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宦海江湖 >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宫海波道:“不一定知道他们俩卖身投靠的事,但绝对知道他们俩跟李姑娘被劫掳失踪的事有关。”

    黑妞娇躯忽地一抖,颤声道:“宫叔,我姐姐恐怕要糟!”

    李玉麟心头一震,急道:“杜二姑娘”

    宫海波也忙道:“二丫头,你是说”

    黑妞人抖得更厉害了:“我爹跟我二叔吃过晚饭之后出去了,我姐姐在他们两位出去之后也出去了,可是等我爹跟我二叔回来的时候,我姐姐却还没回来,而他们两位见我姐姐没在家,却是连问都没问一声。”

    宫海波忙道:“你是说这是表示你爹跟你二叔知道你姐姐出去了,甚至已经在外头截住了她”

    黑妞点了点头,颤声道:“要不他们两位怎会连问都没问一声,我姐姐又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回来?”

    李玉麟心头震动,道:“他们两个出去是为对付郝大魁,杜大姑娘知道事有蹊跷暗中跟了出去,发现郝大魁被灭口弃于乱坟岗,急忙写信托阁下给我送去,就在信交给阁下之后被他们发现。所以杜大姑娘到现在还没回来,那户人家的人也不见了,这个推论在时间上、情理上,应该都是符合的!”

    宫海波急道:“那么,二丫头,你爹跟你二叔,那一趟出门,究竟是上哪儿去了?”

    黑妞连失色的香唇都发了抖:“宫叔,我真不知道,他们两位没说,我也没想起问,如果他们两位真是像您跟李少爷所说的那样,就算我问了,他们两位也不会告诉我实话。”

    这倒是。

    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跟叔叔,黑妞她不忍心说他们是卖身投靠,所以才说:像您跟李少爷所说的那样。

    宫海波急得跺了脚:“该死。”

    李玉麟道:“阁下不必如此,虎毒不食子,杜大姑娘了不起受顿责骂,甚至挨顿毒打,别的应该不会”

    “不,李少爷,”黑妞颤声道:“您不知道,我爹跟我二叔,平日对我们有多严厉,一点点小错就会挨罚挨打,如今我姐姐犯了这么大的错,我担心”

    突然间她抖得更厉害了,厉害得都让黑妞她说不上话来了。

    宫海波忙道:“二丫头,你以为你爹跟你二叔,会把你姐姐怎么样?”

    黑妞嘴张了几张,才道:“宫叔,我,我说不上来,也不敢想。”

    宫海波厉声道:“他们俩敢,自己卖身投靠,连祖宗跟总瓢把子都不认了,还凭什么管孩子,既然没办法找他们俩,我就在这儿等他们俩,看他们俩跟我怎么说!”

    李玉麟倒是还能保持平静,一方面是因为他始终认为杜氏兄弟不至于真拿自己的亲骨肉怎么样。

    另一方面,尽管他也急,甚至愧疚、心疼,可是不知道杜氏兄弟的去处,也是没办法的事。

    就在这隐隐令人窒息的静默中,他突然想起了黑妞刚才所说的话,他道:“你说令尊跟令叔对你们姐妹管教严厉,不容许犯一点小错?”

    黑妞点头道:“是是的。”

    李玉鳞道:“那么,以他们俩的作为来说,应该是绝对不允许你跟‘穷家帮’的弟子交往的,为什么他们会不禁止你跟石清交往?”

    黑妞道:“我也不知道,‘穷家帮’分舵还在城里的时候,每回石清来找我,他们两位不但不拦阻制止,反而拉着石清有说有笑,问这问那的。”

    李玉麟道:“二姑娘可记得,令尊跟令叔都问过石清什么?”

    黑妞道:“问得太多了,日子也太久了,我记不得了”

    倏地神色惨变,急道:“李少爷,难不成您以为他们两位跟‘穷家帮’分舵弟子失踪有关?”

    李玉麟刚要说话,倏地目闪奇光,道:“有人来了,恐怕是令尊跟令叔回来了。”

    黑妞陡地一惊,骇然后退。

    宫海波忙道:“二丫头,不要怕,有宫叔在,绝不会让他们俩碰你一下”

    一顿转望李玉麟:“我也许能让他们俩说实话,李少爷是不是可以避一避?”

    李玉麟一点头,闪身疾掠,穿出了后窗。

    李玉麟刚穿出后窗,一个话声在外头响起:“谁在屋里?”

    黑妞吓得嘴张了几张,没说出话来。

    宫海波道:“是我。”

    只听先前那话声道:“呃,海波。”

    旋即,一前一后两个人走了进来,正是杜如奇、杜如风兄弟。

    他们俩都是明眼人,一进屋就看出黑妞神色不对来了。

    杜如风疑道:“怎么了?”

