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大姐头出马 > 第五章小虎得美人青睐

第五章小虎得美人青睐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饶是如此,辣手追魂不觉间已惊出一身冷汗,那张阴惨惨的脸上,更是阴森可怖!显然其暴怒已是到了极点。倏见其收臂沉肘,掌心向外,已潜将其赖以威慑江湖的“五毒追魂掌”运集,同时,双眼闪出两股冷焰,注定吕天松不言不语,迳行缓缓逼向前去。

    这时,那老年酒客亦绕着桌椅退到吕天松这面,一见辣手追魂这副凶丑怪相,竟张嘴嚷道:“好哇!这还算是什么江湖中成名人物,竟然想以‘五毒追魂掌’来暗算人家年轻娃儿!”吕天松一闻说是“五毒追魂掌”心头不禁一惊。

    皆缘这是武林中一种极阴毒的掌法,练时收集五种极厉害的毒物,取出毒液,将双臂以下浸润其中。浸时必须自闭两膀穴道,使毒液循毛孔吸聚肌肤,不使循经脉注入内腑,否则五毒攻心,作法自毙。

    如此百日,双臂以下皆呈乌紫,掌始练成。一经遇敌,将五毒凝聚双掌拍出,稍沾人身,五毒群攻心脏,十九无救,端的夺魄追魂,险毒之极。

    吕天松陡闻老年酒客嚷声后,正要行功戒备,裘立已自发动,陡见其双掌前推,早有一股疾动腥臭之风,迎面扑至,方想撤身,已自无及,顾不得掌风阴毒,迫得一举双臂,就要硬接这袭来的掌风。

    这时,耳边忽地响起那股苍劲之声,道:“娃儿,硬接不得,速向右撒步!”声音急促清晰,知是那老年酒客所发。同时忽觉有一股极柔软劲道,从左侧斜冲过来,脚下赶紧就着这股冲来的柔软劲道,连环倒踩,适已脱出那腥风范围之外。

    身形方始稳立,陡闻“吧哒”一阵暴响,适才所立之处身后桌椅窗台,已被裘立那股掌劲,震得木屑横飞,尘土四起。窗台亦被震塌三尺余一段。

    辣手追魂裘立,忽见吕天松竟然能够从自己掌风笼罩之下安然脱出无损,心头不禁讶然!回目时却见那老年酒客,人虽在纵横排列的桌椅中溜转,以闪避催命判官的掌势,但面却冲着自己露出蔑然一笑。

    霍然悟出这少年之脱出自己掌下,乃系那矮老头子从中捣鬼,心头不禁恨极!一见催命判官虽是将其追逐得满楼溜跑,但因其身躯矮小,脚下溜滑,正好借着桌椅掩藏,竟是奈何他不得!

    遂一摆手止住裘刚追逐,丢下刚从自己掌下脱出的吕天松,跨前几步朝着老年酒客嘿嘿一声冷笑,道:“老儿!既敢和你家堂主作对,那又何必藏头露尾,直尔鼠窜!”说罢,滑舒掌面,就要动手。老年酒客见状,双手连摇,神色却是滑稽之极,口中却道:“慢着!慢着!”

    这时,梯口处已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之声。裘氏兄弟尚未转首察看,老年酒客用手一指梯口,高声续道:“尔等不是要动手过招么?那陪尔等动手的不是来了?”裘氏兄弟转身一看,不觉一惊。

    原来,这时打从梯口拥上一群人来,一个个手执铁尺铁链,乃是岳阳县衙捕役公人,因闻得岳阳楼上有人打斗,故尔前来察看究竟。这时,湘中三凶正在守住四围窗口门房,一见有公人出面,一声呼啸,已自溜得无影无踪了。

    自古邪不胜正,江湖人物,尤其是帮会,最忌惊动官府,是以裘氏兄弟睹状,哪还顾得动手过招,相互一使眼色,遂亦穿窗而遁。吕天松见裘氏兄弟及湘中三凶均皆遁走,再找那老年酒客时,不知何时亦走得无影无踪,心下不禁暗悔,错过结识这位风尘异人的机会。

