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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香饵钓金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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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啦!

    少年一挥手,把茶盘扫下楼梯去了。盘子破了,茶盅当然奉陪。这一下,可把龟奴吓坏了,敬茶的小婢唬得爬在地上,楼上一阵乱,莺燕惊呼尖叫。

    连捞毛的,打杂的,都钻出来。

    楼上一叠连声的。

    “来了,就来了。”

    “辛爷,您请。”

    可不正是在“望楚楼”陪他的两个雌儿。

    话声中掩饰不了慌张。

    少年已怒气冲冲地大步上楼。

    一个叫着:“爷,别生奴的气。”

    一个叫着:“大少,奴家等得好不心焦”

    少年寒着脸,冷笑道:“到房里去。”

    少年进了厢房,往绣榻上一坐,不理她们。

    两个粉头作娇作痴地道:“奴家去方便一下,大少好坐。”

    “爷,奴去去就来。”

    少年装作生气地直哼。

    两个粉头陪着小心,把他哄小孩子似的“肉麻热乎”了一阵,一面吩咐下人伺候,一面先后出了房,还随手把门带上。

    少年由门缝中看两个雌儿急急走回她们自己的“香闺”一个是南厢,一个是西厢,两房却是斜对着的,一进房就把房门闭上了。

    少年阴险地一笑,故意猛顿脚,发大少爷脾气,又一拍桌子,连呼:“可恨,可恨,岂有此理!”

    砰的一声,一脚蹋上房门,下了门键;迅速地由襟底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些黄色细粉末,均匀地洒在绛烛上。黄烟一冒,一种淡淡的香气袅袅四散。

    少年已经弓身如虾,纵身上了蒙着绛纱的气窗,轻巧地拆下消息,缩身出窗,又轻轻按好,上了屋顶。

    他在天井边沿的檐下暗影中,居高临下向下瞧。

    只见那两个粉头一面梳着秀发,一面开了半边门,向他刚才进入的房间探望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两个华服白胖的中年商人,蹑手蹑脚地由两个粉头房中闪出。两个粉头指子一指,他二人便做贼似地向后面侧门掩入。

    那两个粉头心虚胆怯地悄悄退回房里去。

    只有几个粉头和捞毛的,在探头探脑。

    还有,几个厢房中有人骂骂咧咧。大约是因少年刚才发脾气,有扰他们的乐事也?

    也许,大家都以为他正在怒火头上,谁也不敢去触霉头,没有一个去那间房探望窥看。

    少年暗哼道:“果然不出本公子所料。”

    他身形一晃,便向后院飞掠。

    后面是一块菜圃,也可说是花园,不少“月月红”、万年青的花本。

    篱笆门响处,两条人影,闪了出来。

    门是虚掩的,走在后面的一个,随手带上。

    这是“留香院”的后门,自左转弯,通一条暗巷,再向前走约二十多丈,就是大街。

    少年已蹲在暗巷的墙角里。

    两人正聊着走着,猛听一声冷笑:“送你先走一步!”

    走在后面的一个,猛听声起背后,只吓得浑身打了冷战,立时一口气没接上了账。

    前面的一个,刚想喊叫,后颈皮已被人一手抓住,一张口而不能出声。

    只听背后笑道:“你们两个,可懂得‘乐极生悲’的话?”

    那人还能说什么?只有冷汗直流,根本不能出声。

    身后又笑道:“一个要揍我,一个要教训我,可知道本公子就是天下闻名的辛维正辛少侠!”

    说罢,放了手。

    那个人乃是生意人,只会打算盘和嫖妓,哪里知道什么辛维正辛少侠?他连打了几个噎,才回过气来。他还不知同伴已死,以为人家已经“放”了他,大不了认个晦气,化银子消灾。

    他抖索着,道:“好汉饶了我们,我我还有这多一概送好汉!”

    说着,把腰间沉甸甸的板带解下来,双手卷给少年。

    少年又好气,又好笑,目光一寒,冷声道:“本少侠辛维正,有的是银山金山”

    那人忙道:“好汉嫌少让小的回家取了补上。”

    少年冷声道:“你家在何处?”

