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凤驭龙 > 第十一章灭山寇官家计高一筹

第十一章灭山寇官家计高一筹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小玉儿骑马过武关,她并未去看看住在武关的丁卯,她还不知道,丁卯刚刚又去了十八盘大寨了。

    小玉儿只对守关的两个老军点点头,礼貌的一声细语:

    “辛苦了!”

    两个老军也怔住了,直到小玉儿走远,才猛然齐声高叫:“小姑奶奶,一路平安呐!”

    小玉儿连头也未回,她不是摆架子,她在想着一件事,十八盘大寨要出事。

    小玉儿心中想,一旦大寨出事,要不要插手管,不过小玉儿最后下了决定,还是袖手的好。

    小玉儿刚驰人黑龙口,就已发觉十几个商旅奔过来了,这些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想是已经跑了一段很长的路,数一数共有十一个,好像有人跑得东西也掉了。

    小玉儿马上看得清,有个汉子已边跑边对小玉儿道:

    “姑娘,快回头啦!官兵上山抓强盗啦!”

    小玉儿奇怪,她这一路西来并未看到官家的人马,尤其是南阳府的花正刚,那花正刚她是认识的啊!

    小玉儿很想问个清楚,但十七个人已经跑远了。

    小玉儿当然是不会回头的,她是不怕什么官兵抓强盗的,她正要看看是什么地方的官兵上来了。

    小玉儿仍然往山道上奔驰着,她又驰了二十里远。

    渐渐的又有声音被小玉儿听到了,那是沉闷的喊杀声宛似来自云端,声音当然不是来自云端,那声音来自高山之上。

    小玉儿抬头看,隔着两道山岸荒林中有着移动,那只一看便知道是人在移动。

    小玉儿拍马过山道,她急急的奔驰五里远。

    小玉儿这才下马把她的小川马拴在树林里。

    小玉儿抓着她的七星剑便往十八盘大寨方向疾奔过去,她看到人们正在往大寨上集中,小玉儿只一看,不由得吃一惊。

    “哦!来了不少官兵呀!三四百众,赵疯子他们怕是真要完了。”

    小玉儿绕过高山到背面,有几道狭口也有官兵重重围着,好像也有两百多人。

    小玉儿吃惊了,她知道大寨的人马还不足五百人。

    小玉儿还不知道,大寨上又有一百人跟着霍大牙与郭栋长二人去了盘肠谷,而且已经全军覆没了。

    小玉儿攀上了高岭,她隔着一道大山沟看向对面的十八盘大寨,那儿有几株万年老柏树,小玉儿腾身上到树顶上,她这是居高临下的观战了。

    她心中早想通了,赵疯子是个精明的人物,他弄个什么名誉当家的搁在自己头上,那是有目的的。

    当然,目的是为小玉儿的武功太高。

    他们没有打得过,打不过当然要加以笼络了,而最好的方法便是泰以尊称,如此以后便是小玉儿不帮忙至少也不会为敌。

    小玉儿如今渐渐的江湖阅历丰富了,便也了解赵疯子的用意。

    此刻,小玉儿是不打算同官家为敌的,只有傻子或自以为聪胆的傻子才会同官家过不去。

    小玉儿坐在高处观战了。

    相隔着一道山沟,一般人大概只能看个人影在山林之中晃动,但小玉儿不一样

    小玉儿不但看到人,也看清人的面貌,因为她的耳目早异于常人了。

    今小玉儿吃惊的乃是随着官兵往山上冲的竟然有“塞上一条龙”沙为仁与他的两个儿子沙豹、沙刚,沙家堡为了牛马生意,往日同花正刚等打交道,如今转而投靠长安官家,这原是很自然的事情。

    那另一面斜坡上纵跃得最快的青衣人,却是凤凰城齐王府大杀手司马岚。

    官家虽有这些人物助阵,但大寨上也有两个令小玉儿不明白的人物在走动,这两个人小玉儿不陌生,只不过小玉儿也为赵疯子的神通广大吃一惊。

    那两人可不是别人,西邛崃野龙山的两个当家“大长毛”丘成根与“白面修罗”东方青二人是也。

    小玉儿以为,今天似乎是封神日,该归位的就要归位了,要不然为什么连不该来的也到齐了。

    封神榜上讲得清,是神是妖有分明,是神上天庭,是妖就下炼狱吧!

    别以为下炼狱又怎样,那可得一番挣扎呐!要不然你看对面的大寨前,一场厮杀展开了。

    十八盘大寨的人马分别被官兵各自埋伏处逼在大寨前,什么老虎挟竹尖饼,陷坑与套绳,均难挡官兵的人多势众。

    便是有人上了陷坑,跟上来的官兵便是使力的冲杀过来,这光景正是五打一,大寨的人马只好往大寨上而逃。

    这光景,官兵这一回是地毯式的扫过去一个不留了。

    赵大刀带着十几个喽兵自山崖一边奔过来,他一边跑一边吼:“爹,狗腿子们太多,西崖挡不住了!”

    赵疯子沉叱,道:“咱们设了那么多的陷坑也阻挡不了他们?”

    “全部不及发动,被破了!”

    赵疯子一听之下,立刻对儿子赵大刀道:“赶快,去把断肠沟埋伏的人都唤回来,大家把力量结合在一起,娘的!

    狗腿子们来得真快,霍老三、郭老二怎么一些消息也没有,他们”

    赵疯子道:“爹,希望他们杀了包大铭几人再夺下蜈蚣岭,咱们正好撤往那里重整旗鼓!”

    赵疯子吼道:“快去呀!断肠崖还守个什么劲!”

    赵大刀匆匆往一道小山道疾奔,忽见“秦岭夜叉”石栋端着钢叉与他的两个徒弟左公太、王大力二人来了。

    赵疯子一见,急忙迎上去,道:“老哥哥,你那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石栋慎目吼骂:“操他娘!狗腿子们请来爬山好手抄咱们后路,几处险要之地他们不作正面攻,攀过断崖坠绳索,一路滑下几十个,弄得孩儿们腹背受敌。”

    赵疯子跺脚,道:“这他奶奶的必是有识途老马才会出这种怪招对付咱们了!”

    不旋踵间,只见丁卯也奔来了。

    赵疯子上前道:“怎么样了?丁老弟台!”

    丁卯喘着大气,道:“赵当家,情况有些不大妙,我听到断肠沟那面已经干上了,杀得凶呐!”

    赵疯子咬牙道:“可恨我把兵力分散了,至今还不知道霍老三与郭老二当家是否已得手回来?”

    石栋沉声道:“他二人一定回不来了!”

    赵疯子一惊,道:“老哥哥何出此言?”

    石栋耸动鼻子,道:“想也知道,事情哪有这么巧,偏偏咱们力量分散,官兵们就打来了?”

    丁卯道:“我也这么想,事情有溪跷,赵大哥你得赶快拿主意。”

    突然,半山下传来石破天惊的一声“轰”众人低头看

    去,哦!山坡被炸下一大片,怎么的、这次还带有火药呀!

    那可就惨了。

    大伙正在吃惊中,忽走不久的赵大刀灰头土脸的又奔了回来,他还吼叫:“爹,狗腿子们攻上来了,娘的他们心肠狠手不软,见了人就是乱刀砍,拿咱们的人不当人,一路上山来了!”

    赵疯子面皮抽动,他把刀一抢,道:“你们大伙都听着,咱兄弟们当初上山就未打算寿终正寝,如今狗腿子们打算对咱们兄弟赶尽杀绝了”

    他激昂的站在大寨前的台阶上,下面近百名集中的大汉们却瞪眼。

    瞪眼,当然是要听听他们大当家下面的话了。

    赵疯子左手大刀猛一抡,右手短刀指天,道:“该咱们上天去归位,他妈的,那是在劫难逃,死了一死百了,只不过好汉死得像把火,要轰轰烈烈的拼,至少你们每个人要拖个垫底的,兄弟们,常言道得好,怕死就会死,不怕一死才会杀出一条血路来,我亲爱的兄弟们,跟我赵疯子杀呀!”

