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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天材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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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长公微微一笑,答道:“请恕董某一时疏忽,忘了替冷翁与敝教之人引见”说着,一指司徒一羽,介绍道:“这是本教现任副掌教,乃董某三师弟。”

    又指着那两个青衫老者和两个白衫中年人道:“这两们职司本教护坛法师,这四位乃掌教座前四大护法”

    引见完毕,又是微微一笑,道:“冷翁,敝教虽人目为旁门左道,但实际上是否如此,你自然比我更为清楚。”

    “雪发翁”冷逸一听这七个排教高手的身份,不由心头一震,暗忖:“想不到排教精锐竟全部出动,他们若真的全力一拼,则胜负实难预料”忖念及此,遂打定擒贼擒王的主意,先将董长公解决。

    他心意已定,诡计立生,当下,话锋一转,冷然道:“董老儿,久闻你乃是百年来,排教中第一人物,想必精通排教各种罕传绝技”

    董长公微笑道:“哪里哪里,冷翁过誉了。”

    “雪发翁”冷逸哼了一声,脸色一沉,阴恻恻地说道:“老夫豢有一物,你如能胜了它,解药之事方有商量,你看如何?”

    宇文彤怒哼一声,方待开口——董长公已霍地跨前两步,决然答道:“很好,我们就此一言为定,我如侥幸获胜,即盼交出解药。”

    “雪发翁”冷逸冷笑一声,从怀中取一个翠玉小瓶,沉声道:“董老儿注意。”话声中,倏地将瓶盖打开,对着董长公一甩,立听一声异啸,一条黑线自瓶中疾射而出,闪电般向董公头顶飞去。

    董长公在冷逸取出玉瓶之际,已由身边解下一物,念诵咒语,倏地一抖手,放起一团暗线光华,乍现乍隐,恰于此时,那条黑线已电闪飞至。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条黑线刚飞抵董长公头顶一尺之处,突然似为一无形障碍所阻,去势为之一顿。

    紧跟着一声轻微怪啸起处,那条黑线倏然掉头,飞射回翠玉瓶中。董长公却满头大汗,神态消靡,双目紧闭,司徒一羽等七个排教高手,不由大吃一惊,身形一分,立将董长公护住。

    冷逸向手中玉瓶瞧了一眼,迅即盖好,然后狞笑道:“排教大法‘保命神火’不过如此,老夫这‘玄武蚊’不过略受微伤,而你已命在须臾,还不快把你施在我贾师侄身上的‘九钉大法’收回。”

    董长公睁目答道:“你如不先将解药交出,一切休谈。”

    冷逸冷冷道:“很好,以我贾师侄一命,换你们六条命,值得。”

    董长公大喝道:“若不将解拿来,尔等一个也休想活着回去。”

    冷逸桀桀狂笑道:“只怕未必。”笑喝声中,右手倏举——“苗疆四恶”同声怪啸,各自甩袖,掀襟,扬手,躬背,四人四个动作齐施,顿见——四种不同形状的毒物,分从袖中,襟下,手底,背上,电飞而出,在空中略一盘旋,呼地飞扑排教七大高手。

    宇文彤睹状,那还再忍耐得住,大喝一声,掠地而起,右手扬处,一声龙吟“太乙神剑”翠虹电耀,盘空一闪,登时——四声不同的刺耳惨叫起处,腥血横飞,翠虹骤敛,宇文彤飘身落地,在他面前地上,散着四团模糊血肉。

    “苗疆四恶”放出的四种毒物,竟在顷刻之间,尽被“太乙济剑”绞为肉酱。这一来,顿令“苗疆四恶”凛然变色“雪发翁”冷然勃然狂怒,倏忽出掌拍向“虎煞”巴利拉的皮鼓

    “冬隆”催命鼓应手发出一声巨响。

    排教中人不由大惊失色,宇文彤护体神功猛地一振。

    “雪发翁”冷逸发掌击鼓之后,已自目注宇文彤桀桀狂笑道:“小子,且教你咦?”他突然诧呼一声,便再也笑不出来,嘴巴大张,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因为他发现宇文彤神色自若,遂默运本门心法暗地一查,才知放进对方体内的“金蚕灵蛊”业已形神俱灰,怎教他不惊?

