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血海腾龙 > 第五章仙凡之间

第五章仙凡之间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自从季雁萍被抛下仙女崖后,他深知生命到了尽头,因为功力消失,使他失去了挣扎的勇气,他觉得自崖上被抛下以后,久久没有着地,只感整个身子飘忽在虚无之中,心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本能的使他睁开了双眼,星目流转间,见四处崖壁陡立如削,滑光如镜,不但没有树木,就连牛毛细草也没生长一根,真是猿猴难攀飞鸟难渡,他暗然一叹道:“这一落地,不但要摔成肉泥,就是万一不死,也势必老死在这绝谷之中,想不到我季雁萍大仇未报,就糊里糊涂的曝尸异乡!”真是哀莫大于心死,季雁萍此时万念俱灰,一阵强烈的寒风,使他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季雁萍幽幽醒转,微睁星目,楞楞地望着前面,只见那是一处洞顶,数粒鸡蛋大小的明珠,镶在洁白如雪的石壁里,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季雁萍茫然地忖道:“我是到了阴曹地府吗?咦!不对,那不是我的衣服吗?谁给我脱去的?再一看自己正躺在一架柔软的石床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非丝非绸的东西,但却柔软温暖异香非常。

    季雁萍单臂缓缓支撑起身子,另一手抓着那薄薄的东西,遮住身体坐了起来,抬头一看,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竟把他惊得楞住了。

    那少女秀丽绝伦,盘膝坐在一个黄色的圆石柱上,只见她身穿鹅黄衣裙,莲足虽掩盖在裙下,但却露出一点艳红的鞋尖。

    少女生得眉如青山含翠,嘴如熟透樱桃,瑶鼻挺梁,两排长长的睫毛覆盖着一双令人神魂颠倒的秋波,那动人心弦的美姿,简直是艺术家的雕塑!

    季雁萍心中暗自赞叹道:“世上居然有这样的美人!只怕仙女也仙女!不错,它是仙女,她就是凝碧国祭奉的仙女!是她救了我!想到这里,不知不觉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吸之间,觉得全身舒畅,气血畅流,这一下可真把他惊异得几乎跳起来,敢情他的伤已好了!

    季雁萍他并非珍惜他的生命,而是感激她给了他可以完成心愿的机会,此刻高兴的心情,可以说是无以复加了,细观那少女,胸口并无一丝的动颤,显似呼吸已经停止,坐化多时,无从知晓。这一来,使季椎萍更加相信她是仙女显现,救了他性命!

    他下得床来,把衣服穿好,走向那“仙女”作了一个虔诚的跪拜,但那少女仍然盘坐如故,闭目无视。

    季雁萍武功复原,报仇之念随之而生,首先要找的是出路问题,他目光四射,只见这石洞,有宫殿的内形,石洞本是不需要梁柱的,但那雕刻有龙凤的石柱,在这洞里显得格外雄伟,石壁上雕刻着的人物山水,显见这是人工精巧的杰作,并非是天然形成。

    在“仙女”四周约三丈方圆的一座石台上,堆满了珠宝、翡翠、玛瑙等稀罕绝世的珍宝,那些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品直看得目瞪口呆。

    季雁萍慢慢地转动身子,发现在“仙女”右边二十丈处,一块蓝色的玉石上,长着一棵翠绿欲滴的奇异叶树,高约三尺,上生九叶,每三叶胎生三节,三叶围着一颖鸽卵大小的翠-,清香扑鼻。

    再看又发现一处圆形小潭,状如一个脸盆,水色深蓝,惟深浅不测。

    片刻,季雁萍的眼光看遍了整个石洞,除了那两扇窗子以外,他没有发现有其他与外界相通的出口了。

    季雁萍心焦如焚,万般无奈,心说:

    “我只好越窗而出了。”念起身动,跃上窗台,这下他又怔住了,原来那窗外还有一个细如蛛丝般的网罩围住,用手微推不动,复又蓄劲一掌劈去,讵料不但丝毫未动,竟连一根细丝也未弄断,他心头登时一震,蓦然,一个意念袭上心头,暗忖:

    “这莫非是万年冰蚕丝?”他回身拿起一块云母片弄碎,向细丝划去,果然不断,这下季雁萍可又绝望了。

    无奈!他跳下了窗台,漫无目的的在室内来踱着,心头杂乱之极,来回的踱着,他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只感觉得窗外的光线渐渐的暗淡下来,这时他觉得有些累了,心想:干脆坐下来调息调息,然后再说吧。

    “明天再想吧!”

    于是他就地而坐,渐渐地进入梦乡,当季雁萍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衣服不知何时被人脱了下来,很整齐的放置床头的石椅上“这是怎么回事?”连他自己也搞迷糊了,不由自主的向那“仙女”瞟去,只见她依旧像昨天那样盘膝而坐,像似根本没动过。

    阳光又从窗口射了进来,季雁萍发了一会呆,穿衣下床,仍旧是在室内来回的踱着,奇怪的是腹中并没有饥饿的感觉。

    一天又这样过去了,奇怪的是他还是不觉得饿。

    室内的光线由强转弱,由弱变暗,再由暗进入了漆黑一团,由漆黑一团复又转成暗淡,由暗淡显现出微弱的光亮,进而强烈,就这样反反复复,在季雁萍的心中,他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日,他唯一感到的是武功似乎又深厚了不少。

    一次,他坐在床上,发现那棵小树枯萎了,一颗-子已不翼而飞!

    “是谁摘去了的呢?”

