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双龙记 > 第十一章蔡总管

第十一章蔡总管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白衣书生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古人诚不欺人。

    由于那片金叶子的力量,前后不过半盏茶辰光,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肴,便捧进了白衣书生的那间雅座里。

    蓦然。

    白衣书生陡觉眼前一亮,门帘儿掀处,婀娜娉婷地走进了一位清丽出尘,双十年华的绝色少女,身后跟着一个年约十六七岁,明眸皓齿,抱着一只六弦琵琶青衣青裙的小姑娘。

    少女身着粉红罗衫罗裙,淡妆素抹,蛾眉轻描,明眸秋水,瑶鼻樱唇,云发垂肩,玉骨冰肌,直似瑶池仙女谪降凡间。

    美,美得令人目直神驰。

    但,隐隐中,却又有着一种高贵得令人不敢逼视的气质。

    白衣书生双眉微挑,情不自禁地发了怔!

    他再也没有想到,风尘歌妓,竟有如此清丽出尘的绝色女子。

    古人有云:“十步之内,必有芳草。”此近诚未虚夸。

    少女目光乍睹白衣书生那俊逸潇洒的丰神,芳心不由顿感怦然,美目异采飞闪,明眸陡放奇光。

    跟在最后面的店伙计,突地抢前两步,向白衣书生哈腰介绍道:“公子爷,这位是珊珊姑娘。”

    白衣书生微一颔首,起身举手让座,道:“小生何幸,得睹姑娘绝世芳容,姑娘请坐。”

    珊珊姑娘嫣然一笑,道:“不敢当,风尘女子,蒲柳之姿,庸俗脂粉,哪堪当得公子如此谬赞。”

    语声娇甜,若出谷黄莺,清脆悦耳。

    微微一顿,裣衽为礼,道:“妾身拜见公子。”

    白衣书生欠身拱手一揖还礼,微微一笑,道:“好一个‘哪堪’,姑娘真会谦虚,就凭这两个字,姑娘若也算是‘庸俗’,则天下女子,将皆成为粪土矣!”

    珊珊姑娘蛾眉微扬,含颦浅笑道:“公子到底不愧是念书人,饱学之土,一语紧扣,妾身可再不敢‘班门弄斧’,惟藏拙矣!”

    这时,那店伙计早已识趣的退了出去。

    白衣书生笑了笑,再次举手让座道:“姑娘请勿再客气谦虚了,请坐。”

    珊珊姑娘妩媚地一笑道:“谢谢,公子请坐。”

    白衣书生缓缓坐下,珊珊姑娘这才告罪地重又裣衽为礼,莲步轻移,在隔桌对面。的一张椅子上盈盈落座。

    青衣小姑娘侍立珊珊姑娘身侧,双手递过六弦琵琶。

    珊珊姑娘怀抱琵琶,美目微注,含笑娇语道:“妾身性拙,弹唱的不好,尚望公子多多指教,勿予见笑。”

    白衣书生笑道:“不敢当,小生对于琴韵只不过略识粗知,姑娘请别再客气了,小生正待恭聆仙音呢!”

    珊珊姑娘嫣然一笑,旋即肃容凝神,调整好琴韵,纤纤玉指,轻拨琴弦,净琮声起,悠扬的琴声,若行云,若流水,轻柔地自她的指尖流泻而出。

    随着琴韵,珊珊姑娘檀口微启,唱出了范仲淹的“苏幕遮词”:“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销魂,追思旅,夜夜除非。好梦留入睡。明月高楼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一曲歌罢,白衣书生俊脸不由兴采飞扬,轻抚双掌笑道:“玉润珠圆,余音绕梁,姑娘弹唱佳妙,实在太好了,正所谓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为得聆姑娘仙韵妙曲,小生当喝三大杯。”

    话罢,果真的连尽三杯。

    珊珊姑娘凝眸嫣然,娇声道:“多谢公子美赞,妾身献丑了。”

    突然。

    楼梯一阵“蹬蹬”急响,接着有人宏声问道:“珊珊姑娘在哪一间里?”

    “在那一间。”大概是一个酒客的回答。

    白衣书生眉头微微一皱,道:“姑娘,有人找你来了。”

    珊珊姑娘美目深注,道:“公子的意思?”

    她话未说完,门帘已被掀起,两个青衣汉子神气活现地,昂然走了进来。

    这两个青衣汉子,年纪皆在三十开外,双目精光灼灼,两太阳穴高鼓,一望而知是为江湖人物,武功不弱的好手。

    他们,连看也不看白衣书生一眼,其中一名瘦长脸的青衣汉子朝珊珊姑娘微一躬身,说道:“敝庄主今晚宴请贵宾,特命在下二人驾车前来奉请姑娘,请姑娘立即移玉,随同在下等下楼登车。”

    白衣书生对两名青衣汉子一副目中无人的神态,心中不由微有三分气,只是他却忍耐着,没有发作。

    珊珊姑娘蛾眉轻蹙了蹙,问道:“请问贵庄主是哪一位呀?是朱老爷子么?”