    这时,宇文彤也悟出本身的抗毒之能,亦可不受恶蛊侵害,不由大喜,霍地欺身逼进,大喝道:“老匹夫,还不快将解药献出。”

    “雪发翁”冷逸惊极而怒,厉啸连连“苗疆四恶”登时发啸相应,人影疾闪,迅捷如电,分作五方将宇文彤圈在中央,各自手舞足蹈,突地狂舞起来。

    顿见色分红,黄,蓝,绿,黑五股淡烟,自五个恶苗身上蓬蓬狂冒而出,转眼布成一团数丈大小的彩云,将宇文彤笼罩起来,奇腥毒秽之味四播,触鼻欲呕。

    董长公等排教之人,见冷逸竟将天下至毒的苗疆“绝毒瘴”

    放出,俱不由大吃一惊,纷纷退避不迭。

    蓦听彩云中响起一声朗朗长笑,一声凄厉怒吼与四声绝望的惨叫,随即寂然,那一团彩云由浓而淡,瞬即消失无影。

    宇文彤屹立当地,目光一扫地上被击毙的“苗疆四恶”然后冷冷逼视着站在寻丈以外的“雪发翁”道:“献出解药,饶尔不死。”

    “雪发翁”冷逸满脸狞厉之容,怒瞪着宇文彤,心中极快盘算了一遍,陡地一声大喝,举手拍出一掌。

    宇文彤冷然一笑,方待出手制敌,那知——冷逸这一掌,竟然半途一落,拍向地上,身形却借势倒掠而起,闪电般退入身后的浓雾之中。

    宇文彤不由大怒,一声清叱“老匹夫往哪里逃。”腾身便待追赶——董长公忽地高声道:“宇文掌门请留步,冷老苗决逃不了。”

    宇文彤猛然忆起,雾中便是排教大阵,董长公既然如此招呼,必然已经早有布置,遂止势落地。

    同时,那副掌门司徒一羽业已仰天发出一声清啸,一挥竹剑,身旁的两大护坛法师,霍地一闪身,隐入浓雾之中;董长公这才面向浓雾,扬声喝道:“冷翁,只要你将两种解药交出,董某立即派人送你出阵,今后是仇是友,悉听尊便,你看如何?”

    过了一会,浓雾中忽听冷逸恨恨地哼了一声,道:“尔等休要得意,今宵之仇,老夫誓必要报。”

    董长公目注浓雾,面露喜色,少顷,那两大护坛法师已由雾中走出,呈上一青一黄两只小玉瓶。

    他遂略一审视,从黄瓶中倒出一粒紫色丹丸吞入腹中,然后吩咐撤阵,陪着宇文彤返回彩舟,将青瓶中的解药,分别给康泽等四人服了。

    宇文彤见诸事已了,同时也相信董长公否认有外人进入之言不虚,遂同康泽等人起身告辞了。

    董长公知难挽留,遂将青瓶交给宇文彤,准备后用,同时笑道:“董某略谙占卜之术,且代宇文掌门算属下的行踪,聊报解围之德如何?”

    宇文彤大喜称谢,重又归座。

    董长公取出三个金钱,诚意正心危坐,随手将金钱在案上一排,登时面露惊容,道:“不好,贵属下恐已在东南方遇险,速去或可”

    宇文彤忙截住问道:“此去东南是什么地方?”

    董长公道:“乃一绝谷,其地向无人烟,形势绝秘”

    随即将途径划了一张草图。

    宇文彤心切曹昆安危,谢了一声,收起草图,立率康泽等人告辞动身,离开了灵龟坪,齐展身形,按着草图所示途径,飞驰而去。

    一路连翻过几重险岭,渡过两处危崖,已然抵达那绝谷。

    五人停了下来,在谷口凝眸细一打量,但见这道绝谷,形势果然隐秘异常,若非有图指示,便甚难发现。

    这时,他们因董长公有曹昆已然遇险之言,是以均不敢丝毫大意,当下,宇文彤一马当先,康泽押后,鱼贯展开身形,戒备着向谷中搜去。

    谷径回环曲折,崎岖异常,足足费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走了十几里路,眼前突然开阔,遥见一座猛恶森林,矗立面前,原来已到了绝谷的尽头。