    黑妞抖得厉害,没敢答话,也答不出话来。

    宫海波道:“你们俩既然已经看出来了,也问起来了,咱们就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如奇、如风,有人说你们俩已经卖身投靠了,告诉我,有没有这回事?”

    杜如风脸色一变:“你”

    杜如奇够平静,一拦杜如风道:“海波,这是谁告诉你的?”

    宫海波道:“说出来你们俩也许不相信,可是这是千真万确的实情,莫堂主。”

    杜如奇、杜如风双双为之一怔。

    杜如风道:“莫堂主?”

    杜如奇马上又恢复了平静,道:“海波,你这是何必,弟兄多年,我们都知道你向来是有一句说一句”

    宫海波道:“那你们就该知道我不是无中生有,莫堂主不但健在,而且在京里多少年了。”

    杜如奇道:“海波,我们相信你,那么你想想,我们俩要真已经卖身投靠了,莫堂主在京多年,会饶得了我们俩吗?”

    宫海波冷然一笑道:“你们不知道,莫堂主虽然健在,虽然在京多年,可是他已经什么事也不过问了。”

    杜如奇道:“既然是什么事都不过问了,怎么会告诉你我跟如风已经卖身投靠了,算了吧。海波,咱们弟兄多年,不要听人家这些挑拨的闲话,你要是不信,可以带我去见莫堂主,当面对质。”

    宫海波冷笑道:“别拿我当傻子,我看得出来,听说莫堂主仍健在,而且就在京里,你们俩居然能跟个没事人儿似的,由此可见,莫堂主健在与否,不关你们俩的事,你们俩也并不想见他。”

    杜如奇还待再说。

    宫海波一摆手,又道:“好,就先让你们俩咬紧牙关不承认-”

    杜如奇截口道:“海波,就象你说的,莫堂主已经不过问任何事了,既是这样,要是我跟如风真已经卖身投靠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宫海波冷笑道:“你们当然怕,当然不敢承认,唯一健在的莫堂主虽然已经不过问任何事了,可是昔日北六省的弟兄,像我这样不忘祖宗、不忘总瓢把子的还有不少,那还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

    杜如奇微笑摇头,就待再说。

    宫海波道:“我知道你还不会承认,我也知道你非辩到底不可,那么我问你,郝大魁呢?”

    杜如奇不慌不忙,平静的道:“他已经被我们俩做了。”

    他居然承认了。

    “你们俩为什么要做他?”

    “因为他才是真正已经卖身投靠了。”

    好理由,简直无懈可击。

    宫海波冷笑道:“不是因为他牵扯上‘辽东’李家的姑娘被劫掳失踪事,你们俩才下手灭了他的口?”

    杜如奇道:“这话从何说起,你是听谁说郝大魁牵扯上了‘辽东’李家姑娘被劫掳失踪事?我跟如风问过他,他到死都不承认。海波,咱们弟兄虽然因为当年事对李家有所不满,可是那种事还不会干,也做不出来”

    “好!”宫海波一点头道:“那我再问你,大丫头呢?”

    杜如奇一怔:“凤仪?怎么,她不在家?”转脸望黑妞:“你姐姐呢?上哪儿去了?”

    黑妞这当儿已经好多了,毕竟是她的父亲跟叔叔,听了宫海波跟乃父说了那么多话,乃父的话无懈可击,一点破绽没有,渐渐的她又不相信乃父跟乃叔会卖身投靠了。

    由是,她也就没那么怕了,尽管还有点怕,那只是怕乃父、乃叔的管教严厉而已。

    此刻,一听乃父问她,她忙道:“我,我不知道。”

    “怎么说,你不知道?”

    “她没说,您跟二叔吃过晚饭出去之后,她就出去了。”

    “怎么说,那时候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好丫头,越来越大胆,越来越不像话,等她回来,我非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宫海波冷笑道:“说得好,你们俩吃过晚饭出去,曾经回来过一道,那时候大丫头就已经不在家,没看见人,你们为什么问都不问-声?”

    杜如奇道:“海波,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你了,吃过晚饭出去那一道,我们俩就是去做郝大魁了,不管怎么说,总是多年弟兄一场,我们俩刚手沾血腥,哪还有心情顾别的。”

    宫海波道:“不是因为知道大丫头发现了你们俩对付郝大魁,然后又托我送信给‘辽东’那位李少爷,你们俩在外头把她给截下了?”

    杜如奇呆了一呆,道:“怎么说,海波,大妞知道我跟如风对付了郝大魁,托你送信给那个‘辽东’李家的李玉麟了?”

