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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母子情深互让绝世奇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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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行孙金成铁三人,眼见万道豪光烁闪之中,仲玉挥旗扑身而至,不由怔了一怔,心中掠过几分惊异,暗忖:这是什么旗!豪光夺目力沉如山,而且有种移神夺魄之声发出!

    三人虽是心感怪异,那只是对“无形绝命旗”有所怀疑,但对仲玉的功国和,揣测也不过仅得其母一半,而且以一敌三,故末把仲玉放在眼中。

    当然,以其在天山崆峒派中的各位来说,仅次于掌门修凡老道,与青灵道长还是平辈,其功力也与青灵差不多,尤善使无烟火毒“覆云针”以及炼就以刚阳炙热著称的“离火掌”不论名位或功力,实属崆峒一等一的高手,那会服气仲玉的身手。

    是以,待“无影绝旗”迎胸归来,当即嘿嘿连声冷笑,三条身影往左右飘开一丈,同时举臂推掌,齐向仲玉旗势对去,并说道:“娃儿,你这是什么旗,倒是有点鬼明堂呵!”

    “嘿,看样子实非凡物,想必有来头!”

    “你乳臭未干,有多大能为,还敢以一敌三。”

    他们三人六掌排出,虽是仓促施为,却是颇具威力,呼呼狂飙疾涌,夹着杰杰之声,火辣辣地,有如巨波热浪,这诡异的“离火掌”的确非一般掌劲可比。

    仲玉顿感潮迫体,心下大惊,忖道:这三个怪物所习是何功力?居然使人如临火炉!

    但他素来不相信武学一道,会有出奇的五花八门,因惊对方掌势如火,却并不在意,当即狂笑一声,提步进身,绝命旗一收一抖,同时,左掌聚力外翻,排出两股不同的劲道,硬向热浪逼去。

    接闻“蓬”地一声巨响,数股掌劲相抗,激起一阵风旋,随见地上冒起一股浓烟,而在浓烟之中,倏飞四条人影,向外倒射。

    影剑人现,两丈开外并排立定土行孙三人,须发箕张满睑惊惶,巨目圆睁,狠盯着对方,正在暗地奇怪,这小家伙,功力如此霸道,翻掌挥旗竟把我们卷飞两丈

    而仲玉也目透疑奇,楼旗傲然而立,心中也在惊惶!这三个怪物,果然厉害异常,还是第一次见到

    两方面虎视眈眈,都在暗惊对方的武功,于是静默半顷,仲玉才冷笑一声,道:“化外之地的武学,果然有点深度,可是在小爷面前,只能算萤火之光。”

    “嘿嘿,好狂妄的后辈”士行孙脸上瘦皮,一阵掀动插道:“适才要不是退得快,娃儿早把你烤成黑炭了!”

    “哈!哈!”仲玉被士行孙两句话,激怒得连声狂笑起来,笑声中进出了,九天妙音中“起始音”宛如焦雷行空,震得人心胆欲碎一他何曾被人小睹过。

    士行孙三人,一听此笑非常,个个大惊失色,心知这是玄门无上气功所发,能伤人于无形,若让其笑声展延下去,必将落个碎腑而死。

    于是,三人同时一声暴喝:“娃儿,你莫非疯了!”

    仲玉一听对方骂他发疯了,怒气更盛,顿即停止笑声,莲步徐除走近,凤日睁着不瞬,射出道道寒光,立定上行孙三人面前,道:“小爷疯了?小爷疯了!哈哈,就是你们身首离体的时候到了,来,再尝尝我这柄旗的另外妙用!”

    说着话,一连欺近三步,身快如电“绝命旗”疾化黄影,夹关叮叮当当,夺魄追魂的魔声,直朝对方扫到。

    士行孙三人,惊见黄影袭来,霍感奇劲如潮,沉重无比,较刚才更凌厉十分,尤其那叮当之声,有令人难以抵受的威力。

    于是,忽忙间,三条身形纷纷斜跃开去,同时侧身抡掌探拍,分袭仲玉左右。

    出手中,士行孙大声狂叫道:“两位师弟,赶紧定心守神,稳住内腑,咱们使‘三味离火’来制服他!”

