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争霸武林 >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小花子袁生闻声转头看去,见那发话的人,共是两人,一在石后,手执一根短棍,腰插一把小刀。另一人却躲在矮树丛中,刚探出头来,互相应和,厉声喝骂。

    看那两个人,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横眉竖目,一脸刁狡强横之相,指着自己其势汹汹,连声喝“滚”!

    小叫花年纪虽然不大,江湖历练却是个老手了,他跟着师父走遍了大江南北,也到过苗疆,他知道边疆的人最信鬼神,无论大小,都请巫师祭神,往往卖弄一些小法术,照例是忌人冲撞,见地上放着香盘水果和盐、米、豆之类,颇多似处。

    他知道这是妖人在延巫祭神,故意要闯过去扰场,所以虽被对方喝骂,他并不发怒,道:“这地方又不是你家私产,谁都能走,我为什么要回去?”

    那恶徒喝道“你眼睛瞎了,没有看到么?”

    袁生道:“看到什么?你们两个人又不好看。”

    那恶徒道:“我们在这里做法事,知道吗?混帐东西、小杂种,还不快滚!”

    袁生道:“你做你的法事,我走我的路,再说你那香盘放在湖边,我由中间走过,地方很宽,也碍不着你们什么呀!”

    那恶徒闻言,怒喝道:“小杂种,你是找死!”

    袁生也怒声道:“就算你有什么事,在这里祭神祭鬼,不愿外人冲撞,也须向我好说,为何这等凶恶,出口便要伤人,是何道理?”

    那两个汉子,被小花子质问得无话可说,恼羞成怒,越发凶野。矮树丛中那人骂道:“小杂种,真的不知死活,敢和老子强咀!”

    喝骂着便要上前动手,立被石后那人拦住,一指袁生道:“小狗仔,你莫嘴硬,乖乖滚同去,我看你是个小孩子不与你一般见识!”

    袁生作难的道:“那不行呀!我家大人要我来抓两只兔子,就这样回去,非被毒打不可,我还是得过去。”

    石后那人道:“你同去向你家大人说,我们是王九娘和九幽神姥的徒弟,在此有事,不许人家在这里走过,谁不服气,叫他自己前来,拿他狗命试试,就不会怪你了。”

    树丛后那人接着道:“你真要是不听话,只敢再前进几步,包你十命送掉,死了还不知是怎度死的呢,小小年纪,何苦来呢!”

    石后那人又道:“实告诉你,老子是念你年纪小,好意教训你,你这小王八蛋可不要不明白,如换是个大人,我们一喊,他如不当时滚爬同去,也早被分了尸了!”

    袁生一听,不急不怒,嘻嘻一笑道:“有那么厉害呀我可不信,要不你们就施展出来,给小老太爷见识见识。”

    树丛中那人一听袁生兀自不退,早已不耐,招呼着道;“许二哥,这小杂种该死,打他一顿赶走,再不知好歹,就拿他开刀,反正我们拿人血还有用处,那有工夫和他闻磕牙。”

    正说之间,见那袁生不屑的撒嘴冷笑,他们这些恶徒平日凶横惯了,今见连个小孩子都唬不住,怎能忍受,尤其树丛中那人,脾性较暴,纵起身来就要抓人,被石后那人拦住了他道:“老四,你出来干什么?这小王八蛋有本事,叫他走过去呀!”

    小花子袁生年纪不大,江湖经验不弱于那些老江湖,加上他的机智,及见这两人满面刁狡,目闪凶光,又见矮树丛中隐有烛光晃动,知道在自己经过时,必要闹鬼暗算,冷冷一笑道:“你们准备好了,我要过来了,告诉你,小老太爷这双脚可不好惹呀!有什么本事只管全数施展出来,等遭了报再想施展,可就来不及了。”

    他说着,正要前行,小婉儿已赶了过来。

    那两名恶汉久跑江湖,原也有点眼力,先见袁生那样的神态从容全无惧色,就已留神,尤其小花子那双眼睛,神光湛湛,隐蕴英煞之气,心便动了一下。

    为首那人还打算将他吓退,一走了之,所以没有出手,在他已算是万分客气了,谁知,对方并不吃吓。

    他们这些恶徒,平日依仗着一些邪术妖法,人势又众,从来没有人敢招惹他们,今天却被一个小孩给僵住了,怒火一冲,便犯了凶性,以为对方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子,又是外路口音,也许会一点武功,不知利害轻重,才敢出言顶撞。

    正打算想出手伤人,忽听一声喝叱,顺着湖边,飞也似的跑来一个红衣姑娘,看年纪约十二三岁,也是个小孩,却生得十分俊美,晃眼到了跟前,开口便问道:“你们在这里吵什么呀!”

    这两个恶徒,大概准是恶贯满盈该当遭报了,一下子碰到了这两个淘气精,因见小姑娘穿着不俗,还以为是那个富贵人家的子女,如能将她擒住,无疑的是一笔颇大的财路。树丛中那人首先狞笑一声,道:“我们这里有法事,向例不许人过,谁敢过去,休想活命!”

