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大侠沈胜衣 > 第十八回豪赌

第十八回豪赌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酒菜很快就送入轩内,简直就像早已准备好的一样。白玉楼目光及处,忽然问道:

    “这是哪儿弄来的酒菜?”这句话问得实在奇怪,沈胜衣、白冰风入松俱都一怔,就连方重生也不例外。

    莫非姑娘在酒菜里做了什么手脚,给他发觉了?

    那刹那之间,方重生不由生出了这种念头来。

    这在他还是独孤雁的时候,他的刀只怕已准备出手。现在他的手甚至没有移向刀柄,他已经学会了忍耐。也在这之前,慕容孤芳已经将整个计划详细告诉了他,每一个细节都详细的阐释清楚,必须注意的地方更就不厌其烦,一再的重复,直至方重生完全明白。

    方重生不能不承认那实在是一个非常出人意料,非常完美的计划。他的心目中,那无异就是一方完美无暇的玉壁,绝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疏忽而今它有任何的损坏。

    在整个计划中,并没有酒莱中做手脚这一个步骤,但白玉楼那样问实在突然,慕容孤芳却若无其事,笑应道:“太白轩。”

    白玉楼道:“这应该就是太白轩最精致、最美的酒菜了。”

    慕容孤芳道:“还有更好的。”

    白玉楼一怔,道:“那么我们这半月以来,在太白轩吃到的相信都是最糟糕的了。”

    慕容孤芳道:“在我无疑是,但若与周围百里的酒家比较,却是最好的。”

    白玉楼道:“可是那个太白轩掌柜”

    慕容孤芳道:“他也没有欺骗白大人一般客人在太白轩所能吃到的,白大人也一定吃得到,这些菜式本来是我设计的,他们乃是遵照我的指示做出来的。”

    白玉楼道:“所以只有姑娘才吃得到。”慕容孤芳道:“我的朋友也可以吃得到的。”

    白玉楼道:“那么我们”慕容孤芳道:“水云轩之内,已经有七年没有设宴招呼客人了。”

    白玉楼又是一怔,大笑道:“那么我们亦可谓三生有幸的了。”慕容孤芳道:“孤芳又何尝不是?”白玉楼道:“姑娘天姿国色””慕容孤芳摇头笑接道:“这句话”

    一顿,目注白冰道:“只有令千金才配。”

    白冰含羞道:“姊姊就是爱说笑。”慕容孤芳道:“小妹子,我肯定绝对没有谁不同意我的话。”白冰道:“我就不同意。”慕容孤芳娇笑道:“你的话却是不算的。”

    白冰方待说什么,白玉楼已经道:“慕容姑娘那句话,就连我也不反对。”

    白冰微嗔道:“爹你怎么这样说?”白玉楼道:“爹说的可都是老实话。”转问沈胜衣道:“小沈,你说是不是?”

    沈胜衣一笑颔首。白冰瞪着他们不再作声,那种神态、娇态可爱之极,就连风入松,也竟似瞧得呆了。慕容孤芳接道:“小妹妹天姿国色,白大人书剑双绝,名动朝庭,沈公子一剑横扫江湖,今夜都给我请到这里来,慕容孤芳才是三生有幸。”

    风入松插口道:“我这个老头儿今夜也不是知起了什么运,幸遇三位贵客,借光得进入水云轩。”

    慕容孤芳淡然一笑.道:“风老先生贵为一国剑师,大驾光临,慕容孤芳怎敢怠慢。”

    风入松嘿嘿笑道:“姑娘那一番话若是早说一点儿,老夫就是脸皮再厚,也不贪这一顿。”

    慕容孤芳道:“老先生这番话我却也担当不起。”

    风入松嘿嘿冷笑,道:“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慕容孤芳淡然一笑。白玉楼看在眼内,亦不禁有些好笑,大理护国剑师风入松生性狭隘,他早有所闻,却也想不到真的狭隘到这个地步。他当然也看得出,听得出慕容孤芳对风入松不大欢迎。对于风入松这个人也同样也没有多大的好感,有关这个人的传说固然是一个因素,而现在第一次的会面,这个人给他的印象也是有点儿讨厌。他总是觉得这个人官气实在太重,尽管他贵为粉侯,却无意官场,对于官场的习气,更讨厌得很,可是他并没有露之于形色。在他所认识的官场之人当中,风入松还不算得太讨厌。

    他也不希望气氛弄得更僵,岔开话题道:“那么这个酒,又如何?”

