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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火燃氤氲散动毒裔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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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珠儿欲言又止踌躇了一下,但终于转身出去了。

    那样东西似是放得很远,过了将近一盏茶时光,小珠儿才带着一红一白,一大一小,二只形式非常古朴的玛瑙瓶子回来,交给独目老妪。

    独目老妪吩咐小珠儿取来三只酒杯,亲手打开那大瓶子瓶塞,每杯倒了小半杯颜色金黄的液汁,要小珠给宋晓峰与万正刚每人送上一杯。

    独目老妪这才微微一笑,道:“老身这‘氤氲露’有百毒不侵之功,饮此小半杯,可保终身平安,不为任何毒物所伤,老身受两位解危之德,无以为报,谨以此略表寸心,以申谢忱,请两位不要客气。”

    话声一落,又叫过小珠儿道:“你追随老身已有十三年了,老眼涎这‘氤氲露’,这一杯你就喝了吧!”

    小珠儿双目一亮,跳了起来,惊叫一声,说道:“圣母,珠儿多谢你了。”

    独目老妪目光泪盈盈的道:“不要谢,这是你该有的份。”把杯子移给了小珠儿。

    宋晓峰与万正刚接着端起杯子,向独目老妪一照道:“长者赐,不敢却,晚辈敬领了。”一仰首,喝了“氤氲露”

    “氤氲露”可真不好喝,又苦又涩,喝到喉中,苦得全身都发抖,但苦意未尽之际,身体已经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先是眼睛一亮,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清明,接着,心胸如洗,说不出的舒畅。

    独目老妪,唐慧珠望着他们脸上神色的变化,微微一笑道:“老身这‘氤氲奇境’一花一木,都是奇毒之物,是已入境之人,无不身受其毒,久时就幻象从生,身受其害了,两位现在觉得心头舒服些吧!”

    宋晓峰欠身道:“原来如此,晚辈现在非常舒畅了。”

    独目老妪接着将手旁二只瓶子一起推给宋晓峰道:“老身被郭慕陶利用,替他配合好几种毒药,如今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所幸老身暗中存了一点私心,未把新近完成的几种毒药告诉他,想不到这点私心,倒减少了老身不少罪孽。”

    话声顿了一顿,惨然笑了一笑,接道:“少侠,老身看你为人很是方正,又深知郭慕陶的为人,这里还有半瓶“氤氲露”和一瓶“千金丹”请少侠带在身边,替老身作为赎罪之用吧!”

    宋晓峰想不到独目老妪,一下子什么都想开了,真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由肃然起敬,起身拱手一礼,道:“老前辈菩萨心肠,救世济人,晚辈替天下受害的人,先谢过老前辈了。”一谢之后,便不虚假推让,将两瓶解药至宝,妥为收在身上。

    独目老妪送完“氤氲露”与“千金丹”忽然笑问小珠儿道:“小珠儿,你也跟了我十多年了,你想不想拜老身为师?”

    小珠儿只觉得圣母太失常了,一向冷封冻结的面孔,突然之间消失了,她过惯了那种冰面孔的生活,一下子反有手足无措的感觉,这时,她一向敬爱有加的圣母,竟问她要不要拜在她门下,她明明是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心弦一僵,呆住了竟不知应对了。

    独目老妪望着小珠儿,期待的目光,忽然一黯,有点润湿了,她以为小珠儿对她也没有好感。

    小珠儿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大叫一声,道:“师父!”忽然扑到独目老妪怀中欢喜的哭了起来。

    独目老妪张开的笑脸中,也流下一行清泪,轻轻推起小珠儿道:“小珠儿,光叫师父不行,礼不可废,你行了拜师之礼,才是老身徒儿。”

    小珠儿离开独目老妪怀中,肃然行了大礼,正正式式叫了一声:“师父!”

    独目老妪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她没有理由的笑了一阵,笑声一敛,吩咐小珠儿道:“你去把老身那只黑色白边的百宝囊取来!”

    小珠儿领命转身走出草堂而去

    就在这时候,半空之中,忽然清脆的响了一声,现出一串火花,接着一道红光照了进来。

    宋晓峰幌身飘出门外,打量了一眼,回身道:“老前辈,那恶贼在四周放起了一阵大火”

    独目老妪沉着地点了一点头道:“氤氲奇境就这样结束了也好,小侠请坐。”竟然一点不为所动。

    宋晓峰历经生死大难,胆气方面是不输于人,微微的一笑,若无其事的坐回凳上。

    万正刚起先变了一下颜色,因独目老妪与宋晓峰都处之泰然,暗中一咬牙,也就捺住心中的惶恐。

    门外响起小珠儿的叫声道:“师父,不好了,那老贼在四周放起火来了!”接着,飞也似的撞了进来。

    她手中提了一只黑色白边的百宝囊,交给了独目老妪,独目老妪瞑目抚摸了一阵,发出一声不堪回首的长叹,叫过小珠儿,替她亲手挂在右肩,拍了一拍她的肩头道:“为师值得留给你的东西,都在这百宝囊里了,不过其中有一本“毒问”是你师祖从四川唐家带出来的,你看过之后,你要送回唐家去。”

    独目老妪的口气,听得小珠儿心头大震,叫道:“师父,你老人家难道不走?”

