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蛮岛侠盗 > 第十章亲仇得报宰屠成

第十章亲仇得报宰屠成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北京城,依然同以前一样雄伟、壮丽!

    老化子带领着朱玉龙,先交了扬州府的皇镖,然后又送两淮盐槽总督的礼镖,分送了六部九卿十三科道!

    当朱玉龙代送礼物的时候,经过了很多的大府邸,一打听,知道全是皇室宗亲,各王爷的府邸,自忖:“我要真是老渔翁所说先皇的哲嗣,起码也该是个王爵,为啥还要给东西两厂这两个黑衙门送礼!”

    一狠心,就没照老渔翁的话去作,只送了九门提督一颗火油钻,顺天府尹送了二百两黄金,大兴、宛平两县,各一千两纹银!

    他一切办好了之后,根本没在北京停留,就带着所有的镖师,回沧州了!

    老渔翁问道:“镖都交了么?”

    “爷爷,镖同货全交了,我们的礼,除了两厂之外,全送了!”

    “怎么?你两厂的礼没送?”

    “我越想越气,干嘛跟这些黑衙门打交道!”

    “孩子!你不懂,这些黑衙门别说对百姓了,就是当朝的一品大员也得买账,不然要叫他们抓个歪理,弄进去,那将是有进无出啊!”“爷爷,放心吧,他们要逼急了我,我会去找皇上!”

    “莫非你打算认祖归宗?”

    “不!我并不打算认祖归宗,只是急了我要闯宫,找他讲理!”

    “啊?你要跟皇上讲理?”

    “难道皇上他不是人么?是人他就得讲理!”

    “好啦、好啦,咱们不谈这个啦,还是筹划咱们怎么做吧!”

    “爷爷,您打算如何着手?”

    “北京我不熟,而且江湖人也视京师为禁地,纵是到过北京的,也不过是看看天子脚下的繁华,游历一番而矣,不如先请武帮主把北京城给我们作个通盘介绍,使大家心里有个谱,也好决定怎么下注!”

    老化子起来道:“既是前辈这么说,我就把有关北京城的传闻,向大家作个汇报吧!北京始自战国七雄的燕国建都,历经辽国、金国、元蒙以及咱们大明朝,城垣历经政建,直到咱们大明朝永乐五年,才由姚广孝统盘规划,于当年五月份开始修建,直到永乐十八年,才建造完成!城分内外,内城中央还建了座紫禁城,也就是皇宫!内城并建了几十座大宅第,乃分封诸王的王府,所以住内城的,全是皇族亲贵!内城全是方正格局,城墙每边中里,合计四十里,开九门,南面开三门,正中央是正阳门,俗称前门,左崇文、右宣武,左侧有朝阳、东宜二门,右侧有阜城、西直二门,背后是德胜与安定二门,由九门提督掌管!

    外城全长二十八里,开七门,正面也是三门,正中是永安门,与左安、右安二门并列,左侧开广渠、东便二门,右则开广宁、西便二门,无后墙,后墙即是内城的前墙!

    内城除了皇族亲贵外,一般官吏和黎民百姓是不准住的!所以一般官吏大多住在宣武门外,而有钱的大老细呢,则多住在崇文门外,故老北京有句话‘东富、西贵’!

    北京要讲究热闹,那得数前门外的大栅栏,故老相传说,当年姚广孝建北京城时,掏指一算,财神爷跑了,赶紧派大将去追,结果把财神爷刺死在大栅栏!

    他又怕财神爷死后,财气散了,所以在内城外又建了个帽子城,也就是外城,以致如今北京最繁华,最富的地方也是大栅栏!

    至于一般市井小民,则多聚集于天坛附近的天桥,天桥大多数是二手货,也可以算是杂八地,五行八作全有!

    还有个最好玩的地方,是八大胡同,别看街道不大,可是全国闻名!”

    朱玉龙不懂八大胡同是干啥的,问道:“武帮主,八大胡同那么出名,是卖啥的?”

    老化子一笑道:“卖肉?”

    “难道北京所有的肉案子全集中在八大胡同了?”

    镖师中,有人当年进过北京,而且逛过八大胡同,这时插口道:“岛主,您弄拧了,武帮主说的卖肉,不是您想象的猪羊肉,而是人肉!实说吧,那是花街柳巷!”

    大伙听了,哈哈大笑!

    朱玉龙道:“爷爷,北京城您也了解了个大概,咱们从哪儿着手?”

    老渔翁道:“不管干什么,首先得有个窝呀!”

    “那咱们先请武帮主买几栋房子吧!”

    老化子道:“岛主,在北京买房子可不容易!”

    “怎么?咱们花钱买房子还有啥困难?”

    “嘿!您不知道,北京人买房子,那得有根有底才行,当年我在当北京分舵主的时候,东城有户房子要卖,有个暴发户想买,业主说了,给多少钱都不卖!”

    “那结果他房子卖了没有?”

    “卖啦!”

    “什么价钱卖的?”

    “照那个暴发户出的价钱,打了七折,卖给大栅栏,珠市口一位珠宝店的专家了,您要在北京买房子,我出面——要饭的!准砸!”

    “那咱们该怎么办呢?”

    “您别急,东城那地点,空地还很多,咱们可以到顺天府去申购公地一块,自个儿盖呀!”

    “地归顺天府管?”

    “正是,地纵然有主,也可以托顺天府作中,出钱买呀!”

    这时,时玉镯说了:“龙哥,要买,买大点,岛上盖别墅的图,我还带来了呢,咱们也盖个别墅,好住人!”

    买地建房的事,确定了,立即进行,好在朱玉龙曾送顺天府黄金二百两,买地的事,他们很关照,一谈就成了,马上召雇工人,动手盖房子!

    房子,一口气盖了三栋!

    中央一栋,是五层到底还带耳房的大厝,这一栋是准备开钱庄的!

    左边一栋,虽然占地相同,可是只有前后两栋,但院子两侧却是两排马厩同车库!

    右边也是一样大,可却是照着时玉镯带来的图样——江南别墅形造的!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该安排人选了!

    镖局,没问题,来的人手还多得很呢,于是选了一位局主兼镖头,另五名镖师,五名趟子手!

    钱庄,这下子麻烦了,因为扯旗门京里分舵撤走了,现在没设舵,由丐帮调人,只能打下手,干粗活,老偷儿没法子,只好自认艰巨了,他担任了钱庄老板,时姑娘少不得也得帮帮老爹的忙啦!

    老渔翁本来主导一切,干算万算,就漏了这么一算,说不得也只好叫孙女小慧跟大姐姐时玉镯一起弄钱庄吧!

    这总算大致就绪了,他本人与朱玉龙夫妻和丐帮帮主,住进了别墅,其余没派任务的镖头、镖师、趟子手们,暂时仍住在沧州基地里面!

    一切就绪啦,钱疰镖局子得择吉挂匾开张营业啊!

    对!开张营业前是得挂匾,那赶紧到刻字铺去刻匾吧!不过刻什么字号啊?在北京总不能再叫南兴吧?

    经过大伙共同研究之后,得了个结论!

    在南方的,叫南兴!

    在北方的,叫北益!

    在西方的,叫西成!

    在东方的,叫东辅!

    于是他们到刻字铺刻了两块黑底金字的大匾:

    北益钱庄!

    北益镖局!

    确定下月十九挂匾开张,为啥选十九呢?商人迷信,采十拿九稳,稳赚定了!