    沿途并无发现,则这最后一关,显然是在林中,众人也不管“逢林莫入”之戒,各自一提丹田,飕飕穿入林中。

    前进了三四十丈,林中突现一片旷地,旷地当中,有一间破败小庙。

    众人停下来,借着树木藏身,闪眼一看,目光触处,俱不由一怔。

    只见庙前空地之上,躺着三具身穿华丽袍服的尸体。

    破庙四周静荡荡地,悄无人迹。

    宇文彤星目中神光电射,左右一扫,掠至三具尸体之前,俯身察看。

    端木弘更是着急,已自身形一晃,抢进破庙里去。

    康泽易晟及葛青霜三人也相继纵落尸体周围,各自运目对这三具尸体审视。

    只见这三具尸体,年貌不一,死状各异,手中俱紧握着一柄乌光闪闪的长剑。

    他们正是“天潢教”中,位列侯爵之人。此际,端木弘已将破庙内部搜索了一遍,匆匆奔出来道:“怪事,庙内毫无线索遗留,曹兄不知到那里去了。”

    宇文彤冷哼一声,抬头道:“这些尸体死去不久,可惜我们来迟一步,否则”

    他言还未了,忽听康泽发出“咦”的一声诧呼,宇文彤目光一闪,道:“老先生见闻广博,莫非已有所发现?”

    康泽见问,脸上忽地嘴唇嗫嚅了一下,方待开口,蓦地

    一声痛苦的呻吟,从石侧树林中飘出,众人不由心头一震,竟不约而同,齐展身形,疾向发声之处扑去。

    宇文彤施展“追光逐电”绝世轻功,一马当先,电射进一丛高可及人的蔓草之中,目光触处,不由剑眉一皱。

    原来这草丛中,竟赫然躺着“天南剑客”曹昆。

    只见他胸前一片血渍,发散衣乱,人已昏迷,显然受伤不轻。

    宇文彤那敢怠慢,忙弯腰探臂,将曹昆抱起,跃出草丛,轻轻放在一株老松之下,同时,右掌疾翻,紧抵在曹昆背后的“灵台”穴上。

    康泽等人乍睹曹昆伤势这般厉害,不禁大吃一惊,忙互相一打招呼,四下散开,严阵戒备。

    这时,宇文彤早已将“无极玄功”运足,只见它化作一股先天真气,从右掌心缓缓注入曹昆体内。

    幸而曹昆的伤势虽重,但内腑并未破碎离位,经脉也完整无损,故宇文彤的先天真气一注入体内,那一口被震散了的真气,立时慢慢凝聚起来

    宇文彤察知曹昆体内已生反应,立即加紧施为,催动先天真气,刹时源源透达曹昆四肢百骸。

    片刻之间,突闻曹昆吁了一口气,身子陡地一震“哇”的一声,张嘴吐出一大口紫黑淤血,双目倏然睁开。

    他缓缓转动眸珠,左右环视了一眼,神智似乎更清楚了些,当他发现为疗伤的竟是宇文彤时,不由又感又愧,惶恐地讷讷说道:“属下属下怎”

    说时,挣扎着便待站起身子。

    宇文彤忙以目示意,摇首令其不可妄动。

    曹昆也知此时委实妄动不得,感激得点点头,盘膝坐好,暗自运功调息,未几,本身真气已和宇文彤注入的先天真气交相溶合,缓缓流转于经脉之间。

    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宇文彤方始微吁了口气,右掌倏地一按一吸,撤离曹昆“灵台”要穴,振衣而起。

    曹昆相继跃起,对宇文彤深施一礼,道:“掌门人活命之恩,属下虽粉身碎骨,亦难报答于万一。”

    宇文彤连忙摇手道:“些许小事,何用如此,你且先将经过说出,那‘白衣怪叟’究竟怎样了。”

    康泽等人忙也围拢来,关切地望着曹昆,倾听下文。

    曹昆略一寻思,随即面色一整,恭谨答道:“属下与端木兄自从发现那‘白衣怪叟’为天潢教之人所掳,遂即跟踪追去,直至将近大巴山时,因前路情况转趋复杂,于是,乃请端木兄折返与掌门人会合,由属下跟踪,并在沿途留下暗记”

    端木弘突然插嘴问道:“曹兄既然跟踪至此绝谷,为何谷口外的那一处暗记不指向谷中?”

    曹昆诧道:“小弟所留的暗记,分明是指向这绝谷,难道”

    宇文彤摇手止住他说下去,道:“此事已成过去,不必再说,请继续你的叙述好了。”

    曹昆躬身应是,续道:“那知这四个天潢教之人”

    宇文彤“咦”了一声,忽道:“四个?”