    “如奇,你要是跟我装糊涂,那你的装作本事,可真称得上是一流”

    杜如奇摇头苦笑:“真是女大不中留,没想到这丫头,她竟然把胳膊肘往外弯了,海波,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别说我根本不知道她跟踪我跟如风,然后又托你送信的事,就算我知道,自己的女儿、自己的亲骨肉,我还会拿她怎么样,又能拿她怎么样。”

    于情、于理,确是如此。

    连宫海波心里,都不禁为之暗暗嘀咕,如果不是莫堂主指他兄弟已经卖身投靠,听杜如奇说了这么多,既合情、又合理,他几乎也要不相信这兄弟俩会卖身投靠。

    宫海波他这里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那黑妞说了话:“宫叔,我爹跟我二叔不会的,您恐怕是误会了。”

    宫海波就待说话。

    只听一声:“还是我来让他们俩说实话吧。”

    随着话声,门外走进了李玉麟,敢情他从前头绕过来了。

    杜如奇、杜如风兄弟俩一怔,杜如风更为之一惊,双双脱口叫道:“你”李玉麟含笑道:“李玉麟,咱们见过,对两位,我又多认识了一层,尤其是杜大爷的心智跟辩才,简直让我佩服,只是”

    脸色忽沉,右掌疾探,往杜如风腰间摸了一把,一闪而回,然后,摊开手,道:“这是什么?”

    他手里,有面腰牌,跟郝大魁那面一模一样,上头也刻着一颗虎头。

    杜如奇脸色一变,宫海波和黑妞都一怔。

    杜如风则一惊忙摸腰:“姓李的,你”

    突然,他一怔,住口不言。

    杜如奇刹时恢复平静,道:“这是什么,我们兄弟没见过。”

    李玉麟笑了:“杜大爷,你毕竟不同,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摸他,不摸你的道理所在,你应变不可谓之不够快,可惜的是,你这个兄弟已经不打自招了。”

    杜如奇神情震动。

    杜如风脸色大变,厉喝道:“姓李的,你哪来这种腰牌?”

    杜如奇道:“不要问了,咱们百密一疏,定是郝大魁的。”

    李玉麟道:“对,你们百密一疏,你们也绝没想到,郝大魁痛恨你们下手灭口,临死之前示意我从他身上摸出这面腰牌,也幸亏这位宫朋友刚才一直没提,才使我用它诈得这位杜二爷不打自招。如果你们当初记得从郝大魁身上取走这面腰牌,我承认,凭你们天衣无缝的手法,加上杜大爷的心智及辩才,短时期内还真没办法让你们俩现形,营救舍妹,又要多耽误些时日了”

    宫海波怒道:“杜如风、杜如奇”

    黑妞惊骇悲呼:“爹,二叔”

    杜如奇、杜如风一声没吭,双双扑向李玉麟,闪身、跨步、出手,一气呵成,兄弟俩不但默契够,而且疾快如电。

    如果他们俩这么样联手袭击宫海波,宫海波不但不是对手,而且绝难幸免。

    可是,他们俩袭击的是“辽东”李家的李玉麟,这位第三代拔尖,甚至于青出于蓝的李少爷。

    联手也好,疾快如电也好,都没有用。

    只听李玉麟一声:“两位,我早防着呢。”

    只见他身躯一闪,兄弟俩联手的疾快,而且足以致命的一击,登时落了空。

    兄弟俩叱喝声中就要变招。

    李玉麟已经出了手,出手就是李家的三大绝学之一:“擒龙手”!

    杜如风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没再起来。

    杜如奇如遭重击,踉跄暴退,转身就扑后窗。

    宫海波怒喝声中,横身就拦。

    杜如奇急了,也红了眼,双掌一挥,十指直并,两把刀也似的直插宫海波双肋要害。

    这是要命的打法,只要宫海波挨上,两肋非多十个血洞,一个上半身也非被扯裂不可。

    宫海波寒了心,也忿怒到了极点,双臂凝功,往外一伸,硬截杜如奇双掌,准备格开杜如奇双掌,造成空门之后,再进袭杜如奇胸前要穴。

    哪知杜如奇这一招可虚可实,待得宫海波刚伸双臂,他双掌往回一翻,就势推出。

    宫海波招势下行,再也来不及变招,眼看前胸要害,就要挨上这力凝千钧的双掌一插,眼看宫海波就要脏腑破碎,来个喷血后倒。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儿,杜如奇推出的双掌突然停住了,整个人也躯体僵直不动了。

    宫海波倒抽冷气,急忙闪身飘退,凝目再看。

    原来,李玉麟在杜如奇身后,一只右掌正搭在他左肩之上。

    宫海波明白了,一定神道:“多谢李少爷”

    李玉麟淡然一笑截口:“举手之劳,算不了什么”

    一顿,道:“杜如奇,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杜如苟脸色煞白,道:“杜某没有任何话说。”

    黑妞定过了神,悲叫一声:“李少爷”

    她就要扑过来。

    宫海波伸手拦住了她:“二丫头”

    黑妞叫道:“宫叔,他们两位总是我爹、我叔叔啊!”不理拦阻,就要往前冲。

    宫海波一把拉住,沉声道:“二丫头!”