    独目老妪惨笑一声,道:“为师全身功力已被那老贼所废,就功力未被废除,为师也无颜再留在人间了。”

    小珠儿悲声道:“师父不走,徒儿也不走。”

    独目老妪欠身向宋晓峰一礼道:“少侠,老身就把小珠儿托付你了。”

    话声一落,接着只见他又发出一声哈哈大笑,笑声中口角上挂下了两条黑血,笑声渐弱,人便扑倒在桌子上了。

    小珠儿口中叫了一声:“师父!”又向独目老妪身上扑去,宋晓峰一手拉住小珠,震声喝道:“珠姑娘,令师含悲带忿而去,临去收你为徒,一身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要善体师恩,节哀应变,随我们一同闯出去吧!”

    小珠儿年纪虽不大,可是深识大礼,被宋晓峰喝得神智一清,点头道:“珠儿知道了,宋大哥,你让我拜别恩师吧!”

    宋晓峰松手放开,小珠儿向独目老妪拜了三拜,喃喃祷了一阵,站起身来,看见桌上那条“血鳗”恨骂一声,道:“都是你这害人的东西!”举袖一挥,连碗带“血鳗”扫落地上,又悲声叫了一声:“师父!”扭头走出草屋。

    宋晓峰与万正刚紧随在小珠儿身后走出草堂,抬目一望,只见烈焰横空,正从四面八方,向中央卷来。

    那山主郭慕陶真狠,对他们也不抱任何利用的打算了。

    小珠儿冷笑了二声,道:“你再狠,也要白费心机了。”她发泄了一声,接着向宋晓峰道:“好像我们有一条秘道,一向没叫他知道,宋大哥,请跟我来。”身子一伏,向前射了出去。

    宋晓峰闪身一让,道:“万兄,你请先行,由在下断后,以防不测。”

    万正刚已知宋晓峰之能,一抱拳,紧随在小珠儿身后射了出去,宋晓峰走在最后,横箫在手,严加戒备。

    三人在花树丛中,一阵穿行,到了一条灌溉用的水沟旁边,那水沟约有四五尺宽,沟中水深及人,顺着水沟而出,倒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宋晓峰与万正刚心中都这样想了一下,可是小珠儿并没有这种打算,带着他们从水沟上横越而过,行约二三十丈,忽然拔起一珠花树,下面现出一块青石板,打开石板是一条坑道,小珠儿首先跳下坑,道:“这条坑完全是为个人挖的,当初师父还说我人小鬼大,想不到今天真用上了。”

    万正刚跳下坑道后,宋晓峰,心中一动,暗忖道:“这条坑道不能让那老贼发现,事后也叫他疑神疑鬼伤伤脑筋。”

    此念一起,他跳下坑道时,尽其所能的做了一番手脚,以掩藏坑道的入口。

    坑道并不长,只有二十几丈,就那二十丈,已足够他们逃出火势的包围了,出口处是一条山沟,山沟上面,正有不少的人,还在走动放火,却不知人已从他们背后逃出去了,

    小珠儿真想对那些人洒一把剧毒以泄心头之恨,却被宋晓峰抓住把她携走了。

    他们顺着山沟急行了一阵,把火场丢在脑后很远很远了,他们三人这才停步下来,打量山洞,计议前程。

    小珠儿从来没有出过山,到了这里以后,她是什么也不知道了,万正刚到底是老江湖,沉思了很久,道:“在下看这里很像兵书峡附近的一座峰岭,我们再走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又顺沟而下,走约二十里地,万正刚吁出一口长气,道:“不错,这里就是兵书峡附近了,在下找得到路了。”

    说着,翻出山沟,带着宋晓峰与小珠儿万马奔腾的滚滚而下,行舟如蚁,尽在眼底。

    三人站在峰头之上,看着在脚下的长江大水,都有恍如隔世,重返人间之感。

    万正刚概叹一声道:“在下被诱骗到那大园子,已是七易寒暑,早忘记了江湖中事,当此重返江湖在即,却是兴起一种茫然之感”

    叹声中顿了一顿,忽然转头向宋晓峰道:“少侠,在下这次幸得逃出魔窟,重返人世,可说都是少侠所赐,在下有一不情之请,尚垦少侠俯允。”

    宋晓峰道:“什么事,只要在下能做到的,一定替万兄办到。”

    万正刚道:“在下父母早亡,也没个兄弟姊妹,原是个无家无业的人,以此人海荒荒,也没有一处去住,在下虽不知少侠身世来历,但深觉少侠必是武林新秀,前程无量,在下欲请少侠收留左右,以供奔走,不知道少侠可看得起在下这迷途知返的人否?”

    宋晓峰人觉万正刚此人可用,这种千金难买的感情,宋晓峰是没有理由拒绝,也不能拒绝,当下一笑,抱拳道:“请!难得万兄如此看得起在下,在下是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万正刚大喜一礼道:“多谢公子”忽然改了口。

    一语未了,宋晓峰忽然摇手截口道:“万兄,我要改口那就”

    万正刚更不让他把话说下去,道:“公子,这是小的一片心意,你怎样叫小的,小的不管,小的是称公子了。”

    小珠儿一旁大叫道:“你们怎样称呼我也不管,我只叫你们大哥!”