    石后那人接着道:“小姑娘,看你的样儿像是他的主人,那就乖乖的领他滚去,我们为了省事,懒得与他一般见识,如不听话,便连你这条小命也带上!”

    袁生闻言,朝着腕儿一挤眼,忙道:“小姐,我早先看到这里有两只野兔子,本想抓回去给你烤了吃,才跑了来,那知兔子不见,却变成了他们两个,将我拦住,出口伤人,我现在和他们打赌,说是过去准死。你看,他们在那里设有香盘,明是邪教中的狗党,跟这类畜生有什么话说,我小老大爷,就要闯过去看看,我如死不了,就叫他们变回兔子!”

    树丛那人听袁生这一骂,不由大怒,喝道:“小杂种,你敢骂人,叫你知道老子的厉害!”喝声中,扬手凌空劈过来一掌。

    须知,他这一掌乃是排教中的阴掌邪术而兼武功,比起一般掌力厉害得多,隔空打人,中上掌风必死无疑,便是个道术之士,如出不意,受伤也在所难免。

    小花子袁生虽然有些江湖阅历,但是他到底年轻识浅,那知厉害,也是他不该有此一劫,他却勾起了一个调皮的心思,心想:“我小花子也曾见过多少大阵仗,似你们这些狗党,倚仗一点障眼法,也敢随便欺人,等小老太爷先把你们那香盘踢掉,看你能出什么花样!”

    念头一转,冷喝一声,道:“小老太爷看你们到底有什么鬼门鬼道。”

    喝声中,身形往侧一闪,举脚便踢。

    双方都在同一时间发动,袁生动作又是绝快,恰巧将那掌风劈过。

    小花子袁生自幼就跟着五湖穷神,五六岁时就在江湖上混,又是生俱异禀,由于自小就在江湖,虽然年纪不大,却极机智精灵,对那些邪魔歪道极为轻视,没有防备,也不曾放在眼里,但却防到那香盘之中,设有邪法,一面用脚去踢,一面就亮出一条打狗棒来,以作万一之备。

    他那条打狗棒惊呼呼的,酒杯盘粗,上面却涂满了黑狗血,这是他的奇招,因为他听人说,黑狗血可以群邪破妖法,所以他早就弄了一缸黑狗血带在身上,连打狗棒也都擦上了黑狗血,究竟管用不管用,他也不知道,也不过作个万一之备而已。

    就当他刚刚旋身纵向那香盘之处的瞬间,猛觉身侧一股强劲的风声“刷”的一声,发现树丛那恶徒扬掌打来,他还没有想到那是邪术,还以为对方已练成内家劈空掌法,仍是要去踢那香盘。

    但当他头刚要掉转,猛见适才掌风过处,前侧地上有五溜黄色光影一闪,地上杂草立即焦枯了一片。

    他这才觉出恶徒出手阴毒,怒火一壮,一脚踢向前去,堤边香盘法物立被踢散,洒落湖中。

    不过,他在踢时,为防万一,先掏出一罐黑狗血,洒出去了一些,也不知是邪法不灵,或真是被黑狗血所破,虽被踢散,竟然毫无动静。

    这一来,信心大增,突听腕儿叱骂之声,回头一看,见那两个恶徒目瞪口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奇怪,忙赶过去一看。

    原来那恶徒见一阴掌打空,同时,又见香盘被踢,益发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那树丛中的恶徒,大喝一声,正待施展最为歹毒的“五鬼钉”伤人,小婉儿一见,娇叱道:“你们敢以暗箭伤人!”

    喝声中,已抛出短剑,打算代袁生出手。

    不料那两名恶徒手方扬起,话未说出,就只哼了一声,口还张着,突然目瞪曰呆,定在了那里。

    小婉儿本也没有把两名恶徒放在眼里,见状知其技俩有限,无什么能为,又是那等神气活似庙中的泥塑小鬼,看着好笑,气便消去了一半,笑道“你们装出这么个鬼样儿!就能吓着我了么?”

    这时,小花子袁生也已过来,见状,以为两人已被婉儿制住,喝道:“你们的威风那里去了,现在你们输了,快变回兔子来。”

    说着,挥起手中打狗棒,打了过去。

    袁生那根打狗棒乃是取自南海的万年椰藤,坚比钢铁,这一棒打下去,如何当得,两恶徒偏又被人制住,动弹不得,不能闪躲只有硬受,一下打了个脑袋开花,鲜血四流,反过手来,又是一棒,打上了另一恶徒,竟将脸咀打成了歪斜,皮破血流,仍还瞪着一双凶睛,呆立不动。

    袁生笑道:“我以为你们有多厉害呢!先前那样的凶恶,似要吃人的神气,原来这等脓包,直像烂泥的小鬼,一下就打碎了,早知如此无用,我还不打你们呢!”

    女孩儿家大多心软,小婉儿见状忙道:“袁哥,你把他们放了吧!问问他们在闹什么鬼要是他们没怎么害人,就饶了他们吧!”

