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烈马刀客 > 第十三章巧计得宝

第十三章巧计得宝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冀州侠当时便有所感,闻言一怔,怒喝道:“你敢暗算人?”

    “哈哈”独孤青松带着一阵狂傲的笑声,鬼影异形轻功使他青影闪一闪,已在数十丈之外。

    龙种烈马只在百丈之外,独孤青松嘬口又是一声长啸,但斜刺里一团红影又告猛追而来。

    独孤青松鬼王杖盘顶一绕,寒光过处,红影一闪,独孤青松又冲出二十丈,龙马已在十丈之内,脚下一点,腾身而起,跃向马背。

    谁知追魂艳娘一声厉叱,一团红影从空而起,势如箭射,当面扑罩而下,人未至一股狂飙已经带着啸空之声劈至。

    独孤青松大喝道:“你想找死来!”

    鬼王杖一摆,幻起寒光一片,正在这时,独孤青松突听马腹下一声冷笑,喃喃道:“报仇。爹爹,你曾在她手里死过一次,今天天假其便,我要为你报仇!”

    独孤青松不知是什么人竟能藏在龙马雪儿的腹下,不禁大惊,但他无法分神喝问,就在这刹那之间,一道耀目的金光从马腹之下倒卷而上。

    “硅!”的一声惨叫过处,血雨飞溅,追魂艳娘一颗破了相的人头,出五丈之远,独孤青松惊叫道:“小弟,是你!”

    元儿杀了追魂艳娘却怔怔地立在当地。

    万极天尊远远见着一声凄厉的狂叫,疯狂的扑来。

    独孤青松知道元儿惹了大祸,反手一提,硬把元儿提上马背,大叫道:“雪儿快逃!”

    龙马展开铁蹄,如腾云般冲出血魔帮的包围,落荒而奔!

    身后又传来万极天尊刚烈的啸声,转瞬间,万极天尊竟在头顶狂声道:“小狗

    你待往哪里逃?”

    独孤青松举目一看,一团黑云般呼地扑一下来。

    独孤青松举起鬼王杖顺势猛点,元儿也金剑盘空,划起圈圈的金光,那团黑云呼地从他两人头顶呼啸而过!

    元儿惊得脸如士色,独孤青松大声道:“那是血魔帮主骑在灵鹫之上追来!”

    他一带龙马朝金陵城里奔去,元儿急道:“那个绿衣女子在金陵城里到处找你,我见她来势不善,所以仍留在金陵找寻你的下落,不料今夜便在那边碰上这匹马,啊,好凶的一匹马,折腾了好久,我才躲到它的腹下,不想它竟带着我把你找到。”

    独孤青松知道绿羽令主找他报那金剑架颈之仇,皱了皱眉,空中风声又响,独孤青松道带一抖,望着有三桥梁短树之处窜了过去。

    呼!灵鹫辅天盖地扑了下来,万极天尊狂喝一声,九如霹雳一声,哗啦!两株小树被他一股万斤多重的掌力,劈飞五丈之外。

    独孤青松和元儿惊出了一身冷汗。

    独孤青松一下决心,道:“还是到金陵去,遇着绿羽令主总比被万极天尊追击好些!”

    龙马行走如风,片刻间便到金陵城处,灵鹫又在峰后追来,独孤青松却纵骑窜进一处居民屋檐之下,待灵鹫飞过,他又纵骑转出,喝声:“雪儿,起!”

    龙马一声高嘶,一个飞纵,横跃过十几丈高的城墙,惊得守城兵卒大声呼此怪事!

    但独孤青松已如一阵如轻烟折进了城内胡同中了!

    他策马缓缓行了一阵,神志渐渐镇定下来。并不稍停,仍然策马在金陵城左转右弯,竟然又到了城墙之下,越过城墙,一阵急驰,方才在一座林中,停了下来。

    元儿只是一味疑惑,这是不由疑道:“我们又到了城外来了!”

    独孤青松冷静的道:“血魔帮主知道我们已入金陵城,势必大肆寻找,所以我才又纵骑出城,这样才能避过他们的耳目。”

    独孤青松语罢仰面观天,见已四更时分。他想起了冷雁蓉,不禁心中一热,暗暗在心上自语道:“小姐,我连累你受了重伤?”

    蓦地,他目光奇光一闪,转头对元儿,道:“小弟,你杀死血魔帮主夫人追魂艳娘,今后你行走江湖可要小心了,天下虽大,但无处没有血魔帮徒,血魔帮主势必会声会影擒捉你我两人,知道吧!”

    元儿点头道:“我知道,但我不怕他们。”

    “当然我知道你不怕,你身怀家传无上剑法,普通江湖无人能奈何得你,但如碰上万极天尊,九龙神魔或者九州侠数人,你便不是对手了!”

    元儿默默垂首不语。

    独孤青松停了停又道:“小弟,金陵附近你是不能再留了,但我仍在此有两天耽搁,此刻到天明还有两个更次,你便骑雪儿速奔洪泽,两个更次以雪儿的脚程,至少也可赶出百里之外,但龙马雪儿目标过大,以后最好日间住店,夜里赶路。”

    随即又拍拍龙马之颈项,轻柔的道:“雪儿,小弟与你先去洪泽,路上可不能施性子!”

    这才叫元儿骑上马背,扬手间龙马载着元儿疾驰而去!

    独孤青松与冷雁蓉短短三日相处,冷雁蓉的纯洁、善良,娴静,如旭谷中幽兰,比幽兰的美,竟深深的印在独孤青松的心里。

    冷雁蓉受伤在万极天尊的掌下,独孤青松感到内心的歉疚,立时展出鬼影无形又转身向金陵城内奔去。

    他在金陵城屋面之上,不时见一些夜行人奔行,显然那是血魔帮徒寻找独孤青松的下落,独孤青松心中冷笑,忖道:“血魔帮为害江湖,我独孤青松誓灭此帮。”

    但今夜独孤青松不想再节处生枝,他轻悄的奔至翠云楼珠宝行,珠宝行中寂静无声,他遥自向后面精舍而去,远远便见精舍中灯光隐射,独孤青松隐身在精舍檐下,偷偷地朝厅中望去,只东海枭君正在与珠宝行的掌柜谈话。

    东海枭君脸色沉而愤慨,冷冷道:“那小子实在可恨至极,万极天尊无耻老魔约我重阳之日到万极宫去,其用意虽是不善,暗中诡谋伤人当可意料,但那时却能见着那小子,我决意前去收回师父血襟,而且我非要他的狗命不可!”

    独孤青松暗瞎惊忖道:“啊!他竟恨我这么深,看来又树了一个强仇大敌,但他毕竟是东海奇叟门徒,与自己虽无师兄弟之名份,武学渊源地太密切了!”

    独孤青松情不自禁地暗暗叹了一口气。

    随又听东海枭君对掌柜道:“重阳之期,只有十天便到了,但那万极宫到底在哪里尚且不知,明日起你且去打听,务必在三五天内打听出正确的地址告我,不得有误。”

    那掌柜的连声应是,正要退出精舍,东海枭君又道:“蓉儿重伤在身,别忘了明日一早务必请个本城名医到来,切记!”

    掌柜的去了。东海菜君愤然自语道:“师父一身医学,他竟对我丝毫不传,他太自私了!要不然我何致对蓉儿的掌伤措手无策?”

    说着,他噗的一口气吹灭了灯火,便走出精舍。独孤青松心系冷雁蓉的伤势,随后跟踪,他知道东海枭君还是去探看她。

    独孤青松行走丝毫不带声息,但他仍然不敢距他过近,只在十丈处跟着。

    东海枭君向右一转,走过一行翠柏,迎面是座小楼,东海枭君迳自登楼,方到楼前首先干咳一声,这才循级登上。

    独孤青松忖道:“东海枭君着实深爱冷雁蓉,由这一声轻咳,先向冷雁蓉打声招呼,免致受惊,这小小之处,便可想见!”

    独孤青松身形一幌,已掠上楼顶,屋面之上正有一块明瓦,透出柔和的光线,他伏身而望,便见冷雁蓉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房里的陈设无华,也和那精舍之中一样,明洁雅致,恰如其人。独孤青松将耳凑到瓦面之上倾听,便听东海枭君柔声问道:“蓉儿,你这会儿感到怎样了呢?”

