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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成千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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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氏看到宋兰君过来,问到:“酒醒了?”语气中带了严厉。 当年,老头子就是喝酒误事,最后连命都没了,壮年早亡。所以宁氏对于醉酒,一向都是不喜的。

    宋兰君笑了笑,没作声,却走到了唐初九的身边,并排而站。

    看向唐初九的眸中,不自觉的就含了笑意和欢喜。

    唐初九别开了视线,侧首看上了窗外。

    这一看后,从此天地变色缡。

    全因着钟无颜看上了那锅鸡汤。

    乌鸡汤养颜,是钟无颜的最爱,而且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也饿了。

    钟无颜手一伸,那装有鸡汤的保温瓶就变戏法般的从宋东离身前的红木桌上到了她手中,挖起一勺子,也不怕烫,直接喝了醢。

    看着钟无颜喝鸡汤,宋东离擦药膏的手顿了顿后,什么都没有说,继续擦药。

    而唐初九却因着侧首看上窗外,并没有看到钟无颜喝鸡汤。

    钟无颜喝了一口,就扔掉了勺子,撇了撇嘴,满是嫌弃,也不知道谁熬的!如此难喝!咸得要死!这样的手艺,糟蹋了乌鸡!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看了眼把脸擦得惨绿的宋东离,觉得不堪入目,提着月寻欢的医药箱子,扭着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步步生花妖气横生的走了。

    宋东离因着烫伤,要上药和换衣,也走了。

    唐初九也想走,可宁氏却不放人,拉住了唐初九的手,语重生长的:“初九,现在你和十七重圆了,趁早要个孩子吧,我的身子骨你也看到了,是一日不如一日,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抱大胖孙子”

    宋兰君两眼亮晶晶的如日月生辰般的看着唐初九,神色醉人的温柔。

    说起孩子,唐初九心里却是一片刺痛刺痛,一语不发,转身就走了,脚步有些踉跄。

    宁氏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不喜和责怪,这初九怎的还是如此不晓事!在长辈面前,说走就走!没个样子!

    宋兰君看到了唐初九眼中的心痛,叹息一声,肯定是为那个无缘的孩子,正了神色,跟宁氏说到:“娘,以后莫要在初九面前提孩子,徒增她心伤,难受。”

    在朝中为官,又是一朝臣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左右着无数人的生活,神色一旦严厉起来,那种长年累月积存下的上位者的官威不自觉就排山而来,逼人得很。

    宁氏愣住了,这是宋兰君第一次以这种语气和表情跟她说话,心里起先是底层老百姓对上位者的俱怕,臣服。略一会后,脸色也沉了下来。养了他二十几年,现在,竟落得如此境地么?!

    难怪都说给别人养儿子,养得再好也是白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宋兰君说完,就追着唐初九出去了。

    唐初九走得并不快,宋兰君一会就追了上来。

    看着娇颜上的悲痛欲绝,宋兰君心里也不好受。

    当年那个孩子,一失足,成千古恨。

    唐初九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西院,也不进屋子里去,坐在梅花树下的秋千上,看着院中的那方空地,怔怔失神,面色凄怆。

    宋兰君站在唐初九身边,不说话,默默相陪。

    一夜到天明。

    夜霜打湿了二人的发。

    憔悴了容颜。

    直到隐隐日出,公鸡开始打鸣,唐初九才僵硬着身子,走回了屋里去。

    躺在被窝里,暖不到心里。

    宋兰君暗叹一声,去上早朝。

    一路上,脸色有些肃杀。

    今天的早朝,出了件大事,天翻地复,改变了不知多少人的命运。

    唐子轩私盐之案,引起轩然大波。

    因着投胎转世得好,唐子轩生在了大户人家,受尽万千宠爱,过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随心所欲至极。

    京城无人不知唐子轩风流成性,经常醉卧花丛柳巷。

    原本已经到了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境界。

    只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去年年初,唐子轩看上了一个寡妇,这以他的一向风流,并不算什么新鲜事。哪天要是他不醉卧美人窝温柔堆了,才是大事。

    那寡妇刘美人,不禁风入骨,还深谙欲擒故纵之道,次次勾得唐子轩心痒难耐,却又不让他得逞所愿。直吊了唐子轩大半年的胃口,最后才让他偿到了甜头。

    唐子轩刚开始是因着赌注,才对刘美人穷追不舍,因着一向没被人拒绝过,所以反而越挫越勇,后来,后来倒也有了几分真情,因着刘美人娇滴滴的美人恩,受不住枕边风的软磨硬泡,唐子轩送了三间铺子给她。

    刘美人有个弟弟刘大奇,本就是立山为王的恶霸,因着唐子轩的身份,连带他的气焰嚣张也水涨船高,为所欲为,更加放肆,竟然打着唐子轩的名号去做了私盐,而那三间铺子就成了掩人耳目之所。

    那三间铺子,床弟上是唐子轩送给了刘美人,可是名义上,却是候爷府名下的产业,确实很好掩人耳目。

    如今东窗事发。

    私盐都是国家禁止的,因着暴利害人,律法只有一条,那就是‘违者斩’!