    黑妞突然哭了,挣着叫道:“宫叔、李少爷,我求你们”

    李玉麟不能对黑妞做任何保证,以安她的心,道:“阁下知道该怎么做?”

    宫海波左手骈指向着黑妞点了过去,黑妞应指而倒,宫海波扶着她把她放在床上,回过身,一眼瞥见刚坐在地上的杜如风从地上窜了起来,从背后直扑李玉麟。

    他一惊急道:“李少爷”

    李玉麟脑后像长了眼,左掌往后一挥,扑过来的杜如风闷哼声中弯腰,接着李玉麟左脚飞起。正踏在杜如风的右膝上,杜如风一声没吭又躺下了地,睡着了似的,没有再动一动。

    杜如奇没回头,他动不了,惊声道:“姓李的,你杀了他?”

    李玉麟道:“怎么惩治你们,自有铁霸王昔年订定的规法,我犯不着,也怕脏了我的手,答我问话,舍妹在何处?”

    杜如奇没吭声。

    李玉麟道:“杜如奇。”

    杜如奇道:“我刚就告诉你了,没有任何话好说。”

    李玉麟沉声道:“杜如奇,我不愿杀你们,那并不表示我也不愿用狠手法逼供。”

    杜如奇道:“你看着办好了。”

    李玉麟道:“杜如奇,念在昔日铁霸王份上,我还有一念不忍。”

    杜如奇道:“你用不着,我们弟兄已经不是北六省江湖道上的人了。”

    宫海波震声道:“李少爷对这种人还有什么不忍的?你要是下不了手,就把他们俩带走,交给莫堂主。”

    李玉麟清晰的感觉出,杜如奇的身躯震动了一下,他听老人家说过,昔年铁霸王待手下弟兄如亲手足,但是所订规法也极为严峻,一旦触犯,严惩不贷,他也明白,眼下这杜氏兄弟,对那位硕果仅存的莫堂主,究竟还存有一份敬畏。

    他更明白,以杜氏兄弟所犯的过错,一旦交由铁霸王昔年所订规法惩处,那是比死都不如,看在白妞、黑妞份上,他毕竟还是有一念不忍。

    是故,他道:“杜大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咱们立身处世,纵不为自己着想,是不是也该为后代子女想一想?”

    杜如奇道:“姓李的,你不用再说了”

    李玉麟道:“杜大爷,李家跟你们弟兄本身,毫无仇怨,你若是为昔年的铁霸王也就罢了,而事实上你为的是别人,谁无手足、谁无子女,舍妹一个弱女子,被劫失踪至今,生死不知、安危难卜,看看眼前你的女儿,你于心何忍?”

    杜如奇看了看昏睡床上的黑妞一眼,没有说话。

    李玉麟道:“杜大爷”

    杜如奇突然暴叫道:“姓李的,你住口”

    李玉麟话蜂微顿,还没来得及再说话。

    宫海波目龇欲裂,跨步而至,劈胸一把揪住了杜如奇,厉声道:“姓杜的,你还要不要你的祖宗、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有没有良心,爷也好、众家兄弟也好,扪心自问,你对得起谁?”

    杜如奇没说话。

    宫海波霍地转脸向李玉麟:“李少爷,把他俩带交莫堂主。”

    李玉麟道:“阁下,你我何必再拿这种事麻烦莫堂主,还是我自己来办吧。”

    一顿,接道:“杜大爷,是你不仁,不要怪李家人不义,事出无奈,我只有下手逼供了。”

    话落,他右手五指微微加了力道

    只听杜如奇闷哼一声,身躯泛起了轻微颤抖,只听他颤声道:“姓李的,只管来吧,你就是把姓杜的折磨死也没有用

    李玉麟道:“难道你们弟兄真是这么记恨李家人?”

    杜如奇道:“就像你说的,我们弟兄本身,跟你李家毫无仇怨。”

    “可是你已经不是北六省江湖道的人了,你们为的也不是铁霸王。”

    杜如奇道:“你明白就好。”

    这话不啻承认,他兄弟的确不是为了铁霸王。

    既不是为了铁霸王,那么是为什么人,就不想可知

    李玉麟怒火为之往上一冲,正打算用那让人生不如死,有损天和,就是铁打金钢、钢浇罗汉也禁受不住的“搜魂截脉”法。

    忽地脑际灵光一闪,他压下了胸中上冲的怒火,道:“杜大爷,你不会不知道,我有个贵为铁帽小王的朋友”

    杜如奇没说话。

    李玉麟接道:“他就是昔年‘神力铁鹰王’之孙,如今已然承袭王爵,而且已由蒙古来京的察铎,这位王爷,不但承袭了乃祖的王爵,也承袭了乃祖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性情,我要是把你们弟兄交给他,凭他的权势,不会查不出你们弟兄究竟属于哪个秘密机关,也不怕追不出舍妹究竟在什么地方,到那个时候,你们弟兄的下场”

    杜如奇机伶暴颤,急喝道:“姓李的,住口!”