    捕役们见这班人逃走,一查未出什么案子,不过是斗殴事件,也并不深究,随即下楼离去。那班远远躲着偷看热闹的酒客,这时复又纷纷三五一群围聚,一个个露出惊异的眼光看着吕天松谈论起来。

    吕天松待公人离去,经过这阵纷扰,意兴已自索然,遂由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约莫有十来两重,作为店家楼窗器具损失补偿之资。那时,民风淳朴,做买卖的亦讲究一介不取,故店家虽是见这少年公子出手大方,仍然是一再推辞,方始收下。

    吕天松见店家收下银两,始下得楼来,一见天色尚早,返回店房无事,遂往岳阳城内各处游览。行之未久,吕天松忽感有人尾缀在后,心知必是湘中三凶所遗,遂佯作未觉,任其尾随时提防着突加暗袭。

    吕天松在城厢各处一游览,很快就近掌灯时分,遂迳返回店房来,一路暗中察看,见这尾缀之人仍然紧随不舍,知其欲追寻自己落脚所在,心下暗思:“以今午所见那黑白两老怪物及湘中三凶等之武功,只要自己小心应付尚无所惧,且这岳阳乃是通都大邑,一时之间,谅彼也不敢放肆胡来。”想罢,遂任其尾随来至店房。

    入夜后因心有所警,即就床上行功调息,以观其变。约莫二更刚过,吕天松忽觉院中一声响声,知有夜行人来到。心下暗思:“这班人忒也胆大,现时夜尚未深,路上怕不还有不少行人,就敢前来施展手脚?”

    当下,即从床上跃起,打从后窗轻轻的翻出,借着暗处纵上屋脊隐住身形,向院中察看究竟。只见庭院中立着一人,正在打量自己住的这一排房舍。稍停,似是已打量清楚,脚下移动,迳朝自己所居房舍窗下奔去。

    这人奔至窗下,并不向内窥探,伸手迳自以指敲弹窗棂。吕天松睹状,心中暗自诧异,暗忖:“观其适才打量房舍情状,似不会是找错门户,若说是寻找自己,那自己刚离师门,未曾结识过江湖朋友,难道还是湘中三凶等居然公开来寻找自己不成?”

    忖罢,却见来的这人已再度以指弹穿,遂不迟疑,以内力向来人发话招呼,道:“朋友!寅夜屈驾来访,不知有何见教?”这来的叩窗之人,武功甚是不弱,一闻话声,身形倏地转过,双足蹴地,人已如飞扑上屋面。身形甫落,已发现吕天松英姿焕发地立于屋面。

    吕天松这时亦就月下看清来人,居然是日间在岳阳楼所遇的着黑杉老怪,心下已自怒发。方要喝问,忽见这老怪物一张其两片翘得快要倒卷了的瘪唇,冷然说道:“小辈!有种!敢跟我去郊外去较量吗?”

    吕天松少年气盛,虽明知其话中带激,必定另外藏有阴谋,但若是不予答允,显得自己怕了他来。遂愤然答道:“哼!就凭你们这班宵小之徒,任是摆下刀山剑树,小爷准定奉陪就是!”来的这人正是催命判官裘刚,一见吕天松答允,双唇一动,冷冷迸出了个“好!”字,身形晃动,人已如疾箭离弦般竟朝着城西方向急奔而去。吕天松待这老怪物去约十丈,亦自身形跃起,展开轻功,几个起落,立即已追到其身后。

    催命判官一睹吕天松身形来得如此快捷,心中一惊,脚下猛然加劲,身子已似电掣般向前疾射。饶是如此,吕天松就如影附形般,始终跟定其身后约三尺远近。

    两人这一路疾驰,恰似那流星赶月,转眼间已超过城垣,来到洞庭湖畔。这时,万里碧空挂着如钓银月,洞庭湖上风平浪静,在月光映耀下,只见湖水微波荡漾,波光粼粼,甚是悦目怡情。

    两人沿着湖畔驰了一刻之久,催命判官已领先向左转上一条岔道。这岔道径窄路荒,似是久已少人行走。催命判官来至此处,脚下渐缓。

    吕天松一面戒备,一面却仔细注视前面形势,只见半里之外,黑压压正有一片森林阻住去路,心想:“前面这片森林之内,必定另外伏着有人,这老怪物方始将自己引来此地,倒要看其以何种手段来对付自己。”

