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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忌拜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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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饭,所有人皆早早入房歇息。

    “雪霜,明早我让小将送你回家,趁这些时间好好陪陪娘亲。”厢房内,婉儿一边把衣服放进衣柜,一边和旁边的雪霜说道:“婉夫人,雪霜自己去就可以了,不用麻烦小将。”她心情万分激动,多久没有回家了,娘亲和弟弟不知怎么样呢?

    放完衣裳后,婉儿掩上柜门,转过身轻轻掬起雪霜的手道:“雪霜,会怪婉儿严厉吗?”

    “婉夫人都是为奴婢好,奴婢知晓。”雪霜惶恐。

    “去休息吧。”说道婉儿捏了捏她的嫩手,深叹了口气,夫君不要雪霜,她也没有什么办法,雪霜已十八岁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奴婢告退。”雪霜和衣柔乖顺福身,才缓慢退出房门。

    吱呀,在婉儿的沉思中,厢门轻缓的被人打开,打醒了冥想里的婉君。

    她转过头时,见到是自家夫君进来了,赶紧站起笑道:“夫君你怎么来呢?”

    阿真进门后就见到这个可人儿单手顶着下巴陷进自己的世界里,走进她后便轻问道:“婉儿,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呢?”

    “在想些事情。”她摇摇头后拉着他让他坐在椅子上,轻倒了杯茶水给他叹气道:“夫君,雪霜已十八岁了。”

    “呃?怎么呢?”阿真的头脑一时打结“十八岁很好呀,花一样的年纪,有什么问题吗?”

    婉儿见他大咧咧的模样,用幽幽眼神劝说道:“雪霜是夫君的人,如夫君再放任不管的话,恐惹是非。”

    汗,他想起来了,古代女人十八岁已算是高龄滞销货了。

    “我怕越违了。”他也叹了口气,面对雪霜变的不知所措,还有很深的内疚感。

    婉儿听他这话,深叹了口气,默然无语。

    阿真见她如此模样,手轻搭在她手上安慰道:“婉儿放宽心,想想明天拜忌爹爹的事情吧。”

    这番话果然令婉儿隐下伤感,抬起脸问道:“夫君,明天中午咱们才回村行吗?”

    “可以呀,只是不知婉儿为何要推迟到中午呢?”他好奇了。

    “我想到市集里卖些忌拜物品。”她如是说道。

    “原来是这样子,我叫海豹们陪你去,他们身强力壮,有什么事也好担着。”

    “谢谢夫君。”

    “傻丫头,和你夫君客气什么呢?”他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早些歇息吧。”说完,他站起来走到床檐旁,宽衣解带。

    婉君转过脑袋,见他一副晚上要在她房内歇息模样,走近他身边接替他不灵巧的大掌“夫君,晚上要在这里歇息吗?”

    “嗯。”他轻轻应道。

    婉君把他的外衫脱下来后,轻轻放在旁边的茶桌上“不陪芸姐吗?”

    “不了,我都好久没抱抱我的宝贝婉儿了。”说道他连人带球把她拥在怀里。

    “为夫帮你解衫。”一双不安份的手,轻扯她胸口上的那一朵粉色绳结。

    一瞬间绳结便被他扯开了,婉君的衣裳瞬间松懈“夫君,婉儿自己来。”喃后,转过身轻轻解自己的衣裙。

    阿真抬了抬眼,见她还如此羞怯,呵呵笑地从她后背环抱着她“咱们夫妻都这么久了,婉儿还会害羞吗?”

    “夫君”被他拥在怀里的婉儿羞怨一声,后仰靠在他怀里,感受得他宽大安全的怀抱。

    抱了好一会儿,阿真才扯开自己的亵衣,*着胸堂抱着只着粉色亵衣亵裙的婉儿走上大床。“明天还有事,咱们睡吧。”

    “嗯。”跪坐在床上的婉儿,轻轻扯下帘子,瞬间红色的床帘便把满床的青光掩在外面。

    躺在他怀里,听着他安稳的心跳,婉儿幸福的都要快眼泪了,她有多久没躺在这个安稳的胸有堂上了,修长的捷毛上停留着几滴泪珠,幸福中更向他宽大的胸怀中依偎了进去。

    寂静的厢房内,阿真拥着婉君,感受着这平凡且满足的夜里,贼眼蹩了蹩怀中的这颗黑脑袋“真是傻丫头。”喃完他低下头,轻啄了啄这张恬甜的粉脸。

    “婉儿无法侍候你”睁开双眼的婉君,羞答答自责说道。

    “有你在身边就是最好的侍候了。”他把手臂收缩的更紧“睡吧。”

