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天龙卷 > 第六章壮胆入绝地

第六章壮胆入绝地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古云飞眼见江涛逃出剑下,斗志全失;仰天长叹一声,掉转剑尖就向自己咽喉刺去;却被黎元申疾出一掌,拍中手肘,锋刃略偏,仅将颈项划破一道血口。黎元申就势沉臂,五指一翻,扣住古云飞脉门,迅速点闭了穴道。抖手将他掷在地上,喝道:“带下去,暂留活口,等回到总教再慢慢拷问他。”

    古云飞被两名金线护卫挟持出厅,临去时,犹向江涛厉声叫骂道:“江涛!你要是替他们译出那部剑诀,古云飞变作厉鬼也不饶你”江涛听了这话,不禁一阵难过,摇头苦笑道:“原来他几次要害我性命,竟是不愿让我替贵教译书。唉!这个人真是太难了解了。”

    燕玲也嗟叹道:“连我们也被他瞒了好几天;若非黎统领机警,糊里糊涂带了个奸细回去,后果真是不甚设想。”

    黎元申含笑道:“黎某未及禀明姑娘,便下令出手,实在失礼得很。现在事情总算过去了,马匹早已备妥,就请姑娘和江公子动身吧!

    江涛惶然问道:“黎统领是不是还需要查问在下呢?”

    黎元申摇手笑道:“不必,刚才古云飞那一剑,已经替黎某问得清清楚楚。”

    燕玲叹口气道:“幸亏江公子不是奸细,要不然,我这一趟白跑事小,回去不给‘老菩萨’骂死才怪哩!大家不禁都笑了起来。

    笑声中,各自准备上路。黎元申忽又机警问道:“还有一位老人家怎的不见了?”

    江涛扭头四顾,果然发觉人丛中不见了老家人江富。刚待寻觅,却见江富满头冷汗从饭桌下爬出来,面色苍白,浑身颤抖,惊惧之情犹未消褪。

    江涛急然想起方才危机一发之际,有人暗中推了自己一把,力道好像正是来自饭桌底下;再回想到昨晚江富深夜叩门送茶的巧合,不禁心头微震,难道但转念之间,又觉得绝不可能。江富自从十余岁人府,由侍候自己的父亲开始,几十年来一直没有离开过江府;如果连他也有问题,岂非真成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想到这儿,自己也忍不住哑然失笑起来。

    正思潮起伏,黎元申却缓步走过来,凝目向江富打量片刻,含笑问道:“这位老人家是”

    江涛道:“他是在下的老管家,名叫江富。”

    黎元申“哦”了一声,眉头忽皱,面有难色的道:“总教所在,是严禁闲杂人进人的。

    公子乃教中上宾,何愁无人侍候?依我看,贵管家最好就不必一同去了。”

    江富惊骇莫名,颤声道:“公子,咱们还是回家吧。这种凶险事,不惹最好”江涛点点头,不悦地对黎元申道:“他是奉家父母之命伴随在下的,并不是闲杂人。如果贵教不允江富随行,在下也只好不去了。”

    燕玲听了,连忙笑着接口道:“黎统领,就让他一起去吧。反正多不了他一个人,别使江公子为难。”

    黎元申耸耸肩,笑道:“黎某并没有说一定不能去,既然姑娘如此吩咐,自当从命。”

    一行人鱼贯步出客店,门外已系着十余匹健马;马蹄上都扎了草垫蹄套,果然是准备行走山路。黎元申命人将古云飞昏穴闭住,用长绳紧紧缚在马鞍上;又打发那四名银线武士返回五槐庄,然后亲自开道。人马共一十三骑,浩浩荡荡驰出潜山县城。

    出城不久,便人山区。黎元申从怀里取出两幅黑布缝制成的套子,含笑向江涛道:“请两位先戴上头罩。”

    江涛诧问道:“戴这东西干什么?”