    “就在前面大街的尽头,‘大发’布行。”

    “小孩子话,你想骗我?”

    “好汉不敢不敢。”

    “那么,这一个,又住在哪儿?”

    “老章么?他是‘三游阁’的少老板银子多的是。”

    少年道:“好吧,本少侠留下这小子作人质,放你回家去。立即送一千两银子来,本少侠在这儿等你”那人只求脱身,忙点头称喏:“好!好”“你快去,本少侠对你特别客气。你如果敢不听话,或告诉别人,本少侠一定杀掉你全家!”

    那人一哆喀,抖着道:“是是”

    “快走!”

    那人急急忙忙溜了。

    少年冷笑了一声,一把抄起已断气的那个,身如电闪,上了杠,又回到了那间“空房”

    这不过前后一顿饭的时候,他迅速地把死人往床下一塞,又一拳捶在桌上,哼哼发恨,表示气极了。

    只听门外一阵莲步细碎,有人轻轻敲门,娇声道:“太少,奴家来了。别气坏了身子,奴家好难过呀”

    少年暗道:“难过?适才好不快活,真是娘子会做作!”

    他哼了一声,不理。

    又有人来了,轻轻地叫:“爷,奴来了。奴的亲爷,酒烫好了,菜也暖过了,奴家来陪你。”

    少年仍是不理会。

    门外急了,一面敲着门,一面抽抽噎噎地啜泣起来,作出十分委屈的可怜样。

    少年一顿脚,站了起来,冷冷地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去陪别人,别人的银子是白的,本公子的金子是黑的?”

    “爷,奴的亲爷,别生气了,奴给爷下跪赔罪。”

    另一个抽噎着道:“大少,奴家和桃花姐姐等了你半天啦,您一来就生气,奴家真是命苦啊!”少年悻然道:“让你进来”

    一手拨开门键,两个粉头风摆柳似的扭了进房,却已梳过妆,又是柳媚花娇,只是低着头揉着眼,还在用手绢拭着泪。

    少年一脚把门蹋上,一手搂住桃花道:“让我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面推开了她的手,在烛光下仔细瞧着。

    粉头娇羞万状地背着脸道:“爷,还有什么真的假的?奴家好伤心”

    少年道:“是真哭,话就是真的;是假哭,话就靠不住。”

    “奴家还有假的?”

    少年道:“所以,我要看看。”

    双手捧住粉头的脸蛋,红的是脂,白的是粉。对着灯光,仔细端详了一会,哼道:“不错,跟睛倒是红红的,好像哭过,只是,别是灰星子进了眼吧!是哪一只眼?”

    那粉头装腔作势,再也忍不住,猛低头笑了,趁势往他怀中一歪,撤着娇,直嗯嗯。

    少年又一手拉住杏花道:“也给我看看-”

    杏花小手巾掩着口,就是扭着腰,不肯。

    少年笑了,一伸手,道:“喏,你们两个,都吃饱了?”

    两个粉头一呆,都看着他。

    少年酸溜溜地道:“你们的肚子,好像好像刚吃过饭。”

    两个粉头“懂”了,于这一行的,对风月事,当作家常便饭;何况,她们适才已经做过好事,心中有病,就只好咬着唇,装呆。

    少年道:“那就不必喝酒了,来,我再请你们饱吃一顿。”

    一手一个,把她们搂住,就往绣椐上放。

    绛烛一晃而熄。

    一阵宽衣解带的声息。

    其实,天知道,少年在两个粉头卸去外衣,拔下首饰时,点她们的穴道,再把她们的衣服剥光,再把床下的死人拖出来,把他剥个精光,而后

    他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在黑暗中,做了一番手脚,穿窗而是二更后了。

    花街上的寻芳客也寥落了。这个时候,十九已经在醇酒听歌之余,同寻好梦去了。

    “留香院”前,来了二位客人。

    他二人已经在这一带的花街,兜了几圈子了,好像只是走马观花。这时,二人停身在粉墙外,那个胖胖的低声笑道:“就在这家,子都兄,你进去,我为你把风。”

    另一个美男子,忙道:“还是戴兄请。”

    戴千万道:“子都兄,你知道,妞儿爱俏,你一进去,雌儿都会巴结你,比较方便。”

    倪子都笑道:“戴兄,鸨儿爱钞,还是你行。”

    戴千万道:“我们拈吧!”