    小珠儿这一插上话,倒使宋晓峰考虑,小珠儿的去处问题,回首向小珠儿道:“珠姑娘。”

    小珠儿一翻秀目截口道:“宋大哥,我宁愿你叫我小珠儿。”

    宋晓峰微微一笑道:“小珠儿,我问你,你师父是不是与四川唐门很有关系?”

    小珠儿想了一想道:“大约很有关系,不过详细情形我也不知道,我师父百宝囊有本册子,我看看有没有记载。”

    说着从百宝囊里取出一本蓝色封面的册子,翻开来看一眼,道:“不错,师祖原来就是唐家的人,宋大哥,你看记载得很详细。”

    宋晓峰摇手道:“小珠儿,这是你师父的遗物,说不定有许多秘密,不要随便给别人看,我知道就行了。”

    小珠儿道:“师父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你又不是外人你问这做什么?”顺手把那本册子放回百宝囊之内。

    宋晓峰踌躇了一下,道:“我想送你到四川唐门去,不知”

    一语未了,小珠儿已是把一头蓬发摇得满天飞,大叫道:“不去!不去!我又不姓唐,我到唐家去做什么?”

    宋晓峰叫住小珠儿道:“你听我说,目前我很多事情要办,万一对你照顾不周,我就对不起你师父了。”

    小珠儿道:“我这样大了,还要你照顾么!你有事,你办你的事,我可以和万大哥在一起,绝不碍你的事就是了,何况,我还要替我师父报仇的!”

    万正刚一旁也道:“如果小的猜得不错的话,圣母父女之离开唐门,其中一定有意见不合之处,如今就这样把珠姑娘送到唐门去,那种环境只怕珠姑娘很难处得下去,依小的看,珠姑娘有一身毒技在身,小的再多小心一点,别人要想为难她,只怕也不容易,您尽可放心。”

    宋晓峰一笑,说道:“那以后就要多多照顾她了。”

    万正刚道:“小的一定不负公子之托。”

    宋晓峰又转向小珠儿道:“万大哥江湖经验丰富,你有他照顾,我就放心了,不过要多多的听他话啊!”小珠儿雀跃道:“当然答应了。”

    小珠儿的事情才谈好,忽然远远传来一阵衣袂飘风之声,宋晓峰首先听到了,轻声道:“小心戒备,有人来了。”

    万正刚和小珠儿可有点担心来人是郭慕陶,移步站在宋晓峰身后,接着只见两条人影现身出来。

    那是一男一女,两个少年人,男的约二十六七岁,一身劲装,背后插着一对判官笔,容貌端正,身体壮实,有几分英挺之气,女的年约二十左右,也是紧身疾服,柳眉星目,人品不错,背上背的是一口古剑。

    他们两人一路飞身纵跃而来,片刻之间,到了宋晓峰等人立身之处,他们似是游山而来,望了宋晓峰一眼,便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走到一块突出的岩石上,俯视大江,指点谈笑。

    宋晓峰见他们两人不是追来生事的,放心的向万正刚点了一点头道:“万兄,你前面引路,我们下山去吧!”

    万正刚起步当先向山下走去,小珠儿接着走在万正刚身后,她一转身过来,她背在身上的百宝囊,正被那少女瞥眼间看到了,只见她双目一凝,惊“咦”了一声。

    宋晓峰心中一动,暗忖道:“麻烦来了”

    一念未了,只见那少女飘身而起,拦住了小珠儿,轻喝一声道:“站住,你这百宝囊是那来的?”

    柳眉一挑,那语气神态都有点骄狂,不大客气。

    那女的发动极快,当那男的回过头来,那女的已挡住了小珠儿,那男的跟身而到,拦住那女的道:“春妹”

    小珠儿跟随独目圣母时,郭慕陶都得看她三分脸色,可说除了独目圣母外,可没人向她呼喝过,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挡住了她,态度又极其没有礼貌蓬发一甩,她就有了气,那男的刚叫出一声:春妹,她已冷笑一声,道:“凭你,配叫我站住!”身形一幌,脚下移形换位,便从那女的身旁闪过去了。

    那女的大叫一声,道:“截住她不能叫她跑了。”

    那女的当然叫那男的截住小珠儿,那男子苦笑一声,道:“春妹,你这为什么呢?”

    那女的娇嗔地尖声大喝道:“你还不快替我拦住她。”

    其实,小珠儿虽然错身出去了一丈多远,由于宋晓峰仍立在原处,小珠儿见也停住未向前走去了。

    宋晓峰微微一笑,接着道:“她不会走的,姑娘有什么事?不知在下可得与闻?”

