挟着一道剑光,疾向后退中的单掌开碑扑来。

    杜冰一见,芳心大怒,一声娇叱:“恶道找死”叱声未落,长剑已然掣出,一招“横断江河”朝向飞扑的恶道劈去。就在这时。

    同时暴起两声大喝,其余两个老僧,一抡金锤禅杖,一挥厚背大戒刀,疾扑一直静立不动的林丽蓉。林丽蓉冷冷地看了一眼飞扑而来的两个老僧,玉腕一翻,锵的一声清越龙吟。

    顿时光华大盛,伏魔宝剑已掣在手中,由于丽蓉一直静立,冷冷地望着全场,两僧误认丽蓉可欺,因此,暴喝一声,齐挥兵刃,同时扑上。

    这时一见伏魔宝剑光华刺目,不敢直视,不由惊得全身一战,两僧飞扑身形,俱都微微一顿。林丽蓉何等目力,黛眉微扬,娇叱一声,振腕挺剑,一招“分枝摘果”剑化两朵银花,分取两僧前胸。

    两个老僧再度大吃一惊,同时大喝一声,急闪快避,飞舞刀杖,疾分左右,意图夹攻丽蓉。就在这时,两丈外再度暴起一声轰隆大响。蹬蹬连声中,滚滚沙尘飞扑过来。林丽蓉激战中,闪目一瞟,单掌开碑与为善大师,两人的身形又踉踉跄跄地分开了。

    再看杜冰已与恶道斗在一起,看来激烈至极。林丽蓉身形电闪,剑势倏然一变,只见漫天寒星,朵朵银花,剑光闪闪,冷焰刺骨。轰隆一声大响,单掌开碑与为善大师双方又对了一掌,空中即将落下的砾沙枯草,再度飞上半空。一声娇叱,一声惊嗥,一道白光,势如电闪,穿进滚滚烟尘中。持刀老僧的戒刀,已被丽蓉的宝剑拨飞。丽蓉宝剑顺势一回,寒光过处,一颗秃头,已飞上半空。持杖老僧暴喝一声,疾挥禅杖,已扫至丽蓉身后。

    林丽蓉一声娇叱,腾空而起,一跃四丈,突然,一声凄厉惨嚎,由数丈以外传来。坐地闭目调息的老道,恰被脱手飞出的戒刀刺进腹中。就在这时,滚滚烟尘中,再度响起一声悠长惨叫。杜冰的青钢长剑,已刺进恶道的前胸。

    正由空中下泻的林丽蓉游目一看,不禁芳心大怒,蓦见为善大师竟乘单掌开碑闪躲他偷偷发射的数颗牟尼珠时,右手拂尘竟卷向单掌开碑马继长的颈间。

    于是,娇叱一声,翠袖疾拂,一挺腰身,头下脚上,挺剑前吐,势如泻电般,疾向为善大师刺去。为善大师闻声抬头。

    只见一道耀眼剑光已至面门,顿时吓得魂飞天外,张口发出一声凄厉惊心的尖叫。剑光过处,一颗秃头疾射八尺,鲜血如泉,激射如注,身形旋了两旋,扑通一声,栽倒就地。

    持杖老僧神情如狂,一声暴喝,一抡手中禅杖,疾向身形尚未立稳的马继长扫去。杜冰一看,勃然大怒,厉叱一声,挺剑飞扑,手中长剑,一招“丹凤展翅”横向扫来的禅杖迎去。

    单掌开碑暴退八尺,定睛一看,见杜冰急怒之下,竟以单剑硬对金锤禅杖,只惊得面色如土,厉声疾呼:“姑娘不可”厉呼迟矣,右掌运足功力,早已劈出。

    一道极猛掌风,挟着尖锐啸声,直奔持杖老僧。持杖老僧银髯飞张,双目暴睁,神情如疯如狂,再度暴喝一声,不闪不避,杖势依然不变。丽蓉落地一看,芳心惊碎,花容失色,一声厉叱,玉腕疾扬。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电光石火的一瞬间。

    当声一响,杜冰尖叫一声,手中长剑已枝扫来的禅杖震飞,幻起一道白光,直向半空射去。一声闷哼,持杖老僧,眉心已中丽蓉的指风,金锤禅杖脱手抛出,擦过杜冰的纤腰,挟着一阵惊风,直向七丈以外飞去,同时,砰的一声,单掌开碑猛烈的掌风也击在持杖老僧的身体上。持杖老僧的尸体,被震得直向三丈以外飞去。

    人影闪处,麻衫老人单掌开碑马继长,飘身掠了过来,已将杜冰的宝剑在草中捡回,只见杜冰粉面苍白,玉手互握,鬓发内已渗出了细细汗水。

    单掌开碑慌忙将剑交给丽蓉,一声不吭,立由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黑色丸药,急声说:“姑娘,快些服下,这是先师秘制的却痛止血丹。”丽蓉也不客套,伸手接过,放进杜冰口里。

    单掌开碑又慈祥关切地问:“不知虎口可曾震破?”杜冰吞下却痛止血丹,感激地望着麻衫老人马继长,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虎口未被震破。单掌开碑立即说:“药力尚未散开,稍待片刻,疼痛立止。”

    这时,丽蓉已将长剑为杜冰收入鞘内,笑向麻衫老人说:“多谢马老前辈赐药。”马继长老脸微微一红,急说:“哪里,哪里,方才如非两位姑娘适时赶到,老朽已气绝多时。”说着,轻轻一叹。

    又说:“我虽没死,但武当、终南、点苍、邛崃各派,也定不会放过我。”林丽蓉异常关心地问:“马老前辈今后有何打算?”

    马继长一抚灰白胡须,黯然说:“如今只有星夜赶回原籍,携老妻幼儿,远走高飞,隐姓埋名,永绝江湖”杜冰这时疼痛已止,未待老人说完,立即怒声问:“老前辈如不离开原籍,又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