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手泽

作者:水草二十三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求书,找书,请发站内短信给管理员,手机阅读更精彩,手机直接访问 m.bqg8.cc

    “我我们我们兄弟是大欢喜宫人?”五鹿老长叹一声,瞠目环顾堂内诸人,怒极反笑。

    五鹿浑亦是不明就里,心下暗道:听其一言,斩钉截铁,倒似有些个实证。

    姬沙见五鹿兄弟模样,不由摇了摇眉,徐徐退了两步,落座缓道:“赤口白牙,不可妄言。”

    “铁证如山!”薄禾徐徐起身,正对五鹿兄弟,“若可取了你等命去,也算得上讨恶进仁,功德一件。”

    闻人战两颊潮红,沉声支吾道:“禾婶婶,祝大哥他们,怎会是大欢喜宫之人?十三十四叔遇害那夜,他们两人,可也差一点儿让那山崩落石取了命去。”

    “不过欲盖弥彰,算不得甚高招。”

    “姬宗主,你倒是说句话!”五鹿老把眉一横,直冲姬沙嚷道。

    未待姬沙接应,五鹿浑已是上前,冲薄禾拱手请道:“薄掌门,既有铁证,何不于姬宗主目前亮上一亮?在下也指着同薄掌门对质一二,以洗冤屈。”

    薄禾闻声,眼目微阖,嘶嘶纳了两回深气,待内息平顺,这方抬了一掌,紧攥成拳,于心口一停,沉声应道:“那一物,于我而言,太过珍贵,生恐毁损遗失,故未携带身上。”

    “宗主,可否容我往内院,将那物什取来?”

    姬沙同五鹿浑一番眉语,颔首轻应,“并无不可。”

    五鹿老却是不耐,见薄禾一步步踱出议事堂,立时抬声,“你们也不惧她畏罪潜逃?”

    “走的了和尚,走不了庙。”五鹿浑稍一倾身,附耳同五鹿老道。

    盏茶功夫,薄禾已是归返。得见姬沙,薄禾屈身再施一揖,眶内含泪,将指尖所捏一物缓缓前递。

    姬沙见那细物乃为一纸薄笺,徐徐接了来,低眉细辨,见纸笺甚小,其上不过寥寥四字:祝乃异端。姬沙摇眉,上前两步,将那手札递于五鹿浑参看。

    不过一刻,堂内几人,俱已阅毕。

    “这字迹”闻人战紧捏了那纸札,轻声喃喃,“这字迹,倒是跟十三叔的一般无二。”

    五鹿老闻声,挑眉应道:“谁知道她方才去了哪儿?指不定是翻箱倒柜找了之前鱼前辈送的情信,一字字印写出来的。”

    薄禾轻哼一声,摇眉不应倒是闻人战攒了眉目,驳道:“不过盏茶功夫,且不说路上一来一回,就算是自一堆信函中翻找出这四个字,怕是没个一炷香也办不成。”

    “此物,我暗请师伯帮忙保管着,故而方才,也是往师伯院上。”薄禾嗤笑,苦声接道:“想来路大侠知我此话无虚。”

    暗处那路潜光反是一怔,片刻解意,言辞至恳,“薄掌门说笑了。在下一梦中人,若尾随乱云阁两位仁兄的心尖尖东跑西颠,岂不乱了体统。况且,我视战儿若亲女,怕是即便梦中,也必得时时刻刻瞧着她不行。”

    薄禾面颊一仰,不置可否。

    闻人战杏眼眨个几回,唇角先是一耷,后又紧着一抬,一来一去,反不知该喜该郁。

    五鹿浑两颞一跳,口鼻齐张,自感丹田被清气填满,屏息半刻,方将口唇一鼓,完成一轮吐纳。待毕,五鹿浑又再长息,启唇询道:“不知此物是薄掌门自何处得来?”

    “十三知我脾性若见狼洞情状,自可晓得其同十四命丧野狼口腹。如此,我是必得扫山荡凶,直将薄山群狼斩尽方是。”薄禾惨然一笑,以袖掩面,沉声接道:“故而,其将此信,以树胶黏于一饿狼腹下。”

    五鹿浑细思此言,倒也不见破绽:薄山山脚多林木,若想随手取些树胶,并不困难,只不过,鱼前辈究竟何时书得此信,又是如何断定,我同栾栾,便是那大欢喜宫之人呢?且细辨字迹,不甚潦草,墨书而非血书。想来此一手札,当成于其为大欢喜宫俘获之前。这般算来,其为何不将此物于那日携我等拜山之时传与薄掌门?此物,后来又为何没被大欢喜宫搜了去呢?