    那男的见宋晓峰答话了,抱了一抱拳道:“在下黄辉虹,这位是唐府之二小姐。”

    宋晓峰“哦”了一声,抱拳道:“原来是唐二小姐,在下宋晓峰失敬了。”

    “紫彩玉箫”宋承志,江湖上现在已是无人不知,可是,他这一说出真姓名,却成默默无闻之辈。

    四川唐家,别说在四川境内,就在江湖上,只要提起“四川唐家”四个字,也无不相对起敬。

    唐家以毒药暗器闻名天下,可不能和少林武当的和尚道士相比,但都讲究修心养气,相反的,名高树大,唐家的弟子在江湖上走动,能谦恭揖让的,就很少了。

    尤其是女孩子,在家是千金小姐,出得门来,就成了万金小姐,不骄傲的也被捧得骄傲起来。

    这个唐二小姐,在掌门面前最得宠,所以比别人更骄傲一些。

    宋晓峰如提他是“紫彩玉箫”唐二小姐,许会改容相向,但宋晓峰这三个字,加上刚从火场里逃出来的一身灰泥,三分像人,七分倒像鬼,怎会叫唐二小姐以礼相待。

    唐二小姐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宋晓峰饱经忧患,修养功夫已经好了,自是不会马上见气不过,心里却顿了一顿唐二小姐未见宋晓峰马上把那小珠儿叫回来,心中大是不乐,柳眉一扬,冷然道:“她是你什么人,叫她回来,本姑娘有话问她。”

    宋晓峰笑了一笑,向小珠儿招手道:“珠儿,唐家二小姐有话和你谈,你回来和她谈一谈吧!”

    小珠儿百般不愿意的走了回来,望着唐二小姐,自然更不会行礼了。

    唐二小姐冷笑一声,道:“你知不知道,这只百宝囊原是我们家的,你是从那里得来的,快快从实说来。”

    小珠儿可也就没好颜色相向,她冷笑一声,道:“你要想知道这些事情,叫你们掌门人来问我吧!”

    唐二小姐被顶撞得一怔,愣了半天气极而笑道:“本姑娘带你去见我们的掌门人,可不可以?”

    话声中,人已探臂而出,五指如钩,便向小珠儿肩头上抓去,小珠儿右肩一斜,让了开去,接着,嘿嘿一阵冷笑,道:“就凭你这点点身手,也想欺负人,你们唐家,未免太跋扈了,今天碰上了姑娘,姑娘可要教训教训你了。”

    说着双肩微幌,霍地欺身而进,玉掌一挥,直往唐二小姐肩头拍去,这一掌飘忽快捷,辛辣玄诡之极,一闪而至。

    唐二小姐一身功力原自不弱,只是没想到这蓬头乱发的小姑娘何等厉害,出手落空,心中已是一惊,神还没有回过来,小珠儿的掌势已到,她那还让得开

    只听小珠儿口中轻喝一声道:“去你的吧!”内力微吐,轻轻向外一推震得唐二小姐立脚不稳,登!登!登!一连退了三步。

    唐二小姐娇生惯养,凭他们四川唐家的招牌,几时有人敢对他这样不礼貌,当时气得花容变色,厉喝一声道:“丫头,你是找死!”

    左手一抬,一蓬乌芒,已随手而出,向小珠儿当头罩去。

    同时,黄辉虹已看出唐二小姐犯了小性子,要下毒手了,急叫一声:“春妹,使不得”

    话声未了,唐二小姐相距极近,宋晓峰功力再高,也帮不上手,急得大叫一声道“珠儿,别慌,挥袖护住面门要紧。”

    不料,小珠儿跟随独目老妪,独目老妪过去虽未正式收她为徒,其实早把她当作衣钵传人了,自小就尽力教育她,所以,她年纪虽小,其实已得了独目老妪全部真传,只差功力火候罢了。

    唐二小姐的毒药暗器虽然厉害,却难不倒熟知唐家手法的小珠儿。

    只见小珠儿一声轻笑道:“你想死,还早得很哩!”

    话声中,脚下微一用力,身子一弹而起,拉成与地面平行的一条直线,头前脚后的迎着唐二小姐的乌芒神针射去。

    她身子与那蓬头乌芒一接,竟然从乌芒之中一穿而过,未伤着一丝一发。

    原来,唐家这种发射乌芒的速度极快,神针出手时,就带了一种旋钻的力道,因此一来,在整片乌芒的中心,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空眼。

    小珠儿熟知她的手法,所以铤而走险,从那空眼之中,一穿而过,出神入化的破解了唐二小姐追魂夺命一击。

    唐二小姐心弦大震,知道遇上了棘手的行家,脸色变得雪白,闪来急退,飘出二丈开外。

    小珠儿一挺腰,飘然走回原处,杏目圆睁,娇叱一声,道:“丫头,本姑娘与你无冤无仇,你一出手就是如此心黑手辣,本姑娘今天要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将来替你唐家只有更丢人更惹祸。”

    双目精光陡然暴射,蓬松的头发,好像根根倒立起来,一步一步,向唐二小姐走去。

    宋晓峰本想喝阻小珠儿,发性的小姐实在该教训教训,于是,心中一动,袖手旁观了。

    小珠儿年纪虽不大,这一向唐二小姐逼去,神态却是非常威猛,使唐二小姐感觉制一阵从未受过的压力,不由身手都为之发颤,心中大是恐惧起来。

    黄辉虹大叫一声:“姑娘,请止步。”幌身横插而入,挡住了小珠儿,抱拳为礼。

    小珠儿望了黄辉虹一眼,不声不响竟自前走。

    黄辉虹怔了一怔,一拔肩头判官笔,道:“姑娘,要不止步,在下只有得罪你了。”

    小珠儿双目一冷,道:“就是你们这些人,把她娇惯得没有人味,你也一样难逃公道。”