    几声呼啸过后,六掌抖出非凡劲势,热浪乍涌,分三面向仲玉围攻。

    掌风所及,涌向地面,则草梢被炎焦冒出巨股浓烟,触在树上同样浓烟缭绕,因之,仲玉几乎身在层层烟雾之中。

    所幸他身法灵奇,快如电转,对方六人挥出“三昧离火”竟未能灼伤分毫,虽然如此,可是漫天烟火,热劲枉涌,却使之不胜抵受,眼波烟薰得泪落如雨,身体则被炙热得大汗直流。

    然而,土行孙三人,也为仲玉的旗劲,迫得团团乱转,那叮叮当当的铃声,使他们感到如闻丧钟,心神动摇胆脏震荡不已。

    云霄摧动剑幕,笼罩水如花四人,功力上自是足足有余,而且银虹吞叱之中,给予对方极大生命威胁,稍一不慎,只闻“嘶”地一声过去,那四人中间,总有一个被划破衣裳,甚至深及皮内寸许,血流如注。

    是以,水如花四人身上的红袍,都披满了破洞,有的洞口正是潺潺溢血,但她们仍饶如前,怪笑,枭叫叠起,剑扇并挥,乘隙直往云霄致命处拍刺。

    但是,他们虽然越杀越厉,愈挫愈高,而真心中的惶恐却随着时间加深,忖道:“洞天别院”的云霄女魔,果真厉害非凡,中原武林,传名不虚,少时势必使出“太阴真罡”才能出奇制眭

    思忖毕,倏地几声怪叫遂各自诡化招式,身形游走不停,尤其那水如花和木秀莲两个怪妇,手舞大芭蕉扇硬向云霄两侧进招,由此,这一下他们有了新的转机,骤使云霄落入不利之境。

    因为,水如花和木秀莲,已使出看家本领,大芭蕉扇之间,涌出锐如针尖,冰寒透体的劲风,另外两个监院,也是力贯剑端,吞吐中丝丝寒光飞射,这便是崆峒外传的绝艺术阴真罡。

    云霄霍见对方剑扇变招,随之,即感四面八方冷森森地劲道,有时沉如山岳,俄而锐如针尖,齐向身体袭至,不由暗叫一声,此番休矣,崆峒怪物竟有这般绝艺,恨未事先服“下火龙丸”

    可是,在当前情况之下,却无法获得。

    渐渐地,她如置身在冰天雪地里,已觉察到体内血脉缓流滞疑,已有力不从心之势,尽管一剑紧似一剑,向对方四人猛递,威力却不如前。

    而最恼人的是,水如花四人,非但招式奇变无常,而且身法也愈形飘忽,四人均活动一丈之外,并不迫近,形成若即若离,攻守呼应兼化巧妙的姿势,至今云霄四周受到牵制,同时受“太阴真罡”的直接影响,竟不能施出全身绝学,但她仍强耐奇寒,并力制剑出招。

    如此一来,云霄感到这情况的严重性,心中涌起无限悲念,暗忖:刚才狂风刮倒飞凤主旗的不祥之兆,莫非应在我身上了么?

    也好,只要孩子们没有意外,即是我撤手横尸,也别无顾虑了可是,如今却不知他们胜负如何唉,曾经威震武林的我,想不到会被这四个怪物困住了天意,天意

    她一面挥剑护身,一面偷眼朝慎芳和三十二飞蝶望去,只见一群黑白纤影,疾腾飞跃,剑虹闪烁之下,发生了优越的能耐,六洞主更是英勇无比,夹杂在三十二飞蝶中,运招递式,灵巧异常,却不见慎芳的踪迹,她的心为之一疼,三魂霍然少去一魂

