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飘香名剑断肠花 >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有道是:“看山跑死马。”一点不错,恒山在望,而且近在眼前,五个人不疾不徐的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方始抵达山脚下。

    路的尽头,山脚之下,又是一个小村落,仍然是十几户人家。

    但是,此刻家家户户都关着门,一个人影不见,一点声息不闻,便是连一条狗也看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看不见人,听不见声息,可是从屋外一些迹象看,这十几户人家几乎都是靠山吃山的猎户,难不成都入山打猎去了?难不成妇孺老小也去了?正自诧异,李玉楼、西门飞霜、池映红三个凝神搜寻之余,忽然听见一些声响,这些声响极其轻微,分别来自两个不同方向。

    一前、一后的方向。

    前头,在不远屋后一株枝叶茂密的大树上,后头,在身后四五丈外一处屋角后。

    分明,是有人在暗中监视五人的行动。

    李玉楼微抬手,五个人停了步。

    然后,他扬声发话道:“我等来朝北岳,拜访恒山世家,倘若是恒山世家的人,何妨大大方方现身说话?”他这儿话声方落,那株大树上枝叶一声轻响,一条人影飞射落地,是个背插长剑的年轻青衣人。

    同时,五个人也听见,背后也来了一个,五个人都没回头。

    只听那年轻青衣人冶然道:“尊驾好听觉,那里来的,为什么拜访恒山世家?”李玉楼还没说话,西门飞霜已然上前道:“烦请通报,西门飞霜等特来拜访!”

    树影人名,西门飞霜刚把话说完,年轻青衣人轻“哦”了声,颜色立改,抱拳躬身道:

    “原来是衡阳世家西门二姑娘,失敬,在下有眼无珠,还望二姑娘见谅,这就往上通报,请稍候!”

    他转身飞跃,两三个起落,便已不见。

    后头一个没动,就因为后头那个没动,所以几个人不便说话,只交换了一个眼色。

    没多大工夫,一条人影掠下登山道,飞射在面前,正是适才那年轻青衣人,他躬身抱拳道:“请几位登山,半山上有迎宾人恭候。”

    居然没人下山迎接,不是情形不对,便是东方家的人架子大。

    几个人并不在意,本来就是来求取谅解的,委屈一点算得了什么,这点委屈都不能受,那即将来临的大委屈又如何能忍?西门飞霜淡然道:“有劳了!”

    偕同李玉楼、池映红,带着小红、小绿迈步往登山路行去。

    那年轻青衣人跟后头那个没有跟来,显然是不准备陪五人上山去。

    上得登山道,踏着石阶上行,登山道依山势蜿蜒,一边临山壁,一边尽是茂密树林,看不见人,也听不见声息。

    但是李玉楼、池映红、西门飞霜已听出,山壁顶上也好,茂密林中也好,隔不远便躲着一个在暗中监视。

    至于是专为他们五个人设下的桩卡,还是原木就如此,那就不得而知了。

    五个人装作未觉察,一路上也没交谈说话,踏着石阶直往上去。

    看看已到山腰,转过一处石壁,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平地,平地之上还建着一座八角小亭,檐下横额三个字,写的是“迎宾亭”

    或许,恒山世家通常都是在这儿迎宾。

    亭外站着六名中年青衫人,个个手提长剑。

    亭里则坐着三名青衫老者,一名白胖,一名枯瘦,还有一名环目虬髯。

    一见五人行到,亭里三名老者立即站起,由白胖老者带领步出小亭,停在亭前一丈左右处。

    容得五人走近,白胖老者立即抱拳躬身:“白云奇,忝为恒山世家总管,率左右二管事,代表主人及主母,迎接西门二姑娘。”

    枯瘦老者、环目虬髯老者微躬身躯,齐整道:“孙陵、慕容海见过二姑娘!”西门飞霜上前答礼,道:“原来是白总管与孙、慕容二位管事,劳动三位,西门飞霜很感不安。”白云奇欠身道:“二姑娘言重,白云奇等的份内事,何敢当二姑娘劳动二字,老主人跟主母正在山庄候驾”

