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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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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众人都没了兴致,好好的晚宴也匆匆结束。

    崔幼伯抱着女儿,一边走一边低声哄着。

    长生和阿嫮两只小的早就困得睡了过去,被各自的乳母小心的抱着,跟在主人身后。

    萧南走在最后面,她的脸上还有泪水干掉后留下的痕迹,眼中却是森寒一片。

    红花谨慎的护在萧南身侧,眼角的余光捕捉到萧南眼底的恨意,抬眼看了看前面,见崔幼伯等人已经走出好长一段路,四周也没有外人,这才不忿的说道:“郡主,郑氏也太放肆了,竟敢伤害小大娘,依婢子愚见,还不如给她个干脆!”

    说着,红花抬起右手横着在颈间一划。

    红花是习武之人,虽总在内宅当差,但骨子里却有着武者特有的豪气与直率。说话行事也讲究个直来直往、快意恩仇。

    今晚,红花亲眼目睹了郑氏的种种不靠谱,她对郑氏的观感差到了极点,方才若不是萧南一直给她使眼色,她放下灵犀后,第一件想干的事儿就是暴打郑氏一顿。

    在红花想来,似郑氏这种对子孙冷漠、自私自利的老妪,还不如死了好。

    萧南却没有回话,心里忍不住冷笑:死?岂不是太便宜郑氏了?

    三四年来,萧南在荣康堂安插了十几个眼线,这些眼线遍布厨房、针线房和正堂,她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郑氏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但,萧南并不想这么做。

    一来。郑氏可恶,但还没到索人性命的地步。萧南早就发誓不轻易杀生;

    二来,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世人讲究‘死者为大’,‘人死如灯灭’,生前的恩恩怨怨,在死亡的那一刻全都了结了。

    而且,现在郑氏只是有些不着调,并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如果她骤然离世,不管是崔家人还是外头的人,都只会想着郑氏的好。忽略或者遗忘掉她种种小过错。

    郑氏留给世人最后的印象,还是比较美好的,她的子孙更会分外想念她。

    尤其是崔幼伯,他碍于宗法,不能为生母尽孝,原就觉得愧疚,郑氏若是在此时死了,留给崔幼伯的将是永远的遗憾与悲恸。如果再被有心人挑唆,诸如赵妈妈之类的老妇。崔幼伯没准儿还会把郑氏亡故的帐算在萧南头上。

    即便崔幼伯不会乱想,但他也会觉得萧南对郑氏太冷漠,偏萧南还不能辩驳——人都死了,你跟个死人计较什么?

    届时。再有什么人打着郑氏的旗号行事,比如栖梧院那位表妹,只要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儿。崔幼伯都能包容。

    这样对萧南太被动了。

    郑氏绝对不能死!

    萧南早就想过了,她必须让郑氏好好的活着。而且要随心恣意的活着,若能像老夫人一样长寿那就更好了。

    人心都是肉做的。感情也需要你来我往的付出才能持久,像郑氏这样,一次又一次做出挑战崔家人心理极限的事儿,一点一点的磨掉夫妻感情、母子亲情饶是她是挚亲、是尊长,夫君、子孙们也有心死的那一刻。

    郑氏为崔家生儿育女,是有功之臣,崔家人再恼恨,也不能把她人道毁灭了,只能继续忍受她的种种不靠谱。

    钝刀子割肉什么的,才是最痛苦的刑罚。

    而萧南,就要帮郑氏变成那把生了锈、崩了口的钝刀子,一点点抹杀她与崔幼伯等人的感情。

    现在,郑氏被送去感恩寺,是崔家人对她失望的开始。

    不过用不了多久,崔家人将会面对郑氏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萧南很清楚,以郑氏娇贵的脾性,她绝对受不了感恩寺的清苦,到了那里不超过两天,郑氏便会给府里的儿子们写信诉苦。

    崔彦伯几兄弟都是孝子,听闻母亲过得很是凄苦,便会心疼、不忍,然后纷纷去老相公和相公那儿求情,极力劝说两位当家人饶了郑氏。即便不能免了她的惩罚,好歹也通融下,比如把诵经祈福的地方改为荣康堂的后院?

    崔彦伯他们不是无知小儿,也不是无能纨绔,而是有前途的朝廷官员,面对他们的请求,就是老相公也不能漠视不管。

    于是乎,郑氏出去转了一圈,几乎没什么损失的又回来了。

    一切也将回归原点,萧南在荣康堂的眼线将会继续挑唆、纵容郑氏,让她不停的犯错、挑战儿子们的底线然后郑氏再受罚郑氏又故技重施跟儿子们诉苦儿子们再把她救回来

    萧南就不信了,如此恶性循环下去,就算崔彦伯几兄弟是二十四孝子,也有神伤心死的那一天。

    不过,今天的事儿给了萧南一个教训,那就是修理郑氏的时候,绝对不能让孩子们受到任何伤害。

    思索间,萧南默不作声的回到了葳蕤院。

    正寝室里,崔幼伯还抱着女儿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

    “阿耶,我、我是不是惹阿婆生气了?”