    半里之遥,眨眼却至,催命判官来到林前,倏然收步停身。吕天松亦止步察看四周环境,见这座森林尽是合抱古松,参差错落,一眼难尽,前后怕不有六七里纵深。

    停身处系是林前一块荒地,两旁荆棘丛生,当中约二十余丈广阔却是光秃无物,这时已有两人先在等候。吕天松就月光下一打量这两人时,系是在岳阳楼和自己动过手的白衣老怪与花面如来华洪。

    那涂如海与胡杰则未现身,心正诧异这二人何以不见,这时白衣老怪已趋前两步来到吕天松面前。那瘦削的脸上浮着一丝笑意,张开那鲇鱼似的阔嘴自我介绍道:“本座裘立,号辣手追魂,忝为猛虎帮瑶光堂主”

    随即转身以手一指那黑衫老者以及花面如来续道:“这是舍弟催命判官裘刚,现为本帮香主,那位系本帮岳阳分舵华洪舵主”说罢,回身向吕天松双手微拱,道:“少英雄武功气概,本人甚为敬佩,可否请将令师名号及台甫见告?”

    吕天松睹状,先是一头雾水,皆因眼前这几人均是亲目所见凶狠暴戾之徒,先以为既将己引来此地,必有一场凶狠恶斗。

    岂知见面后却忽然对自己谦和起来,岂不透着怪事?及闻其道出系猛虎帮堂主,心中暗自一惊,接着道:“难怪今日在白昼所见其所乘船只两侧皆有猛虎,原来却是猛虎帮标志,那昨宵死者襟上亦有猛虎标志,难道也是猛虎帮的人物么?若其真是猛虎帮人物,自己今后倒是麻烦来了。”

    盖因其曾听师父行天叟道及,猛虎帮盟长中原一带绿林,帮主九烈神君宇文炎光,武功奇诡莫测,尤其是独门武技“金沙烈火功”武林已是罕有其敌。帮中网罗率皆天下武林奇材异能之士,与江湖绿林巨魁,且势力浩大,分舵遍布大江南北,是以闻此心中暗惊。

    这些念头,在吕天松脑际如电闪般一掠而逝,及闻辣手追魂以师门及自己名号相询,虽是年轻气傲,却极是守礼,亦拱手答道:“在下吕天松,家师久已隐游江湖,不便以名讳相告,尚希见恕”

    这时面容霍地一正,立即反问道:“裘堂主既将在下引来此地相询,不知是何用意呢?”辣手追魂闻言忙笑道:“少英雄既不愿以令师名号见示,本座亦不相强,今引少英雄来此之意,乃是有一事相商,即昨夜本帮舵主华洪追捕一人,据说已为少英雄出身阻拦,是以当时未曾擒获,现下落于何处,可否将其情形见告?”

    吕天松一闻辣手追魂问及那受伤少年之时,昨夜那临死刹那间的凄惨景况,又复呈现眼前。

    不觉中又激起那侠骨热情,已是面笼寒霜,双眼精光陡射,心中已勃发怒意,盛怒下未曾细思竟以为这是江湖上对付那仇恨过深之人,生前凶杀,死后仍不放过,尚欲毁尸以泄其恨,愤然责问道:“贵帮手段也太过狠毒,既以毒药暗器施暗算于先,这已是有失江湖宽厚,难道对其死后之身,尚不愿轻易就此放过吗?”

    此语甫出,裘氏兄弟与华洪面上,顿显错愕之色,吕天松见状,始想起那少年伤重身死,彼等并不知情。辣手追魂闻受伤之人身死,面容虽是一愕,但迅即复归常态,却是哈哈一声笑道:“少英雄所查甚是,但却仅知其一,不明其二。

    “这受伤之人系是本帮总坛一刁顽弟子,因其凭借本帮威望,在外胡作非为,败坏本帮声誉,事闻于刑堂,正欲查究以正帮规。

    “不意消息泄漏为彼所知,彼不但不投堂认罪,反而乘机窃取本帮帮主一幅珍贵图画,潜逃南下。

    “由是,本帮龙头帮主震怒,遂传谕各地分舵,只要发现其行踪,无论是死活定要缉获,并追回所窃图画,以维本帮威信

    “因系帮生亲谕,是以华洪舵主发现其行踪后,恐其逃逸故以暗器招呼,恰好途遇少英雄,引起这场意外”

