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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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躲他!因为不想让他再扰乱自己的心。

    在没真正遇见他前,她就已经够为他痴迷,现下又演变成这等情况,她要是不赶紧躲得远远的,恐怕她会更加更加的严重。

    所以连著两天,他到家里找她,她都假装不在,就是不想再跟他有更多牵扯。

    虽然呃,好啦,她承认,他来找她,她是很开心,可她不能愈陷愈深啊!因为他根本不可能真的喜欢她

    “姐。”

    突然,房门被推开,宣玉凤走了进来。

    “怎样?他走了?”自床上弹坐起来,宣玉苹看向大妹。

    “这”宣玉凤吞吞吐吐著,脸色很怪。

    “怎么了?”跳下床,她走向她。

    “他”觑了下房门口,宣玉凤表情更诡异了。

    “他?他怎样?”顶顶镜框,她急急追问。

    “姐,我对不起你!”她说完后,然后羞愧跑开。

    “玉凤?玉凤你这是干嘛”追上前,她想抓人回来问个清楚明白,谁知一跑到门边就教一堵肉墙给弹回。

    “哎哟!”她整个人往后跌,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当下只觉得头晕目眩。

    “起来。”

    “呃?”她眼前出现道黑影,接著又听见“他”的声音,她登时愣傻了好久。

    “还不起来是要我抱你不成?”见她跌得重,顾孟磔却不怜惜,因为他在生她的气。

    终于,她涸葡定那不是幻想,因为他的声音是如此清晰。她挪动著僵硬脖颈,缓缓地往上移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

    “你不肯出来,那我只好进来。”他居高临下冷冷的哼说。

    “我我我”糟了,又来了!一对上他,她不只像花痴,更像个低能智障!

    “说!为什么避著我?”双手环胸,他冷声质问她。

    “我、你、我我没有”不敢看他,她低下头,昧著良心说谎。

    “没有?”扬唇,他轻笑,笑得嘲讽。“睁眼说瞎话!”

    是啊,她是在瞎说,既然都知道了,那就放过她嘛!

    “站起来。”不让她做鸵鸟,弯身将她拉起,强迫她面对自己。“给我解释清楚,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我没想什么啊!”想偏过头,无奈她被他掌控著,她只好让眼神左飘右移,不敢也不想跟他相望。

    “少给我东看西看,看我!”更用力扣紧她下颚,他沉声命令著。

    “喂,会痛耶!”真被捏疼了,柳眉全皱成一团,她忍不住伸手拍打他。

    “不想皮肉痛,那就从实招来。”没松手,他逼供得更凶狠了。

    对她,他真的很生气,因为她竟敢躲他!?而且,就在他说了要同她交往后!?

    也不想想,能得到他青睐,那是多了不起的厚待,但她却用逃避来回报他?可恶!

    “是要招什么啦?”后,他很烦耶!明明就不是真的喜欢她,干嘛这么计较她躲他啊?难道,这样也会伤到他的男性自尊心?啧,真够小气巴拉!

    “为什么躲我?我说了要跟你交往,你就不该不见我。”他很坚持要得到答案。

    咬著唇,哀怨的看他,她气他无谓的坚持,更气他的恶霸言词,偏哎哟,偏偏她又对这样的亲近很心动。

    唉唉唉,不躲他成吗?瞧她,根本抗拒不了他,再这样纠纠缠缠下去,她不愈陷愈深才怪!

    “还不说?”俯首,他更靠近她,两眼紧锁住她。

    “喝”头往后仰,想拉开距离,偏他掌控得紧,她根本动弹不得,又羞又恼之余,她急吼著:“你很奇怪耶!反正你也只是随口说说,你又不可能真的喜欢我,也不是真心要跟我交往,那又何必在意我是躲还不躲?”

    真被逼急了,一喊就是一长串,然后气喘吁吁的瞪看他。

    这回,换他安静了。

    “所以,你是不信我?”他再度出声,是冰冷至极的音调。

    “呃?”好冷哦!不自觉抖了下,她连背脊都在发凉。

    “你以为我顾孟磔是什么人?真当我是个随便的人,什么话都能随便说说?”冷著眸,他瞪她,冰眸里闪著怒焰。

    她没敢应声,因为看得出他很火大,而她真怕他会失手掐死她,毕竟他的手离她的脖子还真近。

    “你给我仔细听清楚了,我顾孟磔言出必行,只要是我说出口的话,就绝对是千真万确,不容许人怀疑!我这么说,你可听明白了?”

