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奇麟异凤 > 第廿九章威震群雄

第廿九章威震群雄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孟广宜见银龙如此狂傲,早已气得黑脸膛泛紫,立即朗声怒喝道:“厅前地方狭小,碍手碍脚,恐萧小侠不能大展身手,岂不大煞风景,显不出小侠的惊人绝学!”

    萧银龙淡淡的一笑,毫不经意的说:“孟坛主放心!宝力火候,是假不得的,常言道得好,行家一动手,就知有没有,只有打算逃命的人,才找一个宽朗所在!”

    这句话不亚于指明孟广宜打算逃命,他焉能忍得下,一弓腰,欺至厅前,气喘嘘嘘毫无礼数的怒声说:“好一张利口!看招!”

    “招”字出口,双掌挫处,掠起一片劲风,直按萧银龙迎面九大要穴,怒极出手,势如惊涛拍岸,怒潮排壑。

    萧银龙一见,若无其事的微微挥手,虚划一招说:“且慢!”

    孟广宜若是懂事,就该立刻收势停身,甚而乘机下台。

    因为,就在银龙虚划一招之际,无形中有一股奇异的潜力,应掌推出,隐隐之中拒招卸力,自然不露,寸草不惊。

    然而,孟广宜却彷如不觉,痰迷心窍似的,厉声大喝:“怎么?还有什么花样?”

    萧银龙人如玉树临风,态度潇洒山尘,拱拱手,不疾不徐的说:“在下冒昧登山,身居客席,强龙不压地头蛇,先让坛主三招!”

    说完,也不等孟广宜答话,及向天灵教主皇甫英含笑说:“教主!萧某放肆了!”

    孟广宜只气得怪吼连声,咆哮如雷:“好大的口气,你也太小看孟某了!”

    这时,天灵教一千教众,俱都隐隐鼓噪,觉得萧银龙过于狂傲。

    只有教主皇甫英兄妹,以及二人的义父郑再兴,看得清楚,互相点头示意。

    皇甫英陡的站了起来,双手高举,朗声对教众说:“研招论艺,仍武林常事,尔等只许静观,不得喧哗!”他双手放下之后,又面容一肃,对孟广宜说:“孟坛主!不要坏了本教的清誉,贻笑方家!”

    皇甫英这话的意思,乃是因为孟广宜身为天灵教的坛主,不应该粗鲁无状,但当着宇内武林,又不便叱喝,所以拿话点醒他。

    不料孟广宜会错了意思,以为教主要他奋力而为,不要放过了萧银龙,因此,胆气顿壮,骄态横生,立即回答说:“卑职晓得!”

    语出,人也一顿桩式,挫掌招展‘阴差阳错’双腕一正一反,迳向银龙扑去!

    孟广宜掌上功夫虽未到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之境,但在天灵教一众坛主之中,也算得上是顶尖人物,这一怒出手,招式已用上八成修为,自然非比等闲。

    萧银龙渊停岳峙,依然神色自若,面含微笑。

    这时孟广宜的招式既出,眼看就要拍实。

    银光微动,衣袂不震,纹风不惊,但听银龙轻松的说:“这是第一招!”

    一踩星幻紫宫步,他的人已如一缕轻烟,早已到了孟广宜的身后。

    孟广宜一招推出,眼看接实,不料眼前人影一闪,敌踪顿失,又听银龙在自己身后发话,这一惊焉同小可。

    一声暴喝,疾演怪蟒翻身,同时双掌旋腕变势“雷电交加”第二招随著推出,变招之快,实属罕见。

    “这是第二招!”

    萧银龙依然故我,脚下斗转星-,快逾惊鸿,妙到毫末。

    孟广宜两击不中,怒火更炽,一张黑脸膛,像煞一块猪肝,紫中透青,狰狞恐怖,咬牙切齿,狠声大喝:“姓萧的!你太狂了!”