    “夫君早些安歇。”说完婉君紧闭着眼眸,可溢满幸福的脑子里却无法安静。

    两人头脑里都清析无比,强自闭着双眼,无语的厢房内只有安稳的心跳声,和浅浅的呼吸声。深夜人静,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开始沥沥下着,平静且安稳的夜里,闭着眼相拥而睡的人儿,眼皮渐渐重了,很快便一起赴周公之约而去。

    雨后新荷,睢县乡村处处是美景,垂柳满布,小山连峰处水波荡漾,河流里鸭群戏水,随风轻扬的柳条带着水气轻轻扫过平静面水。

    山峦相迭,绿树成荫,百花新吐,石头旁的野草闲花更是生气盎然,伸展着叶子迎上高阳。

    这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地方,阿真吸着新鲜的山林气息,亨受中缓缓吐出一口泥土与草木的气息,他很是想念这一座宁静的小山村。

    马队众人还在后面,他已奔到婉儿的家门前,兴奋地踱着马来回奔跑呐喊道:“到了,婉儿到了。”

    婉君听她夫君兴奋的话气,也是喜悦万千,轻探出帘,观望这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小村子,有些感伤,又带着喜悦。

    所有人到小屋前,阿真向海豹命令道:“把东西全都搬进屋里。”

    芊芸扶着婉儿小心亦亦地走下车,婉儿一站定,狐疑地望着那一练熟悉的房子,好像一样,又好像有些不一样,她还看见几个人在屋顶不知在做些什么。

    “夫君,这,他们是在做什么?”她比划着屋顶上的那几个人,好奇问道。

    “房子烧了,他们在帮咱们修房子。”说道很开心地牵着她的手走进拦院里,比划道:“不是费劲的重修,只是翻修,换了个屋顶,再抹了墙身,很快的。”

    婉儿点头后,还未开口便见到好些人从屋里走出来,出来的人见到是他,赶紧凑过来哈腰中讶异道:“大爷,您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昨夜下了一个多时辰的雨,所以到现在还没全修好。

    “怎么?还没好吗?”阿真皱起眉头,效力也太低了吧,只是让他们屋顶换一下,再抹好墙身而已,三四十人一夜还没搞好呀。

    工头听他不高兴的语气,唯唯诺诺哈腰陪笑道:“再一个时辰就好了,因为昨晚下了场雨,所以”

    婉儿站在旁边听工头这样到,善良地转过身向阿真说道:“夫君,咱们也要先去忌拜爹爹。”

    工头听夫人解围,连连点头道谢。

    “好吧。”阿真转过身朝李能武和大小将喊道:“把忌拜的东西带上,其它的放进屋里。”

    “是”三人应后便开始忙碌起来了。

    “芸姐,等一下咱们去给爹爹磕见个头可好?”婉君朝芊芸问道。

    芊芸脸红中点头“应当。”

    “呵”阿真啪的一声,把岳父的扇子啪开,望着午后的暖阳,这座小村庄依然是那么的静,依然宛如死村一般。百姓生活不容易呀。

    老岳丈的墓离村不远,十几人徒步走在山道上,四周绿野油油,花枝草木似锦。后面的十名海豹拉着一辆满着各种丰盛忌拜之物,有序地走野转道。

    不到半个时辰,众人便来到一处杂草丛生茂密丛树之中。

    “清理一下。”阿真握着扇子比划着墓四周的野草丛林。

    李能武和大小将带着海豹们,抄家伙瞬间便忙碌开了。

    很快四周的野草便被撂倒在一起,老岳丈那一丘小坟头便蓦然出现在大家眼里。

    “爹爹,婉儿来看您了。”衣柔扶着大腹便便的婉君步上前,婉君早泪流满面地跪在她爹爹的墓前。

    大小将和李能武翻土完后,便开始摆案桌,牛羊猪鸭,黄纸白烛,四鲜果粟。

    阿真合扇子,把那老岳丈的扇子摆在坟前,跪拜道:“老爹,你女婿来看你了。”说道这里,拿起一叠黄纸摆在案头上继续道:“不怕没钱,放心花,不够的话尽管说。”

    哭泣的婉儿愣愣地抬起泪脸,望着她家夫君。

    阿真没看见婉儿的表情,继续道:“老爹,怕你在下面寂寞,我叫人给你弄了几名美女,有咱大周的也有吐蕃的,当然也有大辽的。里面还有一个是郑定桥的老婆,那个郑定桥害你,你就玩他老婆”

    话还没说完,芊芸和婉儿齐叫:“夫君”有人像他这样忌拜的吗?