    曹昆道:“正是,他四人中,计有一王三侯,不但个个武功高强,且行动狡黠已极,这几天来他们尽在这大巴山中绕行,最后来到这绝谷”

    说至此处,他忽然住口,然后长叹了一声,脸上闪过一抹懊丧之色,续道:“可恨属下一时大意”

    宇文彤突然插嘴道:“不忙,你可曾探知他们将那‘白衣怪叟’掳至此地的原因?”

    曹昆点头道:“他们准备在此地向‘白衣怪叟’拷问那‘三影魔君’隐匿之处。”

    宇文彤道:“考问出来了没有?”

    曹昆愧然摇头道:“就在他们将要对‘白衣怪叟’施刑之际,属下一时过于紧张,致被他们发觉,属下只好现身二拼,不料属下刚——现身,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异啸,将天潢教之人的注意力引开”

    语声微顿,脸上神色仿佛犹有余悸的抖动了一下,方始定神说道:“那异啸甫一入耳,只见一片红云似的人影,挟着一股强烈劲风飞落庙前”

    宇文彤道:“来人是谁,你可曾看出来历?”

    曹昆满面通红,讷讷道:“属下自愧见闻浅陋,只知此人天生怪相,衣着奇异,浑身装束宛如一团烈火,年纪似已不小,才一现身,不到一个回合,即将天潢教的三个侯爵击毙,夺了‘白衣怪叟’,飞身而去,在经过属下身旁之际,属下只觉一股劲风压体,便登时震昏过去”

    众人闻言,俱不禁心头一震。

    宇文彤沉吟道:“能一举击毙天潢教三个侯爵之人,其武功之高,实足令人骇异。”话声一顿,忽地转询康泽道:“适才老先生似乎有所发现,是否与此人有关?”

    康泽方自低头寻思,闻言,矍然应了一声,且不答宇文彤的问话,迳对曹昆道:“曹兄,请你仔细回想一下,那人可是一个头披白发,眇去一眼的老妪?”

    曹昆愕然半晌,道:“不错,不错,那人正是一个白发长垂的独眼老妇。”

    康泽目射异光,紧接问道:“她可是左臂齐肘断去,右手使一根乌黑发亮的‘双头蛇杖’?”

    曹昆大拇指一竖,大声道:“对对对,康兄说的一点不差,那三个天潢教的侯爷,便是丧在她的奇形怪杖之下。”

    宇文彤哼了一声,对康泽道:“老先生似乎对此人知之颇详,究竟她是什么样人?”

    康泽面色凝重,缓缓答道:“此人乃是三十年前,名重一时的黑道绝顶高手,武功家数自成一格,一向独来独往,行事毒辣无比,据说她年轻时长得甚美,后来遭人暗害,变得面目全非,以致心理变态,对人冷酷,手段狠辣”

    他说至此处,忽然一声长叹,又道:“若干年前,老朽因事远赴喜峰口外,岂料行至燕山与下坂城之间,竟然遇上了这个武林中人视为煞星的女魔头,那时候,老朽对本身的武功,一向甚为自负,那知唉”

    他叹息一声,竟自垂首沉思起来。

    葛青霜忍不住奇怪道:“后来怎样了?”

    康泽老脸微红,干咳了一声,接道:“姑娘若是不问,老朽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来,那时,我和她因一点意气之争而互相拼斗,结果在第一百招上,为她所败,此为老朽生平最大憾事”

    宇文彤听康泽说了半天,尚未说出此人姓氏,又不好意思出声催问,不由一皱眉头,看了葛青霜一眼。

    葛青霜冰雪聪明,和宇文彤一对眼光,立即明白他的意思,遂嫣然一笑,对康泽道:“老前辈,您说了半天,这独眼老妇到底叫什么名字呀?”

    康泽赧然一笑,道:“老朽当真糊涂得紧,这女魔头姓巫名飞蛾,人称‘蛇杖鸠婆毒心妇’。”

    葛青霜一笑道:“哎呀,她这绰号起的多么可怕,名字倒是怪好听的,只是和她的尊容有点不大相配哩。”

    字文彤不由暗觉好笑,但此时已获知对手底细,也不再追问下去,乃转对曹昆道:“你还记得那老妇人向何方逃去,距今大概有多久了?”