    他探怀取出一枚制钱,道:“你要哪一面?”

    倪子都道:“阴面。”

    戴千万随手一抛,再一伸右掌,五指笔直,制钱落在他掌中。

    倪子都笑道:“戴兄真是好运气。”

    制钱正是阴面。

    戴千万吸了一口气,道:“好吧,我就先进去。你可要多小心,那小子十分狡猾,也可能不是他!”

    倪子都道:“照我们预定的方式进行好了。”

    他话落,人已走人暗影中.一顿脚,上了屋面,在后院消失。

    戴千万整整襟,大步进入“留香院”

    龟奴刚叫:“客到”

    戴千万摇摇手,一锭碎银,已塞人龟奴手中,低声道:“我有一位朋友,姓辛,可曾来过?”

    那龟奴一怔,受宠若惊,眉开眼笑地道:“姓辛?是有吧。客爷可是要找他?”

    戴千万道:“正是。”

    龟奴躬腰赔笑道:“请客爷高升,到楼上奉茶。小的叫姑娘告诉辛爷。”

    “不用!”戴千万实在不愿与这种下三滥的人多废话,但为了避免惊动他心目中的强敌辛维正,只好强撩住性子,又塞了一锭碎银过去,故作尴尬而又会意状,轻哦道:“大约他正在好睡,不必吵醒他。你带我去看看是哪一间房,我在门外同他说两句话就走。”

    龟奴得了好处,骨头奇轻,摆手示意他先蹑脚登梯。

    戴千万心情骤然紧张,屏住气,也悄然跟着。

    这时,深宵春浓,粉头们都已陪客人寝,只有轮值的捞毛及小婢在打瞳睡,间有断云零雨之声。

    龟奴向左厢一努嘴,笑了笑,哈腰退下。

    戴千万悄然掩到了门外,提聚了全身功力。

    他闪电出掌,掌心一贴房门,应手而开,内面门枢已毫无声息地震断。戴千万身形一伏。

    这是老江湖的经验,为防万一对手藏身在门后左右,加以突袭,乃有这么一伏,双掌护住头面。

    没有反应。

    戴千万心中一喜,暗道:“姓辛的小子该死,言过其实,一点知觉也没有,大约被骚蹄子搅昏了头”

    他念头电闪,人已比风还快,看准了绣榻位置,晃身掩到了榍前,早已提足十二成功力的双掌向红锦被鸳鸯枕上的三团黑影子按下!

    好像巨磨压冬瓜,只见枕上三颗头,应手碎裂,成了烂桃子。

    戴千万一招得手,不禁狂喜,紧扭的心神一弛,差点大笑起来。

    他正要一走了事,又忖道:“姓辛的小子出名贼滑。我不如割下他的头,再放一把火,来个死无对证。就是黄逸公那老儿和两个门下知道辛小于失踪了,也无法知道是我干的,其他的人,更不用说了!”

    他立即挥掌如刀,左手一探,摸准了中间一个男人的头,一手湿腻腻的血与脑浆也顾不得了,右掌疾劈而下。

    一声脆响,硬生生地被他用重手把死人脖子震断。

    猛听楼下咳了一声,大约是龟奴听到了声息?