    显然,这一着收到了功效。

    杜如奇很怕这一着.由此,他们弟兄所面临的另一种规法之可怕,也就可想而知了!

    李玉麟暗暗吁了一口气,道:“杜大爷,我极不愿意拿这种事去麻烦我那位朋友,但是逼不得已,我也只好求助于他,当然,只杜大爷你愿意私了,那自是另当别论。”

    杜如奇一口牙咬得格格响,道:“姓李的,算你狠,不错,郝大魁是奉命往‘山海关’龙家车行卧底,然后通风报信,让人劫走了你妹妹。”

    李玉麟道:“郝大魁他是奉谁之命?”

    杜如奇道:“奉我们弟兄之命,所以我们弟兄才要杀他灭口。”

    “想必,你们弟兄也是奉命行事?”

    “你知道就好。”

    “那么你们弟兄又是奉谁之命?”

    杜如奇没说话。

    李玉麟道:“杜大爷,别忘了,我掌握的有郝大魁的腰牌,凭那面腰脾,我那位贵为铁帽子王的朋友,不会查不出你们隶属的那个秘密机关。”

    “好吧!”杜如奇一点头道:“姓李的,我告诉你个人,你去找他,‘前门大街九福绸缎庄’的掌柜钱至善,他就是我们的上司。”

    李玉麟一怔:“一个绸缎庄的掌柜?”

    杜如奇道:“不错。”

    宫海波叫道:“李少爷,别听他胡说。”

    但是李玉麟知道,眼下这位皇上,广蓄鹰犬,遍植秘密机关,绸缎庄的掌柜是杜氏兄弟的上司,并不是没有可能。

    他道:“阁下,唱大鼓卖艺的都是秘密鹰犬,绸缎庄的掌柜未必不可能是个鹰犬头目——”

    一顿,接道:“杜大爷,那么舍妹”

    杜如奇截口道:“姓李的,别的你就去问那个钱掌柜吧,我们弟兄除了传令让郝大魁去卧底,奉命杀他灭口之外,其他的

    一无所知。”

    李玉麟道:“前不久,白妞姑娘头一次指点我去找郝大魁,结果我找到的只是个已然死了的假郝大魁,而且紧接着‘巡捕营’的人来到,分明是个陷阱,这你总该知道?”

    “这我当然知道,因为那个陷阱就是我们弟兄设计的。”

    “白妞姑娘现在什么地方,你也总该知道?”

    “你问那个贱丫头你去找那个钱掌柜吧,找到那个钱掌柜,自然也就能找到那个贱丫头。”

    显然,杜氏兄弟是已把姑娘杜凤仪交给上司了。

    李玉麟心头为之一震。

    宫海波叫道:“杜如奇,虎毒还不食子呢,那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还算是人么?我恨不得一掌劈了你。”

    杜如奇道:“姓宫的,我巴不得你能一掌劈了我,最好连我那个兄弟一并杀了。”

    宫海波跳脚道:“你”

    李玉麟抬手拦住了宫海波,道:“杜大爷,你再答我最后一问,‘穷家帮’‘北京分舵’的弟子无故失踪”

    杜如奇道:“这我也可以告诉你,都是我们干的,我所以准二妞跟那个小要饭的来往,就是为从小要饭那儿获取‘穷家帮’‘北京分舵’的动静消息”

    李玉麟道:“你们把‘穷家帮’的弟子弄到哪儿去了?”

    “做了!”杜如奇道:“做过之后洒上‘化骨散’,一个时辰之后尸身只剩下一摊黄水,任谁也难找到他们。”

    李玉麟心神震动,道:“‘穷家帮’跟你们”

    “什么都谈不上,就因为他们耳目遍布,消息太灵通了,不先把他们逼走,李家人来到,找他们一打听,就全知道了。”

    高明,谋定而后动,就难怪“穷家帮”“北京分舵”对那位李姑娘被劫事,一问三不知了。

    李玉麟何止心神震动,简直为之心神震颤,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吧”

    只听杜如奇道:“姓李的,你问完了?”

    李玉麟道:“可以这么说,别的我只好去问那位钱掌柜了。”

    杜如奇身躯一阵颤抖道:“那么,求你给我们兄弟一个痛快。”

    李玉麟为之一怔:“怎么说?”

    杜如奇哑声道:“我已经泄露了秘密,一旦落进他们手里,就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着还不如死了”

    宫海波叫道:“杜如奇,你还算什么汉子,既怕落进他们手里受酷刑,你为什么不自绝?”