    喉中咯咯有声,跺脚并掌,认定萧银龙立身之处,一低头,连人带掌,一招“猛虎出柙”拍、推、按、削,只撞过来。

    这种拚命打法,已不成章法。

    萧银龙一见,不由剑眉一皱,心说:我若出掌硬接,怕不将你天灵盖震个粉碎。

    心念间,抖臂运力,功贯右掌。

    蓦然

    他想!还有第三招未让。

    百忙中抽招卸力,不由失声而笑。

    强敌当前,他这种谈笑自若,如同儿戏的神色,彩棚上各路英豪,全已看个清楚,大厅上的天灵教高手,也瞧了个仔细。

    只有孟广宜,怒火攻心,那顾死活,他只见到萧银龙略为一楞,已动的手臂忽撤,更加不放过千载一时之机,猛撞过去,如同千军万马,席地卷来。

    真所谓:说时迟,那时快。

    孟广宜的掌风已吹动了银龙的衣角,两友蒲扇大的手掌,相距不到三寸,眼看就要拍上“藏血”穴。

    土老儿王义忠虽是一个隐名的大行家,也不由从座位上倏然站起来。

    皇甫燕的粉面变色,手心渗出冷汗。

    彩棚中所有高手,不由失声惊呼,声如雷鸣!

    然而,裘若兰深知龙哥哥的步法身手,仍含笑坐在一旁,神情悠闲。

    就在此时,但听孟广宜肩头一耸,沉声大喝:“孟某得罪了!”

    几乎是同时,又听萧银龙徐徐的说:“不妨事!这是第三招!”

    人影乍合即分。

    “轰!哗啦”

    一声震天价响,接著哗啦之声不绝。

    原来孟广宜招式用老,一时撤手不及,双掌结结实实的拍在厅阶左侧一排高架盆花之上,脚下踉跄几步,出力过猛,因而立椿不稳。

    噗通一声竟摔了个“野狗吃屎”扑倒在一堆破碎花盆木架上。

    等到他爬起来,已是满脸血痕,狼狈之至,摇摇欲倒。

    萧银龙此时甚为尴尬,忙忙紧上几步,轻舒猿臂,扶著孟广宜,口中搭讪著说:“失礼得很,坛主”

    一言未了,不料孟广宜暴喝一声,突抬右腿,冷不防直向银龙胯下踢来。

    两人近在咫尺,奔雷一脚,事出猝然。

    裘若兰一声娇叱:“龙哥”

    萧银龙也不觉悚然一惊,偏身急闪,扶著孟广直的右手顺势一推,同时喝问:“这是何意?”

    呼嘎

    一声厉叫,孟广宜在银龙情急之下失手一推,整个人像一支庞大无比的风筝,直向数丈之外飞去。

    “吧哒!”孟广宜应声跌在五丈外的地上。

    “哇!哇!”口喷血箭,四肢连弹,伤势不轻。

    萧银龙一见,玉面绋红,人也随之而起,一射五丈,到了孟广宜的身边,伸手按上他的玉枕大穴,打算替他施功疗伤。

    然而,孟广宜的黑脸惨白,环眼暴睁,嘴角渗著乌血,已是五脏离位,奄奄一息,生命垂危,不可施救了。

    银龙心中一阵叹息,只好缓缓站起,腾身转回厅前,向天灵教主皇甫英拱手为礼,语含歉疚的说:“在下一时失手,尚请教主海涵。”

    天灵教主皇甫英也是脸色绋红,因为事实显然,全由孟广宜自取之辱,不但陪上一条性命,而以武家研磋武功来说,可以算是大大的失脸。

    因此,皇甫英也站了起来,拱手苦笑说:“小侠太谦虚了,孟坛主自不量力,有目共睹,怎能怨小侠。”

    一言未了,衣袂齐振,六条人影,由后排跃到前面,同时忿声说:“启禀教主,卑职等也要见识见识萧小侠的绝学,请萧小侠赐教!”

    皇甫英的剑眉一皱,一比手式说:“萧小侠功盖寰宇,气吞河岳,可说已入化境,尔等适才谅已看到,岂是你们可以匹敌的!”

    第五坛的坛主“风雷八掌”钱震宇上跨一步,说:“唯有如此,卑职等才不愿坐失向高手领教之机!请教主赐允!”

    他的话虽如此说,但二目精光碌碌,隐泛怒极的肃煞之气。

    其余六大坛主,也是面有忿色,目射凶光。

    萧银龙游目四顾,瞧了个清楚。

    此时,后排的数十蓝衣香主,也纷纷鼓噪,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纭,嗡嗡嚷嚷。

    皇甫英朗声说:“肃静!”