    慕容孤芳笑道:“这种酒的确也只有在水云轩才能够尝得到。”她接着解释道:

    “这种酒乃是名师酿造,本来不多,现在更所余无几。”

    白玉楼大笑道:“看来我这个人的口福真还不差。”慕容孤芳陪笑道:“酒菜尚未沾唇,白大人焉知是否好东西?”白玉楼道:“色香俱全,味还会差到哪里?”连随问道:“此件事了后,什么时候你再请我们到这里开怀一醉?”

    慕容孤芳道:“难得白大人这样赏面,一会儿我一定交代太白轩各人知道,那么即使我不在,白大人什么时候到来,在太白轩也一样可以享受到同样的美酒佳肴。太白轩雇的乃是南北名厨.像这样的酒莱,虽不是绝世难寻,也不是随便能够吃得到的,所以我话尽管说得夸口一些,倒也算不得言过其实。”接着一笑,摆手道:“请!”

    白玉楼立即举起筷子,一面道:“人在江湖,不拘俗礼。”风入松亦不客气。

    痛尽一杯,白玉楼倏地吸了一口气,道:“可惜。”慕容孤芳忙问:“是否色香虽全,味道却不佳?”

    “非也。”白玉楼摇头道:“这样精美的酒莱我还是首次吃到。可惜我们来得实在不是时候,所以酒莱虽然精美,却不能够开怀畅饮,难免就大打折扣。”

    慕容孤芳盯着他,道:“风闻白大人一向豪气千云,现在却这样放心不开,那件事情,毫无疑问,势必很严重的了。”

    白玉楼不由颔首。风入松同样大感奇怪,脱口问道:“对了白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玉楼只是一声叹息。慕容孤芳柔声说道:“白大人且将事情说出来,若是有用得着慕容世家的地方,亦只管吩咐。”

    白玉楼道:“事情与姑娘一点关系也没有,美味佳肴当前,莫教冷了。”他杯筷又再举起,慕容孤芳却摇头道:“白大人有事在心,不能够畅饮,我这个做主人的又如何能够开怀?”

    白冰插口道:“爹是担心我被红梅盗劫去。”

    慕容孤芳一怔道:“红梅盗?”风入松亦接问道:“是哪一个红梅盗?”

    沈胜衣反问道:“难道江湖上有很多个红梅盗?”

    风入松一怔,目光落在白冰的面上,忽然道:“老夫明白了。”慕容孤芳竟问道:

    “老先生明白了什么?”她其实就是红梅盗,然而她现在却装成毫不知情。

    风入松冷然一笑,反问道:“姑娘难道不知道红梅盗的行事作风?”

    慕容孤芳呻吟道:“据这个红梅盗出道以来,劫夺的都是绝世无双之物。”这句话出口,她恍如有所醒悟,目注白冰道:“白姑娘国色天姿,亦绝世无双。”

    白冰苦笑道:“就算是真的,我可是一个人。”白玉楼亦自道:“人总是会老的,冰儿纵然怎样美丽,随着年华老去,美丽亦会消逝。”

    风入松颔首道:“不错。”

    白玉楼叹息接道:“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风入松听得说,不禁亦叹息一声,若有同感。慕容孤芳忽然道:“也许红梅盗已经找到什么妙法,能够将一个人美丽的容颜保留下来。”笑容一敛,又道:“要使一个人永远停留在一个年纪实在很简单。”

    白冰奇怪地问道:“姊姊你难道有什么妙法?”

    慕容孤芳道:“一个人生命结束了,年纪自然也同时停顿了。”

    白冰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慕容孤芳接着又道:“也只有将一个人的生命结束,才能够随意以药物处理,将他的容颜保留下来。”

    风入松接口道:“有关这种记载,老夫也读过不少,红梅盗若是真的要将白姑娘的绝世容貌永远保留下来,相信也只有用这个方法。”

    白玉楼厉声道:“谅他也没有这个胆量。”风入松冷然一笑,道:“未知白兄有没有收到红梅盗的帖子?”白玉楼道:“已经收到了。”风入松道:“上面写着什么?”