    “呃,你”一瞬间,大脑当机,她无法应对。

    “别给我发傻!快说,听明白了没?”松开她下颚,他拍她脸颊。

    “你、你是说真的?”终于,她回神,却还是无法相信。

    “你!”被惹恼了,他霍地探手,扣紧她后脑,然后用力吻她!

    说真的,他挺喜欢吻她的,因为感觉真的不错。尤其,打上次那一吻过后,他一直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再一次,她被侵犯了,却没有恼意,也不再震惊,她只是看他,直勾勾的看他,舍不得眨眼

    突然,他退开,因为被她盯得很不自在,却又不想结束这福利,于是“闭上眼睛!”

    “呃?哦。”她乖乖的照做,才闭上眼,红唇又被占据,她忍不住甜笑在心里

    呵,呵呵,真的耶!他不是随便说说,是真的要跟她交往

    --

    说梦集出版社

    是谁说过爱情的开始总是甜蜜!?

    “可恶!”骗鬼啦!哪里甜蜜了?她只有满肚子的气!宣玉苹气得折断了枝铅笔,却是一点也没有自觉。

    现在,她想着他,满脑子都是他,不是甜蜜的想念,是很深很深的怨念!

    他到底是怎样?说要交往的是他,结果呢?三天,第三天了!他没半通电话,也没来找过她,他就这样把她晾在那!?

    浑帐浑帐浑帐,他是欺骗人家感情的大浑帐啦!

    要躲他时,他一直找来;现在不躲了,他就理也不理她。好,他行,他跩,他了不起,有本事就永远别再找她!

    啊好想仰天长啸,偏偏这儿是办公室,外头还有一堆同事,她根本没法叫出心中烦闷。

    她恨恨咬著牙,不自觉的拿著已断掉的笔在桌上戳。可恶!浑帐!臭男人!坏男人!大骗子!

    她在心底咒骂他一千、一百万遍,却还是消不去心中怨恨,直到

    嘟嘟嘟

    电话响起,双眸一亮,她急忙接起电话。

    “喂?”声音甜滋滋,怨妇面具刷的拉下,转眼已换上恋爱中女人的脸。

    “学妹,是我。”

    不是他!免不了的,失望更深更重,宣玉苹心情糟透了。

    “学长找我什么事?”甜甜嗓音没了,声调低了好几阶,原先的怨妇脸再现。

    “怎么很失望似的,你是在等谁的电话吗?”那音调落差太明显,何宥仁岂会听不出。

    呃?尴尬了,她表现得这么明显?清清喉咙,整整音调,宣玉苹连忙回道:“没有,我没在等电话。学长,你有什么事?”

    “是有关剧本的事。你们出版社的原作者,对编剧的改写很有意见,两人都各持己见,谁也不肯退让,这事要怎么处理?”

    偏头,镜框下的眼眸在流转,而后她说道:“学长,你之所以打这通电话,其实是想要我们退让,是吧?”

    “你很聪明。”何宥仁在那头笑了。

    “问题是当初合约上载明,贵公司必须尊重‘原创’。”她很冷淡的就事论事。

    “这我知道,可你该明白,小说跟剧本是不同的,你”何宥仁想说服她,却被冷冷打断。

    “那只是写法上的不同,不该会影响到原来的剧情架构。”她对自己旗下的作者有信心,相信作者并不会刻意刁难人,因此,想必是对方随意做了更动,才会被惹恼了。

    突然,那头沉默了,也许是不满,也许是气恼,也或许在想新说词,但,都跟她不相干。

    “学长,你与其花时间说服我牵制作者,不如直接要求你的编剧配合,我想这会是最快速,也最简单的解决方法。”

    “学妹,你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抱歉,我向来这样。”

    “真的无法退让?”他有些恼怒了。

    “合约上白纸黑字,请照著做。”她完全没有商量余地。

    好一会后,他说:“是因为那天的事,所以你刻意刁难我?”

    “啊?”霍地,柳眉紧紧拧住,在眉心纠起了结。“学长,你未免想太多。”

    那天的事,他若不提,她根本早就忘记。不是她记性不好,而是非关紧要的事,她从来就不费心去记。

    “若不是,你为何不肯通融?我只想请你帮忙一下,这难道也算过分请求?”何宥仁说得气愤,宣玉苹却只想笑。

    说真的,被明喻是在公报私仇,她其实应该要非常生气,但,她真的只想笑。因为他是这么的不了解她,却大言不惭的说他们“适合”!?真的太可笑了!

