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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继一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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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麟心中一喜,又发现身上宝衫的一项功用入水不浸。再往前驰,绝壑渐窄,山势渐高,愈来愈险峻。低头看看脚下,漆黑一片,只听到激流的水声。仰首观天,乌云遮顶,连个星星也看不清楚。

    片刻之后,来至一片萝藤虬结的绝壑,卫天麟立即纵跃上攀,攀至一半,蓦见左侧数丈外,有一条垂直而下的粗藤。

    卫天麟心中一动,立即攀了过去,果然是由峰上垂下来的那条蛟绳,伸手用力拉了几下,牢固无比。于是,一提真气,揉身上升,奇快如飞。

    眨眼之间,已立身在第二株斜松上。脚下白云飘浮,一片云海,无边无际,日间在崖上隐约看到的那座矮峰,已完全被白云掩没了。

    天上碧空如洗,皎月中天,光华似水。仰看崖顶,尚有数十丈,但已听到峰上阵阵如诉的松涛声。卫天麟看了这幅大自然的美景,心胸豁然舒畅,顿有脱尘之感。

    停留一会儿,继续上升,瞬时已达崖边,登上崖边,即是那座松竹杂林。卫天麟不敢久停,立即飘身深入林中。林内漆黑,霉气冲鼻,于是迅速由腰间取出白绫绸包,穿上黑衫,戴上面具,身如幽灵般,一直向前飘去。刚刚掠至林边,深草中。

    突然立起两个黑衣劲装大汉,两人同时暴喝一声:“什么人?”暴喝甫落,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已至面门。

    卫天麟心头一惊,想不到此处已经布有暗桩。于是,微一闪身,羽箭擦身而过,这时,两个暗桩大汉,已看清面前的黑影是谁,立即丢弓弃箭,转身疾逃,同时两人高声狂喊:“疤面”以下的话尚未出口,黑影如电一闪,已点上两个大汉的黑憩穴。

    扑通,两个大汉一声不吭,卧地睡着了,这时,数声暴喝,人影闪动,又有五个黑衣大汉,各亮兵刃,向着疤面人,飞扑而来。依样黑影如烟,出手如电,几个旋身,五个黑衣劲装大汉,俱都丢刀弃鞭,翻身栽倒,熟睡在地。

    疤面人不敢久停,展开轻功,径向黑坛分寨奔去。眨眼之间,已至寨墙外面,在这短短的一段距离当中,竟遇到四组暗哨之多。

    由于疤面人身形如烟,出手奇快,各组暗哨还没看清疤面人的面目,便被点了黑憩穴。是以,分寨墙上,依然安静如常,丝毫不似外面情形。疤面人登上寨墙,仍以绝快手法点倒两名暗哨,直达灯火辉煌的大厅。

    宋大憨、宋芙苓,和几个黑坛香主,正在大厅上。疤面人一声不响,闪电扑进大厅,立展幻影身法,满厅尽是宽大黑影,顿时,暴喝娇叱,闷哼连声,扑通扑通,几个香主尽皆睡在地上。宋芙苓左拍右击,玉掌翻飞,只是击不到满厅飘忽的影子。

    宋大憨暴喝连声,足踢拳打,只闹了个手忙脚乱,头晕目眩。蓦地,风声骤失,黑影尽敛,宋大憨定睛一看,全身一连打了几个冷战。

    宋芙苓见面前立着的竟是疤面人,心中惊喜交集,不禁凤目蕴泪。宋大憨一定神,立即笑了,胸脯依然挺得极高。因为,他想到今日午前,疤面人在留柬上曾说过向他挑战之事已不再过问,加之疤面人又是妹妹的救命恩人,更是毫无所惧。

    疤面人卓立厅上,两眼冷冷望着宋氏兄妹。宋芙苓慢步走至疤面人身前,恭谨行礼,颤声说:“不知恩公驾临,请恕未曾远迎之罪。”

    疤面人不言不语,依然屹立原地。宋大憨既不肃容,也不行礼,面含微笑,挺着个大肚皮,看来仍极神气。宋芙苓心思细腻,已看出疤面人表情有些不对,立即颤声问:“恩公入夜前来,不知对晚辈有何教言?”

    疤面人沉声冷冷地问:“苓姑娘,今日午前总坛议事厅上的纸柬,可是你自己所为?”宋芙苓全身一颤,立即垂首说:“是的,因为恩公曾说要来大荆山,但至今未见前来,三堂五坛以及所有香主,多存轻视,一致认为恩公已不敢前来践约。

    晚辈心中不服,久想警告他们一次,但苦无机会,恰巧今晨返山,看到他们帮中重要首领俱在较技场,参观一位卫小侠与人比武,是以,晚辈也挤在帮众人群之中看了一阵。

    后来,张道天抗命,被丽凤姐姐剑劈当场,晚辈见机会难得,立即回室换上早已备妥的黑衫面具,提笔写了那张纸柬”

    疤面人未待宋芙苓说完,立即插嘴问:“你说的各大门派,秘密选拔高手,企图协力消灭蓝凤帮,这话可是事实?”宋芙苓立即肃客说:“句句是实。”疤面人听得连连点头,表示赞许,似是无话可说。

    宋大憨听得惊急万分,疤面人不问挑战之事,原来是妹妹的意见,因此,只急得眨眼咧嘴,冷汗沁出,两条小腿直打哆嗦。宋芙苓指着倒地热睡的几个香主,恭声说“请恩公出手解开他们几人的穴道吧。”

    疤面人微微一笑,说:“让他们睡一会儿罢,半个时辰之后,他们自会醒来。”说着一顿,望了宋大憨一眼,似乎有意打趣这位憨哥,于是,冷冷一笑问:“宋大侠一向可好?”