    戴千万匆匆抓起床架上一件衣衫,把人头包好,擦拭手上的血,忖道:“留不得活口,这种吸血坑人的地方,烧了也好。”

    他故意轻轻咳了一声,低唤:“辛老弟,打扰你了”

    一面迅速地取出随身火折子,点着引火纸,四散在床桌之下。

    楼梯轻响,那个龟奴已经上来。

    同时,附近厢房中,也有人的声息响动。

    戴千万心中有数,知道自己下手太急,已惊醒了别人。

    他迅速退出,顺手把房门带上,又轻轻敲着房门道:“辛老弟,我走了,明天在‘望楚楼’恭候。”

    右面厢房已有人不耐烦地骂着:“是谁?这个时候还有什么罗嗦?”

    戴千万暗笑道:“你老兄再不能开口了,永远不能罗索了,做你的风流糊涂鬼去吧!”

    他刚转身,那个龟奴已不安地向他直打手式。

    戴千万把手中包好的人头,向龟奴一扬。龟奴一呆,刚想张口,戴千万已一指点出,人也疾飘到了眼前,把要栽倒的龟奴挟住骚足下楼。

    他出了“留香院”夜深沉,远处正打三更。

    “留香院”楼里烟冒起,变成火舌。转眼间,楼上起了一阵呼叫,风助火势,已是不可收拾。

    戴千万一晃上了屋面,把龟奴的死尸往通红的火焰中一抛,人已腾空飞去。

    附近的秦楼楚馆,也都惊起,一片慌乱叫喊。

    他掠过几个屋面,仍不见倪子都现身,不禁有点奇怪。

    戴千万忖道:“老倪怎么搞的?是故弄玄虚,抑或另有发现?我且回栈去等他!”

    他回到客栈,穿窗入房,仍不见倪子都的影子。

    他点亮了残烛,打开包裹,自我得意地欣赏那颗血肉模糊的人头。虽已是几乎面目全非,但由五官眉目间,还可辨识。

    当正副武林榜人物云集岳阳君山时“邓男”戴千万当然熟识辛维正。

    现在,越看越不像。

    戴千万气闷地自语道:“怎么一回事?”

    又哦遭:“是了,那小子很会易容化妆。他去嫖妓,当然不便露出本来面目,得用水洗洗看。”

    半夜三更了,只好等天亮后再说。

    他又包好人头,一阵倦意袭来,只觉得头昏眼花,全身懒洋羊地没劲儿。

    戴千万立时惊觉,暗道:“怎么搞的?几时中了暗算?”

    他想:除了进房杀人,嗅到一阵香气外,井无异状。有女人内地方,当然有脂粉气?难道会是那种香气有鬼?

    他伸手想去倒茶,可是,一阵恍悔,手一软,全身脱力,歪倒在床上。

    “潘男”倪子都到哪儿去了?

    原来,他在“留香院”屋面上担任“巡风”正在凝神倾听下面的动静,又准备好暗青子,只要戴千万打个招呼,就下杀手。

    猛瞥见十多丈外的屋面上,飞起一条人影。

    倪子都一见有道上的朋友,同是夜行人,顿起警觉,暗忖苴:难道就是辛维正那小子?

    他本想通知下面的戴千万,但不使出声;何况,又未确定是隹?万一打草惊蛇,岂非反误大事,成了笑话?

    他立作决定,飞身掠去。

    他想:只要和对方照了面,认清了人,如不是辛维正,就算了;如是辛维正,再招呼戴千万不迟

    他一动,那条人影也向东飞掠。

    倪子都付道:“不是吧,看身法,这家伙大约只在尉级之间,和辛维正不可并提”

    他停了身,那条黑影竟也回头看,还在向他招手呢。

    倪子都大奇,想道:“他认识我倪某人!且去看看是谁?”

    他立即掠去。

    那黑影又腾身而起,一直到了二百丈外,才在一家屋顶上伫立相候。

    倪子都功力比对方高明得多,眨眼间就已跟到,相距丈许外。倪子都惟恐是辛维正故意诱他,一面凝神戒备,一面发话:“足下是哪一位朋友?”

    他已大约看清了对方面目,虽然面熟,一时想不起来,但绝对不是辛维正。

    对方点头含笑,轻声道:“是倪前辈?幸会,巧极了,不认得晚辈了么?”