    “不是。”瘦长脸汉子摇头道:“姑娘不认得在下么,在下兄弟是‘永乐庄’来的。”

    “哦!”珊珊姑娘明眸轻转了转,道:“烦请二位上复贵庄主,并请多多原谅,妾身眼下无暇分身。”

    瘦长脸汉子猜疑地道:“姑娘,这只怕不大好吧?”

    珊珊姑娘道:“是怕万老爷子怪罪么?”

    瘦长脸汉子道:“姑娘,你是知道他老人家的脾气的,要是怪罪下来,谁吃得起?”

    珊珊姑娘美目微睁,道:“你是说你,还是说妾身?”

    瘦长脸汉子似乎很不愿意得罪这位红歌妓,连忙陪笑说道:

    “姑娘,我哪儿敢说姑娘你,我是说我们。”

    珊珊姑娘轻哼了一声道:“那么二位请先回去吧,待这位公子走了,我就去便是。”

    瘦长脸汉子道:“姑娘”

    珊珊姑娘挥手截口道:“你别-嗦了,妾身说了算数。”

    另一位四方脸汉子,忽然转向白衣书生道:“阁下,我和你打个商量如何?”

    白衣书生道:“什么事?”

    四方脸汉子道:“请阁下立刻结帐走路。”

    珊珊姑娘秀眉陡地一挑,沉声叱道:“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无礼!”

    白衣书生朝珊珊姑娘摇摇手,含笑道:“姑娘,你别生气,让小生问问这位朋友好了。”话锋微顿,问道:“朋友,有理由么?”

    四方脸汉子道:“有。”

    白衣书生道:“什么理由?”

    四方脸汉子道:“你还不明白?”

    白衣书生道:“我要明白就不必问你了。”

    四方脸汉子道:“你走了,珊珊姑娘便可以没有顾虑,答应我们庄主的召请了,阁下,你该明白了吧!”

    白衣书生微微一笑,道:“小生是明白了,不过,可也有点不懂?”

    瘦长脸汉于道:“什么不懂?”

    白衣书生缓缓道:“不懂你们凭仗的什么,竟敢如此强横欺人?”

    四方脸汉子道:“阁下,我们并没有强横欺你,我们可是在和你打商量!”

    白衣书生淡笑地道:“朋友,你这话说得很中听,小生心里虽然很是不愿,但是,冲着朋友你打商量的面子,免得你们回庄受责,说不得小生只好忍耐了。”语声微顿,忽地把手一伸,道:“朋友,你请拿来吧。”

    四方脸汉子愕然一怔!道:“阁下,你要拿什么?”

    白衣书生正色道:“小生酒未尽兴,曲也只听了一支,已经非常扫兴了,朋友难道还要小生自己付帐么?”

    四方脸汉子脸色微微一变!道:“阁下要我们替你付帐?”

    白衣书生颔首道:“小生给朋友你的面子已经很大了,朋友难道竟要小生白费钱财么?”

    四方脸汉子脸色陡地一沉,才待发作,瘦长脸汉子似乎甚不愿意事情闹起来,连忙接着说道:“如此,阁下你请吧,这里的帐,我们替你付就是。”

    白衣书生望着瘦长脸汉子笑了笑,道:“那么,小生谢谢朋友你了,只是,小生已经先付过了,就请朋友付还给小生如何。”

    说着,又伸出了手。

    瘦长脸汉子从怀里取出一只十两重的银锭,放在桌上,道:“这大概已经够多了,阁下请收起来吧。”

    白衣书生微微一笑,道:“朋友,按说确是已经够多,但是,和小生付出的相比,却差得太远了。”

    瘦长脸汉子道:“差多少?”

    白衣书生淡淡的道:“小生付出了一片金叶。”

    瘦长脸汉子道:“多重?”

    白衣书生道:“大概五两左右。”

    四方脸汉子沉声道:“你想讹我们么?”

    白衣书生道:“朋友可是不相信?”

    瘦长脸汉子脸色一沉,道:“阁下,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么?”

    白衣书生道:“朋友要是不信,可以问店里的伙计。”

    蓦然,楼梯又是一阵“蹬蹬”急响,一个中年灰袍人,一只手挑着门帘,出现在雅座门口。

    两名青衣汉子一见,连忙躬身行礼道:“属下见过总管。”

    灰袍人微一摆手,目光扫视白衣书生和珊珊姑娘一眼,轻咳了一声,道:“姑娘,庄主和贵宾都在等着姑娘呢!”

    珊珊姑娘把怀里的琵琶交给身旁的青衣小姑娘,娇躯盈盈站起,朝灰袍人提衽福了福,道:“蔡总管,不能等一会儿么?”

    蔡总管摇摇头道:“庄主和贵宾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珊珊姑娘美目瞟了白衣书生一眼,道:“可是,这位公子已经”

    她话未说完,蔡总管似乎已明白意思的接口说道:“姑娘请放心,他付了多少钱,统由蔡某如数奉还就是。”

    白衣书生忽又把手一伸,道:“如此,便请总管付还小生吧。”

    蔡总管道:“多少?”

    白衣书生道:“不多,五两金子而已。”

    蔡总管不禁颇意外地怔了怔!道:“五两金子?”