    黎元申笑道:“这是本教的规定。凡教外来宾,都必须戴上头罩才能进人总教,以免总教所在地被人泄漏。”

    江涛不悦道:“在下是贵教聘的客人,并不是自己要求前往总教;你们如此待客,不嫌大无礼了吗?”

    燕玲忙道:“公子别生气,这是咱们老菩萨定的规矩,对任何人都一样,并非仅为公子而设;连小英、小凤两个丫头,当初入教的时候,也都戴上头罩的。”

    江涛薄怒道:“士可杀而不可辱!贵教欲争雄天下,就该光明正大开诚与人相见;似这样鬼崇自秘,怎能令天下英雄甘为所用?

    黎元申笑道:“江公子说得很对。不过,这也是一时权宜之计;等到本教一统武林之后,这些顾忌就全用不着了。”

    江涛见无法理喻,默然良久,只得苦笑一声,无可奈何的戴上了黑布头罩。

    那头罩布质极厚,从头至颈全被黑布掩住,仅余口鼻处一条横缝可以呼吸换气,一旦戴在头上,满目漆黑,再也无法分辨道路和方向。黎元申又亲自检查两副头罩有无破损空隙,然后由小英的小凤两骑马随待江涛,另由两名金线护卫拥着江富。一声吆喝,十三骑首尾相连,驰入了山区。

    江涛目不能见,全凭马匹进行速度来估计离开潜山县城已有多远。只觉所经之处尽是崎岖山路,时有枝叶拂身,好像正通过一丛树林。又过了顿饭时光,奔行速度突然加快,马蹄踏在地上,平稳而轻盈;左侧遥闻水流之声,似在沿着一条河流前进。

    他暗中留意,结果发现无论所走的地方是山岭、丛林总没有远离那条河流;而且水流之声沉而不锐,那条河很可能还是一条水量充沛的大河。于是,江涛摒去杂念,默默记忆着那条河的位置距离;心境霍然开朗,也就不再感觉脸上黑布头罩有什么可厌了。

    整整一上午,都是沿河上行;直到近午时分,人马才向右折人一片茂密的林子里。渐渐驰离河岸,水声也越来越远,终至渺不可闻。

    这样又走了顿饭之久,突然停顿下来。前面好像有人盘查,黎元申正高声跟人交谈,语气十分客气。接着,十余骑排成单行,缓缓登上一列似乎高约数百级的梯阶。大伙儿纷纷下马,小凤忙替江涛解去了头罩。

    江涛揉了揉眼睛,见置身处是一座山峰的峰腰,建有几幢石屋;屋前站着二十余名金线护卫和一位五旬左右的蓝袍老人。燕玲替他引介那蓝袍老人道:“这位是本教护法金老前辈。”

    那蓝袍老人大刺刺摆了摆手,好像有些不爱搭理的样子。

    燕玲连忙低声解释道:“金护法天生不爱开口,而且他的汉语也说得不很流利。”

    江涛诧道:“莫非他不是汉人?”

    燕玲点点头道:“他是老菩萨从高丽国带回来的三大高手之一,名叫金永坚。另外还有两位,一名黄仓,一名朴仑,都任教中护法,终日随护老菩萨左右”

    江涛闻言不觉多打量了那金永坚两眼,只见他一脸冷漠,神情阴骛可怖;身躯粗壮,颊上遍生长毛。一望而知是个冷酷寡情而孔武有力的粗人。当下心念微动,于是问道:“常听姑娘提到老菩萨,大约就是贵教教主了?”

    燕玲却摇头笑道:“不,老菩萨是我的师姐,我师父才是教主。”

    江涛听了有些迷们不解,燕玲接着又笑道:“这些事告诉了你一时也不会了解,咱们教中都按衣色分别职位。老菩萨穿彩衣;我师父和我,还有师兄,都穿红衣;侍女们则着黄衫。此外,总教护法穿蓝色衣服;金线护卫穿锦衣绣金线,所以又叫‘锦衣护卫’。至于银线武士,一律都着黑色劲装。”

    江涛问道:“五槐庄主为什么又穿灰色衣服呢?”