    “也许是她拿去了。”

    窗内的光线是那样反复的变化,季雁萍忖想:这大概是昼夜之分吧,他闲得无聊,就开始照那红石上的坐图,打起坐来。

    季雁萍悟力本高,他把那些文字记熟之后,就照那文字去练,这才发现那人身上的绿线,原来是真气流动的路程。

    那坐图上的真气流动,似乎有反常规,难以着手,但这样却更引起了他的兴趣,越发的勤练不休。

    不知过了多少日子,季雁萍觉得体内真气已可走遍那些绿线所经之处了,只觉得一提真气全身就像轻无一物。

    闲着没事,他就拣一些红绿的云母片,把那“仙女”坐的黄石四周,布成一朵莲花“仙女”坐处恰似莲台,然后再布成莲叶,红线相映,就如同一朵莲花,那女子长的本来就够美的了,这时看来简直就像观音大士一般。

    季雁萍终究还是个大孩子,他看看自己这几天来的努力,不由高兴的拍手笑道:“她真像观音大士哩!”俊脸上真情映溢。

    这一天,季雁萍突然发现那块红石板,换成了绿色的,上面坐图也换了一种,季雁萍也不去多想,反正这石室中怪事特多,想也想不完,于是就照样的练了起来。

    光阴似箭,岁月如流,那石板坐图已换了七种颜色,这时季雁萍练完之后就自行解衣上床,当他快要入睡之际,突然发觉“黑甜穴”上,似乎被人轻点了一下,季雁萍本能的一惊,真气向“黑甜穴”一涌,那点来的力道竟被他消去不少,但仍然睡了过去。

    天约三更,季雁萍幽幽醒来,只觉体内真气澎湃,通体血脉舒畅无比,迷迷糊糊中,似觉身上压着一团软绵绵温滑滑的东西,嘴上似乎也被一个软软的东西堵住,一股热流顺着咽喉直下丹田,与那股澎湃的气流汇合,鼻中传入一阵奇特的幽香,脸上也被什么东西弄得痒痒的。

    季雁萍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香汗淋淋,脸色微白的美丽面孔,这面孔对他来说太熟悉了,她就是那朝夕所见,盘膝打坐的“仙女”

    就在季雁萍睁开眼的时候,那少女已渡完了最后的一口真气,娇喘吁吁的静静伏在季雁萍怀里,调息着!季雁萍醒来她似乎并无所觉。

    季雁萍本来想动,但后来见她劳累不堪,娇柔无此,不由心中感激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强忍着脸上被发丝抚弄的奇痒,心说:

    “原来我武功的精进是她助我的呀?那以前的一切实是她无疑了,她原来也是人啊!太好了!”季雁萍鼻中又传来一阵幽香,他觉得心中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像似是由她那柔若无骨、温馨的娇躯上传来的。

    季雁萍此刻觉得似乎懂得了许多,又似乎更迷糊了。

    不大工夫,那少女脸色已转红润,她在季雁萍俊脸上轻吻一下,翻身欲起。

    季雁萍心中一惊,突然双臂一圈,揽腰把她抱到怀里,叫道:“姊姊!你要走吗?”

    少女哪会想到他会突然的醒来,惊“啊”了一声,娇叱道:“放开!”

    季雁萍此时周身血液沸腾,不但不放,两手反而搂得更紧,朝向她那张鲜艳的樱桃小口上紧紧的吻了一下。

    少女被他这一吻,全身劲力顿时全失,轻“嗯!”一声,便重新倒入季雁萍怀里了。

    搂得更紧!刹那间季雁萍那两片灼热的嘴唇,吻遍了那少女脸上的每一部份,最后仍然落在那樱桃嘴上。

    少女轻轻呻吟着,两条雪藕般的玉臂,也慢慢地把季雁萍抱住了!

    人类一种自然的冲动,便季雁萍失去了理智,一反身,把少女压在身下,那双微微发抖的手,缓缓从少女的臂上,移到颈上,移到胸前,游走在那两团高高隆起的肉峰上。

    那少女含糊的轻声道:“不要不不”

    黑暗中看不见东西,但想来此时两人的脸上一定是赤红如火。

    季雁萍的手又向下移,小腹上,玉腿上,然后

    那少女惊慌的喘道:“啊!不不不要”

    接着传出一声疼痛的娇呻,天在旋,地在转,此时整个的宇宙,像是属于这对少年男女的了,洁白的床上,落红片片

    静!一切都静了!

    黎明的曙光,从拱“门”形的窗口射了进来,那莲台上的“仙女”不见了。

    石床上有一对“金童玉女”般的少年男女,交颈甜睡着。

    那少女睡态是多么的美啊,只见她云鬓绫乱,红润的娇靥上,柳眉微微上挑,那樱桃般的嘴上角挂着一丝甜蜜的笑意,酒涡深陷,此时她在做着一个从来不曾做过的美梦!

    那少年正是季雁萍,身躯微动了一下,睁开了星目,看到怀中的美艳少女,立刻想起了昨夜的情景,俊脸不由微微一红,用手轻轻摸抚着少女搭在自己身上的玉臂。

    那少女被季雁萍一摸,那长长的睫毛眨动了几下,睁开了秋波,与季雁萍那灼灼的目光一触,立刻羞得粉脸生霞,轻“嘤!”一声,扑进了季雁萍的怀里,娇嗔道:“坏!坏死了!不许你那样看着我!”话落轻咬着季雁萍的颈项,娇柔已极。

    季雁萍轻抚着她的香肩笑道:“姊姊,你好美啊!”那少女听得心里甜甜的,但却佯嗔道:“谁要你来恭维,昨夜呸!坏死了,我要起来了。”

    季雁萍听她说要起身,急忙一把抱着她道:“等一下再起来嘛?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哩。”

    “起来再说。”

    季雁萍道:“不管,一定要在这儿说!”

    那少女被他缠着不放,只好娇笑道:“好好,就依你,你快放人家嘛,搂的这么紧,连气都喘不过来,怎么能说话呢?”

    季雁萍松开手臂,温柔的问道:“姊姊!你叫什么名字?这洞里除了你以外还有别人吗?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是不是你救的?还有”

    那少女未等他问完,便格格的笑个不停,道:“你问这么多叫我先答哪一个嘛?没见问话有这么问的。”

    季雁萍抚理她散下来的秀发,轻声道:“随便先答那一个都行。”

    那少女想了想说出一番话来:

    这少女名叫凤玉娇,二百年前本是凝碧国的一个公主,追鸟跌下崖来,被天玄道人所救。

    提起天玄道人,可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他是玄真七子中长春子、邱处机的师伯,由于生性淡泊,少在武林走动,是以世人仅知有个武功高绝,名叫长春子的邱处机,却不知邱处机,尚有个武功通玄的师伯天玄子。

    凤玉娇娇柔聪慧,甚得天玄子喜爱,把全身武功倾囊相授,但她是女儿之身,有许多武功她不能练,天玄子仍是全把口诀教给她,他对她的痛爱,由此可想而知,前些时日,季雁萍所练的坐功,就是天玄子的内功篇上的武学之一。