    白玉楼道:“只有我女儿的名字。”

    风入松沉声道:“那么白兄得当心了。”一顿又说道:“这个红梅盗据说从来都未曾失过手。”

    白玉楼冷冷地道:“这一次却要例外。”

    “白兄武功高强,据知未逢敌手。”风入松淡淡地一笑。

    白玉楼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便是我这沈兄弟,也不敢夸言无敌。”

    风入松道:“然而白兄却也不能不承认,沈兄到现在为止仍然是所向无敌,而且机智过人,屡破奇案。”白玉楼大笑道:“想不到风兄远处大理,也知道我这位沈兄弟的威风。”风入松笑道:“现在沈兄既然就与白兄在一起,红梅盗又何足惧哉,换转我是白兄,又何妨开怀畅饮。”白玉楼一怔,又复大笑,道:“风兄说得是,我现在若是仍然将红梅盗放在心上,岂非就等如瞧不起这位沈兄弟?”风入松道:“可不是该罚一杯!”

    “该罚该罚!”白玉楼斟下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风入松举杯转向沈胜衣,道:“老夫也敬沈兄一杯,只祝沈兄再显威风,将那个红梅盗手到拿来。”

    沈胜衣举杯道:“但愿不会辜负老前辈的厚望。”

    两人对饮一杯,意犹未尽,相顾大笑。慕容孤芳心中冷笑,却不动形色,也没有说什么。

    白玉楼道:“况且我们现在正在快活林中,那个红梅盗谅他也不敢轻视慕容世家的规矩,在快活林中生事。”

    风入松点头道:“否则他便得随时准备挨那位方朋友的快刀!”方重生淡然一笑,道:“我的刀已准备好的了。”慕容孤芳接着说道:“红梅盗若是在快活林生事,慕容世家当然绝不会袖手旁观。”

    白玉楼笑顾慕容孤芳,道:“我们这边有许多高于,他红梅盗再说也不过是一个人,又焉敢轻举妄动?”

    慕容孤芳道:“红梅盗若只是一个人,又焉能够做出这许多事情?”白玉楼道:

    “他若非不是一个人所为,更就不足以惧。那么一来,目标增大,单打独斗,更非我们的放手。”

    慕容孤芳道:“只怕他斗智不斗力。”白玉楼道:“我这位沈兄弟智勇双全。”

    慕容孤芳道:“红梅盗曾经私闯禁宫,在禁卫重重之下,窃走一双碧玉瓜。”

    白玉楼道:“我这位沈兄弟,亦曾经一夜之间,抓住了巨盗白蜘蛛。”

    慕容孤芳道:“胜败在目前未免言之过早。”白玉楼奇怪地盯着慕容孤芳,道:

    “姑娘对于红梅盗似乎特别有好感。”慕容孤芳道:“这大概因为‘红梅’二字女人味道颇重。”

    白玉楼沉吟道:“红梅盗到底是男人抑或女人,目前倒也仍然是一个谜。”慕容孤芳道:“以我看,应该是一个女人。”

    白玉楼道:“女人哪来这种胆量?”慕容孤芳笑笑道:

    “白大人原来也瞧不起女人。”白玉楼道:“岂敢只是我到此为止所见到的女人大都是胆小畏事。”慕容孤芳微喟道:“总有例外的。”白玉楼道:“正如姑娘就是。”

    慕容孤芳道:“我平日也是畏事得很。”

    白玉楼道:“不见得,看姑娘方才我便已知道姑娘乃是女中丈夫,不是寻常一般可比。”

    慕容孤芳道:“比孤芳胆识更胜的女人相信也不少。”

    白玉楼哈哈大笑,道:“姑娘始终认为那个红梅盗是一个女人。”

    慕容孤芳一笑颔首。白玉楼笑接道:“我实在有些怀疑姑娘认识那个红梅盗。”

    慕容孤芳道:“幸好不认识,否则就知情不报一罪,孤芳已承担不起。”一顿笑接道:“我倒想与白大人一赌。”

    白玉楼道:“赌什么?赌那个红梅盗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慕容孤芳道:“不错。”

    白玉楼又问道:“赌什么?”同样三个字,意思却有异,这一次,他问的当然是赌注了。慕容孤芳道:“就赌这个快活林如何?”此言一出,非独白玉楼为之一呆,就是沈胜衣、风入松、白冰,无不觉得意外。这个赌注也未免太重。方重生却无动于衷,这因为他知道慕容孤芳只会赢不会输。红梅盗本就是慕容孤芳,本就是一个女人。

    在白玉楼他们来说,这当然仍是一个秘密。白玉楼一呆,苦笑道:“这个赌注可真不轻。我实在怀疑姑娘已知道答案,必胜无败。”

    慕容孤芳噗嗤笑应道:“若是如此,这就不是赌,是骗了。”

    白玉楼道:“快活林的价值,姑娘应该比我清楚。”

    慕容孤芳接道:“要赌就赌一个痛快,若是百两千两银子的赌,岂非又要让白大人笑我们女人小家子气?”