    他这真是一段叫人心血翻腾的说词,果然引得大寨前的人吼声大震;“杀!”当头儿的人物就是不简单,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什么地方演什么戏。

    赵疯子就是这号人物,他正要干呐!

    石栋伸手拦住,道:“老弟且等!”

    赵疯子道:“老哥,你说!”

    石栋道:“我以为由我在前面,咱们直下断肠沟,咱们把官兵们引到山沟里,游击式的宰他们。”

    赵疯子这才跺脚,道:“娘的!小姑奶奶又不在,她曾叫咱们。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打游击,娘的!我怎么全给忘了。”

    石栋道:“后悔已来不及了,咱们再不趁他们还未冲上之前布好阵势就惨了!”

    赵疯子重重点头,道:“好!咱们大伙断肠沟会合了,杀呀!”

    “冲呀!”

    十八盘大寨这么一凑合,人马虽没有一百也有八九十,大伙紧紧的排成两行紧连着一路往山下冲去。

    大寨这是抛弃了!

    石栋的主意很好,这样至少不会再像上次一样被人用火烧了大寨。

    那“秦岭夜叉”石栋伙同他的两个徒弟左公太与王大力,三个人舞动着大钢叉奔在前面开道。

    只见这三把钢叉舞得大片极光劲射,端的令人心生畏惧,不少官兵见这三人凶猛,尤其那石栋身材姐又高,满头毛发一大半倒着长,宛似真的夜叉到凡尘,早就往一边急急闪躲不迭。

    再看赵疯子,他身边除了儿子赵大刀以外,便是包大力与莫布士二人,他四人前面走,后面跟的是喽兵,这第

    一批人马也凶狠,举刀就是一路狂砍不稍让。

    于是,随之又是第三批连上来

    这第三批人马非别人。由丁如一马当先协同着才加人不久的司徒胆与呼延豹,三人也带了一批陵兵往下冲!

    这光景如果再有霍大牙与郭栋长在大寨,今天鹿死谁手还真难说了。

    只可惜赵疯子一伙还不知道霍大牙与郭稼长以及带去的一百喽兵,他们早已经不在这痛苦的人世上了。

    这时候有个带队的武官厉吼,道:“弟兄们快往山下退,把布袋口收紧了!”

    这人舞着三节棍哗啦啦的尽在空中抢,仔细看,嗨!他可不是别人,年轻剽悍的的于统领是也。

    于统领未去南阳府,他高升在长安城,对于十八盘大寨的赵疯子一伙“死灰复燃”他早已耿耿于怀。

    于统领几次与赵疯子搏杀。他太了解十八盘的形势了,这一次官家来剿山,一大半是于统领的计划。

    于统领也有计划,他原来把人马围住大寨,然后故意弄个缺口叫山贼们往布袋口里面钻。

    可也真的巧,于统领就是要把内贼统统赶进断肠沟,在那种绝地才好加以歼灭战,想往山林中逃,那就难了。

    于统领果然是领导人才,他请来的几位江湖人物埋藏在断肠沟不出面,等到时机成熟,这些人物就会各找对象,搏杀自由,一般山贼就交由官兵们处理了。

    于统领的这种安排,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这些也正是行动前的计划,如今正一步步的实现了。

    一批批的山贼一路冲到了绝崖附近,他们沿着一道十分陡峭的斜坡一个个连跑带滑的下到小溪边。然后跃过了山溪往断肠谷奔去。

    这时候官兵们由三方面宛似蚂蚁雄兵般冲杀过来了。

    那震天般的喊杀声,听得人肝胆欲裂,刺目耀眼的刀枪剑戟,宛如银河星泻般的吓死人了。

    就在这时候,斜刺里,大杀手司马岚飞一般的迎上石栋杀去。

    “姓石的,可认得齐王府的司马岚!”

    正在奔跑的石栋猛侧头,不由咬牙带冷笑,道:“王八操的,吃老子一叉。”’

    他的又不是刺,是抡扫,那股子剽悍怪吓人的。

    司马岚也冷笑,道:“今天你们。个也别想逃!”

    这两个人交上手,立刻杀得忘了自己是谁了。

    石栋两个徒弟不跑了,他们准备合击司马岚,却听得附近有人吼:“来吧!这时候还观战呀!”

    左公太与王大力猛回头,两个年青汉子奔来了。

    这二人不是别人,沙家堡的两位少堡主沙豹、沙刚二兄弟是也!

    四人碰上不多言,双方立刻干起来。

    那沙豹迎击左公大,沙刚怒战壬大力,他们就在山溪附近杀起来,一时间还分不清谁占了上风。

    远处有人厉吼:“赵疯子,你还想活命吗?”

    赵疯于一听吃一惊,不用看便知道是谁了?

    两把刀猛一抖,赵疯子仰天长啸:“杀!”.

    是的,于统领从另一方向追上来了。

    姓于的抖动手上包铁三节棍一上来便是长打近砸十七次,口中厉吼:“今天是你的死期到了,哈”赵疯子大吼;“去你娘的,谁死尚难预料。”

    于统领边打边说话,他的棍法一点也不乱:“娘的,赵疯子也会上当呀!”

    “怎么说?”

    赵疯子也是左右双手并杀,但话还是照样讲,他当然想明白自己上了什么当。

    于统领心中一直,因为他就是要赵疯子真发疯,发疯便会急躁,此刻只要赵疯子气结才更好。

    于统领十分愉快的道:“难道你赵疯子还没发觉,你们派去蜈蚣岭的人马.一个也未口来吗?”

    赵疯子厉吼:“你怎么知道?”

    于统领道:“原是商议好的计,那花近卫早粑你的阴谋转告蜈蚣岭那批革寇了,你想想,他们知道你的阴谋他们会怎样?哈”赵疯子不由惊怒交加,他果然发了疯似的大吼,道:

    “老子同你们拼了!”

    立刻间赵疯子疯狂的与于统领狂杀起来。

    赵大刀突然往远处高声吼:“丘叔你们快过来,咱们力量别分散,”

    远处两个大汉刚奔到山溪边,一听赵大刀的呼声,便过来了。

    这二人可是有来头,西邛崃野龙山的“大长毛”丘成根与老二“白酉修罗”东方青二人过来了。

    赵疯子早与这二人有勾结,为了夺取蜈蚣才把这二人请来的。

    两个人刚奔一半,斜刺里跃出两个官捕分别拦住这二人的去路。

    丘成根与东方青一看也自一怔,这二人竟是他们二人的克星,一个是长安的捕头罗威,另一个乃是咸阳城的兵总张大孔。

    原来这二人曾在西北干过缉盗工作,双方这一碰上面也算是他娘的老对头了。

    那还用多言吗?碰上面只有干吧!

    沙为仁担心两个儿子安危,正要奔过去,却见两个大汉迎上来。

    迎来的人乃是司徒胆与呼延豹二人,沙为仁想不到寨上还有这两个凶徒在,双方碰上面,沙为仁已无暇再管儿子了。

    此刻官兵已往断肠谷中包围过来了,只一看便知道,官兵至少五百多名,而山贼还不到二百人,这一仗显然对官家有利多了。

    于是断肠谷中一片厮杀声、那“武关一把刀”’丁卯这才刚跃过山溪,一片乱石堆与荒草间,他已经被七八个官

    兵围上了。

    丁卯发一声喊,砍刀疾扫又砍,立刻被他砍翻近身的两个兵了。

    人呐!只一动上刀便会红了眼。

    丁如此刻就红了眼也狠了心,他也心中明白,这一仗如果能保住性命,那才证明自己的祖坟上多了树也埋对了方向。

    “杀!”他一边杀一边左右突围,真幸运,高手不见来对阵,一般官兵还真不敢太接近。

    附近已有不少喽兵躺下了,那鲜血还有顺着山溪往下流,虽不算血流成河,可也称得上鲜血染红了山溪。

    且说恶斗中的石栋与司马岚二人,此刻早已杀得难分难解,任谁也不敢接近过去。就在溪边乱石中,石栋长啸如虎,双手中的钢叉已往司马岚撞去,他已忍无可忍的要分出生死来了。。司马岚更狠,他不但不退,拼着挨一叉也要杀了这个横行秦岭三十年的夜叉王。

    “轰”声起处,立刻听得几声脆响,紧接着便是两声高亢,而又凄厉的大嗥。

    “哦”“晤!”