    “咦嘿嘿”“呵哈哈”“哼”“嘿嘿”水如花四怪,倏发出阴恻恻的傲笑,令人毛骨悚然,又气又恨。

    接着,木秀莲冷哼一声,道:“哟,我道赫赫有名的云霄女侠,会有登天入地之能,今日看来却只有三毛斧头的功力”说完“呼”地又挥出一记劲。

    “嘿嘿,”另一个监院,插道:“她的武功倒是高强,不然,咱们四人怎么会身负剑伤,不过这笔怨债可要变本加利奉还”言乞,震臂一剑阴风呼呼,已向云霄逼去。

    云霄是何等傲人,焉能受得这种嘲笑,顿时只恨得咬牙切齿,手挥长剑,爆射银虹,一连三式硬把对方迫退一丈。

    本来她想破斧沉舟施出全身修为,为这四怪同归于尽,但又想到尚未尽爱子仲玉最后一面,而且慎芳踪迹不见,还不能孤注一掷。

    “哈!哈!”水如花又是一声怪笑,接道:“强弩之末,还有什么抵抗的,不如献出‘令符奇宝’,万事皆休,要不然,嘿嘿,这透骨阴寒够你受的”

    “好怪妇”云霄纵声冷笑道:“你们这些鬼魅技俩,还折磨不到本院主,如果我要大发狠心,慢说你们四怪,就是四十怪也难逃一死”

    “好吧,你有能为尽管她”水如花大芭蕉扇往胸前一收,随即挫步倾身,猛地外挥疾吐,拍出一股阴飙,继道:“你能逃去这‘太阴真罡’的范围,我等即俯首认输,从此返回天山,永不复出。”

    云霄身一转,巧如落叶飘云,强提体内真气,拒抗透体阴寒,长剑一领,左前右疾点三次,迫退对方前冲之势,道:“哼,原来这就是‘太阴真罡’?本院主不但不想躲避,而且还要你们魂绕我这‘桃花源’。”

    四怪怒叫一声,好扇剑齐举,各抖出源源不断的寒劲,化着狂飙巨浪,径向云霄四周涌到。

    云霄舞动长剑,构成一层白幕,身形绕圈疾走,把四怪来势,迫退少许,此刻,她已经有点头昏目眩了,但仍勉强支持着,这时,对爱子宠媳的眷顾,更为急切。

    于是,运剑之中侧首向三十二飞蝶望去,那边的恶斗扰在进行,而且不时传来娇叱暴喝之声,看情形双方正势均力敌中。

    再移目前侧,却见东南方一一排飞凤旗下慎芳一人,抵住九派中三个长老,那正是武当山的金霞道长,少林寺的慧海和尚,峨眉金顶的悟明法师,一条娇小的躯体,巧如灵蛟忽腾忽跃忽静忽动,手中的“红影香罗扇”撒出朵朵红香,凌厉非常,逼得三老东游西走,云霄这才安下心来。

    倏地,几声朗笑中,三老同时暴退一丈,收住兵刃立定当地,慎芳也疾收香罗扇,停止递招,冷然而立。

    接着,互相顿了一会,便说起话来,可惜隔得太远,而云霄自己又在运剑,听不清楚在谈些什么。

    但从两方面的神情看来,并不是坏的中断,因为都露出了笑容,慎芳也在掩口浅笑。

    云霄不由怀疑,因暗道:“这孩子又不知玩什么花样,竟把那几个恶僧道,逗得笑了起来,看情形谅必不是坏意”

    于是,她消除了一方面顾虑,另外担心的就是仲玉,当即加紧运剑,迫退四怪攻势,侧目又朝仲玉那边望去,惊见之下儿子使之骤然昏倒。

    原来右边草地上,只见浓烟去,虚白腾腾一片,隐约中有四条人影,在缓缓飘忽,她深知仲玉不会这种邪魔歪道,眼前的现象,必是士行孙三人所为,无疑地,她的爱子正困于浓烟之中。

