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天河劫 > 第十九章众环伺

第十九章众环伺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吴景云忙道:“护法请勿动怒,总坛主无非为了本门安危着想,最重要的也是为了钟离护法有性命之危,同门多年,情深谊厚,怎能不暗加维护,岂可怪总坛主!”

    钟离春面现震怒之色道:“老朽有何性命之危!”

    吴景云望了焦叔平一眼,淡淡一笑道:“方才总坛主力戒属下等慎言守秘,此刻护法既生误会,看来不能不开门见山了!”

    话声略略一顿后,又道:“总坛主认为钟离护法有性命之危,决非恫吓危词,而是事有明证,若门主闻知护法立即祸不旋踵!”

    钟离春嘿嘿冷笑道:“有何明证?”

    话如此说,却内心极为震恐。

    吴景云道:“这玉虚洞府内设有颠倒阴阳太乙奇门禁制及百毒诛仙阵,两处禁制由总坛主施为,然而中洞所设的奇门禁制却由十二位护法主持是么?”

    “不错!”钟离春颔首道:“本门中人均知,你为何提起?”

    吴景云道:“由十二位护法主持的奇门禁制属下等均不知其中玄秘!”

    钟离春道:“门主严令不得泄露此阵奥秘!”

    焦叔平忽冷冷接道:“事实上焦某等回山之前,从江湖传说.中得知此阵名为‘罗喉十煞’!”

    钟离春闻言不禁神色大变道:“传自何人所言?”

    “传自令徒雷音谷主!”焦叔平冷笑道:“护法虽未承认雷音谷主是否令高足,但从迹象推出雷音谷主实为护法衣钵传人。”

    焦某方才不是说过,白帝城后设伏擒捉邢无弼,三尸魔君荀异及贺兰山主申屠怀远因故与雷音谷主反目成仇,致使邢无弼得以逃脱,就是为了罗喉十煞阵而起!

    钟离春厉声道:“此乃含血喷人之语!”

    “不!”吴景云应道:“决非空穴来风,含血喷人。”

    钟离护法未投入本门之前身居客宾之位,来去不禁,护法秉赋特异,悟性奇高,更有过目不忘之能,在严陵钓台对崖故居留书遣赐令徒,就附有‘罗喉十煞阵’图式,虽记忆不全,谅系护法时间不敷,未能窥如全豹,但巳熟记十之六七,令徒据以摆设,本可使邢无弼成擒,怎奈一着之差,致功败垂成。”

    钟离春张口欲言。

    焦叔平紧接道:“护法留书及罗喉十煞阵图式为鬼偷宋杰偷出,焦某无意在白云观获得抄本,请护法观看,就知焦某之言不假?”

    话落伸入怀,取出两纸递向钟离春手上。

    钟离春忙展阅,不禁骇然变色,涔涔汗如雨下,虽是抄本,却是一字不易,那罗喉十煞阵图式逐处均有详解疑奥之处。

    至此,钟离春方知焦叔平不是耸听危言,不禁黯然长叹一声道:“并非老朽有意隐瞒,但承认与你我并无好处?反招来杀身之祸!”

    焦叔平长叹一声道:“其实,护法这种想法大错特错,方才护法在赐药之后,断言避毒蛛、金龙令符、白眉蜂尾为邢无弼得手。”

    但焦某认为护法这是违主之语,认是令徒雷音谷主移祸江东之计,但不论是否,雷音谷主必不能进入伏牛。

    钟离春不禁一怔道:“此话何解?”

    吴景云道:“武林各大门派及天竺万象门主曼陀尊王,必不让令徒近入伏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令徒必无法自保!”

    钟离春沉吟良久,淡淡一笑道:“看来只有听其自然了?”

    事实上总坛主也无能为力,说清楚点,总坛主无法了得解药,老朽也不能解除门主心灵禁制,只有生则同生,死则同归于尽。”

    焦叔平冷笑道:“焦某未必能死,到是十二护法生命岌岌可危!”说时命巴上云六人退出厅外。

    巴上云等人躬身告退而出。

    钟离春不禁暗暗纳罕,只觉焦叔平心机委实难测,这多年竟是看走了眼!

    只见焦叔平道:“护法是否能察出门主笔迹真伪?”

    钟离春诧道:“门主字迹老朽熟知能详,一眼就可瞧出真伪,总坛主为何问此?”

    焦叔平从怀中取出一函,道:“请护法过目!”

    钟离春接过不由神色惨变,见是门主致邢无弼手书,邀邢无弼率众前来,谓六丁六甲及外坛门下均不可依恃,欲藉手邢无弼制死。

    此乃极为惊心动魄之事,钟离春反覆察视,确是昊天老怪亲手笔迹,丝毫不假,面色变了变道:“总坛主,一点不假。确是门主亲笔手书,但有一点老朽理解不透,这封信极其重要,怎可到得总坛主手上?”

    焦叔平微微一笑道:“昔年护法江湖尊称神偷,宛如天际神龙,不见首尾,但护法自投入本门后,不知后继者还有谁人?”

    钟离春道:“小徒确曾研习此宗小巧手法,但比起老朽无异霄壤之隔,在老朽记忆中仅有鬼偷宋杰一人具有偷天换日手法!”