    白衣书生双眉陡地一扬,嘲笑地道:“怎么?总管可是认为多了?”

    蔡总管嘿嘿一笑,道:“多是不多,但也不是个小数目,蔡某认为似乎应该用不了那么多!”

    白衣书生淡然一笑,道:“那只是总管的认为,实际上,小生确是用了那么多!”

    蔡总管阴声道:“如此说来,阁下倒是位挥金如土的豪客了。”

    白衣书生淡淡地道:“不敢当‘豪客’二字,只不过是一时兴致所致而已,总管如是觉有惊疑不信,请问店里的伙计好了。”

    蔡总管道:“不用问了,蔡某相信阁下定是出手豪阔而付出了那么多,五两金子,蔡某也还付得起”话锋忽地一转,望着珊珊姑娘道:“姑娘,请下楼上车吧。”

    珊珊姑娘望了望白衣书生,莲步轻移。

    白衣书生突然向珊珊姑娘一摆手,道:“姑娘,你请安座。”

    珊珊姑娘望了蔡总管一眼,又缓缓坐了下去。

    蔡总管脸色一沉,道:“阁下,你为何拦住珊珊姑娘?”

    白衣书生微微一笑,道:“请问总管的话兑不兑现?”

    蔡总管道:“阁下,这开封城中,请随便找个人问问,蔡某的话,向来说一不二,从没有个不兑现的。”

    白衣书生道:“那很好,请总管先兑现吧。”

    说着,又伸出了手。

    蔡总管眉头微微一皱,道:“阁下,蔡某身上没有带着那么多。”

    白衣书生道:“那么,总管也只是说说大话的了。”

    蔡总管道:“蔡某并非说大话,回庄之后,立刻派人送来就是。”

    白衣书生道:“如果不送来呢?”

    蔡总管脸色变了变,道:“蔡某绝非言而无信之人!”

    白衣书生道:“总管何不先回庄去取了金子来呢?”

    蔡总管道:“阁下,你是不相信蔡某么?”

    白衣书生道:“你我素昧平生,凭什么要相信你呢?”

    蔡总管阴鸷地一笑道:“阁下既然不放心,便请移驾同赴敝庄去取如何?”

    白衣书生摇摇头道:“很抱歉,总管阁下,我旅途劳累,不想走路了。”

    蔡总管双眉一轩,倏又敛态,道:“阁下,楼下有车,可以不用走路。”

    白衣书生道:“那么我回程呢?”

    蔡总管道:“原车送阁下回来如何?”

    自衣书生道:“这岂不太麻烦总管了么?”

    蔡总管阴阴一笑,道:“不麻烦”

    白衣书生忽然摆手截口道:“总管阁下,请别废话了,贵庄,我不想去,要想珊珊姑娘随你走,请先偿付我花了的代价,否则,我不答应。”

    话,已经说得很绝决,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蔡总管脸上霍然变了色,但他仍然忍耐着地道:“阁下,蔡某已经很委曲求全了,希望你不要太过份。”

    白衣书生冷冷地道:“总管阁下,你应该明白,这太过份的是你,而不是我。”

    蔡总管忍无可忍,脸色陡寒,沉声道:“阁下,你最好放识相点,别激恼了我,那对你可无好处!”

    白衣书生淡淡地道:“总管阁下,我随你。”

    珊珊姑娘可深知蔡总管是位身怀武功的武林好手,一见二人话已说僵,蔡总管煞上眉梢,她惟恐白衣书生不知厉害,会吃眼前亏,遂即插口说道:“公子,您也别”

    她虽是一番好心,但是,白衣书生竟是不识好歹,不待她把话说完,便又阻止她说下去的接口道:“姑娘,你请别开口,我不相信他们能把我怎样?”

    珊珊姑娘还待再说什么,但,白衣书生却又转向蔡总管道:“总管阁下,我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请别再打扰我的酒兴,你请出去吧。”

    好,弄来弄去,他竟不留余地的下起逐客令来了。

    气、怒、恼,一齐上涌,蔡总管的脸色发了青,双睛猛睁,精光暴射如冷电寒芒,逼视着白衣书生道:“阁下,说了这半天,你敢情是在消遣蔡某的?”

    白衣书生神色不变,从容依旧地道:“大总管,凭我一个外乡人,怎么敢?不过”

    蔡总管接道:“要想带珊珊姑娘走,办不到!是么?”

    白衣书生摇摇头道:“我并不是个强横不讲道理的人,这种话,我也不愿说。”

    蔡总管道:“那你这‘不过’是什么?”

    白衣书生淡淡道:“话只有一句,只要你大总管偿付我花用的代价,我任由珊珊姑娘随你去,否则,恕难从命!”

    蔡总管嘿嘿一声冷笑,道:“阁下,我希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衣书生淡笑道:“大总管,你说话最好不要太放肆了,这里是酒楼,是公共场所,可不是你争强逞狠的地方!懂么?”

    蔡总管几乎要气炸了肺,他要不是为了“永乐庄”在这开封城里的善名,他早就下了杀手,一掌劈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衣书生了。

    他强压着心底的气恼、怒火,道:“阁下,你这是教训我么?”