    冷雁蓉微弱的答道:我只觉得疲倦,爹!”

    “蓉儿,你为什么不睡着呢?”

    “我睡不着,我想到太气人了!”

    “可是那小子?蓉儿,不要再想那小子了,爹爹定会狠狠地教训他。哼!”独孤青松情不自禁内心一阵乱跳,暗暗自忖道:“是啊,这事是我不该,我既骗了他的藏宝石碑,何迎还要施计陷她于重伤,我真不该这么做!”

    他这样一想几乎就要想现身领罪。

    可是冷雁蓉却答道:“爹,算了吧!不要再打他了,就连那师祖的留艺血襟,爹!我也不要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卿卿谷’吧!娘的墓前恐怕野草已长遍了吧!”

    冷雁蓉的每一个字都在独孤青松的心上锤击,他想不到冷雁落虽因他而受重伤,竟然对他无一句怨恨之词,甚至劝东海枭君息去寻仇之念!

    东海枭君却愤然道:“小子可恶至极,我必定要找他算帐的,师父的血襟也要取回。本门的功夫,怎可流入别人之手!”

    冷雁蓉的声音低得几手听不清,独孤青松凝神注意,这才听到冷雁蓉道:“爹,我看还是算了吧,武功已被他学会,纵然收回带艺身襟又有何用?”

    东海枭君突然声音转柔,轻声道:“蓉儿,现在你还是养伤要紧,不宜多说话,小子欺人过甚,我怎能放过他?再有十日,我便要到万极宫去,我倒要看小子倒底有多大的能耐?”

    说罢便听到脚步之声,可是蓉儿声音又转大了些道:“爹!你到万极宫去,我也要去!”

    东海枭君轻声慰道:“只要你能在十日之内养好伤势,我自然带你同去。”

    “我们去过万极宫就回‘卿卿谷’吧,爹!”

    “好,我答应你,你不要再说话罢。”

    独孤青松转头观看,就见东海枭君为冷雁蓉放下帐子,慢慢的下楼而去。

    独孤青松望着他的身形消失侧面,进入了一幢砖房之中。

    独孤青松又开始了怦怦跳起来,忖道:“我要为她疗伤,她的伤是因我而受的,可是目前我并不知道疗伤之法,如何为她治伤?”

    此刻,独孤青松怀有无边的歉疚之心,他从那片明瓦边上清晰的望着冷雁蓉苍白的面容,突然他发觉自己竟在深爱着她,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领略到爱着一个人的滋味,那不同于对大叔,对公孙佩玲的爱,这发自他生命深处的关怀、自责,总之是他第一次所感,他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身心一股脑儿奉献给她。

    蓦地,独孤青松灵光一现,猛然想起昆仑石钟老人给他的那张治伤药方,不禁一阵心跳,大喜过望,暗地自己骂自己,道:“我该死,独孤青松!我怎会想不起昆仑不传的治伤秘方?”

    这时他高兴极了,他好像已见到了冷雁蓉的伤体痊愈,看见了她轻柔动人的笑一般。身形忽展,一条青色的淡影,猛然泻出翠云楼。

    独孤青松急急走到金陵大街之上,在暗淡的街道之上,他一家家寻找药店,信心坚定地想,虽在深夜,我也必定要将这贴药配齐。

    他终于找到了一家药辅,一阵擂门将店伙叫醒,店伙揉着惺松的睡眼,开门为独孤青松配药。

    独孤青松问道:“小二哥,你看这药方是治何病痛的药方?”

    店伙摇着头答道:“小的不知,不过这药方中都是一些平常的药,看来治不了什么大病!”

    独孤青松心中一掠,心想这是昆仑不传秘方,怎会不能治病?

    药配齐后,独孤青松接过药方,又仔细地看过一遍,忽见后面载有两行小字,道:“走脐膻,顺丹田,神明自清!”

    脐膻,丹田乃人身两个命脉,独孤青松想了想不禁脸上一红。连忙收起丹方对店伙低声道:“小二哥,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得到小二哥允许?我想将这贴药就在贵店煎了,我重重的酬谢小二哥?”

    店伙望了独孤青松一眼,独孤青松赶紧自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店伙一惊道:

    “哪用这么许多银子?”

    独孤青松笑道:“小二哥饮杯水酒罢了,这就动手吧!”

    店伙收了银子,心花怒放的自去煎药。

    一忽儿药煎好后,独孤青松把那瓦罐端出门外。店伙送至门前,目前青影一闪,忽然不见了独孤青松的踪影,店伙一怔,忽地跪地大拜不止。

    独孤青松端着汤药,重返翠云楼,已将五更,他悄悄登楼,推门而入,看看冷雁蓉已熟睡,因伤重的关系,鼻息浊重,独孤青松在心里说道:“雁蓉,我来给你喂药!”

    他掀开账子,神手轻轻点了她的睡穴,这才将汤药一口一门地喂给她服下,渐渐独孤青松心中也跳个不止,他知道立刻要为她推宫过穴,将药力逼散,且注在脐膻,丹田命脉之上,方可完事。

    独孤青松望着冷雁蓉的伤势早愈,心意一决,不再犹豫,立刻脱鞋登床,将冷雁蓉轻轻扶着坐起,然后他自己端膝坐她背后,运起九阴神功,掌心贴在她背上命穴之上。

    这才左掌拍活她的穴道。

    冷雁蓉一惊而醒,但是一股热流已在她全身游走,她立知那是九阴神功的真气灌注在她身上,双目微睁,忽又闭上低声道:”爹,你对我太好了!”

    也缓缓的自运气与独孤青松的真气配合。

    独孤青松听她口称爹,知她错了,但这样正好将错就错。

    独孤青松全力施为,将真气逼入冷雁蓉脐膻,丹田命脉之上,药力行开,冷雁蓉竟然全身轻颤,香汗淋漓。

    独孤青松也额上见汗。

    过了片刻,冷雁蓉忽然精神大振,睁目轻声,道:“爹,蓉儿自觉伤势已好了大半,爹!你自己珍惜些儿吧,用功过甚,别伤了元气。”

    独孤青松心中大慰,慢慢地收功。但他忽然转念暗道:“我不能给她知道是我,我不能让她知道!”

    蓦地他右掌一离冷雁蓉背心,左手又出手如电点了她的睡穴,他又好好地扶她睡下,穿鞋带了瓦罐,站在楼门前,运指隔空点开她的睡穴,一缩身,逸出楼下,一溜烟飞纵而去。

    这时,他又到城外杂木林中,悄悄将藏在树穴中的的六块藏宝石碑取出,找了个荒僻之处细细的察看,石碑的背后,纹线纵横,可能那是显示齐王故宅地道的线路,在左下角刻着一格,方格中又有圆圈。

    独孤青松心想:“那还是又一间土房,而藏宝便在这间房中。”

    他将石碑后标记用纸描下藏妥,然后又将石碑放回树穴之中,不过却将最重要的一块毁去了。

    他完事之后,使取出地将记事细细研看,这本记事无是天下最丰富的宝藏,天文、地理、奇门、医学使独孤青松奇诧、惊叹,如果他有充裕的时间的话,恨不得找个僻静之处,精研三年,融会贯通。最后三招“天威掌法”更是精奇诡异,独孤青松以半日的时间,始记了其中一招“烈威开天。”

    黄昏时,独孤青松仍然记着冷雁蓉的掌伤,他心想今夜如法炮制一次,如果那药方真灵的话,她的伤也就差不多好了。

    他忙过一了阵后,二更时将煎好的汤药又带到翠云楼,今夜他十分的谨慎,楼门紧闭。

    他不能贸然登棂,仍先跃上屋面从那片明瓦向里望去,暗淡的灯光下,冷雁蓉仍闭目躺在床上,脸色红润,已不像是受过伤的人了!

    独孤青松心中暗道:“莫非她已好了?”

