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错惹将军 > 083将军言情

083将军言情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关于卖身之事,是早就想好的了,待到五月期满,那时手上也有点钱了,到时搬出去,在长安街附近租个屋子先住着,以后有能力了,再买个属于自己的院子。 只是,京城寸金寸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存够钱。

    芸娘千叮万嘱一番后,功成身退。

    唐初九火烧火烧般的把那瓶药压进了箱底,去拿了还未绣完的财神像,灯下边绣边等古清辰来。

    一灯如豆,美人如绣,坐等郎来。

    夜越来越深,却还未见人来孀。

    唐初九眼都有些酸了,看了看天色,都亥时了,这人,该是不来了,那些菜,算是白做了,幽幽的叹了口气,说不清的失落。

    把灯吹灭,脱了外衣,唐初九爬上了床。

    翻了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矣。

    三更半夜时,香闺有人闯入。

    古清辰满身酒气,轻手轻脚的坐在床边,就着月光,看着床上真真切切的人儿,满足似的吁了口气,带了浓浓的酒香,几分醉人。

    唔,脸色红润了些,很好,就是那青紫的五指印刺眼极了。古清辰从怀里拿出特意寻来的药膏,拧开,用食指挑了一些,轻轻柔柔的小心翼翼的如珠如宝般的涂在唐初九脸上被打的地方。

    清香带着些凉意的药膏擦在脸上,很舒服;因常年握剑而显得粗糙的手指在脸上来来回回,刺刺痒痒的,带着些许说不清的燥热,唐初九睁开了眼,清澈见底的眼中,全是古清辰。

    已经脱下了满身铠甲,换上了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更显得贵公子非凡,相貌堂堂,身躯凛凛,顾盼神飞,内含有万夫难敌之威风,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见着唐初九醒来,古清辰擦药的手指顿了一顿,但还是继续来回揉搓,这药要渗入到皮肤里,药效才会更好。

    唐初九从暖呼呼的被窝中伸起小手,覆到了脸上的清凉处,含羞低声到:“我自己来。”

    古清辰这才把大手收了回来,含笑看着床上佳人:“吵醒你了。”

    唐初九垂首,敛眉,不说话,乌黑的发浓墨一般洒在肩上,恁是动人,却又带了股子委屈,明明说让等他,结果等到万户皆熄了灯,也不见人来,做了一大桌子饭菜,都凉了。

    古清辰星眸越渐深沉,黑漆漆一片,望不见底,解释到:“宫里面圣后回到府里,来贺的人太多,一时就晚了,让你久等了,是我不好。”

    唐初九抬首飞快的看了古清辰一眼,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含着无数的惊奇和一丝欲语还羞。

    等待,无望的等待,相信没有谁比唐初九更能体会那种滋味和个中煎熬。

    以往的无数个夜里,就一直在等十七归来。不管是十七情浓时,还是情变后,都是一心一意的等他来。十七不管来或者不来,他从不会说‘让你久等了,是我不好’。

    在十七的眼里,初九等他是天经地义之事。

    古清辰见唐初九不说话,以为她是生气了:“保证下不为例。”

    声音低沉而带有磁性,缓缓飘落,如玉石击盘之音,清郎温润,听在唐初九耳里,犹如天籁。

    古清辰伸出大手,覆上了那三千青丝,揉了揉,果真是如想像中的细滑如丝,继而往下,抬起唐初九的小脸,目光灼热:“别气了,嗯?”

    如此亲密,夹带旖旎,唐初九的脸,红成了二月花,除了十七,还从来没有哪个男子如此这般过。脸上传来大手的滚烫,把人都要烧起来了,眼神跟受惊的小鹿般,不敢看古清辰,却又不知看哪好。

    古清辰的大拇指,几乎是下意识的上移到了佳人红唇,缓声到:“衣服很暖,很合身,我很喜欢。”喜欢衣服,更喜欢做衣服的人,一针一线,全是心意。

    唇上传来的触感,让唐初九脸上起了恼意,这人怎的如此孟浪,跟登徒子似的,忍不住横眸瞪了古清辰一眼。

    这一眼,在七分醉意的古清辰眼里,却是媚眼如丝,眸中有掩不住的惊艳之色,顿时热血澎湃,呼吸不自觉地粗重起来,起了老茧的手指在嫩唇上来回游走。麻麻的,刺刺的,滚烫滚烫的。