    白衣书生道:“不敢,我说的是事实,也是理。”

    蔡总管道:“如果我要不认理呢?”

    白衣书生道:“大总管敢莫是想逞逞强横?”

    蔡总管阴声一笑道:“你说对了,我正有这个意思。”

    白衣书生道:“你是在吓唬我么?”

    蔡总管道:“这是你逼我的。”

    白衣书生笑了笑道:“大总管,我希望你多考虑考虑。”

    蔡总管道:“考虑什么?”

    白衣书生淡淡地道:“要讲逞强称横,在我面前,你还不配,否则,你可是自讨苦吃!”

    这两句话,可听得蔡总管的脸上勃然变了色,心中陡生像凛,日射寒电地投注着白衣书生的俊脸,道:“凭阁下这口气,阁下必然是真人不露相,是位身怀奇技绝学的高人了!”

    白衣书生摇摇头道:“大总管阁下,你想错了,我可不是什么高人,只是个不畏强横霸道的念书人!”

    蔡总管嘿嘿一声冷笑道:“不管你是什么人,如今蔡某也得试试你!”

    倏然抬手出指,点向白衣书生胸前“华盖”大穴。

    好狠!好辣!出手竟是毫不留情,想置白衣书生于死地!

    珊珊姑娘和青衣小姑娘齐皆芳心大惊,几乎要惊叫失声。

    白衣书生忽地轻声一笑,道:“大总管,你这一指未免太狠毒些了吧。”

    话声中,也不知白衣书生用的什么手法,蔡总管的一只右腕脉门,已被白衣书生轻轻刁捏住!

    珊珊姑娘和青衣小姑娘芳心底,这才暗喘了口大气,珊珊姑娘的一只美目中更是异采飞闪,明眸放光。

    旁立的两名青衣汉子则顿时傻了眼,也发了呆!

    他们再也料想不到,这个一派斯文儒雅的少年书生,竟然是位武林高手,蔡总管一出手即被制住。

    这时,蔡总管可已经受了大罪了,右腕脉门被白衣书生刁住,不但立感半身麻木,力道尽失,而且白衣书生的指尖上竟透传出一股极强无比的真力,逼着他体内的血液往回倒流!

    刹那间,蔡总管的额上冒出了黄豆般大的汗珠,脸色一片苍白,心中也泛起了极大的惧怕!

    这情形,他很明白,只要半个时辰,他的一身功力就算完全报废了,时间再久一点,便将逆血攻心而亡!

    幸而,白衣书生不为已甚,片刻工夫便即松了手,淡笑了笑,道:“大总管,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蔡总管惊魂略定,嘿嘿一笑,道:“阁下诚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蔡某走了眼了。”语锋微微一顿,接道:“请教阁下尊姓高名?”

    白衣书生冷冷地道:“阁下,你还不配知道,请走吧!”

    蔡总管道:“阁下,你是怕我报复吧?”

    白衣书生双目神光电闪倏逝,道:“我在这开封城中等你三天,你要报复,尽管找我好了!”

    蔡总管不再多言,带着两名青衣汉子转身大步而去。

    白衣书生目光微转,忽朝青衣小姑娘含笑道:“小姑娘,麻烦你招呼个店伙计进来一下好么?”

    青衣小姑娘螓首微点,去叫了名店伙计进来。

    白衣书生向那店伙计含笑道:“小二哥,劳驾你到店外去看看,附近如有叫化子请带一个进来。”

    店伙计怔了怔,道:“公子爷是要做好事么?”

    白衣书生微一颔首道:“嗯,我顺便还要问他们点事情。”

    店伙计哈腰应是,转身出了雅座,下楼而去。

    珊珊姑娘忽然明眸凝光,美目深注,细声问道:“公子和丐帮弟子很熟么?”

    白衣书生目中星采微闪,道:“不很熟。”语声微顿,注目问道:“姑娘也知道丐帮?”

    珊珊姑娘浅笑笑道:“妾身经常来往酒楼客店,三教九流之人都有接触,是以略知江湖中事,听说过许多丐帮侠义事迹!”

    “哦!原来如此。”白衣书生微点了点头,话锋忽地一转,星目凝注地望着珊珊姑娘的娇靥,道:“姑娘,可以将你那琵琶借予小生一观否?”

    珊珊姑娘心中微微一震!但却淡淡地道:“这是种市面上最差的劣货,公子不看也罢。”

    白衣书生笑笑道:“姑娘”

    门帘儿掀处,店伙计带着一个中年叫化恭敬地站立在门口,哈腰道:“公子爷,他是我们这开封城里的叫化子头儿,您有什么赏赐,尽管敢心交给他好了,决不会有差错的。”

    白衣书生颔首道:“很好,请进来吧。”

    店伙计和中年叫化进入雅座,放下了门帘,

    白衣书生向店伙计挥挥手道:“小二哥,没有你的事了,你去照顾客人忙你的生意去吧。”

    店伙计应了一声,退出了雅座。

    白衣书生目注中年叫化道:“请问兄台贵姓?”

    中年叫化目光灼灼地望着白衣书生答道:“不敢当,叫化子姓费,公子贵姓可是‘白’?”