    开张是喜事,得请开张酒哇!不过这群江南娃子,在北京两眼一摸黑,请谁呀?俗话说,有钱难买灵前吊哇!

    朱玉龙这时急得直冒汗,问老渔翁道:“爷爷,咱们北京认谁也不认得,这买卖怎么做呀?”

    老渔翁道:“这事我也不懂,还是跟你丈人(岳父)商量商量吧!”

    老偷儿笑道:“玉龙啊,现在离开张还有大半个月呢,你紧张什么嘛!”

    “岳父,我不是紧张,是担心,万一开张那天,没人上门,那多尴尬!”

    “玉龙啊,你放心,那天准备一百桌开张喜宴,我保证座无虚席!”

    “您的扯旗门,京里又没设舵,全靠丐帮弟兄充场子,那也不大适合啊!”“哈哈哈哈,你小子莫把老丈人看扁啦!”

    “您有啥好法子,说出来嘛,不然大家都憋死啦!”

    “好!我告诉你们,现在到开张,还有二十多天,咱们开始交朋友,到时候还怕没人来道喜么?”

    “岳父,交朋友,总不能对陌生人,作个揖,说声,我同你交朋友啦,就能交到啦!”

    “呸!我啐你一脸撒西蜜,朋友那有那样交法!”

    “您说该怎么办?”

    “我问你,咱们要干啥?”

    “开钱庄跟镖局呀?”

    “镖局子咱先不谈,先说说钱庄经营什么?”

    “当然主要是存放款哪!”

    “对!没开张以前,不能接受存款,那有钱不能放出去么?”

    “没开张放款?放给谁?”

    “北京城,城里、城外,连京畿八县所有的大小钱庄,全存他一笔银子,到咱们开张那天,他们能不来贺喜么?”

    “嘻嘻,您还真有一套!”

    “一套?长袍马褂,我还多得很呢!这一来与所有的钱庄,不全搭上线了么?再叫她们几个丫头,到所有的珠宝店,大量搜购珠宝,到时候赏他们一张帖子,他们会拿财神爷不当神仙么?”

    “岳父,您这真是好办法?”

    “点子还多呢!”

    “您还有啥点子?”

    “六部九卿,十三科道,你替两淮盐槽总督送礼的时候,不全见过了么,这次咱们开张,再各送张帖子,另外给各衙门管事的备份厚礼,还怕他们不鼓动主子赏光吗?开张之日,有几位官府大员赏光,你还怕将来钱庄罩不住啊!”老渔翁在一旁听到这儿,乐了,道:“时老,你还是真行,我打渔的就没想到这么多了!”

    “老爷子,您一向清高,不跟官府打交道,我们扯旗的不同,多少得跟官府有点来往,他们才可以一眼睁,一眼闭的,让我们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讨生活!”

    “哈哈哈哈!你这是作贼三年,不打自招啦!”

    老渔翁这话,引来哄堂大笑。

    大伙分头开始行动!

    朱玉龙用车子拉了五千两黄金,到了北京宝通钱庄,按说宝通是全国最大钱庄,它的票子,天下通行!由于近年来经济不景气,加以官府中的几位后台老板又被皇上给贬了,财务上正遇到了困难,如今朱玉龙这位客户,一下子存入了黄金五千两,足足折合白银二十万,正解燃眉之急,那得不把朱爷视若上宾!

    如此一来,宝通大掌柜与朱玉龙成了生死之交!

    由于宝通大掌柜的引介,不但京城钱庄,就连京畿几县的钱粮行,与朱玉龙全成了好朋友!

    当然了,朱玉龙不论大小钱庄与钱粮行,或多或少的都存上了十万八万的银子!

    有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真是一点不假!

    人,就怕没朋友,一旦有了朋友拉朋友,一下子就跟推骨牌一样,朱玉龙交了财经上的几百朋友!

    这你还怕他开张没人捧场么?

    再说那几个丫头,分头到几家珠宝店搜购珍宝,没几天,就成了所有京师大珠宝银楼的殷实大主顾!

    这给他们张帖子,他们敢不来么?

    行!老偷儿真有一套!

    话可又说回来了,这几个丫头,买珠宝买上瘾了,这天,四个丫头一起去买珠宝,可是在大栅栏转了一天,再也没中意的,只好乘兴而来,败兴而返。

    谁知一出大栅栏,还没到前门外的五牌楼,就见一个满身泥污的少女,手捧草标,身前还有个地状!

    四人一看,上写的是卖身葬父,身价银子五十两!

    五十两买个大姑娘?

    按说五十两在有钱大爷们看,只不过是芝麻、绿豆的小钱,可是在穷人身上,一辈子也赚不到五十两银子!

    这四位看了,驻足旁观!

    就听看的人,议论纷纷i

    有人说了:“这丫头又赃又臭,身价五十两,嘿,十两也没人要啊!”又有人说了,看那丫头,人虽赃点,但胎貌不错,洗一洗,换上衣服,五十两值,嘿!

    他朋友说了:“那你何不买回去当小老婆!”

    另一个说了:“得了吧!他买回去当小老婆,他那黄脸婆不把他撕烂才怪!”

    另一个说了:“咱何不把她买了,送龙风班去交给吴大娘,准赚大钱!”

    这四个丫头在旁听他们讲话,准知道这龙凤班不是好地方,正要出手先买下来再讲,谁知这时人群一乱!

    怎么啦?

    原来是来了位花枝捃展的中年妇女!

    她是谁?能引起骚动?

    噢!原来她就是龙凤班的吴大娘!

    她一到,就唷了一声,道:“我说姑娘啊,他们跟我说,这儿有位卖身葬父的孝女,我这才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你卖身葬父,五十两银子够么?”

    这位少女道:“小女子只有孤身一人,但能使先父有口三寸薄棺,觅地安葬也就算尽了一番心意!”

    “好!五十两银子我出,你能给我立个字据么?”

    余慧敏这丫头,现在忍不住了,一声慢着,把大家吓了一跳!

    这时,这位吴大娘双眼圆睁,大声道:“我吴大娘想要的人,谁敢争?”

    小慧道:“吴大娘?吴大娘是什么东西?”

    “好哇,奶毛未褪的丫头,竟敢折辱你大娘!”

    这时看热闹的人,有的悄悄跟她说了:“姑娘啊!这人你可惹不起呀,她是北京八大胡同有名的‘龙凤班’的掌班啊!”时玉镯在旁,听了个清清楚楚,大声道:“好哇,原来你是个妓女户的老鸨子,居然敢大言不惭!”

    吴大娘这老鸨子当街被人指着脸兜了出来,实在有点挂不住啦!一声娇斥,道:“伙计们给我打!”

    随她前来的龟奴,要在主子面前献点殷勤,对时玉镯,出手就是一个嘴巴!

    以目前时玉镯的身手,哪把他放在眼里,一闪身,顺手一拨,就听“巴”的一声,来了个脆的!

    怎了啦?

    原来这嘴巴没打中时玉镯,被她这一拨,正好打在了吴大娘的脸上,当时吴大娘脸上就是五个手指头印,肿起老高,还好,牙还没被打掉!

    吴大娘这时没辙了,一跺脚,道:“走!以后老娘再跟你们几个丫头片子算账!”扭头带着龟奴走啦!

    这时看热闹的就有人说了:“姑娘们快走吧,这人惹不起,她这一回去,等下必带人来找场!”