    由之,母子亲情急涌,不禁惨然一痛,眼泪夺眶而出

    这情形焉得不去救助?她虽然被“太阴直罡”所困,但爱子的生命,重于她自己,由于母性的慈心的职责,不能不冒险从事。

    于是,一咬银牙仰天一声凄啸,长剑斜撩,格开水如花来势,同时左掌疾吐,迫退木秀莲,随之,身形横移数尺。

    恰时,一监院制剑递招而至,云霄为了救援爱子,心急如火,形同疯狂,待见银虹夹着透体阴劲递到,急切里,单足一点地面,身形猛起,迅即莲足飞蹴,直踢迫体银虹。

    接间“呛郎”一声,银虹划空而过,哪监院手中已失去兵刃,随之,云霄左手屈指一弹,五道白线飞处,嚎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哪监院便摔出三四丈,倒地吐血而死。

    就当哪监院暴死之际,怪啸声中另一个已仗剑袭临身后,云霄警觉之下,倏地前跃一丈,迅又疾转回身,右手一扬,长剑立化白光飞射。

    又是“呀”地一声惨叫,云霄的长剑,已穿进另一监院的胸膛。

    接着,云霄平空疾跃,直向浓烟处狂奔。

    水如花和木秀莲,惊愕间,两个监院便双双惨死,而且出手竟是既奇又快,防不胜防,不由暗惊!这云霄果然厉害非凡,身困“太阴真罡”如此之久,功力仍毫末受影响?

    她二人虽惊服云霄武艺高超,但岂会甘心这种血的损失?

    是以,就当云霄腾身疾跃之时,二怪妇哇哇两声怪叫,提身急起街尾直追。

    同时,她二人用手一拍芭蕉扇“劈拍”声中,立由扇端飞出无数黑线,快如光闪,疾射云霄背心。

    云霄在匆忙中,为了救助爱子,虽出手除掉两个监院,却疏忽了水木二怪妇,奔腾之际,骤闻身后搜搜之声传来,而且夹着无数锐利的冷风袭至。

    方待转身挥掌,已感背心有如芒刺,不由连打寒襟,身躯也随之跄踉几步。

    她迅即转过身来,木水二怪妇已奔近一丈之地,于是,急怒冲顶杀念顿生,哑然一声惨笑,道:“二怪妇,本院主已忍无可忍,成全你二人吧!”

    语毕,两臂疾挥,十指连弹,应手飞出十道白线,径分袭水木二妇。

    水如花和木秀莲,刚立身站定,正想再度拍扇,射出崆峒履制阴罡神针,迅置云霄于死地,已见十道白线,快若光闪光胸飞来。

    二人侧身不及“呵”地一声,已觉眉心胸心腹心三处,痛如锥刺,浑身麻痹,呆若木鸡,大芭蕉扇由手中跌落地上。

    随见脸泛苍白,头部微微抖动,额上显现一个红色圆圈,牙床紧咬几下,便自七孔冒血慢慢倒地。

    而云霄因身中数颗“阴罡神针”玉面毫无血色,眉宇间,渐渐笼上一层黑气。

    但她强提精神,忍住内部阴寒进裂,朝木水两具尸体,狠狠地瞥了一眼,回身向浓烟奔去。

    云霄跃近浓烟边缘,举目一扫,只见白烟腾腾,看不清其中人影,但闻叮当铃声,和低吼喘气之声传出,她心中好不焦急。

    当此情形,既不见人踪出现,也未闻爱子的声音,而自己又不能蓦然闯入,这一下,只急得五中如焚,两泪交流,遂高声叫道:“玉儿玉儿你在哪里呵!”

    其声真是凄切已极,每一个字都泻露了,母性的慈爱的悲伤。

    哪白腾腾的浓烟,起初是士行孙三人,用三味离火掌,所发出的热浪,炙燃遍地草木而起,之后,见未能伤及仲玉,甚且被他哪绝命旗的铃声,震得内腑分裂,几不能支。

    于是,一声呼啸,士行取和金成铁,取下肩后竹筒,拿出一柄空心铜剑,按动铜剑卡簧,喷出阴磷毒火,引燃竹筒内人体白粉,化着浓烈白烟,直向仲玉喷射,欲使之身中尸毒,活活肿胀而死。