    杜如奇哑声道:“海波,谁是真正的汉子,真汉子就能不怕死?千古艰难,唯这一死啊。”

    宫海波道:“你”

    只说了这么个“你”字,就没再说下去。

    显然,接下去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因为,杜如奇说的是理,世上还没有真正不怕死的人,连他自己也包括在内。

    李玉麟再度为之心神震颤,道:“早先我就说过,我不愿杀”

    只听杜如奇道:“姓李的,我求你,你给我们兄弟一个痛快,是做好事,是免我们兄弟比死还难受十分的痛苦,我们兄弟对你只有感激。”

    李玉麟心念一转,道:“杜如奇,你真怕落进他们手里受酷刑折磨,而求速死?”

    杜如奇道:“谁都不愿意死,但是我知道,你要是不杀我们,我们绝难逃过他们的手。”

    李玉麟神情一肃道:“那么我指点你们兄弟一条明路,跟这位见莫堂主去,倘若能死在铁霸王昔年所订规法之下,你们兄弟也对得起铁霸王在天之灵了。”

    宫海波为之一怔。

    杜如奇道:“海波,莫堂主还健在?”

    宫海波定定神,冷然点头:“当然。”

    “莫堂主真在京里?”

    “也不错。”

    “那么,海波,求你看在弟兄一场份上,带我跟如风去见见堂主,我们情愿死在爷的规法之下。”

    宫海波迟疑了一下,毅然点头:“好吧,李少爷”

    李玉麟道:“我说不上那是什么地方,只知道东城根儿‘龙王庙’、‘拈花寺’之间有条小胡同,有座残落小寺院,坐落在胡同底,莫堂主就在那座小寺院里。”

    宫海波道:“那我找得到”

    李玉麟道:“那么这儿三个人就交给阁下了,我这就上‘前门大街’找那位钱掌柜去,为免发生意外,我替阁下制他们兄弟一处穴道”

    话落,松了杜如奇,垂手沉腕,一指点在杜如奇的腰眼之上,转过身又一步到了杜如风身前,俯身出手,又在杜如风左乳下点了一指,最后转向宫海波抱起双拳:“告辞!”

    倒射出屋,飞腾不见。

    口口口

    有地方就好找。

    “前门”大街,没人不知道。

    只到了“前门”大街,一找就找到那家“九福绸缎庄”了。

    只因为那面黑底金字的招牌太大,也太显眼了,显见得这家绸缎庄不小。

    这时候了,绸缎庄的几扇门板当然紧闭着,也漆黑得没有一点灯光。

    门板紧闭,没有灯光,那是指前头店面。

    后头住家的院落就不同了。

    虽然也是夜色低沉、夜色沉静,但是有间屋里还透着灯光。

    那间屋,就是这大院落里的北上房。

    生意做那么大,住家的后院当然也够气派,典型的四合院,西北角还有一个相当精雅的小花园。

    李玉麟从前头翻墙,就落在这个气派的后院里。

    他没出声,也没敲门,一步跨到门口,抬手就推开了两扇门。

    门开处,灯光外泄,堂屋里却没有人,只桌上有些残余的酒菜。人呢?

    李玉麟正凝神听,只听东耳房里传出个低沉话声:“哪个混帐东西?交代过你们别来扰我”

    李玉麟截口道:“钱掌柜的,不速之客到,出来见见吧!”

    他这里说完话,东耳房垂帘猛掀,一个衣衫不整,脸带红热的白胖中年人当门而立,他看见李玉麟,一怔凝目:“你是”

    李玉麟道:“请出来说话。”

    白胖中年人迟疑了一下,出了耳房,来到堂屋,脸上的红热也退了,疑惑地望着李玉麟,道:“请问”

    李玉麟道:“我不喜欢绕圈子,也没那心情,我来是为跟钱掌柜的你打听件事,要一个人。”

    白胖中年人讶然道:“你跟我打听件事?要一个人?”

    李玉麟道:“我姓李,‘辽东’李家的第三代,找你打听舍妹的下落,同时也要那位白妞杜姑娘。”

    白胖中年人脸上讶异之色更浓:“你说什么呀,别是找错人了吧,我一句也听不懂。”

    看神色,听这话,突然之间,李玉麟也怀疑杜如奇骗了他。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杜如奇在说了该说的之后,只求速死,似乎不该是玩花样,不该骗他,尤其是他已经各制弟兄俩一处穴道,他们俩也玩不出花样来。

    一念及此,他淡然而笑:“难怪能当个小头目,钱掌柜的镇定功夫不差。”

    “镇定?”白胖中年人急道:“我哪里是什么镇定,我是真不明白你跟我说些什么,这样好不好,不管你是干什么来的,你是个江湖朋友绝没错,我是有点积蓄,但不多,随你拿,就算咱们交个朋友。”

    好嘛!敢情拿李玉麟当了夜来的强盗了。

    李玉麟听得双眉一剔,还想再说,就在这时候,一阵风来,迎面吹来一股幽香,他微为之一怔。

    再想桌上残余酒菜,白胖中年人的不整衣衫及刚出耳房的脸上红热,他心头又为之震动了一下,他忍住了已到嘴边的话,迈步就要往耳房走。

    白胖中年人反应挺快,脚下也挺快,横身拦住:“你要干什么?”

