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南疆飞龙记 > 第十四章穷途末路

第十四章穷途末路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万丽花的寝宫在夏宫的一角,也有一片很大的宫室和庭园,园里有二十多个女孩子担任杂役操作,那倒的确是个隔绝的世界,园子外编草为篱,逻卒都不准走近。

    不过这份宁静没有维持多久,门上一名侍女已慌慌张张地来通报:“公主,禁军统领王将军带了兵,一定要进寝宫来搜查,说是天牢中逃走了四名重犯。”

    万丽花脸色一变道:“你没有告诉他说这里是禁区,禁止他们前来的吗?”

    “婢子说了,但王将军说,他们这次是奉了国老和女王的谕令,搜查全宫每一个地方,不得有任何遗漏。”

    万丽花沉吟片刻才说道:“好,你去带他们先搜别处,最后才到浴池去,我在那儿等你们。”

    那个宫女衔命去了。

    万丽花说道:“小侯,看来大家都得到浴池去躲一下了。”

    梅玉道:“躲得过吗?”

    “躲了再说吧,你们可以拿着兵器,实在藏身不住时,就只有拼死一战,杀出重围了。”

    说着,把他们带到了浴池。

    那是一个十多丈见方的大池塘,塘旁还栽了花草,万丽花拂开了一丛水中的荒芦草,把梅玉等四个人藏在里面后,迅速脱光了自己衣服,也叫她的那些侍女们脱了衣服,一齐浸在水池中,而那边的大队军马已经开了过来。

    万丽花坐在水中,她那美好的胴体离梅玉不过三尺,玉影绰约,但梅玉心中却没有激起绮念,因为气氛很不对。

    那王将军来到池边,躬身行礼道:“公主,请恕末将冒昧,末将实在是奉有谕令”

    “谁的谕令?无非是李至善的一句话而已。”

    “宫中走脱了要犯,国老要末将仔细地搜查,也是为了公主的安全,那批犯人是十分危险的。”

    “既是十分危险,为什么还让他逃脱了?”

    “公主说的是,这梅玉倒是神通广大,国老将他们因在天牢之中,门户未开,他们竟然不见了。”

    “那一定是看守的人私下纵走了。”

    “应该不可能,守兵全是我禁军中的忠心弟兄。”

    “看守禁宫的侍卫也是国老的亲信,结果他们都把梅玉放进了寝宫,王将军,我看你这些弟兄们的忠心还有待加强。”

    “是,末将一定再加强考核!”

    “好了,你在这儿也搜查过了,假如没什么疑问,就请出去吧,我要起来了。”

    王将军的眼睛在水池中搜索着,那些侍女则瑟瑟地排成一列,靠在池边,她们个个都有慌色,仿佛局促不安,因为她们都是赤身裸体,在一群大男人的注视下,那倒是很自然的。其实在她们身后,藏着梅玉等四人才是她们惊慌的原因。

    万丽花对王将军的眼睛似乎很恼火,沉声道:“王将军,你似乎对浴池很不放心,要不要叫人也下来看看。”

    “请公主恕罪,末将职责在身,不得不冒犯一下。”

    他挥了挥手,立刻有两名手执长矛的军士走向池边,跨步下水。

    梅玉没想到这个统领会派人下来,自己等人万万藏不住了,正待持剑冲出一拼,但万丽花在水中赤裸裸、水淋淋地站了起来,厉声喝道:“王一彪,你欺人太甚了!给我杀!”嗖嗖连声急响,是几名手持弩弓的侍女上前,手中弩矢突发,那两名执矛的军士立刻被击着了,倒在池畔。

    王将军骇然道:“公主,这是做什么?’”

    万丽花怒道:“王一彪,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侵入我的浴池不说,还敢侵犯我的身体,太大胆了吧!”

    “公主明鉴,末将只是命人到池中搜查一番。”

    “你看到池中有犯人吗?”

    “这个末将担心他藏身池底。”

    “你敢确定吗?”

    “末将就是要求证一下。”

    “好,你只要敢踏入池中一步,我立杀无赦”

    “公主,末将是奉了谕令!”