    变本加厉,让唐初九恼得张嘴把那罪魁祸首一口咬住。

    古清辰却感觉不到痛,只觉得进了天堂,暖暖的,湿湿的,手感极其的好,带着**,几乎是本能的,手指肆意地追逐上了丁香小舌,勾勾缠缠。

    那过份的纠缠,吓得唐初九瞪圆了大眼,惊的往后一扬,欲要躲开那恼人的东西。

    可惜,却被一只火热的大手断了后路。

    走投无路,又不想被这般轻薄,唐初九用力的死命的咬了下去,立即感觉到了咸意和腥味,不用想也是见了血。

    猛然的痛感,让古清辰从香艳沉沦中回过神来,见着唐初九眼中带了泪花,七分醉意一时散得干净,赶紧松手:“别哭。”声音因着**,无尽的暗哑。

    唐初九其实一向没那么爱哭的,可是今夜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因着等得太久,那眼泪就跟倾盆大雨似的,滴落了下来,打在小碎花的被子上,湿散开来。

    看着佳人的眼泪,心跟着她的抽噎之声,隐隐揪痛,古清辰懊恼极了,跟个做错事了的孩子一样,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唐初九哭得伤心,却又边哭边解罗衣,眨眼间,那雪白圆润的香肩就露了出来,在月下,极度的魅惑。

    古清辰飞快的转过了身去,君子非礼勿视,全身紧绷如弦。

    唐初九把外衣脱了下来,只余一个素色的肚兜,一时满室青光。

    只是,古清辰转过了身,背后又没长眼,没看到那无限的美好。

    唐初九把外衣用力掷到了古清辰的身上。

    衣服掉落在古清辰肩上,散发出淡淡却又诱人至极的女子独有的幽香,幽然淡雅,萦绕在鼻尖,没的让人沉沦。

    唐初九发了狠,把被子全掀开,现出雪白**的嫩滑娇躯,哽咽着声:“反正我是你买回来的妾,你想如何就如何!”

    古清辰浓浓的愧疚:“初九,你别恼,是我不好,喝多了酒,才我真无意轻薄。”大手拿起衣服,放于桌上:“我先走了。”说完,直直上前,推门出去,未曾回头看一眼。

    看着桌上的那件衣服,只觉满室清冷,却又有着说不清的无尽的委屈,唐初九掉了半晌的眼泪,才赤足走到桌前拿起衣服,穿回身上,遮住了外泄的青光。

    再也睡不着了,心里乱成一团,还有股子气,在胸间翻滚。芸娘说,如果一个男人真的把你放在心里,他决不会肆意轻薄你,他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你最好的幸福。

    古清辰站在屋外,守了一夜,霜染了浓眉。

    天麻麻亮时,唐初九穿衣下床,准备去灶屋干活。

    一推开门,就见着古清辰跟钟馗似的,站在门外做门神。

    见着唐初九哭得眼睛红肿成了桃子般的,古清辰自责极了:“初九。”

    “嗯?”唐初九目不斜视,话音里恼意无数:“将军有何指教?”

    她还在生气。

    古清辰暗叹一声:“初九,别恼了好不好?”

    唐初九眼里波澜不惊,点点头:“将军开口,初九岂敢不从。”

    话里火气,怨气,十足。

    说完,越过古清辰,直往灶屋走去,拿柴,生火。

    古清辰跟了进去,高大魁梧的身子,一进灶屋,立即显得压迫感十足。

    唐初九心无旁骛,生火,添柴,煮豆桨。

    灶屋里满满都是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和古清辰的横扫千军,满身威严,一点都不搭,格格不入。

    说起来,这是古清辰第一次进灶屋。

    从小到大,一应吃穿用度都有人侍候。

    而且,世间男子都是君子远庖厨,否则非得遭天下人耻笑。

    古清辰特意在唐初九的左手边坐下,正好阻了她拿柴火。

    唐初九气苦,这个男人,欺负人!

    眼见着灶里的火要熄下来了,古清辰才拿了块干的柴火,递了过来,双眸亮晶晶的看着唐初九:“莫恼了。”

    唐初九接过柴火,却拿不动,因为古清辰不松开,咬着牙,气火火的,看上眼前的男人,这是逼人就范!

