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 四百六十一章大计划三

四百六十一章大计划三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郑朗将悍远军带到军营,骑马回到家中。

    崔娴说了一件事:“大娘又生病了。”

    天气又干又热,老人家听到许多百姓因为旱情吃不上饭,跑到京龘城,看望两个孙女,又到相国寺进香,回郑州后人便倒了下去。

    郑朗一呆,不知如何是好。

    这两三个月是最关健的时间,自己计划是否能落实,全在这两三个月内。落实了,那怕回家休息,任由两党争执,都无所谓,因为只要将这计划落实,整个宋朝财政以及军队,会向一个健康的彼岸进发。马上不会起作用,五年十年后,效果就能看出。

    喃喃说道:“再过几个月吧,天冷了,我回郑州去。”

    “去郑州?”

    “为臣之道,要懂得进退之道,不然功劳越大,下场越不好。”郑朗淡淡说了一句,前去东府交接。刚进中书省,便被小黄门召进内宫。

    赵祯欣喜地说:“郑卿,如何这么快?”

    因为是骑兵,速度是很快,来回仅用了二十一天,还在天长等了几天,否则更快。郑朗说道:“陛下,很正常,王伦本来就是一支流寇,之所以一直无法剿灭,是有原因的。”

    “是什么原因?”

    “具体的臣现在还是不能说,陛下,能否请三衙与开封府诸臣配合臣调查。”

    宋朝兵制,枢密院掌兵籍、虎符,三衙掌诸军,诸路帅臣主兵柄,生生将军队一剥为三,以防武将独大。宋朝枢密院与秦汉太尉之职相当,但秦汉太尉多用武将,而枢密院几乎多用文人,宋朝也有尚书省兵部,但兵部不能行用正常权利,也不是兵部,其他各部皆是,行用权利的是差遣官,兵部名存实亡,武官铨选是吏部,发兵之权是枢密院。三衙全名是殿前都指挥使司、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本来三衙有很多的军权,由于扶持赵匡胤登龘基,三衙立下赫赫功劳,于是宋朝对三衙的权利再三削减,两司三衙合十二员(真宗时起减至九员),分天下兵领之,但没有发兵之权。

    经过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改进,再没有那一个大臣掌握着真正的军权,使武将篡国的可能性下降到零比倒。不过造成一个恶劣的后果,平时无论枢密院,或者三衙、兵部,都不敢真正询问军队,以免遭人弹劾。

    军队成了三不管地带,于是**最快的便从军队开始。后来东京保卫战,号称八十万禁军,京龘城有三十万禁军,真正参战的禁军只三万人,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被各个将校吃了空饷。可因为这种分治,居然无人察觉。

    简单一个比喻,某处一个下水道管盖被小偷偷去,老百姓打电话问各个领导,一个个皆说不是我管的范围,其实都可以管,也可以不管,于是这个电话打不通。直到出事,或者人掉进去摔伤,不然一直放在哪里成为黑窟窿。这也是分权与冗政的表现。

    原来郑朗做了一些准备,可想获得具体的证据,他做为东府宰相,没有权利直接过问,必须请旨书,让三衙与开封府配合,这才能真正调查,获得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来说服赵祯与群臣。

    赵祯也没有急切地问,想了一下,说道:“准旨。”

    “谢过陛下。”

    “郑卿,西夏已派使者来到京师,可是群臣有许多意见,不能相合,争执纷珑—”

    “陛下,臣也听说了,但臣刚回到京龘城,许多情况不了解,能否让臣询问一番,明天都婆臣再向陛下提议。”

    “准,朕还要谢过郑卿,不是提前派出六百万缗筹粮,旱情延续,北方危矣。”赵祯说道。许元第一批粮食已经运到京龘城,京龘城粮价闻声大跌,于是遂安。不仅是京龘城,还有其他地方,山东与陕西、河南都出现严重的旱情,但由于准备六百万贯,收购了大批粮食,陆续向各地运送,君臣心始安。所以赵祯十分感谢郑朗。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是臣的本职。陛下,也勿用担心,今年秋后也许会很艰难,明年情况便会好起来,一旦诸仓成龘立,旱情缓解,北方多仓,陕西又有三白渠,天下可安也。”

    出了皇宫,到了中书。

    中书省同样愕然,速度太快了。

    交接完毕,处理公务。直到下值后,才问了一下议和的情况。果然说法很多,但总体分为两种说法,一种是国家困弊如此,和为上,某些人不识大体,在枝节上一味纠缠,导致和议不成,若是西北再爆发战争,国家危矣。这种说法占了主流。还有一种说法便是冒着风险和可以,但不能这样和,太屈辱,失了国家颜面。

    郑朗只听,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其实这时他步子再跨大一点,能拢络一批官员围绕在他身边的,可他不喜结党,连结朋都不想,所以在朝堂上还是一个另类的存在。

    第二天郑朗来到都堂。

    赵祯与诸相陆续到来,赵祯看着郑朗说道:“郑卿,西夏来使快十天时间,郑卿如何看?”