    她话未说完,突见矮树丛中,火光一闪,跟着全都燃烧了起来。

    二人总还都是小孩子,始终没当一回事,因见两恶徒那等呆立,树内无故发火,以为对方是作法自毙,见火太大,两恶徒又站立树侧,满面鲜血,认为他们虽然可恶,究竟只是些走马小卒,罪不至死,婉儿心中越发不忍,深恐将其烧毙,唤了两声未应,方想将人移走。

    那知,她一举步,倏然间,身后身侧,四面火起,紧跟着“轰”的一声,由树梢上飞起一个大火球,升高约有三丈,倏地爆散开来,化为五六丈方圆一大片火伞,从衰生及腕儿头上落下,火中更杂有着无数的碧色毒针,密如飞蝗,上下环射。

    袁生见状,先挥起手中打狗棒,然后取出了半罐黑狗血飞酒而下,一边叫道:“婉姑娘,不要怕,看我来降妖除邪!”

    说也奇怪,当他酒出狗血的刹那,一溜烟火一闪,火势立消,那两个恶徒也倒地身死。

    袁生见状,洋洋自得的道:“婉姑娘,你看到了吧?这些妖术邪法都给我破了。”

    小婉儿虽然心惊,她却看得清楚,一见火起,正待纵身飞去,忽见树丛间火光影中,有着一大盆水,水中虚插着一支大白腊烛,烛长不过尺许,烛焰竟高达三尺以上,焰头粗达尺许,心中明白这些火,必是那烛火在作怪。方伸手摸出一粒紫霰弹,正待投出,突见斜刺里飞射而来一道带钩的银虻,在那白烛上一绕,烛立斩断,火势即消,闻言笑道“你那黑狗血不管用!”

    袁生瞪眼道:“谁说的,你没有看到我破了邪法么?”

    就在这时,叶明霞等人也赶了过来,笑道:“管用,管用,我看到了。”

    婉儿仍不服气的道:“臭狗血,弄得腥臭难闻,脏死了!”

    袁生笑道:“你说对了,听我师父说,邪法最怕脏东西了,所以越脏的东西,就能破得了邪法。”

    张晓霞忍不住笑道:“小猴子,难怪你穿得这么脏,原来是为了破邪法才这么穿的呀!”

    袁生笑道:“那倒不是,穷家帮的人都穷嘛!要是锦衣玉食,还称什么穷家帮呢?”

    他这一解释,也颇合理,但却引得大家一阵大笑。

    叶明霞笑道:“大家别闹了,咱们是救人要紧,袁兄弟,你说林家父女人在什么地方?”

    袁生探手向前一指,道:“喏!就在那山洞里。”

    众人循着他手指处看去,就见在那百丈崖壁下,确有一个山洞,但那洞口已被大石封住,洞前是一个小池,池水和湖水相连,池边有着一片芦苇。

    在那芦苇丛中,似乎有一个人,藉着那芦苇隐身,不时探头向外边遥望。

    另有一个中年妇人,穿着一身淡素装束,貌仅中姿,姿态却极风骚,独坐池中一块湖石上,头发技散掉头向下,将发浸在水里,手中握看一把尺长的铁梳,一下接一下,就在水里梳拢。

    她和芦苇丛中的人,互相以手势问答,神情甚是鬼祟。

    袁生突然喊了一声道:“嘿!小老太爷看到了。”喊声未了,人已飞纵而起,向洞口扑去。

    就在这时,芦苇丛中正好飞纵起一人,双方一下子碰个正着,袁生还有小半罐黑狗血,一见有人纵起,用力抛了过去,他是连罐抛出。

    芦苇丛中那人,不知是什么东西,情急之下,挥手一格“碎”的一声,罐碎血洒,闹了他一头一脸。

    袁生一见血污奏功,手中打狗棒也跟着抡了出去。

    芦苇丛中那人冷不防被浇了一头黑狗血,腥臭扑鼻欲呕,情急之下,抬手抹拭,冷不防袁生又是一棒打来,他竟然没有躲得开,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重的,惨叫一声,就往水池妖妇身边斜纵过去。

    水池中那妖妇见状,惊骇之下,方待施展邪法,乘敌人分神之际,自己就可带同党遁走。

    她主意想得好,无如恶贯已盈,叶明霞深怕妖法伤人,暗中也取出了一枚雷震子投射出去。她这里方一捏诀,霹雳子已然投到,红光一闪,跟着就是“轰”然一声大震,一团烤栳大的雷火,升空而起,上下盘舞,互相磨荡滚转,发出怒吼,大有当头下击之势。

    那妖妇虽然邪法很高,也从未见到这么声势猛烈的巨雷,也被震得魄悸魂惊。

    转眼之间,空中那片雷火,突然变成百丈火云,罩了下来。火云方罩下,迅雷也爆发,只听“轰隆砰訇”之声,相合一击,宛如天呜地吼,山崩岳坠。

    就在雷火合击的刹那,袁生方追过去,突被一股劲风,震抛出去七八丈远,坠落湖水之中。

    而那从芦苇中飞纵而至的妖人,方一扑到,正赶上火电击到,两下里凌巧,一下了被炸了个血肉横飞、肢体粉碎了。

    同时,那百丈陡壁,也倒塌下来一半,盖在那小水池上。

    不过,这么一来,崖壁的倒塌,却现出了那洞口,更看到了林家父女。

    叶明霞当先奔了过去,招呼道:“林叔,你们受苦了。”

    神手书生林安平一看来的是五个服色各异的女孩,吃惊的虎目一睁,怒声道:“你们要干什么?林某宁可断头,也不和你们妖邪合污,只要不用邪法,林某人愿和你们一拼。”

    叶明霞见状,忙道:“林大叔,是我呀!我是明霞,叶明霞,我爹是叶公望。林大叔,您怎么了?”