    焦叔平笑笑道:“护法或许不信,此信乃焦某从宋杰怀中取来,无疑宋杰系从邢无弼窃有!”

    钟离春面现愕然不信之色,道:“老朽不信总坛主具此空空妙技?”

    焦叔平哈哈大笑道:“护法请摸摸怀中之物有无失窃?”

    钟离春闻言呆得一呆,伸手一摸,果然怀中一只细小金线编织的荷包竟不翼而飞,不禁面如土色。

    焦叔平忙自怀中取出璧还,概叹一声道:“本门决不能成事,焦某心灰心冷,已想出一个脱身之计,但望护法鼎力相助,方能有成。”

    钟离春黯然摇首道:“老朽廿余年来无日不忖思脱身之策,不是老朽小觑总坛主,此谈何容易。”

    焦叔平毅然答道:“焦某自信能在十日内取得解药,不论护法相信与否,焦某十日外已是自由之身!”

    钟离春不由愕住,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道:“愿闻高明!”

    焦叔平摇首道:“护法已受心灵控制,不慎说出,则祸不旋踵,护法不妨说出十二护法真实来历武功路数,焦某可逐个击破,收立竿见影之效!”

    此刻钟离春已横下心肠,道:“老朽虽不畏死,但不甘心尔,自然尽力襄助,十二护法中只有老朽系实名实姓,其余均以假名代替!”

    “他们都死心塌地的为昊天老怪效命么?”

    “有三人均逼非得已陷身本门,余下八人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罪!”

    “那三人!”

    “少林耆宿长眉罗汉,假名八空大师,风尘奇士舒长沛化名邓玉波,武林怪杰乾坤七剑梅九龄,现唤林铜。”

    只有梅九龄一人尚未受心灵控制,其他如总坛主一般受药物所控。

    焦叔平道:“盛情心感,护法来此已久,定受门主见疑,谨以一颗丹药见赠,功能定心镇神,不为门主套出真言。取出一玉瓶倾出一粒红朱药。

    钟离春毫不迟疑,一口服下,道:“不知用何言语答复门主?”

    焦叔平附身向钟离春密语片刻。

    钟离春抱拳略拱,道:“就这样办,老朽告辞!”迈步如飞出得厅外而杳。

    焦叔平觉得此刻如此欣喜,骤闻钟离春说出其父舒长沛之名,不禁耳鸣心跳,手足冰冷,几乎呆住。

    此时,厅侧旁门忽走出东方亮、吴景云、吕穿阳、巴上云、董慕钦、蔡向荣等六人。

    他们将两人对话俱听得一清二楚,东方亮吴景云二人目注焦叔平,示意他不可露出破绽。

    吴景云忽向吕穿阳道:“吕老师,这外坛共有多少人?其中有多少人可托心腹,同生死共进退,烦速为查明。

    在下已思出一着妙计,逼老贼赐予四次药物,十二日其内足使老贼授首,我等亦能脱羁恢复自由之身!接着将自己妙计扼要叙出。

    吕穿阳立时掠向侧屋取出一本厚厚海底名册,遂名朱笔勾勒

    响午时分。

    吴景云悄然离了玉虚洞天。

    玉虚洞易出难入,除非谙启洞真言,此刻昊天老怪亦未能找出,不过当年昊天老怪能制伏洞中猛禽恶兽及禁制亦属难能可贵之极。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吴景云已自到了那处村集,跨入饭店夥趋迎领座,哈腰笑道:“客官要用点什么?”

    吴景云笑道:“店家,你这牛肉包子委实不错,远近皆知,这样吧,一壶酒,二十双包子,再切一盘酱鸡!”

    店夥笑应道:“敝店荷叶牛肉包子最出名,选料精,和面好,连新野县城还有人专诚跑到这凰栖村敝店吃包子咧!”

    说着忙道:“小的这就送上!”

    吴景云忖道:“方才丐帮全洪老师传讯荀异申屠怀远两人巳改弦易辙,中止追踪邢无弼之行,显然已中了严老前辈之计,怎么还不见荀老怪影踪!”

    棚中四巡了一瞥,寥寥十数食客内仍不见荀异身影,只有耐心等待。

    店夥巳自送上酒食,吴景云也实在饿了,似过屠门而大嚼,片刻之间,面前酒菜包子似风卷残云般一扫而尽。

    蓦地。

    身后突响起一苍老语声道:“尊驾可是姓吴么?”

    吴景云似是一惊,霍地立起,旋身后顾,只见是首戴范阳草笠,颔下光洁老叟,面含微笑正注视着自己。

    来人正是武林十九邪之首三尸魔君荀异。

    吴景云佯作不识,抱拳说道:“在下吴景云,前辈为何识得在

    下!”

    荀异道:“老弟是否可劳趾外出店叙话,老朽与令师有八拜之交!”

    吴景云微微一愕,继而微笑道:“晚辈从命!”留下一锭纹银,随着荀异之后快步离去。

    两人一言不发,步履如飞,掠至一处山谷内,只见已有十数人正在守候。

    荀异身形顿住,转面笑道:“老朽险受邢无弼之愚,如非令师飞书示知,老朽等必巳去九华了!”袖出一函递与吴景云。

    吴景云迅予展闪之下,不禁大惊失色道:“原来是荀老前辈,晚辈失礼之处望乞恕罪!”