    “你还知道谕令,那很好,浴池畔那块牌子上,也贴着母后与国老的谕令,写得明明白白,任何人未得本宫允准,擅入浴池者,杀无赦”

    “这个末将已经先向公主请示过了。”

    “幄,这一说倒是我的耳朵有问题了,我怎么没听见你作过请示!”

    “末将向公主告过罪。”

    “只是告罪而已,却不是得到我的同意。”

    “末将有职责在身。”

    “我也有职责在身,我的职责是维护皇室和皇族的尊严,别说是你,就是国老来了,谅他也不敢在我入浴时,侵入到浴池中来,现在我命令你立刻滚出去”

    “公主,末将是公事。”

    “别忘记了,你这御林军统领是退罗国朝廷所颁,你的公事居然行到我这皇储头上来了。暹罗那儿,我立刻找他讲道理去,如果他认为是我的错,要杀要剐任你们处置,如果他认为你太过分,我就非要坚持砍下你的脑袋。”

    她愤怒得如同一头母狮,倒是把王一彪吓着了,而且他也明白,只要真吵到李至善面前,倒霉的一定是自己,万丽花毕竟是暹罗的王储,而且得到朝野一致的拥戴,李至善为要收拢民心,不会去开罪她的。”

    因此王一彪忙赔笑道:“末将该死,末将不敢再吵扰公主,这就带人退去。”

    万丽花仍是怒叫道:“王一彪,你现在跑也嫌迟了,我一定要在李至善那儿跟你闹个没完没了。”

    王一彪只有匆匆地命人抬走了两具尸体,狼狈不堪地退出了浴池。

    梅玉等人这才有机会喘口气,在水池中爬了出来,万丽花由侍女手中取过一件外袍披上了,不好意思地朝梅玉一笑道:“刚才我一定是很凶很蛮,叫小侯见笑了。”

    梅玉忙道:“哪里,哪里,公主智勇双全,若不是那一阵发怒,我们就无法藏身下去了。”

    万丽花笑道:“我也是急了,浴池不大,若由他们仔细搜查的话,大家都要受苦了,我倒无所谓,李至善不敢对我如何的,我这王储由朝臣共选,他也更换不了我,否则他早就着手了,倒是小侯,这次他绝不会再放过你的。”

    梅玉道:“他也不敢杀死我的,否则他在抓住我的时候就下手了。缅甸阮氏的军力虽然与此间相等,但是要打起来则是他吃亏的多,因为安南的李氏是受镇南侯沐王爷的节制,而沐王爷却是支持我大哥的。”

    万丽花笑道:“就算他不敢杀害小侯,但若落进他的手中总不是件好事,而且,他也不会再把小侯关进天牢,我也没有第二条暗道可以来救你了。”

    梅玉道:“是,是,公主二度救援之德,梅玉没齿难忘,永铭心田。”

    “小侯不必说这些,我救你也是为了自己,那些客套话都不必说了,现在宫中和城里一定搜查极严,你们一时无法离开了,还是在这儿躲一躲吧,经过刚才那一闹,李至善一定也不敢来烦我了,这儿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可是我不能一直躲在这儿啊!”“要刺杀李至善,只有在此地等机会了。”

    “可是我必须要出去联络一些人,特别是马大江和马大海兄弟及一些人,他们为了我而叛离了李至善,逃匿在外面,我不能置之不理。”

    郭南祥道:“小侯,联络的事可以交给兄弟等人去办,我们等三人出去联络人手,找人也方便,且不如小侯目标明显,不如小候在此地候消息,兄弟等三人出去联络人手,等候机会。”

    万丽花道:“对,这样子最好,郭壮士他们可以从秘道离开,必要时也设法从秘道再进来,我会派宫女出来跟他们联系,小侯的确不宜在外活动。”

    梅玉想了一下,也知道这个办法最好,他自己的目标太明显,到哪儿都躲不开巡逻者的耳目,倒不如留在这儿等机会,宫中藏一个人也比藏四个人要简单得多。”