    时玉镯道:“她一个老鸨子有什么了不起?”

    讲话这位,也爱多管闲事,接着道:“有什么了不起?她背后有人物撑腰哇!”

    “她背后有什么人撑腰?”

    “什么人?告诉姑娘们,她跟两厂一卫的大二档头全有交情!”

    时玉镯问道:“两厂一卫?莫非东西两厂同锦衣卫?”

    “正是!”程秀玉一听锦衣卫,钩起了毁家灭门之仇,犯了她那贺大少的性子,嘿嘿一阵冷笑道:

    “两厂一卫,正好,姑奶奶正准备找他们算账呢,请各位转知那老鸨子,有种的,叫她们到东城‘北益镖局’子去找我们!”

    大伙一听,噢了一声,原来她们全是会武的保镖达官哪,怪不得那么大口气!

    这时小慧走到卖身葬父的姑娘身前道:“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位姑娘道:“难女袁慧芸,先父袁术!”

    “你名字里也有个慧呀,我叫余慧敏!”

    “余姑娘!”

    这时小慧从身上取出了十两金子,那年头黄金最贵,一两就值四十两白银,伸手就交给了袁慧芸。

    而袁慧芸一见沉甸甸的一个金元宝,硬是没敢接,愣在当地!

    程秀玉道:“袁姑娘拿去吧,好好发送你爹!”

    袁慧芸这才接了过去,千恩万谢,正要走,时玉镯发话了:“这位袁姑娘等等!”

    小慧道:“袁姑娘急等着为她爹办丧事,你叫住她干啥?”

    “老丫头,你们知不知道,救人需救彻底!”

    “她卖身葬父,我们周济她几百银子,叫她好好地发丧,她本人仍然是自由之身,这还会有什么后遗症?”

    “老丫头,大姐我总比你大几岁,你要知道,龙凤班那老鸨子惹不起我们,难保不动袁姑娘的念头,而且她又有两厂一卫的后台,万一有点什么,你叫袁姑娘一个孤女,怎么应付?”

    “大姐,那依你看,该怎么办?”

    “咱们帮她的忙,就要帮到底,先把她的亡父,觅地安葬,然后带她到镖局子,有我们保护着,就用不着怕坏人找她的麻烦了!”

    “大姐,你说怎么办,我们照办!”

    时玉镯转问袁姑娘道:“姑娘原籍是”

    “难女世居扬州!”

    “那你是打算把令先君的遗体运回故里呢,还是在北京觅地安葬?”

    “难女家乡已经没有亲人了,只好把先父遗体葬在北京了!”

    “那得先买块坟地呀!”

    “恩人,难女听人说,这北京郊区有江苏义地,凡江苏人全可以安葬!”

    “令先君生前作何生理?”

    “咳!先父生前,在扬州是一名举人,先皇年间屡试不第,实因那年头考场黑暗,中榜与否,不在乎学问好坏,全凭人情!先父自认所学不差,不肯打点,才连连名落孙山,好容易弘治爷登极了,把那些贪官污吏全罢黩了!先父正想那一榜有望,谁知又丁每优,三年后,先父变卖了家产,协难女讲京,这榜志在必得。谁知,-路之上染了风寒,病在了店申,又错过一榜,天不佑人,从此先父一直缠绵病榻,直到不起!”

    她说完,不住地哭泣!

    这时程秀玉说了:“嗳呀!你就是袁孝廉的掌珠,袁姐姐呀!”

    “这位恩人认得我?”

    “令先君不是在扬州设过馆的袁老师么?”

    “不错!先父当年在家乡是设馆授过徒,可是并没有收过女生啊!”“嘻嘻,当年我叫贺大少,是义父贺古寒的儿子!”

    “那如今你怎么又变成女的了呢?”

    “我当年是女扮男装来的,曾在袁恩师帐下授业五载,你们父女进京才停的学!”

    时玉镯笑道:“噢!你们原来是师姐妹呀,这下子可好了,咱们先办老人家的后事要紧!”

    大伙随袁姑娘去到了旅店,一看,原来她父女平时住的是旅店的草料棚子!

    程秀玉道:“师妹,怎么恩师同你就住这地方?”

    “咳!师姐,就这样我们父女对店主东已经感激不尽啦!”

    小慧道:“袁姐姐,这个店掌柜叫你们住这八面透风的草料棚子,还感激他,要我,不打烂了他才怪!”

    还是时姑娘年纪大点,较为懂事,问道:“袁姑娘,甘心情愿住这儿,必有原故!”

    “这位恩人说得不错,先父当年把家产卖了五千两,到这家店铺,住的是上房,不到一年,先父感到开销太大,主动搬入普通客房,谁知一病三年,别的不说,光房租就欠了一年多,最后没法啦,店主东叫我们搬这儿来住!”

    “那你们这段日子怎么生活呀?”

    “全靠难女做些针绣度日!”

    程秀玉叹了口气道:“可怜的恩师,可怜的师妹!”

    时玉镯道:“我们也是刚来京师,一切人生地不熟,袁姑娘还是把店掌柜找来,请他帮帮忙吧!”

    不一会儿,店主东请来了!

    大伙一看,这人五十多岁年纪,头发有点花白,一身布衣袄裤,满脸忠厚像!

    时玉镯道:“掌柜的,袁老爷是我妹妹的恩师,袁姑娘她们是师姐妹,可惜今天才碰上,没想到袁老爷已经仙逝,我们为袁老爷办后事,可是我们才到北京,一切人生地不熟,还请老掌柜的多多协助!”

    掌柜的很客气,忙道:“哪的话,哪的话,袁老爷在小店住了五六年了,他也是时运不佳,屡试不第,最近几年老病缠身,我本不想叫他住这儿,是袁老爷最后坚持让出客房,如今他已经去了,幸好遇上了几位姑娘!”

    时玉镯道:“没说的,掌柜的多费心吧!袁老爷生不逢辰,死后可得给他热闹热闹,丧事,我请您帮忙办,不论花多少银子,有我!”

    说着,取出两根金条,重二十两,交给掌柜的!

    当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店掌柜派店伙分头去办!

    不一会儿,抬来了一口阴沉木的棺材,另外还带了大批的香、烛、纸马!

    大伙点上香烛,烧着纸马,一起对遗体跪拜了一次!

    没多久,和尚、道士也请来了!

    老道念接魂引,和尚念往生咒!

    吹吹打打,热闹了起来!

    不一会儿,搭棚的也来了,在院中高搭席棚!

    时玉镯看已经有了头绪了,道:“秀玉,你陪师妹吧,她们先跟我回去,我们晚上再来!”

    除程秀玉留下来,其他三人走了!

    时玉镯把今天经过,跟老偷儿他们说了。

    老偷儿道:“袁举人生前,既是秀玉的业师,一日为师,终生是父,他这丧事,咱们不能不管,大家得全力以赴!”

    有他这句话,大伙还能不全力以赴么!

    没想到袁举人生前,由于教了程秀玉一个假男生,而生前虽落倒,可是死后极哀荣,他这辈子总算不冤了!

    大伙到店里一看,太简陋了,老偷儿与朱玉龙爷俩一商量,立刻决定移灵到北益镖局!

    好!镖局子还没开张呢,先办丧事,好在这群人,根本不迷信,毫不在乎!