    荀异大笑道:“自己人何必拘泥如此!”

    忽闻山谷远处传来一声长啸,啸声刺耳,声荡云空,谷鸣回吟,只见远处现出廿多条身影如飞掠来。

    荀异不禁面色一变道:“申屠老儿也赶来么!”

    申屠怀远身形停住,即面色一变,厉声道:“你为何中途变卦,又望伏牛返来?”

    荀异冷冷一笑道:“申屠山主是否容我荀异解说,若然不听,也就无话好说了。”

    申层怀远道:“自然须荀兄你解说清楚了!”

    荀异道:“我等是否闻听贵门下尤泰来报,说我等门下均陷入重伏,是以你我兼程赶去相救是么?”

    申层怀远道:“一点不错,但你我赶至已然解围。”

    荀异冷笑道:“是山主言说必是雷音谷及黄山门下发现邢无弼形踪,是以撤围赶去,提议你我分兵两路追下!”

    申屠怀远道:“也一点不错!”

    “这就是了!”荀异沉声道:“荀某途中忽获知友拘魂学究房山铭来函,因不知山主形踪,故不及传讯匆匆赶返,山主如不见信,来函在此,不妨拿去瞧瞧!”说着在吴景云手中接过,递与申屠怀远。

    申屠怀远接过匆匆一阅,忙道:“我等中了邢无弼移花接木,暗渡陈仓之计了。”说时望了吴景云一眼,接道:“这位当是拘魂学究之徒吴景云吧?”

    吴景云傲然不以为礼,目光远凝云天,面现不屑之容。

    申屠怀远不禁目中凶光逼射,右臂缓缓抬起。

    荀异冷笑道:“山主不要节外生枝,我等道不同不相为谋,否则莫怨我荀异翻脸!”

    申屠怀远脸色异样难看,其门下亦均忿然动容。

    荀异沉声道:“我荀老怪江湖中称武林十九邪之首,心黑手辣,出乎必死,山主总该有个耳闻吧!”

    申屠怀远冷冷笑道:“兄弟又未冒犯荀兄,为何说此狠话,兄弟只气这后生晚辈不知礼数!”

    荀异厉声道:“责人须先责己,山主不该傲慢自大,说出‘这位就是拘魂学究之徒吴景云吧!’轻视之意溢于言表,连荀某听来也不顺耳,怎能责怪吴老弟不知礼数?”

    申屠怀远闻言自觉有亏,不禁老朽脸通红,忙笑道:“原来如此。”

    我申屠怀远偌大年岁,不觉托大,又为叛徒邢无弼之故,频遭拂逆,心情不怿,冒犯吴老弟之处,尚请见谅!”

    吴景云道:“不敢,在下也有不是处!”

    说着话声略顿,又道:“两位前辈,那邢无弼狡猾如狐,家师虽曾发现他折返,尚不知邢无弼是否潜入伏牛!”

    荀异道:“但令师函中言说吴老弟侦出玉虚洞天之处?”

    吴景云神色一怔,诧道:“前辈也有意前往玉虚一探么?”

    晚辈确发现玉虚确址,但江湖盛传玉虚洞天内惊险万分,更有一位魔头潜伏,是以晚辈折返而告家师,家师亦不置可否,却必须早于邢无弼抢先一步,否则他如得手,异已者必无幸免。”

    荀异哈哈大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老弟,你认为老朽同来之人都是猩猩峡门下么?均是江湖成名怪杰,一身武功内外双修,何惧洞内魔头!”

    吴景云道:“晚辈有句不当之言,请二位前辈恕罪,俗云知彼知已,百战百胜,若恃强攻入,死伤难免!”

    荀异道:“令师函中不是有言‘时不我与’之句么?须知用兵需用奇,若袭用故智,拘泥不化则缚手缚足,走,但得明月入峡之前赶至。”

    吴景云道:“好,晚辈从命,但前辈们携带干粮食物,唯恐万一被困!”

    荀异哈哈大笑道:“还是老弟细心!”

    群邪分批入村购办食用干粮后入山。

    吴景云有意迂回转折,幸亏群邪不明路径,日落之前领着群邪抵达洞穴。

    那要命无常勾君迟已为丐帮高手移走,洞穴仅五丈方圆,顿时入来三四十人,显得异常挤迫局促。

    三尸荀异与申屠怀远及吴景云并肩立在洞口,凝望对崖云深雾迷,峡深峻险,怪石嶙峋,润流湍壑鸣雷。

    申屠怀远手指对崖道:“吴老弟,那玉虚洞天就在对崖么?”

    “正是”吴景云道:“对崖终年云封,身入其中,再好目力也难辨及身外之物,更防引发禁制,据中极为厉害,武功再高也无法幸免!”

    只听申屠怀远身后飘出一声冷笑道:“属下不信有此厉害,言人人殊,谣诼无凭,不过以讹传讹而已!”

    吴景云淡淡一笑道:“尊驾如不见信,何妨一试?”