    说至此,话锋一转,带着询问口吻,道:“不知本帮这名带罪弟子现死于何处,临终时可曾有什么物件,留下来交与少英雄保管。”

    吕天松在辣手追魂说话时,即已见其神色不定,心知其所说必伪,那少年之携图逃亡,其间必另有隐情。但听辣手追魂所言,却是说来头头是道,合情合理,一时之间,倒也无话反驳,及闻其询及少年死后埋所与是否有物交与自己,心中倒不禁踌躇起来。

    因其本性诚实,不善谎言,若以实情相告,又恐其去掘死者之尸,那非是自己所愿为。且其所说的那幅图画,现正携于身畔,据其所称,系是猛虎帮帮主之物,但又有人投束相告,系是武林奇珍。

    内情究系为何?自己虽尚未知,但观猛虎帮必欲得之而始甘之态,显然的关系非浅,在未明了其真相前,实亦不愿轻易与人,这般思绪在吕天松脑际反覆思量,究应如何回答,却委决不下,故而被窘在当地,一时难以开口。

    这时,裘氏兄弟等六只眼睛均射出炯炯光芒,早已注定吕天松这面部的窘态,心知那幅武林珍图,即使未为这少年所获,他亦必知其下落,正要进一步用言语诱其说出

    忽然在侧面一株亭如华盖的古松枝干上,陡的响起一串清脆喝骂之声,道:“好一个江湖成名人物,竟然俗不知耻,用这江湖下三滥的手法来骗人!”声未落,只见枝头微颤,白影闪处,转眼间当场已多了一个俏生生的倩影。

    当着这么多位江湖高手面前,就不知这人是何时到来隐身在这株树上的,可见这人轻功之高绝。吕天松乍睹这来人身影,心道;“这身形好美啊!”再就月下一打量其人,但见白裳飘飘,倩影亭亭玉立,樱唇玉面,杏眼黛眉,不觉一怔,暗道:“这不是自己在晨间路途所见那白马上的姑娘么?听其语言,却似熟知自己与猛虎帮人行踪似的!”心下倒是引起满腹疑云。

    这白裳姑娘身形甫落,先对吕天松微一颔首之后,即转身对裘氏兄弟等带着讥嘲之声道:“裘堂主,你那调虎离山之计虽然一时将人家瞒住,想不到在暗中却被姑娘觑破了行藏吧?”

    说至此,声音转肃,倏然间面容已是眉峰带煞,杏眼含威,叱道:“你那隐伏于城内的两名蠢物,现已晕睡在城西走道之上,若不早去解救,如有他变,休怪姑娘招呼来迟!”

    那裘氏兄弟等人在白裳姑娘现身刹那,不约而同的三人均面露惊愕之色。吕天松这时已是恍然大悟自己入了人家圈套。

    原来涂、胡二人之不见系是乘己离店后入门搜自己行囊,辣手追魂之对己忽变谦和,乃欲诱己说出昨夜所救少年与其那份珍图下落。原来,裘氏兄弟与湘中三凶等由岳阳楼遁出,遂立即派人追蹑吕天松下落,故尔吕天松于离开岳阳楼时就发现有人尾缀。

    辣手追魂在获知吕天松所住后,并发觉其系单身投店时,一时心中却不解何以那被其所救之叛帮弟子未见。因欲从其身上着手追寻那逃亡弟子,却又惮于吕天松武功,一时之间倒难筹善策。

    这时旁立的水花蛇胡杰,见裘立低首沉吟,遂献计先将吕天松骗离店房,以好言连激带骗,诱其将所救之叛逆下落说出。另由自己与涂如海隐伏客店附近,候其离店后潜入其房舍搜其所携行囊,看能否有所收获。辣手追魂虽觉其法近似下三滥之行,但因时间紧迫,自己又无其他可行良策,只得颔首肯允。

    就在吕天松甫将入谷之际,这白衣姑娘就似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现身就道破了自己的计算。而且连那伏于客店附近的胡、涂二人亦着了她的道儿,心中如何不气,不但是气,而且是怒。

    正要下手先除去这姑娘再说,忽见一条人影由身侧疾奔而出,待一看清,却是花面如来华洪。

    华洪在一旁一见这姑娘对己方讥嘲之态,早已怒起,及闻涂胡二人已着了她的道儿,哪还能按捺得住?故尔飞身奔出,喝骂道:“何方丫头,胆敢来干预佛爷之事,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还不快快滚了回去,佛爷慈悲为怀,放尔一条生路!”