    说完,缓步离位,走近六大坛主,沉声说:“孟广宜咎由自取,难道你们看不出,何况萧小侠的功力还隐而不露呢?”

    六大坛主又是同声垂首说:“请教主明鉴!卑职等性命事小,本教声誉至大,本教初创不久,可不能让人看小了!此时传入武林,卑职等尚有何颜在江湖上行走?”

    皇甫英爽朗的一笑,大声说:“江湖上虽讲的是强弱,但最重要的还是要分个是非,怎”

    天灵教主的话音未了。

    忽然对面看台彩棚之内,几声轻屑的冷笑,阴沉可闻。

    天灵教主皇甫英脸色一变,扬声问:“是那位高手!对皇甫英的话有不明白的吗?”

    “教主虽然宽宏大量,欺上门来的血债,只怕一定要找场吧!”

    说话的正是“罗山五道”

    天灵教主皇甫英面色一正,大声问:“五位道长,这话的意思何在?”

    “罗山五道”的老大“血剑赛纯阳”陡的从坐位上站起,大刺刺的说:“贫道觉得天灵教要任由姓萧的一味横行,这个跟斗就栽得不小!”

    萧银龙不等皇甫英答话,即对皇甫英说:“教主!萧某愿会会这五位高人!”

    说完,上前三步,厉声喝问:“罗山五道!你们是挑拨是非,还是找岔搅事!”

    血剑赛纯阳语含挑逗,阴沉沉的说:“都不是!”萧银龙见他那阴兮兮的语气,不由怒声问:“意欲何为?”

    血剑赛纯阳手拈鼠须,小绿豆眼眨了几眨,摇头晃脑的说:“贫道身在豫南,不能让人目中视我们豫南无人!”

    皇甫英一听,剑眉一扬,插口说:“豫南武林千数万,也数不上你们‘罗山五道’!”

    血剑赛纯阳仰天发出一阵乾笑:“哈哈!罗山五道可不像别人,情愿丢人现眼,让自己的属下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家门口眼前!”

    天灵教主皇甫英佛然作色:“凭你五个牛鼻子,胆敢在本教总坛信口开河,肆无忌惮!”

    血剑赛纯阳毫不放松的冷恻恻的说:“姓萧的敢,罗山五位道爷也就无所谓了。”

    这话直如指名叫阵,狂傲更极。

    天灵教主皇甫英挺鼻一声,腾起丈余,直向场中落去,朗声大喝:“来!本教主伸量你们有何惊人艺业!”

    嗖!嗖!数声风震,罗山五道飘身出了看台,一字排开在场子中央,呛啷一阵龙吟,五支长剑同时出鞘。

    皇甫英淡然一笑:“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说完,又回首对大厅上的皇甫燕说:“二妹!看我的剑来!”

    皇甫燕尚未答言

    蓦然银光一掠,宛如一片落花,萧银龙的人已到了场子中间,站在皇甫英与罗山五道之间,含笑对皇甫英道:“教主!此事由萧某而起,还是由在下了结吧!”

    说完,不等皇甫英回答,一指罗山五道,沉声说:“再相逼,休怪在下手辣!”

    “辣”字出口,抖臂震掌,立椿沉势。

    血剑赛纯阳手中长剑横胸,阴恻一笑说:“小子!你也亮剑!”

    萧银龙淡淡一笑,一采手“铮”的一声乌墨剑出鞘七寸,碧绿晶晶,乌淄闪闪。

    但他右手一送“嗒”剑又入鞘,若不经意的说:“杀鸡焉用牛刀,休要污了我的神剑!”

    皇甫英一见,不由跨了一步,凑在他耳畔说:“萧兄!这五个老道的剑法,有两手鬼画符!我看”

    萧银龙淡淡一笑,也低声说:“教主请放宽心!我饶不了他们!”

    血剑赛纯阳大吼一声:“小子!捣甚么鬼!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道爷了!”

    说完,长剑一震,抖出一片剑雨,迎风一晃,其余四道也快若闪电般开开,各距银龙丈余,围成一圈!

    皇甫英深知萧银龙胸有成竹,于是一叠腰,腾身跃起七尺,点脚射回厅上,人在空中同时朗声说:“萧兄!仔细了!”

    萧银龙应了声:“多蒙关怀!”

    同时,猿臂左右分舒,面色不动,转向五道厉叱一声:“迎招!”

