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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墨天痕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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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成峰见状,脸上笑意满盈,心中乐道:“动真章了!是以秦金护的‘红袖添香论孔孟’为辅,催动小魏‘方寸青简付苍天’的至极并合杀招!”

    面对儒者夫妻全力施为的至高之招,墨天痕却不闪不避,凝神化气,剑意操弦,刹那间,大殿之中清音激荡,藐绝烟尘,希音道门镇观之学,竟现不同以往之威!心无尘翳,意化闹静,真弦无曲,至雅归音!

    一睁眼,墨天痕全身气机陡变,满殿道音返虚入浑,积健为雄,竟是!希音三绝第二式大雅无曲!

    “嗯?全然不同的路数!”金殿龙椅之上,金成峰惊立而起,不可思议的望向正操琴拨弦的稚嫩少年。更惊者,乃是正与之交手的金玉卷侣!秦有书率先发觉音律与二人预测有所不同,静心一聆,美眸翛瞪,不及呼喊,身体已率先做出反应,足下急蹬,全力追赶丈夫身影!

    魏讽招专心致志,全力摧动“方寸青简付苍天”但觉墨天痕招有不同时,杀招已如箭在弦,不得不发!“不妙!此招竟是大雅无曲!哎”心思电转,魏讽眼前已浮现过往昔追忆,争执、背叛。坚信、陪伴,人生数景,历历在目。

    下一刻,方寸青简毫无保留,如翻天巨印,砸向那令人生畏又令他敬佩的墨家少年!“小书对不住不能陪你走完人生旅途”遗憾瞬间,漫天至雅道音催命袭来,象征儒者一命,再难保全!

    方寸青简,倾天而落,大雅道音,弥天一奏!极招交汇间,但见金玉大殿厅堂破碎,砖墙崩毁,四下建筑激烈震荡,尘瓦扑簌!

    金成峰首现凝重之态,任由飞沙碎石扑面击上护体气罩,负手细观场下状况,但见他灰眉一扬,竟现惊诧之色!极招过后,墨天痕拄剑半跪,急喘不已。

    衣裂肉绽,血痕遍身,口中亦是朱红溢流!而魏讽竟是毫发无伤!“为为什么?”拨开环在胸前的双臂,铁笔生忽的泪流满面,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转身僵硬的将罩覆在身后的那具渐趋冰冷的娇躯轻轻搂在怀中,悲戚哽咽道:“小书为什么?”原来,儒门绝技“方寸青简付苍天”虽能在正面以青简相抵道门绝音。

    但背后空门大露,若分力去守,非但不能伤敌,亦无尽挡可能,故而魏讽早将生死度外,全力施为,旨在以命换命。

    不料秦有书察觉墨天痕招式有异之时,不及喊叫,已奔向他后背,在“大雅无曲”全力一击之刻方才赶到,那时早已来不及施招相御,秦有书却毫不犹豫,从后覆住相公后背,以女流之躯,筑起夫君生之壁垒!

    “小书小书”一声声流泪轻唤,唤不住流失之性命,魏讽心中懊恼悔恨,自责不已,却毫无办法,这时,只见那一双曾可丹青执剑的纤细素手缓缓将他不住颤抖的手捧在掌心,放在自己心口之上!

    秦有书望向伤心悔恨难以自持的相公,那副表情,她只曾在他叛出儒门的那一天见过,原来自己与他一生所敬重之事,并无两分。

    “小书你”魏讽武学甚高,自知爱妻方才所受那招,已将她全身筋脉尽毁,即便大罗金仙亲临,亦是回天乏术,一时之间,平日饱读的诗书中,竟找不出一句可以出言安慰。

    却见秦有书苍白无色的俏脸上,竟浮现满足的笑意,虚弱的轻声道:“死生契阔,与子偕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相公,我虽不能与你同老,但,至少一生都伴你左右,此身换你一命,值得”

    柔音微,丹书落,芳魂远,生死有簿,有情无书!墨天痕怔然望着眼前那对生离死别的夫妻,事情如此发展,的确非他本愿。

    自交手之后,他便知晓魏讽夫妇与杨宪源、快活林之流不同,并非奸恶之徒,所以从对战之初就从未想过要取他们性命。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救母复仇之路,竟会染上无谓之血,即使秦有书之前挟母威逼于他。

    但见她对丈夫以命相护,深情至死不渝,这般情景,竟让他竟无法恨上这名女子,亲手取其性命,反倒让他有了些许自责愧疚,这时,只见魏讽缓缓起身,转向墨天痕。

    墨天痕只道他欲为爱妻报仇雪恨,忙小退一步,提剑相候,却见魏讽面上含怨带哀,向他躬身一礼,颤声道:“金玉卷侣,认败。”这一句,殿中其余人俱是一惊。

    金成峰气道:“魏金护!这小子杀你老婆!你不报仇,还算个爷们吗!”魏讽神色仍是哀恸,转身又向金成峰躬身施礼,缓缓道:“庄主,魏讽与他,本就无仇,此乃横加之祸,原本死的也应该是我,而不是小”

    提到亡妻,他喉头又是一哽,这才接着道:“小书因我而死,责任在我,金玉卷侣已失其一,此阵当败,败因也在我技不如人,魏讽心服口服。”