    西门飞霜道:“敢烦请白总管引导。”

    白云奇道:“不敢当,自该为二姑娘带路”话虽这么说,话锋顿了一顿后,他并没有举手肃客。

    只见他目光一凝,打量了李玉楼跟池映红一眼,道:“这二位还请二姑娘引见,以便稍候老主人间起,也好回话。”话虽说得客气而且得体,其实他是要先弄清楚李玉楼跟池映红的身份。

    显然,这情形又有点不对,既然是跟西门飞霜同来,当然是西门飞霜的朋友,郎使是要介绍,也应该由西门飞霜介绍给恒山世家的主人,绝轮不到他一个做总管的查问。

    李玉楼、池映红、西门飞霜仍不在意。

    西门飞霜答了话,答得很技巧:“这位是九华宫主的掌珠池姑娘二这位是池!”娘的兄长”

    白云奇显然在心眼上没玩过西门飞霜,他跟孙陵、慕容海同时动容,只听他道:“原来是九华宫的池姑娘跟”西门飞霜没让他说句“池”少侠,故意截口打岔:“身后两个是我的侍婢小红、小绿,白总管想必听说过。”、白云奇忙道:“是,是,听说过,听说过——”

    西门飞霜立即又道:“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烦请白总管引导了?”在她以为,其实李玉楼、池映红,甚至于小红,小绿也这么想,现在该没什么好问的,叮以带路了。

    谁知,理虽如此,事却不然。

    只听白云奇连应了两声“是”随听他道:“老主人跟主母交待,府上是来送亲,却怎未见西门老主人与”

    敢情他还留着这一招。

    西门飞霜心里一跳,答得却丝毫没有迟疑:“两位老人家跟家兄有所不便,不能前来,池姑娘兄妹是两位老人家的义子女,所以两位老人家交待他们送我来。”白云奇怔了怔,道:“原来如此”

    池映红含笑开了口:“是的,白总管还有什么要查问的?”

    白云奇忙道:“不敢,不敢,这就为几位带路”话锋微顿,转望左右:“麻烦两位老兄弟,先行禀报老主人及主母。”

    孙陵、慕容海双双答应,向着西门飞霜等微一欠身,转身驰去,转眼间隐入登山道另一段,茂密的林木中不见。

    看身法,显然都是一流高手。

    那里,孙陵与慕容海不见,这里白云奇陪笑欠身摆手:“请!”

    这一段登山道,一边已不登山壁,而是穿越茂密林木,笔直往上的一条。

    登山道笔直往上,而不依山势蜿蜒,走起来自然较为费力。

    但眼下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有一身好修为,步履之间也就没什么分别了,尤其李玉楼,不但从容,而且潇洒。

    笔直往上的登山道,石阶敷百级,而且都是穿行在茂密林木中,浓密而厚的枝叶遮住了天日。

    往上看,除了延伸的登山道外,不但难见天日,简直什么也看不见。

    但到了尽头,踏上最后一段石阶,眼前大亮,辽阔开朋。

    已到山顶,山顶却有这么一大片平地,比刚才山腰“迎宾亭”那一片大多了。

    一片松林背依峰顶,松林内,座落着一座宏伟庞大的庄院,飞檐狼牙隐约于枝叶之间,一圈丈高围墙横亘于林木之内,高大的门头上,横额黑底金字:“北岳山庄”.显然,这就是恒山世家的所在了,不但气派,而且隐隐慑人,单凭那门前抱刀而立的两边各八的一十六名青衣壮汉,就够瞧的了。

    此刻,两扇朱漆大门敞开,孙陵、慕容海正并肩站在门前。

    白云奇这里举手再肃客,陪着五人到了门前。

    孙陵、慕容海双双再欠身。

    孙陵道:“老主人跟主母在前厅等候!”话落,两人侧身退后,让出了进门路。

    白云裔再度举手肃客,陪着五人进入山庄人门。

    这就是东方家前院了,过了照壁再看,好大一个前院,没有东西厢房,只有东西两扇门两道跨院。

    两旁地铺细沙,一看就知道是个练武场所在。

    一条石板路直通,紧靠里,座落着一座宫殿也似的大厅,狼牙高橡,巨柱盘龙,石阶十级,竟是汉白玉。

    厅后两边两扇门,通后院,一绪高墙挡住了视线,但从森森林木的连绵屋脊,流丹飞檐看,后院之中,必然是不亚王侯之家。

    白云奇陪着五人,身后跟着孙陵、慕容海,直上汉白玉石阶,阶上停步,躬身禀报:

    “禀老主人,主母,西门二姑娘几位到!”只听厅里传出一声低沉话声:“请!”