    血剑赛纯阳抡起长剑虚空一划,发出“咻”的一声劲风,声如枭啼,怒声说:“小子!看剑!”

    喝声甫落,其余四道各挺手中长剑,招数划一,毫无二致,分从四面潮水似的欺进,口中也各自发出一声厉吼。五柄剑,寒光万点五个人,厉喝连声场子中,但见五道匹练,泛出耀目寒光,俱都指向核心中的萧银龙。

    萧银龙仰天一声龙吟凤旷似的朗啸,声震长空,高昂清越,银光晃动之下,展开了星幻紫宫步,混合了驰名的“龙女飘”

    罗山五道五柄长剑引起五缕劲风,抖成漫天剑雨,尽向川流不息的银龙身影施为,招招勇猛,剑剑诡异。

    然而,恁他“罗山五道”狠声连连,长剑到处,空若无物,仅只见萧银龙的银灰衣衫,在眼前晃荡不定,剑到人渺,剑撤人至。

    大厅、看台,虽不尽是顶尖高手,但却俱是武林行家,也仅能看到五团剑光,围著一条银带似的流光亮影,滴溜溜乱转。

    转眼之间,盏茶时分。

    忽见那银色流光愈来愈快,越穿越急。

    但听萧银龙陡的一声暴喝!

    “撒手!”

    咻咻-划空锐啃应声而起,五条剑影直射半空,远抛十丈。

    罗山五道中有四道人影后撤,惨叫震耳。

    萧银龙一手抓定了血剑赛纯阳的执剑空手,岳峙当场,气不喘,面不红,隐含怒意,面带笑容说:“我只说你们罗山五道有何了不起的艺业,却原来也是一群酒囊饭袋,不堪一击的平庸草包!”

    大厅上、看台上,一众武家,莫不看得呆了。

    他们根本没看清萧银龙是怎生将五道的长剑震飞,一个个张口结舌,呆若木鸡,久久,才不约而同的“嘘!”出了一口长气。

    血剑赛纯阳手脉被制,面上无肉的黄皮,连连抽动,龀牙咧嘴,惊惶万状。

    其余四道见老大被制,一声大喝,再度扑来。

    萧银龙抓著血剑赛纯阳的手,微微用力一震,沉声说:“那个敢来讨死?”

    血剑赛纯阳试著手脉如同扣著一只铜钩,疼澈心腑,嘴里却破口大骂:“小子!你不仗著真材实学,道爷一百个不服!”

    银龙一听勃然怒喝:“什么叫真材实学?”

    其余四道乱糟槽的嚷著:“你不过是遮眼法,加上几步鬼影身法,是好汉手底下见真章!”

    萧银龙既气又怒!

    他眼瞧当前的形势,若不施些辣手,不说这看台上的一众武林难服天灵教众之心,想出鸡公山,恐须费些手脚。

    何不借罗山五道,来个“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想着,一撒手,寒著脸色说:“好!我就还你一个真章实学,叫你们心服口服!”

    语音甫落,身形暴起,银光一旋在演武场内兜了一圈,重回原地,手中已将罗山五道出手的五柄长剑捡回。

    “笃!笃”

    把五柄长剑向五道身前一抛,不远不近,全部插在五个恶道的身侧尺余远近,入土尺余,颤颤巍巍。

    银龙抛完了剑,抖然抽出自己的乌墨剑。

    绿晶晶,光闪闪,乌溜溜,虽是朗朗乾坤,也觉青光腾腾,瑞气千条。

    罗山五道一见,以为银龙要以剑对剑,此前拒乱要紧,也不管已出的兵器,各跨半步,抢著从地上拔出长剑。

    萧银龙却将手中“乌墨”一震,青光暴涨五尺,口中说:“在下本要以剑制剑,怎奈你们人是酒囊饭袋,剑是破铜烂铁,来,你们看!”

    他说著,乌墨剑尖一倒,身形转处,在地上划了一个七尺大小的圈子,人向圈子内一跳,豪气万丈的说:“谁能攻进圈子,或者把我逼出圈子一分一寸,姓萧的我一步一叩首,拜出鸡公山去,否则!哼!”他话虽未说完,但那声冷哼,已代表了一切。

    谁知看台之上,猛然一声暴喝,人影陡起,衣袂猎猎作响之中,四条庞大的黑影,一掠而至。

    其中一人,身子凌空,已高声急呼:“五位道友,看我‘洪山四鬼’出这口气!”