    可惜天玄子仅与凤玉娇相处了两年,便道升而去,凤玉娇只能根据他的遗作,自己修练。

    凤玉娇十八岁那年,因缘巧合,得了一株“长春树”那上面三粒长生-,本来凤玉娇并不晓得什么是长生叶,她是从天玄道人的遗作上知道的,那上面写着此谷有两株长生叶,年龄相差二百岁,而凤玉娇所得的恰是那株大的。

    凤玉娇服下三粒长生叶,功力大增,竟达反璞归真的至高境界,于是就潜心研究天玄道人的武为。

    洞中无日月,天玄道人一代奇人,武功深博浩如瀚海,等凤玉娇完全领悟,飞上崖顶已过百年了,国中的人地一个也不认识,而她确仍然是十七八岁,她这时才知道原来自己已成金刚不坏之身。

    凤玉娇在凝碧岛上停了几天,觉得索然无味,重又回到崖下,这时她想起还有另一株长生-树,就决心要找到它。

    崖下是一片深潭,但潭面不下四五百丈方圆,周围绝壁高择云霄,找一株三尺多高的小树谈何容易,四五十年的时光才找到,而“仙女崖”的得名,就是她在找长生叶时,在崖上现身,被人看到了,由于她身法太快,是以被人误以为是仙女的出现。

    说来也是季雁萍命不该绝,他堕崖之日,正是长生-成熟之期,正好遇上来采叶的凤玉娇,这才得救,当然他看到的那株翠-就是长生叶了,而长生叶的不见,正是季雁萍服下去了。

    凤玉娇简略的把身世述说完毕,季雁萍简直听呆了,良久才道:“原来姊姊真成了仙女了啊?”

    凤玉娇笑嗔道:“谁希罕做什么仙女,这两百年我已寂寞的够了,唉!人!总是人,又怎能违反自然呢?”

    两人唏嘘了一阵,季雁萍也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凤玉娇,提到他被七星王子暗算,赵亚琳乘人之危那件事,仍然恨恨不已。

    凤玉娇笑道:“要不是那一脚,你那会活到今天?”

    季雁萍听得来十分不是味道,他只当是凤玉娇在取笑他,心中暗道:“连你也取笑我?”他缓缓侧过身去,仰观洞顶,心头觉得十分杂乱,缓缓道:“姊姊取笑得是!”声音显得有些冷漠。

    凤玉娇本来说的是实话,心属火,火易动,季雁萍被七星王子震散真气,心火本已将熄,要不是赵亚琳精通医理,及时踢动了他的心火,他可真要命丧当场了。

    凤玉娇见心上人无缘无故的生起气来,登时吓得没有主张,轻舒粉臂,摇着季雁萍的身子道:“弟弟!你怎么说着说,就生起气来了?我哪里说错了是不是?”

    季雁萍冷笑一声道:“没有,只是我将来不知要怎么报答这一脚之恩哩。”

    凤玉娇何等机智,见状知他是误会了,当下把个中道理,详细的对季雁萍解说了一番,最后柔声的说道:“弟弟,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弟弟,希望以后姊姊做错了事,你直接说我,甚至打我都可以,千万别闷在肚子里,这样日子久了我怕有那么一天你会不理我”这是一个少女的心声,多么幽怨动人啊!

    季雁萍虽然是触动了旧仇新恨,但听了凤玉娇这柔情似水的话,已经觉得既惭愧又感激,再见凤玉娇那泣而欲哭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真情感动,将凤玉娇搂的很紧,他究竟还是个大孩子,心里一急,泪珠夺眶而出,道:“姊姊,我对天发誓”话没说完,却被凤玉娇的小嘴给绪住了。两张小嘴漆似的胶在一起。

    凤玉娇移开小嘴,轻抚着季雁萍把话题岔开道:“弟弟,快起来穿上衣服罢,姊姊带你到一个好地方去。”

    季雁萍轻“嗯!”一声,离开她怀里!

    两人匆匆穿好衣裳,凤玉娇带着季雁萍走进东面的一间房里,这房里空无一物。

    季雁萍在空屋中打量一阵,这间石室当初他找寻出路时,曾经来过好几次了,心说:“这里面空无一物,为什么地说是好地方呢?”

    季雁萍心中纳闷正想要问凤玉娇,突听一阵“轧轧!”之声,震耳欲聋,他吓了一跳,还当是洞要塌了呢,总算他还算沉得住气,当季雁萍转过头来的时候,却见凤玉娇含笑站在另一个洞口,这洞口先前是一块石壁,谁会想到竟是另一个去处呢?季雁萍怔怔的望着凤玉娇,心说:“我先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呢?也许这就是出口呢?”

    凤玉娇见季雁萍茫然的表情,心知他是在奇怪,不由娇笑一声道:“傻弟弟!你在想什么?快进来呀?”

    季雁萍被她那娇甜的呼唤,打断了思路,茫然的“哦!”了一声,跃落凤玉娇身侧,拉着她的玉手直摇道:“姊姊,我先前怎么没有发现?”

    凤玉娇被他叫得心甜甜的,轻轻叹道:“不要说你是初来乍现,连姊姊在这里住了两年,要不是最后师傅告诉我,只怕我也无法找到呢。”

    拉着季雁萍就向里走。

    这间洞里较外面暗些,好在两人武功已达至高境地,均能黑夜视物,只是洞中空气闷热,使人难以忍受。

    此洞似乎较外面低得多,两人顺着石阶盘旋而下,走了四十五阶,才到洞底,接着是一条弯弯曲曲,宽仅容人的甬道,凤玉娇拉着季雁萍,一直往里走,大约又转了十几个弯,突见前面的凤玉娇止步笑道:“弟弟,你看这地方好不好?”说着娇躯向左一闪,季雁萍顿觉眼前一亮,不由脱口道:“啊!这么多书?姊姊,桌上那柄古剑定是宝物,对不对?”