    他暗暗心忖,无论如何今夜再服下这剂就可好了,时机难逢,他纵下屋面,蹑脚楼前,轻轻一推楼门,他单手一拂,一缕指风,又将冷雁蓉点过睡穴,喂过汤药后,便又盘坐她的背后,运功施力。

    谁知独孤青松将要收功之际,冷雁蓉忽然低声道:“你是独孤青松么?昨夜我掌伤已经痊愈,今夜为何还要来呢?”

    独孤青松心中一震,知道已无法不开口说话了,轻轻道:“小姐,你错了!我不是独孤青松,我是古松。”

    冷雁蓉怨声道:“独古青松你还说是古松,为何你要对我父女施这狡计?”

    独孤青松大窘,错在自己,呐呐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他收功,冷雁蓉却猛地转过身,晶亮的目光逼视在独孤青松如玉盘般的脸上,叹了一声,道:“你还说你是古松?”

    独孤青松点点头,道:“独孤青松乃是小姐之敌,但古松却怀小姐送被之恩,如小姐以我为古松,我们交个朋友,若视我为独孤青松,那么告辞了!”

    说罢双目奇光大现,也凝视着冷雁蓉,但他随即低下去道:“在下一生从未在人前认错,今夜我便向小姐认错好了!”

    说罢,他忽自怀中取出那张藏宝图交给冷雁蓉道:“我从你爹爹手里骗走了两块藏宝石碑,又让你身受重伤,这张从石碑描下的完整宝图便送给小姐,将功抵过吧!”

    冷雁蓉面色一变,惊声道:“你真把那些石碑凑在一起,描下这张图了?”

    独孤青松点点头。

    冷雁蓉忽地低声道:“武林金鼎,武林至宝谁不想得到?我不怪你,你快收起来走吧!

    别给我爹看见了,他想要杀你!”

    独孤青松见冷雁蓉对他真是没有怪意,心中暗喜,笑道:“要说你爹爹,他可说还是我的师兄。”

    冷雁蓉并不知道东海枭君数十年前实在是无恶不作之徒,东海奇叟追寻他二十年,终未找到他,原来他隐藏滇边荒谷之中。娶妻生女,冷雁蓉哪里会知道。

    冷雁蓉也一笑道:“你还是快走吧,我爹爹可不认你这个师兄弟!”

    独孤青松深爱着冷雁蓉,能够在她身边多待一刻,便多待一刻,哪里想走?”

    独孤青松柔和的笑道:“深更半夜,你爹不会来的,我不能在此多待片刻?”

    他两道星目怔怔地望着冷雁蓉,冷雁蓉也不由自主的望着他,四目相接,两人顿时全身一震,谁知冷雁蓉却突然低声哭泣起来,轻声道:“独孤青松,你为什么要这佯做,你既害了我受了重伤,为什么又要在暗中医治?我,我怎么好?”

    独孤青松这时也知冷雁蓉对他也有一番爱意,轻轻的把她拥过,柔声道:“雁蓉!我叫你雁蓉好么?请你别说那件事了,提起来我很难过的!”

    冷雁蓉轻轻摇头,道:“那是错,爹爹不会饶你的,你还是走吧!从今以后不要再来了!””

    “啊!雁蓉,你不能这样说。”

    冷雁蓉脸上一阵羞红,叱道:“去你的!”

    可是她却将头埋在独孤青松的胸怀里了,她在默默的笑,可是一滴滴的眼泪已落在独孤青松的襟衣上了。

    独孤青松双臂一紧,那软润,花芳醉人的娇躯,便给独孤青松紧紧的抱入胸怀,两人同时陶醉着爱的温馨,沫浴着爱的洗礼。

    正在这时,楼前传来一点脚步声,冷雁蓉一推独孤青松低声急道:“怎么办?我爹爹来了?”

    “不要紧,我从窗口出去。”

    “不,来不及了。”

    冷雁蓉当机立断,抓着独孤青松一跃上床,棉被一拉,紧紧的将独孤青松连头盖脚盖住了。

    冷雁蓉瞪大着眼睛盯着楼门。

    果然是东海枭君冷九,又自先轻咳一声,然后推门而入,他见冷雁蓉瞪着双目,便走至床前道:“蓉儿,我始终放心不下,今晨你说昨夜我为你运气疗治,可是我没有呀!大夫到来又见你脉象正常并无受伤,这反常的现象,我一刻难安!”

    独孤青松在被中冷汗直流,暗道:“我与雁蓉这样同床共衾,要被发觉如何得了,我倒不打紧,可是雁蓉如何受得了?”

    冷雁蓉也全身打颤,强自镇定心神。低声答道:“爹,或许是我昨夜做梦的,你就别想这事了吧!”

    东海枭君摇头,道:“那大夫为何又说你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

    冷雁蓉几手答不出话来。随即转念一想,道:“也许是血魔帮主夫人那颗疗伤丹药的功效吧!”

    “我不相信,她那颗丹药充其量只能保往元气不断,怎能药到病除?”

    “爹,那我也不得其解了,便算是奇迹好了。”

    独孤青松在被中又好气又好笑,冷雁蓉一只手紧紧按住他,他感觉得到她的那只手心直流冷汗。

    东海枭君的目光盯在冷雁蓉的脸上,倏然道:“蓉儿,你脸上为何有些弹跳,这是紧张之象,莫非你害怕么?”

    冷雁蓉只盼望东海枭君快些走,她张口打了一个呵欠,懒懒的道:“爹,我一夜未睡着,实在倦了。”

    “啊,那你可又想着那小子了,血魔帮侦骑四出,大肆搜寻他的下落,听说那刺帮主夫人的小子已被擒去,他竟骑着独孤小子的红云盖雪花马,但独孤小子就是不见。”

    独孤青松闻言大吃一惊,全身一颤。

    东海枭君双目奇光一闪,大声道:“蓉儿,你今夜怎么了?我看你今夜好似有些不对劲?”

    冷雁蓉心儿中打了小寒噤,被中之手重重的拧了独孤青松一把,独孤青松“嗯!”了一声。

    东海枭君目光一掠室内,忽见那只药罐,脸色猛然一沉,道:“蓉儿,那东西从什么地方来的?”

    冷雁蓉不由张口结舌,答不出话来。

    东海枭君不悦道:“蓉儿,今夜你到底怎样了?”

    卷卧在被中的独孤青松,蓦地一袭委屈之感袭上心,他心想大丈夫应光明磊落,怎可卷藏在温柔被中,不敢发出丝毫声息动静,这算什么?

    他这样一想,身子一抖,几手就挺身而起。

    冷雁蓉感觉何等灵敏,立知得孤青松烦躁不安,那只手便加压得更紧了。

    独孤青松转念想道:“为了冷雁蓉,我不能不忍耐,可是她爹爹为何还不走呢?”

    东海枭君走上两步,冷雁蓉立时脸色惨白,全身剧烈的抖颤。

    东海枭君顿时现出了付阴鸷、冷酷脸来,两道如冷电般的眼神,炯炯的盯在冷雁蓉的脸上。

    冷雁蓉颤声道:“爹,你怎的这样看着我?”

    独孤青松已惊觉到好似已被东海枭君发觉。

    东海枭君突发伸手,拉住被角,正待掀开。

    冷雁蓉“啊”的一声大叫道:“爹,你要做什么?”

    东海枭君道:“蓉儿,我要为你将被子理好,看你这样大了,连被子还不会盖!”

    冷雁蓉瞪大着双目,望着东海枭君,一颗心几手要跳出胸腔。

    东海君拉住被角的那只手也有一些颤抖,好似他心中也十分的矛盾,脸色愈来愈难看,低声道:“蓉儿”

    他下面未再说下去。

    “嗯!”冷雁蓉轻轻的应了一声,心中升起了不祥之感。

    东海枭君蓦地大叫,道:“蓉儿,你有什么对不起爹的地方么?”

    冷雁蓉脸色灰白,呐呐道:“没没有爹!”

    独孤青松聪明绝顶,立刻便知道东海枭君实际已经看出破绽,所以迟迟不曾揭露冷雁蓉,实因他太爱冷雁蓉。可是这不平常的事态,东海枭君又不能忍耐,他心中矛盾和痛苦之下,故有此问。

    独孤青松轻轻握住冷雁蓉的手,感到她手中冷汗直流,而冷雁蓉这时也见他爹爹的额上,一颗颗的汗水滴落而下。

    冷雁蓉又软弱的道:“爹,蓉儿太倦了,你回去睡吧?”