    喝声已毕,人已落在场子之中。

    四个中年汉子,全是一脸横肉,青筋暴露,一付练家子味道,俨同凶神恶煞,雄纠纠,气昂昂,不可一世。

    银龙一见,轻蔑的一笑,眉头随之一皱。

    原来他已看出,这“洪山四鬼”乃是练的外五门功力,或许有一把蠢力,甚至连罗山五道的修为也比不上。

    洪山四鬼为何胆敢出面找岔呢?

    只因他四人看出了便宜。

    他一心想着,萧银龙既划下圈子,口出大言,凭自己四人的力道,若能逼他闪出圈外,当着一十三省的武林,岂不是一举成名!

    纵然不能将他逼出,自己四人可以远离圈外,决无伤亡之危。

    四鬼一心想占便宜,因此,到了演武场也不多讲,呼喝一声,分立四方扬掌待发,口中大声说:“姓萧的!招呼好了!”

    八只手掌齐震,矮椿作势,开气出声,全向圈子里的银龙推出,一个个脸上挣得发紫,青筋鼓起老高,似在全力施为。

    萧银龙一见,又好气又好笑,于是朗声说:“来的好!”但见他不立椿,不取式,左掌一挫,运用宝镜上所载的掌式,左推右划,施出七成功力,疾递而出。

    顿时狂飙骤起,走石飞砂

    劲气疾旋,风声带啸

    几声惊天动地的惨呼,劲风狂卷处,洪山四鬼的四个庞大身子,如同飓风中的四片落叶,随著风势上卷五丈,连连翻滚不迭。

    “吧!哒!噗!通!”

    劲风顿止,灰尘继扬。

    洪山四鬼已尸横就地,不见外伤,不见血迹,只是硬僵僵的躺在圈外地上,如同闷死的一般,生生被萧银龙的无比掌风逼得窒息而死。

    事出猝然,既快且疾,场子中人莫不惊得声色俱变。

    大厅上的白影一闪,接著一声娇呼:“龙哥哥!不要”

    裘若兰虽欲阻止,但已晚了一步。

    萧银龙不料四鬼这等不济,出手之后,已自有悔意,又见兰妹妹粉面色变,心知是为了自己出手过重,有违好生之德,不由玉面一红说:“他们逼人太甚!”

    裘若兰哀怨的对他看了一眼,轻声懑怨说:“龙哥哥!你是怎么啦!我们与他无怨无尤!”

    大厅上的皇甫燕看在眼内,不由芳心中感到一阵酸意,咬著下唇,对袭若兰是既羡又妒。

    谁知,那“罗山五道”如同疯了一般,不向萧银龙,反而各人挺剑,向大厅上的天灵教主皇甫英戟指大骂:“原来天灵教明是比武论职,暗地-却请了高手,意在造成杀劫,消灭一十三省黑白两道的豪杰!”

    他们出口恶毒,意在引到场武林人士的公愤。

    果然,看台上来宾之中,已有不少人怒形于色,蠢蠢欲动。

    皇甫英虽无所惧,但兹事体大,也不由面色一正说:“五位此言大谬!”

    血剑赛纯阳面对看台,语意煽动的高声说:“不然为何任由那小子血手伤人,心黑手辣在你们天灵教总坛所在地耀武扬威任意杀戮!”

    此言一出,天灵教中人,也全是怒容满面。

    萧银龙眼见皇甫英置身左右为难之中,飘身拦在罗山五道之前,面含微愠的说:“此事与天灵教无关,尔等休得罗叨!”

    血剑赛纯阳眼见自己奸计得逞,宾主双方已有了小小的不安,更加得意洋洋的说:“身在鸡公山,乃是天灵教,安窑立柜之地,怎说完全无关!”

    说完,故意装成大大方方的,又向皇甫英说:“皇甫教主,姓萧的此话,可没把贵教放在眼内!”

    萧银龙不由大怒,振臂一扬怒声说:“杂毛老道,你先前挑事寻岔之时,为何不以天灵教为主!”

    说著,脚下欺上一步,震臂一抓!