    林安平闻言,仔细的凝视了一阵,方长吁了一口气,脱力似的,趺坐地上,喃喃的道:“是霞儿,是你,我认出来了。这里危险,贼人妖法厉害,孩子,你快走吧!”

    叶明霞笑道:“林大叔,您别担心,妖人已全被我们除去了。”

    林安平吃惊的道:“什么?妖人已被你们除去了?”

    小婉儿插口道:“唉呀!你们没有听见刚才那爆炸的声音吗?那是我师姊的手段,妖人全都被炸成肉屑了,还怕什么”

    林安平听了之后,这才平静下情绪,站起身来,惊愕的“歇斯的里”地叫嚷着,道:“霞姑娘你你们除去了妖人,那太好了,太好了。灵儿,咱们可以回家了。”

    叶明霞忙道:“林大叔,眼前的妖人虽除,羽党还很多,我想还是请林大叔到东山别庄暂住,怎么样?”

    林安平想了想,只好点头答应。

    就在几人方走出山洞,小婉儿一脚踏上了一片血污,她想到了黑狗血,从黑狗血她想到了小花子袁生,不禁惊叫了一声道:“哎呀,小花子呢?他也被炸死了!”

    她这一提,叶明霞等人全都怔了,尤其集明霞急得一顿脚,道:“那该怎么办?穷师伯一定不会干休的。”

    张晓霞说道:“听说穷神在他两岁时收留了他,十几年来,他们情同父子,我想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他话音方落,突听一个苍劲的声音,从湖边传了过来,笑道:“臭丫头胡说八道,我才不稀罕我那宝贝徒弟呢!他烦死我了,不过,我一天都离不开他,才是真的”

    话没说完“哗啦”一声,从湖水中冒出一个脑袋,笑道:“师父,最后那句话,才是你的真心话,我上来了。”

    先前说话的,正是五湖穷神,他一听冒出水面袁生的话,突然跳了起来,大嚷道:“不好,小麻烦没有死,我得快走!”

    他说走就走,人随声起,一条灰色的人影,掠着湖面,由浓而淡,转眼消失。

    穷身方走,小花子也从水中冒了出来,长叫了一声道:“师父又不要我了。”

    小婉儿一见袁生投死,心中一高兴,忙道:“那你也可以不要他呀!”

    袁生委屈的一皱眉头,道:“我不敢”

    叶明霞曾听师父说过,五湖穷神师徒游戏风尘,虽然侠风满江湖,但却脾性古怪,最为难缠,深怕婉儿口无遮拦,惹出麻烦来,忙道:“婉儿,别闹了,咱们该回去了。”

    婉儿笑应了一声,反身纵了同来,大家陪着林安平父女,回到了东山别庄。

    叶公望见老友无恙,心中自是高兴,立命水云阁设宴,与林安平父女压惊。

    饮酒间,他们又谈起了妖党们的动静,林安平忙道:“都是林某与叶兄带来了麻烦,心中甚为不安。”

    灵儿姑娘也跟着离席,往下一跪,悲声道:“灵儿是个不祥之人,不但祸及老父,且又累及叶伯伯,灵儿愿一死以谢。”说着,已然痛哭失声。

    叶公望忙命明霞扶她起来,哈哈笑道:“起来,起来,这件事和你们一点关连都没有,即是没有王家狗子逼亲的事,妖党们也不会放过老夫的。”

    林安平慨然的道:“叶兄,可否详告,弟方心安。”

    叶公望道:“金发班禅早有领袖武林之心,强占了赤城仙馆之后,他见天倪大隐和玲珑仙隐并无半点不高兴的感觉,就以为双隐怕了他,越发的嚣张起来,在去年黄山武林大会上,没有夺得王虚法杖,大不甘心,近又结纳了不少的邪派人物,他更是如虎添翼。目前,他认为要控制船帮,必先控制整个太湖,他们是有所为而为,与你有什么牵连?”

    林安平方吁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来,我家之事只是个引线而已。”

    叶公望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对了,还希望安平兄能为天下武林一尽心力。”

    林安平忙道:“那是当然,林安平当尽力而为。”

    小婉儿突然插口道:“那两个妖人已被我师姊把他们炸死了,还怕什么”

    叶明霞突然一声娇叱,道:“婉儿,就你的话多”

    婉儿不服的道:“本来就是嘛!”