    右手一抬,向他迎面拍出一掌,黄辉虹一抡双笔,相迎而上,笔至半途,忽见小珠儿屈手一弹,一道乌芒,穿笔而入,随觉肩头一麻,中了一根乌芒神针。

    黄辉虹与唐二小姐走在一起,自是知道乌芒神针的厉害,不敢再运气使劲,催劲毒性散殳,收笔一退,道:“你也用乌芒神针伤人。”

    小珠儿说道:“针是你们唐二小姐的,她自然有解药,本姑娘打你一针只是不准你出手而已。”

    唐二小姐一听黄辉虹中了乌芒神针,掏出一粒丸药,飘身而前,纳入了他口中,身形一转,向小珠儿扑来,道:“你道本姑娘怕你么,我和你拚了。”

    小珠儿冷冷一笑道:“只怕你没有拚的机会。”身形一矮,左手骈指如戟,飞点唐二小姐的“期门”穴。

    唐二小姐沉臂抿腰,右掌一挡,封闭来指,左掌一挥,猛向小珠儿腋下击去。

    小珠儿那一指原是虚招,诱使唐二小姐双掌齐出之后,身形一旋,人已乘虚而入,左袖轻轻在唐二小姐脸上拂了一下,人便飘身而过,斜出一丈开外,同时,冷喝一声,道:“略示薄惩,留下你们一命,滚回你们唐家去吧!”

    唐二小姐被小珠儿在脸上轻拂了一下,立觉半边脸又辣又麻,情知不妙,惊凛之下,也不敢再和小珠儿拚命了。

    黄辉虹一转目,只见唐二小姐的半边脸,已是漆黑。

    大惊叫道:“春妹,你的脸怎样了?”

    唐二小姐还不知自己的脸被小珠儿做了手脚,接口道:“又辣又麻,像是中毒。”

    小珠儿道:“这毒没有关系,只是叫你半年之内见不得人而已,你们去吧!”

    黄辉虹本想再找小珠儿一拚,听小珠儿的话,人家还是手下留了情,不过略施惩戒而已,再则明知斗不过,如不识趣,可能还要丢更大的人。

    黄辉虹长长叹了一口气,一抱拳道:“在下与唐二小姐一不是姑娘敌手,不知姑娘可愿见示名号,在下回去,也好向唐府交待。”

    黄辉虹此人,倒不是一个横蛮的人,虽然吃了亏,还能保持相当的风度。

    小珠儿面色一正道:“本姑娘黄小珠.居无定所,你们要找我,只怕得不容易,一年之内,你们要是找不到本姑娘,本姑娘自会到你们唐府上请罪去。”

    黄辉虹一抱拳道:“好,我们后会有期。”拉着唐二小姐,向山下疾奔而去。

    黄小珠低下头,一阵羞红道:“我就是气不过她。”

    宋晓峰见黄小珠虽然在怪傲的独目老妪身旁长大,但还不失善良的本性,见她羞悔也不再说了,笑了一笑道:“小珠儿,尤其你,更要打扮打扮了。”

    哈哈一笑,领先向山下奔去。

    他们到得山下,就找一户人家,整理了一下仪容。

    宋晓峰索性恢复了本来面目,黄小珠一头蓬松乱发,完全改观,梳成了两条大辫子,搭在肩头上,她这一整肃仪容,等于完全变了一个人,清秀的面孔上,红是红,白是白,好一个半大不小的美人,就不易容,人家也看不出她就是那蓬头乱发的小珠儿了。

    万正刚更有趣,改装成一个老苍头,算是宋晓峰的老家人,把宋晓峰的嘴巴堵得不能再叫他万大哥了。

    他们的胆子也真大,到得武昌之后,就在八达镖局不远处的宏兴楼落了店。

    他们也到得真巧,回到武昌的第二天,就是“紫彩玉箫”和赵灵燕结婚成礼的大喜日子。

    婚礼没有取消的迹象,别人也不知道“紫彩玉箫”失踪的事。

    看来他们好像是要伪戏真做,找一个假冒“紫彩玉箫”和赵灵燕举行婚礼了。

    宋晓峰安置好黄小珠和万正刚,便独自一个出了宏兴楼,一溜烟向赵灵燕住处奔去。

    这是一个明月当头的良辰夜景。

    赵灵燕住的地方,已是张灯结彩,一片喜洋洋。

    宋晓峰翻墙而入,掩身到赵灵燕卧房窗外,房内人影闪动,朱五绝的笑声直达户外

    宋晓峰虽然明知赵灵燕不会真的喜欢朱五绝,但听到朱五绝在赵灵燕闺房之中,心中总是酸溜溜的,忍不住剑眉连轩,说不出的怒恼。

    朱五绝非常得意的大笑了一阵,只听赵灵燕轻嗔薄怒的“嗯”了一声,骂道:“你还不快滚,你要惹恼了我,我就一去了之,看你们明天丢人出丑。”

    朱五绝笑声一收,道:“好好好!我就走,你不要生气好不好”突然,赵灵燕惊叫一声,道:“你”朱五绝一声哈哈大笑扬了起来道:“我的灵妹妹,你今天可落到我手中吧!”