    此次上折参本的是判官,他为官四十余载,一向清正廉洁,非常受百姓的爱戴,三年前他本来已经辞官,回归家乡颐养天年,却因着家乡百姓个个对私盐之事叫苦连天,暗地里一查之后,如今特意回京上折。

    圣上看折后非常震怒。

    文武百官都看上了宋兰君。

    毕竟,现在那唐子轩是他小舅子。

    就连当今圣上,震怒之中,也是首问宋兰君:“臣相以为何?”

    宋兰君毫不犹豫,掷地有声:“依法处置!”

    众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气魄,这狠心,这翻脸无情,天下无人能及!

    要知道,在朝堂之上,可无一妄言。文武百官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无不千斟万酌,就怕祸从口出。

    因为天子面前,出口的每一字,都无反悔余地。九族的荣辱与共,都在嘴上。

    这臣相大人,如此大义灭亲。

    这天下第一美人,嫁了个狠心郎!

    一字都未求情。以宋兰君如真的身份地位,他的话,圣上还是很看中的。如若求情,肯定最少也会卖三分薄面。

    所以此事的转寰余地,全在宋兰君的身上。

    却没想他如此郎心似铁!

    老候爷老年得子,对唐子轩一向溺爱有加,才会养成他越来越无法无天,如今若真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不得要了他半条老命?

    更何况唐子轩风流虽风流,可他却并未有一儿半女,后继无人。又隐有传言,说那第一美人身有不孕之症,那老候爷府这下,真要断子绝孙了不可。

    除非年已过稀古的老候爷能重振雄风,再一次老年得多。

    当今圣上,盯着宋兰君看了好一会后,才下圣旨:“杖责唐子轩八十大板,入罪身。”

    短短一句话,定了人从天堂入地狱的命运。

    八十大板下来,不死也去半条命了,更何况,入罪身,就是贱籍。圣上亲下贱籍,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但是文武百官都知道,对于这个结果,确实是开了恩的。要不是看在老候爷一心为朝,满身功的份上,只怕真要老来丧子了。

    圣旨一下,立即有人领命而去,而文武百官还在早朝之上。

    看来当今圣上之意,是要当众行刑,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

    唐子轩后半夜才从刘寡妇的床上爬起来,酒意还未醒,正好梦好眠呢,就来了圣旨。

    如横祸天降!如晴天霹雳!

    老候爷脸色颓然,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看着那明黄的圣旨,不敢置信。

    林静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颤声到:“老爷,你快点想想办法啊。”八十板下去,只怕是魂都没了:“轩儿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办法,能有什么办法?!圣旨已经下了,圣上还在早朝之上等着,此事已无转寰余地。

    眼见着唐子轩被禁卫军带走,林静雅哭得瘫软在了地上。

    早堂之上,唐子轩被当众杖责,板子打在肉身上‘啪啪啪啪’之声,声声入耳,声声让人胆颤心惊。

    随着板子的不停落下,带了红色,竟是打得皮开肉绽。

    唐子轩咬着牙,一声未哼,倒是挺有硬骨。

    到最后,到底是禁受不住剧痛,晕死了过去。

    此时,才打了五十八大板。

    圣上没有叫停,施刑也不敢停。

    直至打满八十大板为止。

    唐子轩已经是奄奄一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整个人也成了血人一个。

    整个过程,无数人偷瞄当朝臣相大人的脸色。

    可宋兰君都是面无表情,略垂了眸。

    文武百官见之,无不动容。

    行刑后,早朝才退。

    文武百官如潮水般退去,眨眼间,走得干干净净。

    如今这当口,谁也不敢多言。

    宋兰君一人慢慢走到了午门,阳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那背影,竟错觉般的,透出几分孤寂,悲壮。

    出得午门,宋兰君略站了站后,去了候爷府。

    府里正一片兵荒马乱。

    唐子轩已经被送了回来,大夫正在上药。

    看着一向视为心肝,唯一的儿子如今成了个血人,林静雅当场晕厥了过去。

    唐诗画也得了信,已经回了娘家,正侍候着林静雅。

    老候爷脸色极其不好看的,坐在一旁,看着大夫上药。

    看着宋兰君回来,众人目光都看了过来。

    唐诗画眸中带了泪,叫到:“兰君”

    语气带着丝丝缕缕的怨气。

    朝堂之上,宋兰君的冷眼旁观,早就传了出来。

    情何以堪!

    出嫁前觉得千好万好的良人,觉得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却在家人最危难的时候,选择了——明哲保身。

    大夫已经上好了药,躬着身退下了。

    唐子轩依旧昏迷不醒,情况堪忧。

    老候爷站起了身来,威严到:“兰君,跟我来。”

    宋兰君跟着去了书房,脸色沉着,脚步甚至带了迫不及待。

    今天之事,老候爷反复思量了成千上万次,都觉得事有蹊跷,如此无声无息,突然而来,任何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没有,怎么可能?这两年身子每况愈下,有很多事很多产业都是兰君在帮着打点,以他的人际关系网和地位,不可能事前一点风声都没闻到!