    白衣书生点头道:“在下正是姓白单名一个强字。”

    这白衣书生原来就是化名白强的侯天翔。

    中年叫化费青山连忙俯下身拜道:“丐帮开封分舵费青山,拜见公子。”

    侯天翔微一摆手,道:“费兄请勿如此多礼。”

    他微一摆手,已发出一股内家无形劲气,托住了费青山的身子。

    费青山挣了两挣,未能拜得下去,只得垂手肃立,躬身说道:“公子这‘费兄’的称呼,费青山可万万当受不起,请公子改口直叫‘青山’贱名好了。”

    侯天翔笑遣:“这很重要么?”

    费青山道:“虽然不很重要,但是青山却不敢有失礼数。”

    侯天翔笑了笑,转开话题,道:“我有事请教,望费兄能够帮忙。”

    费青山道:“费青山敬听公子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侯天翔道:“没有那么严重,请问费兄在开封分舵的身份?”

    费青山肃容道:“承蒙帮主的恩泽,忝为开封分舵主。”

    侯天翔不由微感意外地道:“费兄原来是此地舵主,在下失敬了。”

    费青山道:“不敢当。”

    侯天翔一摆手道:“费兄请坐。”

    费青山道:“费青山怎敢放肆,就这么站着好了。”

    侯天翔道:“费允请勿客气拘礼,坐下来方好讲话,否则,我想请教的事情,也就只好不开口了。”

    费青山微一犹豫,目光瞥视了珊珊姑娘一眼,终于恭敬地说道:“如此,费青山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躬身一礼,告罪坐下。

    侯天翔目注费青山问道:“费兄在店外已经很久了吧?”

    费青山道:“公子驾临不久,费青山也就赶到了。”

    侯天翔剑眉微皱了皱,道:“这大概是贵帮主的令谕,是么?”

    费青山道:“是的,帮主已经飞令天下各地分舵,凡公子所至之处,敝帮弟子皆应暗中随侍,以便效劳。”

    侯天翔忽然轻声一叹,道:“贵帮主这番用心盛情,实使我衷心大感不安至甚,不知如何答谢才好。”

    费青山正容说道:“些许微劳,岂能当得公子施于敝帮的万分之一,公子又何必介怀不安,请勿放在心上了。”话锋一转,接道:“公子有何需要青山效劳处,敬请吩咐。”

    侯天翔微一沉吟,道:“刚才停在店外的马车,费兄知道么?”

    费青山点头道:“那是‘永乐庄’的。”

    侯天翔道:“认识那位姓蔡的总管不?”

    费青山道:“认识,公子可是想问他的来历?”

    侯天翔道:“费兄知道么?”

    费青山点点头道:“他姓蔡名亦风,外号‘铁指追魂’,出身已故的西北绿林巨擘严久常门下。”

    侯天翔道:“为人如何?”

    费青山道:“心黑手辣,但并无大恶。”

    侯天翔道:“那‘永乐庄主’呢?”

    “姓万名春。”

    侯天翔道:“也是武林中人?”

    费青山微一迟疑道:“可能是,但现在还不敢断定。”

    侯天翔道:“为什么?”

    费青山道:“武林中从未听说过万春其人。”

    侯天翔微一沉吟道:“此人可是本地人?”

    费青山道:“不是,从外地迁来的。”

    侯天翔道:“迁居此地有多久了?”

    费青山道:“十年左右。”

    侯天翔道:“可知是从什么地方迁来的?”

    费青山道:“据说是从西方边陲地方迁来的,实际情形如何?却无法打听得出来,但很可能不假。”

    侯天翔道:“可是因为总管蔡亦风出身西北绿林?”

    费青山道:“正是如此。”

    侯天翔点点头,又道:“这万春平素为人如何?”

    费青山道:“待人温和可亲,乐善好施,开封老百姓心目中的生佛,有名的大善人。”

    这一来,侯天翔不由双眉微锁,沉思不语。

    侯天翔沉思片刻之后,又问道:“此人有多大年纪?”

    费青山道:“五十多岁。”

    侯天翔道:“相貌如何?”

    费青山道:“四方脸,慈眉善目,额下花白须,言谈举止似正派,不类邪恶之人。”

    侯天翔道:“他武功如何?”

    费青山摇头道:“从未见他显露过。”

    侯天翔道:“平常交往的都是些什么人物?”

    费青山道:“多半是些商人。”

    侯天翔道:“没有武林人物?”

    费青山道:“很少很少。”

    侯天翔想了想,又道:“听说他庄中今夜正在宴请贵客,费兄知道是何许人么?”

    费青山一怔,摇摇头道:“不知道,青山这就派人去打听回报公子便是。”

    说罢,便待站起身来。

    侯天翔微一摆手道:“不必了,回头我自己去一趟好了。”

    费青山道:“些许小事,公子何须亲往,还是”

    侯天翔含笑截口道:“多谢盛情,我已决定今夜前往探查究竟,费兄不必多说了。”语声微顿,轻咳了一声,接道:“如果我所猜料的无错,这‘永乐庄’可能是处极不简单的地方,光只派人去打听,绝打听不出个什么来的。”

    费青山压低声音问道:“难道公子已经有何发现了么?”