    叶公望笑道:“你们除去的那两人,我猜必是王寡妇,他们只能算是个小卒,妖党来的人不少,全都在马迹山,却不能轻看他们呀!”

    叶明霞道:“爹可知他们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我们也好有个准备呀!”

    叶公望道:“他们行踪十分隐密,还很难查出身分来,不过,我已派人通知你姑父了,我想九大门派的人,都会来几个人吧!但也不能完全依靠他们,大不了和妖党一拼。”

    他话说得轻松,但脸上隐现忧虑之色,叶明霞父女连心,也不禁为老父担上了心,张晓霞暗暗的拉了明霞一把,大家都没有说话。

    饭后,她们回到了金阳轩,明霞方向晓霞问道:“霞妹,你有什么主意?”

    晓霞道:“我想咱们不妨去摸摸底去,好在我们都是新面孔,不会有人认得我们。”

    明霞惊愕的道:“咱们行吗?”

    晓霞道:“为什么不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叶明霞伸手抓春晓霞的手,用力一握,道:“好!咱们就走一趟。”

    接下去,她们就商量着去探马迹山,当然,尤彩练要去,小婉儿要去,她还要拉一个小灵儿,灵儿还是有点怯生,不敢要求,婉儿缠着明霞一定要带她去,明霞沉吟着道:“咱们去可是玩命去的呀!别害了人家。”

    婉儿笑道:“师姊,人家灵儿姊姊可是练过功夫的呀,家传落英剑法,可不含糊哟!”

    明霞一听,面现喜色,笑道:“但不知灵妹你练了多久了,有几成功力?”

    灵儿含羞道:“家父从灵儿六岁时,就传我剑法,我已练了十年了,剑法虽然纯熟,惟欠内力。”

    明霞一听,高兴得伸手抱住了她,笑道:“好啦!你跟去历练一番也好。”

    晓霞忙道:“明姊,我们带了她去,遇事方便么?”

    明霞笑道:“料无妨碍,你看,她多么引人怜爱,忍心拒绝她么?”

    腕儿见状,走过去拉住灵儿,笑道:“我们该走了,老说这闲话没什么意思,灵姊交给我了,不会给你们增麻烦的。”

    五女说笑着,就出了金阳轩,到了山下,找到了一位老船主,上湖先用江湖隐语,告诉他一行俱是武林中人,意欲月夜游湖,顺便到马迹山去看一位老武师,后日原船回来,许了厚值,几句话便把船雇好。

    等船开行,明霞又取出十两银子,命船家代办食物酒水,就着湖上渔船上的鱼虾,以及湖鲜之类,买了些来,笑道:“晚来咱们就在船中进食。”

    开船之后,老船夫道:“各位姑娘,今日天色已晚,又是逆风,夜里恐难赶到马迹山。”

    明霞笑道:“我们原为月夜行船,看点大湖月,随遇而安,你只照样摇你的船,并不限时间赶到那里,如能明早赶到,岂不更好,半夜赶到也很好。”

    船家是老江湖,见五位姑娘年纪虽轻,不是寻常客人,手头大方,人又和气,十分喜欢,退了出去,立命赶船妇女准备酒食,一面加紧摇船。

    此刻,暮色苍茫,烟波荡荡,一轮红日远浮天际,迥光倒映在湖波上面,幻出万顷金鳞。

    转眼之间,凉月已上,清辉未吐,直似碧空中悬着大半个玉盘,青晏杳霭中,现出几点疏星。

    月白天青,与天际绮霞、浮波红日遥遥相对,风樯阵阵,此去彼来,橹声叹乃,间以渔歌,侧顾东西两洞庭,林木蓊翳,烟霭苍然,暮色已甚浓厚,婉儿笑道:“你们看是如何?在岸上也是一样的看水,我们坐在船上就不同了”

    尤彩练笑道:“小妹,你倒说说看,有什么不同?”

    婉儿笑道:“你不觉得呀!我们身在船上,便觉得天地空旷,波澜壮阔,别具一种开朗清丽的境界,使人心神十分爽快,比起在岸上要强得多了。”

    尤彩练笑道:“咳!看不出来,我们小妹还是个雅人哩!”

    晓霞接着笑道:“那是当然了,在岸上是尘土中步行,水只看到一面,此外多是人家田园邱垄,到处都是田家用的破旧物事,杂杳堆积,怎如在船上儿都是清波浩瀚眼界先就空旷干净,已显有清浊之分,当然是比陆地强得多了。”

    说笑之间,船家已开上酒饭,明月已上中天,清辉四澈,风也较前平和,清风徐来,湖波粼粼,弥望空明,众人临水对酌,益发有兴。

    船上的人手并不多,这一开船,无人摇橹,无形中就慢了下来。

    婉见较为性急,向明霞道:“师姊,这船走得好慢呀”

    话未说完,船家正端果进来,闻言忙笑道:“小姐,如不是几位小姐要游湖,就惯,我们走,也早就到了,如果你们现在不想游湖,等吃完饭,叫我女儿掌舵,我老妻也帮忙,

    很快就可以到了。”

    明霞笑道:“不急,不急,我们还要看湖上的夜景呢!”