    面对着老候爷的质问,宋兰君从容不迫,能做到这一步,早就有了万全之策。如今,正好。

    终于,盼来了今天。

    星眸与老候爷对峙,承认到:“本相是早就收到了风声。”

    本相!

    这称呼,隐现出血雨腥风。

    老候爷一生官海沉浮,岂会听不出这其中的千差万别来,看上了宋兰君,脸现厉色。

    宋兰君站在窗前,背着光,半明半暗,脸上似笑非笑,直呼其名:“唐天豪,本相为什么要告诉你?”

    话中的恨意,直冲九天云霄,就好像是血海深仇一般的。

    宋兰君从窗前走来,一步一步的逼近老候爷,每一步,就像是踏着满地尸骨未寒一般:“唐天豪,你可还记得十八年前?蓝家上下一千零八口,皆因你而丧命,你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老候爷闻言,脸色大变,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兰君”

    宋兰君化身为地狱而来的勾魂使者,如黑白无常一般的索命:“叫我兰君多年,就一直没有想到蓝家的蓝钧么?还是压根就没想到蓝家还会有活口?”

    “还是没想到,蓝钧明明死了,被你亲手用剑刺进了胸口,斩草除根,怎的又活了?”

    老候爷本来身子就已经是风烛残年,如今十多年前的惊天隐秘,一下子翻了出来,感觉嘴角发甜,竟是一口血吐了出来:“蓝钧!”

    又岂会不知蓝家的嫡子!蓝家的第十七子。自幼生出来就较常人体弱三分,但却又拥有过目不忘的好本事。三岁能诗,七岁能赋

    ,但也七岁身亡。再也没了八岁之说。

    当年蓝家,可是诛连九族!

    宋兰君最后一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逼近了老候爷,眼里一片血红:““唐天豪,你风光多年,可知道,也会有今天?”

    老候爷倒退一步,脸色惨白,又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蓝钧,兰君”

    宋兰君脸上的笑容,都是带着血腥和仇恨:“想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是不是?你那一剑,确实穿透了我的左胸,可惜我出生就与常人不同,心脏在右。所以,我活了下来。从堆积如山的尸体中,挣扎着爬了出来,活了下来。”

    后来,在只剩一口气的时候,得老天垂怜,遇上了下山化缘的无智大师,救了那时只有七岁奄奄一息的蓝钧。

    无智大师年少时,和蓝家有一番渊缘,是因着蓝家老祖母才出家的。

    因着失血过多,以及目睹亲人惨死,蓝钧虽然被救,却一直高烧不退,病中也念念不忘要报仇血恨。

    在寺里住了一年,蓝钧才养好了伤,但也没了七岁以前的记忆,被人为压制住了。

    无智大师一番深思熟虑后,决定送蓝钧下山。给找的人家是他出家前的远房亲戚,姓宋。

    也因此,取名为宋兰君,字为十七。

    宋家是小门小户,当时唯一的儿子,也唤十七,却又因为意外,身亡。

    宋家陷入了一片悲痛欲绝,特别是宁氏,整个人都快疯了。宋家男人,因为一次醉酒,半夜归来时,被狗咬在了私处,从此不举。这也就是说,宋家,相当于断子绝孙。

    宋兰君的到来,如黎明的曙光,照亮了宋家,安稳了宋家。

    因着宋兰君长得聪明伶俐,又有几分神似已经逝去的十七,虽然比他大了近一岁,可是却因着重伤一年,身型较瘦小,看起来也差不多大,见到宁氏的第一句话,脆生生的说:“娘,我是十七。”

    十七二字,彻底的掳获了宁氏的心。

    从那之后,把宋兰君当成了亲生儿子来宠爱,把所有的心思,希望,全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而宋兰君因着无智大师的说词,一直以为他是被宋家从小送上山的孩子。

    这种以为,直到几年前因着‘漫夭果’的药性,才冲破了那段被人沉封的记忆。

    也是从那时起,宋兰君一步一步,计划着接近了候爷府,从人为的故意偶遇唐诗画开始

    到如今,全部掌控了唐家!

    老候爷铁青着脸,全都明白了过来:“今日我儿之事,是你一手操纵?”

    宋兰君仰天狂笑后,道:“是我,那又如何?!唔,还有你女唐诗画,知道她为什么嫁人近两载,却一直没有身孕么?因为我故意为之!她不配怀有我蓝家的骨血!你的身子为何一日不如一日?因为我送你的补药中,含有我蓝家一千零八口的冤魂!”

    老候爷一脸震惊,对宋兰君怒目而视:“你,你,你”又吐出了一口血来,如今,形势比人强。

    宋兰君用了一千个日日夜夜,把唐家逼到了绝境,再也不能逢生。

    老候爷悔不当初。

    如果当年

    可惜没有如果。

    老候爷颓然至极,心如死灰,现在只求:“子轩和诗画是无辜的,你”宋兰君咬牙切齿的打断了话,冷笑:“无辜?当年你丧尽天良之时,可曾有想过,蓝色有多少无辜?你踏着蓝家一千零八口的尸骨,做了那人上人,我为什么不能践踏你儿你女入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