    石栋的叉扫在司马岚的前胸一尺长,司马岚皮开肉绽肋骨现,然而司马岚仍然有赚头。

    石栋的钢叉不撒手,但他已没有双手了。

    石栋不是不撒手,他的两手仍然紧握着他的钢叉,当钢叉跌落在山溪中的时候,清楚的看到水中的两只手仍然随着钢叉而沉于水底。

    石栋抖着两只断了手的长臂,发出狼嗥也似的喊叫声,而震得长沟野鸟纷飞。

    七个官兵一见,发一声喊,挥刀杀了上去。

    石栋手上没有叉,他甚至连手也没有,谁怕他。

    “碰!碰!”

    “哎呀!”

    几个官兵想捡便宜,早被石栋飞起两腿踢得两个迎身的大兵昏死在山溪边。

    于是,一阵乱刀砍上去,那石栋抖着无臂直立而不即倒下去。

    他不动了,但双目直观向远方,嗬!那个方向就在对面的高山上——小玉儿就看到石栋这副天神模样。

    七尺巨躯被几个官兵推倒下去,有一半跌在山溪里,哦!霎时溪水变得更红了。

    附近与沙昆仲二人搏杀的左公太与王大力二人,只听得石栋的喊叫声,二人不约而同看过去,正见石栋两手没有了。

    这二人大吼一声:“师父——”

    “哦!”“唷!”

    两个人没经验,这么一慌叫,早被沙家兄弟疾出刀砍翻在一片荒林边。

    沙家兄弟得手就往老爹那面奔,”这时候有四个大兵正为司马岚把胸前的伤口敷药包扎着。

    正在与七个官兵合击呼延豹与司徒胆二人的沙家堡堡主沙为仁,忽见两个儿子奔来,心中立刻似落下大石般轻松了。

    沙刚与沙豹二人一到,也不多说废话,两人便杀上去了,两兄弟杀法凶勇,再加上今天这场面可说已胜券在握,什么顾忌也没有了。

    这就令每个人产生笃定感,这样才更能把武功发挥到最高境界。

    沙家兄弟二人合台呼延豹,没几个照面,已被沙刚一刀砍在他的大腿上。

    呼延豹一声骂:“操你老娘的!杀!”呼延豹把刀猛往沙刚刺去,冷不防被沙豹斜踢一腿,直把重心不稳的呼延豹踢得一头撞在石头上。

    呼延豹真不走运,他的头正撞在石头上,立刻挺了一下,便不动了。

    这光景司徒胆全看到了。

    司徒胆暴斩十九刀,他拼力击退围上来的官兵,抹头便往山溪另一边跃去。

    司徒胆已跃在半空中了,突然一溜冷芒出现——

    “哦唷哗”

    司徒胆的巨躯半途跌落在山溪里,他的背上正插着一把刀,那是沙为仁出手掷出的尖刀,狠狠的扎在那司徒胆背上半尺深。

    这里杀戮刚在喘口气,附近传来尖嗥声,本由得引起人们的回看。

    立刻,有人大叫:“快杀过去呀!张捕头流血了!”

    原来“大长毛”丘成根同捕头张大孔搏杀中,被丘成根在他的大腿上狠狠的切了一刀——丘成根善使地越刀法,他在一路搏杀中突然绝活出手,张大孔不及问让,大腿上一刀令他再难闪动。

    丘成根一招得手随身上,他的刀已扬,却被沙为仁一刀捅个正着。

    “姓丘的,你可认得沙某人?”

    丘成根嘿然道:“不就是有个疯女的沙家堡堡主!”

    他这是不挑好话说,刺激的话惹人厌,沙为仁就火大了,他最恨别人提他的大女儿沙妙妙!

    沙妙妙被大喇嘛坑过,沙妙妙也爱死了熬杰,只不过熬杰当年不是为了讨老婆——

    熬杰是想找个女子为他生个一儿半女的,为的是他身边藏着一本绝世武功秘笈,他不想别人学这武功,当然他又是个番僧,那只有暗中找女人了。

    当年熬杰一共找了七个女人,却只有金娘子为他生了个小玉儿,难道这是天意?

    此刻,哪有时间谈过去,此刻正在杀得紧要时候,那

    沙为仁听丘成根的话,举刀就杀,他口中还厉吼:“我宰了你这嘴巴缺德的畜生!”

    沙为仁出刀,他的两个儿子也出刀,杀得人仰马翻的丘成根立刻陷入危机中。

    “喂!不要脸呐!父子三人杀一个哦哦”他的话才说完,沙为仁的一刀已经切过他的后背上,鲜血喷溅中,沙豹忽又递上一刀,正刺在丘成根的小脸上。

    丘成根中噎了一口大气,便被沙刚一腿踢翻在地。

    沙家父子也红了眼,转而去杀东方青_

    东方青已经同捕头罗威杀了棋逢敌手,如今又加人沙家父子兵,他哪受得了,这就想拔腿逃了。

    断肠沟只有断肠人,断肠沟是没有生还的人。

    就在东方青刚回头,回头已无岸了,回头正撞上一把尖尖的刀刺进了他的胸口上。

    沙刚咬牙道:“死吧!”

    于是,野龙山来的助拳的二位头头真的死得惨了,当然,他二人又怎会想到这一天。

    干山寇的人永远也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如果他们想得远,江湖上就会缺少些什么人了。

    张大孔与罗威两捕头见沙家父子杀了野龙山两个首领,立刻上前致贺。

    那张大孔道:“贤父子不但降了恶人,同时也得到官府的赏金一千两白银呐!”

    这真是意外的好消息,尤其在此时此刻听到,更是令人心情大快,士气大振。

    沙为仁道:“有这种事?”

    张大孔道:“长安早有这二人的通缉榜文,不论生死,一千两赏银呐!”

    沙为仁大笑,道:“咱们不能独得,少不了还有二位的一份’哈”正在高兴着,忽听远处十几个官兵围紧了两个大汉在狂叫不休。

    沙为仁挥手,道:“走,咱们杀过去!”

    父子三人举刀扑过去。

    只见是两个大力士,两个人已全身冒血,仍然对扑上的官兵抓起来往地上掼,地上已经有五个滚在地上直哀叫呀!

    沙为仁一声冷叱,道。“各位闪开了。”

    官兵们分开一条路,沙为仁父子三人已站在两个大力士前面。

    这二人不是别人,包大力与莫布士二人是也。

    这二人加人大寨落草为寇不久,早被赵疯子着中,收为身边近卫土,如今一阵混战,两个人已经被这批官兵另外包围住。

    这二人孔武有力,只可惜刀法很平常。早被官兵们放了血,可就是流血不叫嚷。。此刻,沙为仁一看冷笑了:“过去,你们一人对付一个,要干得利落。”

    包大力咬牙,双掌十指箕张,咬牙道:“王八操的!你可别被包大爷抓住,那就有你消受的了!”

    沙刚吃吃一笑,道:“你才要生受了”

    他拔身而上,快刀便在他一个高空腾翻中往包大力的头上砍下去。

    包大力似乎不在乎沙刚这一刀,他忽然双手空中捞一把,左手捞空,右手却把沙刚一腿抓了个结实。

    这真是想不到的事,沙刚的一刀落了空,包大力已抡起沙刚的身子,这光景沙刚非被包大力摔在石头上撞死不可!

    “杀!”沙为仁平飞而起,快不可言喻的自包大力回转的身子一边错过,便见一颗好大的人头往地上落去。

    那是包大力的人头,包大力没头了,但包大力的身子仍在旋,而且双手抓牢的沙刚,就在包大力的人头已落地滚了一丈外不动,才双手一松,生生把沙刚抛向一片山儿上去“轰”!

    “咚!”、

    “晤哎”包大力的身子倒了,人头都没有了当然站不久的。

    沙则也惨!整个身子撞在石块上,何止是七荤八素,全身骨节也似乎散掉了。

    沙刚一挺未站起,张口喷出半盆血,沙为仁扑过去了。

    “刚儿!”