    “那就好,那就好!”船家说着便放下菜盘,含笑走着出去。

    就在这时,忽见一只打鱼小船,上坐三人,各拿着两片桨,由船侧驶过,三人六桨,一齐划动,其疾如飞,眨眼对错过去,腕儿偏头窗外一看,那船已驰出去一两箭之遥,转瞬间只剩下了一点小黑影,没入水云深处。

    那去路正对自己来路,骤然遇见,舟中人的面貌衣着全未看清,月光照处,只当头一个倒坐着划桨的,似个中年人,中坐和稍后连划带掌舵的两人,一人年老是个船家,另一人彷佛十二三岁,似是小花子袁生。

    她们沿途见过不少来去的游船,和这类小渔舟,还有十几根竹子扎成的竹筏,顺流而驶快的尽有,似此快法,却是初见。

    这时,船中几人正在说笑,有的背向窗外,全未看见,灵儿紧倚着婉儿,虽然看到了,也不以为奇,未敢开口。

    等酒饭吃完,船家讨好,收拾完了器具,又泡上了好茶,便照前言,连妻女一齐下手,又是迎风,船果然快了起来。

    婉儿笑道:“还是没有那小渔船快。”

    尤彩练笑道:“不能再快了,你没看到,他们已尽了力。”

    婉儿忽发奇想,笑道:“如果我们施展内力,助他摇橹,我想定会快了许多。”

    尤彩练笑道:“可能会快些,只怕走不多久,非但会摇断了橹,只怕连船也得散了呢!”

    张晓霞一听,连忙喝住道:“彩妹,小声些说,船上的忌讳多呢!”

    婉儿道:“霞姊的胆子越来越小了,有我们在船上,他这条船就算遇上大风波也不要紧,还有什么忌讳?”

    明霞笑道:“胡说,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忌讳,你没看见他们把一条鱼都切成两片端上来么?那就是防客人吃完这面,再吃那面,忌讳那个‘翻’字,任凭待会你给他多少犒赏,也抵不了一句忌讳,何必为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使人不快呢!”

    这时,船家正忙着摇橹,没有听到,明霞笑道:“民间积习,相沿已久,如被他们听到,至少担上十天半个月的心,弄巧还得许愿酬神,求保平安,我们无聊的信口开河,却害他们虚耗钱财,还得担上心事,那是何苦呢?”

    晓霞笑道:“毕竟明姊的江湖经验多,我虽跑过不少路,这些忌讳还是初次听到,看来凡事都得留意,否则今后在江湖上走动,免不了到处受人抢白,那才冤呢!”

    明霞笑道:“这也不算什么,本来入国问禁,入境问俗上处有一处的风俗习惯,我们自己鲁莽,怎能怪人。”

    明霞道:“我想出门在外的人,也没有什么大难处,只是遇事少开口,人和气些,也就行得通了。”

    说话之间,船家进来说是马迹山就快到了。

    这时灵儿正凭窗回望来路的波光月色,忽然失声,道:“婉妹妹,你看!那不是先前那小快船么?怎又到了我们船后?”

    婉儿忙即探头外望,果与先见小舟一样,同样的三人六奖,两前一后,快也相同,已然驶入湖中,水云泱漭,波光浩荡,轻舟一叶疾同箭射,略一转侧,便往斜刺里西洞庭方向驶去,没了影迹。

    看神气,不是由马迹山驶来,就是尾随自己船后,刚由船后退驶回去。

    看样儿,颇似先前的小舟,一问灵儿,也说一般无二,船中五人竟会无发觉,直到离舟远去,方被灵儿发现,但是灵儿因初与几人同行,总还有些生疏,也有点儿自卑,是以始终在躲着众人眼光,偏头窗外,不曾离开。

    途中只遇见一只夜航船,一只木排,均由船侧对面驶过,并未见有小船尾随己船之后。

    如系由对面驶来,灵儿倚的正是船的右舷,必由窗外对错过去,再说船中几人,都有极好的目力,断无不见之理。

    婉儿越想越觉可疑,和众人一说,也都奇怪,就命灵儿假作闲谈,去向后艄掌舵的女孩探询。

    一会,灵儿同来向众人说出女孩所见的经过。

    那小船好似就停在来路不远的岸旁,起先未看见,等发现时,船已向来路急驶,初见时,离着本船不过丈许光景,晃眼工夫驶出老远,端的快极。

    并说她从小生长烟波,也没有见过一条船有如此的快法。

    那小船既未载有货物,又不似带有行李或赶急路的客人在内,却用三人同划,六桨齐飞,也是少有的事。

    而且,湖上的船多半认识,看去也颇眼熟,因船行太快,且本船也在急驶,一心掌舵,未及细看,连那三人的面目都未看出,到底是谁家的船,一时也想不起来等语。

    婉儿心疑船中坐的,必是五湖穷神师徒。

    明霞道:“只恐未必,如是他们,两番相遇,没有不打个招呼之理,如是敌人,必然诡秘行藏,绝不会满处驾船飞驶,总之是敌是友难分,且由他去,我们随时留心就好了。”