    赵灵燕忽然尖叫了一声:“王妈”

    朱五绝邪荡的道:“王妈又不能代替你的亲哥,你叫她有什么用。”

    赵娄燕引颈长叫道:“王妈!王妈”

    朱五绝忽然声音一变,冷笑道:“老实告诉,王妈不会来欣赏你的装演了,你要再鬼叫的,老子就把你的哑穴也点了。”

    赵灵燕分明上了朱五绝的当,就要被朱五绝欺负了,宋晓峰再也忍奈不住,就在房外冷笑一声,喝道:“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出来纳命吧!”

    朱五绝暴喝一声说道:“什么人,你是找死!”房门一开,他已一手拉着衣襟,跨步走了出来。

    宋晓峰的本来面目,朱五绝从未见过,出得房来,只见房外站着一位丰神玉貌的少年人,暗暗忖道:“怪不得那个丫头蹩蹩扭扭,敢情,她另外还有人。”

    宋晓峰见朱五绝现身出来,暗暗吁了一口气,一面点足而起,一面叫阵道:“有种你就出来!”闪身翻出了墙外。

    朱五绝疑心宋晓峰是赵灵燕的另外的情人,自是不能放过他,怒笑一声,随后就追。

    宋晓峰引着朱五绝飞城而出,在一块荒地上停下身来,回身望着朱五绝冷笑不止。

    朱五绝除了对宋晓峰有三分顾忌外,放眼天下武林,他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这个年轻人,他更没放在心上,冷笑一声,道:“你要找死,为什么还不出手!”

    宋晓峰早就想下他的手了,有了今天的事,心中更是非给他一点颜色不可,嘿嘿一笑道:“少卖狂,看掌!”双肩微微一晃,倏地轻身而进,右掌一推,当胸出去。

    朱五绝见宋晓峰出击掌力,带风而不动,最多不过是二流人物而已,嘴角噙起一阵阴笑,对宋晓峰来掌视若无物一般。

    朱五绝一肚如意算盘,只待宋晓峰掌势一到,一出手就先卸下他右肩,叫他受一阵活罪,再出手要他的命。

    讵料,那看似没有非常了不起的掌势,将进及身之际,掌力忽然一动,掌势快如闪电,剑然而到,完全出乎他意想之外。

    朱五绝这时要待出手,已是来不及,只有闪身急让,向一旁闪了出去。

    但听“嗤”的一声轻响,宋晓峰忽然化掌一抓,一片锦绣衣衫,应手而落。

    朱五绝回头一望,不禁心头大震,暗忖道:“这是什么人,一身功力真是还不弱哩!我可不能再大意失荆州了。”

    一阵羞忿怒恼,泛起心头桀桀一阵怒笑,杀机大盛,猛地一提单田真气,身躯一折,挥掌回攻而上。

    宋晓峰接腕相迎,两人就打作一团了。

    两人这一搭上手,朱五绝心中说不出有多惊悸,只见对方掌势,飘乎异诡,虚实莫测,自己全力以赴,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

    片刻之间,双方已搏斗五十多招。

    宋晓峰这时对朱五绝也有了一个新的了解,敢情,朱五绝过去于他对手,还有隐藏,并没有将全身真功夫使出来,这次交手之下,才看出朱五绝比想像中要厉害得多。

    目前,朱五绝是存心杀人除患,所以没有保留的尽展所能了。

    宋晓峰暗笑了一声,道:“你见鬼,我今天非教训你一顿不可。”掌势立时一变,妙着连发,瞬眼之间连攻了二十八掌。

    这二十八掌变幻莫测,快捷无伦,掌掌间不容发,有如天河倒泻,滚滚而下,逼得朱五绝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眼看这一轮急攻下来,朱五绝的阵脚,就要被宋晓峰打乱,马上就可获得战胜之机了。

    忽然,一丝传声,透入宋晓峰耳中,道:“晓峰,你回来了,很好,时机未到,不要打败他。”

    宋晓峰一听,正是义父一线天的声音,只好放过这次机会,又抢攻了五六招,看似这套掌法已经使完了,一个变招不当,露出一丝破绽。

    朱五绝见宋晓峰这一丝丝破绽,大喝一声,把先机抢了回去,立时还以颜色,展开一轮猛烈强攻。

    宋晓峰接上了几招,已现不敌之状,忽然使出一种身法,形如鬼魅,飘忽之极,三转二转之间,已转出朱五绝掌势威力之外,身形急射而起,飞驰而逃了。

    他身形奇快,朱五绝要待追时,他已远出六七丈外,追已未及了。

    宋晓峰几个飞跃,驰出数十丈,回头只见朱五绝已转身向武昌城内驰回去了。

    同时,眼前人影一晃,一线天已出现在他身前了。

    宋晓峰向一线天见了一礼,一线天精光炯炯的上下打量了宋晓峰一阵,点头一笑,道:“看来你已恢复健康了,你又得了什么奇遇?”

    宋晓峰浩叹一声,道:“说来真是运气,孩儿这次可把那山主的根都扒出来了。”接着,便将一切经过情形告诉了一线天。

    一线天哈哈笑道:“原来所谓的山主,就是那郭慕陶呀,老夫真把他看走眼。”

    宋晓峰一怔道:“你老人家早认识他了!”