    这时候就听得“卟”的一声响,紧接着莫布士双手伤紧了,肚皮、双腿绞绊着往外撞去。

    沙豹捅莫布士一刀在肚皮上、沙豹不及拔刀就闪开了,刀还在莫布士双手按着呐!

    沙豹也奔到沙刚这面来了。

    “怎么样了?”

    沙为仁道:“你哥需立刻医治。”

    忽然间,一阵乱刀声,只见十几个官兵下刀不按章法,生生把莫布上砍死在地上。

    远处传来凄叫声,这些声音还真的此起彼落,不少大兵也斜躺地上在哀号,这光景还真应了那句话——官兵又怎样,照样也挨刀!

    一处陡峭的断崖下面,赵家父子二人被堵在那一块绝地上了。

    那还真是绝地,也是个阴森森的地方,因为抬头看,上面的一段正是山道斜斜的,这儿也是第一次花正刚们与赵疯子一伙厮杀的地方。

    再看崖下这地方,森森白骨一大堆,怕有好几十具那么多。

    原是山溪打此过,白骨多了,溪水往外偏三丈,便也形成了小小白骨滩,只这光景就吓死人。

    这时候死守在赵家父子身边的喽兵不足二十人多,二十个身上尽是鲜血的大汉,也是平日里最听赵家父子话的基本死士。

    于统领的身上也冒血,但他一副冷傲的不在乎。他的面上无表情,却在嘴巴上下功夫一

    双方相隔着山溪,于统领沉声道。“姓赵的,你为何不瞧瞧你脚下踩的是什么,”

    赵疯子的头上起了几个大肉包,全是于统领的三节棍印出来的,他听了于统领的话,仰天哈哈大笑,那笑声听得人汗毛也直了。

    赵疯子道:“姓于的,赵大爷足下踩的什么?你个王人操的会不认得?人的骨头呀!骨头你没有,人呐!早晚白骨一堆,不论这人如何死去,死总是早晚如此,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统领道:“姓赵的,你误解了本统领的话了,本统领也知道人死白骨一堆,只不过,我问你可知那些死者,他们如今就在你身边,他们也正等着撕食你的肉,他们也等着拖了你的灵魂上丰都阎王殿斗争你了!”

    不料赵疯子又是一声袅笑,道:“去他娘的鬼呀魂的,赵大爷不信这一套,如果真有那邪玩意儿,老子仍是一刀一个杀,便阎君也要杀!”他立刻举着双刀大声吼:“杀,杀,杀!”真叫凶煞,赵疯子当之无愧。

    其实他此刻也不能求告低头,赵疯子心中明白透了,今天这场面是走上绝路了,便是求告什么,最后免不了还多了一项羞辱。

    赵疯子是不会被五马绳拴回长安,像个被抓的狗熊,他要英雄式的倒下去。

    他早把人生看穿了,不就是死嘛!何不死得轰轰烈烈像个大丈夫。

    有人说,大丈夫既不能裹尸沙场名扬千古,他就他娘的遗臭万年又何妨。赵疯子是不指望扬名千古了,当他走上草莽不归路的时候就打算臭他娘的万方年了。

    于统领听着赵疯子发疯似的三声喊杀不由怒叱,道:

    “赵疯子,你也未免太不上路了。”

    赵疯子大叫:“老子已上了不归路,你-嗦个鸟!”

    于统领道:“你一人死了也不想身边的人呐,要他们陪你一起死?”

    赵疯子一怔,他看看身边的儿子。

    不料赵大刀吼道:“爹,”别上当,儿子是个越狱犯,再回笼死定了!”

    赵疯子再看身边的人,不料身边的十九个大汉都点头,其中一人道:“娘的!当家的,咱们都是两手血腥,哪一个没有杀过人,一旦上了当,操他妈的咱们都变成他们耍的猴子了!”

    赵疯子嘿嘿笑了。

    他提高声音大声吼:“姓于的,老子差一点上了你的恶当了!”

    于统领道:“难道我的话不实在?你有几成活命机会?

    何苦”

    于统领还未说完话,赵疯子已大骂,道:“去你娘的机会,你一个小子只不过在为你的人马找生路,一旦再干上,咱们以死相拼,你们不也陪上许多人,娘的!你的心眼自费了!”

    不错,于统领正是这个目的,只要赵疯子这些人抛刀投降上了绑,他就会在这断肠沟里把他们全杀光,而且是干干净净的完事,他才不会再把这些山贼押进长安城,那有多麻烦呀!

    计谋既然被识破,于统领一声大吼:“快去,把几处山口埋伏的弓箭手召来,就不怕他们不投降!”

    立刻有人分开来跑,赵疯子一听,这才明白官兵们还来了弓箭手,为了怕有漏网之鱼,分别埋伏在几处险道要隘,真是狠毒呀!

    赵疯子才不会叫弓箭手赶过来把他们当活靶干掉,只听他一定雷吼:“兄弟们,咱们阴阳路上再集合,现在跟我杀!”赵疯子一马当先往山溪这里跃过来,紧接着就是二十个似猛虎的恶汉双手抱刀又扑过来了。

    于统领大叫:“围紧了,杀!”他当先迎上赵疯子,这时候沙为仁也过来了,还有个罗威也不弱,官兵约有四百人,把这儿重重的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罗威迎着赵大刀,二人拼得可真凶,那沙为仁却迎去赵疯子,他与于统领二人合击赵疯子。

    赵疯子发觉来了沙为仁,他一边杀一边骂:“姓沙的,操你娘亲老婊子的,你上一回插一脚,赵大爷不与你计较,你他娘的又来了!”

    沙为仁简单的道:“来宰你!”

    “也当官家狗腿子呀!”

    “放屁!老子的生意是牛马羊带皮货,每年山路走的多,却偏偏你们拦路抢,你想想我应不应该出手呀?”

    赵疯子火大了,他双刀抵挡沙为仁也拦杀于统领,一边杀一边还指挥呐!

    “兄弟们莫分散,力量集在一起彼此照应分进合击!”

    这些大汉可全是赵疯子的子弟兵,赵疯子的吼声,大伙还真的在响应,就是不见有人乱来。

    一时间官兵还真棘手的难对付,只不过时间稍久,这些人还是无法冲破包围圈,就在这断肠沟的三角干草石地带移动不过半里内,双方嘶叫狂吼着。

    刀枪撞击中,忽见捕头罗威发一声吼:“死吧!个小死囚!”

    “哎唷!”

    这一声嗥叫不要紧,正在全神搏杀的赵疯子吃一惊,因为这是儿子大刀的叫声。

    赵大刀的伤才没多久,还在调养中,如今又怎是那捕头罗威对手,胸前连上左肩,狠狠的被切了一刀。

    赵大刀被杀得往一边斜去,正撞在几个官兵刀丛里,于是,机会来了。

    听吧!乱刀砍人是残忍的,管你身上什么部位就是一阵乱砍杀“咚砰”之声似切瓜,赵大刀就再也没出声。

    赵疯子可急了,他冲过丛丛刀芒,人已奔落在儿子的身边,哦!他眼红了:“大刀,爹给你报仇了!”

    什么样的恶人也只认自己人,赵疯子自不例外。

    赵疯子看着儿子在自己面前断气,那一双眼神好可怜,半片面皮不见了,血

    “我给你们拼了!”

    于统领冷冷道:“你早就在拼命了!”

    他和罗威与沙为仁,三人合去赵疯子,渐渐的,便也把赵疯子一人孤立起来了。

    这时候赵疯子那些人已经倒下一大半,这么多的官兵,便三头六臂也难撑。

    赵疯子拼上老命了,他的面上在抖动,出刀几乎都是在拼命。

    于统领边杀边冷笑“姓赵的,自裁吧!你此刻快变成孤家寡人一个了。”

    赵疯子咬牙咯咯响,他心中在打算,总得弄个垫背的,他娘的,看来看去还是你姓于的!