    郭南祥等三人在天色将黑时,由几名宫女带着由秘道出宫去了。

    寝宫中只剩下了万丽花跟梅玉两个人了。

    梅玉忽然感到颇为不安,因为他发现万丽花的眼中闪着情爱的火焰,而且寸步不离地粘着他。

    西南水摆夷对男女的礼节极疏,男女相交,情投则合,情违则散,没什么牵扯,即使论及婚嫁,也没什么太大的拘束力。

    所以他们男女的交往都很自由,女的看中了男的,自动献身相许,也是很平常的事。

    因此到了晚上,万丽花光着身子钻到他的榻上时,他只能说:“公主,我是个有妻室的人。”

    “那有什么关系,我国女多于男,一个男人可以娶好几个妻子呢!何况,我也不能嫁给你,我是王储,皇室是不能嫁人的,我有我的职责,将来要做女王,治理国事。”

    “女王不嫁人的吗?”

    “是的,女王只能招赘王夫。”

    “很抱歉,我也不能人赘为王夫。”

    “我知道,我也不要求你人赘,那是没有出息的男人干的,王夫在朝廷中全无地位。”

    “那我们这样子”

    “没有关系,不必论嫁娶,、也一样可以欢合的。小侯,我不是一个很随便的女孩子,我一直在等待着一个能令我心仪的男人,我终于等到了你,你也不必为不能娶我而烦恼,我母亲有三个女儿,都不是跟现在的王夫生的,甚至于她现在跟李至善在一起,王夫也无权干涉。”

    “这王夫不是你的父亲吗?”

    万丽花笑道:“不是,现在的王夫是在我出生之后才人赘的,小侯,中、夷的习俗不同,我不去批评这些习俗的好坏,只是告诉你,我今夜献身给你,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的。”

    梅玉不是柳下惠,他对万丽花说不上喜欢,但他欠这个女孩子一份情,使他不忍心拒绝。

    过了一个绮丽的夜晚,第二天上午,郭南祥叫人递了个信条进来,说已经跟马氏兄弟取得了联系,大家都很好,只是搜查很严,活动不易。李至善十分紧张,已经把边郊的兵都下令调到京城来,防备缅甸进军。

    而边报传来,缅甸新君阮大器也的确在号召全国兵马集结都城,操演战技,由新任大元帅方天杰担任领军,练习行军布阵的战法,看样子是准备对暹罗大举挞伐。

    这个消息对李至善是十分震惊的,对暹罗的朝野亦然,固然缅甸要搬出的口号是讨伐李至善。

    只要暹罗驱逐李至善,战端立弭,于是暹罗的朝廷上立刻起了争执,李至善的部分心腹,自然是主战的。但有部分的人却反对说,如果缅甸只是为国老宣战,那应该由国老自己解决去,不要祸延国人。

    这种言词见诸于朝廷,自然使李至善很恼火,但是他却不敢拿出以往的手段来镇压了,因为反对他的人竟以武将居多,其中有几个还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是被自己视为心腹的亲信,想不到竟会在重要的时候背叛自己,一面固然感到愤怒,一面也感到惊心。

    他没有参加廷议,听了廷议的结果,忍不住就在寝宫中发脾气。

    女王在旁道:“国老,这不能怪他们,他们有他们的立场,师出讲究有名,这一仗打得太没道理,叫他们跟缅甸去拼命,只是为了巩固你的权力,这理由实在太牵强了一点。”

    李至善怒道:“这般忘恩负义的东西,竟然忘了是谁把他们提拔起来的。”

    女王叹了一口气道:“他们没有忘,只是国老自己忘了,他们做的是我暹罗的官,他们的爵禄是我授给他们的,他们自然是应该听我的。”

    “听你的,丽妹,是你授意他们背叛我的?”

    “国老措词太不当了,他们是暹罗的臣民,服从我这个国君的旨意,怎能算是反叛呢?”