    移灵到镖局子后,除了高僧高道,念经念佛之外,还高搭席棚,请了几个戏班子,除袁姑娘披麻之外,程秀玉也以授业生,穿了重孝,其余诸人,也全系上一根白带子挂了孝!

    一直热闹了七天,才入殓、发引,埋在了江苏义地!

    丧事办完了,十九日该开张了!

    开张这天,贺客盈门,真是热闹非凡!

    他们不是没亲没友么,哪来这么多贺客?就连六部九卿十三科道的官老爷们,全有人来?他们有多大面子?

    无他,这些官老爷,他们是借了两淮盐槽总督的光!

    同时钱庄业、珠宝业,因为有生意来往,也全来了!

    再就是与丐帮有关的下九流啦!贺客足有五百口子!

    宴开五十桌,坐了个满堂!

    北益钱庄、镖行开张,暂且不表,单说八大胡同龙凤班老鸨子,吴大娘吃了个火锅就罢了不成?

    当然,她忍不下这口气,回到龙凤班之后,越想越气,于是立即去了东厂,找老相好!

    她一到东厂大门,站门的番子吃豆腐道:“唷!吴妈妈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咱这破衙门了?”

    吴大娘笑骂道:“去你妈个蛋,老娘气都快气死了,小王八蛋还他妈的吃老娘豆腐!”

    站门的番子道:“大娘,我们大档头出去公干,不在衙里,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

    站门这番子真是有点耗子舐猫穴,有点作死!

    “放你妈个屁,费三眼什么时候回来,叫他到老娘那儿去!”扭头回客啦!

    别看番子神气,这老鸨子他可不敢惹,大档头一回来,他还是马上报告了。

    费三眼一听,老姘头来找,也顾不得公事啦,立即去了龙凤班,一见老鸨子笑问道:“大姐,今个去找我?”

    “你他妈的不在东厂,害老娘空跑了一趟!”

    “大姐,什么事这么急?”

    “别提了,老妈在北京城混了几十年了,也没像今儿个让人这么窝囊过!”

    “大姐,什么事,您慢慢说!”

    “我告诉你,是这么回事,今早有人跟我说,有个丫头在五牌楼卖身葬父,居然敢要身价五十两!等我去了一看哪,原来这丫头化了装!”

    “卖身葬父还要化装么?”

    “可不是,她用污泥抹了个花脸,掩去了真面目,你想想,大姐我是干嘛的,一看就知她准是个美人胚子!身价五十两,别人一看就走了,可是我一口就答应了,我想买回来,好好调教调教,准是个红姑娘!”

    “好哇!那恭喜大姐啦!”

    “恭你妈个屁,谁知这时候杀出个程咬金来!”

    “谁?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在虎口拔牙!”

    “咳!他妈的,是几个丫头片子!”

    “好个大胆的丫头们,居然敢惹北京母大虫!”

    “去你个蛋罢,光说风凉话,这几个丫头会武!”

    “啊!丫头会武?”

    “可不么!我叫人揍,谁知,不知她怎么一拨弄,揍人的不但没揍上她,反而给了我一个大锅贴!你看看,我脸上到现在还肿着呢!”

    这位费大档头一听,忙用手在吴大娘脸上直摸。

    吴大娘笑骂道:“别你妈的穷吃豆腐了,还不快去给我抓来出出气!”

    “她们住哪儿你知道吗?”

    “她们几个丫头住哪儿我不知道,但那卖身的丫头却查出来了,是住在打磨厂天福店里!”

    “好!只要有个线头,我就能追出根来!”

    “既是这样,那你还不快去!”

    这位费大档头,自诩身份,没有自己去,叫厂里派名番子去查。

    这名番子到了天福店,掌柜的一看,东厂的官爷,忙磕下头去。

    这名番子神气十足地道:“听说你这店里死了人啦!”

    “回大人的话,小店是有位住客,昨夜死了!”

    “嗯!他是不是有个女儿一早在五牌楼卖身葬父?”

    “不错!袁老爷死后,身后萧条,袁姑娘是个孝女,自愿卖身葬父!”

    “那后来呢?”

    “天无绝人之路,袁姑娘在五牌楼居然遇上袁老爷生前教过的女学生,两人认了师姐妹,袁老爷的后事,全由这位女弟子承担了,在小店高搭席棚,请来高僧高道前来超渡!”

    “在哪儿啊?怎么不见人呢?”

    “回大人的话,那是上午的事,下午又来了一批老少不等的男士,把袁老爷的灵移走了!”

    “移哪儿去啦?”

    “东城!北益镖局,袁老爷的灵,还是我帮着移的呢!”

    “好!你带我去看看!”

    东厂官爷的话,谁敢不遵,立刻领他到了北益镖局!

    这位番子到了地点一看,镖局倒是镖局子的格局,可是没挂匾,好像还没开张,再看进进出出的人,全都下盘稳固,双目神光饱满,各个全是高手,这番子本就江湖经验老到,不然大档头也不会叫他来探事!

    他越看越心惊,为啥?

    因为他看过许多镖局,从没见过这家这么怪,不但镖师,就连趟子手,也全是高人!

    当然了,他哪儿知道,这群趟子手,全是丐帮三袋以上的护法充任的!

    最后他竟然发现了身背九个炒米口袋的丐帮帮主,二话没说,扭头就回去了东厂。

    费大档头见他回来了,问道:“找到了么?”

    “回大档头的话,找到了!”

    “既然找到了,把你所看到的报来!”

    “是!启禀大档头,她现在搬了!”

    “啊?带着死人搬家?”

    “不错,据属下探听所知,死者乃扬州孝廉,父女相依为命,来京夺为会试,谁知一病五六年,穷途落倒,病死店中,袁女卖身葬父,巧遇其父生前的女学生,把死者遗体移灵北益镖局之中!”

    “北京什么时候出了个北益镖局,我怎么没听说?”

    “依属下看,这家镖局似乎还没开张!”

    “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们如今还没挂匾嘛!”

    “那你看这镖局子里,有什么岔眼的人物么?”

    这番子想了想道:“有!有个人好像丐帮帮主!”

    “你认识丐帮帮主?”

    “属下不认识,可是他们那群人中,有个身背九个炒米袋的化子啊!”“丐帮只有帮主才有资格身背九袋,莫非这家镖局与丐帮有什么渊源?”

    “大档头,依属下看,这镖局子可能问题不单纯!”

    “怎么回事儿?”

    “属下看那化子头在镖局中的地位,似乎并不太高!”

    “你说什么?丐帮帮主在镖局子地位不是最高的?”

    “正是,好像在他上头的,还有好几个呢!”

    “都还有谁?”

    “我听他叫个年青人‘岛主’,而且毕恭毕敬,这年青人又对另外两个老的毕恭毕敬!”

    “这一群人到底是哪儿来的?”

    “属下不知!”

    “从现在起,你彻底给我摸清楚他们的来龙去脉!”

    “是!”这番子离了东厂,又到了北益镖局,杂于众人之中,搜集情报资料!

    他眼睁睁地看着袁姑娘他们,诵经、发引,也没敢动,袁府丧事办理了,紧接着北益钱庄、镖行,挂匾井张,竟然连内城大衙门,六部九卿十三科道,九门提督外加一府两县,全有人来贺礼,直到开张酒过后,这番子才回去作汇报!

    大档头一听,就傻了眼了,思忖:“光一个丐帮,东厂就不敢动,因为丐帮弟子满天下,五袋以上,人人高手,上峰早有指示,两厂一卫,尽量不与江湖结怨,而这丐帮又是九派一帮中的一帮!