    宋大憨全身一战,立即干声咳嗽一声,龇牙一笑,连声说:“托福,托福。还好,还好。”疤面人强忍笑意,慢条斯理地说:“看今夜月色如此皎洁,明日定是一个好天气,在下想就较技场与蓝凤帮了却去年那段过节,在下想在开始前,先与宋大侠了却挑战比武的事,不知宋大侠意下如何?”

    宋大憨傻了,苓姑娘立即恭身说:“晚辈已代恩公留柬,声言已不再追究挑战之事,如明日恩公定要与家兄比武,今日留柬之事,显然是假,岂不影响恩公的声誉?”

    宋大憨立即连点大头,极端虔诚地说:“有理,有理,声誉乃人之第二生命,尤其吾辈武林侠义人物,最重信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尚望阁下慎重三思才好。”

    宋英苓见宋大憨在如此紧要关头,尚有心情背诵父亲平素对人的谈词,只气得娇躯微抖,杏目圆睁。疤面人微微一笑,正待说什么,突然,风声飒然,人影闪动,蓝天丽凤正由对面房上飞驰而来,一个纵身,已扑上大厅台阶。

    宋大憨看了精神大振,宛如来了救星。苓姑娘粉面微变,心情紊乱,不知如何应付。疤面人愣了。

    蓝天丽凤佯装神色惶急,状甚紧张,一见厅内立着的疤面人,立即焦急地大声说:“麟弟弟,你跑到哪里去了,让姐姐找得好苦。”疤面人完全呆了,宋氏兄妹更是如置身云雾中。

    人影一闪,蓝天丽凤已至疤面人身前,就乘这一呆之际,出手如电,沙的一声,一张人皮面具已捏在蓝天丽凤的纤手里。卫天麟再想阻止,已来不及了,蓝天丽凤立即娇声佯嗔说:“还不把黑衫快些脱下来?”继而望着发呆的宋芙苓,急声说。

    “妹妹快去阻止他们进来,这件事,务必保守秘密。”宋芙苓一定神,轻声应是,纵身飞出厅外。宋大憨一声惊喜大叫,伸臂抱住刚刚脱下宽大黑衫的卫天麟,高声嚷着说:“疤面人原来是公子老弟,你可把我的胆子吓破了。”

    蓝天丽凤柳眉一竖,佯怒嗔声说:“小声,站远些。”说话之间,出手如电,纤指已点向宋大憨的肚脐。

    宋大憨大惊失色,疾松双手,闪身暴退。卫天麟忍不住笑了,宋大憨立在一丈以外,一眨鹅卵眼,满不高兴地说:“帮主姐姐,何必如此情急,我宋大憨又不是千金大闺女,抱抱公子老弟,又有何关系。”

    蓝天丽凤粉面倏然通红,一声娇叱,疾伸纤指,又要向宋大憨扑去。宋大憨一看苗头不对,哈哈一笑,身形一闪已飞至屏风之后。蓝天丽凤虽觉宋大憨说话鲁莽,但芳心里,却有些甜甜蜜蜜,于是,凤目一瞪,嗔声对着屏风后说:“大憨弟,你小心,你不要自恃一身横练功夫,姐可知道你浑身最脆弱的地方。”继而,转首对一直微笑着的卫天麟,说:“弟弟,我们走。”说着。

    握着天麟的左手,双双纵身飞至厅外,继而一挺腰身,已登上屋面,直向黑坛寨外,闪电驰去。卫天麟被蓝天丽凤温柔嫩细的玉手握着,并肩飞驰,丝丝淡淡幽香,迎风送入鼻端,但卫天麟却毫无绮念邪思。

    这时,他正在竭力去想,蓝天丽凤何以知道他就是疤面人?飞驰中,卫天麟转首细看蓝天丽凤,他心中不禁猛地一震。

    他看到蓝天丽凤的秀发乌黑,鬓角间尚有一丝水珠,锦花大披风的肩头上,尽被水湿。卫天麟顿时大悟,俊面不禁微红,觉得自己太大意了,蓝天丽凤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竟然未曾发觉。

    这时,两人已登上总坛石堡后的一座松林,卫天麟对蓝天丽凤的轻功火候,更加注意。他星目一瞟并肩飞驰的蓝天丽凤,他发觉这位大姐姐登枝渡叶的轻功绝技,实在不亚于他的驭气凌云。

    蓝天丽凤握着麟弟弟的手,面绽娇笑,凤目闪辉,芳心中有说不出的快慰,她一直在想,如何让他永远属于自己。越过松林便是石堡,这时,卫天麟才注意到不少目光在暗影中,发着轻声惊呼。“老张,快看,那是帮主和卫小侠”“听说卫小侠的长衫,是件宝衫”“最亮的影子是卫小侠”“帮主和卫小侠,真是天生一对,地配一双”

    卫天麟无心去听这些,他一直沉默前进。蓝天丽凤听到帮众们的赞美,立有—股热流起自心头。

    经过小腹直达脚尖,她的手,情不自禁地将麟弟弟的手握得更紧了,两人飞越石堡高墙,落在蓝天丽凤独住的精舍小院后的花园内,继而几个飘身,已进入天麟住的厢房内。

    室内红烛高燃,通室大亮,两人落座,立有侍女送来两杯香茗。蓝天丽凤即向送茶侍女问:“三位堂主可曾来过?”

    “三位堂主已来过两次。”蓝天丽凤又问:“他们可说什么?”侍女放好茶杯,侍立一旁,说:“堂主们仅问帮主可曾回来,守门姐妹们说,帮主还没回来,三位堂主便转身走了。”蓝天丽凤点点头,继而一挥手,说:“你快去命厨下速送一桌酒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