    古清辰之所以百战百胜,除了他用兵如神外,还有一点,就是他总是出奇不意。在微微亮的天色中,在灶屋的柴火跳跃中,他忽的笑了,一时满室生辉。

    原来男色,也可以如此秀色可餐!

    唐初九脑海里白茫茫一片,被美色所惑了,那些火气一下子全都无影无踪了。

    古清辰把手里的柴火丢进灶里,复又笑意盈盈的看着唐初九,觉得她这傻愣愣的样子,别有一番滋味。

    许久之后,唐初九才从男色的旋涡中挣扎着爬出来,低垂着头,羞红了脸,再也不敢看古清辰。

    咬着唇,独自生闷气。

    难怪自古那么多英雄豪杰倒在美色上。

    美色果真害人。

    古清辰柔声叫着佳人:“初九。”

    唐初九死瞪着灶间,不应答。

    古清辰从柴堆里挑出根棍子,斜横着在已经烧过的柴灰上一扫而过,变成了平平整整,就像一张铺好的纸一样,拿着棍子当笔,来来回回。

    没一会,那柴灰中就现出一行字来:“初九,对不起。”

    唐初九伸出脚,踩在那龙飞凤舞的字上,立即又变成了灰,才闷闷的道:“把荷包还我。”

    古清辰把棍子丢进了火里:“哪有送人的东西还要回去的。”

    唐初九:“”真金白银,谁送你了,那是芸娘一时冲动!

    古清辰非常好说话样的:“那你绣个如意荷包来换。”其中如意二字,吐音间,别样的味道。

    唐初九咬着唇,大眼瞪着古清辰:“你莫要耍我。”如意,如意,如的是情意。你这般人中龙凤的男子,岂是我这平凡又有着不堪过去的女人能高攀得上的。

    一个天,一个地,差的何止是云泥。

    古清辰正了神色,非常严肃,认真到:“初九,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么?”若不是真心喜欢,哪会有情到浓时的情不自禁。若不是喜欢,哪会千里寄相思。若不是喜欢,哪会归心似箭。若不是喜欢,哪会不顾艰辛,连夜快马加鞭,只会见佳人一眼。若不是喜欢,哪来的那么多日日夜夜的思之如狂。

    唐初九定定的看着古清辰,不言不语。

    古清辰清清楚楚:“初九,我情系于你,你呢?”

    唐初九脑子腾地一下全懵了,真真切切的听到古清辰亲口说着他的情意,就如被雷劈了,外焦里嫩。

    晴天霹雳,也莫过于此。

    古清辰生平第一回跟女子言爱,脸上也是滚烫滚烫的,燥得慌,心跳如鼓。

    只是,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有何不能言!

    屏息般等着佳人的回答。

    只是,佳人恁会熬人,低着头,不作声。

    还不作声。

    许久等不到唐初九的回答,古清辰生平难得这般少了耐心,复又问到:“初九,你呢?”

    唐初九却是‘呀’的一声惊叫,原来是豆浆已经煮开,溢了出来,流得灶上到处都是。

    赶紧起身,手忙脚乱的去揭锅盖,却又被烫到了手,锅盖一下子甩了出去,直往古清辰的身前飞去。

    若不是古清辰身手了得,这张俊颜今天就毁唐初九手上了,要知道那锅盖又沉又重,而且滚烫滚烫的。

    比之杀人利器,有过之无不及。

    唐初九甩着手,看着古清辰的大手一把就抓住了盖子,稳稳的放到了一旁。

    打了半碗凉水,倒进翻滚的豆浆里,这才没有再继续溢出来。

    但是,也得赶紧熄火才行。

    唐初九三两步又蹲回了灶前,拉出熊熊燃烧的柴火,插进了灰里。

    火是熄了,但冒着的青烟却呛得人边咳边流眼泪,却还顾不上,灶里的火还旺盛着呢。

    古清辰大手一动,灶里的火全都熄了。

    唐初九:“”有武功,就是好。只恨没有。

    拿来勺子,把锅里的豆浆打到桶里,一片忙碌。

    古清辰仗着人高力大,把大铁锅端了起来,豆浆三两下就全都倒进了桶里。

    唐初九:“”!低着头,去寻来盖子,把豆浆盖好,然后又打来水,开始洗锅,干得热火朝天。

    等得心急的古清辰说到:“我来。”握惯了剑的手,用起刷子和抹布来,也带了凌力,平常唐初九要洗好一会的铁锅,他一半的时间都不用,就洗好了,而且干干净净。

    古清辰手拿着抹布,执着的要答案:“初九,你呢?”