    万一惹了丐帮,别说他小小的一个大档头,就是他的顶头上司总督刘公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看来还是别惹的好,我不能为个窑子的老鸨子,坏了前程!”

    好!他算得上是明哲保身之辈!

    华灯初上,八大胡同的热闹,从现在开始!

    龙凤班在这儿可算个中翘楚,姑娘各个如花似玉,因此不但狂蜂浪子,就连北京城的达官贵人,也络绎不绝!

    堂子里面,丝竹盈耳,轻歌漫舞不停!

    这时大厅上,老鸨子正在陪着锦衣卫都指挥使欣赏歌舞,东厂大档头,虎驾花临了!

    老鸨子一瞧见他,就火啦,指着鼻子骂道:“死鬼,你还肯上我这门啊!”东厂大档头虽然被骂,仍笑道:“老姐姐,有话好说嘛,干嘛一见面就骂人哪!”接着转对锦衣卫都指挥使道:“屠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位屠大人笑道:“吴姐,怎么回事?”

    老鸨子道:“怎么回事,您问他呀!”

    这位费三眼大档头,没等问,先说了:

    “屠大人,是这么回事,吴大姐叫我给她办点小事,这事虽然不大,可是十分棘手,我没法子办,所以一直没给她回话!”

    屠大人道:“什么事,这么难办?”

    “吴姐以前想买个丫头,被人挡了,叫我给她出口气!”

    “哈哈哈哈,这点小事,在你们东厂,简直是吹灰嘛,有啥棘手的?”

    “您不知道,这中间与丐帮有关!”

    “与丐帮有关又怎么样?”

    “屠大人,您是知道的,上面一再要求我们办事,尽量不惹江湖人物,尤其是丐帮!”

    “丐帮有什么好怕的,当年我在两淮盐运使任内,还不是挑散了淮帮,灭了盐枭,到今天我也没看见谁咬了我的穴!”

    “那好!这群人现在就在东城,您有办法,叫锦衣卫的人给吴大姐出气去吧!”

    锦衣卫都指挥使对老鸨子道:“吴妈妈,这事交给我了,明天我就叫人去给你出气,我就不相信丐帮的人,能有三头六臂!”

    老鸨子一听屠成答应替她出气,马上叫丫头们加把劲,并叫厨下上酒!

    这时大厅内,吹的吹,拉的拉,唱的唱,跳的跳,而且还来了几个美娇娘陪酒!

    丝竹一起,就听歌妓唱道:

    玉树后庭前,

    瑶草妆镜边。

    去年花不老,

    今年月又圆。

    莫教偏,和月和花,天教长少年。

    原来是李后主的词!

    屠成道:“唱得不错,可是词不好,太素了,来点荤的!”

    歌妓改唱菩萨蛮:

    花明月暗飞轻雾,

    今宵好向郎边去。

    划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惭!屠成仍叫道:“淡,淡出个穴来,加点盐!”歌妓无法,又唱道:

    云雨连峰散,

    霓裳任凌乱。

    颤郎轻薄性尤浓,

    劝、劝、劝!

    玉杵高撑,

    春葱轻弄,

    品箫教玩!

    深贯樱桃满,

    急转丁香软!

    箫娘娇弱喘难休,

    倦、倦、倦!

    香唾频生,

    玉雾才泄,

    消魂何限。屠成道:“嗯!这还差不多,还有么?”窑子姑娘,黄曲子哪能没有,又唱道:

    曲径通幽处,

    双峰夹小溪。

    洞中泉滴滴,

    岸上草凄凄。

    有水鱼难养,

    无林鸟可栖。

    可怜方寸地,

    多少世人迷。

    屠成听了道:“咽!还差不多,够味!”

    老鸨子笑道:“屠大人,别光止耳朵痒啦,给您跳段舞吧!”

    “好!好!什么舞?”

    “魔女追魂!”

    “嗳呀!我的妈呀,好恐怖的名字!”

    “大人哪!不但名恐怖,跳起来更恐怖呢!”

    “哈哈哈哈!本大人杀人无数,还怕恐怖舞么?”舞女进场开始跳,什么“魔女追魂”原来就是现在的脱衣秀!大伙看了大乐,真的魂全被追去啦!屠成几个,被挑逗得忍不住了,带着老相好,全去凤凰入洞去了!

    翌日一早,当屠成离去的时候,老鸨子叮嘱道:“屠大人,昨晚上答应的事,可别黄牛!”

    “吴妈妈,放心吧,我回去就办!”

    他回到锦衣卫,立刻命番子,把崇文门大街的北益镖局子老板,叫来见我!

    番子到了镖局子时,正赶上朱玉龙等人全在,于是开言道:“谁是镖局子主人?”

    被指派的局主正要答话,朱玉龙说了:“我就是局主,阁下有什么事?”

    “我们大人叫你去!”

    朱玉龙道:“你是哪个衙门的?”

    “嘿嘿,在北京看我这身衣裳还不知是哪个衙门?”

    “呵呵!对不起,我们刚到北京没几天,看不出你是哪个衙门的!”这是朱玉龙有意呕他!

    “你们不知道,好,老爷告诉你们,我是锦衣卫的,镖局子当家的跟我去见大人!”

    朱玉龙道:“你等等,光凭你一句话我就得跟你去?”

    “锦衣卫要传讯谁,派个人知会一声,谁敢不去?”

    朱玉龙哈哈笑道:“锦衣卫,顾名思义,乃皇上的卫队,我们小民百姓,又没欺君,又没犯跸,纵然违犯了国法王章,也有地方上该管官署,也用不着你们锦衣卫的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番子一听,大怒,厉喝道:“大胆!”

    朱玉龙也一板脸,怒斥道:“你凭什么敢在我这儿耀武扬威的!”

    “好!有种,敢跟锦衣卫的人讲这种话,全北京城,你算头一个!”他说着,一出手,就是大擒拿!

    朱玉龙哪把他放在眼里,闪身、出手,一下就刁住了他的腕子道:“玩这个,你差得远啦!”

    老渔翁这时发话了:“玉龙啊!千错,万错,来人不错,他也是上命所差,身不由已,放了他吧!”

    朱玉龙遵命,放了这个番子,并道:“回去告诉你们大人,

    少对北益找碴,北益不像别家,没那么好欺负!”

    这番子还嘴硬,道:“好!你们等着,有你们好受的!”

    小慧气他不过,出手就是一个耳光,她下手还不轻,登时五个手指印,肿起了老高,这番子才知道这些人无一好惹,立即抱头鼠窜了!

    他一回锦衣卫,就去见都指挥使!

    屠成这时正在和几位大档头,不知商量什么事,见这番子回来了,问道:“人带来了吗?”

    “回大人的话,卑职带不来!”

    屠成走到番子身前,道:“你是干什么的!”

    “卑职无能,大人宽恕!”

    屠成出手就是一个耳光,并骂道:“废物东西!”

    好!他这耳光比小慧的还重呢,一下子掉了半口牙!

    其中有位大档头说了:“指挥使息怒,让卑职问问他!”

    “好!”这位大档头问了:“人,你为什么没带来?”

    “回大档头的话,他们拒传不到!”

    “你该知道,拒传不到,抓也该抓来呀!”