    姑娘一睹华洪奔来,面上已倏地显出鄙夷之色,樱唇展处“呸!”了一声道“凭你这副尊容,也来向姑娘狂吠!看姑娘先教训你!”声未落,但见白影一晃“拍!”的一声,华洪颊上已着了一掌。

    这一掌只打得花面如来华洪眼冒金星,一声狂吼,那胖大的身形就似旋风般向姑娘猛扑!姑娘睹状,嘴含轻笑,白裳飘处,眨眼间已让过华洪猛扑而至的身形,闪到其身侧,但见其皓腕轻舒,纤纤玉指已似闪电般点向华洪右腰结促穴,但听“砰!”的声响,那胖大身躯已然跌翻在地,晕昏不起。姑娘这动手身法,真个快捷之极。

    此时,那催命判官裘刚,一见华洪倒地,已经一跃而出,那冷峻的面上,更是阴森得怕人。对着姑娘冷“哼”一声,道:“丫头休要卖狂,你家裘香主今夜倒要看看你还有何等高招。”

    说罢,双堂一抡“碎石开碑”掌式挟着一股奇大的力道向姑娘卷到。姑娘并不以掌相迎,仍然是展开步法,衫袂飘飘,即将掌势避过。

    催命判官这碎石开碑本是虚招,一睹姑娘闪避,已是进步回腕,掌式一变“云龙抖甲”觑定姑娘闪避方向,打横里直截过去。双方动作均是迅捷,吕天松一旁睹状,心方一惊,眼见催命判官掌风已将姑娘白裳扇的飘飘而舞。

    倏见姑娘柳腰款摆,莲步轻移,身已向侧挪两尺,已将催命判官横截过来的掌势轻轻闪过。这一掌姑娘以快捷身法避开,催命判官心中已是暗暗吃惊,心道:“别看这丫头年纪轻轻,这身法的快捷却是平生罕见,若不使出看家本领,恐怕还要输给人家。”

    遂忙把掌式一变,已把自己平生得意的“龙虎掌”法使出。催命判官这龙虎掌法展开,双臂已是抡动如风,招招势沉力猛,尽是出手煞招向姑娘要害拍至!

    姑娘睹状,一声轻笑,随着催命判官拍来掌式,身形轻巧之极,直似流水行云般越转越急。同时,玉臂频挥,纤指却专找催命判官周身要穴。

    这旁的辣手追魏一见乃弟与这白衣姑娘动手情形,心下暗思:“眼前这吕姓少年已是难斗,却又跑出一个武功如此了得的姑娘来!”想至此,双目如电闪,只见吕天松这时正立于自己对面丈余远近,人却似被那白衣姑娘身法吸住。

    遂不顾已倒地的华洪,潜将“五毒追魂掌”运贯双掌,一声不响,腾身一跃,两掌挟着一股强猛无比的腥风劲道,向吕天松心胸袭到!吕天松自见姑娘以快捷身法避过催命判官那凌厉掌势,已看出这姑娘系是脚下踩着一种极高深的步法。

    这步法入眼觉得熟稔非常,却苦于一时思索不起,因是一分神,故未注意到立于对面的辣手追魂。

    这时陡感风声飒飒,瞥眼间却见辣手追魂面色狞厉,起势扑来,心中一惊,遂赶急撤身暴退。身形刚向后纵出,已感腥风扑面,知是五毒追魂掌,赶忙屏气行功以防掌毒侵袭,忽感心头陡的欲呕。

    却已为毒掌所侵,身形未落即已行功将侵入掌毒逼住,为恐其二次跟踵出掌,甫一落地即双足轻点地面。人似离弦疾箭般反向催命判官扑至,同时,双臂抖动,已展开师门绝技“九宫回环掌”法。

