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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这人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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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面拿起酒碗,喝了一口,然后朝酒碗中轻轻吹了口气,就撕着熏狗腿自顾自的吃着,楚玉祥自然看得出来,他吸口气以内功吹出,已把酒香吹了过去,这一行人脚下极快,眨眼功夫,已从大树前面奔行而过,沿着大路奔去。

    突然间只听坐在轿上的瘟道人口中咦了一声,喝道:“停。”四个抬轿的黑衣汉子真还如响斯应,听到“停”字,八条腿动作如一,立时刹住!

    瘟疫道人坐在轿上的人鼻子向空嗅了嗅,又道:“倒行十七步。”四个黑衣汉子听到口令,连头也没回,迅快的倒退了十七步。

    他果然算得很准,这十七步倒退,就退到了大树前面。瘟疫道人目光一动,看到树下两人正在喝酒,浓馥的酒香随风送来,使人有陶然非醉不可之感!他裂开大嘴,森笑一声道:“好酒!”

    一脚就跨下轿来。敞轿抬在四个黑衣汉子肩头,距离地面,少说也有五尺多高,他就像跨在平地上一般,朝树下走来,目光一注长发者道,问道:“喂,本真人路过此地,口渴得很,你肯卖一缸给本真人吗?”

    长发老道啊了一声,连忙放下酒碗,站了起来,陪笑道:“原来是一位道爷,咱们同是三清弟子,道爷快请坐下来,喝几碗没关系”温疫道人道:“本真人问你卖不卖?”

    “啊,啊!”长发老道摇着手,馅笑道:“不瞒道爷说,这缸酒是小道替西村柳员外家里捉了妖,才要来的,柳员外是一位大善人,他家大少爷被南山的狐狸精迷得骨瘦如柴,是小道遣六丁六甲神把狐狸精捉了。

    柳员外要送小道一千两银子,小道出家之人,银子乃身外之物,又有何用?素闻他家有一缸窖藏了百年的汾酒,乃是酒中极品,所以向柳员外要了来,柳员外说:窖藏了五十年的酒,这样喝太可惜了,就又送了一缸大曲给小道,最好兑着喝,小道和徒儿走到这里。

    再也忍不住,所以打来先喝上一碗,道爷想想看,柳员外送我一千两银子,小道还是舍银子而取这缸酒,道爷要买,小道怎么会卖?不过道爷路上口干,只管请坐下来喝,同是三清弟子,小道请道爷喝酒可以,银子是断断不能收的。”

    一面叫道:“徒儿,把这缸大曲酒打开来,一碗之中,兑上半碗大曲”楚玉祥答应一声,正待去开另一缸大曲的泥封。瘟疫道人这一走近,闻到的酒香更是浓郁,连忙摇手道:“不用开了,兑了大曲,就无如此香醇,本真人闻酒下轿,就是为了要喝这一缸汾酒,兑了大曲进去,岂不可惜?”说着就在两人横头坐了下来。

    长发老道一拍巴掌,耸着肩笑道:“道爷真是小道的酒中知友,平常小道没酒喝的时候,就是漉些酒糟,都胜过琼浆玉液,可是方才喝了一碗害藏百年汾酒,觉得若是兑着大曲酒,有点暴珍天物,来,小道给你道爷倒一碗。”说着取过楚玉祥的酒碗,倒满一碗。

    送给瘟疫道人,然后给自己倒了一碗。瘟疫道人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倒酒,但却以极快手法,把长发老道给他的一碗酒,和长发者道自己倒的一碗掉换了过来。因为他刚看到长发老道喝过酒,而楚玉祥的酒碗,则早已放在地上的。

    一个惯于使毒、使迷、或者使瘟的人,都是疑心特别重的。长发老道只作不知,举碗喝了一口。谄笑道:“道爷,这酒如何?”瘟疫道人嗜酒如命,自然是识得好坏的人,喝了一口,不觉怔住了。

    仰天发出狼曝般一声大笑,说道:“六十年来,本真人喝遍天下佳酿,却没有好过此酒的,果然不愧是百年陈酒,醇而不烈,好酒!”

    再是一口就把一碗酒喝了下去,长发老道把一只熏狗腿递了过去,说道:“道爷吃不吃狗腿?这是最好的黄狗腿,小道用竹叶熏的。”瘟疫道人大笑道:“本真人没有不吃的东西,唔,看样子,你熏得不错!”

    用手撕了一块,慢慢吃着,长发老道忙道:“徒儿给道爷倒酒。”楚玉祥答应一声,先给瘟疫道人倒了一碗。

    然后又给长发者道倒了一碗。瘟疫道人又以极快手法把他喝过的一碗送到长发者道面前,把长发者的一碗取了过去。他手法虽快,如何瞒得过楚玉祥的眼睛。

    心想:“他第一次互掉酒碗,是疑心刚才自己喝过的那只碗中有问题,那是防人之心,这回又互掉酒碗,那是没好心,他喝过的酒碗中,敢情已下了瘟疫散了!”