    白影飘至,裘若兰一拦银龙的势子,淡淡的向“罗山五道”说:“五位是不是有未尽所长之感!”

    凤目含神,向五道手中的长剑扫了一眼。

    血剑赛纯阳见裘若兰弱不禁风,虽也斜佩著一支红闪闪的长剑,料定也不过的装装门面而已。

    因此,手中长剑一抖,冷冷一笑说:“姑娘佩剑架事,想必也是剑术名手了!”

    裘若兰粉面一红,摩沙了一下剑柄,螓首微颔说:“剑术为武家所忌,乃是由于其奥妙精深,而又源于道家,我不过粗知皮毛而已,剑术名手,更谈不上了!”

    血剑赛纯阳见裘若兰话出面红,料定她不会高明到那儿去,索性进逼一步说:“既不长于剑术,佩剑何用,既不能出面架事,多嘴何来?”

    言语无礼,态度蛮横。

    萧银龙震耳一声怒喝:“杂毛大胆!”

    谁知裘若兰早有打算,她要剑惊群豪,功摄众雄,一拦银龙说:“龙哥哥!你先回厅去!”

    说完,犹恐银龙不解,凤目眨了一眨。

    银龙低喊了声:“小心!”

    人就冷哼一声,平地掠回三丈,轻飘飘的落在原先位置上。

    裘若兰打发走了银龙,含笑对著“罗山五道”略一扫视,说:“五位若是有兴,我愿陪上几招!”

    此言一出,大厅上天灵教众,看台上各路武林,全都互望一眼,静了下来,连一根针跌落地面也可以听得见,静得有些儿怕人。

    祗因银龙堂堂一表英俊挺秀,功力高绝还在意中。

    而裘若兰只是丽姿天生,美则有之,脸上可看不出有何出色当行的功夫,以一个弱女子,敢向以剑闻名的“罗山五道”叫阵,确实令人惊骇。

    血剑赛纯阳闻言,欣然而喜,捧剑在手,对身后“四道”说:“四位师弟退后!愚兄我”

    裘若兰不等他说完,娓娓的说:“道长!慢著!单打独斗,意味索然!”

    血剑赛纯阳三角眼一楞问:“姑娘!你?”

    裘若兰漫不经意的,随和著踱开两步,说:“五位何妨连手!再凑个热闹!”

    四道之中的另一个,语意双关,意存轻薄的说:“我五道齐上,你吃得消吗?”

    裘若兰粉面生晕,怒在眉头,不愿多说,一探手,铮的一声,红光暴射,赤霞泛彩,赤晶剑光华陡现,随手一挽,娇叱一声:“休得轻薄,姑娘我剑不认人!”

    赤晶出鞘,宾主双方不由全是一惊,真可说是:“美人如玉剑如虹”全场立时暴雷似的喝了声彩!

    血剑赛纯阳也不由心中暗喊一声:好剑!

    他想:这剑血红赤晶,若能到手,也对了我“血剑赛纯阳”的称号,贪念一起,即向若兰说:“五人连手可是你甘心情愿!”

    裘若兰黛眉上挑说:“少罗嗦,快亮招!”

    血剑赛纯阳阴沉声一哼,对著身后四道一挥手,大喝一声:“并肩子!上!”

    喝声未了,他的长剑已挽成斗大剑花,揉身进袭。

    裘若兰自接受云鹤仙长的剑诀,连日又与银龙共参宝镜上的绝学,剑术已到了心手合一,登堂入室的阶段,炉火纯青的地步,那把“罗山五道”放在眼内,但她心细如发,不愿过于傲慢,生恐引起天灵教主兄妹的不满,以致节外生枝,到时打斗事小,耽误了追赶龙女老前辈的事大。

    因此,盈盈一笑“星幻紫宫步”一闪退出七尺,并未运剑还手!

    她所以跃退七尺,乃是欲擒故纵,又想等五道齐上,一鼓成擒,免致纠缠误时。

    罗山五道如在鼓中,那里能想得到,见她不敢硬接,料定她的力道不足,暴喝一声,五剑齐出,五条身影也连袂扑至!