    别面望去,却是申屠怀远门下尤泰。

    尤泰察觉吴景云面带不屑之容,不禁气望上撞,道:“山主,可否容属下一探!”

    申屠怀远亦深感吴景云过甚其词,道:“尤泰,你要小心,不可逞强,若发现有异速速退回!”

    尤泰应了一声,循着崖沿落足之处如飞掠崖去,横越涧底,扑向那片密云郁郁之中。

    申层怀远睁大着双眼凝视着尤泰去向,一颗心立即悬了起来,由于尤泰如有任何差错,非但无法救授,而且一世英名恐将废于一旦。

    吴景云乃拘魂学究房山铭弟子,拘魂学究虽是夙识却彼此性情不投,一向甚少往来,不料拘魂学究为孤松客困囚地底廿四年,二次再出。

    无意在湘江道上相遇,又因五卫冒犯之故,一怒离去,为此之故因师及徒,均视申屠怀远宛如仇敌,不假颜色。

    这是申屠怀远片面的想法,他乃气量狭窄,睚眦必报之人,竟是越想越气。

    突然,对崖云雾弥漫中忽闪出一道蛇形电闪,一声响雷起处,只见一条人影震殛抛出,手足飞舞坠向涧底。

    那不是尤泰是谁?

    申屠怀远不禁面色大变。

    吴景云长叹一声道:“两位前辈,晚辈说过倘引发禁制,再高的武功也无法幸免!”

    苟异道:“这不怪吴老弟,已然预为示警,尤老师恃强不听,那怨得了谁?”

    申屠怀远闻言内心怨恨已极,冷冷一笑道:“老朽誓必夷平玉虚洞!”

    天色渐入晦暮,霭霾笼垂,昏蒙混沌一片。

    群邪屏息凝神等待明月入峡。

    焦叔平于总坛内巳安布就绪,等待群邪攻山,使妙计得逞,迫昊天老怪方寸大乱。

    忽见胜千里疾奔入来,禀道:“总坛主,似有强敌犯山迹象,引发禁制,来犯之人震殛殒命坠尸崖底。”

    焦叔平面色一变,道:“速传令下去,严密戒备,犯山之人格杀无论,吴舵主尚未返回么?”

    胜千里道:“吴舵主未见回转,属下即去传令!”说着匆匆掠出。

    焦叔平俟胜千里走后,忙与东方亮、吕穿阳、巴上云、董慕钦蔡向荣五人道:“原定之计不变,我等六人防守坎离之道,施展诱敌之计将来犯江湖群雄引入本坛两处奇门禁制!”

    巴上云道:“两处奇门禁制是否全部发动,将来犯者悉数殒灭?”

    焦叔平道:“无须,焦某已将两处奇门更改为,四象两仪,阵及‘戮魂诛仙’阵,比原来更具威力,目前不必启发全部禁制?”

    巴上云听后不禁茫然不解,诧问其故!

    焦叔平笑道;“巴贤弟,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等志在用来对付昊天老怪并非对敌犯山,使犯山者仅遇微弱阻挡,得已安然攻入中洞十煞罗喉阵内,这道理贤弟不难理解!”

    巴上云等人不禁恍然大悟。

    焦叔平霍地立起,道:“东方贤弟紧守总坛,焦某外出迎敌!”

    东方亮道:“总坛主要小心了!”

    焦叔平领养巴上云、吕穿阳、蔡向荣、董慕钦四人疾奔而出。

    此刻。

    群邪已大举攻山,进入洞口。

    申屠怀远及手下七人同时燃开夜行火摺,照耀得亮如白昼,却发现岔径七条,宛如扇形张射,光亮映射不及之处竟是幽暗似漆,不禁茫然无措。

    荀异微微一笑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等人数不宜太过分散,依荀某之见,不如分兵两路,任择一径攻入!”

    申屠怀远道:“好,就依荀兄之见!”

    荀异望了七条岔径一眼,用手猛挥,率众望左侧第二条孔道扑入,吴景云亦随之而去。

    申屠怀远略一沉吟,率众向居中洞径扑入。

    他们分兵两路攻入,初时并无拦阻,申屠怀远顿感有异,暗道:“怎么一无阻挡?”

    蓦地。

    洞径中生起一股强风,火摺亮光立即熄灭,伸手不见五指,风势顿然减弱,却寒意侵骨,只听起一片嗤嗤异声,腥臭袭鼻中人欲呕。

    忽闻一声嗥叫腾起惊叫道:“蛇!”

    显然那人为蛇噬中。

    申屠怀远面色一变,取出一把雄黄火焰弹打出。

    叭叭连珠燥音过处,洞径起出一声流焰红光及浓重的雄黄气味。

    群邪目睹洞径壁间蜿蜒毒蛇异蝎及五毒之属不计其数,同道一人为一条七尺红鳞毒蛇噬中左臂,不禁大感惊骇。

    但,雄黄弥漫,五毒遇克竟伏身不动。

    群邪纷纷大喝,刀光流奔,将毒虫悉数击毙。

    申屠怀远大喝道:“速攻入内!”