    她的声音几手是一种绝望时的哀求之声。

    独孤青松不自禁运起了神功,全神戒备,以防万一,同时以传音入密之功,对冷雁蓉传凌音道:“雁蓉,你不用怕,有什么事,有我!”

    冷雁蓉被中之手又捏了独孤青松一把,算是回答。

    就在这时,东海果君猛然出人意外的一掀棉被,独孤青松和冷雁蓉抱在一起的情形,触入他的眼帘,使他全身猛震,踉跄退了三步,口中喃喃道:“那会是真的?天哪?那会是真的。”

    这时冷雁蓉已知这形势对她,无疑这宣判了她的死刑。蓦地狂叫道:“爹爹!我没有做坏事。”

    她的声音凄厉夺魄。

    东海枭君怔了片刻,嘴角忽然浮上一丝冷笑,道:“是了,蓉儿,你没有做坏事,你做的是好事!”

    独孤青松一语不发,这一刻他心中无比的烦噪,他冷静的看着事情的发展。

    就在此时,他看着东海枭君头顶冒起一丝白气,越来越猛,右掌也微微抬起,放在胸前。

    独孤青松一看便知他已远起了九阴神功,发难就在片刻之间,他哪里敢以松懈,也将九阴神功聚到十成,头顶也冒起一股淡淡的白气。

    冷雁蓉也已看出爹爹已动杀心,蓦地哭出来,道:“爹,你要杀死蓉儿么?”

    这到她万念俱灰,心想:“死就死吧!爹爹既要我死,我岂能偷生?”

    她这必死之心一起,反而泰然了,脸色立由灰白转成红润起来。

    可是东海枭君头顶的白气也渐渐收敛了,右掌也垂了下去,低声道:“蓉儿,你能走了么?”

    冷雁蓉点点头。

    东海枭君由始至终连正眼都未看独孤青松一眼,这时他实在忍无可忍,叫了声:“师兄!”

    东海枭君脸色一沉,狂怒道:“谁是你的师兄?”

    他随即对冷姬蓉,道:“蓉儿,走吧!”

    “到那里去呢,爹?”

    东海枭君没有答话,缓缓地向楼外走,可是他的脚步无比沉重。

    冷雁蓉望了独孤青松一眼,独孤青松严肃的低声道:“你爹爹要你死啊,雁蓉,不要去!”

    冷雁蓉摇摇头,未曾作答,下床便跟在东海枭君的身后也向楼外走去。

    独孤青松手提鬼王杖,一纵下床,和冷雁蓉立肩而行。

    冷雁蓉低声道:“你去干什么?”

    独孤青松深爱着冷雁蓉,但此刻脸上却又掠上了他那种漠然之色,冷冷的道:“我不能眼看你去送死。”

    东海枭君缓步向一重院中走去,他并没回过头来,但低低道:“蓉儿,我不该带你离开卿卿谷,这是我的大错。”

    冷雁蓉这时不知道爹要干什么,几乎要激动得大叫起来。可是她仍然在强忍着,颤声道:“爹,那我们回去吧!我早想回去了。”

    东海枭君摇摇头,道:“现在回不去了,我再也没脸回去看你娘的墓石。”

    冷雁蓉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掠身奔到东海枭君的身后,拉住他的一条臂膀,大哭道:

    “爹,你要把蓉儿怎样?”

    东海枭君全身一阵猛烈的颤抖,手掌一挥,已脱出冷雁蓉的拉扯,转身只他面容杀气腾腾,发丝根根倒立,脸面像个恶魔般呲牙瞪眼,狂怒道:“别动我,你这贱货,我要你死,我要你立刻死在这里。”

    冷雁蓉几手支持不住,脚步踉跄退了三步,嘶声叫道:“爹!你好残忍,女儿没有做坏事。”

    东海枭君更气得全身颤抖,怒叫道:“你还说没做坏事,那小子,呸!狗!他是你爹爹的仇人啊!他愚弄你爹爹,你却和他同床共枕?你还说没做坏事,这还不够么?”

    “我没有啊,爹!”

    东海枭君头顶白气又起,口音一转,低声黯然道:“蓉儿,在你死前我仍称你一声蓉儿,你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至此,冷雁蓉知道她爹爹心意已决,他是非置她死地不可,独孤青松一掠纵到她身边,手横鬼王杖,冷雁蓉道:“不,独孤兄,你走吧!爹既要我死,我不得不死!请你别横加阻拦!”

    独孤青松脸上一片冷峻之色,精眸中寒光一闪,肃然道:“雁蓉,你死不了。”

    冷雁蓉面色一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让你死去!”

    冷雁蓉突然怒道:“独孤兄!你的心意我很感激,但他是我爹爹啊,他要我死,我何能不死呢?”

    说罢她对东海枭君道:“爹,爹爹既不信女儿的话,女儿只有一死了之,女儿唯一的遗憾是不能在娘的墓前拜别,那么请容女儿向西南一拜!”

    果然她话罢便向西南方盈盈拜了下去,这时她泪如雨下,伏在地上哀哀痛哭不休,渐渐声息全无!

    独孤青松大惊失色,跨上一步,正待俯身察看。

    东海枭君狂怒,呼地一掌劈了下来,疯狂的道:“你别动她,她自了更好,免得我亲自动手。”

    独孤青松血脉沸腾,再也忍耐不住了,鬼王杖幻起一片寒光,同时左掌呼呼呼!狂劈三掌,暴怒的大叫道:“我与你这禽兽拼了,你逼死亲生儿,你还有人性么?”

    东海枭君蓦地凄厉地狂笑起来,聚运一身真力,一掌挡住独孤青松,凄厉的大笑道:

    “我没有她这种女儿,她不是我的女儿,我哪会有她这种女儿啊!”独孤青松也聚运全身之力,一掌劈去,东海枭君神掌一封“篷!”的一声震天价响,两人各退一步,竟然功力悉敌。

    独孤青松大叫道:“她不是你的女儿,她当真不是你的女儿?”

    “我没有像她这样的贱女儿,我要她死。”

    东海枭君更加的狂笑,但是他一掌强过一掌,直劈独孤青松,接着道:“你小狗骗我藏宝石碑,用计诱我到城外杂木林中几乎丧生在老魔的手里,我不能放过你,你也死定了!”

    他左掌右指,九阴神掌,寒芒指并施,攻势威不可档。

    独孤青松一声怒喝:“不见得,今夜我便要你为她偿命!”

    他舞起鬼王杖法,一片寒光罩向东海枭君。

    鬼王杖法乃鬼府一派镇派之宝,这一展开一只觉杖影如山,挟以雷霆之势罩来,东海枭君一声厉笑,九阴神掌也自如狂风骤雨般狂劈而出。

    两人互不相让,掌风杖影缠斗起来,两人都不能有丝毫破绽,打杀得难分难解。就在这时,冷雁蓉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惊声大叫道:“独孤兄,你不能打我爹爹!”

    独孤青松心神一分杖法微缓,东海枭君已一掌劈到,篷地一声,独孤青松哇地吐出一口血,被震退三步。

    耳中但听东海枭君厉凄的暴怒道:“你没有死,你为何不死去呢?“独孤青松转头一看,不禁大惊尖叫,只见东海枭君已经一掌向冷雁蓉拍去,掌风如涛,丝毫对冷雁蓉也不容情。

    独孤青松那顾得身受掌伤,强打真力,左掌一推,一股掌风袭向东海枭君,他掌势一偏,篷地打在冷雁蓉左肩,冷雁蓉的身子猛然飞去,跌出一丈,倒地呻吟。

    独孤青松厉喝一声,鬼王杖一盘,出手似电。

    东海枭君见了冷雁蓉方自一愕间,鬼王杖已临头顶。

    冷雁蓉一声惨叫,道:“不可”

    独孤青松杖势一顿,东海枭君横跨一步,但独孤青松心知如这一枚不能伤他,自己与冷雁蓉的性命恐怕也就在丧生当场了。

    他奋起神勇,鬼王杖一沉,诡奇莫名的又是一抖,改劈为扫,终于东海枭君也逃不过一杖之厄。

    他一声惨叫,一杖已扫在他背上,也是一口鲜血喷出,踉跄横退了七八步,口叫惨叫道:“好,好,小子,你夺我师父血襟,骗我宝藏石碑,奸我爱女,伤我背脊,小狗,走着瞧吧!”