    这间四方形的石室,约有五十丈面积,石壁是五光十色的水晶石砌成的,藉光线反射,照出各种色彩,使人有一种置身仙宫的感觉。

    石室三面壁上凿成整齐的方格,陈列着各种书籍,有线装竹片制成的古书,也有绢帛写的,看来不下数千册之多,端的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靠石门的一面,是透明的水晶壁,想来是与外面的潭水相接,是以反映成蓝色,各种奇形怪状的鱼虾,在水中游动,放眼望去,历历可数,想来那海底龙宫也不过如此。

    石室中央是一只丈余方圆的圆桌,四周列着八个石橙,桌椅不知是什么石头磨成,黑得发亮,光可鉴人,石桌上平放着一只雕琢奇古的长剑,与一只白玉石铗,里面不知放的什么东西。

    季雁萍打量之际,凤玉娇已把他拉到桌边,伸手抓起古剑递过来道:“这柄剑确实是柄古剑,名叫‘碧凤剑’,出自春秋战国时代,弟弟,你不是没有称手的兵刃吗?这柄剑就给你用好了。”

    季雁萍接过那剑,见那剑鞘是古铜色的,上面刻了许多线条,季雁萍聪慧过人,当下一见那些复杂的线条,就准知是这古剑的招式。

    但是,他虽然是嗜武如命的人,但却并非是贪得无厌之辈。

    季雁萍把剑递过去道:“姊姊,这剑名叫‘碧凤剑’,不问当知是女子用的,我习惯于用掌,不惯于用剑,还是姊姊自己用吧,这剑鞘上的绝招,大概你己全学过了,这剑你用更是再恰当也没有了。”

    凤玉娇闻言登时粉脸一变,女孩子大多有些小心眼,尽管凤玉娇人极聪明,但这种天性仍然具有,见季雁萍不愿接受她的赠送,不用说,他与她准是还存有些距离。

    她想到自己,人已经是他的了,他还这样生份,不觉一阵心酸,那眼泪可也就泣然而下了,幽幽的道:“萍弟!姊姊已是你的人了,为什么彼此还要分得这么清楚呢?我的与你的又有什么分别?莫非”

    季雁萍见状吓了一跳,知道她是误会了,心说:

    “她怎么想得这么多,莫非女孩子都是这样的?以后可得小心点啊!”季雁萍最怕她不高兴,因为他对她是既感恩又疼爱,急忙伸手搂住凤玉娇纤腰,贴耳道:“好姊姊,你怎么又多心了,你不是说过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彼此不分吗?我不是对你说过吗?我只会用掌,不会用剑,那一柄千古神剑,在我手中又能发生什么威力呢?何况剑招你全会了,剑又是女子用的,你用不是最恰当吗?你想到那里去了呢?”说着轻轻吻了吻她的玉颊。

    凤玉娇这才明白季雁萍并无他意,不过,女孩子十之八九都不愿认错,尤其在心上人面前,凤玉娇自然也不例外,小嘴一嘟道:“偏偏你的道理最多,鬼才愿意听呢?”说着从季雁萍手中把剑接了过去,娇躯却偎在季雁萍的怀里。

    季雁萍见她消了气,如释重担,指着那白玉铗道:“姊姊!那里面放的什么东西?”

    季雁萍这一句话,凤玉娇心中登时一动,伸手拿起白玉铗,打开道:“弟弟!你喜欢不喜欢这柄降龙鞭?”

    只见凤玉娇双手托着的白玉铗里,叠放着一根通体晶莹,看来似玉的长鞭,那鞭非金非给把手约寸许,是翠绿色的,上面刻着三个篆字“降龙鞭”由于是叠放在铗中,有多长无法估计,鞭身是圆的,自柄至梢慢慢减细,那梢末细如利锥,寸许红尖,看去好像十分锐利。

    季雁萍伸手抓起,觉得入手十分沉重,如同钢制,用力一抖,嘶的一声脱铗而出,竟然长达丈许。

    季雁萍怔怔的看着那长鞭,心中产生一种爱怜之感,不忍释手。

    凤玉娇灵巧无此,见状娇笑道:“弟弟,你喜欢吗?”

    “姊姊,你知道这以前是谁用的?”

    “后羿。”

    “你是说夏朝的后羿?”

    凤玉娇正容道:“正是,那后羿当年纵横天下,无人能敌,除了他力大无穷,而又喜于骑射外,这鞭也是他创业的主要臂助,要知道,一个人力大无穷,固然能胜得天下力士,甚至可以推牛举象,但这终究是有限的,试想那时刚脱洪荒,不但毒蛇猛兽遍地皆是,就是庞然大物的恐龙,禽龙也到处都有,你想想看,人力再大,又怎能与这些东西相比呢?这‘降龙鞭’,就是专降这些怪物而得名的,这是姊姊从一本古书上看来的。”

    季雁萍露出自然的天真,闻言伸伸舌头,道:“原来这小小‘降龙鞭’,还有这么多名堂,姊姊,你可知道当年他用什么招式?”

    “当然知道,只是不告诉你。”

    “好姊姊,你做好事,告诉我嘛!”

    凤王娇心头甜甜的,闻言,美目一闭,信口道:“你以后还敢不敢气姊姊了?”

    季雁萍可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气过她,无奈急于要知道鞭招,闻言连连道:“不敢了!不敢了!”

    凤玉娇笑道:“你呀!就是油嘴!”嗔了季雁萍一眼,才道:“天龙七绝式。”

    季雁萍一怔,突然大叫道:“什么?你说是天龙七绝式?”

    他这一叫,可把凤玉娇给吓了一跳,玉手抚着酥胸娇嗔道:“鬼叫什么嘛?吓了人家一跳!”

    “我学过天龙七绝掌呀!”

    “那你使使给我看!”

    季雁萍苦着脸道:“我学的只是掌嘛!怎么会使鞭呢?不过,天下武功那有同名的呢?你快拿给我看看好吗?”说着满脸企求的望着凤玉娇。

    凤玉娇见他急成这个样子,不忍心再戏弄他,笑道:“你看铗底下是什么?”