    曹昆道:“那老妖妇乃是循这谷径来路而去,距今大约已有两个时辰之久。”

    宇文彤略一沉吟,星目一扫众人,道:“据康老先生所言,这巫飞蛾已有多年未在江湖出现这次突然将‘白衣怪叟’劫走,其目的显与‘朱雀环’有关,事不宜迟,咱们必需趁早追,以免被她捷足先登。”

    易晟首先赞同道:“少侠所虑极是,不过依我愚见,这次已无分路之必要,免得途中又另生枝节。”

    宇文彤颔首道:“易帮主之言有理,咱们就动身”

    康泽忽道:“掌门人请稍待。”

    宇文彤回身诧道:“老先生有何高见?”

    康泽目注曹昆,道:“掌门人有所不知,曹兄虽蒙掌门人施功救治,但他所中之掌伤,乃巫飞蛾独门,九玄阴磷掌力,此种掌力极为阴毒霸道,他此刻实不宜运用真力,必须经过三昼夜的静坐调息,始可完全恢复,在此期间内,势须有人在旁守护,尚请掌门人裁夺。”

    宇文彤闻言,不由一愕

    曹昆已自怀疑地说道:“兄弟蒙掌门人施救之后,自觉已完全康复,康兄何以说得如此严重?”

    康泽正色道:“曹兄无妨假作面对强敌,运功试试体内有无不适之感。”

    曹昆见康泽说得如此认真,不由他不相信,于是默运功力,提聚一口丹田真气,猛然催动流行全身经脉只见他骤然脸色一变,嘿然垂首不语,显然已发现了体内伤势潜伏之处。

    康泽笑慰道:“曹兄勿须烦恼,须知那女魔头当时大概因事情顺手,心中得意之故,未对曹兄施展煞手,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宇文彤心中略一盘算,立即吩咐曹昆道:“你既然伤势未复,就在此地静养好了。”

    言罢,又对端木弘拱手道:“此事只好麻烦老丈晚走几步了。”

    端木弘笑道:“放心放心,老朽自当留此为曹兄守护,不过,前途将于何处会合,还须少侠决定一下才好。”

    宇文彤闻言,掉头向康泽望去,康泽忙道:“那巫飞蛾潜居地,乃是在喜峰口外”

    宇文彤摇手止住,对端木弘道:“咱们如不能在半途将对方截住.则只有直追出关外,而中原事情变化极多,咱们势必留人予以”

    端木弘道:“既然如此,老朽便和曹兄留在中原,负责注视江湖动态好了。”

    宇文彤喜道:“那么,咱们就以开封程帮主那里作为会合之地好了。”言罢,转身道声:“就此别过了。”

    一掠而起,当先向谷外飞射而去。

    康泽等三人向端木弘曹昆举手作别,联袂疾起,紧驱宇文彤身后追去。

    一路上翻山越岭,在淡淡月光照射之下,宛如四缕轻烟,飘忽飞驰。

    秋风萧瑟,露气浸人。

    东方天际,现出淡淡鱼青,黎明将近。

    宇文彤微一收势,脚下登时缓慢,掉头回望,只见康泽与易晟二人虽经过一夜奔驰,神色之间丝毫不显疲累之状。

    但当目光触及葛青霜时,心中不禁掠起一抹歉意,随即停步对康泽道:“老先生,天亮在即,我们不妨察看一下地势再走如何?”

    康泽察言辨色,已知宇文彤言下之意,遂“哈哈”一笑,应道:“是极是极,老朽正有此意。”

    宇文彤俊面微红,笑道:“如此就烦老先生了。”康泽笑了笑,随即拉了易晟,往右侧一座山岗纵去。

    葛青霜冰雪聪明,何尝不明白宇文彤之意,康,易二人这一走开,事情便更见明显,芳心中不禁浮起一阵甜蜜无比的羞意。

    宇文彤走近她身旁,低声笑道:“霜妹要不要坐下来歇息一会?”

    葛青霜秋水般的美眸,脉脉含情地看了宇文彤一眼,摇头道:“谢谢你,其实走这点路算不得什么,你呢?”

    宇文彤笑道:“霜妹既然不累,我自然也不觉得累了。”

    葛青霜“嗤”了一声,粉颈低垂,默然不语。

    此际,晓色更浓,远近山色,渐次清晰地映入眼帘,宇文彤和葛青霜二人的身子却未移动

    忽地一声呵呵大笑,把这双在甜蜜的沉默中的情侣惊醒过来。

    原来康泽,易晟已将四周地势察看完毕,回转覆命。

    宇文彤赧然一笑,道:“二位敢情已看出了追踪的端倪了?”