    “卑职也曾出手,可是他们全会武,而且还都是高手,就连一个丫头的身手,卑职都没敌过。”说完,一指自己的脸颊道:“您看,肿还没消呢!”

    大档头道:“这群东西好大胆,拒传不到不算,竟然还敢殴打官差,简直是反了,禀指挥使,卑职带些人去,把他们抓来!”

    屠成道:“好!你去吧,一个也别放走了,一旦拒捕,格杀勿论!”

    再说朱玉龙他们,真是感到,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无缘无故的,忽然来了个锦衣卫的番子,硬要叫去锦衣卫问话,虽然这个番子叫大家轰了回去,可是这事绝不会就这么收场!

    老偷儿跟官府周旋了大半辈子了,准知番子回去这一报告,锦衣卫准会有大批人马前来找场,于是道:“大伙准备下,锦衣卫大批番子马上来了!”

    时玉镯问道:“爹!您怎么知道?”

    “想当然尔!”

    “那咱们怎么准备?”

    朱玉龙道:“岳父放心吧,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

    “咳!玉龙啊,你不知道,这北京城光两厂一卫,就有一两千番子,杀得完么?那一来岂不要血染北京城,也不是咱们来京里的目的呀!再说了,他们全是情治、安全单位,杀光了谁来维护京畿治安哪!”

    “那您说该怎么办?”

    老渔翁发话了:“好办!”

    “老爷子,您的意思是”

    “擒贼擒王啊!”“那抓着他们首脑之后,该怎么办?”

    “说不得,你这回得去会会你那同父异母的哥哥了!”

    “进宫见皇上?”

    “利用这次机会,由宫中证实你的身份,不也是件好事么?”

    “这”“别这那的了,就这么办啦!”

    他们正在商量,丐帮人员把消息传回来了,他们说,锦衣卫的番子,由一位大档头率领,足有百人,出崇文门而来!

    大伙一听,有大批番子前来,全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这时老渔翁大声道;“别乱,等下他们来了之后,先由玉龙应付,如果要动手,也要听我调度,且不可任意乱来,以免乱了阵脚!”

    没多久,番子们果然来了,一百多番子,有一半守在外面,好!他们想一网打尽!

    这位大档头带着剩下的番子,进了北益镖局,见镖局子诸人,全在大厅呢!可是各个手中全持有兵刃,不用问,他们是准备大干了,于是厉喝道:“通通放下武器!”

    朱玉龙嘿嘿冷笑一阵之后,道:“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八成是个头目,叫你带来的番子,通通退出去!”

    “大胆,老爷奉指挥使面谕,抓你们通通去锦衣卫!”

    “我们一不欠粮,二不欠税,规规矩矩做生意,你们凭什么理由抓人?”

    “哈哈哈哈,锦衣卫抓人,还要什么理由,乖乖地跟老爷们走,让你们少受点罪!”

    “啊哈哈哈哈!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倒是愿意去,可是有个朋友不答应!”

    “谁?”

    朱玉龙随便一抖手中剑,居然飞出七朵剑花!

    这位大档头,也是识货的,剑花九朵,天下无敌,对方随便一抖,就是剑花七出,这别说他啦,就连他们都指挥使,也办不到!

    好!他这下子可是猴烤火,毛了爪啦!

    不过上命所差,脑袋掉了也得扛啊!于是厉吼道:“来人哪!给我抓!”

    番子们,刚才全见过朱玉龙的身手,谁敢动?可是大档头的严令,不抓又不行,不过他们也有主意,大声喊叫,摇旗呐喊,虚应事故!

    这一来,惹火了四个丫头,站起来,就准备出手!

    老渔翁道:“孩子们,出手可以,伤人可别伤命,免得处理起来麻烦!”

    有他这句话,四个丫头下场了!

    可是他这句话,也给了番子们一颗定心丸,反正死不了,上吧!省得回去叫大档头秋后算账,那个罪可不好受,于是一拥而上!

    他们人多,四个丫头除小苛尔沁外,其余全是高手,高手可是高手,江湖中有句话,三拳难敌四手,蚂蚁多了困死象,番子们又死命猛攻,四个丫头立陷险境!

    这时大档头道:“砍!用刀砍,不论死活,全有重赏!”

    这一来,番子们拚命猛攻,四个丫头眼看不敌,老渔翁说了:“好啦!大伙可以上啦!玉龙,抓住这个带头的!”

    大档头这时又唬上了,大吼道:“大胆叛逆,竟敢抗拒官兵,情同造反,全给我碎尸万段!”

    他这话刚完,朱玉龙就找上他了!

    朱玉龙笑道:“你是头,我也是头,咱们头跟头玩玩!”

    人有脸,树有皮,泥人还有个土性呢,何况他这大档头,叫人指着鼻子叫阵,于是一咬牙,一狠心,拼啦!

    这位大档头,抽出佩剑,就跟朱玉龙打在了一起!

    他能当上大档头,手底下多少也有把刷子!

    朱玉龙要想宰他,那可说轻而易举,但是要想生擒活捉,那问题就比较麻烦啦!

    二人足足打了半个时辰,朱玉龙才挑飞了他的宝剑,扣住了他的脉腕!

    番子们见主帅被擒,巴不得弃械投降!

    战斗,结束了,可是在外面的番子,一见这结果,立即,飞快地跑回报信!

    屠成一听,这还得了,立即下令,除保卫紫禁城值班的以外,一律跟他走!

    再说朱玉龙他们,俘住了大档头,结束了战斗,开始问案了!

    朱玉龙问道:“官匪头头,你们为什么前来抓我们?我们又没犯法!”

    这位大档头,现在落入人家手中了,不得不老实回答了:“上命所差,身不由己!”

    “你们抓人,总该有个原因吧!”

    “当然有,不过只我们指挥使知道。”

    “你们指挥使是谁?”

    “屠成!”

    屠成两字一出口,程秀玉眼都红了,她问道:“他可是曾任两淮盐运使的那个屠成?”

    “不错,正是他,因为盐运使改为盐槽总督,他的身份地位不够,才调任锦衣卫都指挥使!”

    “你们锦衣卫的衙门在哪儿?”

    老渔翁这时候插嘴了,道:“我说秀丫头哇,别问啦,屠成那小子马上就到,你就在这儿等吧!”

    不一刻,就听蹄声得得,人喊马嘶,乱成一团!

    大伙一听,不用问,准知是锦衣卫的后援来了!

    这时锦衣卫被俘这些人就要动!

    朱玉龙下令了:“谁动就宰谁!”

    这谁还敢动?

    这时老渔翁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对程秀玉道:

    “丫头,你虽然跟我一段时日,功力有点进步,可是要与成名多年的屠成相对,还差得远哪,你可不能乱出手,那样一来,不但仇报不了,反而赔上小命!”

    程秀玉的功力,还达不到传音入密,只好扬声道:“爷爷,那我该怎么办哪?”

    老渔翁仍传音道:“你先到我身边来,等下屠成来了,咱们爷俩作壁上观!”

    “爷爷,我那血海深仇”

    “咳!等下我准叫你手刃亲仇不就行了么!”

    “这”“你真笨,难道朱玉龙这半子,对先岳父母的大仇就一点责任都没有么?”

    “您是说”

    “对!叫你的玉龙哥亲自出手擒他,然后交给你,咱们再来个开堂祭祖,懂吗?”

    “是!爷爷,我听您的!”