    季雁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那铗底放着一片微微发黄的竹片,由于宽窄与那玉铗的底一般大小,方才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鞭上,是以没有发现。

    季雁萍迫不及待的伸手把竹片抓起,只见那底下还有一片,敢情是一片一片的重叠放着。

    季雁萍仔细察看,只见竹片上面写着:第一招“神龙出海”与“天龙七绝掌”的第一招又是同名,季雁萍越发确定自己的信念了——与他的掌法有关。

    细读文字,前段与他掌法的口诀一样,后段他则从来没有看过,看起来似乎他以前学的,只是这一招的一半而已。

    季雁萍不由看得入神,一歪腿坐在桌子上,双手捧着那竹片,细细的参悟起来,早把他那“好姊姊”给忘了。

    凤玉娇这次可没有生气,她只觉得有点饿了,对季雁萍道:“弟弟!你在这里看,我去捉两条鱼,马上来。”

    季雁萍置若未闻,敢情早已入迷了。

    凤玉娇话落闪身而出。

    季雁萍聪慧异常,悟力极高,再加上那万年参精、长生叶、以及凤玉娇数月来真气透体之助,功力实已与凤玉娇不相上下,已达反璞归真之境,只是他自己不知罢了。

    当下他一得目细研,故觉得心中一片空明,诸般难处也就迎刃而解,只是没有真实演练而已。

    季雁萍把所有的竹片读完了,不知过了多久,伸手向那长铗中一摸,已经没有了,不由哑然失笑起来。

    “这一招明明已经是龙归苍瞑了,我还抓什么?好在玉姊不在,不然又要被她取笑了,咦!哪来的烟?”

    突然!他觉得坐下一股热流,屁股如同坐在烧红了的铁块上一般,那浓烟正是从他屁股下冒起来的,所谓:“火烧没懒汉”季雁萍大叫一声:“啊呀,好烫!”两手不知不觉间用了八成真力向桌上一按,冲天而起“砰!”的一声!撞了个发昏,落地后那头还在隐隐作痛,好在他武功已达化境,不然非撞个头破血流不可。

    季雁萍一手摸头,一手在屁股上一摸,登时把他急得没了主张,心说:“衣服烧了个大洞,这可怎办?”

    就在这时,蓦听身后传来一阵轧轧之声,声音隐带雷鸣,好像洞要塌了似的,季雁萍吓得抓起降龙鞭,就要往外跑,哪知一转身竟又站住了。

    只见那右边的水晶书架,连同石壁移向一边去了,露出一个宽可及人的洞口,洞中黑暗似漆,放眼看不了多远。

    季雁萍暗道:“等玉姊回来再问她这洞里有什么?”

    他在一只石凳上坐了下来,只觉那黑石桌上传出逼人的热气,好像是一团烈火,他哪里知道石桌底通地火,每至日正当中,便有地火上窜,石桌不啻熊熊烈火,要不这洞在潭底,潮气必然很重,又怎能藏书呢?

    季雁萍坐得无聊,又走到那洞口向里探望,一伸头只觉腥气逼人,心说:“莫非这里面有什么怪物?”

    季雁萍星目四下一转,突见那黑暗中有两盏杯口大小的绿光在闪动,由于距离太远,看不出那两盏绿光是生在什么上面的,但却可以断定那是什么东西的眼睛,季雁萍心中骇然忖道:“这东西的两只眼睛就有这么大,那身体又该有多大呢?”

    他在那门口站了许久,可就是不敢冒然进去,心说:“还是等玉姊回来再进去的好!”刚一转身,突然又想到:“她回来一定会笑我胆小,给她笑胆小可划不来,我还是进去看看再说,”一般男孩子在女孩子面前,总是要逞英雄的,尤其在心爱的人前面,季雁萍看看手中的“降龙鞭”一壮胆子,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只觉石室宽大无此,他心中不由暗喜,心说:“这洞有如此之大,我这降龙鞭可就不用怕旋展不开了”他又向前走了几步,突见那两盏线光一摇,骤然间升起二丈多高,接着“哇哇,”两声震耳大叫,季雁萍猛觉两眼一花,一阵令人窒息的强风,已经扫到。

    那速度简直使人无法想得到,任他季雁萍武功已达化境,一时间竟也抽不出空回手,直急得他两脚一蹬,向右飘出三丈,总算他武功不弱,但也不由骇出一身冷汗。

    这时洞中已然全亮,光源却是在那怪物先前伏身之处,原来是颗夜明珠,在散发着光芒,敢情这怪物性通灵性,早先已把光源压住,使来人无法认清他的真面目。

    那怪物一击不中,突然闪电转向扑来,应变之快竟不下武林一流高手。

    季雁萍已有了戒备,借着那光线一看,只见那怪物形如巨鸟,但却全身长满了灰毛,没有半根羽毛,头生红冠,嘴大如箕,尖如长剑,半开的巨嘴中露出森森白牙,长达数寸,脖子长达丈余,但却细长如蛇,两翅膜翼,平展开长达四丈,两腿长盈五尺,生满铜钱般的巨鳞,它这怪异的长相,再配上那对碧眼,端的如妖魔鬼怪,骇人之极!

    季雁萍哪认得这怪物是什么,心说:“天地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忖度间,那怪鸟急转的身子已然再度扑到,这次季雁萍可有了准备了,大喝一声“降龙鞭”施出“神龙出海”但鞭声带起一声刺耳锐啸,犹如闪光直取怪物巨头中,季雁萍这一鞭是初学乍练,并不知道施展出来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只听“拍!”的一声,鞭尾振起清脆音响,但却没有打中。

    这一来,季雁萍此刚才更惊诧了,他这一招虽然是初展,但那速度之快,威力之猛,实是无与伦比,但却被那怪物在毫厘之差下避过,那怪物怕不要比江湖上一流高手还要厉害。

    那怪物对“降龙鞭”心存顾忌,当它转过来时,便已看到季雁萍手中的降龙鞭了,心中早已存了退却之意,只是它日久成精,还存有一丝战胜季雁萍的希望,想把那“降龙鞭”永据身边,使天下没有东西能克服它,哪知季雁萍出手第一招,就使它无法躲过,这才急忙双翅一竖,躲了过去。

    季雁萍信心大增,手提降龙鞭,向怪物一步一步逼了过去。

    那怪物偏着头,用一只眼看着季雁萍,一步一步向后退,季雁萍此时发现那怪物,腿上被一根粗如小指的半透明细绳绑着。

    就在这时,外面洞中走进身穿翠绿泳装的凤玉娇,她手中提着两尾大鱼,还在不停的跳着,显然是刚出水不久。

    翠绿的泳装紧贴在她窈窕的娇躯上,雪白的皮肤,与翠色相映,更加鲜艳夺目,妩媚动人。

    凤玉娇美目流转,不见季雁萍,心中不由一惊,急忙叫道:“萍弟!萍弟”

    喊了几声,不但没有应声,连季雁萍的影子也看不见,这一下她可急了,季雁萍的失踪,可把她骇得没了主张了,大叫道:“萍弟,萍弟,你在哪儿呀?”