    这“九宫回环掌”以快攻却敌,系是行天叟详参天下武林各家掌法精心研创,与其“玄天混元剑”同为雄视当今武林绝学。这掌式展开来,足踏九宫,身形游走,每递出一招,人即随着变换方位,每方位各含九招,共计九九八十一招。

    正反回环运用,招式展开,繁衍变化,生克相继,绵延不绝,若其功用发挥到极致,敌人无异是陷入九人联手环攻之下。若是在敌众我寡时,一经发挥,虽是在高手联攻下亦能借身形方位之变动来迷乱敌人视线,从容应付或是创敌脱围。

    吕天松使用这“九宫回环掌”和敌人动手过招,尚系首次,故一上来即全力发挥,只见其踏乾转坤,出离定艮,身形犹电掣,掌发胜风雷,威力真个惊人之极。辣手追魂一见吕天松暴退出的身形,复又向其扑至,心方一愕,尚未来得及将五毒追魂掌拍出,已被吕天松掌势罩住。

    起初但见掌式奇诡尚不以为意,仍是发掌进招,腾挪闪避,时间一久,陡觉其击来掌式,如一幕罩住自己。他渐感周身压力剧增,自己拍出的掌力,却似被一股无形绝大的力量制住,无从发挥力量。

    心中暗觉不妙,遂觑定空位,双掌护胸,迳行猛力向掌影之外撞出!身形方一移动,忽见吕天松掌势带着一股极大潜力,迎面袭来。他迅将双掌交相拍出,双掌甫一进伸,骤觉得那股潜力一顿,心方一喜,以为对方不敢和己硬拼内力。

    岂知这瞬间忽感那股力道忽地又从身后袭到,他欲待闪避已自无及,背部如中巨木撞上。但觉肺腑翻动,逆血上冲,身形已自把持不住,随着这股力道似断了线的风筝,直飞出去。

    这一掌,还是吕天松已身染追魂掌毒,功力减退,且其宅心仁厚,不愿轻易伤人太过,故临时缩腕卸力,否则,那辣手追魂怕不已毙其掌下。

    辣手追魂究系武林高手,身虽被掌力震得直飞出去,半途中却强忍着伤势,双臂平抖,两腿猛收,便将飞出之势卸却,将身形中途落下。就在此时,那催命判官亦被那着白裳姑娘玉掌扫的巅巍巍倒撞了数步。

    原来,催命判官以生平最得意的“龙虎掌”和姑娘过招,双方这一动手,但见一黑一白两条人影此攻彼守,兔起鹘落。转瞬间已是十余招过去,这时催命判官正以一式“盘马弯弓”石臂一沉右掌斜削姑娘玉肩。

    姑娘睹状,随着拍来掌势莲步轻移,向左疾转。在这转身之际,似是脚下地势不整,莲钩踩滑,那疾转的娇躯忽地一倾侧,身形一顿,整个背部均暴露在催命判官攻击之下。

    催命判官一见,心下暗喜,右掌已用足十成功力,一掌向姑娘身背电掣般拍去,心想:“你这下还能逃得了么?”眼看掌心已堪堪沾上姑娘衣着,姑娘背上似长了眼睛般,纤腰霍地向前一伏,催命判官袭至掌锋仅差毫发,已挨着背脊擦过。

    催命判官骤觉掌势走空,心如不妙,因劲道用得过猛,无从应招变式,匆忙中右足使力,身躯趁着前冲之势,向左横窜而出。

    就这转眼之间,姑娘已是拧腰举臂,卧看巧云,右手纤指似戟,已快似闪电般疾点催命判官右肩井肩穴。催命判官虽是应变快速,让开了肩头穴道,肩胛仍被姑娘指尖轻轻扫中,但感右肩一麻,肤痛如割。

    身形亦被指尖劲势带动得立足不稳,巅巍巍撞出了几步始拿桩站稳,瞥眼处却见乃兄被吕天松掌力震得飞起。他的心中不禁大骇,哪还顾得自己肩胛疼痛,双足点地,人已如飞向辣手追魂身旁奔来。