    赵疯子心中有主意,反而不管于统领说些什么了。

    于统领又道:“赵疯子,似你自以为草莽英雄人物,如果此刻举刀自裁,也算对你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有个谢罪的表现呀!”

    赵疯子突然厉吼如虎,平飞着宛似巨雕猎物一般猛往那于统领的怀中撞过去。

    于统领连间带躲又抡出三节棍二十一次,直退到山溪边的乱水草

    赵疯子身上头上至少挨了七棍,鲜血也“卟叱”的流,头上破的地方又挨棍。一旦赵疯子连叫也没有。就好像棍子打在别人头上与他无关似的。

    而赵疯子的两把刀,右手的已砍进于统领的肩胛下面,左手的也杀得于统领七个地方在冒血,仔细看,两腿就快成碎肉了。

    赵疯子不叫,但于统领喊叫:“哦”他叫着往山溪跳去,只听得“杀”声起处,沙为仁的一刀早把赵疯子活生生砍死在山溪边上了。

    这是一场殊死战,也是官家的歼灭战,当于统领被沙为仁救起来,这一场大搏杀才算终止。

    如果问谁是赢家,我就说打仗没赢家,打仗的人是傻瓜,只不过这世上就是少不了打,而且天天都在打,天天都在斗,斗来斗去都变成了输家。。这一战只有一个人是漏网之鱼,这个人真聪明,他先是装死倒在一片血泊里,别人流的血变成他的伪装品了。

    就在官家追逐中,他一头钻入荒林中,立刻,他转弯抹角走出山崖,匆匆忙忙的往东行。

    这人可不是别人“武关一把刀”丁卯是也。

    丁卯真的是命大,那么多的官兵包围,他仍然能逃掉,那当然是命大。

    小玉儿也在为丁卯庆幸。

    小玉儿也看到丁卯逃走的事,小玉儿几乎把全部搏杀过程看在眼里,她心寒了。

    她看着人命在这时候还不如一只狗,什么尊贵?什么英雄?如果倒在血地上,这个人就如同死狗。’

    这世上只有魔鬼才会千方百计制造纷乱,然后连他们自己也拖进去而死得像狗一般叫人唾弃。

    小玉儿心情又是一层阴影罩上去,江湖上的一切,早令她寒心了。

    武功高到她这样的高手,才真正的厌恶杀戮,因为她不是魔鬼。

    小玉儿怎会是魔鬼?

    小玉儿下得树来往大道方向走,猛然闻蹄声传来,想是在三里远处,她正在四下观看,忽又听得一长声的哈哈狂笑传来。

    小玉儿急奔过去观看,她的心中猛一沉;

    “怎么了,事情怎会这么巧!”

    原来自南阳府的花正刚率人破了蜈蚣岭山寇之后,那五台山的天一和尚提着他的禅杖骑马过来了,还真应了谁说的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此刻,天一和尚那么巧妙的遇上了丁卯。

    丁卯也真倒霉,他奔到山溪边先洗了身上血迹——那可不是他身上流的血,半身湿漉漉的转到大道上的时候,他再也想不到天一和尚会骑马过来了。

    这二人至少相互交手三次,谁也不服气谁。

    那天一和尚还不知道十八盘大寨完了,但见丁卯如此狼狈,他可也猜中了几成。

    “哈姓丁的,咱们又遇上了!”

    丁卯怒道:“你这酒肉和尚阴魂不散!”

    “好说好说,看你如此狼狈,八成十八盘大寨也完了吧?”

    丁卯道:“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定是完了,我和尚刚办完一件大功德,蜈蚣岭的那批山贼咱们连根拔掉了。”

    丁卯叱道:“娘的,你尽找热闹地方捡便宜!”

    天一和尚道:“若非两边一起动手,十八盘大寨我和尚是非来不可,唉!分身乏术呀!”

    听起来他似乎损失不少的样子。

    丁卯可火大了,十八盘大寨完了,可是那批官兵不会往东来,他们是回长安的,那么,今天正好找这和尚发泄一下胸中闷气。

    “呛”的一声,丁卯自背上拔出他那把砍刀,冷冷的对天一和尚道:“和尚,你不会叫我把人从马背上拖下来做了吧!”

    天一和尚嘿嘿一笑,道:“你是什么人物?和尚从未把你姓丁的放在心上。”

    他拖着禅杖跳落马下来,又道:“我和尚认清楚你是个漏网之鱼,正好拿你送衙门领赏了。”

    丁卯一听更火,怒叱道:“奶奶的,你是个出家人,何谓慈悲为怀呀!操!”

    天一和尚道:“和尚超渡你正是慈悲为怀,这个道理你懂吗?”

    丁卯大骂一声:“去你娘的!杀!”“叮当”之声骤起,这二人就在这山道上干起来了。

    那天一和尚边移边吼叱,宛如猛虎在发威,丁卯也不示弱,刀刀都想要天一和尚的命。

    天一和尚又把他那一百零八式罗汉杖法施展开来,就是一路狂砸扫怒打直捣。

    丁卯的砍刀也不弱,拦杀得好不凶悍!

    这二人完全以力为后盾,招式为先锋,谁也不让谁,只不过时间一久,丁卯可就露出败象了。

    丁卯为何会腐败象,实乃丁卯早在断肠沟的时候就出尽力气,此刻他还未吃东西呐!

    俗语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丁卯已经两顿没有吃东西了,又怎能同以往一样和那天一和尚力拼呢?

    天一和尚也发觉这丁卯今天有点不济事,不由心中一宽,立刻手紧了又紧,舞起禅杖一路打!

    “砰!”“哦”丁卯这一声叫喊直冲云霄,他的右腿横面被禅杖打得扑地一跪。

    这真是个好机会,丁卵的砍刀拄在地,而天一和尚挥杖便使力的直捣向了卯的心中窝处了。

    丁卯也真吃一惊,因为他无可闪躲。

    “轰!”“哦”这一声叫可不是丁卯!

    天一和尚一屁股搓地三丈外,他的虎目睁得圆,手中禅杖几乎抓不稳,而两条臂也隐隐作痛。

    于是,丁卯抬头了,他也微微的笑了。

    人在鬼门关口又回来,他是应该笑。

    天一和尚怔怔的看着三丈外站定的小玉儿:“是你,史姑娘!”

    是的,小玉儿出手了。

    小玉儿不是为了救丁卯才出手,小玉儿想到了丁香阿姨才出手的。

    丁香为了丁家,她已经出尽了力气,所以丁卯不能在这时候死,小玉儿以为那会伤了香阿姨的心。

    小玉儿出拳击退天一和尚,她淡淡的道:“大师,别再杀人了!”

    天一和尚道:“他该杀,他助纣为虐,与山寇一个鼻孔出气,是个大盗呀!”

    小玉儿道:“不是的,他没有拦路打劫。”

    天一和尚道:“史姑娘,你江湖阅历不深,他正是个标准强盗。”

    小玉儿道:“我说算了!”

    天一和尚不高兴的自地上爬起来,道:“史姑娘,你在江湖行,好歹分不清是很危险的呀!”

    小玉儿道:“我知道了。”

    天一和尚自知两个也不是这丫头之对手,但他心中还是不服。

    “史姑娘,我来时听到一件事。”

    “关系我的吗?”

    “不错!”

    “你说。”

    “寨上喇嘛教派出高手找你了。”

    “找我‘干什么?

    “你可曾杀过两个喇嘛?”

    小玉儿冷笑,道:“我几乎把他二人打死在渡口,我知道短时间他们站不起来的。”

    天一和尚道:“得,这就是你史姑娘的江湖阅历差,没能斩草除根才会有祸事,我不一样。”

    他指着瘸腿的丁卯,又道:“对他姓丁的,我非斩草除根不可,他今天必死,他死我就安心。”

    小玉儿道:“你说的喇嘛我不怕,今天你也不能杀他,我说过,你可以走了。”

    天一和尚大吼,道:“道理我也说了,实例也对你讲过,你怎么不听听我的呀?”

    小玉儿回身走到丁卯面前。

    丁卯却冒出一句:“名誉当家的,我幸运遇上了你。”

    小玉儿伸手,道:“刀给我。”

    丁卯一怔,道:“名誉当家的,你要刀?”