    “丽妹,是你在跟我捣乱。”

    “我也没有,但我是反对战争的,从一开始我就反对。国老,有一点你要弄清楚,这是我的国家,要我的国家为了你而与别国交战,我绝不会同意的。”

    “丽妹,别忘了,是我把你扶上皇位的。”

    “这句话我反对,是我们祖先的传统把我扶上了宝座,你对这一点却是无能为力的,我若不具有皇储的身份,谁也没办法使我当上女王。”

    “那至少是我帮你稳住了政权。”

    “这一点我也不领情,我国传国自有一套规则,我这女王是无人能替代的。”

    李至善恼羞成怒地道:“我使你的事权一统,令出必行,这总该有吧!”

    女王平静地道:“这倒不错,可是所谓令出必行,每道旨令都是你事先拟妥了告诉我,再由我宣布而已,都不是我的意见。”

    李至善道:“丽妹,你这话欠公平,我每件事都是征得你同意的,凡事都先经过跟你商议的。”

    “那只是对你有益处的事,对你有损害的,你就千方百计地加以破坏。”

    “丽珠,凭良心说,你不是一个很有魄力、很能称职的国君,.有些地方你的看法太肤浅了,我的坚持是为了你好,为了全国的好。”

    女王毫无表情地道:“有些是如此的,所以最后我低头,有些是两者均可的,我也尊重你的决定,免得伤了感情,但有些事却是与国有害,与你有利的,我就会坚决反对到底,目前对缅甸用兵就是一个例子。”

    “你要弄清楚,这是邻邦兴兵压境侵略你们。”

    “不,他们是来征讨你的,而且他们是以圣光寺名义发兵,老百姓都向着他们,我不能做违天违民的事。”

    “丽妹,我若垮了台,你理国就没有如此顺利了。”

    “但不会比现在更坏,现在名义上我可以做十分的主,但其中九分却要听你的,没有了你我会好得多。”

    “丽妹,你完全不念我们的感情了。”

    女王冷冷地道:“国老,我是女王,女王是不容许有私人感情的,我的丈夫除了拥有一个王爵的名衔外,没有一点实权,女王不允许以私人感情来干扰国政。何况,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感情,你取悦我,只不过想控制我、利用我,你也不是真正的喜欢我。”

    “那我喜欢谁呢?”

    “你惟一喜欢的人是你自己,此外你没有喜欢的人了,也没有人喜欢你,现在要讨伐你的人,是你的女儿和女婿,从这一点就可以看清楚你的为人了。”

    李至善大怒道:“丽妹,我可以叫你立刻下台!”

    “你不能,除非你杀了我,但继任的王储是丽花,她比我更为讨厌你,你将更难控制大局。”

    “我也可以杀了她!”

    “你不敢!一个国君死了,你还可以说是暴死,但先后两任国君暴毙,立刻会引起猜疑,全国的文武大臣,都将照例因失职而处死,我国祖先订下这一条律法,就是为防止权臣逼宫,所以全国大臣,没有一个会支持你。”

    李至善忍无可忍,只有拂袖而退,气冲冲地退出了寝宫,因为他看出女王已有决裂之意,就不敢住在这儿了,多年相处,他深知女王的性格,那是一个冷静而理智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会为感情而迷失,为了职责她很可能会亲自动手来对付自己的。”

    她可以杀李至善,但李至善却不敢杀她,因为王储万丽花跟李至善处得更坏,一定会为女王之死而追究,假如再杀死万丽花,则按照朝律,朝中一大半的大臣都将引咎而自裁,除非他们能对天下百姓作一个明白的交待,那样一来,李至善将无容身之地了。

    在夏宫中已经不安全了,李至善只有率着自己的人退回了国老府。

    他手中还有一批武士和侍卫人员,武官将领中,还有一半的人是支持他的,李至善相信还能控制大局。

    但是,接下去的情势却使他更为震惊了。

    女王万丽妹在夏宫的银安殿中,召见禁军统领王一彪,李至善的撤走,使得王一彪感到局势不太乐观。

    因为李至善是他的靠山,仗着李至善,他在宫中很跋扈,现在李至善走了,他的气焰低了一些,但他还是很放心,因为禁军在他的掌握中。

    见过女王后,他又向在旁坐的万丽花见了礼。

    万丽花道:“王将军,我在母后面前,对你正式提出了控告,告你在三天前傲慢无礼,恃强侵人我的浴池,还派人意图侵犯我的身体,你不否认有这回事吧广王一彪知道事情迟早必然爆发,所以胸有成竹地回道:“末将乃是奉命行事,履行职责。”

    女王道:“奉命,你奉了谁的命令?”