    说话间,船已到了马迹山,泊舟在一处危崖之下。

    众人下了船,乘着月明,顺着那山夹缝走将过去一看,就见迎面一片危崖壁立横互,中间高高下下横斜着几条凹凸不平的山径,最宽之处不过三丈,仄的仅能通人,崎岖险阻甚是难行。

    五人之中,除了灵儿轻身功夫稍差之外,其他四人都有一身高明的轻身功夫,是以走起来,还不怎么吃力。

    太湖中小山最多,也大多灵秀,沿途峰峦洞壑,溪涧泉石,俱都灵奇幽美,移步换形,在在引人入胜。

    林木竹树也十分繁茂,空山无人,月明如画,越显得夜景清丽,悠然有遗世长往之思。

    行约二三里路,走入一个山环之内,沿途风景甚好,一边是松杉高林,森森疏秀,一边是条宽约两三丈的清溪,绿波粼粼,水已将与岸平。

    此时,索月流天,人影在地,清风阵阵,点尘不扬,月光照在水面上,闪动起极匀细的波纹,浮光泛影中,时有白云片片,倒影波心,空山寂寂,万籁箫萧,端的是幽僻绝伦。

    正走之间,忽听远远洞箫之声,响震林间。

    婉儿忽道:“这大概就到了贼窝了。”

    晓霞摇头道:“不对,箫声清越,又是这好的景物,主人必非庸流,怎能会是妖党?”

    话音方落,倏闻空中传来一声鹤唳,呜声甚是响亮。

    众人抬头一看,就见一双白鹤正由西南方天空中飞来,这时,月明星稀,天宇澄碧,只西南方浮沉着几片白云,那一双白鹤从云彩中飞出。

    羽衣如雪,映月生辉,飞得又高,翩翩翔舞,时先时后,口里一声递一声的叫着,晃眼便到几人头上,倏地各把双翼一束,直似两点银星下泻,向前面崖后松林中投落下去。

    明霞等人见箫声一起鹤便飞来,所投落之处,正又是那箫声的来路,越知有异,一打手势,立即循踪寻去,转过岩角一看。

    就见那道清溪在转过岩角之后,溪面忽然加宽了好几倍,左岸仍是原来的松杉疏林,溪对面则是奇峰怪石,参差罗列,修竹垂柳,花木掩映。

    山势自左侧高昂蜿蜓而来,到了前面花树林中,突然低落,似断还连,直达溪边,忽又作小峰突起,峰高只有数丈,通体玲珑,势极飞舞,宛若浮云,冉冉翼临水崖。

    峰顶幽平,广约亩许,一白衣人独坐峰头,正在月光底下临水吹箫。

    那双鹤好似刚刚飞落,一只已立在白衣人的面前,一只白羽如霜,犹未全敛。

    箫声顿止,空山迥响,余音犹自荡漾水云,与松风竹韵相应,尚未停歇。

    两下相隔约有半里多路,明霞等人方飞纵过去相见,那白衣人忽然起立,缓步往峰后走下,双鹤半飞半走,前后相随,同向一幢竹楼走去。

    明霞等人几个纵落,到了溪边,见这一带苍松翠竹,飞瀑流泉,绵互不断,绕过一峰一看,又是一番神仙境界,使人有一种清新之感。

    但见碧山错落,白云如带,溪流前杨清可见底,水中行藻飘飘,白沙匀细,月影沉壁,碧山倒影,时有锦鳞往来游行,略一拨刺之间,水面上便问起千万片壳纹银玉,水声荡荡,与隔壑松涛泉籁交相应和,若协官商。

    后倚崇山,上面满生野花,高低罗列,五色缤纷,锦云绍合,时闻清香,岩前石笋,三五骈植剑立,高者三四丈,低者丈余。

    此外,又是大片松林,森森挺秀,芳原倚错,繁花四生,奇葩异种多不知名。

    近山坡一带,植着数十株桂花,大都是合抱以上的古木,满树金栗,花开正盛,好在所有杯木花草莫不鲜绿肥润,苍翠欲流,见不到半片黄叶。

    当中六七株垂杨影里,现出那幢楼舍,楼前一带花篱,繁花玉萼如布香雪。

    全楼均系竹制,上下两层,上层前平台,大约数丈,建得十分精巧高雅。

    楼旁不远有一鹤栅,那双鹳正在栅前延颈闲立,见了来人,偏头斜视,意似不屑。

    篱内庭院空旷,寂无人声。

    明霞等人见那白衣人不居崖洞,却建了一座楼舍,好生奇怪。

    腕儿生性较急,首先往前赶去,方到篱前,意欲叩门求见,忽觉脑后风生,尤彩练突喝一声,道:“小妹,留神后面!”