    阿真被吼的一愣一愣,转过头见两人大瞪着怒眼,大就把他埋进去和老爹做伴的举动。

    “好吧,好吧。”他惧怕地摆摆手,翻身一坐,后靠在老爹的墓碑上。

    婉君和芊芸见他竟然把背靠在老爹的墓碑上,立即又向他射过去不满的眼神。狐疑中见他怀里掏些什么,两个见状皆拧起柳眉,不知她们夫君又要搞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出来了。

    阿真从怀里掏了许久,才掏出一封信,手指沫了沫口水才把信摊开念道:“老爹听旨。”

    他的话刚落,婉儿和芊芸皆愣“夫君,这是什么?”婉君好奇了。

    “向皇上请假时,我说过要来忌拜老爹,他写的。”说完开始叨叨念念一大堆,什么朕深感铭念,痛失国梁,想当日如何如何,念当初如何如何。念的阿真快打瞌睡,明明就是老爷子下旨流放老爹的,还说好像知已一般。

    可婉君听却是泪流满面,痛哭不已。

    念完后他把那纸在墓碑前烧了,边烧边对着墓碑说道:“老爹,你很笨知不知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当年郑定桥那老家伙陷害你,你应该反咬他一口,就算要死也要拉着那老家伙一起陪葬啊。”

    “夫君,怎么可以和爹爹这样说话。”婉儿埋怨。

    阿真抬起眼望了她一眼,继续对着墓碑道:“老爹说什么忠臣,忠臣都是人家毡板上的肉。要斗奸臣就要把自己变的比奸臣还要奸才对,你看,吃到苦头了吧。”

    “夫君”婉儿叫的大声,他到底是来忌拜爹爹的还是来气爹爹的。

    “好了好了,我再说一句就不说了。”阿真见婉儿要抓狂了摆摆手赶紧说道:“不过老爹,你放心好了,你女婿我一定帮你报仇,现在郑定桥已北上了,战场上刀箭无眼,也许辽国不小心有一把箭飞了上百里,然后很不小心的刚好命中郑定桥那老家伙的脑袋,你说是不是。”

    “夫君”婉儿和芊芸呐喊,竟然在已故的长辈面前说这种阴险的话,他还是不要来忌拜的好。

    阿真见她们两人杏目睁瞪,惧怕中站起来摆说道,我不说,我不说了。赶紧捂上自己的嘴巴。

    婉儿见他静了,埋怨的再瞪了他一眼后,转过脑袋磕头哭道:“爹爹,女儿带夫婿来看您了。”说完拉扯着阿真的衣袖,眼瞪着他。

    阿真见状赶紧跪倒在地,不敢作声。

    “爹爹,女儿的夫婿,是位很杰出很温柔又很聪明,待女儿又极好。”

    阿真见婉儿这么夸他,顿时报赧回道:“这么夸我,我会很不好意思耶。”

    疼,突然腰间一疼,他转到芊芸这一边,见她咬牙狠瞪着他,好像他敢再开口就要把他碎尸万段一般。

    “爹爹,女儿的夫婿是咱们的大司马,位极人臣,又极受皇上依赖,他的事迹爹爹在天之灵应该都有看见了,过几日他便要北上,与爹爹生在时说的狼子抗战,女儿请爹爹在天之灵保佑夫君平平安安。”哭诉完后,婉君慎重地朝墓碑磕了三个头。

    “夫君,芸姐,你们也给爹爹磕几个头。”磕完头的婉儿拭了拭泪,向旁边的人说道。

    “老爹,请受小婿三拜。”说后他满脸正经地磕了三个响头,磕完后把婉儿扶起来,对着墓碑道:“老爹,昔年你壮志未酬,小婿必帮您完全必生遗愿。”

    深叹一口气后,他拾起扇子,啪的一声便把扇子摊开吟道:大梦谁先醒,江山有旧雠。

    清风吹细柳,烟雨下龙舟。

    尘世一杯酒,高低两自由。

    生人不得志,鏖战亦风流。

    俯仰有天地,牺牲在九洲。

    将军百战勇,功过后人留。

    流血千年后,文章四海收。

    文言酸且困,君事苦难周。

    长羡双鸳鸯,退思三星勾。

    及辞归故里,惬意名山游。

    故里多乡熟,名山有猿猴。

    山原原纯朴,**未抬头。

    明月淌流水,老狐卧首丘。

    丛岩高欲裂,虎步大荒遒。

    草色激冰黛,才情浇半牛。

    千秋无负累,灏气在城楼。

    婉儿听他低念,泣不成声,大量的黄纸伴随着滚滚浓烟升在这座荒芜的小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