    也许是大厅过于高大宏伟,有回声之效,这一声“请”字,余晋竟嗡嗡作响。

    白云奇恭应一声,回身摆手:“请!”

    陪着五人,带着孙陵、慕容海直向厅门,进入大厅。

    好富丽堂皇、宏伟慑人的一座大厅。

    靠里,上首,两张大师椅上,并坐着一对老夫妇,一个老妇人和一个锦袍老人。

    老妇人倒还好,锦袍老人瘦削、长眉细目,阴鸷逼人。

    白云奇哈腰低头直向上,恭谨一躬身,侧退一旁。

    老妇人第一眼看的是面覆黑纱的西门飞霜。

    锦袍老人第一眼看的则是李玉楼,只一眼,他立即面泛异容,不过那只是一刹那间的事,一利那之后,他又恢复了正常。

    西门飞霜从容上前,从容施礼:“晚辈飞霜,见过伯父、伯母。”李玉楼、池映红也自见礼,说话的却是池映红:“晚辈池映红兄妹,见过两位前辈”

    锦袍老人冷坐未动。

    老妇人抬了抬手:“不要多礼,请坐!”池映红刚要谢。

    锦袍老人突然开了口:“听说西门家二老不便前来?”这话是对池映红说的。

    池映红道:“是的。”

    锦袍老人道:“听说你兄妹是西门二老的义子女?”“是的。”“听说西门二老交待你兄妹代为送亲?”“是的。”

    “无论如何,倒是把人送来了,老夫也就不说什么了,你们兄妹且坐,老夫派人送飞霜入内,稍作准备,郎刻成亲。”

    这是那一招?三个人听得都一怔。

    池映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转眼望西门飞霜。

    西门飞霜略一定神,从容道:“伯父、伯母,飞霜有下情禀告。”

    锦袍老人道:“不管有什么话,等成亲之后再说不迟!”西门飞霜道:“您两位难道就不问问,飞霜为什么面覆黑纱?”

    锦袍老人道:“要娶你的是玉琪,我跟你伯母只知道你家有人把你送来了,这也就够了。”这倒干脆!西门飞霜抬手取下覆面黑纱,冶艳的娇压上,增添了一条条泛白的疤痕。

    李玉楼心里为之一阵刺痛。

    锦袍老人与老妇人双双一怔。

    老妇人忙道:“飞霜,你的脸”西门飞霜淡然道:“不敢瞒伯父、伯母,是飞霜自己毁的。”老妇人惊道:“这是为什么?”

    西门飞霜道:“飞霜自有理由,容稍时再行禀告。”

    老妇人神色一转平静道:“伯母懂你的意思,不要紧,我东方家不在乎这个,琪儿对你一往情深,他也不会在意。”锦袍老人道:“说得是,你这就进去准备吧”西门飞霜仍未动,道:“难道伯父、伯母就不问问,飞霜为什么自毁容颜?”

    锦袍老人道:“老夫刚说过,要娶你的是玉琪,只要他不在意,我们”

    西门飞霜道:“伯父怎么知道玉琪不在意,玉琪还没有见着飞霜,是不是?”