    一线天点了一点头道:“此人有很多生意,遍布各地,外表看去,是一个十十足足的市僧,老夫初任绿林盟主时,他很巴结了老夫一阵,没想到他会这样不简单,看来,他那时就有意拉拢老夫了,哈!哈!哈!他也是鬼摸了头,既然已经在你身上下了毒,为什么还把你弄到那世人不知的隐密地方去,结果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真是天下道好,合该你逢凶化吉了。”

    宋晓峰一笑,说道:“常言道,人算不如天算,他原是怕你们把我弄走,慢慢设法解我心中之毒。”

    说道这里意念一动,忽然转过话峰问道:“你老人家托那位老前辈研究的解药,成功了没有?”

    一线天道:“当然成功了。”

    宋晓峰道:“所以,郭慕陶顾虑倒是没错,只是他运气太差了,不是暗中有人破坏他,就不会有以后的失着了。”

    一线天电目闪光,微微颔首,道:“你找出那暗中示警的人没有?”

    宋晓峰摇了一摇头道:“没有。”

    一线天道:“你把黄小珠与万正刚他们安置在那里?”

    宋晓峰道:“就在武昌宏兴楼。”

    一线天皱了一皱眉头,说道:“那就是郭慕陶的生意之一,快回去他们带出来,老夫在这里等你。”

    宋晓峰一震道:“啊,我真是粗心大意了”身形一起,急奔疾驰而去。

    宋晓峰回到宏兴楼,找一个借口,说是找到亲戚朋友,与店家结了帐,便带黄小珠与万正刚去与一线天会合。

    当黄小珠见到一线天时,忽然一怔,从怀中取出一朵残缺的小金花,递给一线天道:“你老人家还认不认得这朵小花儿?”

    一线天呵呵大笑道:“果然是你”笑声中,从怀中取出一支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装了一半盒五颜六色的小花碎片,他从金色碎片之中,检出一片碎片,与黄小珠的小金花一合,那碎片可不正是那小金花上的。

    黄小珠一见一线天的碎片正与自己小金花相合,不待一线天说话,已屈身拜了下去,道:“珠儿有幸,得再拜芝颜,真是高兴极了。”

    不用说,这黄小珠敢情也是一线天只问耕耘,不问收获,所下的种子之一了。

    其实黄小珠的年纪也将二十左右了,只因她身材娇小,又整天难得与外人接触,所以看起来比她实际年龄要小些。

    一线天拉起黄小朱笑道:“你们都各有成就,老夫高兴极了,快起来,其他的话,以后再慢慢谈吧,走,老夫带你们到一外地方去,庆祝你们平安归来。”

    一线天又和万正刚打了招呼,然后就带着他们,经过二个多时辰的急驰,到了一座村庄之内。

    真想不到来开庄门的竟是兰鹰武中秀,同时,袁珊珊也神情气朗的出现了。

    原来,袁珊珊一离开武昌之后,不到一天,她的神经病不药而愈,自己好了,袁珊珊的病好了,她便放心不下父亲,不愿远离了。

    兰鹰武中秀这些日子来,已看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武林情势,自己是一线天的弟子,也不容脱身事外,于是两人商量之下,就隐居在这庄里了,暗中随时注意着武昌的一切动态。

    宋晓峰与他们夫妇相见之下,他们夫妇可不知道宋晓峰近来遭遇,袁珊珊先就向宋晓峰道贺道:“宋小叔,恭喜你要大喜了。”

    宋晓峰真不知为何回答才好,但他为人极是机敏,一听她的话,也就知道义父没有把真实情形告诉他们,当然也不会说实话了,微微一怔之后,接着笑道:“小弟刚才知道大哥大嫂隐居在此,所以连夜赶来,有请大哥大嫂光临。”

    袁珊珊自是很想回去,目光一转,望着兰鹰武中秀道:“你看,我们可不可以回去?”

    兰鹰武中秀歉然的道:“峰弟,我们只有抱歉了,暂时我们实在不好意思回去珊妹,我看还是我们做几样菜,就在这里贺峰弟吧!”

    接着,一线天替黄小珠和万正刚介绍认识了兰鹰武中秀夫妇。

    袁珊珊一礼告退,下去准备酒菜去了。

    袁珊珊退下去之后,兰鹰武中秀踌躇了一下,最后下定决心,躬身道:“师父,弟子心里”

    他一开口,一线天便摇手截口道:“为师知道你一肚子疑愣,但目前情势非常复杂,你知道但对为师帮不上忙,反而增加为师一份担心,所以,你最好不要多想。”这是一线天向来做事的准则,他之能保持几种身份,在江湖上神出鬼没,维护江湖二三十年的风平浪静,也就是因为他能慎言慎行,保持秘密之故。

    兰鹰武中秀虽是一线天弟子之一,其实他真还不了解这位师父的言行,譬如说他这次险身归来,再次出山之后,不但没有去看过师母,甚至,连信息都没给师母一个,自己要不是碰巧遇见他老人家,只怕他也不会与自己相见了。

    兰鹰武中秀讪讪的道:“弟子身受师父养育大恩,但望也能出上一份力,稍尽心意。”

    一线天笑道:“为师花了不少心机,教育你们师兄弟,对你们师兄弟倚偎之深,可想而知,但目前情形,你们师兄弟都不能因我而出面,你们一出面,对方又多知道为师一分,为师被对方了解一分,也就等于说多暴露一对方进攻的空门现在,你只要好好的用功,把为师上次交给你们武功秘笈的武功练好,将来机会成熟,自有你们显露身手的时间,目前有你峰弟弟一个人就够了。”

    兰鹰武中秀也知自己的功力和宋晓峰比起来实在相差太远,真遇见了强手,实在没有多大的用途,当下一低头,道:“弟子很是惭愧!”