    因而漫天白烟缭绕,笼罩住四条似动未动的人影。

    但仲玉嗅到哪腐尸臭味,深知乃歹毒之物,不能吸入腹中,当即赶紧闭住呼吸,极力舞动绝命旗,排开四周浓烟。

    可是,烟乃轻飘之物,而且源源不断喷射,真是排不胜排,由之,精力大受损失,同时早先被对方三味离火,连番炙烤,已受轻微火毒灼伤,再加上吸了几口白骨烟,体内开始反常变化。

    不过,士行孙四人,也被仲玉绝命旗的铃声,重伤于无形,如今正在抵制挣扎。

    仲玉身在白烟之中,霍闻乃母凄恻的呼声,不由心内大惊,以为遭遇不侧之事,于是,加紧挥动绝命旗,认定一个方向,朝前直闯。

    “玉儿玉儿你在那里呵”他又听到云霄的凄呼,由然一阵激动,倏地平空拔起两丈,屏息驻空,把绝命旗插在肩后,俯目四寻,认定士行孙三人所在,双臂一举,大食中三指齐挥,立飞出六道有声无形的锐劲,疾向三怪当胸射去。

    接着说道:“崆峒三怪,今日迫不得已,小爷才施出追魂兰花拂,送你们回西天!”

    他的话音刚落,随闻三声闷哼之后,白烟中响起拍塌之声,便寂然沉静。

    仲玉跃落尘埃,穿出白烟,直向正在呆立近处的云霄跟前扑去。

    云霄立定当地,闻听爱子发话之声,断知并未身遭危难,心下这才放宽,脸上也泛出安慰的微笑。

    倏地,一条黑影穿出烟围,疾奔自己跟前,抬眼看去,却是一个面如锅底,十分陌生的人,云霄急切间,也未认清来人是谁,抬臂就是,疾向黑影卷去。

    黑人似未防云霄有此一着,待见掌劲如巨瀑涌来,脱口惊叫:“娘,是我!”

    “我”字刚出口,巳被云霄掌势卷飞两丈。

    云霄听声音,才知奔来的黑人是仲玉,错误地被自己打了一掌,心中好不疼痛,急忙跃上前去,一把抱着惊道:“玉儿,你怎么黑成这个样子,难怪为娘认不出了伤着没有?”

    “还好,没有伤着适才被三个老怪,薰黑的了。”

    仲玉木然回答,两支眼睛盯着乃母,一瞬不瞬,泪水眶,颗颗流落,发黑的脸上,现出沉痛的凄悲之色。

    他之所以凄怆,乃因自己身中尸火二毒,体内已开始发生炙热作用,再方面乃母也有中毒现象,际此,母子同遭厄难,他焉得不悲切!

    云霄见仲玉,突然伤心流泪,以为是刚才自己误出一掌所致,不禁心怀歉疚,遂低声道:“我的儿,适才只是为娘没有认真,才使你曲受一掌,这是娘的错,可千万不要在意!”

    “娘!”仲玉喟声道:“我没有怪您!”

    “你为何伤心呢!”

    “瞧您脸笼黑气,印堂泛白,定已深中寒毒,这现象玉儿怎不心酸?”

    “呵!”云霄惊噢一声,喃喃自语道:“为娘已黑气浮面?”

    她慢慢用手抚摸着脸,徐徐抬起头来,仰望灰色天空,始悟适才奔来之时,为水木二妇暗算,背心中了几颗刺芒,而至寒毒入内,如今,被儿子看出毒发现象,心内一惨,真气不固,霍感体内冰气逆窜,血脉硬化,脸色更因而变黑了。

    但惟恐儿子为自己担心,乃强运真力,迫使寒毒集入丹田,镇定一下,凄笑道:“不要紧,稍微调休一会便可复元,你不必伤心!”

    说着,眸珠凝神,盯瞧着仲玉,渐渐地,她的脸色惨淡了,眼中含满了泪水和惊疑

    原来她这才仔细注意到爱子的神情,见仲玉不但面黑如锅底,而且双目已如火红,当然,她深知脸黑目红是什么原因,遂道:“我的儿,你黑成这样,也是中毒现象呵!”