    锦袍老人呆了呆:“这”西门飞霜道:“不管伯父伯母是不是在意,关于飞霜为什么要自毁容颜,飞霜还是要禀知伯父伯母。”

    接着,她把经过情形说了出来。

    静听之余,锦袍老人和老妇人脸色大变,容得西门飞霜把话说完,老妇人欠起身急急说道:“怎么说,飞霜,玉琪他”

    “胡说!”锦袍老人霍地站了起来,怒目沉喝:“飞霜,事关我东方氏家声,你可不要红口白牙”西门飞霜截口道:“飞霜不敢,事关女儿家名节,除非万不得已,飞霜也不愿到处宣扬,好在玉琪在家,伯父伯母可以叫他出来问问。”老妇人转望锦袍老人,要说话。

    锦袍老人抬手一拦,目注西门飞霜道:“要是玉琪不承认呢?”西门飞霜道:“要是他自认是恒山世家东方家的子弟,他就该承认,万一他不承认,飞霜也另有人证。”

    锦袍老人道:“谁?谁是你的人证?”

    西门飞霜道:“小红、小绿是飞霜的侍婢,飞霜不愿以她们为证,外人“震天堡”堡主于奇威,以及伯父伯母的爱女玉瑶,都可为飞霜作证。”老妇人脸上变了色:“这么说,玉琪真”

    锦袍老人道:“是真是假,还在其次,重要的是飞霜她告诉咱们这件事,恐怕另有用意,飞霜,你就直接了当的说吧!”

    西门飞霜道:“多谢伯父,飞霜的用意是恳求伯父、伯母原谅,飞霜不能许身玉琪,嫁到东方家来。”

    锦袍老人目光一凝,寒芒闪现:“这就是你的用意?”

    西门飞霜道:“恳请伯父伯母为飞霜想想,飞霜能不能嫁给玉琪?”锦袍老人道:“既是不能,你的父母为什么还有送亲之说?”

    西门飞霜道:“那是因为家母不明内情,惑于家兄的进言,逼迫飞霜。”

    锦袍老人道:“这么说,现在你爹娘明白了,所以不再逼迫你,所以也不再送亲了?”

    “是的。”

    “那你还到恒山世家来干什么?”

    “恳求伯父伯母谅解。”

    “既然错在我们儿子,你还来求什么我们谅解?”

    “伯父伯母倘若不明了内情,必然会不谅解,飞霜不忍见西门、东方两家几十年的交情毁于一旦,所以才来”锦袍老人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说明内情后,我们就能谅解了?”西门飞霜微一怔:“伯父”

    锦袍老人道:“照你这么说,我们的儿子确有不对,可是你哥哥以同样的手法对付我们女儿,他跟玉琪互为狼狈,是不是也该负一半责任?”西门飞霜道:“这”

    “这什么?”锦袍老人道:“我们的女儿离奇失踪,不明下落,要照你刚才那么说,我们女儿玉瑶的失踪,一定跟你哥哥害她有关了。

    我们还没有找上你们西门家要人呢-你还敢跑到我们面前来,说什么不嫁玉琪,恳请谅解?”西门飞霜不是拙于言词,不会说话的人,反之,她词锋犀利、辩才无碍,而如今,她竟一时没能说上话来。

    那都因为她外柔内刚,心存仁厚,东方玉瑶的清白毁在她兄长的手里在先,东方玉琪的武功废在个郎的手里在后,她怎么忍心?何况,此行的目的,也只是顾念两家的交情,在请求谅解的。

    只见老妇人站起来,随听她颤声道:“我也正要问,你哥哥飞雪把玉瑶怎么样了?玉瑶现在人在那儿?”

    这叫西门飞霜怎么说?她正迟疑着难以开口。

    锦袍老人目光一凝,煞威毕现:“要是玉瑶有什么好歹,要是玉瑶现在在你哥哥手里,我们夫妇可以不计较。

    但是你必须嫁给玉琪,这样算两下扯平,谁也不欠谁,否则不但两家多年的交情毁于一旦,本来可以成亲家,也势必变成冤家。”这么一来,西门飞霜更不能说了。

    只听池映红道:“姐姐,瞒不了的,总是要面对面的。”

    西门飞霜暗暗一咬牙,探怀取出了东方玉瑶的那封信,双手递出道:“这儿有玉瑶的一封信,先请伯父伯母过目。”