    白玉楼苦笑道:“姑娘豪气干云,佩服之极,这样一赌,却是教我伤透脑筋。我却是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东西能够与这座快活林相提并论。”

    慕容孤芳道:“就白大人在京城那座府邸如何?”

    白玉楼又是一呆,倏地大笑道:“这个却是不怕赌,我那个府邸规模虽然不小,与这个快活林相比,可真算不了什么。”

    慕容孤芳道:“然则白大人是同意了。”白玉楼不由亦豪气大发,放声大笑道:

    “当然同意你却也莫怨我占你便宜。”

    慕容孤芳娇笑道:“这赌注本来是我定的。”白玉楼笑道:“这可谓豪赌了。”慕容孤芳道:“白大人可以不赌。”白玉楼大笑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迫,但姑娘若要退出,我却也不反对。”

    慕容孤芳道:“孤芳虽然是一个女人,从来却也是言出必行。”白玉楼抚掌笑道:

    “难得难得。”他环顾各人,笑接道:“我生平并不好赌,但来得这样刺激,却非赌不可。”

    白冰脱口道:“爹。”白玉楼笑顾白冰,道:“爹若是输了,我们一家索性就搬到江南来。”白冰本来有些担心,听到白玉楼这句话,立时娇笑道:“那么爹一定让我随着沈大哥遍游江南名胜古迹的了。”白玉楼道:“小沈多在江南,他来探我们本来就容易。”白冰道:“这倒好。”

    白玉楼转对慕容弧芳,道:“连我这个宝贝女儿也不反对,这一次想不跟你一赌也不成了。”

    慕容孤芳面露笑容,心中也在暗笑,她实在不怕赌。像这种只有赢,不会输的睹,谁也不怕赌的,但她如何赢得了?她若是自揭身份,白玉楼便是将府邸输给她,相信她也不敢搬进去,而她红梅盗的身份若是被别人发现,她就得亡命天涯,休说搬进白府去的了。方重生自然也想到这一点,心中实在是奇怪之极,他实在不明白慕容孤芳为什么要跟白玉楼这样赌。

    慕容孤芳自己同样不明白。也许她的生活现在过得实在太枯躁,太平淡,太乏味,需要一种强烈的刺激。现在她只要一想到倘若自揭身份,白玉楼那种意外的表情,就已经够刺激的了。她实在想放声开怀大笑,可是她始终还是忍耐下来,此时她还不想让白玉楼沈胜衣对她起疑心。

    白玉楼当然不知道这许多,他笑顾各人,目光最后又落在慕容孤芳脸上,道:“我若是赢到了这座快活林,也不会将姑娘赶出水云轩,但私邸却必定建在水云轩对岸,整个快活林,最好的却是这附近一带了。”

    慕容孤芳道:“白大人言下之意”白玉楼笑道:“像姑娘这么有意思的人实在不多,有姑娘这种邻居,未尝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倩。”

    慕容孤芳娇笑道:“可惜我未必一定会输给白大人,但无论如何,白大人如此瞧得起我,我实在感激得很。”

    白冰这时候忽然道:“爹,什么时候才知道那结果?”

    白玉楼道:“难说,也许十年八年”

    慕容孤芳接道:“也许一时半刻之后便有结果。”

    白玉楼道:“那必是红梅盗知道这件事情,索性成全我们。”慕容孤芳道:“亦不无可能。”

    沈胜衣插口道:“无论迟早,总会有一个结果的。”

    风入松接道:“天下间本来就没有绝对的秘密,何况红梅盗这一次有个沈兄这样强的对手。”

    沈胜衣道:“风兄言重。”风入松道:“盛名之下.必无虚士。”语声陡顿,他目注慕容孤芳,笑道:“所以若是有人接受,我倒想与他赌一赌。”

    慕容孤芳道:“赌什么?”风入松道:“赌这一次,红梅盗必败在沈兄手下。”慕容孤芳“哦”的一声,笑问道:“未知风老先生准备拿什么做睹注?”