    康泽手指右前方一座山峰,道:“那巫飞蛾逃的路线,必是越此山峰,出大巴山区,奔紫阳,北上关外,咱们不妨遁此路线追索下去。”

    宇文彤点头道:“老先生一向料事如见,就请先行吧。”

    康泽笑应了声,立与易晟展开身形,对准那座山峰奔去。宇文彤同着葛青霜也振袂腾身,随即疾驰

    未几,天色大亮,四人已驰抵那座山峰之下,遂一齐放慢脚步,拢目打量。

    只见此峰甚为峻峭,齐腰之间,陡然凹了进去,仿佛极为深邃。

    当下,四人齐展轻功登上峰腰,方始看出这凹的对面,乃是一道宽仅数丈的狭谷,谷径回环两边危壁峭立,高达数十丈,形势险恶至极。

    康泽不禁皱眉道:“我们必须穿越此谷,方可取得正道出山,但是”说至此处,深沉地对谷中瞧了一眼,住口不语。

    宇文彤笑道:“此谷虽有一夫当关之险,但岂能奈何我等,老先生不必多虑。”

    康泽呵呵一笑,朗声道:“不错不错,恕老朽先了。”

    笑语声中,人已晃身穿出凹处,向狭谷中掠去。

    宇文彤一挥手,道声:“走。”

    率了易晟及葛青霜,随着康泽驰入谷中。

    这条狭谷,曲曲弯弯的竟然极为深长,四人飞驰之际,早已将护身功力运足,各自凝神戒备。

    入谷百数十丈后,但见遍地堆满了大小石块,因之脚下更是崎岖难行。

    这时,康泽忽然放慢脚步,靠近宇文彤身傍,低声道:“掌门人可看出这谷中有何蹊跷之处么?”

    宇文彤道:“这谷中静寂得大异寻常,死气沉沉,听不见鸟鸣,看不到虫兽之迹,连草也不长一根,这情形”

    他话未说完,蓦听身后葛青霜发出“咦”的一声惊呼。三人闻声回头,恒见葛青霜仰望崖岭,神情中流露出惊愕之色。

    宇文彤如响斯应,急切地叫道:“霜妹,什么事?”

    一言未了,忽听康泽疾声喝道:“快”

    “轰隆”一声天崩地裂的巨震,爆自崖岭,立将康泽的喝声震断。

    紧接着又是“轰轰隆隆”之声不绝,震耳欲聋,从崖岭之上,无数斗大岩石,像暴雨般飞洒而下

    变生仓猝,饶是他们四个早有防备,也不禁为之目眩神摇,一时俱不知所措。

    但这种惊慌之态,只一瞬即逝,宇文彤首先大喝道:“你们速往前闯,等我上去看看。”说时,目射神光,显然被这意外的突袭的激怒。

    但这峭立数十丈的危壁,再加上万石滚滚之势,若言硬向上攀升,其危险程度,实难想像,康泽不暇思索,已伸手一拦,叫道:“掌门人不可”

    可是,他出手已然慢了半分,话刚出口,宇文彤早已振臂直拔而起,破空直上。

    这时,葛青霜也知宇文彤此举,实属危险万分,不由急声呼叫道:“彤哥”

    呼声才一出口,立被乱石上的轰隆之声淹没。

    宇文彤一口气直拔四五丈,足尖一点崖壁,双臂一抖,施展.“云龙九现”身法的一式“龙奋九霄”猛然又向上飞升而去。

    同时,罕世绝学“无极玄功”已自心念微动之顷,发挥奇效,凝成一层无形罡气,弥漫全身,一面双掌运劲,不停地劈扫着飞滚而来的巨石。

    瞬息之间,他已三度换势,攀升了二十余丈之高。

    康泽等三人在下面仰望着宇文彤这种令人惊骇欲绝的上升之势,俱不禁暗捏一把冷汗,提心吊胆,一时间几乎忘记发掌闪拨那雨点般飞滚下来的巨石。

    直待崖岭震天价爆发出一种慑人心魄的异声,才将他们三人惊醒,康泽脸色陡变,挥掌急叫道:“快走。”

    喝声中,双掌疾翻“呼呼呼”一连拍出四掌,顿将快要劈到头顶的一阵石雨,震得四下纷飞开去。

    易晟那敢怠慢,也是双掌齐挥,扫出排山掌风,倒海劲气,在身前开出一条雨巷,同时口中大喝:“姑娘居中快走,老朽来断后。”