    锦袍老人跟老妇人,一眼便看见了信封上的字迹。

    锦袍老人伸手夺了过去,急急撕开信封,抽出信笺,只一看,他须眉俱张,颤抖着叫道:“怎么说,玉瑶她”只听老妇人急问道:“玉瑶怎么了,信上怎么说?”锦袍老人挥手递信:“你自己看。”老妇人忙扯开信来看,这一看,她脸色惨变,一声悲呼:“玉瑶,我的女儿l眼一闭,头一仰“砰”然一声坐回了椅子上,人事不省,那封信,却还紧紧的抓在她手里。

    池映红,李玉楼、西门飞霜为之一惊。

    西门飞霜急叫了声“伯母”刚要上前。

    锦袍老人已回身出指,运指连点老妇人“人中”、喉下、胸前三处穴道,最后一掌拍在心坎上。

    老妇人“哇!”地一声哭了出声,人也醒了过来,老泪纵横,悲痛叫道:“玉瑶,我的孩子,她居然剃度出了家,她她”霍地站了起来,嗔目战指:“西门飞霜,你说,你给我说,是不是你哥哥害了她,是不是?”西门飞霜也自悲痛,但地不得不点头:“是的,伯母!”她这里话声方落,老妇人那里一个嘶叫:“那你还敢来见我,还有脸来见我,还我的女儿来”一个颇为慈祥的老妇人,突然之间变了个人,变得神色凄厉,状似疯狂,伸着双臂,扑向西门飞霜。

    那封信,飘落在地上。

    李玉楼双层微扬,要动。

    锦袍老人突然伸手拉住老妇人。

    老妇人挣扎嘶叫:“你干什么?放开我”

    锦袍老人一声沉喝道:“你忘了玉瑶信上怎么说的?”老妇人嘶叫道:“我不信,谁知道是不是她们逼玉瑶写的,我只知道西门家害了我女儿,我要地们还我女儿来”

    锦袍老人道:“玉瑶的性情你我清楚,她既能咬牙横心剃度出家,谁也逼迫不了她做什么。”

    “可是”

    “你不要吵,我自有主张。”“事到如今,你还能有什么主张?”

    “我刚说过,玉瑶要是有什么好歹,她西门家的女儿就非得嫁给玉琪不可,一个换一个,两家扯平,谁也不欠谁。”“可是”“还可是什么?”锦袍老人沉声道:“女儿的事已经无法挽回,难道你还想儿子也落个抱恨终生?”

    老妇人神情震动,猛一怔,一时没有说话,也随即静了下来,静是静了,却坐回椅上掩面痛哭。

    西门飞霜看在眼里,又是一阵不忍。

    锦袍老人道:“飞霜,现在你怎么说?”西门飞霜闻言心头一震,一时没说出话来。

    锦袍老人又道:“飞霜,东方、西门两家的多年交情,以后是亲、是仇,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了!”西门飞霜心如刀割,好生痛苦,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当然不愿意,但累及内家的交情以及双亲,地又不忍为爹娘招灾惹祸。

    难道她真如此薄命,难道红颜真是祸水?正自痛苦,正自难以抉择-只听池映红道:

    “姐姐,我们知道你仁厚、至孝,可是你不能为了仁厚跟至孝,牺牲你的一辈子,何况现在你如何抉择,已由不得你了!”

    不错!不说前者,至少,后者,她已经是李家的人了,凭的是父母之命,如何能由她再作抉择?西门飞霜一惊抬头,神色罂然。

    锦袍老人眼望池映红:“池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李玉楼突然开了口:“舍妹的意思是,晚辈不能答应。”

    锦袍老人道:“你不能答应,你凭什么?”