    “国老和陛下的。”

    “哀家可没有下过任何命令,叫你去侵犯公主,倒是曾经明令公布,公主的浴池乃属禁地,严禁任何男子人内,违者杀无赦。”

    “微臣乃听国老转述陛下口谕。”

    女王怒声道:“国老能代表哀家颁下口谕吗?王一彪,你这禁军统领到底是怎么当的呢?”

    王一彪道:“末将这个统领是国老提拔的。”

    “很好,国老已经回到国老府去了,你也到国老府去向他报到吧,宫中的禁军统领哀家会另外派人。”

    王一彪知道这也是必然的结果,他也不在乎,禁军虽然只有五百多人,却都是自己一手精选的,别人来接替也指挥不动,所以他毫不担心。

    只见他微一躬身道:“微臣深憾未能为陛下继续效劳,微臣告退了。”

    他一挥手,带进来的二十多名亲兵一起转身后退。他十分放心,知道宫中没有人能够留下自己。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攻击会来自旁边的那两名宫女,她们穿着长袖的宫装,一抬手,抽中居然探出了两具机弩,又准又疾,嗖嗖几声响。

    但见有五六支箭刺在他身上,两支中在肩头,两支射中胸前,而且还有一支直钻进他的咽喉。

    王一彪扑身倒地,那二十名亲兵都慌了手脚,拔出兵器向外冲去,才到宫门前,屋檐上跳下了一批劲装武士,手握利刃,迎面展开了搏杀。

    这批人是由马大江和马大海兄弟率领,原来也是在宫中当侍卫的,只不是棣属于李至善手下而已。

    上次他们跟着梅玉反了,逃逸出宫,现在又悄悄地回到了宫中。

    整个行动都是有计划的,那些禁军们只学过长枪大战的沙场战技,对于近身搏击,比侍卫们自然差多了。

    马氏兄弟虽只有八个人,却十分膘悍,不过才一盏茶的工夫,已经把二十名禁军全部搏杀。

    这二十名禁军都是队长级的中级干部,王一彪带来是为壮自己声势的,却没有想到被人一举尽歼。

    马大江、马大海弟兄动作不但快而且狠,他们迅速地袅下了王一彪和二十名队长的首级,首先拥着万丽花来到禁军营中,出示了首级,召降了那批禁军,而且立刻指派了马大江暂代统领的职务,马大海担任副手。

    取得了禁军全部众宣誓效忠之后,暹罗女王万丽妹御驾亲征,率同了公主万丽花与新任统领马大江、马大海,浩浩荡荡地杀奔国老府而来。

    梅玉自然也参加了,他虽然没有什么职衔,可是他的地位超然,连女王都对他言听计从,他才是大军实际的指挥官。

    实际上,也非得要他来指挥不可,马氏兄弟根本不懂得军事,女王也不懂,只有公主万丽花略解一二。

    梅玉是世袭的汝南侯世子,他的父亲梅殷多年治军,他的家学渊源,军阵之事懂得很多,以兵法而言,他不如方天杰专精,因为他喜欢游侠,大部分时间用在舞兵弄枪、挥拳与结交江湖朋友去了。

    可是最近两年来,他历练江湖,又娶了江湖经验极丰的妻子,以江湖为辅,指挥这种小规模的部队作战,尤见得心应手。

    他把五百名禁军,分成三路,自领二百人为中军,配合了女王与马大江,叫马大江率一百名,各持强弓劲弩,围住了两侧门,公主万丽花率军两百围住东侧门,等三面包围停当,他才擂鼓鸣金,直扑向国老府而来。

    国老府根本还没接到禁军兵变的消息,守门的头目叫孙德福,还以为禁军统领仍然是王一彪,他跟王一彪是很熟的人,连看都没看,就笑着向满身戎装的马大江笑道:“老王,你怎么把人都带出来了,莫非你在宫中也不得意,被那老梆子赶了出来!”