    风入松道:“风某人家非富有,腰间剑亦非旷世难求的名剑,看来。就只有一颗头颅还值钱。”

    慕容孤芳道:“很多人想要风老先生的头颅。”风入松道:“相信不少。”

    慕容孤芳轻叹道:“可惜老先生就这样已令人心惊胆战,若是只对着老先生一颗头颅,便是我,只怕吓都已给吓一个半死了。”风入松道:“姑娘不像如此胆小之人。”

    慕容孤芳道:“老先生却非寻常可比万一,大理段王爷怪罪下来,却是没有人承担得起。”

    风入松摇头道:“那是老夫个人的事”慕容孤芳道:“老先生不是大理王朝的臣子。”风入松不禁哑然。慕容孤芳笑接道:“再说,孤芳虽然年纪已不小,与老先生却还有老大一段距离,像我这个年纪,真还不舍得脑袋搬家。”风入松冷然一笑。慕容孤芳接着又道:“所以我就是赌脑袋,也只会跟沈公子赌,何况这不是更直接?”

    风入松怔住。沈胜衣却笑道:“可惜我也是仍然活不够,舍不得脑袋现在就搬家。”

    慕容孤芳道:“风老先生一言惊醒,我倒想与公子赌一赌。”

    沈胜衣道:“就是赌红梅盗与我的胜负?”

    慕容孤芳道:“正是。”

    沈胜衣道:“赌人头。”

    慕容孤芳笑道:“我要公子的人头来干什么?”

    沈胜衣笑笑道:“不过正如风老先生所说,除了这条命之外,沈某人亦是一无所有。”

    慕容孤芳道:“除了命之外,沈公子还有名。公子名震江湖,正如日中天。”

    沈胜衣道:“姑娘的意思,莫非就是要我输了,就退出江湖?”

    慕容孤芳道:“这个赌注比我方才与白大人所赌的毫无疑问还要重。”

    “重得多!”白玉楼插口道:“却不知姑娘拿什么来与我这位沈老弟相赌?”

    慕容孤芳道:“慕容世家珍藏的十九样价值连城的珍宝。那十九样珍宝任何一样都足以与大内失窃的那双碧玉瓜相比。”

    白玉楼道:“是么?”慕容孤芳道:“慕容世家人称江湖第一家,总有些江湖第一的名贵东西。”白玉楼点头道:“不错。以我所知,几届武林盟主都是慕容世家的主,单就是慕容世家的武功秘笈,应该都是江湖中人梦寐难求的宝物了。”

    慕容孤芳笑笑道:“那些东西虽然并不在这里,几位也无须怀疑我的话。”她说得实在很认真,她也实在也有十九样价值连城、绝世无双的珍宝。风入松却插口道:“若不是慕容世家有这样的背境,现在我倒有些怀疑姑娘就是红梅盗了。”

    白玉楼笑道:“我也有同感。”慕容孤芳道:“若是如此,白大人的私邸现在岂非就得输给我?”白玉楼道:“你要赢我那间屋子真还没有这么容易,有待时日。”说完放声大笑。慕容孤芳娇笑道:“红梅盗若真的是一个女人,现在便应该现身了。”

    白玉楼大笑道:“他若是男人也应该现在现身。”慕容孤芳道:“女人一直以来都是弱者,他若是男人,相信也不忍心立即就要我输掉这个快活林。”白玉楼道:“惜玉怜香之心,男人大都有之,就算是女人,也应该立即替你们女人出一口气。”

    慕容孤芳笑问白冰道:“小妹子,你若是红梅盗会不会这样?”白冰笑道:“不会。”

    慕容孤芳道:“为什么?”

    白冰道:“爹人这样好,谁也不忍心要他难过。”

    慕容孤芳道:“而且一表人材,红梅盗若是女人,说不定还会喜欢上他。”白冰道:

    “不会的。”

    慕容孤芳奇怪道:“哦?”白冰道:“因为我爹爹只喜欢我妈妈,别的女人他根本就不会看在眼内,红梅盗若真的是一个女人,也不会喜欢一个不会喜欢自己的人。”

    慕容孤芳不禁莞尔一笑。白冰这种孩子的话她当然觉得可笑。

    风入松叹息道:“慕容姑娘不愧女中丈夫,可惜这一场惊人豪赌,容不下我这个老头儿。”

    慕容孤芳道:“老先生大可以给我们做一个见证人。”

    风入松抚掌道:“却之不恭,与有荣焉。”他连随举杯,道:“大家干一杯!”

    一场豪赌也就在这一杯酒这下展开。白玉楼是输定的了,因为慕容孤芳百分之一百是一个女人,绝对没有可能变成男人。沈胜衣与慕容孤芳之间的输赢又如何?

    一个是名侠,一个是巨盗。胜负现在未免言之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