    他们爷俩,一明一暗刚交谈完,屠成所带来的锦衣卫人马,已把北益等三所宅子,团团围住!

    其中有位大档头,扬声发话了:

    “所有镖局子的人给我听着,立刻放出所有锦衣卫的官员,指挥使大人对你们将从宽发落,否则的话,那将是鸡犬不留!”

    朱玉龙没经过这种场面,忙问道:“爷爷,我们该怎么办?”

    老渔翁不慌不忙道:“不要怕他们人多,但我们不能乱了阵脚,现在我们有两项顾虑!”

    “爷爷,您顾虑啥?”

    “一是怕他们放火,二是怕他们乱箭齐发!”

    “那咱们该怎么办?”

    “诱他们进入镖局子后再放人,由我同武帮主在房上防他们放火!另苛尔沁同程秀玉功力不够,叫她俩跟我们在一起吧,剩下的听我指示!”

    “是!孙婿遵命!”朱玉龙大声对外答话道:

    “锦衣卫的番子们听着,你们叫我放人,可以,不过你们的头头人得到镖局院子里,咱们面谈!”

    屠成听了之后,想到在北京自己的地盘上,谅他们镖局子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于是下令道:“大家听着,你们几位大二档头跟我进去,其余仍然守在外面,不准放走一人,如有人硬闯,格杀勿论!”

    大家轰雷也似的应“是”!

    几位大档头和十多位二档头,随他进了镖局,来到大院之中,扬声道:“我们已经进来啦,还不放人?”

    老渔翁道:“咱们出去!”

    他们也到了院中,相对而立!

    老渔翁道:“放人!”

    这时被俘的大档头,走到屠成面前,跪了下去,道:“属下无能,还仗指挥使大人亲来搭救!”

    屠成道:“先站一边去!”然后问道:“你们怎么全被他们俘住了,难道他们会什么邪法?”

    “指挥使大人,不是邪法,他们各个全是高手,属下等无能,对付不了,因而被俘!”“高人?有多高?”

    “以属下的功力,只能支撑半个时辰,可是他们还有几个老的没出手!”

    “哪几个老的?”

    “就是对面的那个老渔翁,还有那个富家翁(他指的是老偷儿),以及看来好像丐帮帮主的那个!”

    屠成仔细打量对方,可不是有这么三个人,看样子真像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定神闲之流,于是扬声道:“我叫个手下,传你们管事的去问话,你们不但不听传,反而殴打官差,大档头带人前来拘提,居然喧宾夺主,把他们捆了,你们真是胆上长了驴毛,大得可以包天啦!”

    朱玉龙道:“你说完了么?”

    “说完了,你们还不放下武器,跟我归案?”

    朱玉龙冷笑道:“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啊!我问你,你是哪个衙门的?而你又是干啥的?”

    “本大人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

    “我问你,凭什么传讯我们?”

    “你这是跟本大人讲话的口气么?”

    “那你说,我该怎么讲?”

    “这”老渔翁哈哈大笑道:“理直者气壮,词穷者理亏!”

    屠成大怒,道:“你是什么东西?”

    “人嘛!怎么会是东西!”

    “气死本大人了!”

    “气死了比叫人开膛挖心好得多呀!”

    “大胆!”

    “哈哈哈哈,胆子要是小了,岂不早就被你们剥了皮了么!我们既然敢对你们锦衣卫动手,就没把你们放在眼里!说,凭什么传讯我们?”

    老渔翁词色俱厉,还真把屠成震住了,不自觉地道:“那是有人告你们强买民女,影响治安!”

    “哈哈哈哈!你们锦衣卫原本是皇上的保镖,如今居然代管起民刑案件来了,是不是有点狗拿耗子?”

    老偷儿也插口了:“想不到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居然当起妓女户老鸨子的扛叉的保镖,不过你们想管这档子事,也得摸清楚他的来龙去脉呀!”

    屠成被问得哑口无言,但恼羞成怒,大吼道:“通通给我抓起来!”

    这一来,番子们在顶头上司面前,谁敢不拼命上?

    结果一场混战下来,双方均有人受伤,所幸还没死人,这时老渔翁以内力发声道:“住手!”

    他的声音虽不大,但是听到各人耳中,使人有点心悸,故而全停了下来。

    屠成问道:“老家伙,你要怎样?”

    “我有句话想问问你,不然一打烂仗,他们要把你分了尸,这事可就成了悬案啦!”

    “老狗大胆!”

    “别他妈的鸡毛喊叫的,我问你可曾任过两淮盐运使?”

    “你要干什么?”

    “这么说你承认了!”

    “不错,你家大人干过又怎么样?”

    “既然你承认干过两淮盐运使,你当还记得程仁那一案!”

    “啊!原来你们是盐枭余孽,来人哪,给我杀!”老渔翁道:“各位,等我说完了再动!”

    大伙慑于他的内功深厚,每一发言,令人心悸,全都停下来。

    老渔翁又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今天主要是与屠成了断当年的梁子,不想多伤无辜,如果有那些不自量力的,可别怨我老人家手狠,我再告诉你们,我老人家就是长江钓鱼的!”

    说完,一指朱玉龙道:“他——就是盗中盗南海一蛟龙!”

    大伙一听,全傻了,有位大档头说了:“原来你们就是全国通缉的四大寇啊!”“不错,你想捉我们立功么?”

    捉?他们哪敢哪!不禁身往后退!

    屠成急啦,大吼道:“上!违令者斩!”

    这时大二档头们,没法子,硬着头皮上吧,可是出刀时,全感到手脚发软!

    镖局子这群人,看这样子,也不为己甚,点到为止!

    朱玉龙单挑屠成道:“你专会叫别人卖命,自己当缩头乌龟,今儿个算你运气差,咱俩玩玩吧!”

    屠成这时候反而冷静了,大声道:“快去人通知两厂前来协缉四大寇!”

    二档头中,早有两个机伶的,飞奔而去!

    谁知,没多久,两厂的人马上就到了!

    怎么这么快?

    本来这三个情治单位,平日为了争功,就你倾我轧的,平日几个衙门之间,彼此全都互相监视着。

    如今发现锦衣卫都指挥使亲自率了二三百人出了内城,早就有人跟了下去,见他们去了北益镖局,跟的人立即回报!

    这两个衙门得信后,各自研判,全觉得必是发生了大事,不然的话,锦衣卫负责皇宫的安全,怎么会一下子就调动了几百人去围镖局子?

    两厂同时也点了人马,赶了去,怕这厂功劳被锦衣卫一家独吞!

    他们快到地头的时候,忽接锦衣卫求救的信,才知道他们是发现了四大寇,于是快马加鞭,赶到了镖局!

    可是一进门,见双方已经打起来了!

    两厂人员,全都各有心结,全抱着你不行我再来的心理,作了壁上观!

    双方打了足有半个时辰,老渔翁在房顶上看看四周不但没人放火,也没见弓箭手,于是传音交待老化子道:“武帮主,保护两个丫头,我下去!”

    武帮主也回道:“前辈小心!”

    老渔翁跳落院中之后,一阵钓鱼杆,胡打乱砸,把锦衣卫的大二档头全点倒了,只剩了屠成和朱玉龙捉对儿厮杀!单说屠成一见自己的人全倒了,厉喝道:“两位总管现在还不出手,这群全是叛逆!”

    朱玉龙就在他喊话失神之际,一剑劈下了他持剑的右手!