    仲玉内心一凛,暗叹!我这中毒现象,她老人家毕竟瞧出了!可是,不能让她为我着急,而促使体内真气涣散,寒毒浸入心,我必须提醒她老人家,及早驱寒迫毒。

    当即勉强压制一下内炙,说道:“玉儿倒不妨事,只不过被烟薰得如此,可是您却要及早驱毒才好!”其实,云霄怎会看不出,儿子中毒现象,也并不轻,所被薰得如此乃是有意欺骗,于是接道:“为娘毒伤甚轻,只略微调体便成,你现在回院,自行运功驱毒要紧。”

    她明自己毒伤甚重,短时间若不急予制即将危害生命,但是,目前强敌未退,西藏三十六主持,也将迫临本地,事实上不容她有调休的机会,而且爱子毒伤待冶,生命远比她自己更为重要,是以,命仲玉刻回院运功驱毒,而自己则不惜毒发身死,独挡当前大敌。

    仲玉了解乃母有心良苦,惟其如此,愈不忍让云霄落个可怕的结果,尤其,他见乃母的脸色,已渐渐变黑,早现出极为严重的征兆,当即流泪道:“娘呵!你的毒伤仅略事调休是不行的,曾听三师祖提过,体中寒毒除了专药治外,必须调休七日七夜才能复元,娘,您现在就返院调休去吧!再迟毒要侵入骨髓了,玉儿的毒伤,挨一两天尚不致变化!”

    云霄听儿子如此一说,心中猛地一震,惨然中面浮凝重之色,竟怔怔地望着仲玉,泪水涔涔下垂

    此刻,她被难以作决的矛盾纠缠着了,心中崛起轻与重缓与急的权衡,自己的生命重要,抑是儿子的生命重要?眼前的情势急切,还是医治自己毒伤急切?

    半顷,她毅然决定,情愿牺牲自己,不让儿子毒入骨髓,拚着收生即死,也不使儿辈们遭遇劫难,当即轻喟一声,惨笑道:“为娘早先已服过“火龙丸”毒伤谅无大碍,现在你且回院!”其实,她何尚服过“火龙丸”只是欺骗儿子而已。

    “娘,玉儿不该去,你才应该回院调休!”

    “去,听娘的话!”

    “玉儿不愿去,娘。”

    “娘,我”

    “快去。”

    云霄大发雷霆,杏眼怒睁,望着她的儿子。

    利刃似的眼神,直把仲玉吓得浑身一寒“扑”地跪在尘埃,无声,饮泣,落泪

    “你存心违抗娘命?”

    “玉儿不敢。”

    “那么起来,回院去!”

    “”仲玉仍未动身,默不作答。

    “再不听娘的话我可要责罚了。”

    “儿不忍见娘毒发身死,你责罚我也不去。”

    “小畜生。”云霄脆喝一声,道:“事到如此,你还执傲,为娘真不能责你么?”

    说着,骤抬右臂“呼”地一掌,向仲玉面颊掴去。

    仲玉不闪不避,猛地昂首,神色凄怆望着乃母,眼中挥出了晶莹的泪珠

    云霄掌到中途,见仲玉神色异常,慢说无差无错不该挨打,就是应受责罚,到底母子情深,她也下不了手。

    是以,把作势挥掌的手,又慢慢收了回来,随即心起一阵惨痛,霍地,扑身向前一把搂住仲玉,凄嚎道:“儿呀,你辜负为娘了。”

    “娘”仲玉也哭了。

    于是,母子二人在毒发之前,相拥大放悲声

    倏地,一群人影飞射,如同万花如空,云霄母子旁侧,已站定慎芳,九派长老,六洞主和三十二飞蝶。

    云霄母子惊见之下,心中揣疑不定,怎么一场激烈的恶斗,竟似讲和了,内里奇诧同时移目扫视众人。

    看其形象,一个个衣冠不整,鬓松钗斜,似已经过一次生死拚斗,但神色都显露善意与和平,惟有每个人眼中,露出震惊疑惑的问号。

    当然,云霄母子罩黑气的样儿,显示出不祥后果,不由得他们心起震惊。

    尤其,慎芳六洞主和三十二飞蝶,不仅震惊疑惑,而且更是惨痛心酸

    陡然,慎芳一声凄呼,云雀般地扑进云霄怀中,一双手拉着仲玉,嘤声道:“玉哥哥,你们的脸怎么黑得这样了”

    “芳妹!”仲玉愁眉说道:“娘已身中寒毒,极为严重。”

    “你呢!”