    灵犀头一次当众陷害人,且还是自己的长辈,多少有些心虚,尤其是面对满心疼爱她的父亲时,更是忍不住紧张,生怕被阿耶看出什么来,惹得阿耶厌恶自己。

    崔幼伯低头看着女儿怯怯的小模样儿,好不可怜,他轻轻捏着女儿的小手,道:“没有,阿耶知道,阿沅很孝顺,也想像堂姐一样伺候阿婆,只不过咱们阿沅年纪还小,你看,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能伺候别人呢。”

    其实,灵犀小盆友还是真是多虑了,崔幼伯从头至尾都没有怀疑过她。

    在崔幼伯看来,女儿还只是个五岁的小奶娃,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儿。断没有她算计别人的可能。

    而且,在洛阳的三年里。崔幼伯时常在儿女跟前讲一些他小时候的事儿,顺带着告诉儿女们。伯祖母是他们的长辈,他们长大后,一定要孝顺伯祖母。

    至于灵犀喊出的那声‘阿婆’,崔幼伯也只当是灵犀听到崔涵这么称呼,有样学样罢了。

    小孩子嘛,因为好奇,跟着姐姐学学舌,这很正常。

    灵犀见父亲没有察觉出什么,暗暗松了口气。接着她也有了撒娇的兴致,嘟着小嘴儿抗议道:“阿耶坏,看不起阿沅,人家、人家哪有照顾不好自己呀。阿沅现在都能自己穿衣服了,还、还会帮阿娘照看阿弟和阿妹呢。”

    崔幼伯看到女儿终于露出了笑容,心下大安,忙附和道:“是是是,阿耶说错话了,咱们阿沅最能干、最乖了。”

    萧南正好一步走进来。听到这话,笑着说道:“既然阿沅这么乖,还不赶紧跟着奶娘去梳洗,然后回房睡觉?”

    灵犀听到母亲的声音。下意识的扭过头,看到母亲似笑非笑的样子,小心肝儿怦怦直跳。麻溜的从崔幼伯怀里爬下来,冲着萧南行了个礼。“请阿娘安。阿娘说得对,阿沅该去休息了。阿耶。阿娘,晚安!”

    丢下这句话,小家伙一溜风的往外间跑去,惊得她的乳母方氏小跑着追了出去。

    萧南无奈的摇摇头,叹道:“这孩子,我还以为她吓坏了呢,没想到刚回家又变成老样子了。”

    崔幼伯却不同意,心疼的说:“娘子有所不知,自打从那边出来,阿沅就一直哭呢,唉,都是我不好,明知道阿沅小,却还让她去阿娘跟前伺候。”

    萧南走进几步,抬头正视崔幼伯,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安,道:“郎君,方才我心疼阿沅,一时失态,竟、竟你没有生我气吧。我、我真不是有心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听到阿沅哭着说‘回洛阳’,我的心就似被刀割一般,生疼生疼的。”

    在正堂的时候,萧南趁机狠狠捶打了郑氏一通,当时在场的人都能理解她的心情,也能体谅她的失态。但撇开当时的状况,萧南此举,很失礼、也非常放肆。

    即便郑氏不是她名正言顺的婆婆了,好歹也是堂房的伯母,她一个侄媳妇当众厮打伯母,也属于不敬长辈。

    崔幼伯起身牵着萧南的手,拉着她一起坐在床上,长长叹了一声,道:“从礼法上,娘子做得确实不对,明日我陪娘子一起去荣康堂给伯母赔礼。”

    萧南的呼吸一紧,她就担心崔幼伯事后算账,这才故意主动提出来,没想到他还真觉得她做错了呀。

    下意识的,萧南想抽回手,耳边却又传来崔幼伯低沉的声音:“但从感情上,娘子做得并无不妥。为人子女,要孝顺长辈,可为人父母,更当守护子女。如果、如果不是大伯母,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冲上前找他‘算账’。可——”

    崔幼伯又长长叹了一声,无力的说道:“她终究是我阿娘呀,”

    崔幼伯受传统教育长大,在他的认知里,其实也是彼时社会公共的认知里,子女是父母的私有财产,父母把子女打死,只要有个说得过去的说辞,外人都不会说什么,朝廷也不会管。

    今晚,崔幼伯能站在一边看着妻子与生母厮打,而不去上前阻拦,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

    再多些,比如讨伐阿娘、跟阿娘问罪什么的,崔幼伯不能也不敢做。

    听到这里,萧南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她反手抚上崔幼伯的手臂,顺从的点头:“郎君,别说了,我、我都明白。就按你说的,明日我就去荣康堂跟大伯母请罪,顺便也、也送送大伯母。”