    四周依旧没有回音,转身突然发现那石门洞开,她的芳心几乎要跳出口腔里,敢情她在这住了这么久,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洞,所谓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她准知道季雁萍是进到里面了,她连想也没想,提着两尾大鱼,急冲进去,一边大叫道:“萍弟”

    凤玉娇刚一进洞,突觉迎面骤风般的涌来一个庞然大物,一股腥热之气,迎面送来,凤玉娇一惊,急忙煞住身子,总算她反应快,抖手间两尾大鱼,迎面打了出去。

    只见那东西左右一晃,两条大鱼全落入它的口里,但凤玉娇强猛的手劲,仍把它,吃了点苦头。

    突听季雁萍大喝道:“怪物不许伤她,她是我玉姊。”

    凤玉娇这才看清季雁萍正向自己走来,娇呼一声:“萍弟!”乳燕投怀般的扑向季雁萍怀里,轻捶着季雁萍的胸膛,大发娇嗔道:“人家刚才叫你,为什么不答应人家,没听到?我不管,人家抓的两条大鱼被怪物吃了,你要赔我”

    季雁萍被地缠得没法,突然伏首吻着她的小嘴,她这才静静的伏在季雁萍怀里不动了。

    许久许久,季雁萍才把嘴移开,笑道:“姊姊,你穿这样好美啊!姊姊,你看这怪物是什么东西?”

    凤玉娇听季雁萍说她着泳装很美,心里登时甜甜的,但仍假装生气的白了季雁萍一眼道:“谁要你胡说。”

    季雁萍笑道:“好好!不胡说,姊姊,你倒是认不认得这东西嘛?”

    凤玉娇回头看了看,突然吃惊的道:“啊!翼手龙。”

    季雁萍从来没听说过“翼手龙”这个名词,更不知道凤玉娇为什么会这么吃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茫然问道:“玉姊!什么是翼手龙?”

    凤玉娇不答反问道:“弟弟你收伏它了?”

    季雁萍点了点头,原来季雁萍一步一步向翼手龙逼去时,翼手龙只是后退,它越是退,季雁萍越发小心,因为一般禽兽在攻击敌人之前,都是先要往后退几步的,是以季雁萍以为它的后退,是反攻前的征兆,哪知它退到极限时,竟张开嘴发生畏惧的怪叫,一点攻击的企图都没有了,那双绿眼中,透出乞求的光芒。

    季雁萍停住脚步,望着翼手龙道:“你怕我?”这句话完全是无意识的。

    哪知翼手龙竟把怪头连点,状似听懂了季雁萍的说话。

    季雁萍似乎有点不大相信,人有人言,鸟有鸟语,这完全是两回事,它怎会听得懂另一种语言呢?季雁萍不信的问道:“你听懂我的话?”

    翼手龙竟又把头连点一阵,还发出两声怪叫。

    这下可把季雁萍惊住了,也把他喜呆了,他望着那怪物,觉得它已不再像先前那么难看了,当然这一种心理作用,是任何人都会有的,季雁萍向翼手龙招招手道:“喂!你过来。”

    翼手龙果然听话的走了过来,双目中的凶光完全消失,季雁萍童心未泯,跳上去抱着它的长脖子叫道:“喂!你载不载得动我和姊姊,载我们到天空上看看好不好!”翼手龙颈长二丈,此时,季雁萍全身都悬在半空中了。

    季雁萍翻身爬到翼手龙背上,只觉它全身所长的毛柔软如绵,背上宽大如床,舒适之极,他在翼手龙身上折腾了老半天,才跳下来,突然他想到没有门出去,不由失望的道:“可惜没有门出去。”

    这时那翼手龙用长嘴拉拉季雁萍的衣服,然后低头咬咬缚在它双脚上的绳子,季雁萍一时猜不透它的意思,茫然道:“干什么?”

    翼手龙看看季雁萍后再用利牙,咬着那根索子,使劲拉,好像要挣断它,这下季雁萍可知道它的意思了,笑道:“你是叫我把这绳子弄断?”

    翼手龙状似高兴之极,两翼连张,不停的发着怪叫,季雁萍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翼手龙闻言急忙停住,用那巨大的艳红的肉冠,不停的在季雁萍身上磨着,如同一只善解人意的大狼犬。

    季雁萍蹲下身子,拾起那条绳子,仔细一看,咳!又是冰蚕丝纽成的,难怪翼手龙这么大的神力,也无法把它弄断哩。

    季雁萍花了半天时间,才把那结在翼手龙脚下的怪结解开,起身指着它道:“好了,解开了。”

    翼手龙高兴的跳跃了一阵,才领着季雁萍向后面一处甬道走去,季雁萍仍然是一片茫然。

    甬道十分宽阔,七弯八转,不知转了几个弯,突地豁然开朗,前面出现一个高大的洞口,只见丽日当空,海天相接,漫无边际,季雁萍走到洞口,向上下一看,见洞口是在断崖中间,上有白云,下是大海,巨浪拍在崖壁上,激起一层水雾,洞口的下面,少说也是一百五十丈高。

    季雁萍发现有了出路,心中豁然开朗,高兴无比,而那翼手龙,偏着头,瞪着眼,望着万里晴空出神,大概它是太久没见过天空了。

    一人一鸟出了一回神,季雁萍才对翼手龙道:“别发呆了,等我姊回来,我们再出去玩,走!我们去看看我姊回来了没有。”

    两人回到洞中,正是凤玉娇冲进来的时候,是以才有那一场搏斗。

    季雁萍简略的把经过说完问道:“姊姊,到底翼手龙是什么东西?”

    凤玉娇道:“我也不晓得,我是从那些古书上看来的,那上面讲:翼手龙为前古巨物中最小者,属禽龙,性狡猾,斗力强,飞行快捷,肉食。”

    季雁萍道:“它既然斗力强,怎么只与我打了一招就不敢再打下去了呢?”

    “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降龙鞭,啊!这正是它的克星是吗?”

    凤玉娇笑道:“嗯!还算你聪明,我们的鱼被它吃了,现在吃什么?”

    季雁萍只想要骑着翼手龙出去玩,闻言道:“姊姊,我们先出去玩玩好不好?”

    凤玉娇嗔道:“先吃了再去不行吗?”

    “好姊姊,我们回来再吃嘛!”