    李玉楼道:“就凭衡阳世家的两位老人家,亲口把飞霜许给了晚辈,晚辈是飞霜的未来夫婿。”

    锦袍老人一怔:“什么?你”老妇人也猛抬起了头,满面泪痕。

    锦袍老人霍地转望:“飞霜”西门飞霜一整脸色,毅然点头:“是的,他说的是实情。”“你不是说她们兄妹是你父母的义子女”“为求得伯父伯谅解,飞霜不得不那么说。”

    锦袍老人脸色大变,咬牙点头:“好,西门飞霜”

    老妇人霍地站起:“说什么求取谅解,他们根本没有诚意,从始至终就一直在骗咱们,老头子,你还等什么?”锦袍老人一声厉喝,扬掌劈向西门飞霜。

    西门飞霜没动。

    池映红跟小红、小绿没来得及动。

    李玉楼却一步跨到,架住了这一掌:“老人家请听晚辈一言!”白云奇、孙陵、慕容海闪身而至,从身后围住了五个人。

    李玉楼道:“我没有恶意,三位不要轻举妄动。”老主人的腕脉握在人手里,白云奇三个还真没敢轻举妄动。

    锦袍老人震惊于李玉楼的疾快身手,更震惊于腕脉落在别人手里,一时也未敢再动,厉声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李玉楼道:“晚辈李玉楼,跟池姑娘是同父异母兄妹”

    锦袍老人倏扬暴喝:“慢着,你说你姓什么?叫什么?”李玉楼道:“晚辈李玉楼。”

    锦袍老人大叫道:“原来你就是李玉楼,李玉楼就是你,你废了我儿子的一身功力——”李玉楼道:“晚号正要奉知,尽管晚辈等是来求取谅解,但令郎所以被晚辈废去功力,实在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锦袍老人暴叫:“住口”他猛然抽手,其实李玉楼没打算制他,根本就没紧扣他的腕脉,他那里抽回手,翻腕变招,疾取李玉楼心腹要害。

    同时,白云奇、孙陵、慕容海一晃老主人已挣脱李玉楼的掌握,他们三个也立时行动,分三路从身后袭击而至。

    立时,李玉楼腹背受敌。

    但,池映红旋身挡住了白云奇三个。

    李玉楼则一倒身,单掌探处,又轻易地抓住了锦袍老人的腕脉,这回,他指上力加了三分。

    锦袍老人一惊,闷哼,未敢再动。

    白云奇三个也急抽身退了终去。

    李玉楼道:“老人家,晚辈无意伤人,还请再听我一言!”

    锦袍老人大叫:“李玉楼,你索性杀了老夫,要不就让老夫跟你决一死”李玉楼截口道:“老人家,父母亲情、骨肉至亲,两位的感受与心情,晚辈等能够体会得出。

    但是令郎的作为如何?是不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两位就该问问令郎,晚辈几次出手,没有一次不是出于自卫”锦袍老人叫道:“姓李的,你既毁了我儿子,就不必多作废话。”李玉楼道:“要是老人家这么说,就难免落个护短之名”锦袍老人暴叫如雷:

    “什么?你毁了我儿子,我为我儿子报仇雪恨,这还叫做护短?好,护短就护短,姓李的,你要是个英雄人物,就放开老夫,咱们到外头去,决一生死!”

    李玉楼眼看求取谅解不成,只有咬牙:“既是如此,做晚辈的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手腕微振,锦袍老人脱离掌握,脚下踉舱,往后退去,然后他轻喝转身:“飞霜、小妹,咱们走!”

    西门飞霜、池映红、小红、小绿同时转身。

    白云奇、孙陵、慕容海乘机进袭。

    李玉楼道:“急什么,等下有的是机会!”

    他挥出一掌,逼退三人,偕同西门飞霜、池映红,带着小红、小绿往外行去。

    锦袍老人并没有从后出手袭击,厅外决生死,话是他说的,毕竟他是恒山世家的主人,不能不顾自己身份。

    可是李玉楼等刚出厅,他就带着白云奇、孙陵、慕容海跟了出来,但却没见老妇人也跟了出来。

    厅内地方已经不小,厅外地方更大,站在那儿都行。

    李玉楼、西门飞霜、池映红带着小红、小绿在厅前丈余处停住,回过身,锦袍老人带白云奇、孙陵、慕容海就在台阶上。

    白云奇仰面长啸,啸声中,恒山世家的好手纷纷掠到,立即将五人围住。

    看这情形,生死拚门是在所难免,东方与西门两家的几十年交情,也将到此算了,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