    萧南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盘算:唔,明天郑氏就要被‘送’去感恩寺,自己定要去送行,没准儿,还能再刺激刺激郑氏,让她再做些失态无状的蠢事呢。

    崔幼伯见娘子这么通情达理,很是欣慰,附身要亲萧南的脸颊。

    自从老夫人过世后,崔幼伯和萧南一直守孝,两口子同床却并没有行房事。

    憋了三四年。别说崔幼伯意动了,就是萧南也想调和下阴阳。

    再说了。经过三四年的调理,萧南的身子已经彻底康复。她早就准备再要个孩子了。反正她家私丰厚,荣寿堂又财产多多,儿子多了,也不怕养不起。

    想到这里,萧南故意偏了偏头,崔幼伯的嘴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崔幼伯似是得到了萧南的暗示,伸手环住萧南的腰肢,双唇辗转不停。

    好一会儿,崔幼伯才抬起头。气息不稳的看着萧南“娘子,咱们再给长生添个弟弟吧!”

    萧南微微喘着气,双颊通红,粉嫩的樱唇似是涂了最鲜艳的口脂,分外红润光泽,她轻轻点头“好”

    床幔轻轻放下,几年没有亲热的夫妻。仿佛干柴遇到了烈火,轰的一声,熏染的室内满是青光。

    次日,是萧南的生辰。也是大夫人被押解出门的日子。

    习惯性的,崔幼伯和萧南早早就起来了,梳洗完毕。各自换了簇新的袍服,夫妻两个相携来到正堂。准备用朝食。

    灵犀领着长生和阿嫮,仨小的齐齐向跽坐首席的父母问安。

    “儿请阿耶、阿娘安!”

    崔幼伯见女儿跟往常一样。并没有收到昨夜惊吓的刺激,很高兴,笑着颔首道:“恩恩,无须多礼,都起来吧。”

    灵犀受过严格的礼仪培训,闻言后,很是优雅的起身。

    长生和阿嫮还小,两只小包子跪得摇摇晃晃,起身的时候更是东倒西歪,险些咕噜咕噜滚到一边。

    近旁服侍的两个乳母,忙上前扶起各自的小主人,领着他们来到各自的食案前,准备进食。

    一家五口安静的用完朝食,漱了口,又喝了碗茶汤,这才起身,领着一大群奴婢,浩浩荡荡的往荣康堂行进。

    荣康堂里,大夫人正在吵闹。

    “我不去,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去那个鬼地方受罚?”

    “明明是那个小畜生受了旁人挑唆,设计陷害我”

    “昨儿我被萧氏厮打了一顿,这会儿身上还疼着,我不去,我哪儿都不去。”

    “呜呜,还有没有天理呀,不就是差点儿摔了阿沅嘛,她也没事儿,凭什么还要处罚我?我可是她的长辈,长辈就算失了手,可也不是故意的呀,那萧氏就敢殴打长辈?如今还要借着郡主的权势逼我去庵堂?这是什么道理呀。”

    崔幼伯和萧南刚走到荣康堂正堂的廊庑下,还没进门呢,就听到郑氏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王氏和崔涵在一边劝着。

    “阿娘,没人说您错了呀,您之前不是一直想念老夫人嘛,老相公看您一片孝心,这才准你去感恩寺呀。”

    王氏很不耐烦,今天不是休沐日,相公和自家郎君都去衙门了,没了主事人的压制,郑氏便又开始撒泼了。

    “是呀,阿婆,如果您觉得寂寞,还有孙女儿陪着您呢,您就放心吧。”

    大夫人被放逐感恩寺,崔涵自告奋勇的跟郑氏一起去庵堂。

    对此,王氏并没有反对,反而在崔彦伯跟前帮着女儿提了一句。

    倒不是王氏不心疼女儿,而是她也猜到大夫人此去不会长久,用不了几天就能回来。

    崔涵此时跟着大夫人,既能在夫君和相公跟前卖好,还能坐实崔涵‘纯孝’的名声,一箭双雕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大夫人一窒,过去她最讨厌老夫人,老人家一死,她是崔家极少数暗自开心的人之一,如今又岂会想念?

    可话是老相公说的,大夫人不敢辩驳,只得含糊的喊着:“反正说什么我都不去,我都是要有重孙的人了,凭什么这么对我?”

    大夫人实在火大,原以为老夫人死了,崔家就没人再压制她,没想到,老相公却忽然出面,逼着崔泽处罚她。

    唉,这叫什么事儿呀,她都六十多岁的人,居然还被公爹押着去庵堂‘静养’。

    这事若是传出去了,她以后还怎么见人,还怎么在京城的贵妇圈里立足?