    葛青霜这时虽然心念宇文彤的安危,但见二老这般紧张神色,也知留此无益,当下“呛”的一声,撤出“葛天庐宝剑”运聚真力贯注剑上,舞起一团青光,护住娇躯,紧随康泽身后,向前闯去。

    他们三人刚一动身之际,崖岭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飞滚下来的巨石,骤然加多数倍,石块在空中互相撞击磨擦,发出无数火星,威势越发骇人。三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只向前冲出几丈,眼看石雨之势仍未消灭,俱不由心头暗紧。

    这时,宇文彤已尽展师门绝学,以及本身的超人功力,突破这力逾万钧,势超雷霆的石雨,强行飞升数十丈危崖,登上崖岭。

    就在此时,陡听一声清脆的爆声过处,那种种剧烈的震崩之势,忽然一齐静止。

    阳光耀目,崖巅只是一片茫然沉寂。宇文彤愕然却立少顷?忙闪目四顾,不由他愕然之下,更加上一层惑然来。

    他原先以为这崖巅之上定然埋伏着什么敌人,那知扫视之下,却大出他的意料。

    但见这崖巅上一片数十丈方圆的范围内,尽是断木折枝,裂岩碎石,地面交叉纵横着无数深不见底的裂缝,却不见半个人影。

    宇文彤瞧了一会,忽感到周围似乎笼罩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烦闷之气,不由心头一动。

    因为,以眼前这种种情形看来,绝不类似是出于人为,那么,莫非是天然的地震?若是真的,则此刻仍有这烦闷窒息之气,显然巨变尚未停止。

    正当他忖念未已之际,骤觉立足之声,忽地起了一阵震动,同时由地底下隐隐传来郁雷似的“隆隆”之声。

    宇文彤见所料不错,已自身随念起,衣袂微振,人已迅疾绝伦地横飘数丈。

    就在他脚刚到地之顷,陡听“轰轰隆隆”之声大作,忙凝神运功戒备,定晴向原来站立之处望去。

    只见那一块数丈方的地面,此刻竟像海面的波浪一般,起伏不定。

    紧接着周围的空气,忽地涡漩,狂啸之声刺耳,其涡漩风之威力,较这天际罡风,毫无逊色。

    宇文彤虽已全神运功戒备,也无法抗御这种大自然的威力,不由心中骇栗,倏然又飘退了两丈。

    陡地——“咔咔咔”一阵连珠密响起处,蓦然“轰”的一声焦雷似地爆炸,那一块抖撼不已的地皮,登时整个揭起,散作万千碎石,四下飞射。

    同时,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地极潜劲”从裂口处狂涌而出。

    此际,宇文彤的一身绝世神功,亦已运行到极处,那内家罡气,在身前布了一道坚韧无比的气墙,堪堪勉强将身形站稳。

    但见那裂口中心的地方,似乎被一层灰色的浓雾罩住,一任宇文彤运足眼力,依然看不透一个究竟。

    他不由心中忐忑不安,但继而一想,凭自己一身能耐以及“太乙神剑”百邪不侵,即使有妖物出现,又怕他何来。

    瞬间,那团灰色浓雾,倏地飞旋起来,渐渐形成一根气柱,疾然直向空中升起。

    就在那灰色气柱升上空中之际,蓦听“波”的一声脆响,一蓬晶莹翠绿的光华,从地面上的裂口内疾射而出。

    宇文彤目睹这瞬息数变的奇景,已不仅是骇异,更进而引起极大的好奇之心,一双星目睁得大大地眨也不眨地注视着。

    自从那团翠绿光华冒出之后,四周空气登时焕然清新起来,刚才那种山崩地裂的震撼之势已然停止,上下一片宁静,使人有置身世外之感。

    这时,那团翠绿光华越见强烈,数丈以内的景物,尽被映成莹碧之色,几令那初升的旭日,也为之黯然无光。

    转瞬,翠绿光华已升高至两三丈,陡地火焰倒卷而下,变成一朵菌状光华,顿时蔚为奇观。

    宇文彤如醉如痴,星目眨也不眨,似乎已为眼前所发生的变化迷惑住了。

    光影一变,突地一股喷泉,从裂口中激射而出,其势迅疾,直喷上天空三四十丈之高,倏然散开,化作一蓬潆潆细雨,凌空洒落。

    宇文彤骤不及防,竟被漫空水珠洒了满头满脸,一袭蓝色儒衫,几为之显透。

    他方自愕然用手拂去身上水珠之际,突然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顿觉一股阴凉之气,循浑身毛孔侵入体内,不由心头一震,忙运功抗拒,那知——就在他心念微动之顷,那自然而然起自丹田的先天真气,正自与侵入体内的阴凉这气溶会在一起。