    裘若兰见时机已至,一声娇叱:“来得好!”红芒陡长,剑气逼人。

    彩霞一片,劲风激旋。

    一阵金铁交鸣,嗖嗖寒光四射。

    人影乍合即分,啊呀惊叫连声。

    裘若兰横剑当胸面含微笑。

    罗山五道各退七尺,手中长剑全剩了半截,俱都眼神无光,呆若木鸡。

    场子以外的人,全没有看清楚,等到看出罗山五道的五支长剑一柄不留的都被削断,又是震天价喊了一声好!

    裘若兰抱剑肃立,一一颔首为礼。

    天灵教主皇甫英在大厅之上,忽然高声惊叫:“裘姑娘快躲!”

    萧银龙同时暴喝:“恶道大胆!”

    暴喝声中,两条人影凌空扑下,人在中途,双袖连挥,发出两股劲风。

    裘若兰闻声知惊,立演星幻紫宫步,疾飘三丈。

    五点星光,如同五支利镞,擦身而过。

    罗山五道的五支断剑出手,人也没命的向出山之路腾去。

    银光如同匹练,唰!的一声从空而降,拦住去路。

    五道一见萧银龙后发先至,拦在前面,如同老鼠见到猫一般,回头撒腿就跑。

    萧银龙最恨人暗下毒手,焉能放五道,脚尖点地,一弹而起,穿过五道的头顶,又拦在五道的前面。

    袭若兰险些被断剑射中,芳心之中,对五道也是厌恶之至,手中赤晶剑一挥,娇声厉叱:“龙哥哥!让我打发这五个杂毛!”

    萧银龙那里肯听,抢著说:“兰妹妹!我定要把这五个牛鼻子活活累死!”

    说著,人像一条水中的游鱼,在五道的前、后、左、右穿梭游走,左掌右指,时点时按,时拍时拨。

    罗山五道欲走不能,欲斗无从,被萧银龙逗得在演武场中团团乱转,如同上元节的走马灯,跑来奔去。

    偏生萧银龙的掌指之间极有分寸,虚虚实实,不躲,又全是要害大穴,躲,又要施出通身功力。

    片刻之间,萧银龙嬉笑中,已把罗山五道累得嘘嘘喘气,衣履不整,一个个额上的汗水如洗,滴滴下流,加上灰沙泥土,脸上都像京戏上的大花脸,狼狈之像,简直无法形容。

    萧银龙童心大起,意犹未尽,像穿花的蝴蝶,闹海的蛟龙,不了不休。

    倒是裘若兰,持剑一旁,看得不过,一望天色,大声说:“龙哥哥!天色不早,莫耽搁了到柳林店的大事。”

    银龙一听,心头一震,方知时间无多,口中应了声:“啊哎,兰妹不提,小兄几乎忘却了!”

    银影晃处,铮的一声龙吟清响,墨绿光芒暴起,又听,萧银龙朗声说:“牛鼻子老道!留下点记号来!”

    青光闪烁,漫天黑色雨丝,随著劲风飞舞,细比牛毛,长短不一。

    银影一顿,青光遂敛。

    劲风未息,黑影仍飘。

    萧银龙神剑入鞘,人也含笑挺立。

    罗山五道的顶上牛心髻俱都不翼而飞,不长不短,每人头上都留著寸余短发,不男不女,奇形怪状,惹人发笑。

    裘若兰不由抿嘴一笑,嗔声说:“龙哥哥!你也太”

    天灵教主皇甫英此时仍在场子中凝神而立,心想:这位萧小侠过份恶作剧了,说不定这份梁子,比血仇大恨还要使人难忘。

    血剑赛纯阳铁青了面孔,眼中冒火,厉如鬼哨的说:“姓萧的!你打算把道爷怎么样!”

    萧银龙淡淡的说:“我的一套到此为止!只管逃命去吧!”

    血剑赛纯阳咬牙切齿说:“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天这事,你记著,罗山五道但有三寸气在,必要你还个公道!”

    “走!”

    其余四道也恶毒的看了萧银龙一眼,又对天灵教主皇甫英冷冷的一笑,才各自晃肩拧腰,穿出演武场,直向山下绝尘而去。

    这时看台彩棚之内,一众闻名来观礼的武林,在裘若兰绝剑制五道之后,已对萧银龙、裘若兰两存下了戒心,一个个纷纷溜走。

    到了萧银龙剑削五道发髻,已差不多走了个乾净。

    天灵教中人,再也无人提起比斗过招之辞。

    萧银龙只好随在后面,也步上大厅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