    唐初九落荒而逃了。

    回到屋里,直喘气。

    古清辰站在屋外,不得而入,唐初九把门锁了,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初九,我把药膏放在门外,你记得一天擦三次,要久揉一点,我要去上早朝了,今天会早些过来。”

    听着脚步声越去越远,唐初九慌乱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但一想到古清辰的话,就忍不住的面红耳赤,而眉梢间,不知不觉的就含了丝春意。

    古清辰那样的天之骄子,怎么会喜欢上如此平凡的自己?

    可是,他却真真切切的亲口说‘初九,我情系于你。”

    非常直白,却又实实在在。

    喜欢古清辰么?

    那样的男子,天下间哪个女子不动心?

    他出身好,人品好,又是大官,能文能武,这样的男子,在当朝,也不是没有。但是,能像古清辰那样,洁身自好的,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只是,这般美好的男子,岂是能高攀得起的?

    唐初九叹了口气,用力的拍了拍脸:“莫要再想了。”想了也没有用。

    被古清辰喜欢又如何,到底是配不上他。做人,贵在自知之明。

    连和有着共同出身的十七,都嫌配不上他,更何况古清辰,他的出身,更是高贵,百年世家,代代将军。

    如今,因着十七,闺誉和身子,都失了清白,若真对古清辰生了心思,只怕最后会落得被人笑话不自量力,爱慕虚荣,攀高枝,人言可畏。

    失落的叹息一声,打开门,把药膏拿了进来,这药的效果极好,昨夜才涂了一次,如今脸上的印子,已经是淡淡的了,不注意,都看不出来了。

    古清辰他真的很好,几次三番,救自己于危难。

    前脚刚踏出门,想去店里,可一抬眼,就见芸娘走进了院子,笑到:“唔,我还怕你苦短日高起呢,怎么着,这样早?咦,你这眼睛是怎么了?”

    昨夜哭了良久,眼睛自是成这般了,唐初九支支唔唔,低声到:“没什么,就是没睡好。”

    芸娘走到跟前,仔细打量了几眼:“休来糊弄我。”斩钉截铁到:“这分明就是哭了!”

    一语中的。

    料事如神。

    唐初九没话说了。

    芸娘慎重了脸色,问到:“怎么回事?可是和古清辰吵架了?”

    唐初九闷声到:“没有。”

    芸娘压根不信,兀自猜测:“难不成是古清辰立了大功,要被圣上赐婚?”

    唐初九一惊,心跳失了常,睁大了眼看着芸娘。

    芸娘急到:“是不是如此?”

    唐初九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我不知道。”古清辰昨夜又没说。

    芸娘乐了:“那就不是。那你哭什么?”

    唐初九低下了头,没法说。

    芸娘只得自己问答案:“你男人昨夜来了没有?”

    “来了。”

    芸娘继续问:“今早才走的?”

    “嗯。”芸娘放心了,最少昨晚在这里过夜的:“他说今夜还来么?”

    “还来。”

    芸娘一丝担忧都没有了,只要男人还在,女人哭一哭,也是情趣,不过:“初九啊,哭呢,梨花一枝春带泪,楚楚可怜正好,莫要过度,否则就如你现在这般,残了容颜!”

    唐初九幽怨的看了芸娘一眼,谁残了!没句好话。

    芸娘在桌子旁坐了下来,伸出纤纤玉手,倒水喝,却见着了茶壶旁的药膏,水也不喝了,拿在手中细细观看:“你男人送的?”

    唐初九点头:“嗯。”芸娘似笑非笑的看着唐初九:“你这到底是什么命!老妈子似的累死累活,可是,你这吃穿用度,又是极其贵气!你可知,这瓶药有多珍贵?千金难求。即使平常抹在身上,能令玉骨生香。”

    唐初九大煞风景:“要是拿去卖”

    芸娘没好气:“比你值钱!”

    唐初九:“”说起来,古清辰一向大方。

    芸娘倒了杯茶,慢慢品了起来:“问到你男人的话没有?他是怎么个打算?”

    唐初九一直没明白过来:“啊?”一脸茫然的看着芸娘。

    芸娘放下杯子,直指要害:“你不要告诉我,昨夜没有问你卖身期满之事!”