    一线天轻叹一声道:“这都是为师不慎出了事,以致未能好好教导你们,好在你们资质都很好,只要知道刻苦用功,还不难迎头赶上。”

    话声顿了一顿,接着转换话题道:“等下,为师与你峰弟另有去处,留下黄小珠与万大哥就住在这里,明天武昌的事,你们当不知道好。”

    他这话,也含着对黄小珠与万正刚之意,万正刚心仪宋晓峰的为人,虽然不知一线天的真正身份,但因他是宋晓峰的义父,可没敢小看他,当下与兰鹰武中秀同时欠身道:“是!”只有黄小珠,见到了一线天,就如见了亲人,不由撒起娇来道:“不,我要跟你一同去。”

    一线天一笑道:“珠儿,你附耳过来,我有话告诉你。”

    黄小珠附耳过去,也不知道一线天说了些什么话,只见黄小珠笑容满面的点头不止,答应留下来。

    饭后,一线天带着宋晓峰连夜离开了兰鹰武中秀他们,就在附近找了一个山洞,两相对座下,一线天道:“晓峰,现在该由老夫把一切情形告诉你了。”

    宋晓峰在山主手下,混了一年多,他完全是基于对一线天的个人信心而工作,事实上,他也不清楚一线天整个的构想,闻言之下,正是他所渴望的谈话,当下神情一肃,道:“孩儿,洗耳恭听。”

    一线天于是把“七星会”的组织和宗旨,一一告诉了宋晓峰,接着一叹道:“老夫最初的设计,原是要‘七星会’也全力支持你出任武林盟主,便宜行事,一举而澄清天下,为武林造福,谁知这个构想竟是成了空。”

    话声未了,宋晓峰却会错了意,歉然截口道:“这都是怪孩儿不小心,误了你老人家大计。”

    一线天摇了一摇手,道:“你不要会错了意,错不在你,是出在‘七星会’本身身上。”

    宋晓峰一愣道:“七星会七位老人家都是当今武林之中德高望重的耆宿,怎会发生问题?”

    一线天浩叹一声,道:“因为他们已经另外看中了一个人,经老夫力举之后,他们只勉强承认了你,但内心之中,并无诚意支持你。”

    宋晓峰很是想得开,淡淡的一笑道:“你老人家对孩儿是爱心切,护之深,当然希望孩儿,能被大家重视,其实用人唯才,别人既然比孩儿好,你老人家也就不必耿耿于怀了,孩儿这样退身出来也好。”

    一线天双眼一瞪,怒笑一声,道:“你知道他们看中的是谁?”

    话声一顿,接着不待宋晓峰发问,马上又不忿的道:“他们瞎了眼,看中的竟是那一身贼骨头的朱五绝,你说气不气人。”

    宋晓峰心中一窒,愕然道:“就是那朱五绝!”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又不能不相信,因为话是一线天说的,一线天的话那绝对是千真万硝。

    宋晓峰一愣之下,接着双眉一轩,星月精光暴射,振臂奋发,大叫一声,道:“整个的武林命运不能交到那人手中,否则永无宁日了,孩儿责无旁贷,却不甘就此退出了。”

    一线天一拍大腿道:“老夫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息事宁人可以,但当仁绝不相让,你有这冲气,老夫甚是欣慰!”

    宋晓峰神情慢慢冷静下来,双眉微微一蹙,说道:“奇怪,他们难道就看不出朱五绝的为人本性么?”

    一线天道:“老夫也想过这问题,更深入的追查过,其关键完全在老花子身上。”

    宋晓峰冷笑一声,说道:“可是老花子有了问题?”

    一线天道:“老花子本身没有问题,完全是‘故剑情深’四个字,蒙蔽了他双目。”

    宋晓峰道:“此话怎讲?”

    一线天道:“此话说来是几十年以前的事了,话得从老花子的出身谈起,老花子年轻时环境极其富裕,有一个青梅竹马,从小一块长大的小情人,正当他们要论婚嫁之时,忽然一把天火,烧得老花子父母葬身火窟,片瓦无存,日食为难。”

    宋晓峰截口道:“于是,老花子的小情人变心了?”

    一线天摇了一摇头道:“变心的是老花子小情人的父母,不准老花子再和他们的爱女来往,于是老花子一气之下,远走他乡,后来机缘巧合,遇见他们丐帮前掌门人,于是投入了丐帮,成了今日的掌门人。”

    宋晓峰凭空猜测道:“想必是他们一对情人后来又见了面,那朱五绝莫非就是老花子旧情人的儿子?”

    一线天点头赞许的道:“虽然不是他的儿子,但正是她的孙子,她遇人不淑,嫁了一个小强盗,不出三年,那小强盗就出事送了命,留下一个儿子就叫她年纪轻轻的守了寡,后来她儿子长大了,偏又不走正路,还是当了强盗,不过她的儿子比她丈夫强得多,在江湖上混得相当有名,有一次与丐帮发生冲突,结果她那儿子死在老花子手下,老花子打死她儿子后,才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老花子面对旧情人,自是说不出的感情与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