    “我不过略受点火毒,不要紧!”

    “这怎么办呢娘您。”

    “不要如此嚷叫,”云霄绷着脸,喝住慎芳,然后侧首朝九派长老,冷言道:“你们胜败未定,现在有何打算?”

    慧海和尚竖掌欠身道:“云施主,彼此已化干戈为玉帛了,适才听令媛一番解说,才知施主并非邪道之人,至据敝盟令旗之事,乃因本派掌门院处事之差,如此,我等不好就错再错,而有伤武林同道和气”

    云霄淡淡一笑,肃容又道:“哪么贵派令旗,你们是不想索还了?”

    金霞道长插道:“这倒未必,只望施主自守诺言,十年以后交还就是!”云霄点了点头,接道:“本院主当格守江湖道义,不过,遗憾的是我‘洞天别院’今日适遇劫难,恕末洒迎佳宾,云霄就此送客!”

    说完,朝九派长老微一欢衽,手臂一挥,三十二飞蝶迅即列队,准备送客义式。

    倏地,悟明大师走出数步,朗声道:“云施主,既是贵院另有强敌到来,我等理应略尽道义,可否容老衲同道,共效薄力!”

    云霄肃容道:“本院素来自生自灭,大师盛意云霄必领就是,,恕不远送!”九派长老见云霄孤傲固执,也不好坚意插手,于是纷纷高宣一声:“打扰了,告辞!”迅即腾身急起,竟自越林而去。云霄眼送众长老消失于林中,轻喟一声,侧过面来环注在场众姝,一会,缓缓说道:“他们九派长老,虽然退去,崆峒四院八怪,也已伏尸,但还有西藏三十六主持,以及血雨寒屯潜山石府即将到来,下一场恶斗,我们只有尽人力听天命了!”

    众女郎莺口同启,答道:“我等誓死追随院上!”

    云霄满意地笑了一笑,又朝仲玉望了一眼,道:“玉儿你回院去!”

    仲玉怔了一怔,说:“娘,您的毒伤确比我深重,还是请您回院调息!”

    “胡说!”云霄又发怒了。

    恰时,慎芳想到了傲霜玉姬,留给她的消毒妙用

    边说着,掏出一个绿磁瓶,递与云霄。

    这确是可喜的转机,只要有“澄心丹”什么见血的对喉的毒即可化解,何况寒火二毒!

    由之,不独云霄和仲玉,脸笼欣喜,重现生命的光辉,身旁的六洞主与三十二飞蝶,也为之雀跃欢然,数十双眼睛全注视着,云霄手中的“澄心丹”

    云霄拨开瓶塞,慢慢倾瓶外倒,良久,才滚出一颗绿莹莹的丸子,再往外倒,没有第二颗滚出来,摇-摇瓶已是空的,敢情就只这一颗了。

    如此一来,数十双眼睛,顿露失望之色,这唯一的“澄心丹”要给谁服用好呢,两个人都很需要,而只能救一人。

    慎芳不但失望,而且惊疑不已,暗忖:“怎么只有一颗了,奶奶不是给我五粒么!竟会突然失去四粒”

    陡闻云霄一声凄笑,手托“澄心丹”递在仲玉面前,道:“玉儿,你且服下!”

    “娘,您请服用吧!我还不妨事。”

    “我有‘火龙丸’,尚不需要这‘澄心丹’。”

    “‘火龙丸’恐怕无济于事!”

    “你怎么知道?拿去服下!”

    “娘”仲玉黯然向后退两步,不接乃母递过来的圣药。

    云霄怒哼一声,身形插欺,骤伸左臂,并指疾向仲玉头顶‘百会穴’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