    其实,凤玉娇又何尝不想乘翼手龙出去玩玩,要知道这两百年的寂寞岁月,也实在是不好过的,就是没有季雁萍在身侧,她一旦收复了那翼手龙,也一定要乘它出去走走,何况身边如今多了个心上人儿呢?

    她刚才的话,也只不过是一种女儿家先天具有的矜持罢了,被季雁萍一缠,早已消失于无形,小嘴一嘟佯怒道:“你呀!真是气死人!还不快放开我去换上衣服。”

    季雁萍对他这位“姊姊”永远也冷不起来的,凤玉娇那温柔关怀的行动,已恢复了他应有的天真,一见凤玉娇答应了,拖着地娇躯连吻了一阵,道:“不要换嘛!这样多美啊!”凤玉娇羞得粉脸一红,狠狠地瞪了季雁萍一眼,娇嗔道:“你再胡说,看姊姊还理你才怪哩!”挣脱季雁萍向洞内奔去。

    季雁萍怔了会,想到自己的儒衣也坏了,只好跟了进去。

    不大工夫,那绝壁中央冲起一道灰影,如电光一闪,已冲霄而起,这才看清,正是那翼手龙,只见它两翼长达二十丈,飞行空中,犹如一片狂风吹送的乌云,眨眼间,便是四五十丈,速度快得骇人。

    那翼手龙久困洞中,一旦恢复自由,正可一展它凌霄之志,是以并不向陆地飞行,却向那茫茫无际的大海中飞去。

    翼手龙背上坐着的正是季雁萍与凤玉娇,此时凤玉娇倚偎在季雁萍怀里,美目半闭,小嘴上挂着一丝甜美的笑意,劲风吹动地黑发,与身旁相伴的季雁萍并坐,恰似一对金童玉女踩在云端一般。

    凤玉娇娇躯向季雁萍坏里靠得更紧,娇声道:“萍弟,你是怎么弄开那洞门的?”

    季雁萍笑笑,把当时的情形全说了一遍。

    凤玉娇关怀的问道:“萍弟,你的头还痛不痛?”

    四目相对,季雁萍但觉这娇美的玉姊,吐气如兰,令人心醉,忍不住轻搅着她的纤腰,柔声道:“玉姊,你真好!”话落朱唇已盖在她樱桃似的小嘴上。

    凤玉娇轻嘤一声,软在季雁萍怀里一动不动了。

    劲风依旧吹动,怒海仍在翻腾,只有翼手龙的背上此刻平静无比。

    良久良久,凤玉娇轻轻移开小嘴,把粉颊埋在季雁萍怀里柔声道:“萍弟,你真的爱姊姊吗?”

    季雁萍把玉面贴在凤玉娇脸上,温柔的道:“玉姊,我们已是我当然爱你呀!”

    凤玉娇听得心头的确是甜甜蜜蜜的,佯作不信的道:“你骗人!”

    季雁萍着急的道:“姊姊,你别胡思乱想了,弟弟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人,假使我的话有半点虚情假意叫我不得好”没等他的话说完,凤玉娇一伸手,堵住了季雁萍的嘴,高兴的道:“好弟弟!相信你,不许起誓。”

    季雁萍此时心情甚觉畅快,放眼看去,惊“啊!”了一声道:“玉姊!你看,那岛上的浪怎么那么大?”

    凤玉娇闻言顺势向下一看,果见底下一片怪石林立的荒岛上,白浪翻天,水雾弥漫,好像那边的浪特别大似的。

    季雁萍居高临下,全岛景物一览无遗,只见那岛上遍地荒草,并无树木,入目但觉荒芜一片。

    季雁萍突然道:“姊姊,你看那边有人在打架哩!我们何不下去看看?”

    其实,凤玉娇早已看到了,她只是在考虑要不要下去。

    只见那荒岛中心,一片乱石上,有两个人正在那里打得难分难解,其中一个是年约七旬的老者,身穿一袭红袍,想是年月久了,已褪成紫黑色,百孔千疮到处皆是,舞动间好像要片片跌落一般,老者长像怪异,脸红如火,红发红须,日久未理,已混成一片,直垂满半个身子,脸上露出两只精光闪闪的眼睛,与挺直的鼻梁。

    与红发老者动手的,是个光头赤膊大汉,这大汉身高及丈,臂如儿腿,看起来如同一座大金刚,状至威武,但却有些浑气,他身上除了一条半载发光的裤子以外,别无衣物,简直像个野人两人行动都似电光石火,那红衣老者的掌力,似乎不及那大汉罡猛,但灵活却胜那大汉多多,截长补短,两人半斤八两不分轩轾。

    距打斗二人的外围,二十丈处,分三个方向站着三个怪人,一个身着儒衣,目光闪动,有一种工于心计的征象,另一个是身着白袍的老者,再一个则是身背长弓,劲装武生模样的人,三人衣着,看去很是狼狈,与那红袍老者一般无二。

    季雁萍并不认识这些人,但却很快的从脑海中,印象出前辈人物中,找到了四个人的来历,心中不由暗惊,道:“那红袍老者,不是传说中的‘烈火兽’焦天风吗?光头大汉正是‘血海霸王’雷啸天,背弓的准是‘浪子’卓灵了,天下间没有这么奇特的弓了,那儒生大概是‘毒书生’史玉麟,那个是什么人?却没听师父说过,奇怪!怎么这些天南地北的魔头,都聚到一起来了呢?”

    季雁萍忖度间已听凤玉娇道:“弟弟,我们下去看看好了。”

    季雁萍发现这些魔头,心中就有了戒心,当下严肃的道:“姊姊,要小心点,这些家伙个个都不是好惹的。”

    季雁萍拍拍翼手龙颈项道:“龙儿我们下去。”

    那翼手龙倒很听话,巨翼一敛,向岛上冲去。

    凤玉娇笑道:“弟弟,你认识他们?”

    “只是听人说过罢了。”

    “他们是不是很厉害?”

    季雁萍淡淡地冷笑一声,那消失已久的逼人寒气,又浮现出来,凤玉娇看得芳心一阵狂跳,她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冷漠,心中暗说:“他怎么冷得这么怕人?”

    这时那翼手龙已距地面不足二十丈了,两翅扇起的劲风,吹得沙飞石走,突听连声厉吼,四股排山倒海的劲风,已然涌到,这些老怪早就惊觉到了,反应之快的确令人乍舌。

    季雁萍怕伤了翼手龙,冷叱声中电射而出,双掌一扬,轰然一声大响,狂风旋上半天,沙石弥漫中,传来几声惊“咦!”