    燕玲道:“那是因为各地分教有时需要与教外人往来,故不限定服色;但分教坛主职位与总教护法相等,所以只在项间加系蓝巾以资识别。”

    江涛恍然大悟,暗暗牢记在心。又扬目四顾,问道:“这儿就是总教所在了吗?”

    燕玲道:“此地只是通往总教的第一道关隘,距离总教还有一段路程。咱们在这儿先休息用饭,,同时从现在起,你可以不必再戴头罩了。”

    江涛笑道:“难道这儿的秘密就不怕人泄漏了么?”

    燕玲尚未回答,黎元申却冷笑说道:“不瞒江公子说,到了这儿,如非获得本教允准,就是插翅也飞不出去了。”

    江涛惊问道:“为什么?”

    黎元申招招手,领江涛走到一排铁栏边,笑道:“江公子请向下看。”

    江涛凭栏下望,但见峰下峭壁如镜,离地高达百丈;壁上寸草不生,无处可供攀登。展目远眺,密林如海,都还在数十丈外。不由自主点头赞道:“奇险天成,雄伟而壮观,的确具有绝堑难渡的形势。但是,咱们刚才是怎么上来的呢?那些石堆到哪里去了?”

    黎元申得意的一笑,道:“何曾有什么石堆!那是特制的盘旋钢梯,由峰上以机钮控制;使用之后,已被绞盘收入山腹,峰上峰下便无路可通了。”返身一指峰后,又道:“江公子再看后面。”

    江涛回头一望,只见这块峰腰上的平地约有十丈宽阔,三面绝壁;只有背后靠山的一面,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乃是唯一通往总教的秘道。洞口不仅有锦衣护卫把守,而且设置了粗大坚固的栏栅;铁栅一闭,内外隔绝,任何人也无法通过。

    看了这些,江涛不禁从心底冒起阵阵寒意。暗忖道:“天心教占此绝地,防守之严密,胜过铜墙铁壁。我混进来虽然容易,如果再想出去,恐怕比登天还难了。”正想着,一名金线护卫来通知酒菜已经齐备;燕玲和黎元申含笑肃容,陪伴江涛走向一栋较大石屋。

    屋中高悬着十余盏巨大的八角硫璃灯,照耀得纤毫毕现。正中一张圆桌,酒菜罗列满席,蓝袍老人金永坚已经大刺刺坐在主位了。燕玲让江涛坐了客位,自己和黎元申左右相陪。小英、小凤分别替各人倒了酒;那金永坚抓起酒杯连干了三杯,一声不响推席而起,自顾向屋后去了。

    黎元申好像松了一口气,这才招呼英、凤二女道:“两位姑娘也一起吃吧。”

    江涛诧异道:“那位金护法为什么只喝酒不吃菜?”

    小凤轻笑道:“公子别问啦,说出来,连咱们也要吃不下菜了。”

    江涛更加好奇,忙问:“为什么?”

    燕玲低声道:“他不喜熟食,每餐要生啖五斤牛肉、两只肥兔和五六只鸡鸭;另外还要喝一大盆生血,所以总是独自进食。今天因为知道你是教中贵客,才破例敬了咱们三杯酒。”

    江涛骇然一惊,脱口道:“这么说,他竟是个野人”

    燕玲耸耸香肩,道:“虽然不全是野人,总之野性还没完全除去就是了。”

    江涛既惊且诧,口里没有再说,心中却忐忑不已。天心教用这种野性未驯的人把守总教出入关隘,不能不说高明。金永坚汉语生硬,冷酷寡情;加上孔武有力,武功精纯,绝不会发生徇情私纵的事,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他想到这里,不免更是忧心忡忡,略用了些饮食,便推饱停箸。

    饭后休息片刻,上马继续前行。经过铁栏栅的时候,金永坚已率领手下金线护卫等候在洞口,仅将铁栅启开一半;所有通过铁栅的人,必须一个一个缴验通行号牌,连黎元申和燕玲等也不例外。