    这样拖着不是办法。

    郑朗说道:“请陛下先将西夏使者吕尼如定幸舍、寮黎罔幸环、张延寿杨守素以及我朝派往西夏的使者邵良佐传来”

    “准,诸卿,去紫宸殿。”

    不能在都堂谒见外国使者,因此众人要挪一个窝儿。这也是芽捌,虽繁琐,可正是这种繁琐的礼制成为封建统治的一种核心,一种大义。

    转到紫宸殿,诸人再次坐下,一会儿四名西夏使者与邵良佐被带到紫震殿。

    郑朗看着杨守素,说道:“杨守素,没有想到你我又见面了。”

    杨守素看到郑朗,头很痛,拱手客气地说:“见过郑相公。”

    “你们代表西夏来和,我不反对,只是有三件事没有弄清楚,所以代陛下问一下。”

    “请问那三件事。”

    “在你们西夏谋反之初称呼你们国主为兀祖”发音很相同,郑朗不得不要来一枝笔一边说一边将这几个词写下来,同时说道:“我朝君臣耻之,改成吾珠,吾卒,兀主等等,定川寨你们西夏人大败而归,我曾几乎率兵差点攻破你们灵州城,惧怕我朝再度发兵,你们西夏主动将这个兀祖改成兀卒,然而我们陛下挂念亿兆苍生,不以战胜者自居,诚心派出使者与你们西夏议和。于是你们西夏认为我主软弱可欺,改成吾祖。没有关系,但以后这个国书怎么写?难道让我主写大宋皇帝至西夏吾祖元昊书?”

    韩琦低下头窃笑。

    那成了什么,元昊是名义上赵祯的儿子,实际成了赵祯的爷爷。

    郑朗又说道:“你是汉人,应当知道汉家制度,君是父,臣民是子,你们元昊成了我主的祖,那么我们整个大宋亿兆子民,包括我与诸位相公在内,岂不是凭空多出一个太祖父?敢情我在西北浴血奋战,原来是以上犯上,与太祖父打了近两年时间。”

    晏殊说道:“这是音译,可着元昊改之。”

    “晏相公,我也正准备说,琢玉需要玉匠,打制家俱需要木匠,修建墙壁需要泥匠,少年时我曾用竹筒做笔筒,以求雅致可观,但不敢用玉,因为竹筒价贱,刻坏无妨大雅,若用玉,一坏,损失惨重。一玉如此,况且国家。我虽不才,但敢问晏相公、章相公、贾相公、杜相公、王相公、任相公,行军作战,与元昊斗智斗勇,诸位相公可及我否?”

    郑朗很想骂一句尸位素餐。

    忍住。

    想做事便不能吵,吵来吵去图增烦恼,反而什么事做不起来

    无人敢茶

    “再说经济,使国家开源节流,诸位相公可及我否?”

    又是无人能答。

    “国家之所以议和,一是军事,二是财政,我还没有问完呢,晏相公就不要阻拦我,行么?”

    你什么都不懂,请不要插手插脚,好不好?

    晏殊刚要说话,赵祯挥手说道:“晏卿,让郑卿问完。”

    但晏殊的话给了杨守素灵感,机灵地说道:“郑相公,此乃音译,稍做修改即可。”

    “改成什么,请你读。”郑朗将纸拿起来,说道。无论怎么读,还是吾祖。

    “我在西北始久,也会一些党项语。你们对契丹称国主,老老实实地用上国主这一称号。但对我大宋不然,吾祖是音译,但不是党项语中的国主,而是青天子。你们国主是天子,我朝陛下是天子,何来归诚一说?再说,你们西夏人崇白,即便称天子,也是白天子,何来的青天子。崇青是塞北极北少数鞑靼人才喜欢的颜色,与你们党项人有什么关系?不过侥幸我抓捕了吴昊,从他口中得到一些消息,之所以选择兀祖这一称号,一是恶心我们陛下,二是耻笑我朝陛下,以及太宗皇帝、真宗皇帝无能,而要做我朝的太祖皇帝,横扫八荒,一统**,称霸中原。以前为敌,那怕你们元昊想扫灭契丹也没有关系,但既然议和,为什么还要保留这一称号。不但是兀祖、兀卒,还成了吾祖。”

    郑朗难得地胡说八道一回。反正吴昊已死,死无对证。

    晏殊老脸终于挂不住,这件事若传开,可想言臣的弹劾,又问道:“为什么你没有写奏折禀报?”

    “称号是小事,当时战后一片惨然,不但将士,近两万我朝百姓惨遭元昊杀害,你说我是安抚百姓,还是要为这个称号纠缠?晏相公,民乃国家根本也。”

    晏殊很想说一句,既然知道民为本,为什么要将这件事翻出来,大家装聋作哑,蒙混过去,和议搭成,没有战争危胁,开始内治,不是正事吗?

    但揭开,已经不能蒙混过关。

    “那是吴昊的诬陷。”杨守素说道。

    “就算诬陷,请问吾祖在你们党项语中是国主的意思,还是青天子的意思?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我侥幸从某些人口中得到一条消息,就在你们出使我朝时,你们国主派使前去契丹,请求契丹出师伐宋。这就是你们西夏人想要的和平?”

    “竟然有此事?”赵祯愤怒地从龙椅上站起来。

    “有,一会儿臣自将证据呈于陛下过目。”郑朗说道,又看着几位使者,但这次转向邵良佐,问道:“邵良佐,当初贺从勖来使时,曾说西夏一定让使者坐于诸蕃宰相之上,乌珠见使者,离云床问圣躬万福。你与邵良佐、张士元、王正也使西夏,有没有受此待遇?”

    邵良佐惭愧地的垂下脑袋答道:“惭愧,我出使西夏,仅免受屈辱,连在驿站都有悍卒看守,一步不得让我们外出,哪里敢坐于西夏诸卑相之上?”

    就更不能指望让元昊起云床躬问圣安了。

    郑朗这才看着几位西夏使者,问道:“我问的便是这三件事,请诸君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