    群邪随着申屠怀远如风扑入,再度点燃了夜行火摺。

    奔行不久,突见前面有亮光闪现,扑至近前,只见是十丈方圆一间石室,壁间插着十数支火炬。

    除了申屠怀远一行是一处门户,尚有十处孔径通向石室,申屠怀远跨入石壁;不禁一怔,只见了无敌踪。

    忽闻一声阴冷的笑音入耳,迎面那孔径中迈出一红衣劲装手持厚背钢刀老者。

    接着另九处孔径各迈出一昊天门下,均面目森冷,令人生畏。

    手持钢刀老者目光炯炯注视了申屠怀远一眼,厉声道:“本门并不在江湖走动,与武林人物毫无怨隙,尊驾等为何犯山!”

    申屠怀远发出哈哈狂笑道:“尊驾速通知昊天老怪献出青镡剑及丹笈,老夫立即撤走,绝不损坏贵洞一草一木!”

    手持钢刀老者厉喝道:“侵入本洞者,杀!”杀字出口,十人立时猛攻而上。

    玉虚昊天门下武功确有不同凡响的造诣,非但怪异奇诡,而且凌厉无匹。

    申屠怀远乃当代袅雄怪杰,其门下亦是一身武学卓绝高强。

    双方拼搏猛烈,芒影流奔,劲风呼啸,暗器进射,喊杀之声如雷,玉虚门下不仅十人,如十人伤亡不敌,立时有十人接替涌出。

    这面申屠怀远暂且按下,另一面三尸魔君荀异遭遇亦如一般,此真是一场生死之战,搏杀之惨烈惊人心弦。

    且说焦叔平与巴上云、吕穿阳、蔡向荣、董慕钦四人奔入坎离上道之中,只见惊讯频传,报称申屠怀远及荀异两方攻入何处,立命全力阻挡。

    巴上云目睹焦叔平目露黯然悯侧之色,意有不忍,不禁劝慰道:“总坛主,江湖间事不免伤亡。

    既然我等在海底名册内挑出这些人都是心向昊天老怪,原本就是穷凶极恶之辈,而且死一人可救武林苍生免遭无辜,如此是为生民造福,而非以万物为萏狗,总坛主有何感怆?”

    焦叔平不禁大感惊讶,料不得巴上云竟会说出这一番至理名言,叹息一声道:“善恶是非皆系一念之差,焦某已然大澈大悟,万幸贤弟亦有同感,今后愿我等生死同命,誓为生灵造福!”

    言时又获传讯两处告急,伤亡殆尽,焦叔平急命两处余众后撤,诱往“四象两仪”及“戮魂”阵中。

    三尸魔君荀异这方均是武林极着盛名的凶邪,将陆续涌挤得回撤的玉虚门下杀戮大半,只闻洞径中响起尖锐哨声,只见玉虚残余立即退撤无踪无影。

    荀异清点伤亡,已伤折六人,独不见吴景云,战况猛烈之际虽也无法顾及其他人,不由大感骇异。

    只听一人道:“兄弟似曾瞥见吴景云仗剑窜入洞径中!”

    说着手指一条洞径,接道:“就由此入去!”

    荀异面色一变,喝道:“我等快追!”

    显然焦叔平之计生效,申屠怀远及荀异被分别诱入“四象两仪”及“戮魂”阵中。

    自然遭遇极强烈的狙击,但,由强而弱,为双邪突破禁制攻入中洞,聚合在罗喉十煞阵外。

    经过一连串搏杀后,一双巨邪再度相逢,不禁生出如同隔世之感。

    入洞之前,双邪率领前来共有四十余人,此刻伤折不少,仅得廿八名之数。

    申屠怀远长叹一声道:“荀兄,有生以来兄弟未曾遭遇强敌如此凶猛,但兄弟只觉此行是否有此必要么?”

    荀异望了申屠怀远一眼,道:“莫非山主有点气馁了么?我等无非是不愿见邢无弼得手,才抢先一步,现在退身还来得及,不过,仇已结下,撇开邢无弼不说,昊天老怪是否能放得过你我?”

    申屠怀远道:“如此说来,你我是义无反顾了!”

    “半途而废,贻人话柄!”荀异冷冷一笑道:“山主,你不觉得此刻平静得有点大悖常情了么?”

    申屠怀远为荀异一言提醒,只觉对方竟无一人现身狙击,顿感有异,不禁心底泛出一缕寒意。

    荀异淡然一笑道:“你我即是回撤,亦无如此顺利,必遭强烈的狙击,岂不闻置之死地而后生,入宝山岂可空手而回?”

    申屠怀远此刻已横下心肠,荀异说得不错,既入宝山,岂可空手而回,何况青镡剑玉虚丹笈乃诵育已久,武林中人梦寐以求之物,更不能半途而废。

    忽闻三尸魔君荀异发出一声噫,目光凝注中洞景物,面泛不胜惊异之色。

    申屠怀远诧问其故。

    荀异神色郑重道:“山主请瞧洞内禁制布主设我等似在何处见过,生死休闲,缠度星宿,玄奥诡异,山主胸罗奇学,可否指点一二,你我速战速决.先发制人,与我等大大有利!”

    申屠怀远凝神察视良久,突面色一惊,低声道:“这不是‘罗喉十煞阵’么?却比雷音谷主更为奇奥,莫非钟离春老鬼真在玉虚洞内么?”