    李玉麟入目白胖中年人的快捷反应及动作,心头为之跳动了一下,道:“你不是说有点积蓄,随我拿么?”

    白胖中年人神色一松,道:“呃,原来我的积蓄没放在这儿。”

    李玉麟道:“我不信,我要进去看看。”

    白胖中年人显然有点急,道:“这”

    李玉麟淡然一笑,道:“够了,我也没那么好心情了,你刚才拦我进耳房的行动及身法,已经泄了底了。”

    白胖中年人一怔,脸色大变,一声没吭,出手就攻,右掌五指钢钩也似的,当胸就抓。

    出招就是煞手,而且直取要害,只被他抓上,非开膛破肚不可。

    李玉麟道:“你大概练过‘鹰爪功’,也相当自满,好,咱们试试。”

    他不闪不躲,挺右掌直迎上去。

    白胖中年人迟疑了一下,刹那间的迟疑,似乎是揣度李玉麟这一招的虚实,考虑是钢钩般五指径递,抑或是变招,一刹那间的迟疑之后,他招式未变,一只右掌依然闪电前递。

    显然,他是决定要跟李玉麟碰一碰。

    其实,李玉麟也是想先让他吃点苦头,不然就在白胖中年人那一迟疑问,他就变招改取中年白胖人的腕脉了。

    虽然其间只一刹那,但这刹那间的分神,对李玉麟来说,已经是很够很够了。

    双方既然都有硬碰之心,一递一迎,当然其势更疾。

    只听砰然一声,闷哼倏起,白胖中年人立足不稳,一个身躯踉跄暴退“砰”地一声,撞在了耳房门框上,震得屋子为之一晃。

    再看,白胖中年人脸色苍白,龇牙咧嘴,额上现了豆大的汗珠。

    倒不是撞在门框上撞的,而是他那只右掌已然齐腕断了,再也抬不起来了。

    李玉麟淡然而笑:“你那‘鹰爪功’练的实在不怎么样。”

    白胖中年人一声没吭,身躯疾旋,往外就跑。

    显然,他机灵,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他知道,再待下去绝难讨好,也绝不会有侥幸,所以他连再次出手的勇气都没有了,打算一逃了事。

    可惜,他碰上的是李玉麟。

    他快,李玉麟更快,他这里身躯刚动,李玉麟已带着疾风一步跨到,一掌正拍在他颈子后头,他仍然是一声没吭,可是人已经趴下了。

    李玉麟停也没停,顺势撩开门帘,跨进耳房,进耳房,只一眼,他立即心神震动,急忙收势停住。

    耳房里没灯,可是外头堂屋的灯,光亮可以透射进来,藉着这点光亮,耳房里的任何一样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是间相当精致的卧房,床上,熟睡也似的躺着个人。

    一个女子,衣衫破碎,浑身是伤,破碎的衣裳已经被褪了一半,雪白坚挺的酥胸,滑腻圆润的玉腿,都赤露着。

    那赤露的部位.一条条血红的鞭痕交错纵横,就是铁石人儿看了也会心疼。

    那个女子,赫然竟是姑娘白妞杜凤仪。

    入目这情景,谁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玉麟他再迟来一步,后果便不堪设想。

    李玉麟机伶一颤而醒,一步跨到床前,拉开夹被盖住了姑娘杜凤仪的娇躯。

    该盖住的盖住了,李玉麟震动的心神渐趋平静。

    就在这一刹那间,他想了很多。

    这位白妞杜凤仪身受这样的毒打凌辱,是为他。

    姑娘万一被这白胖中年人毁了,也是为他。

    女儿家的清白重逾性命,一旦姑娘自绝身亡,这条性命化为芳魂一缕,还是为他。

    就在这一刹那间,李玉麟感到心痛,感到内疚,也就在这一刹那间,他觉得欠这位姑娘很多很多!

    这,够他这辈子还的。

    猛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他伸手连拍姑娘三处穴道,然后,他转身出房,一脚踢向地上的白胖中年人。

    那个钱掌柜,在地上打了个滚儿,醒了,刚睁眼,李玉麟的一只脚已然落在他心口之上,微一用力,冰冷道:“万恶淫为首,你死有余辜。”

    白胖中年人苍白的一张脸胀的通红,手脚动弹了一下,硬是没能说出话来。

    李玉麟脚下微松,道:“说,你隶属哪个衙门,奉谁之命行事,我妹妹现在什么地方?”