    王氏和崔涵又低声劝着,她们很聪明的闭口不提‘处罚’。直说为长辈尽孝。

    大夫人被噎得够呛,最后干脆耍起了赖。死活不肯走。她笃定王氏不敢用强,那些奴婢们更不敢。

    正闹着。一个有些陌生的女声劝道:“夫人,妾身奉老相公的命令,特意送您去庵堂,还请夫人移步。”

    崔幼伯站在窗下,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帮萧南介绍:“说话的应该是老相公身边的吴老姨娘。”

    太夫人卢氏过世后,崔守仁没有续弦,他身边只留了两个老实本分的姨娘伺候,一个姓吴。一个姓田。

    老相公预料到大夫人不会乖乖去感恩寺,他也不想让孙辈们为难,便派了吴老姨娘过来传话。

    果然,吴老姨娘的话音一落,郑氏顿时没了声音。不过,她并不想就此听话,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比自己还年轻的吴老姨娘。

    吴老姨娘也不害怕,微笑着迎上郑氏的目光,她走近几步。凑到郑氏的耳边,低声道:“夫人,看来您还是没想明白为何被罚呀?呵呵,阿婆?您是荣寿堂小大娘的阿婆吗?还敢说郡主娘子忤逆?您是她的什么人?嗯?”

    郑氏一愣。呆呆的看着吴老姨娘。

    吴老姨娘还是满脸微笑,仿佛刚才那些话不是她说的一般,见郑氏盯着自己。吴老姨娘勾了勾唇角,朗声道:“夫人。请吧,妾身已经帮您准备好了牛车。咱们准备出发吧。”

    经人一提醒,大夫人这才想通其中关节,原来老相公生气的不是她险些失手伤了阿沅,而是她竟敢当众表白她与崔幼伯的母子关系。这简直就是对老夫人的大不敬呀。

    难怪老相公会生气,在崔家,老相公最尊敬、最心疼他的长姐,为了能让姐姐死后有人供碗饭,他这才力促老夫人过继个孙子。

    如今老人家刚死没两年,大夫人就亟不可待的把儿子要回来,这根本就是无视老夫人、挑战老相公的权威呀。

    对了,她好像还说过要把小八的女儿抱过来养?这岂不是坐实了她要跟老夫人抢嗣孙?

    想到这一层,郑氏冷汗直冒,也不哭闹了,木木的任吴老姨娘将她搀扶着,一路护送出了正堂。

    刚出门,就看到崔幼伯一家子站在门口。

    萧南似是没看到大夫人被人挟着,盈盈走近几步,屈膝行礼告罪道:“昨夜儿无状,冲撞了大伯母,还请大伯母恕罪!”

    郑氏一见萧南,以及萧南牵着的崔灵犀,心中刚刚被浇灭的火瞬间点燃,她猛地朝萧南冲过来,嘶喊着:“萧氏,昨夜你那般无礼,今儿你还敢到我跟前来?”

    “啪!”一声脆响,郑氏狠狠甩出一巴掌。

    “郎君!”

    “阿耶!”

    萧南和崔灵犀惊呼出声。

    原来,早在郑氏作势扑向萧南的时候,崔幼伯便冲到了萧南跟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妻女,生生受了大夫人挥来的一掌。

    顷刻间,崔幼伯白皙的右脸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崔幼伯也往后退了两步,半边脸都木了,嘴里泛着一股血腥味儿。

    生平第一次挨打,崔幼伯脸疼,心也疼——阿娘这是多恨娘子呀,竟这般下死手?

    “小八”

    大夫人也是一惊,她不是没打过儿子,崔彦伯、崔叔伯小时候,没少挨她的责罚。

    可、可小八不一样呀,他是她们夫妻的老来子,自打落地,她就爱逾性命,别说动手责打了,就是重一点的话,她都舍不得说呀。直到他娶妻生子

    没错,自从小八娶了萧氏,这个儿子就离她越来越远,如今更是为了萧氏才挨了自己一掌。

    都怪萧氏,萧氏

    大夫人无比仇恨的看着崔幼伯身后的萧南,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萧南相信她已经死过好几回了。

    崔幼伯无声的叹了口气,道:“大伯母,时间不早了,儿、儿送您去感恩寺吧!”

    吴老姨娘也赶了上来,一把扯住大夫人的胳膊,略带威胁的说道:“是呀,再过一会儿,老相公就要起来了。”

    王氏和崔涵也都纷纷凑过来劝说。

    又是哄,又是威胁,一群人终于把大夫人送出了崔家。

    目送牛车远远离去,崔幼伯和萧南神色莫名,心中更是各有各的心思。

    良久,萧南才道:“郎君,咱们也该出门了,阿娘估计都等急了!”

    崔幼伯点点头“好,咱们这就回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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