    唐初九恁是被芸娘看出罪过无数来:“”还真的没有问。

    芸娘气得‘哎哟’一声:“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算了。”

    瞪了不争气的唐初九一眼,扭着细腰,走人。免得再呆在这里,忍不住一巴掌拍死她。

    唐初九张了张嘴,倒底是没有叫。叫了心里的那些话,也说不出口。

    看了看天色,见还早,去了后院练琴。

    琴音里,全是心不在焉。脑海中,来来回回全是古清辰那句话:“初九,我情系于你。”

    琴不成音,放弃了再谈。

    南长安在隔壁叫到:“初九,陪我说会子话好不好?”

    唐初九爬上了墙,问到:“怎么了?”

    南长安眼里有千言万语,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得,看着唐初九,只觉心安,又是不舍:“就是有些心神不宁。”

    这日子越近,心越慌。

    唐初九大眼里清澈见底:“为什么?”

    南长安顿了顿,低落道:“可能是要过年了吧,我不喜欢过年。”所有的苦难,都是在过年时发生的。年关,年关,果真过年如过关。

    过年,唐初九也不喜欢。想想又恍如隔世,去年的年关时,躺在东离寺,只剩最后一口气。要不是因着心口那股不甘,早就去了阴曹地府,成了一堆白骨。

    而如今,却还鲜活的坐在这里。

    南长安看着唐初九,问得认真:“初九,你愿得一同心人否?”

    唐初九很是惊讶,看着南长安:“嗯?”

    南长安一鼓作气的说到:“初九,我很想有人能在我左右,伴我一世,不相离,不相弃。”

    唐初九听了,脸色带了些幽幽,不相离,不相弃,这样的情感,哪个女子不想,只是啊,男人的誓言,就如清晨的雾,风一吹就烟消云散了。

    也许,山盟海誓时确实是一片真心,只是,面对着流年,到最后,真心变了,誓言忘了。

    南长安试探的问到:“初九,你说,世间会有这样的女子,愿意陪伴我一生到老么?”

    这些日子,每天最高兴的时候,就是唐初九来后院抚琴之时,心里满满的,都是无数的欢喜,佳人一走,总是倍感寂寞,心里空落落的。

    唐初九说到:“肯定会有的,只要你能给她幸福。”在唐初九看来,幸福就是无论贫穷富贵,都不离不弃。

    ‘幸福’两个字,刺伤了南长安的心,脸色大变。

    如今这种困境,连安身立命都不能,拿什么说幸福!

    把那满腹的心思全都吞进了肚里,南长安勉强笑了笑:“初九,你还不去店里么,要晚了。”

    唐初九惊叫一声,扭头跳下墙头,跑了,莫要误了生意才好。

    南长安恹恹的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阵阵出神。

    初九,我多想许你一世安稳,我多想让你等我。

    只是,世事无常,我不知何日才能有那个能力,给予你幸福。

    初九,我愿再努力一些,愿早日能来到你面前,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江么么来到南长安跟前,连打了好几个手势,南长安才收回心神,点了点头。

    初九,你可知,这个年关,如我,真的是过关。

    唐初九到了店里,见着张老头的咳嗽更重了,直皱眉,不由分说,拉着他就要去‘同仁堂’看李大夫,都说他能妙手回春。

    张老头不愿意去:“大惊小怪作甚,我没事,好着呢,这变天么,年年如此。”

    唐初九铁了心:“不行,身子要紧,莫要误了病情。”

    张老头最终拗不过唐初九的坚持,去了‘同仁堂’,李大夫不在,出诊去了,等了半晌,也不见回,最后,只得打道回府。

    因着这一阵折腾,等唐初九把糖葫芦都做好时,也到晌午了。

    收拾妥当,从店里回竹院时,半路下起了鹅毛大雪。

    一片一片,落入颈间,立即融化,无影无踪,只余寒意万重。

    唐初九感觉到全身冰凉,僵硬,呼吸急促了起来,再也迈不动步子,感觉腿间有千斤重一般的。因为眼前,站着了宋兰君。

    几天不见,宋兰君略显清减,但无损他的玉树临风。

    这些日子,宋兰君也不好过,一直在等着盼着唐初九回来,可是,一天,一天,又一天,却不见人回。

    心里有着隐忍的滔天怒火,却又隐隐带了惊慌,初九,这是真的要从此恩断义绝么?