    原来姑娘一见催命判官掌法使得势沉力猛,招数精纯,一时之下竟是胜他不得,故尔佯装脚下不稳,露出空档。待催命判官被诱进招时,却乘机还击得手,这时见其奔向乃兄之处,却不追击,仍然似没事人般立于当地。

    这时,辣手追魂虽忍着背部伤势,硬将被震出去的身形中途落下,但身形落地,即感心头发甜。

    知已伤得不轻,再看乃弟亦已落败,遂强忍着伤,转身对着吕天松,寒着那张阴惨惨的怪脸,道:“二位武功,甚为敬佩,他日我兄弟当再请教”把话说至此时,却用眼看着姑娘问道:“但不知这位姑娘能否以芳名见告?”

    姑娘闻言,已知其意,声带轻笑,道:“布玉虹就是姑娘,堂主如欲报今宵之恨,姑娘愿意随时恭候台驾。”吕天松心想:“看姑娘年事甚轻,说话倒似老江湖。”

    辣手追魏一闻姑娘说出姓名,先是一怔,接着面露狞厉之色,嘿嘿一阵冷笑之后,厉声道:“怪不得姑娘胆敢过问本帮之事,原来是新近出道的玉蜻蜓布姑娘,甚好,错过今夜,定当不负姑娘期望。”

    说罢转过身去,这时催命判官已将花面如来穴道解开,遂对其一摆手,头也不回,就相率穿林而入。转眼之间,这凶狠搏斗之所,已是寂然无声,霎时,隐隐传来犬吠之声,似是报导着裘氏兄弟等逐渐去远。

    吕天松这时回转身来,见那着白裳姑娘仍亭亭玉立一旁,月色下越觉其容颜绝俗,妩媚动人,不觉一呆,竟自僵立在当地

    过了一刻,似见姑娘展颜一笑,含羞低首,方始觉出自己失态,一想适才人家相助,尚未致谢。遂把心神一敛,萧容移步,向姑娘躬身一揖,道:“适才多蒙姑娘援手,在下”说至此,因其平素就不善言辞,今在一年轻陌生姑娘面前,欲向其致谢,竟不知如何说出为妥。

    故一时之间,讷然难言,不觉心头发急,这一急越发说不出话来,已是面孔发热,玉面飞红。姑娘见吕天松底下之话久未说出,抬头一睁那双秀目,见其这副口讷之态,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笑声出口,方觉自己失仪,亦羞得两颊绯红!这时,万里长空,星月交辉,两人这一羞一窘低首默然相对,四野却更显寂静!

    半晌,吕天松已将欲说之话想妥,抬头见姑娘亦是羞得玉首低垂,忙正容含笑道:“在下吕天松,初入江湖不识江湖诡诈伎俩,适才蒙姑娘点醒,并承一再援手,衷心感谢不尽”

    随说随举手向姑娘一礼,续道:“布姑娘武功绝顶,在下好生敬佩!”

    布玉虹在吕天松说话时,已抬头正容静听,见其复又向己施礼,赶忙敛住回了一礼,连道:“吕公子毋须如此多礼!”及闻其赞誉自己武功,似含着无限娇羞,低声笑道:“玉虹适才献丑,真是贻笑方家,以后还望吕公子多予指教!”

    布王虹一说到“献丑”二字,那美妙快捷的身法,电闪般复又展现任吕天松脑际,猛然间已忆起一个人,遂脱口向布玉虹问道:“布姑娘适才所使身法,似是慈云圣尼的‘鸢鱼步’,但不知姑娘与她老人家有何渊源?”

    吕天松此语一说出口,布玉虹面容倏显惊讶之态,皆因这“鸢鱼步”又名“鸢飞鱼跃龙文步”乃系百余年前武林奇人黄叶散人于南海蓬瀛岛潜修时,静中见枝头鸢翔,水中鱼跃,而悟创出这套冠绝武林的步法来。

    这步法失传已久,数年前慈云圣尼云游南海时,无意中获得一部残经。经末却录有这“鸢鱼步”法,可惜因为经书最后几页残破,却将这步法的精华部分失去。

    慈云圣尼虽得了这武林绝传步法,但是从未一用,故江湖上少有人知,今为吕天松说出,故而使布玉虹感到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