    荀异也瞧出了确是罗喉十煞阵,心神一震,悄声道:“我等巳谙罗喉十煞阵变化,此真天赐良机,你我速指示同行攻守之策!”

    双邪耳语之际,渐渐絮雾弥合

    总坛内忽有五条身影翩然疾闪而入,快步向议事厅走去,身法宛如行云流水,显然来人武功高不可测。

    这五人一进入总坛,业已触动了奇门,焦叔平等巳然知情,掩藏在奇门中窥察来人形像。

    吴景云已然回转总坛。

    巴上云道:“吴兄,为首者系勾漏鹰樊离,神力无匹,鹰爪可生裂狮象,暴戾刚愎,必须挫他锐气,其次为八荒大师,随后者为林铜,第四人为邓玉波,殿后者为多手天君练民宜。”

    焦叔平听邓玉波不由心神狂震,几乎喊叫出声。

    只听八荒大师诧道:“四位施主,此总坛内似布设得一座极为玄奥的禁制,似蕴佛道正邪之长,比罗喉十煞阵更具威力,本门竟有如此能人,令老纳不胜惊骇!”

    林铜答道:“本门大难方兴未艾,风雨不已,有此奇才,实乃可资庆幸之事!”

    言说之间,五人已迈入议事厅中。

    只见焦叔平居中,吴景云东方亮两人侍立其后,抱拳肃然行礼道:“焦某恭迎五位护法,不知门主有何谕示?”

    樊离闻言不禁面色一变,大喝道:“难道本座不能问话么?

    一定要门主谕示不可?”

    喝语之声喝宏,却似滞阻闷涩,无疑在议事厅内不能播送开去。

    其余四位护法均是武林高人,顿然察觉有异,不禁互望了一眼。

    焦叔平含笑道:“不敢,焦某职司总坛主之位,中洞以外概由焦某统驭,除门主外,其他人不能干预。”

    樊护法如转达门主令谕,焦某不敢不遵,否则焦某当置之不理!

    樊离不由气极,须眉无风自动,目中暴露杀机,五指凝聚真力,欲一击而出。

    多臂天君练民宜忙手掌一摆,制止樊离不得妄动。

    沉声道:“焦总坛主你也敢胆大犯上了?怎可向樊护法无礼,我等此来实奉了门主之命相询来犯江湖群雄敌情!”

    焦叔平道:“贺兰山主申屠怀远与猩猩峡三尸魔君荀异率众已攻入,此刻已抵中洞之外,似欲进犯罗喉十煞阵!”

    樊离大喝道:“门主付你重任,岂可任令犯山者攻入中洞,焦叔平!你已犯了一项死罪!”

    焦叔平冷笑道:“樊护法,你知道什么?你当申屠怀远及荀异是等闲之辈不成,本坛弟子已伤折三有其一,不容全军覆灭,有道是力敌不如智取,是以诱敌深入,前后合击才可稳操胜券。

    何况山外来敌几乎包括各门各派,目前尚存观望,但终必大举攻山,倘门主早听从焦某由钟离护法代为禀明先发制人之策,何来眼前之失?”

    樊离语塞,不禁恼羞成怒大喝道:“你胆敢诋毁门主的不是!”焦叔平冷笑道:“昊天门乃合山弟子缔造,人人有责,岂不闻说主辱臣羞,唇亡齿寒之言。”

    焦某职司总坛主,理该言尽所知,据理力争,樊护法是否存心妄入人罪,那么就请将焦某之言回覆门主吧!

    八荒大师高噗了一声佛号,道:“两位休再争论,兄弟阅阋,手足相残,非本门之福,总坛主方才说山外强敌逼伺,几乎包括了各门各派,是否可以见告?”

    焦叔平抱拳笑道:“焦某敢不尽情相告”

    突见胜千里疾奔而入,禀道:“总坛主,黄山门下犯山入侵,尚有西昆仑四异入得洞口又掠回对崖,不知何故。”

    焦叔平忙道:“命巴上云一吕穿阳二人率领门下抵挡,但不可逞强,能胜则胜,否则诱往颠倒阴阳阵中再谋殒灭!”

    胜千里正要转身之际,又禀道:“申屠怀远荀异等人已困在罗喉十煞阵内,引发禁制,蔡舵主请示总坛主是否里应内外合击。”

    焦叔平皱了皱眉道:“稍时本座自会前往,你去吧?”

    胜千里如风疾掠而出。

    焦叔平望了八荒大师一眼,道:“据焦某所知,山外强敌接踵而来的计有黄山万石山庄天旋星君石中辉,玄阴教主九尾天狐何素素,北雁荡雷音谷主、崂山门下,少林门下由莆田下院悟非大师为首,尚有天竺万象门曼陀尊王,及武林怪杰鬼刀无影邢无弼!”

    八荒大师高喧了一声佛号道:“老衲委实不知他们所为而来?”

    焦叔平诧道:“护法真是不知么?”