    婉儿闻声,忙即纵身同顾,正是那两只白鹤,一前一后,冷不防由斜刺里猛扑过来,当头一只昂头就啄,婉儿刚闪身躲开,另一鹤又复扑到,扬爪就抓,展翅便扑。

    小婉儿先未看重双鹤,几被翼梢打中,幸仗着她天赋异禀,目光如电,身手轻灵,侥幸躲过,可是后鹤刚刚避过,前鹤的爪又到,势如疾风暴雨,迅急异常,令人防不胜防。她心想:“自己此来是客,畜牧无知,何必和它计较,给它点教训也就是了。”

    心念转处,顿足纵起,喝道:“你们这两个东西,再如不知进退,我就要出手了。”

    两只白鹤理也不理,双双飞起,交换着飞扑击打,逼得小婉儿连短剑都亮了出来,施展开师门七禽剑法,削斩扫掠。

    白衣神婆的剑法,本就取材于七禽扑击的形象,这一来,一人两鹤倒是打得十分热闹。

    打了一阵,小姑娘不禁打出气来,且她又年轻好胜,不禁大怒上面舞起剑来护住全身,喝道:“你这偏毛畜牲,我因主人尚未见面,念你畜牧无知,不止目伤害,别认为我怕了你。”

    人随声起,抖起一圈剑影,扑了上去,她的轻身功夫本就不错,飞身空中,乍看去和那白鹤不相上下。

    空中红白相扑,十分好看,有几次,几乎削断了鹤爪。

    奇怪的是外面打得这般热闹,楼中人当无不觉之理,怎的听其自然,不加闻问?晓霞心中一犯疑,便往篱前走去,方待出声呼唤,突从楼中飞射而出,一红一白两条小身影,落在篱内,乃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约有七八岁的年纪,笑嘻嘻,金童玉女般,十分讨人喜欢。

    两个小孩人虽在竹篱内,对篱外的人浑如不见,每人手中各拿着一根长不过两尺的竹枝,两人以竹作剑,在院内比划着对打。

    晓霞忍不住喊道:“喂,小弟弟,你们家有人在家么?”

    两小孩闻声,停了下来,都仰着一张小脸,向篱外几人一打量,突然发现,小婉儿力斗双鹤!竟已亮出剑来,一鹤已然受伤,那小女孩叫道:“哥哥,你看她要杀我们的鹤儿呢!”

    那男孩怒哼了一声,道:“她敢,看我来教训她!”

    声落人起,一挺手中竹枝,扑向了小婉儿。

    那双白鹤一见两个小孩现身,长呜一声,振翅高飞而去。

    小婉儿也是个小孩子,一见鹤走人来,心中更是有气,足才落地,斜刺里便向小孩扑去,剑走“落英缤纷”就向那小孩罩了下去。

    那小孩一见婉儿短剑刺到,眉儿一掀,倏地晃肩闪开,同时那女孩又扑了过来,两个人并肩站着。

    婉儿一势扑空,扭腰回头,就见那女孩双手叉着腰儿,小圆眼瞪着腕儿骂道:“不要脸,人家空手你用剑,胜了也不光彩。”

    婉儿被骂得脸上一红,哼了一声,道:“姑娘不用剑,一样收拾了你们”

    那男孩趁着婉儿收剑回鞘之际,右手单掌护胸,左手骈指,猛向婉儿腰上点来,招式已出,口中才道:“妹妹,跟她饶舌作什么?她不讲礼,我们教训她。”

    婉儿欺他年小,并不在意,等他小手点到,右手用了一式骊龙探爪,想将他的右手扣住,那知,那小男孩却十分机警,左手倏然下滑,右掌猛出,竟然虚实互变,掌已贴衣,婉儿堪堪闪开,小孩滑步跟进,双掌同时斜切,快逾闪电。

    婉儿还真未料到小孩身手恁地灵巧,双臂疾分,一式“分花拂柳”手疾扣小孩双腕,指尖本已沾着,陡觉小孩腕滑如蛇,两只小手竟贴腰下滑,又向婉儿双腿切去,逼得婉儿挫腰又退,才算又让过了第二招。

    明霞见小孩身手灵巧,逼得婉儿连退两次,心中未免骇异,心想:“看不出如此小小年纪,便有这般身手,不知他家大人的武功,有多么高深”

    她心中虽是这么想,可不好意思出手,因为总不能两个大人去对付一个小孩,不过,她也料到,婉儿定是轻敌,未曾全力施为,才被小孩抢了先机,是以,只是停身观察,没有出手。

    起初,婉儿是有点轻敌,等到她被小孩连连逼退,心中又羞又怒,再也不敢轻敌,侧身探臂,右掌直向小孩顶门劈去,同时左掌斜吐。

    她这两招同时使出,小孩已是近身不得,赶紧一退,婉儿已是怒火中烧,那能容他退去,跟踪进步,左指已点到了小孩的肩上。

    她这指才着肩,小孩陡然双肩一缩,旁边那女孩喊道:“哥哥,向左绕!”

    那男孩果然一晃身,便绕到婉儿左侧,小手儿一探,便在婉儿左腿上抓了一把,虽然劲道不大,也微觉一阵痛痒,慌得一闪腰,滑步右退,双掌划弧斜切。

    女孩又喊了一声道:“向右绕!”

    那男孩晃肩右进,婉儿一听,心想:“好小子,这次我可不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