    他踉跄了两步,又吐出一口血,可是独孤青松也呛出一口血,忽自怀中取出那藏宝石碑的描图丢给他,激动的道:“你,你这禽兽,亲生女儿也下得毒手,是的,我骗过你两块宝藏宝石碑,如今我便将这张宝藏的详图给你,你满意了吧?但日后你再动雁蓉一根汗毛,我便要你的命!啊,东海奇叟怎会收你这个孽徒啊!”谁知独孤青松话声一落,忽见冷雁蓉爬起来了,已走出十丈之远,独孤青松急道:“雁蓉,你要到哪里去啊?”

    “你别管了,独孤兄再见了!”

    “啊,你身带掌伤,不能走啊。”

    “不,你别管了!”

    她走到院墙边,竟然能够腾身跃过,独孤青松追在她身后,直叫:“雁蓉!雁蓉!”

    “你不要管我啊,忘记我吧,再见!”

    声音凄惨的从墙外传来,独孤青松强打起真力,借着鬼王杖点地之力,也腾身跃过院墙,看见冷雁蓉向西踉跄而奔!

    独孤青松紧追身后,仍然一声声直叫:“雁蓉,等我!你不能这样就走啊!”一会儿,两人已先后出了西门。独孤青松掌伤过重,已不能支持,与冷雁蓉的距离愈拉愈远,终于不见了。

    但独孤青松并不就此停下,仍然向前走去,终于身疲心竭,无法再走下去,荒野无人,他便在路边一坐,先自镇定心神,片刻后,闭目跌坐运气调息,不觉间已自入定,物我两忘。

    次晨,有几个路人见着一个满脸血渍,身旁放着一根粗铁杖的少年人,端坐着熟睡在路旁,无不称奇道怪。

    有的当做这少年人已死去,一走过来探探他的鼻息,他鼻息均匀,又好奇的提一提那支铁杖,谁知竟有几十斤重,几乎提它不动。不由伸长舌头,半晌缩不回去。于是就不敢当时叫醒他,走得远远的,这才叫道:“喂!喂!我说那少年,为何大白天坐在路边打盹?”

    其实独孤青松运气疗伤之正紧之际,他神智清醒,哪有不知有人在侧之理。

    他听得叫声赶紧收功站了起来,便以身上穿着的衣服,将脸上的血渍擦干净,立显出他神清气朗,轻轻提起鬼王杖走向路人,问道:“请问客官,可曾看见一个身穿月白色衫的少女?”

    他一心挂着冷雁蓉,开口便问。

    几个路个见他提着一根几十斤重的铁杖,几同无物,早巳连连后退道:“没见,没见!

    你,你是人还是神?要是人的话,咱们可出娘胎来也未见过臂力比你更大的了!”

    独孤青松见问不出来,也就作罢,迳又朝西道走。他跨开大步,如缩丈成尺,表面上看似从容不迫,但转眼间已走远。

    他不停的走,更是逢人便打听,终是无人知道冷雁蓉的下落。这是,独孤青松所要考虑的已不是朝哪个方向去找,而是必须在确定冷雁蓉的去处,他心里一直在盘算,想道:“雁蓉,她还是回滇边的‘卿卿谷’了,那里有她娘的墓石,地伤心之余,自然而然心想亲娘。

    可是滇边离此何止数千里,她一个女孩子,身带掌伤,身无分文,怎能独行数千里?”

    独孤青松愈想愈加焦急,同时愈恨东海枭君的无情,便走由苏经皖,鄂入川再折向滇界的路线而行,他要找到卿卿谷去寻找冷雁蓉,他决不能让冷雁蓉为他而遭到人间的折磨,那会使他愧悔万分。

    他第一日行至浦口,浦口临江重镇,他方入镇,在一家食店用饭之际,忽听到浦口两家镖行一夜之间,尽遭屠杀,不留一个活口,镖行之中壁上留下九条以鲜血涂成的龙形之标志。

    独孤青松听得心中疑心大动,这种事他心想或是血魔帮所为,壁上留下九条血龙,应是出自九龙神魔,或九龙血盟弟子九州侠之手。

    他饭后立在镇上访问,昨日这浦口镇上,有否出现九个高大乘骑之人,有个小孩证实曾见这样九个人,一身锦衣锦服,威风凛凛。

    独孤青松连忙又到一个镖行中亲自察看,果见每具尸体,脸色都发白,他立毫无疑问地证实是九州侠所为无疑。

    他心中暗想:“他们为什么要下此毒手?浦口镖行与血魔帮何仇?”

    突然他心中一惊,暗道一声:“不好,分明这是九州侠升任万极宫护法之前,立功之行为。而血魔帮的目的是用辛辣手段毁尽天下之镖局,然后取而代之。无形中血魔帮便控制了整个江湖了。”

    独孤青松这样一想,恨声道:“哼!我叫你获此失彼!”

    他仍一面打听冷雁蓉的下落,同时不改变打寻的路线,当日晚上,他暗访到浦口血魔帮分堂所在地。

    这浦口属江北,浦口分堂属蓝匕坛管辖,他手提鬼王杖,三更时跃进浦口分堂之中,大吼道:“血魔帮的魔崽子,快出来领死。”

    血魔帮徒闻声从梦中惊醒,提着兵刀刃围攻独孤青松,独孤青松冷笑一声,没有半句话,抡杖便劈,顿时血肉横飞,他也醮着魔徒的鲜血在壁上,划出弄虚作假鬼头像,始扬长而去。

    他不愿停留,横超皖境直奔川界,谁知次日到了合肥,又听到同样的镖局被屠的惨案。

    独孤青松愤怒至极,就在大白天也杀绝了血魔徒帮合肥分堂的魔徒。

    这时,他感到感情的不平常,血魔帮已经开始要造成江湖的一次大劫杀了,独孤青松血掖沸腾,走舒城,桐城,岳西,一路之上无不是这种现象,但他也毫不留情,跟着血龙所过之处,挑尽血帮分堂。

    可是他丝毫也不见冷雁蓉的一点踪影,心中无比的痛苦,还有一件事在他心中留下一重阴影,九月重阳一日一日的临近,但万极宫到在哪里他还不知道。

    那日是九州侠正式九龙血盟之日,也是以任万极宫护法之日,对这九人如此残酷的作法,他决心要除这九人,否则九人联手,武林恐怕真是无人可敌了。

    他餐风露宿,一路寻找,一路杀人,一连五六天,早已不成人样,篷头垢面,衣衫槛偻,尤其找不到冷雁蓉,心焦如焚,终日双目之间,笼罩着愁杀之气,就这几天的劳顿煎熬,他已面容削瘦,但是一路上,一有空他便将地将纪事,细细地研阅倒是得益非浅。

    这日,他方跨入川境,沿江崦,预定当晚赶到巫山县歇息,忽见江面之上八条双桅大船,逆江缓缓行驶。

    每一条大船船头之上,站着一个紫服的彪形大汉,威风凛凛。独孤青松心想:“这必是那位声势煊赫的朝延命官之眷船,始有这种声势和家用武师。

    谁知正在这时,上游突然有六艘快船顺流迅速驶来,方至大船之前,十六条快船条忽分两排围着大船,状似迎战。

    船上也是一色紫衣之人,每船四人。两人操舟,两人便朝前行第一条大船之上拱手为礼,接着“轰!”地一声震天炮响,随即十六条快船,齐声呐喊,炮响连天,加上响过三十六炮之多,十六条快船紫服之人大声呼道:“恭迎帮主回宫!”