    那老家伙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态,每牌一人,绝不通融。江涛和古云飞都由黎元申代缴了宾字号牌;轮到江富,却被金永坚伸手拦住。

    燕玲道:“他是江公子的老家人,已获允准同人总教。”

    金永坚漠然摇头,冷冷吐出六个字:“没有号牌,不行。”

    燕玲望望黎元申,黎元申急忙陪笑解释道:“这是在下疏忽,五槐庄飞鸽呈报仅提到江公子和古云飞,所以只请得两枚宾字号牌。请金护法先予放行,号牌随后就补送过来。”金永坚怪眼一翻,仍然摇头道:“没有号牌,不行!”他吐字生硬,语气冰冷无情,竟无转圜余地。

    江富已吓得面无人色,颤声叫道:“公子怎么办?”

    江涛佛然道:“既然这样,索性我也留在此地,等黎统领取来号牌再一同进去。”

    燕玲急道:“那怎么行,教主已经知道公子抵达时刻,正等着要召见你呢。”

    江涛苦笑道:“这却不能怪我,谁会想到贵教护法竟是这样执法如山!”

    燕玲无奈,亲向金永坚央求道:“金叔叔,你先让他过去。一切责任由我担负,号牌立即补送。只此一遭,下不为例好不好?”

    不料金永坚却翻脸不认人,摇头如故,操着生硬汉语道:“一块牌,一个人;两块宾字牌,只能两个人,多半个也不行。”

    燕玲气得真瞪眼,大家都束手无策。倒是小凤心思灵巧,笑道:“反正一牌一人,为什么不把姓古的留下来?”

    亏得她一言提醒梦中人!燕玲大喜,忙将穴道受制的古云飞换了江富,暂时交给守关护卫看管。说来好笑,那金永坚居然“认牌不认人”倒点头同意了。

    通过铁栅,大家才吁了一口闷气,催马进入石洞。这石洞笔直向前延伸,大约有百余丈长;洞中平坦而宽大,足可容三四骑并驰。每隔数丈,壁上就嵌着一粒巨大的夜明珠;一片青蒙蒙光华,恰堪照路行走。江涛审视这条山腹隧道,一半天成,一半人工;纵是如此,工程已够相当浩大,忍不住连声赞叹。

    燕玲笑道:“总教四面环山,只有这条隧道与外界相通,防守自须严密。那位金护法虽然顽固不通情理,对老菩萨却忠心耿耿,绝无二志,所以咱们都让他三分。”说着话,隧道已尽;眼前霍然开朗,又呈现出另一片景象。

    但见群山环拥中,一瀑临空飞泻而下;水流无处可泄,竟在山凹中汇聚成一个广逾千顷的大湖。粼粼波光映着峰恋,山岭苍翠,倒影幢幢,简直就是一幅绝美图画。

    沿湖沃野无数,一畦畦的水田,绿油油的稻禾,成群的牛羊马匹;林木扶疏,闪露出点点茅舍,恰似人间美境,世外桃源。湖水中央,品字形耸立着三座小岛;岛上高墙峻垛,飞檐朱阁,隐约可见巡守戒备的锦衣护卫执戈往来,俨若城堡。不用说,岛上就是天心教总教所在了。

    这种奇绝境地,真令江涛看得目瞪口呆,几疑身在幻梦中。但他却有一点困惑不解,城堡既然孤立湖中,为什么不见船只或浮桥之类的设置呢?

    隧道内口另有几栋石屋,也有锦衣护卫驻守;为首的是一个满脸红光的七旬老人,身着蓝衣,神态却正与金永坚相反,笑盈盈十分和气。

    一行人在屋前下马,马匹都交给了锦衣护卫,那红面老人哈哈笑着迎过来,先向燕玲等道了辛苦,然后亲切地说道:“教主已经命号台催问过两次了,各位休耽搁,准备渡湖吧!

    说着,一摆手;石屋后一根木杆上,立刻升起三面色彩鲜明的旗帜——

    网友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