    季雁萍凌空的身体,被那股威猛的掌力,震得退后了一丈,与那翼手龙同时落地,抬眼间,却见四个怪人,正在怔怔的看看他们,敢情这四人联手向季雁萍攻了一掌,那“浪子”卓灵,不知是何时撤下巨弓,正搭着三着银弹对着季雁萍,但却没有发,敢情他也被惊得楞住了。

    别看那“烈火兽”焦天风,刚才与“血海霸王”雷啸天,打得难分难解,状似拼命,但此刻却并肩而立,谁也分不出他们是敌是友。

    季雁萍也是一怔,当初他以为只一二个人攻他,如今一看,却原来是五个人同时出手,他不晓得自己怎么能同时接得住五人合力的一击,就是当年白龙神君,也不敢小看他们。

    翼手龙见有人攻击它的主人,不由气得哇哇连叫,绿眼中凶光闪射,状似欲择人而噬,看得五个人暗自心惊,敢情他们也认不出这是个什么怪物。

    凤玉娇胸有成竹,轻拍一下翼手龙的颈项,娇笑道:“龙儿,不用怕,他们决不是萍弟的对手”只见她仍骑在翼手龙背上,不肯下来。

    五人闻声抬头,都觉眼前一亮,心中一齐忖道:“世间竟有这么妩媚的女子!”

    “血海霸王”雷啸天武功虽然惊人,但却带有三分浑气,他是有一句说一句,看了凤玉娇一眼后,闷雷似的叫道:“好美丽的妞儿,喂,小娃娃她是你媳妇吧!”

    这句话直把凤王娇听得粉脸生霞,怒叱道:“你想死就再说一句!”

    “血海霸王”雷啸天,环眼一瞪,道:“再一句说怎么样?你不是他媳”

    他话还没说完,突觉眼前一花“拍拍!”两声脆响,两颊顿觉火辣辣的生痛,还是凤玉娇别具用心,并未施出真力,她若是以真力打出,只怕雷啸天此刻已躺下了。

    “血海霸王”是个浑人,当年他出道时,听师傅叮咛过,男不同女斗,他竟谨记不忘,这一下挨了打,可把气完全发泄在季雁萍身上,雷吼一声道:“小子!你媳妇打我我就打你。”

    铁塔般的身子一措,直扑向季雁萍扑去,那速度快得骇人!

    季雁萍此时并不知道自己的功力到了何等境地,当下不敢大意,脚下一用力,以竟一种奇怪的角度,闪过一旁,信手一招“千里来鸿”直扫“血海霸王”雷啸天的胸口。

    季雁萍这信手一挥,虽然只是一般最普通的招式,但出手的部位与角度,都使人猜想不到,除了退后一途,连还击的可能也没有。

    别看“血海霸王”是个浑人,在武功与对敌方面,可一点都不含糊,他巨掌向上一扬,猛拍季雁萍手腕,左脚闪电飞踢直奔季雁萍小腹,两招同出,快速俐落,以攻止攻,反客为主,的确是江湖罕见的高手。

    季雁萍暗叫一声,来得“好!”身体旋动间“天龙七绝”掌连绵而出。

    “血海霸王”当年曾斗过“白龙神君”一见掌势,心中登时一惊,心说:“原来是他的弟子,怪不得远有两手。”

    轻敌之心立刻全失,见招还招,就式出式,利时间招风如雷,打得难分难解。

    凤玉娇一旁看得十分清楚,她见季雁萍游刃有余,也懒得动了,干脆,依着翼手龙坐了下来,美目却不停地注意着其他四人。

    翼手龙见姑娘如此悠闲,心忖,它的主人是在那儿与人斗着玩的,它虽然日久通灵,但终究是禽兽之类,头脑简单,一见没事了,干脆就把巨头向膜翼下一插,大睡起来。

    一旁的白袍老者,观看了许久,见季雁萍神清气朗,英气逼人,忍不住自语道:“好一块浑金璞玉!”

    “烈火兽”焦天风,早已有了收徒之心,闻言冷笑道:“闹海蛟,你以为你那两手捉虾的把式,也配收徒吗?”

    “闹海蛟”生性倨傲,哪肯让人,怒瞪了“烈火兽”焦天风一眼,道:“难道你配?”

    “老夫自信还此你强。”

    “闹海蛟”怒极反笑道:“十年来你哪次打得过我?”

    “烈火兽”焦天风性烈如火,闻言怒吼一声道:“老夫几时输过你?你接我一招试试!”话落掌出,直击“闹海蛟”

    “闹海蛟”也不是省油灯,两掌一扬,也攻了上来,两人徒弟没收成,却先打了起来。

    “浪子”卓灵弓上扣了三粒银弹,走到“毒书生”身前五尺处,笑问道:“史兄,看两人资质如何?”

    “毒书生”史玉麟精目一转,突然望着打斗中的“烈火兽”与闹海蛟“啊!”了一声,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

    “浪子”卓灵没想到那么多,忍不住一回头,突听毒书生哈哈大笑道:“我看两人资质不坏,足可传我衣钵,卓兄以为呢?”声起锐风已到“浪子”卓灵扣弹的右手门脉,卓灵此时如不撒手,右腕必废无异,这才知道是上了毒书生的当。

    “浪子”卓灵心中又恨又恼,猛退一步,巨弓划起一道长虹;招出“天门射戟”戮向“毒书生”史玉麟小腹,出手又狠又快,显然是存心把毒书生置于死地。

    “毒书生”史玉麟哪敢大意,扬手间突见金色一闪,一柄金光夺目的折扇招展“拒客千里”迎了上来。

    十年来五人不知打了多少架了,武功的深厚彼此都甚了解,上手虽然都用了最狠毒的招式,但都谁也打不到谁。

    就在这时,突听凤玉娇娇呼一声道:“啊!萍弟!不要伤他。”

    跟着一声闷哼“血海霸王”被季雁萍“龙归苍冥”一招打出二丈多远,倒地昏了过去。

    事情变化太以突然,打斗中的四人,全都停了下来。

    就在“血海霸王”“砰!”的一声着地之际,突听四声暴喝,四条人影闪电的般齐向季雁萍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