    侯天翔摇头微笑道:“没有,我只是有所怀疑而已。”

    费青山道:“公子打算在此地停留几天?”

    侯天翔道:“现在还不能决定,也许要住上三五天”话锋微微一顿,接道:“今晚已麻烦费兄很多,在下衷心除不安之外更至为感谢,以后如再有需要费兄鼎助之处,当再奉请。”

    费青山闻话知意,连忙起身寓座恭敬地道:“如此,费青山告退。”

    侯天翔探手怀内取出一片金叶,递给费青山道:“费兄请把这个带去。”

    费青山双眉一挑,正容道:“公子,您这是”

    侯天翔含笑截口道:“这是掩人耳目之策,否则,店伙计如果问起来,费兄如何回答?”

    费青山一听这话不错,于是也就不做推辞的双手接过,恭敬地道:“如此,费青山只得谢谢公子了。”

    侯天翔一笑摆手道:“费兄请别客套了。”

    费青山走后。

    侯天翔忽然目视珊珊姑娘微微一笑,道:“姑娘,现在你总该肯把琵琶借给在下一观了吧?”

    珊珊姑娘娇靥陡地一红,美目深注,微一犹疑之后,娇声说道:“公子高人,既已看出来了,何必还要看它呢?”

    侯天翔笑道:“小生想借它求证心中所猜。”

    珊珊姑娘道:“公子可是想求证妾身的出身来历?”

    侯天翔道:“正是。”

    珊珊姑娘盈盈一笑道:“公子猜想妾身是何出身来历?”

    侯天翔道:“这得要看过琵琶后才敢断言。”

    珊珊姑娘眨了眨明眸,道:“公子何不先猜度这琵琶的质地呢?”

    侯天翔目光瞥视了青衣小姑娘怀中抱着的黑黝黝的琵琶一眼,道:“玉石,可对?”

    珊珊姑娘芳心微微一震,螓首轻点地道:“公子猜的不错。”

    语锋一顿,美目深注,问道:“公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侯天翔笑了笑道:“从音质上听出来的。”

    “哦”珊珊姑娘恍然若悟地轻“哦”了一声,但,仍有点迷惑不解地道:“能闻音而知物,公子过去必是曾听过的了?”

    侯天翔道:“没有,在下只是曾闻恩师解说过‘玉石琵琶’和其他琵琶的音质不同之处。”

    珊珊姑娘明眸轻转,道:“请问令师是哪位奇人?”

    侯天翔肃容低声问道:“姑娘果是来自‘玉石仙府’么?”

    珊珊姑娘螓首微点,道:“妾身正是‘玉石仙府’弟子。”

    侯天翔道:“请问姑娘的身份?”

    珊珊姑娘道:“请公子先赐告师承?”

    侯天翔伸手怀内取出“双奇玉牌”托在掌心中,道:“姑娘请看。”

    珊珊姑娘一见玉牌,娇靥上顿时掠现一片惊喜之色,口中轻“啊”了一声,连忙起身提衽万福行礼道:“公子请恕妾身不知之罪。”

    侯天翔欠身拱手微揖还礼,收起玉牌,肃容说道:“请姑娘赐告身份?”

    珊珊姑娘嫣然一笑,旋忽敛容低声道:“妾身便是‘仙府’宫主。”

    侯天翔心中不由一惊!目注“仙府宫主”一时竟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这确实太出于他意外了。

    “玉石仙府”远居南海,宫主身份尊贵无比,竟然亲临中原,而且托迹这开封城“歌妓”群中。

    显然,此中定有重大的原因,极不简单的事故!

    但是,是什么原因?什么事故呢?

    珊珊姑娘美眸凝光,忽又嫣然一笑,道:“公子很觉得奇怪,是不?”

    侯天翔道:“是的,宫主可否赐告隐迹此间的因由?”

    珊珊姑娘微一沉吟,道:“此事说来话长,今夜三更,请公子移玉城南后街‘云香院’中‘怡情楼’一叙,妾身当整酒以待。”

    侯天翔略一迟疑,道:“夜深门闭,将由何处而入?”

    珊珊姑娘浅笑了笑,道:“请公子且学那‘张生跳墙’之举如何?”

    话说出口之后,却已不禁粉脸生霞,玉首倏垂,娇羞无限。

    侯天翔心中虽然明白她为何生羞,但,却不便说什么,只好故做不知的敛容点首说道:“在下谨遵芳命。”

    珊珊姑娘玉首微抬,美目再次深注地望着侯天翔的俊脸,问道:“公子今夜决定前往‘永乐庄’中一探么?”

    侯天翔颔首道:“我想看看那万春究竟是何许人物?”

    珊珊姑娘摇摇头道:“妾身以为公子必将大失所望。”

    侯天翔心中一动,道:“此人非常狡猾么?”

    珊珊姑娘道:“如非狡猾非常之人,居此十年之中,以丐帮弟子无孔不入之能,焉有还摸不出个底细的?”

    侯天翔心中暗忖道:“这话不错,若非特别狡猾之辈,以丐帮弟子的能耐,岂有十年的时间也摸不出头绪来的?”