    “焦某当知无不言,泰半是为了青镡剑及玉虚丹笈而来,曼

    陀尊王则为了向门主索回迷宗难经下册及翠凰玉符,崂山门下玉清观主身怀避毒珠来本门擒囚,有的为了寻获本门失踪长老,也有寻仇而来。

    但最可恶的却是邢无弼,蜚语中伤本门,谓乾坤七剑梅九龄,少林耆宿长肩罗汉,武林奇人天龙八掌舒长沛均失陷于本门,坠入生死难解之境!”

    此言一出,八荒大师及邓玉波林铜三入均不由自主地身形一阵撼震。

    樊离大喝道:“你知恶不报,该当何罪?”

    焦叔平冷冷一笑道:“焦某知道樊护法存心无事生非,意欲,制焦某于死地不可,但樊护法这点微未技艺还不在焦某眼中!”

    语犹未落,多手天君练民宜已自大喝如雷道:“焦叔平,你真要找死不成,还不俯首请罪。”

    身形一闪,抢步飞出,只见眼前人影疾闪,东方亮吴景云两人目闪怒光横阻在身前。

    忽地,焦叔平右掌挥出,拍向樊离胸前。

    樊离正找不着机会制焦叔平于死,见他找上门来,不禁大喜,双手拾指带起一片破空锐声抓出。

    殊不料焦叔平此乃虚招,身形疾晃,移形换位挪出樊离身后。

    只见一股惊天寒芒乍现,樊离一颗六阳魁首离肩飞出,鲜血泉涌冒起,倒卧在血泊中。

    无独有偶,干手天君练民宜突面色惨变,张嘴厉嗥出声,轰然仰尸在地,面肤青紫,双目圆睁,悸容犹存,似不甘瞑目。

    其余三护法均骇然失色,尤其邓玉波瞧出焦叔平施展剑法即是融合他那天龙八掌第四招“有龙在天”更为神奇,不禁惊得呆了。

    八荒大师合掌高喧了一声:“阿弥陀佛,焦总坛主非但惹下了滔天大祸,而且连累老衲等无法自圆其说,罹受无穷苦痛,现在脱身还来得及,老衲担待这一切罪过就是!

    焦叔平含笑道:“长眉老前辈,要知来者不惧,惧者不来,晚辈已有妥善对策,此处已设先天颠到禁制,昊天老怪无法知情!”

    八荒大师神色似震惊异常,却倏又恢复镇静如恒。

    吴景云忽掠在邓玉波身前手持两函递呈其手。

    东方亮亦持一函递与林铜。

    邓玉波不禁-怔,折阅第一封缄函,见乃其夫人手书,几乎一字一泪,详悉了一切详情,不禁抬目注视着焦叔平脸上,只见焦叔平目中泪光莹如滴。

    长眉罗汉见状已知就里,慢慢退了开去。

    第二函中内附两粒丹药,并有百了神尼手书嘱如何行事,请代致长眉上人问好。

    邓玉波忙将两函递与长眉罗汉,服下丹药,走前手扶焦叔平双肩,父子天性,焦叔平不禁哽咽出声。

    林铜折阅之下,不禁欣喜不胜,大笑道:“原来是老醉鬼,难得,难得!”

    身形疾闪,掠至邓玉波身侧,手指焦叔平道:“这就是令郎翔飞?老醉鬼说令郎身怀解药,命令郎见赐一粒!”

    邓玉波道:“翔儿,快拜见梅伯父及长眉前辈!”

    焦叔平答道:“此时此地,孩儿无法遵命,只待吴天老怪授首后,孩儿自当一一请罪。”迅忙在怀中取出一双玉瓶,倒出一粒清香扑鼻墨绿色灵丹。

    林铜接过一口吞下,哈哈大笑道:“有其父必有其子,焦总坛主,你还有什么话说?”

    焦叔平道:“恳求护法设法保全申屠怀远性命,端午青城之会尚须面执其徒邢无弼在未叛门前,诸罪行泰半系申屠怀远授意而为,倘申屠怀远丧命在此,反助竖子成名,邢无弼亦可把罪状推得干干净净!”

    林铜惊异焦叔平思虑周密,目露钦佩之色:“谁说姜是老的辣,犹如积薪后来者居上,如何我等见不及此,好,本座应允你就是,走!”

    焦叔平忙道:“焦某恭送三位护法!”

    邓玉波临去之际,不觉又深深注视了焦叔平一眼。

    只见焦叔平两行珠泪已顺颊流下,抱拳朝自己三人长身一揖,倏地转过身去。

    林铜拍拍邓玉波肩头,道:“令郎乃性情中人,非不为也,是不得已尔!”

    吴景云道:“此刻起,更须谨慎言行,玉虚门下究竟是否可资全部信赖,万一变化不测,一着错导致满盘皆输!”

    焦叔平叹息一声道:“故尔在下方才父子相见,如逢隔世,按理来说该大体参拜,无奈此时此地须防壁缝有耳,不得已才如此矫情,如今想起,不无耿耿于怀!”

    吴景云道:“尊大人极为明理,身在魔穴,岂能不防,方才临去情景,谅必尊大人已然知情。”

    东方亮忽低声道:“有人来了,谅必是巴上云等四人!”

    只见巴上云四人如风疾掠而来。

    焦叔平道:“四位贤弟辛苦了,山口外情形如何?”