    呼声一落,上游又有两艘管乐队齐奏的小舟,从容驶到,作为前导而行,这种排场独孤青松真是睹所未睹,比起以绿羽林中绿羽令主的那排场又强过数倍了。

    独孤青松心中大动,为了谨慎起见,找人隐蔽之处藏好身形,看看到底这是怎么的来路。

    但他身形方一藏定,出其不意突有人在身侧不远之处沉喝道:“小子,竟在这里碰上了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在江岸上走来走去?”

    独孤青松侧头一看,赫然是双飞客苍冥客游俊松之子游文骏,游文彬两兄弟,独孤青松见他俩仍然是一身华服,意气飞扬的样子。

    连忙招呼道:“啊,想不到会在这碰见两位少爷。”

    游文彬哼了一声,道:“小子,百丈峰下见你之后,你恐怕受足苦头了吧,看你这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乞丐的样子就知道。”

    敢情游文骏,游文彬非名扬武林之人物,因为他们虽听过独孤青松之名,却不知道独弧青松便是他们一齐长大成人,受尽他俩欺侮的“粗布少年”

    独孤青松对双飞客心存感激,并不与他们计较出语难听,连忙问道:“少爷,两位庄主可好?”

    游文骏傲慢的答道:“小子,你还记昨我爹爹和伯父么?”

    独孤青松答道:“养我之恩,岂敢忘怀,还有小姐也好么?”

    游文骏,游文彬一听他提起公孙佩玲,便心头冒火,斥道:“小子,你还敢记着我佩玲妹?佩玲妹岂容你小子记着,下次你再不识像些,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游文彬忽然转口道:“喂,小子,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呢?”

    独孤青松指指江面,道:“我看那些船大有古怪。”

    游文骏轻蔑的笑道:“那是血魔帮主载着他帮分布各地坛主、堂主回万极宫开那血魔盟大典的专船啊,小子知道什么?”

    “啊,万极宫在那里呢?”

    “你找它干什么,告诉你,你又不能去。”

    他神手一指,道:“你瞧,那边!”

    独孤青松举目望去,云雾绕峰高插天,那是巫山神女峰。

    独孤青松脸色一肃,道:“两位庄主来了么?”

    “半月前他们赴金陵,当然要来的。小爷两人先来了!”

    独孤青松不再作声,他心中在盘算着,他对这次血魔帮主血盟大会之举,看得无比的严重,全无法预料那天倒底会出何事,是阴谋?是残害?或就是武林面对末路之日

    独孤青松脸上现出了漠视之色,游文彬望了他一眼,道:“小子,这些日子你在干什么?你找到了烈马刀客么?听说他已被血魔帮龙九龙坛之人捉住,你怎能找到他?”

    独孤青松傲然答道:“我找到他了,你们不是也见过他么?”

    独孤青松想起了百丈峰头之战,如非看在双飞客的面上,这两个傲慢的小子,定然饶不过他!

    两人闻言,同时惊道:“啊,你找到他了,他可曾传你东海奇叟,大漠异人的功夫?”

    独孤青松简捷的扬了扬手中鬼王杖,道:“他只传了我这个。”

    随即他默默地走了几步,又道:“我要走了,你们可要小心,别让血魔帮之人看见了你们!”

    他说走就走,可是走了几步,又回身问道:“庄主什么时候到?少爷!你们住在巫山县城么?”

    游文彬冷冷道:“你可是又要找上我爹爹了,告诉你我爹爹到万极宫去赴会,你能去么?”

    独孤青松耿耿地走了,他仍然沿江岸而行,那八条大船和十六条小船缓缓地逆水而行,行了两里左右,转进了一条水湾,大小船只停在湾旁,人条大船之上,立时走下百十个人。

    独孤青松只注意为首的一条大船上之人,首先下船的是一具大棺木,独孤青松立知是追魂艳娘的尸体,棺木是由八个女子抬下船的,随着便是万极天尊,可是独孤青松猛见东海枭君与他并肩下船,他愣了,喃喃不信的道:“这怎么可能?东海枭君会加入血魔帮?”

    可是事实昭彰,不由独孤青松不信,他暗叹一声,更加对东海枭君加上一层恨意,就在这时,他心里猛然一震,转念忖道:“东海枭君到底因何加入血魔帮,会不会那夜在翠云楼的一幕被血魔帮人知道了,为了谋夺那张藏宝阴谋?真是这样,那东海枭君的性命休矣!”

    独孤青松恨声暗骂东海枭君的愚蠢,武林金鼎如被血魔帮主得去,武林还有幸日?

    万极天尊和东海枭君之后便是三坛坛主,这-条大船乘的可说是血魔帮的首脑人物。

    第二条大船上乘的却是九州侠与江南,江北总堂堂主,尚有两人独孤青松不认识。

    独孤青松无心再去细看,目前当务之急,他要设法提醒东海枭君,劝他别为血魔帮所乘。

    他仰天思索了一阵,目光触处,猛见第七条大船上走下了一个白发的老者,他心中大喜,一拍脑袋道:“我怎么会将三位师兄忘了?幽冥三凶,分投血魔帮一坛卧底,岂不是正好是个内应?”

    他想到这一层,心中稍定,立朝巫山县城疾奔而去。

    他方入巫山县城,立感气氛有异,整个城中呈现着一种肃杀之气,街上江湖人物,三五成群结伴而行,但每人神情肃穆,交谈说话时低声细语丝毫无江湖豪放之概。

    独孤青松暗暗奇怪,但也并不放在心上。

    他在街道上行走一段,忽觉身后似有人跟踪,独孤青松闪身入了一条小巷,随后一老乞婆也闪进巷内。

    独孤青松见巷中无人,故意脚步放慢,待那老太婆渐渐跟上,独孤青松心中冷哼一声,心想:“凭你这老乞婆能跟住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预计老乞婆已在他身后一丈之内,猛地停步转身,冷笑道:“你跟踪我么?”

    左手骄指如戟,正要点出,老乞婆猛退一步,转声道:“公子,我们教主有请!”

    突然回身就走,独孤青松怔了怔,知是娘,金钗教主所派之人,当下便远远跟随老乞婆的身后而行,在巫山县城之中转得几转使出了城外,望江而行,到了江边,那里停泊了二三十艘船,老乞婆登上其中一艘最小的船中。

    独孤青松跟了上去,舱中果然是金钗教主与其金钗三弟子盘坐在内,独孤青松钻进舱中低声叫了声:“娘!”

    金钗教主脸上忽然流露出痛苦之容,却未应声,独孤青松立知不好,大叫道:“娘!”

    金钗教主仍未出声,独孤青松全身一颤,突然岸上传来一声微微的冷笑之声,独孤青松猛地想起那老乞婆,也不管是在大白天,身影暴射出舱。

    岸上人影一闪,那老乞婆疾奔而行。

    独孤青松全身血脉怒涨,一展鬼影无形,人影一幌之间掠上岸去,眨眼之间,便已追上那老乞婆。

    老乞婆无法逃脱,当时一拍天灵盖“波”的一声,血溅当场,自裁了当。

    独孤青松有如一盆冷水挠头,一凉至脚,跺脚大声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呀?”

    他又奔回船中,拼命摇撼着金钗教主,大呼道:“娘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钗教主竟身不能动,独孤青松猛地一掌抵住金钗教主的命门穴,运气一逼,脸色大变,喃喃道:“娘身上被人封了七处大穴,好狠毒的手段。”

    猛地,他一掌拍在她腰胁之下,金钗教主微微一哼,算是解了她的哑穴,这随即他两掌连拍,可是再也无法解开她第二个穴道,那竟是那一种怪异的手法所制。

    金钗教主的哑穴解开,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孩子!你来迟了,快到金福客栈救你姨娘,否则不及!”

    独孤青松迷惘的道:“娘,那是怎么一回事啊?”

    “血魔帮主万极天尊想一网打尽天下武林之人,快去啊,迟恐不好!”“娘,您是被万极天尊所制?那就怪了。”

    他想起在江边望着万极天尊,分明见他已上巫山神女峰。

    金钗教主摇摇头,道:“万极幻女!”

    “万极幻女?

    独孤青松心中一震,想起她所说的话,无形中激动的继道:“万极幻女她像个什么样子?”