    他心念暗忖之间,珊珊姑娘接着又道:“妾身希望公子能打消往探之念。”

    侯天翔道:“为什么?”

    珊珊姑娘笑道:“为免打草惊蛇尔。”

    侯天翔道:“庄中戒备很森严么?”

    珊珊姑娘玉首微点地道:“据妾身暗中观察所得,庄内不仅戒备森严,而且机关埋伏密布。”

    侯天翔剑眉一轩,道:“宫主劝我打消往探的意思,是怕我误中机关埋伏被困么?”

    珊珊姑娘摇头道:“妾身相信公子的一身武学功力,但是,万一触动机关埋伏,使万春提高了警惕以后就更加棘手了!”

    侯天翔剑眉微皱了皱,道:“可是”

    珊珊姑娘含笑接口道:“公子请放心好了,妾身来此三月,已经略有布署安排。”

    侯天翔心念微动,道:“宫主难道便是为他而来此地的么?”

    珊珊姑娘螓首微点,道:“不过,在事实真相未弄清楚之前,妾身也只是揣着怀疑之心而已。”

    侯天翔道:“宫主怀疑他是谁?”

    珊珊姑娘芳容一黯,道:“妾身的血仇。”

    侯天翔道:“宫主难道并不知道血仇的姓名?”

    珊珊姑娘道:“知道,只是恶贼已经隐姓埋名,不知所踪。”

    侯天翔道:“宫主怀疑这万春便是那恶贼的化身?”

    珊珊姑娘道:“也许是那恶贼的心腹手下之一。”

    侯天翔道:“宫主可否示告那恶贼的名号么?”

    珊珊姑娘道:“二十年前名震武林的‘天山毒龙’莫晓岚。”

    侯天翔还待再问什么,珊珊姑娘却接着又道:“详情留待回头再谈好了。”语锋微顿,接道:“以妾身推料,那蔡亦风大概就快来了。”

    侯天翔诧异地道:“宫主为何推料他还会再来?”

    珊珊姑娘笑道:“很简单,为了颜面,不过,他此来绝不会得和公子动武。”

    侯天翔注目问道:“那他如何找回颜面呢?”

    珊珊姑娘道:“第一,他先付公子五两金子,请妾身前往‘永乐庄’;第二,另外再和公子订约时地,一战高下。”

    侯天翔心中不由十分佩服地点头赞道:“宫主心智聪慧,这种推料确实大有可能。”

    珊珊姑娘美目异采飞闪地笑说道:“公子别捧妾身了,妾身就不相信公子会想不到这些。”语声微顿,嫣然一笑,轻道:“只是此刻心中另有所思,未曾留心想它而已,对不?”

    侯天翔微微一笑,旋忽剑眉轻蹙地道:“宫主准备前往‘永乐庄’中一行么?”

    珊珊姑娘笑道:“若不是公子横生枝节,妾身早就去了。”

    侯天翔笑了笑,道:“宫主不怕他们认出身份来?”

    珊珊姑娘道:“如果认得出来,早就该认出来了。”

    侯天翔道:“宫主已经去过了么?”

    珊珊姑娘微点玉首道:“已经去过三次了。”

    侯天翔忽然恍有所悟地自责,道:“我真糊涂透顶。”

    珊珊姑娘不由一怔,道:“什么事情?”

    侯天翔笑道:“宫主刚才不是已经说过,庄中机关埋伏满布,若然没有去过,怎会知道这些,我竟还要多问宫主去过没有,这岂不是糊涂透顶么?”

    珊珊姑娘这才明白他突然自责的原因,不由“噗哧”一声轻笑,道:“公子恐怕这还是难得糊涂的一次吧?”

    这句“难得糊涂”用得非常之妙,乍听起来,似乎只是句很平常的笑话,但是,在此时此刻,在珊珊姑娘口中说来,似乎却大大的不同,听得侯天翔的一张俊脸立刻发了红。

    蓦然,楼梯一阵“蹬蹬蹬”急响。

    珊珊姑娘秀眉微微一扬,低声说道:“公子,可能是那家伙来了。”

    她话音甫落,门帘已被掀起。

    果然不错,正是那蔡亦风当门面立,抱拳拱手,嘿嘿一笑,道:“蔡某特来致歉,刚才鲁莽得罪之处,尚请公子海量宽容。”

    蔡亦风如此一说,侯天翔当然不好失礼,只得欠身拱手含笑说道:“不敢当,在下适才多多冒犯,尚望大总管多多包涵。”

    蔡亦风哈哈一笑,迈步进入雅座,双手奉上一只金锭,道:“这是公子所费之资,今谨奉上,敬请哂纳。”

    侯天翔也不多做客气地接过金锭,道:“那么在下就谢谢你总管今晚的招待了。”

    蔡亦风嘿嘿一笑,道:“哪里哪里,这是该当的。”

    侯天翔淡笑笑,忽朝雅座外面扬声喊道:“店伙计。”

    一名店伙计应声快步走了过来,哈腰谄笑地道:“公子爷,您有什么吩咐?”