    五鹿浑百思无解,徐徐踱步,上前自闻人战处再取了那手札。再观一刻,见薄纸多毁损,边沿多破污纸背之上,还有些许淡黄色旧迹及一小撮绒毛,其上四字,稍见墨晕。

    “想是薄掌门睹物思人,几度涕下吧。”五鹿浑心下念叨着,转念思来,此物乃鱼前辈手泽,是其遗给薄掌门最后一件物什,又是这薄山弟子数日早出晚归,探寻多时方得,自是珍贵。

    思及此处,五鹿浑缓将信笺一折,恭敬上前,还与薄禾,后则退了两步,拱手施揖道:“薄掌门,若乱云恶事当真是那大欢喜宫所为,鱼龙二位前辈曾为其囚缚多时,迫于无奈,写下此书,也是不无可能。”

    “你当他俩那般贪生畏死不成?”

    “许是大欢喜宫不以其命相要挟,而是以旁人性命威吓。”五鹿浑一言即落,再观薄禾,确是唇角一颤,强忍再三,还是落下泪来。

    “真要如此,你倒说说,你同大欢喜宫,有何纠葛?其怎就非要这般陷害与你?”薄禾且笑且泪,一时倒似有些个癫狂,“即便构陷,那十三十四性命,也是你等连累的!”

    薄禾缓将珠泪抹了,抽咽两回,方冷眼一扫五鹿兄弟,嗤道:“祝乃异端!祝乃异端!想你二人,先欺战儿,蒙其眼目,令其带你上山再伙同异教,施以暗计,将十三十四生擒,后竟竟以那般残忍法子夺了他二人性命此心此行,好叫人发指!”

    五鹿浑心知薄禾多日强打精神,现下得隙,自得好生发泄一通。将心比心,五鹿浑自是哑忍,不欲驳斥。

    五鹿老可是全无兄长的好涵养,听得此言,抬声反是冲姬沙怒喝,“姬宗主!瞧瞧你三经宗门下提携出的肱骨贤能!竟是这般不辨是非,偏听偏信,全然不过脑子!大欢喜宫早是遁藏,怕是其离开中土之时,我同兄长还未出世!再者,若我俩当真同那异教有些干连,现下何必还要苦寻季断蛇下落?”

    薄禾闻声,脑内列缺陡现,目珠转个两回,顾不得礼数,瞠目直冲姬沙询道:“他二人他二人可是”

    姬沙目华一冷,抬声便道:“他们二人,由我作保。你且弃了那些个暗杀行刺的招数,莫再起害命之念!当下最重,一来是早送乱云阁二人入土为安,以慰亡灵再来是细探大欢喜宫虫迹琐碎,戴罪立功,你可知晓?若再有下回”姬沙稍顿,沉声一字一顿,“薄山派上下同罪!”

    薄禾不敢多言,徐徐冲姬沙跟五鹿兄弟三人一一行个礼,又朝闻人战强作个笑,后则便将那手札往怀内一塞,单掌拊膺,捧心而去。

    五鹿老见状,抿着唇往五鹿浑身边靠了靠,附耳低声,“兄长,她可是猜出咱俩来处?”

    五鹿浑面上颇是无奈,飞个白眼,轻道:“还不是因你提了那季断蛇!”

    五鹿老闻声讪讪,扫一眼不远处呆立的闻人战,生怕其采信那手札所言,疑心生了暗鬼。思忖一刻,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才能洗清这不白之冤,方一濡唇,便闻暗处路潜光笑道:“战儿,且让师父瞧瞧,你那功夫,可有落下?”

    闻人战一听,缬眼流视,脆生应道:“回房。”

    话音尚还绕耳,身形早是不见。

    姬沙见无旁人,立时垂眉拱手,冲五鹿兄弟道:“两位王爷,老朽请罪。”

    “罢了,罢了。反正没死。”五鹿老翘首望着房门,一边思量着闻人战,一边扬袖应道。

    “老夫必得严加管束宗内子弟,至于薄禾,自当严惩。”

    五鹿浑轻叹,负手身后,应道:“薄掌门也算可怜,师父便莫在苛责。我只怕那大欢喜宫借刀杀人,还需师父令祥金卫停留薄山,多加探查方是。”

    姬沙一听,颔首不住,心下总觉得那手札蹊跷的紧,然见五鹿浑不多提及,这便也将诸多思量烂在肚里,再不多话。

    五鹿老一扯五鹿浑,又冲姬沙摆了摆手。兄弟二人齐齐出了议事堂,抬眉见夜雨已歇,天光渐露。

    卯时,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