    白胖中年人又是一张苍白的脸,道:“我,我不知道。”

    李玉麟双眉一剔,道:“我会让你知道的。”

    话落,他脚下又用了力。

    这一踩,白胖中年人不但血脉倒流,又胀红了脸,而且心口憋气,连出气入气都困难了。

    只要李玉麟脚下再力加一分,他非胸骨塌碎、腑脏破裂,喷血而死不可。

    想来白胖中年人他明白这一点,只见他胀红着脸,圆睛睁着,吃力的抬起头猛点。

    这表示他愿意说了。

    李玉麟脚下松了,这一松,白胖中年人脸上血丝渐退,而且胸口起落,不住剧喘,李玉麟就等他喘几口气说话。

    哪知,白胖中年人在剧喘一阵之后,突然身躯一抖,两眼上翻,一缕鲜血顺嘴角流下。

    李玉麟一怔,急俯身探掌,捏开了白胖中年人的牙关,白胖中年人嘴里有血,血还不住从喉咙往上冒,但一条舌头却是好好的。

    这是怎么回事?

    李玉麟刹时明白了。

    这位钱掌柜,他是咬破了预先藏在嘴里,内藏剧烈毒药的密封蜡丸。

    显然,他是宁落个服毒自绝也不肯说。

    嘴里预先藏有内装剧毒的蜡丸,那是早就防着有不测的一天了。

    这情形,就跟杜如奇只求他们兄弟俩速死一样。

    可见,那个还不知其名的衙门,控制之严密,手段之残酷阴狠。

    地上的钱掌柜,脚蹬了两蹬,嘴里的鲜血猛往外一涌,头-偏,就不动了。

    李玉麟心神震动着收回了手。

    究竟是谁,究竟是什么,使得杜氏兄弟跟这白胖中年人这么害怕,前者只求速死,后者不惜服毒自绝?

    李玉麟心念刚动,耳房里传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虽然是低低一声呻吟,可是听进李玉麟耳中,不啻一声霹雳,他身躯一震,旋身掀帘,进入耳房。

    床上,姑娘杜凤仪有了动静,只是闭着眼,皱着眉,神情不堪痛苦。

    李玉麟又是一阵心疼,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姑娘。”

    姑娘杜凤仪似乎怔了一下,刹时不动了,然后猛然睁开一双美目,当然,她看见了李玉麟,她忘了痛苦,娇靥上浮现极度的惊喜神色,脱口叫道:“是你?”

    李玉麟微点头:“姑娘,是李玉麟。”

    “我,我这不是做梦?”

    “不是梦,姑娘。”

    李玉麟刚说完话,姑娘杜凤仪猛然仰身就要往起坐。

    李玉麟他一惊,就要出声阻止。

    可是,迟了,姑娘已经坐起来了,人已坐起,胸前的夹被自然也就滑了下来。

    姑娘发现了,一声惊呼,忙又拉起夹被躺下,不知是惊、是羞,还是身上的伤痛,姑娘她闭上美目,脸色煞白,泪珠顺眼角流下。

    一个姑娘家,自己身上这样,哪还有不明白的。

    李玉麟看了好生不忍,叫道:“姑娘”

    只听姑娘颤声道:“我,我”

    李玉麟忙道:“幸好我来早了一步。”

    这话,是暗示姑娘。

    姑娘杜凤仪冰雪聪明,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出,除了胸前跟两腿裸露外,身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尽管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但是这样已够一个姑娘家,尤其像她这么一个姑娘家,羞愤得痛不欲生了。

    只听姑娘颤声道:“是,是你给我盖上的?”

    李玉麟明知道承认的后果,但他不能不点头,这时候的他,也没有任何迟疑,因为他引以为咎,他欠人家姑娘,他道:“是的。”

    “谢谢你,容我来生再报。”

    姑娘颤声这么一句,听得李玉麟他心神狂震,他看得见,姑娘手并没有动,但是他知道姑娘要干什么,要怎么做。

    一声:“姑娘,你不能”

    人已到了床前,右掌疾探如电,一下扣住了姑娘的香腮。

    姑娘牙关开了,尽管说不出话,但她没出声,只美目猛睁,泪眼模糊的望着李玉麟。

    李玉麟急道:“姑娘,你并没有怎么样,你千万不能”

    姑娘仍没出声。

    “姑娘的感受我懂,姑娘的想法我也明白,但姑娘你所受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李玉麟,你要是寻了短见,叫李玉麟这辈子”

    这辈子怎么样,他没有说出口,也没有说下去——

    潇湘书院扫描,月之吻ocr,潇湘书院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