    他口中的老梆子自然是指女王而言,一旁的女王因为也穿了戎装甲胄,一时不易辨认,却听得懂老梆子三个字的意义何指,不禁大为震怒,厉声道:“孙德福,你胡言乱语,冒读之罪不可恕,统领,杀无赦。”

    孙德福这才发现女王也来了,倒是有点惊慌,但也不十分在意,笑笑道:“原来女王也来了,你是来找国老的吧,对不起,国老吩咐过,说这几天不太平静,他的事务太多,无暇顾及宫中,宫中的事请女王自己费心了,女王也不必进去了,国老不见的。”

    女王怒声道:“哀家乃一国之王,召见国中任何臣民,谁敢说不见的。”

    孙德福笑道:“女王,咱们都是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在这个国家中,究竟是谁做得了十分的主,你也明白,国老说不想见你,他就不必见你,老王,你们还是保护女王回宫去吧,这几天,乱民闹得厉害,国老正在全力清肃中,你根本不应该叫女王出来的。”

    他还没认出禁军统领已不是王一彪了,仍在自说自话。梅玉在旁手执长矛,突地一矛刺出,穿透了他的前胸,将他挑了起来。

    孙德福痛极而呼,门中的人看出不对,都纷纷拔出兵刃结成一排。

    梅玉将孙德福一抖,由空中掉落地面,已经气绝不动,然后厉声喝道:“李至善叛逆有据,奉女王指令,已革除国老头衔及所领一切权限,现由女王亲率御林军前来捉拿,尔等从速放下武器,听候发落,叛逆之罪,概予不究,否则即以叛逆论处,格杀勿论!”

    那些人哪里将御林军放在心上,发喊一声,居然想杀过来。

    梅玉早经准备,前排不动,后排的弓箭手则猛起发弓,每五六人对准一名对象,一声令下,百弩齐放,那十几个人怎么也没想到会遭此奇袭。

    因为他们以为御林军中的亲兵队长都是李至善的人,没想到那二十名队长早已被捕杀撤换了。

    变起非常,除了一两个见机回头急溜之外,大部分的人都已被射成了刺猬。

    大军很顺利地杀了进去,在第二道门前,他们却没有那么顺利了,而且那边的防卫也较密,两扇大门深深紧闭着,马大江叫了一阵,里面完全不理,围墙却高有两丈许。

    梅玉曾经叫两名劲装武士跳起来想进去夺门,可是才跃落墙头就被人杀退了下来,可见里面的防备很严。

    梅玉冷冷笑道:“李至善,你别以为龟缩在内,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会后悔的。”

    里面仍然不理,梅玉向天发了一枚号炮,那是一个信号,只见左右两边飞射起不少的火球。

    那是左右两翼的攻击者施出的火箭,这也是梅玉老早就吩咐备妥的,在前杆上绑了布卷,浸透桐油,点上了火后,凌空发射进去。

    这些火箭不必取准,但是为数极多,总有几支能射中一些可燃物,里面顿时引起一片大乱,而正面的人也开始找到了一些重物,开始撞门。

    三面都发动了,使得人心惶惶,而梅玉真正的攻击却是放在几名高来高去的江湖人身上,他们乘着混乱之际,越墙而人,杀退了守门的几个人,打开了门,梅玉率众一哄而人,同时左右两边也把东西侧门攻开了,三军会合了。

    国老府中的武士也有三四百人,个个身手矫健,论理足抵梅玉这五百御林军,可是他们在梅玉有计划的围歼之下,被杀得很惨,死伤了一大半,又投降了一部分。

    不过在这些人中间,却没有找到李至善,据说他在攻击最强烈的时候,还在中堂指挥部,等到大军攻击,却不见了人影。

    梅玉破屋而人,在中堂里发现了一条秘道,顺着密道搜索出去,竟然到达湄南河的一条小支流畔,那边有着一间船屋,却已无人,显见得李至善是在危急中带了两三个亲信,在此地上船走了。