    “拿来,”

    丁卯只得把砍刀交在小玉儿的手中,他怔怔的

    小玉儿举着丁卯的砍刀——那把三十二斤六两重的砍刀还闪耀着冷芒。

    小玉儿举刀冷冷道:“我可以告诉你二位,十八盘大寨没有一人活着走出来,你”她看着丁卯,又道:“你幸运。”

    天一和尚大吼:“史姑娘快杀了他为民除害!”

    小玉儿忽然对天一和尚叱道:“就知道杀人,你是出家人呐!”

    天一和尚吃一惊疾退,他真怕小玉儿挥拳,那是无法闪躲的。

    小玉儿仍然举着刀,她对丁卯道:“我丁阿姨对你是很照顾的。”

    丁卯急道:“我与你丁阿姨是自小一起长大的。”

    他立刻拉起关系了。

    小玉儿道:“你这一次不应来的,可是你来了,那会叫阿姨心痛的。”

    丁卯道:“这我知道,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总要对赵当家他们讲义气道义吧!”

    小玉儿道:“十八盘大寨完了,你以后应守住你的夏玫瑰过日子,莫忘阿姨要丁家有后。”

    丁卯心中一宽,他这是命又捡回来了,忙点点头,道:

    “史姑娘你放心,我再也不出武关了。”

    小玉儿道:“那么你以后也用不到这把刀了。”

    哈哈一笑,丁卯忍住痛苦,道:“史姑娘喜欢这把刀,那就送你了。”

    一笑,小玉儿道:“我才不会要你的刀呐!”

    说完,只见她右臂抖闪中,一股无比大的内力自她的体内传人刀身,于是吓人的事情出现了。

    只见那把三十二斤六两重的砍刀,竟然寸寸断裂纷纷落在地上。

    只这么一招,使天一和尚也大吃一惊,忍不住大大的喝了一声;“好!”丁卯可也愣住了。

    小玉儿淡淡一笑,道:“大师,别再江湖走动了,我知道银子是可爱的,但那也污染了大师的尊贵修行,看不破这一点,修行便是虚假了。”

    她才多大,竟然看得如此透彻,实乃因为她的武功到达至高境界以后自然的反应。

    小玉儿的话很直接,倒令天一和尚有些汗颜了。

    天一和尚重重的一个稽首,道:“史姑娘,贫僧回去五台山,决心闭关清修,绝不再有江湖行之心,便丁施主这里,咱们彼此不提过去。”

    他说完便跨上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玉儿也走了,只剩下了卯一人。

    丁卯还真想向小玉儿说些什么,只是他不好多话,他看着地上粉碎的那把刀,心中还真有些舍不得。

    于是,他找来一根树枝当拐杖,就那么痛苦而又一瘸一瘸的往武关走了。

    丁卯这是安心同夏玫瑰过平静日子了。

    小玉儿经过十八盘岭的时候她还真的吃惊了。

    小玉儿想不通,山寨上已经没人了,为什么还要在山上放火烧?

    当小玉儿快到山道附近的断肠沟时候,只见上百官兵自山上往山道下来,他们每人均抱着大句小包的东西,有的官兵已发现小玉儿了。

    小玉儿心中再一次不高兴了,难道官兵也抢人吗?这些东西他们拿去哪里?官家会要吗?

    一袋袋的粮食也抬下山来,这一回官家是大获全胜,立了大功。

    小玉儿勒马在断肠沟边。

    她遥遥的看着荒草石堆上的尸体,心中不忍了。

    忽然,远处奔来一个人,这人只一看到小玉儿,便哈哈笑起来了。

    小玉儿只一看,便对这人道:“恭喜你了,你们助官家灭了赵疯子。”

    来人哈哈一笑,道:“你就是最近江湖传言的侠女吧!

    老夫沙为仁。”

    淡淡一笑,小玉儿道:“我知道你们沙家堡,沙堡主,他们”

    沙为仁道:“姑娘,咱们也伤了人,齐王府的司马岚,我的儿子,还有于统领都重伤了。”

    小玉儿道:“大寨却完了,伤也值得。”

    一叹,沙为仁道:“姑娘是来凭吊什么了。”

    小玉儿道:“我可以见见于统领吗?”

    沙为仁道:“姑娘跟我来。”

    小玉儿跟着沙为仁走到山崖下面,啦!受伤的人全摆在那里。

    于统领也看到小玉儿,他就要起身迎接小玉儿了。

    但是小玉儿很快的站到于统领面前。

    “史姑娘,咱们总算灭了赵疯子。”

    “我为统领致贺。”

    一笑,于统领道:“咱们也死伤不少人呐!”

    小玉儿道:“于统领,我有求”

    玉统领急摆手,道:“姑娘尽管吩咐。”

    小玉儿道:“我不敢当,于统领,我为已死的人求你,你派人把死人找地方妥善掩埋,何苦叫死者暴尸荒野?”

    于统领一怔,道:“若非姑娘提起,我倒忘了。”

    他对附近的官兵大吼:“快去,下谷去把所有死的找地方掩埋了。”

    有个大老粗道:“统领,咱们死的兄弟掩埋了,贼子的就免了吧!”

    于统领一掌拍在地上,叱道:“想死是不是?人死无罪,人死有罪一笔勾消,这道理也不懂,你们马上去,把所有人掩埋,”

    “是!”这一声还真大,大伙齐声吼!小玉儿见几十个官兵往山谷奔,她笑笑,对于统领道:

    “于统领,祝你早日康复,我回家了。”

    于统领点头,他看着小玉儿离开去。

    他也对身边的人低声道:“你们可知道,如果山寨上把她请来助阵,死的就是咱们了。”

    听的人们眼也睁大了,大半的人半信半疑。

    现在,小玉儿心中又陷人痛苦了。

    当五台山的天一和尚告诉她,有喇嘛正在邀集高手准备找她报仇,小玉儿便痛苦了。

    小玉儿不想夺人命。

    小玉儿几乎把两个喇嘛呼成涛与甘天泉二人打死在渭河渡口边,她可以把他们二人打死,然而她只教训了他们。

    小玉儿只在大山里打死了那个勾结夏玫瑰的褚八刀而已。

    她绝想不到那两个天水天王寺的喇嘛仍然会邀人前来找她报仇。

    小玉儿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江湖是非恩怨多,恩是恩来仇是仇,是恩不能忘,是仇定必报,否则这人就活得十分不痛快。

    小玉儿可以不记仇,但别人记仇,那令小玉儿茅塞顿

    开的是这个江湖原是动荡的,不安的,更是可恨的。

    小玉儿心中塞满了这些她是无法快乐的。

    小玉儿骑马过灞桥,她忽然发现远处十里长亭有官兵,那是大场面的,也是严肃的。

    小玉儿不能随便通行,她得同一般百姓一样暂时的躲在附近屋子里。

    小玉儿躲进路边的饭馆里,她临窗坐着没有多久便见一行骑马的过来了。

    这时候有不少的官服之人齐齐的守在长亭下,有的还弯腰鞠躬到地,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长安都统柳清源、长安知府魏朝阳,率属下等恭送小王爷。”

    “你们回去吧!莫忘了我要你们找的人就成了。”

    “是,立刻派人去找。”

    外面只这么两句对话,听得小玉儿全身一震。

    外面是不能看的,但小玉儿却听得十分清楚,是他,是朱丕,朱公子又回来了。

    朱丕命人找的是谁?小玉儿以为不会是她,因为她并未带给未公子快乐。

    小玉儿很想冲出去,她才不会把守在路旁背对大路的官兵放在心上,只不过万一惹得朱公子认为自己莽撞就不愉快了。

    小玉儿很珍惜同朱丕之间的感情,她认为朱丕才是个懂得如何在女人面前做个真正男人的男人。

    尤其朱丕并不以为小玉儿有什么缺点,朱丕几乎把小玉儿当成世上最完美的女子了。

    外面突然锣鼓喧天,文武官员恭敬的站在道中央,跟着一批侍卫护送着小王爷扬长而去。

    小玉儿跑到外面来了。

    看着远去的朱公子,小玉儿几乎想跑到屋后拉马追去,她很想同朱公子再说说话。

    小玉儿更黯然了,她无奈的摇头一叹!