    “她面罩黑纱,身似幽灵,快去啊!快去救你的姨母出险。”

    “可是,娘,你在这小船之上叫人怎能放心得下?而且你穴道被封七八处,久了岂不成残?”

    金钗教主苦笑了笑,道:“万极幻女既未当时制我于死地,想也是制我成残!她曾说三个时辰后,我自能行动,只是不能妄动真气而已!”

    独孤青松一听之下,只好急速离开小船,疾奔向金福客栈,他问客栈掌柜时,掌柜回道:“啊,你问那个穿绿的女人,她离店已经有好一会了!”

    独孤青松微感一愕,急道:“她住那间?带我去看看。”

    掌柜打量了独孤青松一眼,独孤青松不耐的怒道:“快带我去看看。”

    他双目一睁,目射精光,掌柜见多识广,知道招惹不起,那敢怠慢,连忙领着独孤青松走至一间上房之前,推门而入。

    只见房中一无所有了,独孤青松对掌柜疑问道:“你见她一人出去么?”

    “我见她与一个穿黑衣的妇人出去的。”

    “黑衣妇人的面貌怎样?”

    “这倒未曾注意,啊,我记起来了,好似那妇人面上罩有面纱。”

    独孤青松喃喃道:“是她了,万极幻女,但她为何要这样做?”

    突然隔房中一个微弱的声音,道:“小子,你来迟了,令主早到神女峰去了!”

    独孤青松惊愕不已,立想朝隔房扑去,但随一转念,暗忖:“万极幻女分明是血魔帮之人,娘与绿羽令主虽与血魔帮有仇,但又为何擒而不杀?”

    于是强忍激动,冷冷问道:“你是何人?因何挟制绿羽令主?”

    隔房又是微弱的轻笑,道:“绿羽令主不是你小子的姨母么?老实告诉你,你娘与绿羽令主的性命都操纵在我的手里,重九之日你乖乖的听命于我便罢,否则这两条性命再也无能生返了!”

    独孤青松大怒道:“谁告诉你绿羽令主是我的姨母?”

    “金鼎之主无名剑豪后人元儿,你认识么?”

    独孤青松更加的吃惊,急问道:“元儿怎样了?”

    “小子刺杀帮主夫人,哼!你当可想到他的结果。”

    独孤青松热血沸腾,大声道:“他已遇害了么?”

    “哼!还早,小子将历尽本帮诸刑,凌迟至死。”

    独孤青松怒哼一声,又想扑向隔室,但那微弱的声音又道:“你要想救母和姨母之性命,就速将地将记事交我,否则,三个时辰内,保你母子骨肉再见无期。”

    独孤青松脑中嗡的一声,如遭天极,狂吼一声,青影一闪,又退出客房,旋风般卷向隔房。

    隔房的房门从内反锁,独孤青松“嘭!”的一掌将房门击成粉碎,突然一个冷冷的口音道:“你自以为能胜过我么?”

    独孤青松举目一望,房中站着一个全身黑衣,而罩黑纱之人,她像幽灵般静立着,黑纱之内两道冷寒的目光透纱而出。

    独孤青松跨上两步,激动的大声道:“你想把我娘怎样?”

    黑衣妇人冷冷笑道:“随我高兴。”

    独孤青松想到可怕之处,全身微微一凛,不过他想到娘还在那小船之上,目前亦许尚无意外。

    他一声大吼,全身紫光立现,又自发动鬼府阴功,一扬掌,一股柔之掌风罩向万极幻女。

    万极幻女冷哼一声,黑袖一扬,打出一股冷风,两股掌力一触,两人同时退了一步,万极幻女黑纱内的双目射出两道奇光,冷叱道:“小子,你施的是何掌力?”

    独孤青松不答,扬掌又是一掌劈至。

    紫印掌,天下至邪,有识之人一望即知,万极幻女一偏,黑袖连挥,叱道:“鬼府阴风紫印掌,小子!你与厉鬼是何关系?”

    独孤青松恨不得一掌劈毙此女,哪愿答话。

    “好,你不说也罢,反正你如不交出记事,今生便休想再见你母!”

    她话声一落,黑影晃了晃,真像个鬼魅般,已自不见。

    独孤青松见万极幻女已去,他心悬金钗教主安危,不管惊世骇俗,脚下一点,穿窗而出,便朝江边如飞狂驰。

    他奔至原先泊船岸边,一看金钗教主原坐小舟,已不知去向。

    立时他额上冷汗直流,暗道:“糟了!糟了!她竟有预谋。”

    “可是目前尚有二三十艘停船,他微一咬牙,立时腾身而起,一跃十余丈,掠上第一艘停船,他竟决心搜船。

    光天化日之下,他这一炫露,一艘行船舟子,不禁惊得狂声大叫。

    独孤青松是我行我素,听而不闻,睹而未见,根本不加理睬,顿时间,叫喊之声响彻云霄。

    独孤青松不停地一艘艘察看,拖着一件双脏又破的青衫,此起彼落,每一跃起便是个几丈,只看得人目瞪舌咋,逐渐忘了叫喊了。

    当独孤青松搜至一半时,前面那艘船上,蓦然传来万极幻女的冷冷的声音,道:“小子,不要搜了,她早到了神女峰,我看你还是乖乖的交出记事吧?难道地将记事比你母的性命珍贵?”

    独孤青松双目尽赤,一声大吼,凌空扑了下去,双脚一点船头,竟然不顾利害,嗖的一声,窜入那艘船的舱中。

    船舱之中哪有半条人影?

    只听万极幻女又在另一搜船中嗤的一声笑。

    独孤青松火冒三丈,他力运起鬼影无形经功,快得肉眼难见,猛然抢外,仍然是人影不见。

    至此,独孤青松已像一头困狮,一声狂吼,道:“我与你拼了!”

    抡起鬼王杖,不待万极幻女发声,已一劈停身的船“篷!”的木屑纷飞,前面那艘的船舱当时被他一杖击成粉碎。

    但万极幻女在另一艘船上,却就是不见人影。

    独孤青松厉喝一声,手起杖落,一阵猛挥。当时,篷嘭!蓬嘭!响声大作,桅飞船翻,一艘舟子看在眼里,当时也哀声大作,响起一片。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笑声,划空而起。一条黑影激箭般射上岸上。身形空,笑声中夹带着阴冷的声音,道:“小子,你如不将记事交出,纵将天翻了,你也将是个无母之子了。”

    这话声使独孤青松听来句句如刀割。

    身形一旋,也飞纵上岸,随后紧追不舍,可是万极幻女却先行一步,眨眼间便隐入巫山县城重重屋舍人家之中。

    独孤青松纵有再好的本事,短时间也无能找到她了。

    他忧愁的恍恍而行,那份焦急而又无可奈何的心,使他的眉宇间罩着淡淡的一股肃杀之气。

    他不自觉的又走近江边,望着滔滔的江水出神,就在这时,江中一叶扁舟,疾驶而来,舟上站着黑纱蒙面的万极幻女。

    独孤青松恨她到了极点,正欲开口怒骂,万极幻女已开口道:“小子,你母已在生死边缘,再不交出记事,便休怪我万极幻女无情了!”

    独孤青松怒极狂吼道:“你害我娘,我便将你碎尸万断!”

    “哼,小子,大话慢说,除非交出记事,我可饶你母亲一命。”

    独孤青松在心中痛苦的惨叫:“天啊!我怎么办?地将记事,武林奇珍,我交给她无如助纣为虐,不交给她我母的性命岂不丢了?”

    他全身抖颤不止,突然之间,他脸色一变,变为以前的冷漠。他镇定得多了,心想:

    “给她吧!给她之后,我不见得不能再从她的手中取回!”

    他这样一想,大声道:“交给你也可以,但我娘也必须立时泽放,并解去被制穴道。

    万极比女似已早算到此点,一挥手,另一叶扁舟,飞驶而至,舟中显然是金钗教主和绿羽令主和金钗三弟子,静静的躺坐舟中。

    万极女幻从容道:“你娘现在此处,你只要将地记事交到我手里,我便立刻放人!”

    独孤青松与两船距离二十丈左右,闻言怒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如不守信,我岂非落人你陷井之中?”

    万极幻女冷笑一声.道:“你如不愿意就算了!”