    国老府的背面临湄南河,梅玉在布防时十分小心,吩咐两翼的攻击者务必防备对方由河上逃走。

    万丽花也颇有心计,尚未发动攻击前,就派人出去把后门的两条大船船底凿通,船揖弄断,务使对方无路可退。

    事实上这一着也颇为有效,有百余人就是逃上了船,困死河中无法行动而投降的,却没有料到狡兔三窟,李至善会安排另一条秘道,逃到两里外的一条支流上,再驾小船而逃生的。

    后门虽有大船,却只用来转移注意,才使他成功地脱身。

    暹罗的朝野间,几人欢乐几人愁,昔日亲国老的人都被贬了下去,轻则削职除权,重则人狱处死。

    梅玉对那些投降的江湖武士更绝,除了马大江、马大海兄弟带来的一批京中的人外,其余一律挑断脚筋,废了武功,然后各给资遣银五百两,叫回中原过日子的,这笔钱够卖几十亩薄田安分度日了,留下在暹罗也可以过日子,但没有武功,他们再也不能够作怪了。

    马大江还劝他道:“小侯,你这么做太狠了,废了他们的武功,叫他们以后的日子岂不很难过。”

    梅玉的答复却很决断“不见得吧!有成千上万的人不会武功,照样生活得很好,这些人仗着武功被李至善用了多年,在边夷养成了不可一世的骄习,他们不会老实下来的,圣光寺今后将不干预各国内政,只是在精神上给大家一个引导,所以,我也不想给大家留下一批祸害。”

    马大江不禁默然。

    梅玉又道:“马兄,你们的事业在中原,此地可以不必恋栈,我希望密探也好,江湖人也好,都能在边夷绝迹,为人间留一片乐土。”

    马大江苦笑道:“小侯,敝兄弟是受家叔指派来此,未经奉调,可不敢擅离。”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会知会你们的表兄郑文龙,他主管你叔手下的密探事务,由他调你们回去。”

    “小侯,我们是为了钳制李至善而来的,在此人未曾解决前,我们的任务未完成,也无法回去交差。”

    梅玉笑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要把他手下的武功废掉,逐渐削弱其爪牙,使之无能为力。”

    “小侯,这是没有用的,他的羽翼势力在于各处的总兵将领,有一大半都是他提拔起来的人。”

    “对这些人我比你了解,他提拔起来的人,未必是他的衷心支持者,你要明白,那些是暹罗的臣民,不是李至善的人,李至善已不是国老了,他们未必再听他的。”

    “可是那些人或多或少都有把柄握在李至善手中,会受他的威胁的。”

    梅五想了一下道:“有办法可以对付的。”

    他对付的方法很绝,即日发一道通令给全国的总兵,告诉他们,如果有受李至善威胁之事,限期向圣光寺自首,也由圣光寺一肩提承,绝不再追究,如有隐瞒不报,一旦揭发,罪加一等同时也叫他们尽全力搜捕李至善及其余党,如有缉获,升上将军,拜全国兵马大元帅职。

    这一着的确厉害,李至善连一处都不敢投奔了,不管那些人对他如何支持,都没有暹罗朝廷所颁的奖赏来得高。

    结果虽然没有抓到李至善,但已有六位总兵向梅玉所派出的私人代表输诚示忠,说出他们受李至善的胁迫内情,罪行不大,无非是虚报员额之类的事,这种罪名可大可小,认真办起来可以砍头,马虎一点也就过去了。

    在暹罗如此小国,兵员本就不多,十名总兵,全部将兵也不过数万人,这种行为就不太可恕了,梅玉果然赦免了他们的罪,既往不咎,但严诫以后不得再犯。

    梅玉在暹罗雷厉风行的计划还收到了另一个效果,那就是对李至善余党的肃清。

    由全国各地总兵军镇处解来的细作耳目爪牙为数计百名以上,以及三十九名散落在各地的所谓监视人员,这些监视人员都是具有武功身手的江湖人,他们是李至善的死党,也都是他旗下的密探,平素对那些将领们颐指气使,李至善一倒,首先遭殃的也是他们,除了二十九名被活捉外,还有三十多人则被杀死了袅首送京去。

    李至善在暹罗铁桶似的控制下,一下子就冰消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