    随同他运功之势,流向四肢百骸,顿觉神情气爽,浑身说不出的舒适,心知机缘凑巧,淋了这一身水珠,必已获益不浅,不禁大喜。

    宇文彤身心的变化,说来虽嫌罗嗦,但是实际情形,只不过在那瞬息之间,而奇景又突生变幻。

    原来,当那道喷泉化作一蓬细雨洒落之后,裂口中忽地冉冉冒出一物。

    宇文彤心中喜慰之余,对这冒出之物更是凝神注意,但见此物,色作翠蓝,状如佛手,大仅盈握,通体泛射出难以描摹的异彩。

    更怪的是此物,冒至离地面三尺左右,即静止不动,凌空悬虚,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一般。

    宇文彤对此物端详了一会,心知必是一件稀世之宝,当下运聚神功,右手一抬,五指对准此物一吸一抓,往回一收。

    怪事,那手形奇物,竟然纹丝不动。

    在宇文彤而言,这一手“凌虚摄物”奇功,全力施展之下,那一吸之力,纵然是一块千斤巨石,也要被吸进手中。

    没料到此小不盈握之物,虚悬空中却有如铁铸生根一般,岂非怪事。

    宇文彤愣了一下,立即运足功力,再次施为,结果依然徒劳无功,这一来,不由他大惑不解,心中左思右想,却是猜不出其中道理?

    想着想着,脚下已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动

    不料,当他走至距裂口还有寻丈之遥,竟骤觉一股绝大潜力挡在面前,令他无法再跨前一步,不禁猛吃一惊,霍地退后了一步,留神察看。

    这时,异彩四射的手形奇物,忽地援援向上升起,光霞益加灿烂,仿佛欲破空飞去宇文彤眼看宝物可望而不可即,不由又急又怒。

    须知他并非贪妄之人,只因看出这手形奇物,具有极大之威力,惟恐落入邪魔外道之手,岂非更助长其凶焰。

    另一方面,他素以身负绝世奇功自傲,如今竟无法对付此小小之物,心中未免难堪。

    他心念电转,已然思得妙法,当下,探手腰间“呛”的一声龙吟,将“太乙神剑”撤在手中,运足“无极玄功”尽贯右臂。

    同时,心分二用,暗凝“两仪真气”于左掌之上,目注那手形奇物。

    只见他倏地面容一肃,左足微向前探,右臂一扬“太乙神剑”

    剑锋疾然一圈,猛地一敛,骤化为一道翠碧光华,闪电般疾刺而出。

    这一招“无极剑法”中的“万源归宗”乃剑道中之精华所粹,加以“太乙神剑”又是前古利器,是以这一刺之势,其威力简直无与伦比。

    但听空气中激荡起一阵刺耳锐啸,一股凌厉无匹的罡风,自剑尖上电射而出,直冲进那一团翠绿光华之中。

    宇文彤人也随着奇猛之势,有若迅雷奔电般向前冲去。

    一阵“丝丝”之声过处,那团翠绿光华忽然敛去,宇文彤骤觉那一股挡在前面的无形巨力,刹那间消失殆尽,人已冲至那枚手形奇物跟前。

    岂料,当那一股形形巨力消失之顷,这枚手形奇物似是骤失依托,竟往裂口中——沉

    宇文彤更不怠慢,左手一伸“两仪真气”立即狂涌而出,将此物裹住,缓缓吸入掌中。他一招得手,忙按捺住心中的狂喜,霍然飘身疾退,远离开那裂口,方始小小翼翼地对这枚手形奇物仔细审视。

    只见此物不仅式样精巧,酷似人手,而且发出的翠绿光华,也是不停闪变,似是五根手指在徐徐舒卷一般,不由赞叹造化这神奇,当真不可思议。

    同时,此物入手滑腻冰凉,沁脾透骨,更有一阵阵奇妙的清香,随着光华闪变而散发出来,闻之令人神清气爽,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