    当啷啷,连手带剑同时落地,而那只手还紧紧的握着剑把呢!

    程秀玉在屋顶上,一见这情景,飞身而下,一剑直刺屠成的前心!

    结果屠成被刺了个刺心凉,咕噜叭咭,尸身倒在了地上!

    程姑娘则双手举剑向天,默祷道:“爹!娘!孩儿为你们报了仇啦!”

    说完,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再说东西两厂,这次是总管亲自带队,一见如此结局,这还得了,在两厂总管面前,锦衣卫都指挥使被人杀了,怎么向皇上交待!

    同时大吼一声“上!”

    原来这两厂负责的总管,全是太监,可是身手却不高,只好在一旁摇旗呐喊,叫大档头们上!

    两厂大档头也有自知之明,当着面,锦衣卫都指挥使被杀,要叫叛逆跑了,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也就放弃了平日间的隔阂,联手抓人!

    联手归联手,可是与人家比,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为啥?无他,技差一筹,缚手缚脚!

    万幸!

    老渔翁发话了:“大伙听着,首恶已除,大仇已报,不可杀伤无辜,全把他们捆了,也好与朝廷交换条件!”

    这一来,东西两厂的大二档头们,全如同吃了定心丸,反正死不了,反而更加拼命,镖师们全感到压力大增!

    谁知这时老渔翁又讲了:“擒贼先擒王,别叫那两个老公(太监)跑了!”

    只见朱玉龙同小慧摆脱了大档头们的纠缠,各自一个虎扑,手到擒来,把两个总管太监,如老鹰抓小鸡般拎在手中!

    这时两厂的大二档头全傻了眼,打也不是,停也不是,幸好,老渔翁又发话了:“两厂的番子听着,你们要想保住那两个老公的活命,全给我停下来!”

    有他这句话,两厂的人,谁还敢动,乖乖地束手就擒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局外万马奔腾,如擂鼓般,一闪而至!

    老渔翁毕竟年老成精,大声道:“每人带两个俘虏上房!”

    这群人全是高手,带两个人上房不成问题!

    他们站满了镖局子前后两层大厅的屋顶!

    谁来了?

    原来九门提督得报,两厂一卫的人马,出了内城!

    他立刻遣人继续打探,结果回报说,两厂一卫全去了崇文门外北益镖局!

    真正说来,京城治安是他的责任,可是两厂一卫是皇上的人,这他可怎么办?

    这时师爷对他提意见了,道:“大人,何不带几个人去看看?”

    他马上带人去瞧,谁知锦衣卫指挥使已被人家杀了!

    他立即快马回衙,因知道对方全是高手,他辖下的五城巡捕营,根本派不上用场,好在他还身兼步军统领。立即下令,调步军马弓手五百兵,火速赶往崇文门外北益镖局,把镖局子团团围住!

    他叫人喊话道:“叛逆听着,速速把官府大人们安然放出,束手就缚,本大人保你们平安无事!”

    朱玉龙回骂道:“放你妈的连环狗臭屁,我放了他们,伸着脖子等你们砍!”

    九门提督一看这着不灵,傻了眼了,可是他是个老官僚,主意多,立刻下令道:“弓箭手,准备放箭!”

    他精,老渔翁比他更精!

    他哈哈大笑道:“我说大人哪,你吓唬谁呀!唬肉屁股的?你也不看看我们手上的都是什么人?你敢放箭?那好,我可以叫两厂一卫这些人,全成刺猬,不知道你将怎么向你那小皇上交待呀?”

    这下子,九门提督傻了眼了,他平时受够了这三个黑衙门的气,恨不得早日拔除了!可是现在,他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两厂一卫,真要毁在他手上,这份担子,他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问道:“你们想怎样?”

    老渔翁笑道:“送我们安全出京!”

    得!

    这个腊头更粗!

    私纵叛逆,他有几个脑袋?

    朱玉龙传音问道:“爷爷,咱们该怎么办?”

    老渔翁也传音道:“不好办!”

    “爷爷那”

    “我说不好办,并不是没办法,不过”

    “爷爷,不过什么?”

    “要想平安无事地把问题解决了,你得进宫一趟!”

    “进宫?”

    “是啊!你不是也在查身世么?这也是个好机会呀!”

    “爷爷,我知道该怎么办啦!”接着他对九门提督大声问道:“提督大人,我们提的条件不苛吧!”

    九门提督道:“放你们走?那我怎么办?”

    朱玉龙笑道:“好办哪,你放我们走,怕被你们皇上砍脑袋,你也可以同我们一块儿走啊!”“不行!我深受皇恩,不能私纵叛逆!”

    “那依你该怎么办呢?”

    “我暂时还没想出办法来!”

    朱玉龙笑道:“好!我给你一顿饭的时间,再想不出来,可得听我的了!”

    静!

    现场真可说,连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

    可是顿饭之间,一瞬间就过去了,这位九门提督心中乱糟糟的,根本连想都没想!

    朱玉龙道:“时间到了,大提督想出了好办法么?”

    “我”

    “你既然想不出好办法,那你就痛痛快快恭送我们出京喽!”

    九门提督怒吼道:“办不到!”

    朱玉龙调侃道:“生意不成仁义在,你吼个屁,我倒是另有个法子,不知你能不能办到!”

    “啥法子?”

    “带我去见你们的皇上!”

    “这根本办不到!”

    “你真糊涂,不会请旨么,万一你们皇上答应见我呢!”

    九门提督现在真是进退两难,打!有两厂一卫的人质在人家手上!放!他有几个胆啊!可是请旨,他这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敢么?

    不过货到街头死,不敢也不行了,只好道:“你们要见皇上有什么要求?”

    “我要求你们皇上的事,你能作主么?”

    “我这芝麻大的小官,哪敢替皇上作主!”

    “那你就别问了,赶快进宫上奏吧!”

    这位提督大人没法子,只好把带来的弓箭手,交给步军管带指挥,硬着头皮进宫了!

    九门提督,虽直属宫廷,可是他没敢直接去见皇上,求内务府总管太监和吏部尚书,先代他向皇上奏明!

    还好,这位弘治爷朱佑樘,是位英明睿知,通情达理的好皇上,立即下旨宣诏!

    九门提督一听宣召,忙整衣晋见,三呼已毕,奏道:

    “臣启我主,臣职司京畿治安,得报有叛逆聚集于崇文门外北益镖局,臣立即调派步兵弓箭手前往围剿,谁知,两厂一卫已先臣而至!可是他们先到是先到了,可是全受制于人,臣虽已将叛逆团团围住,可是投鼠忌器,两厂一卫,大二档头以及两厂总管,全在敌手,臣不得已与叛逆谈判,叛逆要求,一、放其离京,二、觐见皇上,臣不敢擅专,特来请旨!”

    弘治皇(孝宗),果然是个明理的皇上,知道若不召见,他这两厂一卫将立即毁于一旦,于是下旨道:“宣!”

    九门提督领旨下殿,立即飞马来到北益镖局,扬声道:“圣上有旨,宣北益镖局局主晋见!”

    朱玉龙道:“好个英明皇上,不过人质还不能放!”

    九门提督问道:“那你要什么时间才放?”

    “等我们见过你们皇上,回来时才放!”

    “你们?除你之外还有谁?”

    老渔翁道:“还有我老人家,也要跟我这孙女婿朝觐天子!”

    九门提督没法子啦,只有硬着头皮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