    小玉儿也想着她这些年来,不是与草莽人物为伍,便是与那高不可攀的朱公子认识,而她,她又算是什么样的人物?

    走了,小玉儿骑上她的小川马走了。

    这一回到宝鸡,她打算再也不出门了,因为江湖带给她的是痛苦。

    小玉儿骑马奔向宝鸡,当她天黑的时候,远远看到咸阳城,从咸阳到宝鸡,还得快马一天呐!

    现在,小玉儿骑马进了咸阳,她来到了三光客栈。

    当小玉儿在三光客栈门口刚下马,里面有个伙计几乎连滚带爬的奔出来。

    “是你,小姑奶奶呀!快请进,我去叫老板!”

    小川马有人往马房拉,小玉儿解下包袱与她的七星剑,她往客栈刚进去,迎面那个精明而又稍瘦的王大年急匆匆的奔来了。

    “小姑奶奶呀!你总算露面了。”

    小玉儿笑笑,道:“我阿姨她们可好?”

    王大年道:“在船上,她们很好。”

    小玉儿随王大年走人客栈后院,小玉儿对这儿很亲切,她仍然住进她曾住过的那间客房中。

    小时候小玉儿就会与“闪电手——白村人、“空空儿”丁香三人住在这客栈中,那时候小玉儿还是个六七岁的女娃吧!

    走进客房中,王大年的面上很不爽,但小玉儿可并未注意到。

    小玉儿太累了,单只看到那么多死人就叫人在精神上疲累不已。

    王大年命人为小玉儿送来大木盆,也烧了香汤,香皂放在房间中,侍候着小玉儿好生的洗了个澡,更把丁香命人制的绸缎衣裤、小蛮靴子全都送来。

    现在,小玉儿坐在大木盆中,她看着自己那美丽的胴体,也摸着身上每一部份,她以为自己就是个女人。

    当小玉儿摸着挂在脖子上的那块龙玉佩时候,她立刻陷入一片迷惘中了。

    那是朱公子送她的玉佩,朱公子也把那七星宝剑送了小玉儿,而小玉儿也一直把这两件宝物带在身边。

    小玉儿想着朱公子,如果朱公子在身边,那多好呀!也许也许两个人一齐洗着这温馨的香水浴。

    少女啊!总是美梦沉醉,憧憬未来。

    外面,王大年命人快马到河岸,那是因为小玉儿的关系,有消息也应该由当家的亲口告知小玉儿。

    是的,小玉儿至今还不知道,有着悲惨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了。

    小玉儿此刻当然不会知道,她现在还吃着王大年命人为她做的最好吃的东西。

    小玉儿还拉着王大年陪她吃,王大年照吃,但王大年的面上笑的十分不自然。

    就在掌灯时候,有个伙计走进来了。

    那伙计对王大年,道:“老板,外面来一下。”

    王大年向小玉儿告个便,便匆忙的走出去了。

    王大年走到前面,急问:“丁当家呢?”

    “在你房里。”

    王大年急急的奔进自己住的房中,畸!妙手帮帮主丁香与张展二人都在座。

    王大年急上前,道:“帮主,小玉儿来了,她正在客房中吃喝着。”

    丁香道:“千万别叫她知道,记住,要她把精神养足了,才能说”

    王大年道:“帮主,你不打算见她?”

    “告诉她,我明日一早来见她,叫她安静的大睡一觉。”

    王大年道:“洗了澡就会睡得好的。”

    点点头,丁香道:“这孩子,她也真太苦了,才多大年纪,就一路奔江湖上,苦了她了。”

    王大年道:“说的也是,看她风尘仆仆的样子,谁见了

    也心痛。”

    丁香忍不住拭泪,心中是苦涩的。

    半晌,她对张展说道:“阿展,我们能为小玉儿做些什么呀?你怎么没有馊主意了吗?”

    “阿香,对方太厉害了,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去‘拿’呀!”

    丁香叹口气,道:“如何下手?”

    张展咬咬牙,道:“阿香,我这就回船上,这几天他们都在,我先带他们大伙去宝鸡,设法先把那五个大铜钵偷走,小玉儿再回去就不怕了。”

    丁香想了一下,道:“好,咱们玩命也要把五个大铜钵偷走,你快回去吧!”

    张展起身便走,而且走地有声。

    妙手帮为什么要偷大铜钵?偷谁的?当然丁香不说只怕没人知道。

    但从她的紧张,当知不是什么轻松事。

    没有人再去打扰小玉儿,果然,小玉儿这一夜睡得十分香沉。

    小玉儿很久未曾如此沉睡过了。

    此时,天亮鸡叫都未令小玉儿醒过来。

    小玉儿并非体力上的疲累,她实在是心灵上的疲累,有时候精神疲累才最令人无奈。

    丁香她坐在小玉儿的一边,看着小玉儿睡觉的样子,实在太美了,连她是个女人也喜欢。

    女人是很少称羡女人的,但小玉儿太美了——美得连丁香也忍不住去抚摸小玉儿的秀发。

    小玉儿缓缓睁开眼睛:“阿姨,你来了。”

    丁香笑笑,道:“玉儿,阿姨听说你来到咸阳城,立刻急急的来看你了。”

    小玉儿坐起来,她拢着一头秀发,道:“阿姨,有件事情对你说。”

    丁香道:“什么事?”

    小玉儿道:“十八盘大寨完了,赵疯子他们没有一个活着逃出来。”

    丁香吃惊地道:“官兵又去回剿他们?”

    “不错!”

    “那玉儿呀你可知道我那堂兄他”

    小玉儿道:“他逃过一劫,他以后不再动刀了,他回武关去了。”

    丁香立刻闭目,道:“真是老天有眼,丁家不再绝后了,但愿更玫瑰多多为丁家生几个后代。”

    小玉儿笑了,道:“会的,我以为他们不会辜负阿姨的期望。”

    不料丁香的面色变了。

    小玉儿一怔,道:“阿姨,你怎么了,不高兴?”

    丁香拉过小玉儿的手,道:“小玉儿。你为阿姨带来可喜消息,阿姨打从心里高兴,只不过阿姨也有消息对你说,只是唉”

    “怎么了?什么消息?”

    丁香道:“阿姨说了以后,你一定要沉得住气,千万不能急,急坏身子就更不妙了。”

    小玉儿面皮紧紧的,她心中也紧张。

    缓缓点点头,小玉几道:“我见过许多大场面,那搏杀得血流成河的样子,还有那人性最后的呐喊,我是不会受什么事情来左右我的情绪的,阿姨,你有什么消息,尽说无妨呀!”

    丁香道:“这我就放心了。”

    但她仍然不说,她反而命伙计把吃的送来,还对小玉儿笑笑,道:“你先吃,吃过了我再对你细说。”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紧张,不在乎,也不情绪化,小玉儿大方的吃着东西,不时的还笑笑。

    其实她已在心中想着,会发生什么天大的事呀?

    吃也吃饱了,睡也睡足了,丁香这才对小玉儿道:“玉儿呀!你曾得罪过西域来的大喇嘛吗?”

    小玉儿一怔,便把褚八刀约来的两个喇嘛呼成涛与甘天泉二人之事说了一遍。

    丁香拍着桌子,道:“说来还是为了我丁家呀!玉儿,阿姨对不起你了。”

    小玉儿道:“怎么说?阿姨怎会对我不起?”

    丁香道:“玉儿,就是两天前,有五个大喇嘛找上宝鸡,到你的家中了”

    小玉儿惊道:“他们是找我的?”

    “不错,他们指名要约斗你。”

    “我不在呀!”

    丁香道:“原是说了的,你出外去了,但五个喇嘛不走,他们坐在大元堂药铺里不住的敲着那吵死人的大铜钵,而且敲个没完没了。”

    小玉儿冷叱道:“岂有此理。”

    丁香道:“不但岂有此理,简直可恶!”