    “学长,你要怎么想,我没法干涉。你当我是刁难也好,说我太不通人情也罢,反正这是我一贯的做事风格,就算你不能谅解也无妨。

    好了,就这样,我还有事忙,不跟你多说了,再见。”挂上话筒,她摇头叹笑。

    唉,要是她对他能像对学长那样无情,那该有多好?偏,对他,她就是无可救葯的很在意,呜

    --

    中正国际机场

    她来了!

    下了飞机,站在台湾的土地上,金铃真是兴奋又期待。

    她入了关,取了行李后,在约定的出口等待。

    为了这一天,她做足了准备,不论外表或内在,她全都下了工夫,只为能抓住男人心。

    彼妈妈说过,他是个挑剔的男人,但她不怕他挑剔,她会努力让他满意,使尽手段都要他娶她,因为她不想再过苦日子,她要定了顾家少奶奶的位子!

    只是一开始似乎就进展得不顺利,因为她等了又等,等了再等,等到笑颜僵硬,等到怒火升起,她一直没等到那个男人出现。

    怎么会这样?他竟然没来接她!?

    呆站在机场出口,金铃愤恨的直想跳脚,却碍于这是公共场合,再恼再怒也只得忍下这口气。

    哼!不来接她,故意让她难堪,成心要她知难而退,是吧?放心,她没那么容易被打败,为了日后的锦衣玉食,为了往后数十年的荣华富贵,她说什么都要登上顾家少奶奶的宝座!

    握紧拳,忿忿起誓,金铃战斗力更旺盛了

    --

    彼氏科技集团

    嘟嘟嘟

    桌上内线话机响起,顾孟磔探手接过。

    “什么事?”

    “总裁,夫人在线上,您接是不接?”小张刻意说得小声,像是怕被电话那头的夫人给听见似的。

    “声音这么小做什么?你没按保留键,所以怕她听见不成?”小张的小心翼翼,让顾孟磔好气又好笑。

    “有啦,我有切保留啦,可我怕给其他人听见,要是跑去告我密就不好了。”隔墙有耳嘛,要是让夫人知道他是帮凶,以后日子岂不比现在还难过百倍?所以说什么都得防著点。

    “够了你。”翻翻白眼,他说:“跟她说我在忙。”

    “啊又不接哦?”小张在那头哀叫。

    每次都这样,结果都害他被夫人k。

    “怎么?有意见?”

    “没没没,小的不敢!”小张苦哈哈笑着,没胆得罪顶头上司。

    “嗯,那就这样。”没再理他,顾孟磔挂了电话。

    这就没事了?当然不可能!因为,五分钟后,顾孟杰登场了

    “没找到我,所以又去找你了?”虽是疑问句,其实他心里涸葡定。

    “知道就好。”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接著顾孟杰说著:“哥,你能不能行行好?就算你真想跟妈杠上,也请你自己亲自去面对,不要老是衰了我这可怜的中间人!”

    “嗯哼。”不觉有愧,顾孟磔没啥反应。

    “还有,我知道你讨厌被妈强迫中奖,但放人家一个女孩子傻站在机场,就真的太过火了。”

    眉一挑,眸里有困惑,他问道:“我放谁在机场了?”

    “还跟我装傻?”顾孟杰瞪他。

    “谁在跟你装了?”回瞪他一记,顾孟磔冷酷道。

    愕瞠眼,顾孟杰傻了会,等回过神他又问:“妈说她寄了份包裹给你,你没收到?”

    “包裹?”想了会,他点头。“是有这么回事,不过”

    “不过?”拉长耳朵,他等下文。

    “不是在垃圾掩埋场,就是进了焚化炉吧?”这里的清洁工很尽责,该清的垃圾绝不会漏。

    “内容物呢?难道你看也没看?”不会吧?

    “对,也不对,有看到张照片,其他的都没看。”他解说道。

    “你”真是晕倒!“难怪,难怪你根本不知道人家今天会到!”他真的服了他哥。

    “你是说”大致上,他有些明白了。

    “妈寄来的不只是那位小姐的资料,还告诉你啥时要去接机。而,今天,此时此刻,她早到了台湾”

    “哦。”虚应了声,顾孟磔仍然没太大反应。

    “还哦?”见鬼了!那什么冷淡反应?“哥,你能不能有点反应?”

    扯扯唇,他轻笑说:“你想我怎样?”

    “去接人啊!再怎么说她终究是个女人,而且对台湾不熟悉,万一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怎么跟妈交代?”