    特别是一想到唐初九说的,她如今是别人的妾,就更是心惊。

    这一点,让宋兰君非常的介意。可是,查来查去,就是查不出初九到底卖给了谁做妾。

    心里又隐隐的生出一股希望,也许这只是初九说的气话。

    因为以她的性子,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她一向都是个贞烈的女子。

    可一想到初九说的是在走投无路,大病缠身时,被逼无奈才卖身的,又生出不安来。

    无法接受初九做了别人的妾!

    只要一想到初九在其他男人的身下承欢,就觉得无法忍受!

    初九是十七的!

    生是十七的人,死是十七的鬼,别人休想染指!

    这几天,宋兰君度日如年,时时刻刻都是煎熬。

    今天,再也坐不住,寻了过来。

    终于又见着了初九,宋兰君远远打量,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初九,与以前,不一样了。

    举手投足间,多了风情无限。

    这样的初九,更是动人。

    宋兰君几步上前,走到了佳人跟前,柔声叫到:“初九。”

    唐初九听而不闻,脚步一拐,从旁边走过。

    从此萧郎是路人。

    宋兰君跟了上去,情真意切:“初九,跟我回去,好不好?”

    唐初九身子一震,加快了脚步。

    宋兰君亦步亦趋:“初九,莫要再闹了,好不好?”

    身后的声音,如魔音穿脑,唐初九只觉得痛苦不堪。再也受不住,回头怒目而视:“你莫要再跟着我!”

    “初九,我想要你回来。”

    唐初九冷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当我是什么?!”

    宋兰君一脸挫败:“初九,你要怎样才肯跟我回去?”

    唐初九一脸绝决:“除非天崩地裂!”

    宋兰君脸色大变,不接受这种绝无可能,伸出修长如玉的大手,拉住唐初九的小手,强制要像以往情浓般的,十指交叉。

    这种亲密,唐初九却无法再接受,只觉得恶心,用力的想把手抽出来。

    挣扎不止,却敌不过宋兰君的力气和纠缠。

    宋兰君定定的看着眼前即熟悉又陌生的佳人:“初九,我是不会放手的!”

    唐初九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男人要无赖起来,天下无敌。

    正在这时,古清辰就像凭空出现般的,大手揽上了唐初九的腰,顿显亲密无间,略带不满的抱怨到:“怎的还在路上?我等你好久了。”

    腰间大手传来浓浓不断的热气腾腾,唐初九看上古清辰,他,从来都是跟观世音菩萨般的,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眉眼间不知不觉中就染上了女儿娇态:“我被耽搁了。”

    拿眼瞧上了宋兰君,意指就是被此人耽搁。

    古清辰变戏法般的撑开了一把大伞,举在唐初九头顶,帮她掩去了所有的寒意。

    大伞一被打开,就如划出了两个世界。

    伞下,是古清辰拥着唐初九,二人眉目传情。

    伞外,是宋清辰,满脸铁青。

    古清辰体贴万分的,却又柔情万千的,弹去了落于唐初九头上,肩上的片片雪花,这才抬眼看上了宋兰君,点头算是招呼:“宋大人,你这是?”

    目光看上了宋兰君紧抓着不放的那只小手,觉得非常的刺眼。

    宋兰君双目都能喷出火来了,只觉全身血液倒流,脸上青筋直现,手上的力道无知无觉中加重,就跟铁箍似的,看着唐初九,咬牙切齿:“初九,他是谁?”其实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拒绝相信。

    唐初九很痛,却轻轻一笑,水眸里荡漾着一泓一泓的水光,美得倾国倾城,带笑回眸看上古清辰,真正是媚眼如丝:“我”卖身给他做妾!

    话未说完,却被古清辰半路截了,因为他不想初九以妾的身份示于人前:“宋大人,初九如今是我的女人。”一字一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这话,像铁捶一样,砸在宋兰君的心口,脸上血色褪尽,喉间含了一口血:“初九,他是谁?!”

    古清辰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宋大人,初九是我的女人!”

    宋兰君被打击得倒退三步,松开了唐初九的手。

    古清辰几乎是立刻,就把那小手护在温暖的掌心。

    唐初九顿了一下,手指主动张开,和古清辰十指交叉,掌心相贴,密不透风,又亲密无比。

    古清辰微垂星眸,看了一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紧握在一起的大小手,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