    小玉儿道:“我继父还受了伤”

    丁香道:“你的姨丈夫妻二人也在大元堂内疗伤,却是五个喇嘛可恶,他们的大铜钵敲的声音也有鬼,没多久,你的继父、姨父与阿姨被那声音全震死在后堂上”

    小玉儿一听,惊怒的道:“他们该死!”

    丁香道:“人死了,他们仍然不放过,药铺中办丧事,你娘带着两个孩子可苦了。”

    小玉儿道:“我娘他们没伤着吧?”

    丁香道:“是你娘见机的早,带着两个孩子躲在地室中,且用力的把耳朵堵起来。”

    小玉儿木然了。

    丁香道:“玉儿,五个喇嘛没有走,他们一心在宝鸡等着你,而你非回去不可。”

    小玉儿道:“这五个恶番僧,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丁香道:“五个香僧真会捡地方,他们不住庙也不住客栈,他们撂下话,五个人住到高原的韩家洞堂去了你说怪不怪?”

    小玉儿也任了一下,道:“荒凉的韩家祠堂呀!”

    丁香道:“他们说十天之内不见你出面,他们会再到大元堂药铺,到时候他们的手段更厉害”

    小玉儿不说话了,她起身便往外走。

    丁香跟上去,道:“玉儿,你这就走?”

    小玉儿道:“我好想我娘,我小弟还有”

    丁香道:“小玉儿,你不孤独的,你还有阿姨,你还有妙手帮兄弟,你”小玉儿道:“不,我的事我去解决,阿姨,你还是回船上吧!”

    看着小玉儿这样子,丁香忍不住捏了一把鼻涕,差一点没流下眼泪来:“玉儿,说什么阿姨也要去的。”

    “不,阿姨。”

    “他们有五个人呀!”

    淡淡的,小玉儿道:“我还是一个人前去。”

    丁香看着小玉儿上马,她不疾不徐的并不太过紧张,因为她知道自己会很快的找上大韩村的韩家大祠堂。

    但是丁香再也忍不住对小玉儿道:“玉儿,我知道我去了反而是个累赘,只不过咱们妙手帮的高手已尽出,而且早走一夜了。”

    小玉儿急急的道:“张叔他们走了?他们会没命的,阿姨,这太危险了。”

    别人的事她反而急躁起来了。

    丁香一笑,道:“玉儿,你放心,咱们是干什么吃的,咱们不同人正面交锋呀!等把他们五个大铜钵盗走以后,他们就不会再用那恶毒的铜钵害你了。”

    小玉儿突然拍马疾驰而去。

    丁香叫了几声未见小玉儿回答,立刻拉马骑上,她拍马紧追小玉儿,这二人一前一后的往宝鸡方向疾驰而去。

    一时之间,王大年也愣在客房门口。

    小玉儿很久没有再去宝鸡附近高原上的韩家大祠堂了。

    但是小玉儿却对这儿不陌生,她曾同丁香、白树人等在这里住过许多日,而且不止来过一次。

    现在,小玉儿发狂似的一路狂驰,那小川马如今很有灵性,撒开蹄子奔驰得如御风追云快得令小玉儿十分的满意。

    这样的灵驹再笨的主人也不会挥鞭的。

    当然小玉儿不会打她的小川马,她如今唯一真正可以相处的便只有这匹小川马了。

    发狂的奔驰,也不知跑了多久,但觉太阳就快落山了吧!天边一片血红色。

    小玉儿已奔驰到了高原上,青裸子与高粱可真的高过了人头那么高。

    小玉儿为什么如此狂驰?她的心中发急呀!因为妙手帮弟兄是为了她,才向五个喇嘛动手的。

    小玉儿深自明白,武功高的人,耳朵最灵敏,万一妙手帮的人被喇嘛们发觉,那就死定了。

    小玉儿就是担心这一点,她才发狠的狂驰,她现在就

    快到韩家大祠堂了。

    小玉儿知道,再过一个水塘,转而往北五七里远处就可以看到几株大树围着的大祠堂了。

    猛古丁小玉儿用力勒住坐骑,她低头聆听看什么,然后大喝且声:“快!”

    她只轻夹马背,小川马立刻扬蹄直往韩家祠堂飞一般的驰去。

    小玉儿口中冷叱:“可恶啊!果然被这些番僧发觉了,那惨嗥声”

    小玉儿恨不得立刻赶到祠堂去,因为那儿传来凄嗥声,想是妙手帮为了她,才出此下策来偷五个喇嘛的大铜钵了。

    小玉儿就快赶到了。

    现在她已经看到了有人在祠堂门口相互追逐,那红红的带金条大袈裟看上去宛如一朵被红日染色的云彩,正飘忽得那么好看。

    小玉儿却可以看到有人被这红云吞去,不由得一边狂奔一边高声厉叫:“等等,等等!”

    她的声音听起来并不高,但五里远也可以听到,那股子内力进出来的吼声,在空中几乎凝成一道“声柱”而久久不散去。

    果然,祠堂门口的红彩不动了。

    小玉儿只一看,就知道才不过两个番僧。

    真快,小川马飞一般的到了祠堂门口,小玉儿的牙齿也咬得格格响。

    她低头看地上,真惨哪!也更令小玉儿感动不已,因为妙手帮的几个男女高手全都来了。

    “偷天鼠”萧音在一旁口吐鲜血,而旁边跌坐着周桃花,还抹着眼泪,她的半张面皮还发肿,像是挨了一掌在她那俏丽的面颊上。

    歪在祠堂门口的是一对夫妻——陶爱同她的厉长风,那陶爱抱紧了厉长凤在怀中直喊叫:“长风,长风呐!你不能撤下我不管呀!”

    再往祠堂院子看去,啦!“飞毛腿”于飞攀得高,她几乎站在高高的细枝上,树下面坐一个大喇嘛,面带冷笑的看着她,那光景正是二人在耗时间,树上的人早早晚晚得下来,下来就活捉。

    于飞的男人是胡啸,他正与张展二人在院子里同一个番僧力拼,好像二人的面皮也青了。

    人如果力气出尽了,便是那种样子。

    还有两个番僧那么清闲的坐在祠堂里没出来,二人正在喝酒吃羊肉呐!

    此刻,小玉儿抛鞍跃下马背,立刻认出其中一个番僧,那就是渭河岸未死掉的其中一个。

    陶爱与周桃花二人见小玉儿来到,立刻大叫,道:“小公主呀!这五个天杀的恶番僧,他们出手就要人的命,你看看呀!人快死了咧!”

    这时候番僧们匆忙的奔到祠堂的大院中了。

    门口原来在打人的两个番僧也进去了,因为他们等的

    正主儿来了。

    小玉儿冷然的走入祠堂大院中。

    一个番僧已吼叱,道:“鬼丫头,你还认识你家佛爷吗?”

    小玉儿冷冷道:“拳下游魂,后悔没有把你打死在河上渡口。”

    “臭丫头,你也太目中无人了,至今我师兄呼成涛还起不了床也下不了地!”

    小玉儿道:“活该,谁叫你们来撒野。”

    那番僧正是甘天泉。

    他闻言大怒,道:“各位师叔,你们听听她的口气多大!”

    四个年近五旬的番僧,正在审视着面前这个美极了的姑娘,从他们的眼神中,似乎不太相信凭这么小小年纪的女娃,竟然能把呼成涛与甘天泉二人杀得重伤,这种事又怎能令人相信?

    正中间的红衣喇嘛沉声道:“姑娘你就是叫小玉儿的吗?”

    小玉儿道:“不错!”

    那红衣番僧道:“你来得及时。”

    “怎么说?”

    “再来晚一步,他们几个非死不可!”

    小玉儿叱道:“他们有死的理由吗?”

    那红衣喇嘛冷冷道:“他们都该死,因为他们企图偷走咱们的东西。”

    一边另一番僧忽的哈哈一笑,道:“咱们的东西不但贵更重,想偷!那得有几斤力量才行,凭他们,总得两个大男人来抬才行,哈”“哈”另几个也笑了。

    这时候,妙手帮的人集中在小玉儿身后面,便逃在树上的“飞毛腿”于飞也溜下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