    侯天翔把金锭往店伙计手里一塞,道:“没有什么,这是蔡总管赏赐你们的,快谢谢蔡总管吧。”

    那伙计不禁呆了呆,忙不迭的弯腰道谢道:“谢谢总管!谢谢总管!”

    蔡亦风被弄得气在肚里,恨在心头,但是,却又不便发作,而且还得装上笑脸,摆手道:“不用谢了,你去吧。”

    店伙计口中连连称“是”哈着腰,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侯天翔淡淡地道:“总管阁下,你可以请珊珊姑娘随你前赴贵庄去了。”

    蔡亦风嘿嘿一笑,点头道:“是的,是的。”语声微顿,由袖中取出一张大红金字请帖,双手捧着,干咳了一声,道:“这是敝庄主的请帖,特奉请公子移驾同往敝庄一晤。”

    侯天翔目中星采一闪,道:“贵庄主可是识得在下。”

    蔡亦风道:“从未谋面。”

    侯天翔道:“彼此素昧平生,他为何要请在下?”

    蔡亦风道:“敝庄主生平好友,更好结交像公子这等武林豪杰侠义之士。”

    侯天翔道:“贵庄主又怎知在下是那武林豪杰侠义之士呢?”

    蔡亦风道:“是蔡某禀告的。”

    侯天翔注目问道:“总管认为在天下是侠义之士么?”

    蔡亦风道:“公子丰神俊逸,仪衷脱俗,气度超尘,乃人中之龙,观貌相气宇,即知是位侠义之士无疑!”

    侯天翔淡笑道:“看来总管倒是位精深麻衣相法的大相士呢!”

    蔡亦风嘿嘿一笑道:“哪里,哪里,蔡某只不过是生平阅人较多,略辨正邪善恶之貌而已。”

    侯天翔道:“不过,总管可知那俗语:‘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之说么?麻衣相法的相理,也只是供人参考的法则,有时也会差误失准的哩!”

    蔡亦风点头笑说道:“是的,是的,公子说的实是至理名言,不过,虽说‘以貌取人’往往会‘失之子羽’,那毕竟并不多见,也是极少极少之事。”语锋微顿了顿,接道:“蔡某自信眼光还不太差,公子决非是那种”

    侯天翔笑接道:“邪恶之流,是么?”

    蔡亦风干咳一声道:“正是,正是。”

    侯天翔脸色忽地一寒,冷冷地道:“总管阁下,你看错了。”

    蔡亦风目光一直,愕然道:“公子,你难道自承是邪恶之流?”

    侯天翔轩眉朗声道:“在下虽不愿自承是邪恶之流,可也不想欺名盗世,假作伪善,自誉为正直侠义之人!”

    蔡亦风心中微微一震!道:“如此,公子该是一位介乎正邪之间的豪士了?”

    侯天翔淡笑了笑道:“也许是吧。”话锋忽地一转,注目问道:“贵庄主也是位武林豪雄侠士么?”

    蔡亦风道:“敝庄主并非武林中人。”

    侯天翔道:“贵庄主不会武功?”

    蔡亦风道:“敝庄主幼年虽曾练习过一招半式的强身健魄之术,却从未涉足过武林。”

    侯天翔淡淡道:“原来如此。”话锋一顿,又问道:“贵庄主是生意人么?”

    蔡亦风道:“敝庄主乃是道地的殷实商人。”

    侯天翔道:“请问一向做何生意?”

    蔡亦风道:“皮货,珠宝,药材等。”

    侯天翔双目星采一闪,道:“生意一定做得很大了?”

    蔡亦风咳了一声道:“马马虎虎而已。”嘿嘿一笑,接道:“请公子起驾,敝庄主大概已经等,得很焦急了!”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素昧平生,怎好随便打扰,请上复贵庄主,盛情隆意,在下心领了。”

    蔡亦风哈哈一笑,道:“五湖四海皆兄弟,公子豪士,怎竟如此落于庸俗,岂不有失武林俊彦本色么?何况”

    语锋一顿,接道:“敝庄主诚意邀请,曾嘱蔡某无论如何,也要请公子赏光。”

    侯天翔双眉微轩了轩,道:“贵庄主邀请在下,果是一片诚意么?”

    蔡亦风点头正容说道:“敝庄主生性好友,结交武林豪士,因听得蔡某的禀告,心仪公子风采,乃才特命蔡某邀请公子移玉敝庄一叙,自是一片真诚的了。”

    侯天翔星目神光电闪倏逝,道:“没有一点别的用心?”

    蔡亦风心中不禁暗暗一震!但却神色不露地哈哈一笑道:“敝庄主于公子素昧生平,从未谋面,邀请公子又怎会得别有用心之有?公子未免也太多疑了”语锋一顿又起,道:“再说公子身负奇学绝技,‘永乐庄’又非是什么龙潭虎穴,纵然是,凭公子的一身武功修为,还能把公子怎样不成?公子又何必如此小心呢?”

    这番话,软中带硬,连捧带激,侯天翔纵是再想推辞不去,也无法开口了。

    其实,侯天翔一再故意的推拒,就是要蔡亦风说出这样的相激之言,然后他才好做作在被激之下应邀前往,会会那万春究竟是何许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