    吕穿阳道:“对崖到了武林群雄着实不少,但月移星斜,云迷雾合,今晚恐无力进犯,不过属下似察出武林群雄意存观望,在未获申屠怀远荀异等人生死确讯之前,决不敢轻举妄动。”

    “但我等似宜速战速快,以免夜长梦多。”

    焦叔平微笑道:“吕贤弟之官甚是,但天下事欲速则不达,原定之计不变。”

    只要以疑兵之计使洞外群雄不敢妄动,我等自可在七日期内取得解药,四位贤弟你瞧这是什么?”

    吕穿阳四人循着焦叔平手指望去,只见壁角倒着两具尸体,尤其是鹰爪王樊离尸分两处,一颗六阳魁首离身数尺,双眼圆睁,不甘瞑目,神态骇人。

    多手天君练民宜面肤青黑淤肿,似罹受绝毒暗器致命。

    四人不由惊得呆了。

    巴上云等在五位护法来到之后,即奉命暗中离去察视山口外情景,并奉命使胜千里前来虚报军情,故而他们未曾瞥见诛杀樊离练民宜两邪情景。

    吕穿阳诧道:“此二人均是一身武功以臻化境,堪称当今顶尖高手,玄功护体,金铁不入,除非巨阙太阿,干将莫邪之属,无法制其死命!”

    焦叔平微笑道:“详情以后自然相告,眼前无暇细说,申屠怀远荀异等人现巳陷身罗喉十煞阵,有劳四位前去紧守四象,万一申屠怀远败逃,只可佯装追击使之逃出,我等保全实力要紧,你我速分头行事!”

    说着率先而出,巴上云四人紧随而去

    后洞昊天老怪所栖息之处乃一间宽敞石室,石质灰白,纹理细密,凝滑平整。似玉非玉,似石非石,极为悦目。

    洞顶嵌有鹅卵大小夜明珠,散出蒙蒙光辉,柔和清晰,一室如春。

    洞壁镌有多尊人像,或飞或跃,动作无一雷同,非佛、非神、与世人所供有异,除人像外尚有星斗参宿及奇形怪状符文。

    石室正中矗立一方石坛,约莫三尺见方,高约五尺,石质如玉,却满镑符文,昊天老怪正端坐于石坛上。

    老怪长像年岁仅六旬上下,须发似漆,头顶束髻垂尾,鹰目深沉,勾鼻海口,肤白如霜,映着珠光之下,显得苍白惨淡,谅系未受日曝已久之放。

    肩背上佩带一柄古朴奇形长剑,无疑是近的所得之玉虚神兵“青锋”他身着一袭宽大黑袍。

    由于老怪双足走火入魔瘫痪僵硬,无法盘坐,遂任其垂吊着,身旁分置放着一对铁拐,拐柄并非支承肋下,而是铸成圆环形状,可双臂穿入,另有活扣锁紧,不易松落。

    石坛前另有一双三脚铁鼎,巨大宽宏,用于烧汞练丹,壁角尚伫瓶壶石匣什物,却井列有序。

    昊天老怪自悟出启开后洞禁制,取得青剑后不禁欣喜若狂,自知重见天日有望,但时隔多日却未找出丹笈藏处,不禁又如落入万丈深渊中,深感失望。

    此刻,他只觉心神不宁,无法静了下来,更感自己心灵似有蒙蔽,不能控制六丁六甲,不由大感急燥。

    他自拒绝了钟离春代转焦叔平所求先发制人之计后,更觉心神恍惚,似有大难临头感觉,遂命八荒大师等五人去至外洞总坛相询敌情。

    蓦地。

    忽闻旗门外传来钟离春语声道:“属下请见门主!”

    昊天老怪右手一挥,一道光华闪出,沉声道:“进来!”

    钟离春一闪而入,面色诚敬无比,换拳躬身道:“参见门主!”

    昊天老怪道:“你有何事求见?”

    钟离春道:“山外强敌已侵入,焦叔平总坛主率同本山全力搏杀”

    昊天老怪呵呵大笑道:“小丑跳梁之辈,岂堪一击。”

    他们即是侥幸攻入罗喉十煞阵,以你等十二人之武功,即无奇门之助,足可纵横武林睥阖江湖,你无须杞人忧天!”

    钟离春道:“请门主恕罪,属下尚未说完!”

    昊天老怪厉声道:“快说!”

    钟离春道:“犯山者已攻入中洞,陷身罗喉十煞阵引发禁制!”

    昊天老怪不禁目瞪口张,半晌才冷笑道:“焦叔平率领本门精英之众,难道一无阻挡,任令犯山者长驱直入么,老夫不信!”

    “事实如此,焦总坛主亦有其不得已之苦衷!”

    “什么苦衷!”

    “山外犯伺强敌几乎包括武林各门各派,入侵者仅是三尸魔君荀异及贺兰擒龙叟申屠怀远及门下精锐。”

    昊天老怪不禁面色大变,喝道:“就是他们两人么?”心神一阵撼震。

    人的名,树的影,他不能不知申屠怀远荀异之名,犯山者绝不止他们二人,渐感事态严重,面色暗沉,如笼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