    “交代?”撇唇,他笑得嘲讽。“有什么好交代?我又没要她来。”

    一个女人为了个男人远道而来,说真的,光这举动就教他反感。

    “但,是妈要她来”

    “那就更不用我交代了,因为那是她们之间的事。”顾孟磔撇得一干二净。

    “哥你”“好了,没什么好说的。”摇手,他拒绝再听。

    “真要这么无情?”

    “你今天才认识我?”他说了不理的事,就绝对不会去碰。

    “好吧,说不动你,我认输了。”举起手,他投降,转身退出。

    “不送。”对他背影道再见,顾孟磔浅浅笑着,很高兴他弟弟终于认清现实,不再拿那无聊且无谓的杂事烦他。

    --

    下了班,搭著公车,转向捷运站,恍恍惚惚间,就回到了社区。

    “宣小姐你下班回来啦!来来来,有你家的信。”警卫室伯伯一见到她,连忙笑着伸手招人。

    “是啊,下班了。”点点头,她伸手接过信件。“伯伯,谢谢,我进去了。”

    “又用走的啊?你怎么不买台车代步呢?咱们这社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走到你那里,可是很累人的一段距离耶!你天天这样走,不累吗?”

    “不会啦,我喜欢走路。”知道伯伯是好心建议,所以她笑笑回应“走点路可以健身也不错啊。”

    “也对也对,现在人都忙,哪有时间运动,所以你这样说也对。”

    “那我进去啰,伯伯再见。”摆摆手,她往里走。

    低著头,散著步,她很享受这份宁静。

    突然,她听见社区大门开启,知道是有开车的住户回来了,因此下意识往路边靠,不料那车并未驶过,而是停在她身旁

    “上车。”

    是他!?

    有些怔愣,但她旋即回神,然后继续往前走,不理他。

    “我叫你上车。”车子随她缓缓开动,他对著车窗外的她喊话。

    方才,本想加速而过,因为才刚忙完新的合作大案,他累得直想回家好好休息一番。没想到才刚进大门,就看见了她,他那好些天没见到面的“女朋友”

    当下,他心情竟好转起来,疲累感也退了一半,可,不过几秒光景,他心情又变坏了,因为她的态度太糟糕,太没有“女朋友”该有的温柔体贴。

    不理他,她继续走,还愈走愈快。

    “宣玉苹!”火了,他吼她。

    充耳不闻,她依然我行我素。

    哼!不理他,她才不理他!也不想想是谁过分,竟还敢这么大声吼她?愈想愈气,她愈走愈快,愈踩愈用力。

    哪知

    “哎唷!”太用力的下场,就是踩断了鞋跟。

    结果,气没赌成,反倒让自己难堪,因为她跌的姿势很丑。

    “活该!”嘴上是这么说,不过顾孟磔还是下了车。

    “要不要紧?”蹲到她身前,他问著她。

    老实说,她跌的很拙也很丑,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可爱。

    “哼!”不想看他,她转身用背部面对他。

    其实,她摔得很痛,而且扭到了脚,可是她不想示弱啊,谁教他让她好生气、好难过!

    “你到底发什么神经?”扳过她身子,他不耐烦的问著。

    “哼哼!”想转身,偏被他压著肩,所以她只好撇头,就是不看他。

    “宣玉苹,你最好别考验我耐性。”叫她,她不理他;问她,她也不甩他。她现在是怎样?皮在痒,欠他教训是不是?

    “不高兴就走啊!”这是气话,真的只是气话,她只是觉得很委屈罢了。

    “你好!”从来没人敢拿这种态度对他!气极,顾孟磔火大起身,快步走回车旁,然后,上车,开走。

    “喂!你”见他就这样走开,宣玉苹更生气也更难过了。

    他好过分,真的好过分!说要跟她交往的是他,当她可有可无的也是他,他怎么可以这么恶劣、这么伤人?

    屈起膝,双臂紧紧环抱,她将自己埋首其中,忍不住偷偷掉了泪

    突然,急速倒车声传来,没多久身侧传来一阵热意,她怔怔的抬起头看,只看见他无奈却又气急败坏的脸孔。

    其实,他本来真的想走,也是真的不想理她,可后视镜里那抹可怜身影就是教他放不下。

    “逞什么强?活该!”他恼怒的斥骂著,却一把抱起她,将她放进副驾驶座。

    而,他这举动让宣玉苹傻了,然后她笑了,就为这一点温柔。

    其实即使她有再多委屈,只要他对她好,就算是只有一点点,她就什么都不再计较,真的。