    倪子都放了心,散去功力,威严地道:“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对方笑道:“倪大侠,我们在岳阳见过面。”

    倪子都“噢”了一声:“原来是你啊”对方躬身道:“晚辈就是郭重山。”

    倪子都五面一红,故作前辈正经状,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郭重山笑嘻嘻道:“只有前辈能受用么?”

    倪子都暗叫:“多此一问。这小子就是这臭毛病,没出息。在岳阳为文师异、居行鸥‘牵马’,闯了大祸,把老郭气死。这小子气煞于老子,也不奔丧,还来这种地方鬼混”

    倪子都想到自己身份和目下处境只好岔开话,问道:“你有什么事?有什么话要说?”

    郭重山道:“很大的事。对前辈大有好处咳咳”倪子都心中一动,故作不在意状,道:“我还有事,你跟我去办好事再说如何?”

    “不!”韩重山道:“很要紧的,就是关于那个箱子箱子“箱子!”倪子都大为心动,又一哦道:“什么箱子?”

    “前辈还不知道么?”

    “你说说看。”

    “此地不便说话,请前辈随”

    “不行!我还有事!”

    “有比这件事更大的么?机会难得,一耽误就错过了!”

    屋下人家已经惊醒地叫着:“有贼!”

    倪子都又好气又好笑地一摆手:“行!”

    他实在为箱子所吸引,什么也顾不得了。

    郭重山一连几个飞身,到了一处暗巷中,两人先后飘落在地。

    倪子都道:“快说吧,老弟。”

    连口气与称呼也变了。

    郭重山低声道:“晚辈已打听到消息,有人在大江上捞到那口木箱子”

    倪子都忙道:“是谁?”

    郭重山道:“听说是姓唐的什么小子,还有川中道上几位朋友,正准备由此直送到岳阳金汤堡去。”

    “金汤堡?”倪子都知道:“那小子何在?”

    郭重山道:“那小于冒充辛维正小子,就在前面妓院”

    倪子都忙道:“快跟我去!”

    刚掉头,郭重山促声道:“好小子好滑溜,已经走了!”

    倪于都一怔,道:“你说什么?”

    郭重山道:“晚辈一路盯下来,刚才看到那小于由窑子后门像兔子一样溜了。”

    “你为什么不截住他?”倪子都紧盯着他,大有怒意。

    郭重山低头道:“十分惭愧,晚辈不是那小子对手!”

    倪子都道:“什么话?你怎么会不是姓唐的小子对手?他又不是辛维正。”

    郭重山道:“那小子有几手奇怪的掌法,晚辈无法化解,差点丧命,只好知难而退!”

    倪子都自语道:“大约也会几下‘六甲灵飞掌’?得了降魔心法?”

    郭重山双目一亮,道:“那一定是了,只不知那小于怎么会”

    倪子都接口道:“那小于已跟着降魔师走了。废话不说,你怎么放马后炮?现在告诉我又有何用?”

    郭重山道:“因为晚辈知道那小子的去处。”

    倪子都大喜道:“何处?”

    郭重山道:“请前辈跟我来。晚辈带路,借重前辈抓住那小子!”

    倪子都忙道:“快!得手后,少不了老弟一份。”

    郭重山躬身掠出,还说了-声:“先谢过前辈栽培。”

    倪子都暗哼道:“你这没出息的小子,做梦!”

    两人走后不久,也就是戴千万以为得手了,放了火,赶回客栈的时候。

    倪子都和郭重山飞身如箭,沿江而上。

    倪子都倏地停步,沉声道:“老弟是到哪里?”

    郭重山仍是脚下不停地边驰边道:“就在‘三游洞’中。大约那小子心虚,只好躲在那儿,连客栈也不敢住。”

    倪子都一想,道:“也不错!快!”

    前面怪石林立,那就是有名的‘三游洞’了。

    倪子都突然加快,道:“老弟,我先走一程。等你到了再下手,以免那小子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