    黑袖微扬,两船又退出十丈。

    独孤青松深悔与元儿在一起,竟供出所有的隐密之事,致为万极幻女所算,不禁跺脚道:“好,你这女魔头,终有一日我独孤青松非报此仇,你拿去吧!”

    万极幻女阴阴一笑。

    独孤青松自怀中取出地将记事,单手一扬,那本薄书,手飞万极幻女,万极幻女接在手中,略加翻看,顿时尖声暴笑:“小子,这本是假的。”

    独孤青松脸色倏然苍白,全身的血液猛然沸腾,狂喝道:“女魔头,谁说那本是假的,你快放人啊?”

    万极女幻缓缓的将地将记事端入怀中,冷声笑道:“小子,我可不中你的计,放人容易,待我验看地将记事真假再说。”

    独孤青松自知受骗,他全身沸腾的血液,几手凝结,当时竟说不出话来,双目瞪得大大的盯住万极幻女。

    万极幻女一挥手,两舟滑过江面,疾驶而去,转瞬不见。

    独孤青松半晌始慢慢的恢复理智,情不自禁的两行泪水涔涔而下,喃喃道:“娘,儿无能了,儿被人骗了,我就是粉身碎骨地要救娘出困。”

    他收敛伤激之情,望空沉思,策动今后的行动,他想起了冷雁蓉和东海枭君,如今便要刻不容缓的警告东海枭君别为血魔帮主所害,只要武林金鼎不落人血魔帮之手,血魔帮就难以完全控制江湖。

    其次是急速探出万极幻女在血魔帮中的身份,救出金钗教主,绿羽令主和元儿,但这恐怕非他一人之力所能胜任。

    这时已是午后时分,他又走进巫山县城之中,蓦地他目光一亮,看见在前面走着的身穿月白裙衫的女子背影,那不是冷雁蓉是谁?

    “雁蓉!雁蓉!”

    大步赶了过去。冷雁蓉全身似乎一凛,停步回头一看,独孤青松看得更加的真切,那百分之百的是冷雁蓉。

    可是冷雁蓉一见独孤青松却拔腿而跑。

    独孤青松哪愿放过这次机会,随后狂追,同时狂喊道:“雁蓉!雁蓉!你不要跑啊!你爹爹有难,我们要去救他啊!”他展开鬼影无形轻功,几个掠身,已快追及,但冷雁蓉突然身形一闪,窜进一条小巷中。

    独孤青松赶到巷口时,冷雁蓉竟快得出手意料之外,早到了那端巷尾。

    独孤青松仍是大呼小叫的声声呼道:“雁蓉!雁蓉!”

    冷雁蓉就是不听,出了巷子,转身朝南而行,独孤青松仍紧追不舍。

    不久前面大山挡道,独孤青松暗喜,心想:“雁蓉轻功终是不及我,到此山地看你再往哪里逃?”

    冷雁蓉毫不犹豫的转入山区,渐渐已无人迹,独孤青又叫道:“雁蓉,你为什么不愿见我啊?”

    片刻之间,两人一逃一追已到深山之中,黄昏之际,深山松涛呼啸,颇觉凄凉之极。

    独孤青松充满感情的叫道:“雁蓉!都是我不好,害你父女决裂,但你得容我补偿啊,杏则我独孤青松死也不会瞑目的。”

    终于,冷雁蓉在一条狭谷之前停了下来,她静静地背峰而立,微低着头。这景像触在独孤青松的眼中,她是多么的寂寞,凄凉而可怜!

    独孤青松放缓脚步,走至她身后,低声叫了声:“雁蓉!一切都是我不好,但我多么爱你啊!”他的声音微颤,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热情。

    冷雁蓉未曾作声,仍悄悄的静立着。

    独孤青松又道:“雁蓉,你为何不说话,告诉我你为何不愿见我?你要到哪里去?”

    冷雁蓉仍未作声,只把身子微微的转过。

    她那动人的面容,稍带忧戚的瞥了独孤青松一眼,慢慢的伸出手掌,搭在独孤青松的肩上。

    独孤青松心中微微的怦怦乱跳,正想张臂拥抱着冷雁蓉。

    蓦然,他发觉那神过来的手掌,竟是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掌。这一发现便他全身一颤,心中抽了口凉气,暗想:“雁蓉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他心中立时升起一个不祥的念头,想起万极幻女竟能冒称公主,骗过了一朝天子,竟未认出这女儿是假的,而被万极幻女一本奏章,断送了天将的性命。

    这意念乃刹那间事,他心想:“莫非这冷雁蓉是假的?”

    他正想掠身而退。

    猛地目前冷雁蓉绝快的踏上一步,那只手也绝快的按在他的胸前,独孤青松感有股其寒澈骨的冷气袭入他身上。

    独孤青松顿时脸色大变,惊声道:“你!你!冷雁蓉!你是谁?”

    一声厉笑自冷雁蓉的口中吐出,她伸手往脸上一抹,现出了一张既老又丑的狞恶老脸,阴阴笑道:“小子,我是谁,你仔细看看,反正你无能再逃出我掌下了!”

    独孤青松一听口音,有如冰淋,从头凉到脚心,惊声道:“你,你是万极幻女,万恶的魔女。”

    万极幻女冷笑道:“你不是要报仇么?这仇你来生再报吧!”

    她掌力一紧,独孤青松全身猛抖,几手站不住了。

    但万极幻女又将掌力稍敛,独孤青松乘时运起一口真气,问道:“万恶的魔女,你到底与血魔帮主是何关系?好诡诈狠毒的魔女!”

    万极幻女冷笑一声,道:“好吧,我叫你死得瞑目,血魔帮主万极天尊乃是我独子,这你瞑目了吧?”

    说罢,她就将运功震死独孤青松,但突然想起道:“我也问你,你那鬼府功夫是从何习得的呢?我知道老鬼已死,他那徒弟厉鬼也已失踪数十年,鬼府一门似已失传,你从何习得鬼府功夫?”

    独孤青松自问必死,反而一振,傲然狂笑了起来道:

    “万恶的女魔,我独孤青松用乃是鬼府第三代掌门人,我今日既已落在你手里,便索兴满足你吧!”

    万极幻女似乎一怔,啊了一声,道:“这倒未曾听过,你有何凭证?”

    “鬼王杖乃掌门法杖,岂是假的?”

    万极幻女冷冷的望了仍紧紧握在独孤青松手中的鬼王杖一眼,微微点头,道:“唔,这倒不假,是昔日老鬼那根鬼杖。”

    万极幻女双目转了两转,声音柔和了些道:“看在昔年万极帝君与老鬼并肩作战的身份上,送你一个全尸!”

    万极幻女一声狞笑,手掌猛地一按。

    独孤青松一声闷哼,张口鲜血狂喷。“篷”的倒地上死了过去。

    万极幻女还探手摸了摸他的胸口,见已当真断气,这才脱去白衫,仍以黑纱罩头,幽幽的奔上峰顶,停身一处石洞之前,轻轻在洞前敲了三响。

    立时洞中走出了万极天尊高大威严的身躯,轻叫了声:“娘!”

    万极幻女道:“那小子再也无能为患了,对东海枭君冷九你下手了么?”

    万极天尊道:“他始终坚不吐露藏宝图是在他身上带着,还是另藏他处,儿不敢鲁莽,故延至今日尚未下手。”

    万极幻女点点头道:“速套出他的口风下手做他,迟则夜长梦多,恐生变化。”

    万极天尊唯唯应是。万极天尊突然又低声道:“娘,儿有事不能自解。”

    “什么事?”

    “那无名剑豪的后人元儿,本已奄奄垂毙,不知如何竟被他逃去?”

    “啊!还有这等事,那么那匹龙马呢?”

    “龙马自从被抢,终日不食,我看再有数日,饿也得饿死!”

    万极幻女怨声道:“速查那小子的下落,巫山危崖绝壁,崎呕峻险,想他逃不远去。龙马既然自绝生路,死就任其死吧,好一匹贞烈的龙马。”

    说罢她身影一晃已走了。

    万极天尊重回石洞不见——

    幻剑书盟扫描,一兆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