    “你”金成峰顿时气的满脸胡茬倒竖,说不出话来。墨天痕亦有动容,不禁唤道:“前辈我”魏讽并未看向他。

    只是向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言,随后对金成峰不卑不亢道:“庄主,魏讽叛出儒门之后,被天下所不齿,当时所有,仅有小书一人,是庄主不计我出身,与我与小书容身之所,雪中送炭之恩,魏讽一直铭记在心。”

    金成峰冷哼道:“那你还不快去打?”只听魏讽又道:“庄主,这些年来您所做之事,魏讽心中洞明,只是碍于庄主之恩,从来不加过问,但庄主所行,确非善事,魏讽纵恶姑奸,日后若往九泉,也无颜面对小书与儒门先祖。”

    金成峰皱眉道:“你究竟想说什么?”魏讽躬身道:“魏讽大节之亏,此生之愧,爱妻之命,足偿庄主收留之恩!”金成峰顿时大怒,拍椅而起:“养不熟的狗奴才!你这是想背叛我?老夫早该知道你天生反骨,反叛那是家常便饭!当年就不该收留你!”

    魏讽却依旧波澜不惊,道:“庄主,多行不义,自有正义会来寻你,这少年绝不会是第一个。

    你对我夫妇二人恩重,魏讽真不愿见你在此途渐行渐远,就此收手吧。”金成峰哈哈狂笑起来,气劲震的残破大殿隆隆震动,道:“正义?老夫这些年,做了多少这种事?正义在哪?有势力,谁会怕那空洞的‘正义’?”

    魏讽轻叹一声,又躬身抱拳道:“魏讽言尽于此,庄主,请。”说罢,他蹲下身去,满是宠怜的抚住爱妻已无血色的俏脸,随后将她已渐冰冷的尸身拦腰抱起,头也不回的向殿外走去。金成峰大吼道:“混账!你他娘”

    脏话还未出口,只见大殿屏风后转出两人,正是方才躲避极招相冲的金承干与陈铁心二人。金承干听罢魏讽与父亲的对话,急急忙忙跑出,喊道:“大师傅!请留步!”金成峰一生御女无数,却只得这一子。

    由于他一身武功来源于神金八蕴,只有穿着时才能修炼,故而他在世之时无法相传,只得让庄中护卫教习金承干武功,魏讽便是他的头一名师傅。

    只是金承干天性贪玩,又衣食无忧,练武并不勤奋,虽得众家之长,内力颇深,武艺招式却是繁杂,难以精通。魏讽停下脚步,问道:“少庄主还有何事吩咐?”

    金承干急急上前,一看到秦有书尸身,这三十岁的汉子竟顿时流下泪来,哭道:“大师傅,师娘就这么走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魏讽知晓他虽从小被娇生惯养,颐指气使。

    但在自己调教下,还是尊师重道的,只是身处罪恶之窟,被其父影响,善恶是非并不能分辨明了。

    于是道:“此事乃我犯错在先,怨不得别人,是我咎由自取。老天带走小书,让我孤苦一生,算是比死更合适的惩罚。少庄主,平日我与你那些儒门典籍,日后你需时时翻阅,那些道理,我没法再教你,但,你一定要学会。”

    听魏讽在那教训自己儿子,金成峰烦躁道:“干儿,你他娘的给我回来!跟这叛徒有什么好说的?”接着又道:“魏讽!你别得意。

    尽管走就是,老夫先收拾了这小子,再去找你算账!”魏讽淡然道:“魏讽之命,随时恭候庄主来取。”说罢,便抱着秦有书尸身,绕过满脸不解的金承干,向殿外走去。墨天痕心虽纠结,但亦知此事不是伤感之时,开口道:“老匹夫,第二阵我赢了!”

    金成峰冷眼斜着墨天痕,颇有不愿道:“你要问什么,尽管放吧!”墨天痕哪里懂这老头子在呈口舌之快?心道:“放?他是说错话了吧?不管他!先问问题!若是问母亲去处,他定又会找理由塞搪过去,该问什么好呢”

    思索一会,道:“你口中的那个呼延逆心究竟是谁?你和他是何关系!”却见金成峰失笑道:“哈?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哈哈,有趣,那告诉你吧,那个呼延逆心,是老夫的合作伙伴,也就是”说到此处,他话头一顿,随后阴笑道:“杀你全家的人!”

    此话一出,墨天痕顿觉一阵眩晕上头,双目霎时赤红一片,火冒三丈!“老匹夫!我墨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做出如此狠绝之事!”

    面对殿中少年滔天怒火,做下如此惨绝人寰之事的金成峰却毫无触动,轻松道:“这应该算下一个问题了吧?哈,罢了,看在你的表情让老夫挺快活的份上,给你加一分利好了,我为什么要杀你全家呢?因为老夫要肏你妈呀!哈哈!”望着龙椅之上不住狂笑的灭门仇人,墨天痕浑身如沐岩浆,脑中所有思绪,都化成血红一字杀!怒目光冷,阴阳暴窜,墨天痕极怒之下,一出手,便是“血冲天”!却见金成峰稳立原地,大叫一声:“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