    这就馋涎欲滴的道:“师傅,你老人家已经喝过一碗,这一碗给徒儿喝可好?”“哈哈!”长发老道大笑道:“这叫做有其师,必有其徒,小道是老酒鬼,收了个徒弟却是小酒鬼,好吧,这种酒百年难逢,你再喝一碗吧!”楚玉祥装出大喜过望,日中说了声:“多谢师傅。”

    捧起酒碗咕咕几口,就把一碗酒喝干,这时瘟疫道人也把第二碗喝干了,楚玉祥就举缸倒了两碗,瘟疫道人果然又把两只酒碗很快互换了,长发者道只作不知,也喝了一碗。瘟疫道人每喝一口,都赞道:“好酒。”转眼工夫,已经喝下了五碗。

    他觉得自己这样喝人家的好酒,不和长发老道攀谈几句,岂不显得有悻人情?一面抬目间道:“你们师徒二人,叫什么名字?”这话听来毫不客气,但从瘟疫道人口中说出来。

    可说已经算是十分客气了,长发老道耸耸肩,馅笑道:“不瞒道长说,小道其实并非真是三清弟子,小道俗家叫做尤老爹,替人作法的时候,就穿上一件道袍,无非是糊口罢了,我徒儿叫尤小叔,也不是真的出家,平常替小道跑跑腿,做些零碎事儿,像沽酒,捉野狗等杂事。”

    一面又道:“徒儿,给道爷倒酒,古人说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真假道士难得遇上,小道既然作东,就喝个痛快,哦,小道还没请教道爷贵姓?”

    道人只有道号,那有问他贵姓的?瘟疫道人大笑道:“本真人姓温。”长发老道肃然起敬,忙道:“哦。

    原来是温真人,小道久仰得很。”瘟疫道人道:“你听到过本真人吗?”长发老道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没有,小道听说过有一位瘟道人,据说他的瘟疫散,放在酒里,就是劣酒也会变成天下第一佳酿,比四川唐门的碧玉丹还好,三十年前小道喝过碧玉丹浸过的酒,那真是好酒,又香又醇,和这缸百年汾酒差不多,可惜小道没喝过瘟疫散浸的酒,这是小道唯一憾事!”

    他提起碧玉丹浸的酒又香又醇,和这缸百年汾酒差不多,这话听到瘟疫道人耳中,心头猛然一震,他一生嗜酒如命,什么酒没有喝过?但从没有像今晚喝的这缸“百年汾酒”如此香醇的,他纵然没有喝过碧玉丹浸的酒,他是江湖人,江湖中黑道魔星,听是听人说过,只有四川唐门的碧玉丹投入酒中,可以使天下至劣之酒,变为天下之至美之酒。

    莫非这缸酒中下了碧玉丹不成:不然“百年汾酒”那有这样香醇而不烈的?他一双倒垂的三角眼精芒电射,喝道:“你这缸酒中放了什么?”长发者道一呆,接着馅笑道:“道长在说笑了。

    这是柳员外家害藏了百年的汾酒,一点没假,酒香浓郁,醇而不烈,一点也不呛喉,道爷再喝一口试试,哦、哦、嘻嘻,道爷是听了小道方才说的四川唐门的碧玉丹浸在酒里,就可以把劣酒变美酒,香醇而不烈,起了疑心,碧玉丹。

    可是唐门宝贝,怎舍得给小道放在酒里?再说喝了碧玉丹浸的酒,发作虽极缓慢,但只要运功一逼,不但整个人会发绿,连指甲、头发都会变成绿色,不然怎么会叫做碧玉丹?你道爷好好的,哪有什么地方发绿了?”

    瘟疫道人看他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是会武功的人,这样一个邋遢道人,哪会是什么唐门中人,但听他说话,却似乎对碧玉丹知之甚捻,心头大惑狐疑,尤其是自己在和他们互掉酒碗之时,早已下了瘟疫散,这师徒二人怎会还没发作呢?

    一念及此,不觉暗自运气检查。长发老道突然之间,口中鄙咦了一声,一手抱起酒缸,一手抓起半条熏狗腿,急急忙忙的后退了三步,望着瘟疫道人好似遇上了鬼胜一般,睁大双目,失声道“道爷你的脸色怎么会变得发绿了呢?”

    瘟疫道人听得一怔,急急举手看去,这一看他不禁脸色大变,他双手果然已经变得碧绿,骇然道“碧玉丹,你在酒中下了碧玉丹?”

    “没有的事”长发老道也吓白了脸,说道:“那是柳员外他也不会,这缸酒是小道师徒到了这里才开启的”

    瘟疫道人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口中发出狼曝般一声大笑,双目绿光暴射,双手缓缓提起,沉喝道:“你究是何人?”长发老道耸着肩往后连退了两步,说道“小道不是告诉你叫尤老爹吗?你呢?你到底是什么人?”

    瘟疫道人怒审道:“本真人就是瘟疫道人酉阳公,你总听人说过了?”长发老道忽然嘻嘻一笑道:“原来你也姓尤,(酉)这么说小道尤老爹,还是姓尤(酉)的老爹,小徒叫尤小叔,也是姓尤的小叔了,你可比咱们小了一辈呢!”

    直到此时,瘟疫道人才知道这师徒二人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了,心头不禁大怒,双爪扬起,厉喝道:“本真人先毙了你。”“慢来、慢来!”长发老道连忙伸手朝他抓出的双爪摇了摇,才道:“中了唐门碧玉丹,要解只有四川唐门才有,你逼急了。

    小道就一下纳入口中,嚼烂了吞入肚里,你再要解药,就得赶上四川唐门去,那嘻嘻,你明天中午以前赶得到四川?”瘟疫道人不由得一怔,他明天中午以前当然赶不到四川,但碧玉丹的奇毒,却会赶在明天中午以前发作。

    但使他发怔的却并不是长发老道说的这句话,而是他扬起的双爪“瘟疫爪”竟然被长发老道摇了摇手,就把自己的内力逼住,再也发不出去。

    能把别人的内力逼住,不让你使出来,这人的功力,岂非已经到了不可思议之境?瘟疫道人心头这份凛骇,当真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